他还记得那十七个人。

他们的脸烙印在狰狞爬行的伤疤上，或嗔怒，或惶恐，或痛哭流涕。他将他们收在手臂上，像负伤归乡的战士肩负光荣，他承载的，是十七次失败的代价。

十七条生命之母赐予的滚烫河流，十七次他触摸到生命的边界。

十七个人都舍不得的生命，他舍得。

半条生命出世，他在手上开刀，下了一场属于天下人的狂欢之雨。豆大的雨珠汇成那条河流，却流不入大洋。发现生命艰难而伟大。

黎簇长了一口好獠牙，被绑在书桌椅缝间。

他看着这头没了拘束的狼在沙漠上嚎叫咒骂，他看着他的白眼翻成白昼月光，他看着他竖起中指又置之不理，他看着他甩飞一把C4炸得浴血重生。

哦，原来这就是生命。他摸了摸胸腔里的心脏，有一手湿意。

一头狼狗在他心头咬了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