Wid.7260247
作者 : 昭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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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级 少年 同性(男)
原型 网剧棋魂 褚嬴 , 时光
标签 光嬴 嬴光
文集 光嬴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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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46
3
2020-12-9 19:46
- 导读
- 背景:褚嬴实体回来,青史留名。
日常向,流水账,OOC。
剧中没有出现时光妈妈的名字,所以请原谅我采用演员陈宁女士的本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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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包住咯。”时光把裹着长发的毛巾交到褚嬴手里,湿漉漉的双手随意在裤子上擦了擦,一步三回头地嘱咐,“我很快回来,你这头发得用吹风机。”
褚嬴眨眨眼,瞧着时光往洪河房里冲,也不顾把人吓得去了半条命,满脑子都是问吹风机放哪儿了。
用手指轻轻捏了捏毛巾,褚嬴感觉到水滴正争先恐后地往外冒,隔着绵软布料都躲不开濡湿感。对于褚嬴来说,洗头发几乎成为融入现代社会最大的绊脚石。凶猛的莲蓬头,稍有不慎就往眼睛里钻的泡沫,还有灼热的吹风机。他想过剪头发,话说了一半,剪字还没出口,就被时光一票否决了。后者拍着胸脯,信誓旦旦:“你这头发以后都归哥管了!”
时光遭洪河一脚蹬出了门,但他手握吹风机,所以没计较,两眼放光冲回褚嬴身边:“坐吧!”然后弯下身子,把插头往插座里怼。
“小光……”褚嬴的话被吹风机的轰鸣盖过。时光忙停下,“嗯”了一声,以作询问。
褚嬴看看他,笑着摇了摇头。
男孩头发短,又仗着自己年纪轻,回回洗完头都搓两把算完事儿,哪里会用吹风机?更不懂得掌握风口离头皮远近的技术。所以褚嬴就算被烫得忍不住缩脖子,但只要他不吭声,时光也就这么吹到干为止。
褚嬴悄悄转了转脑袋,却被时光教训:“给你吹头呢,别乱动!”
褚嬴撇撇嘴,捏着衣角小声说:“这吹头快赶上受刑了。”
“大神,我这儿有盘棋!”洪河学着时光横冲直撞,被时光的臭脸迎接后,嘿嘿笑道,“我、我就想让大神帮我看看……这不过两天就比赛了嘛……”
洪河的到来拯救了褚嬴的头皮。只听那机器运作声一停,洪河话这么一说,褚嬴如获大赦,头发也不理好,伸出双手直往洪河身边扑去:“走走走!当然比赛更重要,我这三千烦恼丝又算得上什么!”
“褚嬴!头发还没干呢!”时光在后头喊。
褚嬴顿了顿,转身双手合十抵住下巴,低眉顺目地摆出讨好模样。
时光被噎住,用吹风机隔空点了点褚嬴:“行。等明儿头疼,你千万别在我这儿装可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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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间很黑,时光的视觉被完全封锁,敏锐的听觉则取而代之。夜很静,于是原本细微的声响无限放大,时光的耳朵比以往更轻易地捕获了猎物。客厅内挂钟的秒针嘀嗒,窗外不时传来夜不归宿者的交谈,还有身边褚嬴越发粗重的呼吸。
睡得不舒服吗?时光翻身面对褚嬴。黑暗把褚嬴的身体消解,时光念起褚嬴关灯前对着装睡的自己说了句晚安。他那时脸上一定挂着笑,双眼盛满两弯秋水,抿出一对酒窝。
像在不见五指的山洞里寻宝,时光伸手试图摸索褚嬴的脸。可那人睡觉不老实,总爱弓着身子缩起来,把枕头让给头发睡。时光只好顺着枕上微凉的发尾,一点点往热源挪。等他真正摸到褚嬴时,却给指尖的温度吓了一跳。
太烫了。猛地拍亮床头灯,时光定睛查看褚嬴。只见他双颊通红,额上的汗将发丝粘得牢固,眉毛少见的皱成一团,嘴唇也变得干裂。
掀开被子,时光鞋也不穿就下地,翻箱倒柜地找体温计和退烧药。
他闹出来的动静太大,洪河也被吵醒,揉着惺忪的眼想过来一探究竟。门一开,满室狼藉,抽屉可怜巴巴地吊在外面,里头的书、棋谱全散在地上。时光腾出时间看了洪河一眼:“别愣着了,快帮我找找退烧药。你那儿有吗?”
“……没啊。”洪河一时有些手足无措。但瞄见卧在床上的褚嬴后,他忽然反应过了来,“大神发烧了?!”
“嗯。”时光甩着体温计朝褚嬴走过去,仔仔细细帮他掖好,脸色别提多难看了。
“这要是因为我拉他去下棋,头发没吹干才生病的,那我罪过可大了。”洪河心虚地翻了翻时光没折腾过的地方,但即使刻意别过身去,也觉得如芒在背,“时光啊,那什么,我知道我错了。下回我肯定等你给大神吹完头发,再找他下棋。”
“你还说。”时光气呼呼地看看他,又看看褚嬴,“以后不给他吹头发了。”
洪河顺嘴一接:“说真的啊?”
“假的。”时光没好气。他又探了探褚嬴的额头,发觉竟比之前还要烫,便再也坐不住了:“不是,咱家怎么就没退烧药呢?我之前还吃……”
时光顿了顿。洪河闻言,回头笑他:“睡懵了吧您。咱这儿从来就没有,你确定不是在你家?”
是啊,从前妈妈都会把药备好放在家里,但凡他生病了,一杯药下去,第二天照样生龙活虎。时光灵光一闪,跑去衣柜抓了几件衣服出来,嘴上还不忘跟洪河说话:“左边最上层那抽屉里,有褚嬴的身份证,拿出来,咱去医院。”
“去医院?!”洪河虽然听话地去找身份证,但还是忍不住问上一句。
“我们这位细皮嫩肉的褚大人,生下来就没遭过什么罪,可金贵了。”时光随便裹上两件外套,随即坐到床边把体温计取出来,扶起褚嬴准备给他穿衣服,“我刚想起来我妈今晚上值班,正好找她救命去。”
“那我跟你一块儿?”洪河问。
时光吃力地把褚嬴扶下床,无奈那人太高,没了意识又死沉,他根本撑不住,于是对洪河大喊:“快!我一人搞不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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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上了暖洋洋的出租车,时光哆嗦着往自己手上哈气,斜眼看向晕晕乎乎的褚嬴。他还是没醒过来,刚才出单元楼时,时光怕风把他吹得病情加重,干脆严严实实地给他戴上了帽子,现在只露出一张红扑扑的脸蛋在外头。如果不是因为生病,时光倒有几分夸他可爱的兴致。
“时长老。”时光寻声望去,发现洪河正借着车外流动的路灯,翻来覆去地看褚嬴那张身份证,“你动作够快的呀,不是之前还跟我说大神户口有点问题嘛。这就解决了?”
关于褚嬴的秘密,时光早已做好了带进棺材的准备。但若要让褚嬴在现代也能和普通人一样生活,身份就是不容忽视的棘手问题。洪河脑子灵光,又敬重褚嬴,总能用情义弥补逻辑漏洞,哪怕时光很多事没说清楚,他也愿意帮忙想办法,并一直牢记在心。
“我去找了白川老师帮忙。”时光感觉到褚嬴倒在了他的肩上,便调整了坐姿,希望他靠着舒服些。
“白、白川……啊,就绪哥他师兄,少年宫那老师对吧?他这么厉害呢!”洪河一脸有眼不识泰山的,朝那张身份证投去佩服的目光。
时光说:“没有,他也是去找了绪哥才办成的。”
洪河觉得这小子忒奇怪,又问道:“嘿,那你干嘛不直接找绪哥去?非绕那么大圈子。”
“你洪少侠的眼力见怎么就退步了呢?”时光认真跟他条分缕析,“假如有人找你办事儿,那你肯定得把事儿问清楚对吧?”
洪河点头。
“那如果是灿灿拜托你办事儿呢?”
“那我当然上刀山下火海……”洪河正说着,蓦地回过味来,“我去,时长老不愧是时长老!这都学会了!”
“绪哥太精了,回头褚嬴族谱都得给他问出来。白川老师就不一样了……”说什么他都信。时光不好意思地吞了后半句,他又低头看着褚嬴,悄声道,“咱们才不说那么多呢。”
凌晨的大街空荡无比,出租车飞驰过大街小巷。司机通过后视镜望着坐在中间的病人,好心地告知将要到达目的地,以缓解空气中浓度不断升高的焦躁。
时光道谢后,从兜里拿出手机,拨了通电话:“喂,妈妈。我现在去你们医院呢。对……不是我,我没事儿,是褚嬴。嗯……我围棋老师,我们不是住一块儿呢嘛?他发烧了,烧得挺厉害的……行,那我一会儿去找您……知道知道,洪河会挂号的。嗯,好嘞。”
挂断电话,时光侧身刚想和洪河说话,就听得他说:“时长老放心,我知道自己是来跑腿的,当我将功补过。”
时光被逗乐了,比出个大拇指。
出租车在此时刹住,三人都由于惯性往前冲。洪河反应快,右手抵住了副驾驶靠背,左手还有空拦住褚嬴。但褚嬴全部重量几乎压在时光身上,情急之下,时光只好就着侧过身的姿势,用肩膀在前座椅背上着陆,任由褚嬴撞在他怀里。
许是把头震疼了,褚嬴委屈地皱了皱眉。时光见状,一星半点的火都生不起来,只希望洪河赶紧把车费付了,好让他早点把褚嬴带进医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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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妈妈,您轻点儿。”
后半夜的医院也甚是繁忙,一旦跨进了这座弥漫着刺鼻药水味的建筑,时间就被腐蚀了。只有人群,健康与饱受病痛的人群,他们比黑夜白昼还要泾渭分明。医生护士是这里的守卫者,负责把每一位病人渡去河的对岸。
可守卫者现在被她的儿子吵得头痛。当时光第三次打断陈宁扎针的动作后,陈宁一脸怒容地开了口:“时光,你妈我当了这么多年护士长,还不至于把人扎坏了。”
“不是,妈,你别生气。是我太紧张了,我的错。”时光坐在走廊长椅上,又要揽住靠在他身上的褚嬴,又要哄自家妈妈消气,可谓是能者多劳。
“你下棋被我说来说去会高兴吗?”陈宁没好气地说,“我打针可比你下棋日子长。”
“哎呀妈妈,我怕褚嬴……老师害怕嘛。”时光放软声音解释道。
陈宁拿他撒娇没办法,也松了口:“小褚老师都没醒呢。我很轻的,不会惊动他。”
自己确实也紧张不已的时光,贴心地腾出一只手捂住了褚嬴本就紧闭的眼,生怕他一不小心真醒过来,又要被眼前的景象吓晕过去。
不可谓不是妙手。时光明明盯着那根针,可他就是没看清陈宁的动作,更搞不懂它怎么就钻进了褚嬴手背里。这让他想起当年褚嬴教他同别人对弈,一盘盘棋局都在他的满头雾水中大获全胜。
“妈……”时光叫住陈宁,郑重其事地读出她胸牌上的字,“陈宁护士长,您也太厉害了。病人家属时光,向您致敬!改明儿给您送一幅妙手回春的锦旗。”
陈宁见惯他耍宝,仍不可避免地被他逗笑:“少贫。这是我手头上没事儿,被你赶上了。要我忙起来,你这锦旗还指不定送给谁呢。”
神经紧绷了大半夜的时光,终于可以在妈妈面前放松了。他到医院这一路上,心里都有股委屈在翻腾。他想说自己才成年呢,褚嬴都那么大个人了,生病还要他照顾。但时光同时也知道,褚嬴在这个时代更像个新生儿,甚至比从前的魂体还要脆弱。他们两个人得作为彼此的支柱,一块跌跌撞撞往前走。所以发觉褚嬴病倒的那一瞬间,时光不会运转了,他好像成为了一架残破的汽车,为了修理好自己,而不得不在路上奔波。
快点儿好起来。时光握住褚嬴的右手,也不知道对方在这种情况下,能不能听见他心里的声音,就那么固执地喊话。
“这瓶打完就差不多了。他烧得厉害,但你们来得及时。”陈宁调了调点滴的速度,摸摸时光的脑袋,“有空带小褚老师回家吃饭吧。”
时光点点头,目送陈宁步步走回工作岗位,一路上有年轻护士与她打招呼,还在拐角正好碰上挂号完毕的洪河。也不知他们说了些什么,洪河挠挠头,微微欠身与陈宁道别后,充满精气神地朝时光跑来。
“我妈跟你说什么了?”时光问。
洪河上下打量了时光好几个来回,正色道:“时光,我说你真是命好。你妈刚和我见上一面,就觉得我气色不好,嘱咐我要是入睡困难、没有食欲就来医院看看。说是你以前练棋压力特别大的时候,也这样。”
时光调侃他:“我看你吃饭吃挺香。”
“啧,瞧你这话说的。人是铁饭是钢,咱能不好好儿吃饭吗?妈妈这么关心咱,你还说风凉话。”洪河眯着眼,对时光表示了一定程度的鄙夷。紧接着又开始关心褚嬴,“大神怎么样?还没醒呢?”
“没呢。我妈说他应该是着凉了,加上体质本来也不算好,就烧成这样了。”时光深深叹了口气,寻思着,“我回头得带他出去做做运动,成天待家里看电视可不行。”
洪河打了个哈欠,他晚上也没睡什么觉。之前打起精神是因为情况紧急,等真正放心坐下来休息后,才渐渐觉得困意浮泛:“大神也不只是看电视吧……”洪河的眼皮开始上下互博,“时光……要走了就叫我,我睡会儿……”
时光眼看着飞速入睡的洪河,心想,这睡眠质量估计也没什么毛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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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褚嬴喝过酒,他就会知道自己此时昏昏沉沉的状态和宿醉差不多,但他从不喝酒。于是只能盯着自己一身不同于昨晚睡下时的衣服,仔细思考他是不是像电视剧里说的那样失忆了。
“哟,醒了?”时光端了杯水走进来,递给褚嬴。他不顾褚嬴迷茫的眼神,用手背紧贴着他的额头,“嗯,烧退了。”
褚嬴喝了几口水,刚问几句话,就被自己嘶哑的声音吓得睁大了眼:“我生病了?我……”他捂着嗓子,愕然与时光对视。
“嗯,你昨晚烫得吓人,我和洪河把你送医院去了。你还打针了呢。”时光觉得褚嬴的反应太有趣了,捞起他的左手就让他看手背上,几乎察觉不到的针眼。
褚嬴半天没缓过来,高热褪后的脑子显然未能及时恢复思考能力。但他很快想起了昨晚没能吹干的头发,难怪回房时,头就已经有些疼了。褚嬴压平了嘴角,露出做错事的眼神:“小光,我……”
“‘对不起、谢谢你’,我一个都不想听了。”时光连忙喊停,“你答应我以后乖乖吹头发就行。”
褚嬴浅浅蹙眉,比蜻蜓点水泛起的涟漪还要难以察觉。他似乎在斟酌些什么,然后一闭眼,一副豁出去了的模样:“小光,吹风机太烫了!要不我还是把头发剪了吧!”
“烫?”时光试图从脑海中翻出和吹风机有关的陈年回忆,“我原来没觉得烫啊,就是靠太近会觉得热……”他的话突然停在这里,好嘛,总算是真相大白了。罪魁祸首试探着看了受害者一眼,发现褚嬴全然不知吹风机太烫是他操作失误,于是更加愧疚。
“咳咳咳,那什么……我回头给你换个不那么烫的。”褚嬴的眼睛又亮又干净,时光好容易昧着良心说话。
“真哒?小光真棒!”褚嬴笑得灿烂,他拽着时光坐到床上,“你和洪河昨晚累坏了吧,快休息一下。”说着,他拍了拍时光的枕头。
时光听话地脱了外套,倒在枕头上打算就这么躺着和褚嬴聊天:“洪河一回来就睡了,现在还没起呢。一会儿他醒来肯定又要拉你下棋,你也别跟他下太久,这病刚好呢。还有啊,我妈说你体质不好,得多运动……”
“妈妈?妈妈也知道我病了吗?”褚嬴停下喝水的动作,歪头问。
“你那针都是她给你打的,我亲眼看着呢。手跟新的似的,瞧这技术多好。”时光嘿嘿一笑。
褚嬴神往地“哇”了一声,说道:“那我要给妈妈打个电话道谢。”他回身要叫时光,却见男孩已入黑甜乡。收起醒时的锋芒,时光重新变成了褚嬴最开始遇见的那个孩子,他躺在全世界最坚不可摧的堡垒中休憩,身边是千金不换的宝藏。
褚嬴笑了。给时光盖好被子后,他轻手轻脚地下了床,从时光外套口袋里拿出手机,然后把窗帘合拢,缓缓走到房间外,带上了门。
FI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