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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级 大众 同性(男)
原型 破云 严江
标签 破云 淮上
文集 步小花和他的男团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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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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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10-11 23:06
夜里都市车水马龙,连雨不知春去,月色流光皎洁。亮黄色的车灯晕开光圈,归家的身影渐行渐远,严峫漫不经心抛掷着手里的钥匙,在光斑深处扬长而去。
“江停,江教授、江警花——!”严峫推开吱呀作响的房门,一边穿上拖鞋,“不过来接驾,你做什么呢......嗯?什么东西这么香?”
“你回来了。”
厨房里江停掀帘而出,将一碗热汤用帕子裹着,小心翼翼端出来,催促道。
“别杵那游手好闲了,过来搭把手。”
有那么一瞬,严峫觉得不真实,或许是日头长了,亦或是单枪匹马太久,他净了净手,听话地过来打横抱起江停,不顾对方的挣扎将其推在餐桌上,埋首颈窝正欲讨一个辛苦费,却碰到手边一碗白瓷梅子汤。
严峫十几岁的青春期综合症重蹈覆辙,几乎立时打翻了醋坛子,他捏住江停的后颈暧昧摩挲,将人拢在身下,声音有股风雨欲来的低缓:“这又是给吴雩煲汤剩的边角料?”
天道好轮回,想他堂堂建宁前首富之子,居然也有一天沦落到要跟半身不遂的“病秧子”争宠!
江停歪头,奇怪道:“有人替他时时惦记着,我去凑什么热闹?”
严峫不满地嚷嚷:“那你煲汤做什么?”
只见他爱人反常地沉默了一下,不知是不是眼花,江停的耳尖泛起薄红,良久摸了摸鼻子含混道:“......给你的。”
尾音还在绕梁遏云,骨头却已经被温言软语折腾得散架了。
江停脊背的酥麻窜得欢,不适应地微微后仰,又被严峫重新捞了回来,一个吻悠长绵密地落下。壁灯影影绰绰照在江停的侧脸,他像被打磨得光滑的琥珀,一丝烟火气不带,让人不知不觉困于他眼底的流沙,清醒时早已弥足深陷。
待两人喘息着分开,互相被彼此吻得七荤八素,时针已经“哒哒”转了好几格,江停破碎的眸光看向身前的爱人,一言不发,又再度亲上他的唇角。
“怎么,嫌弃今天是清粥淡饭没给你放醋,于是你自己酿上了?”江停眼底涌上一丝笑意,将碗一推,“美得你,自己端着喝。”
但严峫还是被喂了一口,尝到满口清爽回甘,才知道这是江停特意给他准备的解暑利器。
江停看他抱着白瓷碗傻兮兮笑,心事重重地退后一步,豪门家庭见多识广,最看重礼尚往来,他深怕严峫乐着乐着蹦出来一句——
“爱你媳妇!作为奖励,老公等会喂你更好吃的!”
说到这他不得不提一句,严峫可没少干过这事,什么话茬都能恬不知耻地接,还经常借着一家之主以上欺下,一套“制服潜规则”被他玩得花样百出,江停已经数不清他接过多少个“剧本”,自觉世态炎凉劳苦功高,奥斯卡电影提名该有他一个常驻席位。
严峫大腿翘二腿,手指间夹根巧克力棒,觉得这不是江停光明正大抽事后烟的理由。
于是身体力行,干净利落毁尸灭迹,再度将人拖进被子里酱酱酿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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喝完汤,严峫被江停这一碗“春水”哄得心花怒放,什么弟弟弟媳都扔垃圾桶去,自告奋勇帮江停擀面皮。
夜色澄如水,两个人对坐着包饺子,各自揣着心思往里塞惊喜,再放进沸水摩肩接踵滚一遭,晚饭就这么你一口我一口,亲亲热热地解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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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久没逛过恭州,他们穿过天桥,在一处广场上坐下。
亚热带气候反复无常,阳光像在烧,江停气色显而易见地不佳,面上却依旧笑着,执拗要陪严峫去步行街看看。
“我没事。”江停镇定自若道,“明天就要回建宁了,难得来一趟,我们继续走吧。”
“没事?!没事刚刚差点厥过去?我的江教授,昨晚上念着回建宁,也没把你这么着啊,老实交代,中午我不在你有没有好好吃饭......”若不是江停及时制止,严峫大有一个电话打到急救中心的架势,他眸光往江停身上一扫,眉头蹙了蹙,“等着。”
严峫环顾左右,很快消失在人群中,没过多久,他气喘吁吁抱着一杯冰茶过来,扶着墙俯下身缓了缓,把瓶子往江停手心里一塞。
再怎么傍晚,夏日的余温也在,江停记得唯一一家的茶水店在两条公路以外。
前后相距这么短的时间,他是一路跑过来的。
低血糖的眩晕,不知不觉无影无踪了。
“你......”江停顿了顿,叹道,“这么热,你傻不傻。”
“想你去了,哪顾得上热啊!”
江停哑然失笑,插在外套口袋里的手向严峫伸过来,轻轻擦去他额角的汗水,被严峫趁机握住手腕亲了一口。
风吹不散眉弯的弧度,乐此不疲承受心跳的负荷和呼吸累赘,像叶片,在痛苦的蜷缩里舒展开来。
他们彼此对视,不约而同摩挲着无名指的婚戒,条件反射在这时显得天赋异禀。
严峫嘴动了动,压抑道:“江停,我不需要你粉饰。”
“人生会有许多个眼眶泛红的时刻,苦难与苍老,终有一天我们会不可避免与之相逢——”
严峫与他额头抵着额头,本是亲密无间的姿势,却因他脸上泛起一丝不真切的红晕,而显得意外纯情。
“但我却渴盼独自拥有,生同衾死同穴,本该是我这辈子最遥不可及的奢望。”
“所以江停,别让我再孤单。”
你要为了我长命百岁。
江停垂着眼睑,在不太明亮的光线下,眸光微动。
“不会的。”他低声道,“千万人里,你也是我的情之独钟。”
举案齐眉赴白头,所求无非与你活着相守。
严峫心跳交织成擂鼓,沉吟片刻,满怀期待跃跃欲试道:“宝贝,我可以在这里日你一顿吗?”
江停:“............”
不,你不可以!
严峫钳住他的手肘,挤进江停的大腿间,狎狔地捏住他的下颚骨,贴近耳畔意味不明道:“驳回,都学会知情瞒报了,江教授能耐......原谅我一时情急,不会太久的。”
江停再熟悉不过,脸颊发红:“你分明是一时性急!”
想到大庭广众众目睽睽,他的脸微微发热,捂住脸想逃,又被拦腰抱了回来。
其实如果江停稍微分点神,就可以察觉到他们在一处视角的盲点,可惜向来敏锐的大脑被情欲蒙昧,意识在四处逃散,身体忽然陷进水里。
闲情似水,呼吸相缠间篼网趁隙捕梦,炎热的气候促使江停裸露更多,以至于不消严峫香上一口,就看见爱人脸上映出落日橘般的红霞,像上好的调色盘,将画布苍白的底色彻底抹去。
严峫并不打算将功劳算在藿香正气液和那瓶苦茶头上,山海波澜壮阔,他决定臣服于色令智昏。
某位江教授看上去云淡风轻,惟有严峫十指相扣能清晰地感知到,他的小拇指在手掌内侧瑟缩,调情似的刮蹭。
严峫想,这算不算明目张胆的邀请。
江停在邀请他,共度余生。
世界渺小如一枚永恒的吻,它切开皮肉,直入筋骨。
马路浪花似的浮起白,夜色在云缝隙间泻下,它定眼瞧去,原来是后庭的月光在涨潮。
/fi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