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
卡卡西不紧不慢地在繁华街走着。新宿歌舞伎町，无数的酒吧、夜总会在这汇合，带着心照不宣表情的男女在此聚集，合法与非法在此交融，形成了独属于此的混沌气息。这里是卡卡西最喜欢的繁华街之一——当然，并不是因为这里适合寻欢作乐——而是因为和这里的氛围深有共鸣。
警察与黑暗，黑道与白道。一位衣着暴露的女子推开店门，谄媚着送一位面带潮红的男士离开，店里头混着酒味的暧昧空气涌出，卡卡西贪婪地吸了一口。
混沌的气息。卡卡西眯了眯眼，感到紧绷的的神经缓和了下来，就像鱼儿得到了水。
那位衣着暴露的女子带着魅惑的笑向卡卡西挥手，卡卡西弯了弯眼眸，摆了摆手。倒也不是排斥。在黑白两道之间游走的卡卡西自然是去过那样的地方。但大多数时候他都是上位者的身份——要么是代表组织征收保护费，要么是作为警员向老板施压。唯独有一次因为心情低落着了道，第二天一早身边陌生的裸女并没有让他心情变好，反而加重了宿醉的头疼。从那之后卡卡西在接近那些场所时便很慎重了。
而今天，卡卡西很确定自己并不想要一个陌生女性浮于表面的笑，而只是想借着酒精在清醒与混沌之间找一个平衡点。
在招揽顾客的甜腻女声以及旋律千篇一律的店铺广告歌中，某种西洋乐器的声音像迷雾中伸出的手般飘了过来，突兀，却又和环境微妙地融合在了一起。卡卡西对西洋乐器并不熟悉，他甚至分不出那是长号还是圆号，但他依旧欣然地握住了那只“手”。循着声音找去，卡卡西发现了一家他之前没注意过的酒吧。酒店招牌是黑色底色的木板配上哥特风字体的“Dungeon”，卡卡西挑了挑眉，没来由地想起了之前樱穿过的那身黑色透视装和牛仔裤。
酒吧的门大敞开着，卡卡西走进去，在一个能窥视酒店全局的地方坐了下来，要了一杯纯的威士忌。酒店整体风格是和招牌一样的黑色，身着黑色风衣的卡卡西几乎和背景融为一体。台上的乐队换了一批，新的乐队带来的音乐节奏不慢，但是主唱的声音却带着沉重的颓废感。卡卡西喝了一口酒。
快节奏却沉重的曲子持续着。虽然是英文唱的曲子，但卡卡西还是听出曲子的主题是关于人生和对抗。主人公为了生存做尽了自己能做的事，但最终没能被社会接纳。曲子来到高潮部分，主唱的声音像是被压抑着的咆哮，声音不大但是能让人感受到强烈的沮丧与绝望。
或许是主唱的声音确实直击人心，卡卡西将辛辣的威士忌灌入喉咙的同时，竟也思考起自己的人生来。
他在两个月前刚刚度过自己的四十岁生日。对一个普通人类来说，四十岁差不多已是人生的一半，要给一个人的人生盖棺定论或许为时尚早，但也足够品评一番了。
如果要给自己的人生用一个词定义，那该是什么呢？
大概是“混沌”吧。
卡卡西又缓缓地喝了一口酒，威士忌辛辣的口感在口腔里停留。在还是个孩子的时候就失去了家的温暖，又在暴力的环境中长大。虽然成绩一直很优秀，但卡卡西并不觉得自己的学生时代有什么值得称赞的地方。或许结识了凯这么一个改变了他人生观的挚友算一个……但在无数的黑道火并带来的黑暗中，这一点点的光明真的微不足道。而至于后来因为机缘巧合成为了警察，却又是执行各种秘密任务的暗警。
卡卡西自嘲地笑了。收回前言，如果真的有个词能形容自己的人生，那大概是“黑暗”。
卡卡西摩挲着酒杯边缘，注视着剩下的半杯酒。在店里灯光的照射下，那酒看起来像琥珀。卡卡西的思绪没来由地飘到了前不久和带土的会面上。

带土扬起了嘴角笑着问，“倒是你，这一把年纪了还不打算结婚？ ”

那么多话里，竟是这一句没头没脑地跳了出来。
结婚吗……卡卡西端着酒杯靠在椅背上有些迷茫。他从来没考虑过结婚。当然，并不是觉得自己没有魅力，正相反，他对自己的魅力，至少在外貌上相当自信。就比如现在，有好几个不同类型的姑娘对着他投来了兴趣盎然的目光。卡卡西对其中一个女孩儿报以暧昧不明的笑，引得对方一阵脸红。
对于女人，卡卡西有着一般男人会有的兴趣。只是，他觉得自己的人生劣迹斑斑且充满危险，这样的他拥有一个能陪伴一辈子的女人就像是奢望。没有女人会在深入了解之后接纳我的。卡卡西如此笃定。更何况，他现在因为该死的意外永远停留在了23岁，根本不能算做一个普通人类。
不受人待见的怪物。卡卡西这么对自己做出了评价，并一口气喝干了剩下的酒。一下子摄入过多酒精让卡卡西有些晕乎，以至于当一个带着兜帽的小个子男人拿着刀刺向他的时候，他没能完全避开，刀尖在他引以为傲的脸上留下了一道血痕。
卡卡西和男子面对面站着警惕着对方。突袭的失败让男子变得谨慎，一时间没有更多的举动。而离他们近的一对男女已经意识到了危险，男孩儿护着女伴，一边紧张地盯着戴兜帽的男子，一边缓缓后退，然后在退到他认为的安全距离后，拉着女伴迅速地逃出了酒吧。
卡卡西盯着戴兜帽的男子。过大的帽檐造成的阴影和酒吧昏暗的灯光让人看不清他的脸。
“喂。虽然不知道你跟我有什么恩怨，但我们还是换个地方说话吧？”
小个子男人没有说话，只是谨慎地看着卡卡西。在一番权衡之后，他缓缓地点了点头。
卡卡西从口袋里掏出一张一千元纸币压在酒杯下，一边警惕着小个子男人的动作，一边向门外走去。但出乎意料地，那个男人比想象中的要重视约定，在两人来到酒吧边的小巷为止，并没有想要从背后偷袭的意思。
卡卡西在心中叹气。
可惜他才喝了一杯酒。
“那么，看起来我们可以好好谈谈了。” 两人在小巷深处站定，“你找我是为了什么？”
小个子男人往前走了一步。路灯的光正好照亮了一截露出来的红发，卡卡西心里一沉，有了不妙的推测。
“我，要你的人！”
小个子男人脚下发力，两人间的距离瞬间拉近，过大的兜帽因惯性向后落下，明晃晃的刀瞬间来到了卡卡西眼前。
“果然是你！”
卡卡西将刀格挡开，又闪身躲过了紧接着刺来的第二刀。面前的红发青年面容清秀，但一双眼却是冷峻而犀利。很久以前递给纲手的那张照片上的脸与之重合，面前的人不是别人，正是晓的情报担当，赤砂之蝎。
“你是晓的情报担当。”卡卡西一边躲闪着蝎的攻击，一边瞅准机会反击。卡卡西觉得以他的体型而言，蝎的攻击速度和力度都有些强得惊人，几个回合下来他竟然没有占到一点便宜。
“我这里没有你想要的情报！”
“不。”蝎露出了一个诡异的笑，“你本身就是情报。”
在虚晃了一刀后，蝎突然拉开了两人的距离。像是操控着什么似的张开五指，青年对着卡卡西伸出手臂，嘴角上扬。
“爆。”
“什——”
暴风将卡卡西推得倒退了好几步，而随之而来的刺目光幕剥夺了卡卡西的视觉。他睁开不久前才重新长出来的左眼，却并未看见想象中ES改造人特有的红色血脉影像。
他不是ES改造人？！
少年像不受影响似的瞬间穿过光幕，短刀深深地没入了卡卡西的腹部。
“唔——”
那似乎不是普通的短刀。在刀身没入身体的同时，卡卡西感觉自己的血液被吸走了，而在伤口周围，又有针一样的东西扎进去，什么东西被注入了进去。卡卡西想要马上将刀抽出来，却发现自己的身体不受控制。
“你——做了什么——”
蝎将短刀抽了出来，原本雪白的刀身现在因为吸满了血而闪烁着带有金属色泽的诡异的红。蝎满意地笑了。
“任务目标一，达成。”
视力恢复了一些，卡卡西看到蝎的手臂上伸出了像针一样的机械臂。
原来是机械改造人。彻底失去力气的卡卡西脸朝下倒在了地上。手臂，双脚，不受闪光影响的话眼睛也是义眼吧？大意了。
卡卡西开始后悔今天喝了一杯酒。
蝎将短刀收入手臂，用力踹了一脚将卡卡西翻了个身。
“接下来，开始进行任务目标二。”蝎在卡卡西身边蹲下。“你在不久前见了一个神秘男子，并拿到了一个U盘。那个U盘现在在哪？”
卡卡西没有回答，只是盯着青年。蝎倒也不介意。
“因为药的作用现在说不出话吧？嘛，就算你能说也不会告诉我的吧。”
蝎开始在卡卡西身上翻找，但很快就发现自己一无所获。他看起来有点失望。
“果然是没有。那么，接下来开始进行任务目标三——”
“谁在那？双手举过头顶不许动！”
被刚刚的闪光引来，此时三名警察举着枪向蝎和卡卡西的方向缓慢逼近。蝎忍不住咒骂了一声。
“嘁。该死的条子。看来今天是没法把你带走了。”蝎看了看警察，又看了看卡卡西不无遗憾地说，“下次一定把你带到大蛇丸大人面前。”
蝎迅速站起身，在对面的警察做出举动之前跳到不可思议的高度，用脚部的机械装置喷出气流调整了移动方向，一瞬间翻过了巷尾的围墙。
“追！”
领头的警察挥手让手下追上去，而自己则收起枪来到卡卡西身边蹲下。
“你还好吗？有没有受伤？”
卡卡西调动了全部力气才说出话来：“别管我——那两个人——不够——去追——增援！”
“可是——”警员看起来有些为难，他在把卡卡西扶起来的同时已经发现了卡卡西腹部的伤口，根据他的经验，他知道那个伤口很深，需要及时救治。
“快走！”卡卡西向警员吼道，左眼的虹膜发出摄人的红光。警员畏缩了，他知道在这个不法之徒聚集的地方，最近出现了一批有着异能的改造人，而那些改造人的特征就是有着红色的眼睛。他只是一个拿着微薄工资养家糊口的小小警员，还不想这么快就摊上那么麻烦的事。
警员丢下卡卡西追着下属翻过了围墙。卡卡西眼中的红光也渐渐散去，虹膜恢复成最初的暗红。他靠着墙，努力平复自己的呼吸。卡卡西试着像往常一样调动他异常的恢复力来恢复伤口，却发现之前隐藏在血液里的那种力量像没头苍蝇似的失去了控制。伤口仍不断地流出血来，他开始有些头晕。
这次怕不是真的要糟。卡卡西闭了闭眼，深吸了一口气。不行。晓的事件还没结束，樱和佐助还在危险之中，他还不能死在这。
卡卡西集中精神，喘着粗气努力控制着右手从口袋里掏出了手机。平日微不足道的小动作，在此时却让他额角渗出了汗水。手在举到一半的时候脱力，手机滑落到了混着污水的地上。
还好是面朝上的。卡卡西又一次闭眼定神，呼唤起了手机上自带的语音助手。
“嗨，塞利。打电话给天藏。”
电话几乎是立刻就接通了。大和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
“卡卡西前辈。这次又怎么了？”
“……天藏。”
“都说了不要叫我那个名字，我的名字是大和。”电话那头的大和用肩膀夹着电话不满地说，双手转动方向盘转了个大弯，“在大蛇丸那边的卧底怕是我干过的最苦的潜入任务了，我可一点都不想回忆起来。”
大和的车经过岔路汇入大桥的主路。
“前辈现在在哪？我马上去接你。”
“歌舞伎町……一个叫‘Dungeon’的酒吧后面的小巷里。”
“歌舞伎町？”电话那头大和挑了挑眉，“最好别被我发现前辈你是被哪个伤了心的女孩儿揍得爬不起来。”
电话被挂断了。卡卡西虚弱地笑了笑。我确实是被揍得爬不起来，可惜对方不是女孩儿，也一点都不伤心。

大和很快来到了卡卡西所在的地方。今天的他依旧穿着黑色的风衣，但警徽并没有别在身上。
“啊啊，怎么感觉前辈看起来比上次还要糟。”大和嘲笑道，向垃圾桶附近的卡卡西走去，“被揍倒在这种地方，要不我干脆拿个大号的可燃垃圾袋来，把你装进去丢了算了？”
卡卡西对后辈的玩笑报以一个虚弱的微笑。然后像是同意了似的，真的向旁边的垃圾袋倒了下去。
“喂卡卡西！”
大和一个箭步冲上去扶住了卡卡西的肩，阻止了卡卡西与垃圾的亲密接触。他终于发现情况有些不对。
“伤口完全没有恢复的迹象，这对你来说可不寻常。”大和在检查了卡卡西腹部的伤口后面色凝重，“伤口周围有针扎的痕迹，是被下药了？”
“啊。”卡卡西的脑袋靠在墙上，感觉越来越晕了。“还被抽了血。那把刀会吸血。”
“最近在黑市流行的新型武器‘血魔’吗。”大和从带来的医疗包里拿出一瓶酒精，在简单消毒后拿出几片纱布来，开始给卡卡西止血。“有消息说，有一个不知名的组织在黑市散播‘血魔’，并大量收购十八到二十五岁左右的青年人的血液，用途不明。以前辈的外表，大概是被当做目标了吧。”
“比那更糟。”卡卡西闭着眼说，“袭击我的是晓的赤砂之蝎。”
“赤砂之蝎？”大和捆绷带的手停顿了一下，“晓来取你的血……这么说那个大量收购血液的不知名组织很有可能是晓了。很难想象晓会去贩血……难不成晓和大蛇丸联手了？”
“猜对了。”卡卡西依旧闭着眼，“蝎似乎想把我带到大蛇丸那去，但被赶来的警察打断了计划。”
“感谢那几位不知名的警察。”大和完成了包扎，“我扶着你，能站起来吗？”
卡卡西勾着大和的脖子试了一下，失败的尝试让他差点拉着大和一起摔在地上。
大和无奈地扶额叹气。
“啊啊，真是麻烦的前辈。”大和在卡卡西面前蹲下。“来吧，我背你。”
“……抱歉。”

在瞪走了好几个好奇地盯着他俩看的路人后，大和把卡卡西丢进了自己的黑色轿车。替卡卡西扣上安全带后，大和回到了驾驶位。
“那么，还是去纲手部长那里？”大和换挡后打起了转向灯，“你的刀伤需要手术。而且这次晓使用的药剂有可能是针对你的，做个精密检查会比较好。”
“不。”
“为什么？”大和对卡卡西的反应感到惊讶。他不明白，当年警视厅拿他当小白鼠做了那么多惨绝人寰的实验的时候卡卡西都没拒绝，现在竟会抗拒去做个普通的检查。
“樱现在在那里。”卡卡西回答道，“之前我受伤的时候她看起来受了相当大的刺激，我不想再刺激到她。你帮我做些检查就好。”
大和神色复杂地从后视镜里看了眼自己的前辈。
“前辈，我刚说了你需要手术。你知道我只是个半吊子医生，只会做些基本的检查。”
“足够了。”卡卡西的声音听起来有些固执，“我感觉比刚才好多了，内脏的伤口已经愈合。那个药正在失效。”
“好吧。”大和妥协。“但我会取一些样本给纲手部长送去。”
“随你。”

半个小时后，两个人在卡卡西家里的小型医院坐定，大和对卡卡西腹部的伤口进行了彻底的清创，打完麻药后取了一小片伤口附近的身体组织，又抽了一管血。大和的身影让卡卡西想起了多年前千手宅邸地下的实验室里那些研究员对他的“研究”，但他明白现在大和所做的一切都是必要的。
“这些就结束了吗？”抽完血后，卡卡西没有听大和的话用棉花按着针孔，而是用手指抹了一下针孔上的一小滴血。血滴之下什么都没有留下，小小的针孔已经愈合了。
“你这么说会让我觉得你很享受被开膛破肚。”大和白了卡卡西一眼，“这里的设备有限，而以我的知识水平，这些足够了。纲手部长的话或许还会再做些什么。”
“哦。”卡卡西兴趣缺缺地看着大和检查采血试管里的血液，“能看出什么来吗？”
“很遗憾，不能。这里缺少仪器。”大和把试管放到专用的网格支架里，转身去寻找能装下试管和样本的合适的保冷箱，“但是能确定一点，你被下的药很危险。”在面前的柜子里没找到合适的箱子，大和又打开了另一个，“要知道，前辈你原本闪着红光的血就够诡异的了，而现在你的血里混着一种闪着蓝光的物质，不是我夸张，那东西看起来像是正在和你血液里原本的红光缠斗。”
大和终于找到了合适的箱子，从柜子前站起身。“那东西似乎是克制了你的能力，并阻止了伤口愈合。不知道该说那东西是阻止了你变成怪物，还是让你离怪物更近了一步。”
卡卡西看向自己腹部的伤口。现在那里已经愈合了，只留下一小片淡粉色的皮肤。
“我本来就是怪物。”卡卡西轻轻地说。
大和手里的动作僵住了。
“别这么想，前辈。我们都知道那是一场意外。”
片刻沉重的沉默。
大和清了清嗓子。“但我还是建议你去纲手部长那里检查一下。卡卡西前辈，给你做检查的不一定是春野医生。”
“我知道。”卡卡西双手撑在手术台上，看向地板，脑海里是他在爆炸中醒来时樱哭得变形的脸。“我不想冒险。我……不想看到她哭了。”
大和合上保冷箱的盖子，转过身，又一次神色复杂地看着卡卡西。
“你很在乎她。”
卡卡西从喉咙里发出一声意味不明的轻笑，抬起了头，觉得大和说了一件理所当然的事情。
“她是我曾经的学生。”
“是的，‘曾经的’学生。”大和把“曾经的”三个字咬得很重，他突然觉得自己的前辈比看起来还要傻，“你——算了。这话说出来感觉我像个恋爱脑的小女生。”
卡卡西一脸迷惑地看着大和。
“你说什么？”
大和扶额叹气。
“我什么都没说。我要走了。”大和拉开房门，“我希望我暂时不会接到前辈的电话。我已经加了够久的班了我想休息——当然，如果你真的快死了随时打给我。我的手机不会关机。”
卡卡西勾了勾嘴角。“我会努力活着的。”
“但愿你是。”大和嘟哝着，关上了小型医院的门。
房间里又一次回归安静，就连医疗用的助手小机器人都只是对着卡卡西歪了歪脑袋，然后自行切断了电源。卡卡西就势躺回了手术台，像几天前樱给他手术时那样。
樱。卡卡西对着无影灯缓缓闭上了眼睛。希望她在千手宅一切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