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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动炎】且饮溪潭

作者 : 卡拉德波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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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动炎】且饮溪潭(2)
少年
  与药岩分别至今,已过了将近三年,这两年多的时间并不够一位斗宗提升多少,但若是拥有源源不断的资源与远古斗帝的血脉,却不一样。

  “斗宗巅峰……”

  盘坐在雷瀑之中的青年感受着突破后的美妙,缓缓呼出一口气,离开了这处人造雷池。

  出口处,有一老者贼眉鼠眼地瞧瞧看看,见他出来也没停下动作,只是继续盯着雷界来往强者,嘴里念念叨叨。

  “你小子才斗宗巅峰就想出去玩了,有没有搞错,不能等斗圣之后在说吗?”

  “邙老,我现在的进度已经是八族年轻一辈第一人了。”

  雷动对这位老者也是无奈,又确实有求于对方,只能提醒他自己这水平可不低。

  但老人显然不吃他这套,一个爆栗就敲到了他头上。

  “这还用你说!有没有搞错,要不是晓得你修炼快我怎么可能答应带你去迦南!迦南那地方穷是穷,可你现在就去也不是没有陨落的风险。”

  雷动摸了摸脑袋,满不在乎抱着肩:“我要是出事了,不是还有您老人家出手吗。”

  “什么我老人家,我老人家斗圣强者,还跟你玩过家家呢?只要你不死,我老人家一根手指都不会出!”

  老人挥舞着拳头,看上去哪里像斗圣强者。

  “不出就不出吧,我也就去见见我的救命恩人,又不干什么。”

  雷动早就习惯这老头的不着调,也没指望着他帮自己多少,只要愿意带自己去西北大陆就好。

  老人看他这样,眼睛却是一眯,一脸猥琐地压低了声音,怪笑道:“救命恩人?老夫救过你多少次了也不见你拿东西来孝敬,你嘴里那小家伙救你一次便让你着了迷?”

  他迎着雷动无语的表情捋了捋胡子,颇为得意:“肯定是那小娃娃长得漂亮又乖觉,你把人家当小情儿了!”

  “你说是就是吧。”

  对于老者的神奇想法,雷动懒得纠正,与其浪费大量时间和他辩论,不如去干点正事。

  不知道药岩如今怎么样了,他看起来没什么资源,不知有没有成为大斗师?

  他这次准备了一册火系的功法,如果他还在用那黄阶低级,正好把这个给他。

  摸了摸纳戒,雷动嘴角扬起一抹笑意。

  不只是功法,他还为药岩准备了三尊造价不菲的药鼎。那小子一看就舍不得花些钱犒劳自己,就是有了钱,恐怕也只会花到药材上。犹记魔兽山脉是看到的破鼎,是连一阶炼药师也会嫌弃程度。

  想着扑进自己怀里说爱死自己的药岩,雷动的心情也激动起来。

  看到自己,那小家伙肯定会开心吧。

  “啧啧啧。”一旁的老者看着他直摇头,“一副思春相。”

  虽然嘴上嫌弃着雷动,那空间倒也划拉开了。雷动迫不及待,一头就扎了进去。

  老者却不急着进去,朝着在远处看了许久戏的一群老头老妪勾勾手指,几人飞快地凑到一堆,一双双眼睛里都冒着八卦的精光。

  老者微微一笑。

  “来来来,咱们打个赌……”

  ……

  邙姓老者是雷族的三星斗圣,实力不可谓不强横,然而他却拥有一颗属于顽童的心,走过的地方都要留下点标记。以他老人家的话来说,这叫“黄狗射尿,过雪留痕”。

  眼前这迦南学院,便是他留过的“痕”之一。

  眼前,这位处于三星斗宗巅峰的代理院长正对那吹胡子瞪眼的顽童老登一把鼻涕一把泪诉说这些年学院的变迁,两外两位斗宗巅峰的老人也颇为幽怨地盯着他两,貌似也有许多话要说。

  雷动却顾不得他们和望天的学生,他辨认了一下方向,正准备往加玛帝国掠去,却突然发现一个在下方森林里穿行的身影。

  “怎么老是喜欢往林子里钻。”

  嘴上骂骂咧咧,心头却是一喜,身形极闪,只消片刻便来到那少年身后。

  雷动比这小家伙高出不少,光线的变化让其动作一僵,随后脚下风雷一动就只留下一捧残影。

  雷动眼睛瞬间大亮。

  “好小子……”

  只花了两年时间,便从斗者成为斗灵。

  那风云转的九转雷,居然已到大成境界,药岩这二星斗灵,究竟怎么做到的?

  算了,怎么做到的无所谓。

  他兴奋地舔了舔嘴唇,随后也化为一道残影消失在原地。

  抓住药岩对他来说轻而易举,这小子再怎么天才如今也不过是个斗灵。雷动再次出现在少年身后,这次没给小东西溜走的机会,直接一把将其抱了起来。

  将近三年的时间里,药岩长高了些,但他也长高了不少,如此一看,倒是显得比以前还矮了点。

  这小子没长什么肉,身上也与曾经一般暖和,皮肤比以前更滑更白了。

  “敢问前辈有何指教。”

  在被雷动抓住的那一刻,萧炎的身体就完全僵住了,这不知身份的强者突然出现,任谁都会惊出一身冷汗。他琢磨着对方实力肯定远超于他,毕竟,要不是那巨大的影子,他根本感知不到此人的接近。

  只能先试着用言语稳住对方,再找机会……

  心思于电光火石间飞速旋转,却被熟悉的声音唤回了记忆。

  “地阶低级,你换功法了?风云转练的不错,给我看看千劫擒雷手。”

  萧炎听着这些,不可思议地仰头去看抱住自己的人。

  惊讶、喜悦依次在他脸上绽放,原本谋划逃跑的少年劲腰一折,立刻与这位许久未见的故人面对面,毫不犹豫地张开双臂与其拥在了一起。

  “雷动大哥!”

  少年的惊喜令人欢愉,而成熟了不少的面容,让雷动都恍惚了一阵。

  这小家伙……居然长漂亮了不少……

  对,是漂亮了,而不是变帅了。

  样貌会随着实力的增长而愈发精致,这是修行之人皆知的铁律,没什么好奇怪的。

  但这小子的情况不太一样。

  不止是那张脸,萧炎整个人的气质都发生了不小的变化,成熟、温吞,像一团柔水,这与雷动心中的“帅”并不相符,所以用上了“漂亮”一次,不是说这家伙外形阴柔。种种变化让他已经无法再将这少年当做小辈,他捏了捏那张依旧柔软的脸,盯着仍旧无害的眉眼,突然意识到自己恐怕估错了这小子的年纪,他们两比起前后辈,更像同龄人。

  但,即便已经有了这样的意识,雷动依旧咧嘴一笑,直接将萧炎抱起来转圈玩儿。可能是不喜欢小屁孩变得和自己一般成熟,也可能是太久没见不知道除此之外该如何同这位长成美少年的小弟相处,雷动转完圈也没将他放下,就那么按在怀里,眼睛提溜转着,不知道在想什么。

  倒是萧炎没多想,如同曾经那样挣扎着从他的熊抱中爬起来,一双眼睛闪着喜悦的亮光:“雷动大哥怎么来迦南学院了?”

  早在两年前,这位神秘的年轻强者便是一名斗宗,按理说,即便是内院也养不出这样厉害的学生,说导师,也从未听说过与其形象相匹配的传闻。

  总之,雷动出现在这里,是一件很神奇的事。

  “我以前在这里上过几天学,这次回母校看看,没想到你居然也在这里。”

  没再听到那句“爱死你了”,雷动稍稍有些惋惜,觉得两人疏远了不少,撇了撇嘴,啧道。

  “这太难得了,当真有缘!那我以后该喊雷动大哥,还是雷动学长呢?”

  萧炎的语气里带着些揶揄,他敏锐地察觉到了自己这位大哥情绪突然低落了些,开了个无关痛痒的玩笑,试图调节调节气氛。

  雷动心情果然好了起来,他有点喜欢萧炎给自己的新昵称,立刻清了清嗓子:“在学校自然叫学长,在外边儿可以叫大哥,因地制宜嘛!”

  看了看被自己抓住的小子乖顺地点着头,雷动欢喜地哼哼着,并不打算放开。

  那些八卦老头就在天上,八成等着瞧热闹。以邙天尺的性格,说药岩是他小情儿是谣言肯定已经传起来。既然拦不住,那就可以不去在乎,不用想着和自己这小弟保持距离,继续勾肩搭背聊斗技谈人生。

  他的确为萧炎讲解了不少自己对斗气的理解,小矮子眼睛亮闪闪地不停点着头。雷动颇有成就感,脑子里又开始想“小情儿”这个问题。

  倒是……可以编一个小情儿出来,以后毛资源送小矮子也方便。

  不过这个头衔估计迟早要被族里人挂这家伙头上。

  多麻烦啊,不然征求一下他本人的意见?同意的话能省不少事。

  唉,小矮子怎么这么矮,他成年了吗?要是再高点就好了,至少不能再让自己这么低头看他吧?

  萧炎对他这大哥的想法一无所知,只是因为撞见了熟人所以欢喜了一阵。他从纳戒里取出一支玉瓶,倒了一粒药丸出来。

  雷动的注意力立刻就被吸引,二话不说抓着就往嘴里送。

  “这什么丹药,没见过。”

  暗红色的药丸糖豆似的,入口即化,随后一股奇异的炙热斗气出现在口中。雷动眼神微变,张口呼出一团血红色的火焰。

  火焰间虚幻的人影闪烁,它的名字呼之欲出。

  “妖血焰火?”

  “嗯,我得到了一份异火,妖血焰火虽强横却无法与之共存。于是只能用这种手段封存……”

  萧炎搔了搔脸皮,有些艰难地解释道。

  他心头泛着尴尬,那血妖焰火是雷动送他的,老师跟他讲过其珍贵程度,也讲过这东西比不上异火,吞噬青莲地心火后,八成就没了。

  彼时萧炎凭借风云转与雷动送的防御法器躲避数位斗王斗皇的追杀,幸得曾与斗宗过招,积累了不少经验,那次逃亡虽说惊险,他却也是笑到最后的赢家。

  萧炎看着血妖焰火,默默做出一个决定,而那个决定,造就了装满数十支玉瓶的血妖炎丹。

  雷动呼出的火炎被修长的手指一点,便顺从地萦绕于那只白皙的手掌。随意取出一滴魔兽鲜血,火焰原本孱弱的气息瞬间一变!

  “我将它做成了‘种火’,只要给它一些血,它便能如同未被收服的血妖焰火一样,继续成长。它本就是雷动大哥送我的,所以我想将这些药丸都还给……”

  萧炎的话被强行打断,铺天盖地的亲吻就胡乱地落到了他的脸上。与之同来的,还有两位眼睛闪着精光的老人家。

  “此话当真?此话当真!动小子,你哪儿搞来这么个大宝贝,妈的别亲了,让我也亲一口!”

  “小友如此年纪便有这般成就,何不入我雷族,当个落脚地?”

  两个老头的出现将萧炎同他戒指里的灵魂都吓了一跳,少年的面皮“噔”地一下红了个透彻,手脚无措地想制止雷动的行为,逃避现在这尴尬的场面。

  然而他阻止不了一个激动到有些失控的斗宗,不仅没有使对方停下,他的好大哥居然一把捧住那张小脸,狠狠地往他嘴上亲去,他快速低头,这个吻落在了他的额头。

  雷动并不在意亲歪了,看着萧炎无奈的眼神嘴角一翘,想着那费劲力气也造不出几朵的火焰,如今居然被分为无数份,几乎想要大笑出声。斗气大陆确实不缺奇异火焰,但能被雷族看上眼的却少得可怜,那血妖焰火,便是能被看上的之一。

  他们族中并非没有炼药师,只是没有药族、魂族的那么强大,所以,对于火焰亦是有需求的。

  即便强大如雷族,族中有上百处孕育血妖焰火的血池,也需要耗费巨大的财力、人力以及时间,才能勉强得到几朵。孕育火焰,从来不易,天地如此,人亦如此。

  并不是没有人尝试过切割那些火焰,只是过多的失败堆集成了“不可能”,往后便没人再浪费时间做无用功。

  而现在,自己无意间结识的少年,做到了。

  “两位前辈,小子有礼了。”

  萧炎的脑袋被雷动按了自己的胸口,动弹不得。黑衣少年尴尬至极,看看自己的好大哥再看看两名老前辈,略一犹豫,还是就着这副姿态向老者问了好。

  “啧啧啧。”

  眼见雷动不像会撒手,那萧炎挣扎着想给他们行礼也做不到,两名老者对视一眼,嘴角皆扬起古怪的笑。

  “你就是我们动小子认识的小朋友?不错不错,虽然实力不怎么样,但炼药方面你得是这个。”

  邙天尺似乎完全无视了雷动,冲着萧炎比了个大拇指。

  “不过你这小家伙可有些不厚道,用假名字骗了我们雷小子许久啊。”

  “假名字?”

  雷动闻言稍愣,随后眼睛一转,扭头摆出凶相怒视萧炎,一手捏住他的脸,一手狠狠抓了一把他的屁股,愤然开口:“好啊!人前一口一个大哥叫得亲热,结果名字都是假的,说!你到底叫什么!”

  “人在江湖,总怕挨刀!我也只是以防万一,没有瞒着雷动大哥的意思。”萧炎含糊不清地哼哼着。

  他被这么揭穿,心里也有歉意,连忙举手投降,害怕雷动如同以前那样搞些奖惩机制。

  当年这人指导他斗技的时候就喜欢棍棒教育,做得好就是一个拥抱或者往他脸上亲,有失误就抓他屁股踹他腰,整一个熊大人,这奖励和惩罚他都不喜欢,即便已经习惯,也不会想再经历。

  然而雷动并不打算就这么放过他,打鼓似的给他屁股来了几下,状若不耐地大声说:“我不要听理由,我要听名字!”

  “萧炎,我叫萧炎。”

  萧炎自觉理亏,却也有几分憋屈,平时玩闹着打几下屁股什么的是没什么,可眼下长辈那么多,被当场教育的萧炎,尴尬地想去世。

  “萧炎,嗯,这名字比药岩顺耳多了。”雷动立马点了点头,“就像萧族比药族好,姓萧自然比姓药好。诶,说不定你就是萧族后代。”

  萧炎古怪地看了他一眼,那什么萧族药族,他第一次听说,完全不了解。雷动在那儿瞎高兴,八成是乱说一气,他当听了个八卦,笑了笑也算回应。

  “倒不是没可能,当年萧族没落,不该没有一点儿后手,仍有留存于世的血脉不无可能。”随雷动而来的老者捋着胡须,如此应和。他随意瞟了眼一脸茫然的萧炎,摇头笑笑,“时间过去太久了,这事谁也说不清,不过,若是这小家伙感兴趣,倒是也能一说。”

  他与邙天尺对视,挤眉弄眼。少族长抱着的小子,确实不错。看雷动那死样子,这萧炎迟早得成他们雷族的人,既然如此,那他讲讲这些事无伤大雅。

  邙天尺吹了吹胡子,懒得管他。他两熟悉得很,这老东西屁股一抬他就知道待会儿要放什么屁。说白了这就是个碎嘴子,分享欲过于旺盛,看雷动模样就知道先前赌的“小情儿”一事稳了,开心之余就想讲点故事。

  见没人反对,同时还有一双充满好奇的眼睛盯着自己,老人红光满面,娓娓道来。

  “萧族?魂族?”

  萧炎是个非常好的听众,在离开雷动那座人肉镣铐后安静而认真地将老人的话记下。

  他越听,越觉得不对劲,尤其是说到古族吞并掉萧族所有资产后,老者竟然还说这两族情比金坚,亲如手足时,表情变得甚是微妙。

  “那萧族族长,不怎么会识人呢。”

  萧炎暗暗感慨。虽说势力间总以利益为主,但在听过那萧玄与古元数百年都以兄弟相称后,多少会让人对那古族产生些恶感。

  一个关键时刻无用,事后含泪夺财的兄弟,可没多少人想要。

  “我猜萧族后裔,或许就在这西北大陆。”

  有一会儿没开口的邙天尺突然说道,然后看了看萧炎,挑起眉毛。

  “这倒是要多谢萧炎小子,若不在动小子撒泼打滚要老夫带他来这学院找你,如今也看不到这奇妙景象,做不出这般猜测。”

  萧炎和雷动闻言皆是一愣,萧炎略一沉吟便也明白了对方的意思。

  “老先生是说,在西北域探查到了古族的人?”

  两名老者表情古怪地点点头,原先讲故事的那名有些忍不住,开口问道:“是这么回事,但你小子瞎猜都能猜到?不应该说我们探查到萧族后裔了吗?”

  萧炎苦笑着摇了摇头,他这也不算瞎猜,只是结合老者讲的故事推测出了事情的一角。

  “萧族已经衰落,家传诸如功法、斗技,甚至于前辈所言之异火、秘法、斗帝血脉一类珍贵之物,尽皆遗失、殆尽,旁人哪里还有能力认出他们。

  古族作为千年前与萧族走得最近的势力,能在萧玄陨落后独吞萧族这块肥肉,可想而知对萧族的了解定强于其他势力。

  如此,或许萧族的‘后手’也瞒不过古族。

  我的推测本是这样,但二位前辈的肯定,又让我想到了一种可能。”

  萧炎眉头微微皱起,在被雷动戳了戳后又松开,无奈地又被这粘人的家伙给拽进了怀里。虽然不满于雷动将下巴放在他脑袋上,却又懒得进行无谓的挣扎,于是无视掉这家伙娓娓道来。

  “古族的人来到了西北大陆,这的确异常。前辈也说了,中州地大物博,即便是居住于边界的药族,也不曾离开过那片土地,往其他大陆走走。

  傲慢如药族不屑,强大如古族更不可能。兄弟出事时不曾出手,所谓的照拂只能当做笑谈,既不在意萧族后裔的死活,古族在意萧族后裔的去向?

  所谓事出反常必有妖,能让古族屈尊去监视一群家道中落的流民,甚至派人来西北大陆的,恐怕只有……属于萧族的,一份古族耗费千年也未曾得到的宝物。”

  陀舍古帝玉!

  两名老者虽然一早便猜到古族的意图,但这个猜想由萧炎说出来就有些令人惊讶了。他们看着垂眸不再言语的萧炎,点了点头。

  “看来,我们倒是被强行驱赶成一条战线上的人了。”

  萧炎面上不显,心头却是一动。

  他猜对了。

  古族吞并最强大的萧族后,定然晋升远古八族中最为强大的势力之一,这份强大,会放大一些野心。

  比如……成帝!

  这是千万年来斗气大陆所有人都渴求的境界,而斗帝的遗物,自然最能接近那个传说中的境界。

  可……并非所有人,都能得到这个机会。

  萧炎手中的陀舍古帝玉,只是很小的一块,却是经过斗圣之手。

  斗圣尚无法探究出残缺古玉的作用,他自然也不能。

  但,萧炎有个看似没多大用的身份,他,还是个穿越者。

  这并非多了不得的事,斗气大陆上强于他的体质不胜枚举。但穿越者的身份,给了他一份独属于那个世界的眼界。

  残破的东西,即便分割得规整,对斗气大陆之人来说也只是“残卷”、“部件”。但对萧炎而言却还有个名字——拼图!

  依旧不是多了不得的东西,但于他的记忆中,拼图又有另一层意思。

  钥匙。

  无数电子游戏与解密机关中,常有收集拼图才能解开的迷题,拼图与钥匙关联并非偶然。

  一如这块小小的古玉残片。

  拼图,拼图,少了一块便不完整,少了一块便得不到答案。

  若这古玉被哄抢,那么最终便只会散入顶级势力手中。而要取得答案,便只能去偷、去骗。

  不能直接抢,否则狼子野心昭然若揭,其他势力斗圣晋升的慰藉被夺走,只会促成剩下人的团结。

  毕竟不完整的拼图并无意义,残缺的钥匙开不了门。

  所以没有足够实力的势力,不会轻易去打破这份平衡。而另一方有这打算的势力,在雷族介入后,也不会再有动作。

  他本无意去思考这些离自己还很遥远的事,但雷族长老的故事,却让他不得不将现如今所知道的消息串联起来。

  毕竟,曾经庞大的萧族,如今小小的萧家,已经被卷入了这场漩涡。

  自己仅仅是一介斗灵,哪里守得住古玉,既然如此,不如让那些势力去忌惮另一方觊觎者。

  后续双方的手段就由双方去较量。

  现在,他把能确认父亲是否还活着的东西保下来了。

  “萧炎小子倒是伶俐,那要不要我们去把那小丫头和她的保镖教训一顿再轰走?”

  邙天尺对萧炎又添了一丝欣赏,虽不多,却够他询问对方意见。

  萧炎脑袋上带顶着个脑袋,他摇不了头,只能摆摆手。

  “薰儿不会讲事情告诉古族。”

  两名老者对视一眼,心中已有计较。于是点点头。

  “那我就懒得去管了,出了事只能等你成长起来后自己兜着。”

  萧炎冲着对方笑了笑,没有说话。

  薰儿的身份不难猜,虽然药老没有告诉过他,他自己心里也有了点计较。

  若他方才藏拙,没有做出些分析,无论是碍于实力还是对古族计划的不知情,雷族的长老都有可能对薰儿不利。虽然不至于夺其性命,但是多少会让其难堪。

  既然他审时度势,那么他的话便具备不少可信度了。

  薰儿是他的妹妹,这点风浪既然他挡得住,自然要帮她挡挡。

  “薰儿?古薰儿?”

  两位长老还没说什么,雷动倒是突然放开萧炎蹦了起来。

  “雷动大哥认识薰儿?”

  “古元的女儿,哪能不认识?”雷动撇了撇嘴,随后拍了拍萧炎的肩膀,“光说辈分,也是你太奶奶级别了,你居然喊得这么亲热,多少有些目无尊长了。”

  萧炎一愣,看着他贱笑的模样翻了个白眼:“那又如何,她既然认我这个哥哥,我自然认她是妹妹。”

  “嚯哟,关系那么好,她从小生活在你家?”

  雷动眼睛一转,笑嘻嘻地问道。

  萧炎知道他在试探,但在对方比自己更了解薰儿身份的情况下这些也没什么好瞒的,于是道:“是,这期间,我从未见过她的护卫或亲人……若换做是我,恐怕对古族只存在义务,没多少好感。”

  “啧啧,好歹是自己女儿,居然只派来一名斗皇,古元还真是……”

  邙天尺与另一位雷族长老也暗暗摇头。他们活得久,自然知道更多古族的事。

  那古薰儿并非什么独女,古元的儿女妻妾不少,她不过是这个时代才降生的其中一个。只是九星斗圣也无法保证能生出多好的血脉,能被他重视的不多。

  这薰儿,大概是其儿女中火系斗气最为精纯的,比起其他儿女多了些底力,于是给了份异火。若是成长起来后满足不了他的期望,这异火,就该“传承”给下一代“公子”、“小姐”了。

  雷动作为雷族的少族长,自然也分辨得住用心培养与放任成长的区别。古族与雷族不同,那古薰儿恐怕还未曾测过血脉,所以才处于这么一个尴尬的地位。

  八族向来如此,他也是这样过来的,只是雷族早早测了血脉,成就了他少族长之位。在这之前的待遇,无可厚非。

  就算是血脉最稀薄的裔民所享受的资源,也比萧家那种小家族好上无数倍。

  “算了,不谈这些了。”雷动大手一挥,顺势揽过萧炎的肩膀,“先给哥看看你的千劫擒雷手修炼到什么程度了。这段时间我会待在迦南学院,有什么修炼上的问题都可以来找我。”

  “待在迦南学院?雷动大哥要当迦南的长老吗?”

  “也不是不行。”雷动并没有什么需要做的事,他如今初入斗宗巅峰,要突破至斗尊的难度不低。与其在族中闭死关,不如来这里看看萧炎。他戳了戳萧炎胸口的磐门徽章,笑道:“不过我更倾向蹭吃蹭喝,这是你的势力吧,以后学长我就跟你混了。”

  萧炎并不排斥雷动的要求,笑着点了点头。

  虽不知道对方这样做的意义,但也不会去问。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没必要事事追根究底。

  只是,这陨落心炎的获取难度,也因为他们的到来上升了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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