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结婚之前见家长不是很正常

清晨温暖和煦的日光洒进富丽堂皇的房间内，一位衣着华丽的中老年男人坐在小桌后的沙发上，男人摸了摸自己鼻子下的胡须，蓝色的帽子下露出鬓边褐色的短发。剑眉星目的容颜上分布着均匀皱纹，表情十分凝重，他隔着两米远的距离又看了一眼套着一层半透明纱帐的木制豪华大床，里面有个盖着薄被睡着的白发人。

“你们确定，你们运他过来的时候对他用了解药吗？”中老年男人托着下巴，在床上侧躺的人清瘦的身形被光亮润泽的头发盖住大部分，他睡得很安静，可仔细看还是能发现被子下什么都没穿。一只三阶拉姆提着一套紫色蘑菇帽魔法袍的衣服飞进去，放在白发人的枕头边，另一只三阶拉姆又把一副面具放在了那套衣服旁边。

“bibo！”中老年男人面前飘着的超级拉姆点点头，金色的叶片在空中摇晃几下，一些金粉隔空洒在沉睡中的人脑袋上，白发人翻个身，慢慢睁开紫色的眼眸。

“库拉你好，我想你应该见过我。”中老年男人见库拉已经从床上爬起来，从沙发上站起身。他礼服左边的领子上，扣着一个盾牌形状的铜制胸章，上面纂刻了代表皇家骑士团的图案。

库拉扶着自己酸疼的腰坐起来，听到那边的声音才把迷茫的眼睛转过去，之前飞进纱帐中给他送衣服的两只三阶拉姆又飞了进来，挑起床边的衣服帮他穿上。

“大叔你谁啊？”库拉打量了两眼那边穿得像要去参加舞会的人，两只三阶拉姆合作给他从头往下套绀色魔法袍，库拉配合地抬起手臂，很快就将魔法袍穿在身上。

中老年男人的面部表情抽了抽，“你以前难道从没看过庆典上的仪仗队，骑士团团长是要骑马在队伍最前面巡游的？”中老年男人又走近几步，库拉正撩起头发，让两只拉姆绕过后颈给他穿连帽披肩。

“没有，菩提以前说那个骑士团团长是一个古板迂腐的老顽固，没什么好看的。等以后他当上团长他让我骑他身后的第一匹马，我到时候可以亲自体验巡游的感觉，为了看别人巡游而去挤来挤去的没意思。我们喜欢在大家都去看仪仗队的时候，趁着人少去买冰淇淋。”库拉的语气平淡如水，他此时专注于检查自己的衣服，这衣服昨天被菩提撕裂了，现在不知是谁帮他补好的，看上去就像从没坏过一样。

“……我就是上一任骑士团团长。”中老年男人的嗓音更低沉了一些。中老年男人直接走到床边，那只超级拉姆替他把床幔固定在床边四周的支架上。中老年男人有种老练的气质，一靠近便能感受到他身上岁月的洗礼。

库拉扭过头认真观察他，十几秒都不到就把脑袋转回去，“果真是冰淇淋更好吃。”库拉说完，好奇的查看他所处的环境。

中老年男人也不因为他目中无人的态度生气，见库拉已经注意到了挂在墙上的照片，便给库拉介绍起来。“你现在看到的这间屋子，是菩提小时候的房间。我的另一个身份便是菩提的父亲，菩提在今日早晨就提交了将你驱逐流放的议案，你在今天日暮之时就要离开摩尔庄园了。”

库拉听完，整个人像是被按下了暂停键。沉默了许久，在超级拉姆为中老年男人搬来一把躺椅，中老年男人在库拉面前坐下后，库拉才转过脸把一双毫无波澜的眼睛对准站在他床边的中老年男人。

“我是悄悄把你带过来的，菩提并不知情，就像他独断专行的放跑一个罪大恶极的犯人，又不让我知道一样。”中老年男人双手放在椅子的扶手上，傲然睥睨着库拉，只有多年身居高位的人才持有这种不怒而威的气场。

可惜库拉根本不受中老年男人的气势影响，嗤笑一声。“这么说，骑士团团长的位置也是世袭制的？”

中老年男人脸上表情不变，熟悉他的超级拉姆迅速给他送来一杯茶，中老年男人摆摆手，并没有接，示意它也给库拉上茶。
“你说这句话否定了菩提一直以来的努力，菩提能当上这个团长，全靠他自身的能力，我们没有动用任何关系。我们家族的组训就是每个人都只能依靠自己努力去追求成功，我们也不会为已经成年的后辈创造任何捷径或赠予任何财富，我们只会在子女成年前给他提供食物、居所和教育，其他的一切都要自己打拼。至于父辈积累的财富，一切都在死后捐献给爱心教堂用作慈善。菩提的姐姐还是哈娜皇后，为了他姐姐的声望，家族更不可能做出那些肮脏事落下话柄。”

库拉接过拉姆递过来的茶，浅浅喝了一口，调整了一下自己的坐姿，笑着对中老年男人说：“这么说，除了贪污腐败居然还有裙带关系，真虚伪。”

中老年男人对他的挑衅不怒反笑，“年轻人气盛，我们偶尔也需要给他收拾点烂摊子，不过也要瞒好了，不然他知道这不是因为他自己的能力，后果更棘手。还记得那个当街被你们群殴的倒霉蛋吗？也就你们两真以为把人打到从此不举，惩罚就只是扫扫大街这么简单。菩提17岁时，第一次向家里寻求援助，恳求他爷爷帮他要两瓶教堂的治疗魔药。如果以前有人对我说，我的儿子有一天会求家里动用人脉帮忙，我一定会觉得这个天方夜谭十分可笑，但这一天居然真的来了，这更可笑！他分明比我们更不喜欢这套，他有更强的独立信念，更倾向依靠自己的实力。你说，虚伪的菩提不惜利用'裙带关系'也要搞到手的东西，又是为了讨谁的欢心呢？”

惊变的情绪在库拉的眼睛一闪而过，不过现在不是回忆过去的好时机。于是库拉反驳到:“我还了两瓶没有副作用而且效用更强的药剂回去，配方也公布了，要是没有交给我，克劳就只能守着那几瓶鸡肋的药剂当传家宝。”

中老年男人这时才接过一直由其中一只三阶拉姆端着的茶，他抿了一口，杯盖在他手上不时在杯口上敲出叮当响，“每个提交给皇家研究院选拔的魔法用品都必须公布配方，何况只有你能做出来的东西，公开的配方毫无意义。菩提第二次来请家里走关系，是为了让一个未成年人去研究院工作。第一次他先斩后奏直接找他爷爷，第二次故技重施准备找他刚从研究院退休的姥姥，还好被我及时截胡了。说实话，在他看到我后招呼都不打一声直接往回走，以后也不再继续为这事纠缠时，我是很欣慰的，至少证明了我的儿子还没有抛弃最基本的尊严。可我万万没想到，他第三次找的人是我，他要我在前哨站招聘一个魔法师，我差点以为他是故意来气我的。自从他八岁时闹着要家里收养一个孤儿被拒绝后我们父子就再也没有说过一句话，我都已经当做没有这个儿子，我做梦都想不到，时隔十年，他重新与我说话，只是为了让我帮他破坏规矩。”

中老年男人的脸变得哀伤起来，他放下茶杯，取下带着头上的蓝色帽子，稀疏的头发在光洁的头顶歪歪扭扭地飘过三根，像连接两座岛屿的三道细桥。看得库拉哈哈大笑，笑够了擦着眼角的泪珠嘲讽道：“好秃，菩提以后不会也这么秃吧，他下一次可能就是要找你讨教防脱发秘诀了。”

中老年男人蹙着眉头闭上眼，语气不善的接着说到：“在听闻菩提今早提交的议案后，我就知晓你做了什么，你一丝不挂的被拉姆们运过来的时候，我就明白自己儿子干了什么。我深入调查，他的三次违背原则，都是为了一个魔法族后裔，而这个魔法族后裔，昨天刚东窗事发，犯下了不可饶恕的罪孽！”

库拉没有继续还嘴，他低头看自己的头发。纵然菩提愤怒，昨晚还是帮他洗干净了。菩提在帮他吹干头发时不经意流露出熟悉的呵护与细腻，他都看在眼里，但他并不买账，所以专门做些小动作，准备逃跑时被菩提一个手刀敲晕，再次醒来就到了这里。

中老年男人阅历丰富，库拉先前的那些讥讽，他一眼就看透是在虚张声势，他气定神闲地继续说：“我今天只是想亲眼见识一下，是什么样的人能把我正直无私的儿子变成一个徇私舞弊的无耻之徒。好在他还没有色令智昏到大是大非都拎不清，他放你一条生路，你最好珍惜这个机会，就算菩提会第二次放过你，我可不会！以后如果你还敢再回来，你恐怕就要永远留在踏入这片土地第一步的那个位置了。”

“我不走，菩提说他喜欢我。我要跟菩提结婚，这样他就不用担心会失去我了。”库拉这话说得有些嗫嚅，他颤颤巍巍爬下床，赤着脚用怪异的走路姿势朝门边前进。

中老年男人也不阻拦他，只是低声开口：“我一直教育子女要他们做自己，同时我也在害怕他们真的只做自己，永远沉浸在自己的自我世界里，目中无人，自以为是，就像你这样的人一样。我直说了，我们家族流淌的是英雄血液，绝不允许魔法族后裔来污染这份神圣的血脉。菩提现在的搭档泰勒，她不但是战功显赫的巾帼英雄，同时也是国王护卫长之女，我们两家私下里也早就商定好了这两人的婚事，泰勒也同样是英雄血脉的后代，这两人的结合，一定能诞孕更强大的孩子，将会是我们两家的骄傲，这样的荣光，你一个出生起就是过街老鼠的魔法族是没办法想象的。识时务者为俊杰，我希望你能有点自知之明。”

库拉蹒跚前进的脚步停了下来，却没有回头看，挺直了脊背，用不卑不亢的语气说：“我是跟菩提结婚，又不是跟你们家族结婚，谁在乎你们允许不允许。何况大叔你说话自相矛盾，前面不断强调你家风正气清，又把世家联姻这套说得这么冠冕堂皇，你才是最没有自知之明的人。”，库拉说完，继续赤着脚往前走，尽量让自己的步伐迈得大方一点。

中老年男人被库拉的话激怒了，“看来你真是不够了解菩提，他决定了的事情从没有人能改变。现在他已经决定驱逐你了，你却在做着跟他结婚的美梦。记住我对你的劝告，为了做人基本的自尊，或者只是苟且偷生也好，你都别让我继续看不起你，我们家族从来都厌恶没有自尊的人。”

他身边的超级拉姆连同那两只三阶拉姆在他说完话后，飞到了库拉身边，绕着库拉转了几圈，眨眼间，库拉就回到了监牢里。被封印力量的骰子缩在墙角，见到库拉突然出现，挂着泪花飞到了库拉怀中，库拉抱住它，靡颜腻理的脸庞也有几滴水往地上掉。

就像中老年男人说的那样，日暮之时菩提果然来到了监牢门口，库拉站在铁门后，骰子垂着叶子瑟缩着躲在库拉身后，拉姆水汪汪的大眼睛偷偷地观察菩提。菩提的目光聚集在库拉身上，“我来送你最后一程的，以后都别回来了。”

“我不走，我要跟你结婚，我们永远都不分开。”库拉带着哭腔的声音有些吞吐，他一手抓上铁门的栏杆，一手伸出监狱外想触碰菩提，任凭怎么努力靠近，总是差一点，菩提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库拉试了好几次都没能成功，他就把手收回去，两手抓着栏杆，悲伤的望着沉默寡言的菩提，“菩提……你杀了我吧，就是现在，就在这里，我不要驱逐。”

菩提这时走向了关押库拉的牢笼，他打开牢门走了进去，站在库拉面前时终于肯抬起头，决断又哀伤的眼睛望着库拉，正颜厉色对他说：“你不用死，骰子我会放归拉姆世界自由成长，而你，我已经想到了最适合的赎罪方式。”

骰子听完，又往库拉脚边钻了钻，三片金叶子垂得更低。库拉想是突然想起什么，他抓着菩提的两边肩膀，仰起头朝着菩提，情绪很激动，“就送我去军营当瘦马吧！我会很听话的，你每天都来看我就好，不，你工作忙的话一周来一次就好。我会很乖的，每次会把自己清理干净，不会脏……”

菩提勃然大怒，狠戾地朝他嘶吼：“你给我住嘴！这种话也亏你说得出口，你的骄傲呢，被我上过就彻底不要脸了吗？你的自尊自爱又扔哪儿去了，去给我捡回来！”

库拉的眼中已经噙满了泪水，他畏惧的放下搭在菩提两臂的手，“可是，这不是你说的吗？你昨天说要把我扔军营里，这不就是瘦马……”

库拉话没说完，菩提已经单手夹住他的两边脸颊，让他的脸被迫仰起来，凶神恶煞的俯视着他，“你最好不要再说出这种轻浮又下贱的混账话，你这种卑微到骨子里的姿态真是令人作呕，我最恶心没有自尊的人！”

骰子被菩提猛烈突然的动作吓得往墙角跑，听到了菩提阴狠的腔调，又转过头看了库拉，见到库拉像小鸡仔一样被菩提一手就控制住，它瞬间就停止继续往前跑了，大喝一声杀气腾腾地追回来，用尽全身力气咬住菩提锢住库拉脸颊的那只手臂。菩提穿着盔甲，骰子把他坚硬的盔甲都要出牙印来了。骰子见自己的牙都要咬碎了也没伤到菩提半分，它松开嘴，又去咬菩提捏住库拉两边脸颊的手掌，菩提仍旧不动如山，就算已经被咬出血咬破肉都没有松手。带点铁锈气味的血腥味在骰子嘴里蔓延，依旧没能成功解救库拉，库拉的泪水和口涎已经顺着他被捏得扭曲的脸流到了菩提的虎口上，骰子又松开嘴，也不管酸麻的下巴和松痛的牙龈，这次它的目标是菩提的眼睛。

菩提另一只手很轻易就把疾驰而来的骰子抓在手心，骰子死命挣扎依旧动弹不得，菩提松开了牵制库拉的手，库拉像没有骨头一般砸在地面上。他满面泪痕，一潭死水的眼睛在看到骰子快把自己扭变形时才醍醐灌顶般爬起来。

“还给我！”，库拉想要从菩提手中争抢骰子，被菩提避开，库拉立即在手心燃起一团火焰，很快就因来自身上魔法封印的惩戒而心脏抽痛得跌倒在地上，俨然丧家之犬般狼狈。骰子见他倒下，停下了想要逃离菩提掌心的动作，委屈巴巴的大眼睛担忧着在地上捂着心口喘气的主人。

库拉忍下了创痛巨深的心悸，断断续续的说：“你还给我，我走。我不会再回来了，我也不要跟你结婚了……你把骰子还给我……你嘴上说喜欢我，又总是让我那么难过和痛苦，你骗我的……你这个骗子，你一直都在骗我，从小到大都在骗我……”

菩提默不作声把他从地上抽起来，留着血的手拉着他，另一手抓着骰子，离开了监牢。当菩提把库拉放在马上时，双腿分开坐在马鞍上的库拉突然倒抽一口凉气，菩提示意身边的士兵把囚车拉过来，但是在放库拉下马时，库拉死命抱着马，任凭旁人怎么拉也不下来，马儿受到惊吓，前脚悬空踢踏，库拉大腿用力夹着马背，等士兵拉着马绳让马儿安定下来后，鲜血已经染红了那一处的布料，菩提摆摆手，拉扯库拉的士兵默默退后。菩提走到马边看着库拉，库拉怨毒地盯着菩提，额头有很多冷汗，身体也在微微发抖。剧烈地呼吸着，依然用力抱着马，一旁被士兵托在笼子中的骰子着急得不断叫唤。

菩提的手抚上库拉的侧脸，安抚一般的摩挲他脸上的肌肤，库拉的坚持刚好到了极限，他手臂一松，从马上翻掉下来，刚好落在菩提怀里，仰躺在红发骑士两臂间的人面色苍白、嘴唇青紫，却咬紧了自己的牙关，承受着伤口撕裂的疼痛，没有哭也没有喊疼……他以前看书被书页划伤手都会喊痛的。

菩提站在逆光中，所以他更加看不清菩提的脸。但他喘着粗气、声嘶力竭地朝着菩提说：“哈……哈，以前咱们好像就因为是不是处这个问题闹过……你还真不在意处不处的问题，就算不是处子也不影响你操我一顿再把我扔掉，你跟其他人没什么两样，你反而更擅长凌辱我……你们自然派都容不下魔法族，所以你才那么讨厌骰子，因为骰子是我的作品，你不想我变强对你有威胁，你就会说些花言巧语骗我，最后你会跟另一个拥有英雄血脉的人生孩子走过你圆满的人生……我恨你！这个世界上我讨厌所有人，最恨的人一定是你……”

菩提默然无声的听着他如泣如诉的话语，转头让身边的士兵把自己的马儿牵过来。克劳提着药箱走到菩提身边时，发现库拉已经因为身心俱痛而昏迷。而把他托在自己两手臂上的菩提团长，仿佛一尊经过多年风吹雨打的破败又苍老的雕塑，透露出凄怆的沉寂。

菩提抱着库拉走进了一个收拾得整齐干净、却没有住人痕迹的房间。这房间原本就是为库拉在前哨站准备的，库拉今天是第一次住进来。菩提为库拉脱下衣服，库拉刚掉到他怀中时菩提就看出他袍子底下什么都没穿，现在看到库拉的伤势，攥紧了拳头往墙上撞，他这只手被骰子咬得血肉模糊，往洁白的墙面上砸出一滩血。克劳没有说话，默不作声地帮库拉做伤口清理。菩提询问了克劳该做些什么后，从克劳手中接过药品操作起来。

克劳默默注视着菩提的动作，最终还是开口了：“菩提，库拉变出今天这样，我也有责任。自从罗伯特•金申请去卡亚王国研修后，他好像也没有以前那么跳脱了，经常主动去皇家研究院，知道金已经不在研究院后，他也请假去过一次卡亚王国，似乎是专门去找金的。金好像还是他的心理医生，可能当时他已经出了什么问题，我没能及时发现，才让他酿成大错。他曾经是我的下属，我想送他最后一程。”

菩提继续小心翼翼地给库拉处理伤口，“不必了，他现在身上有伤，情绪也不太稳定，其他人代劳，我不放心。”，菩提擦完药，走到衣柜前，翻出里面以前就准备好的内衣物，又回到床前给库拉穿好衣服。

克劳还没说什么，另一名男声就在门口问起来，“你真的送得走？或者你送了还会回来吗？哈娜皇后又怀孕了，你这个当弟弟的，可别搞出什么皇家骑士团团长勾结包庇魔法族畏罪潜逃的新闻刺激到她！”，洛克进入房间内，看着颓丧的菩提，忍不住朝他脸上挥去一拳，菩提没有躲，洛克又准备挥第二拳，克劳连忙拦下。随后，克劳给库拉撒了点沉睡药粉，让他们二人在房间内的小桌边坐下，自己拿着茶壶亲自出门泡茶。

洛克在一张单人沙发上坐下，打量了这房间的陈设，压抑着怒气等对面的菩提先开口。菩提的目光又聚集到床上沉睡的白发人身上，眼中的怜惜毫不掩饰，“我一定会回来的，马上又是魔物爆发季，骑士团一定要捍卫庄园的和平，我不会走的。”

洛克看菩提的眼神充满了不屑，语气阴恻恻的，“你现在看着的那个人，比任何魔物都要残暴可怖，毕竟可没有哪个魔物会多次进行非法实验，还一口气把六只拉姆全炼化成一个，这根本就不是正常人会有的思维，庄园禁止魔法，就是为了避免他这样的人越来越多。何况他还有一个手眼通天的保护伞，现在的摩尔庄园，谁会是你红发菩提的对手？是不是他明天要谋权篡位，你立马就跳槽去当魔法团团长？”

菩提的蓝色眼睛仿若一潭凄寒彻骨的深渊，然后他笑了，这是他人生第一次笑得如此难看。“他只是想要一个人能永远陪在他身边，是我的错，我没能给他提供足够的安全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