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

11、

产品代言的明星闹出丑闻，海外总公司开视频会议讨论索赔问题，为了配合国外时差，夏油杰已经倒班了好几天。

靠在巷口的水泥墙边点烟，夏油杰一边抽一边单手回着消息，他的下属组员现在都在嚎叫要喝酒，夏油杰回了个笑脸，然后把次日的安排表一贴，群内顿时鸦雀无声。

一根薄荷烟抽完，夏油杰嘴里多了股冰凉的苦味，身后暗巷里的敲砸声停止，剩下的只有呼吸不畅的咳喘。

一周前，都内商场，两个未成年网红拍摄扶梯轮滑时撞倒一位待产孕妇，孕妇已是高龄，事后流产且子宫脱落，网红在媒体平台声泪俱下的道歉加赔偿，不过夏油杰看了眼视频就知道对方是演戏的。

本来这事已经过了，夏油杰手痒，想送这位富二代少爷个教训，哪想到人才找到，就碰上自己来报复的受害者。

等手握铁棍的女人慢慢离开，夏油杰把烟头捏灭，用纸巾裹好放入口袋，接着套好医用手套进入巷内，地上的血沫飞溅，少年那双穿轮滑的双腿已经被砸的粉碎，因为舌头麻痹无法出声，只能伸手向夏油杰求救。

蹲下身给了少年一个安抚性的笑容，夏油杰看了看周围，接着手指交握伸了个懒腰。

12、

处理完现场，夏油杰又点了根万宝路薄荷爆珠，薄荷的辛辣冲散了周身难闻的恶臭，他把手套溶胶，刚摸上口袋里的手机，一个视频电话就打了过来。

“杰。”

视频接通，小蝙蝠圆滚滚的脸蛋几乎要贴到摄像头前，发现夏油杰露脸，五条悟向后退了几步，从镜头里，夏油杰还能看到自己给五条悟买的小沙发。

“杰、好晚了。”

穿着白色兜帽套头衫和灯芯绒背带裤的小蝙蝠，双手一插，一脸不满的鼓了鼓腮帮，见夏油杰勾起唇角笑了笑，蓝色豆豆眼马上亮了起来。

“只是因为很晚了吗？”夏油杰才不信小蝙蝠会这么好心，很大概率上应该是饿了吧。

“想吃、这个。”

走出镜头拖着一本又厚又大的杂志回来，五条悟要飞在半空才能把书立起，等书页对向镜头后，夏油杰看到了一溜排的关东煮。

“你除了吃，还会干什么？”

对着已经学会点菜的小蝙蝠，夏油杰心情不错的挑了挑眉，这可比养猫什么的费钱多了，不过五条悟爱干净，不脱毛，还不用做绝育，这点让夏油杰非常满意。

“有钱。”

拍着自己衣兜上的小熊刺绣，五条悟嘴巴一张，现场表演了呕吐钻石，虽然夏油杰不在现场，可还是被五条悟脏得一个哆嗦。

“好了好了，把你的钻石洗了，桌面擦干，我给你带关东煮。”

抱起钻石高高举起的小蝙蝠，瞬间快乐，然后拍着小翅膀去洗钻石了。

13、

收养小蝙蝠的第二天，夏油杰又带五条悟出了趟门，不过这次是买日用品，比如娃用餐具，娃用毛巾，娃用牙刷。

感谢各种娃用品的普及，夏油杰几乎是在店员小姐“关爱”的眼神里，给五条悟凑齐了全套家用产品，甚至还有个专门换衣服的隔衣间，就摆在小蝙蝠床边。

愉快的养崽生活，在周日夜里宣告结束，夏油杰忽然回归现实，想起自己之后有五天都得早出晚归的上班，而他显然不能带着五条悟去到办公室。

“悟，过来。”

坐在餐厅，朝笔记本电脑前看电影的小蝙蝠招了招手，一个15.6寸屏的笔记本，在五条悟身型的对比下，硬生生升级成了立体环绕声的高清电影屏幕。坐在屏幕前的小蝙蝠，背面一看，圆得好像个糯米团子，头顶翘起的呆毛用水都按不下去，夏油杰还试过发蜡，可惜五条悟不喜欢那个味道。

抱着啃了一半的葡萄，小蝙蝠呼哧呼哧飞到餐厅，和夏油杰面对面坐下，虽然形式上很正经严肃，可这么小小一团肉人，穿的还是毛茸茸的企鹅服，夏油杰泛滥的父爱瞬间挨了一巴掌，从东京湾飞去了马达加斯加。

“我明天要上班，会给你留一天的食物，在家里不要搞破坏，网络是通着的，有事可以给我发消息，你是会的。”

夏油杰说罢还指了下笔记本，五条悟敲键盘不用手，而是两只脚在键位上跳来跳去，打字的速度居然还挺快，为了方便五条悟找自己，夏油杰特意给对方弄了个聊天号。

“要蛋糕。”

夏油爸爸本以为能得到小蝙蝠挽留的蹭蹭，哪想到小东西非常无情的表示——他只想吃蛋糕，不想吃饭。

“蛋糕蛋糕蛋糕，怎么没把你牙吃坏呢。”

掐着五条悟的脸颊把小蝙蝠扯得翅膀乱扇，夏油杰欺负了一会小朋友，这才放开对方先去洗澡。

虽然第一次见五条悟时，夏油杰觉得蝙蝠太脏了，可现在他却从五条悟洗澡中发现了乐趣。

毕竟他小小的浴缸，对五条悟来说就是百米游泳池，在里面扑腾完，还可以落进咖啡杯里继续泡，水如果热了，那就是热水烫蝙蝠，进去是个白软的团子，拎出来就是个红皮火龙果。

不过五条悟不喜欢看夏油杰洗澡，人类脱下裤子后，他被丛林里的巨兽吓到打嗝，吱都吱不出来的那种。

14、

周一早晨，夏油杰出门前看了看新闻，撞倒孕妇的网红，公开道歉的视频正挂在新闻首页，他拉了下进度条，被对方虚假的态度弄得烦躁。

如果带着烧灼般的情绪出门，夏油杰可能一天都不会舒服，正好还没睡醒的五条悟被早餐的味道吸引，拍着小翅膀飞到门口，给了赚钱养家的“夏油爸爸”一个小小的早安吻。

“拜拜。”

虽然五条悟眼睛还没睁开，但讨好饲主的活动必须完成。

“别搞破坏，记住了吗。”

额角抽痛的感觉淡去，夏油杰把手指递给小蝙蝠，果然被对方抱住蹭了一圈，五条悟还在夏油杰的手指尖上留了个啃咬的口水印。

“记住、啰嗦。”

五条悟觉得这届饲主很不行，一句话说那么多遍，都不知道来个奖励贿赂下自己吗？！如果夏油杰说不搞破坏送8寸蛋糕，他肯定把屋里打扫的干干净净，连角落都不放过。

“好了，爸爸出门了。”

大门在面前合拢，五条悟朝着自称“爸爸”的夏油杰吐了吐舌头。这家伙还想做自己爸爸，也不看看两人的年龄差，就夏油杰这年纪，给他做曾孙都嫌小。

因为太久没吸血，饿扁了肚子，“柔弱”的吸血鬼祖宗五条悟，只能安安分分进厕所刷牙洗脸上厕所。不过五条悟用马桶上厕所，自动感应出水每次都不灵，夏油杰想给他买个仓鼠厕所，但是被五条悟严词拒绝，虽然他叫声像老鼠，可他不是真的老鼠啊！

洗漱完毕，回到衣柜前，五条悟挑选一圈，最后决定穿白色内衬配粉色棒球外套，下面是条浅色短裤，白色长筒袜，以及灰原雄特质，仿制款娃用AJ高帮板鞋。

衣服换好，跳上笔记本，踩了三秒开机键，等屏幕亮起后，五条悟把夏油杰给他炸的米粒爆米花拖来，虽然玉米的也做了，可五条悟抱着玉米爆米花吃一颗，就能糊一身糖浆，洗起衣服实在太麻烦。

饮料是装进分装桶的可乐，水果是草莓、葡萄、车厘子，零嘴是米粒爆米花加牛肉丝。

五条悟抱着鼠标点开一部恐怖片，然后倒进沙发，开始享受一天美好时光。

15、

工作日第一天，夏油杰刚到办公室就接到一个晴天霹雳——公司主打产品的代言人闹了个大丑闻。

目前丑闻在网络发酵了半天，已经引起大规模的抵制和退款，主管要求夏油杰的小组做报告，要有真实数据、证据和PPT，然后他再上报给董事，董事再和国外高层商量，之后联系律师解约。

一套流程走下来，忙得夏油杰晕头转向，恨不得拿一根钢丝直接潜入那位明星家里，把人勒死算了。

组员的资料到了夏油杰手里还得筛选，加上晚上不能打扰董事，等董事看完还得配合国外时差，在看到加藤主管挑剔的眼神时，夏油杰搓了搓手指，忽然又想给对方废掉一只手。

加班到后半夜，一到家夏油杰就撞上了五条悟谴责的小眼神，小蝙蝠看了看夏油杰空荡荡的右手，表情呆滞了片刻，最后鼓着腮帮飞走了。

“不欢迎我一下吗？”疲惫的情绪碰到小蝙蝠怄气的模样，转瞬间阴雨变晴。夏油杰觉得自己真是恶劣，看到五条悟不高兴，他就高兴了。

“欢迎、回来、杰。”

磕巴完一句话，五条悟蹙着眉头，瞟了瞟一脸倦容脱衣服的夏油杰，在人类背对小蝙蝠时，那熟悉的呕吐声再次出现，夏油杰不用回头都知道五条悟肯定又吐钻石了。

“我养、杰。”

这次吐的钻石比前天更大，五条悟捧着钻石飞到夏油杰面前，认为有必要让饲主认清自己的价值——他五条悟可是很厉害的，养你区区一个人类完全不在话下，只要每天给他准备好吃的蛋糕就行。

“谢谢悟，可你给的实在太多了。”多得夏油杰都不好出手。

“蛋糕！”

“好好好，蛋糕。”

“杰！”

“诶，宝贝。”

对着只有手掌大的小蝙蝠人，夏油杰完全忽略了肉麻问题，直接捧着五条悟亲了口脸蛋。

被人类轻薄的吸血鬼祖宗，吱吱吱的逃离掌控，直到夏油杰洗完澡出来，五条悟都再没和对方说一句话。

16、

周五早晨，公司宣布与该明星解约，夏油杰的小组在周末假期前得到解放，一个个欢欣鼓舞要聚餐喝酒。

夏油杰扫了眼新闻，昨晚出事的那个网红已经上了社会版，人没死却疯了，拿砖头把自己的腿砸的血肉模糊。

至于那位复仇的母亲，事后自己去自首，结果带警察去了现场，却什么也没找到——没有受害者也没有血迹。因为去的是个女警察，对方还安慰这位母亲，认为她是受伤后精神恍惚所致。

“夏油组长要一起吗？”

今年招新会刚刚入职的实习生们，手挽手，脸色泛红的向夏油杰发出邀请。

唇上挂着笑纹，面容和气地夏油杰刚想说可以，结果摆在桌面的手机弹出了一条消息。

会这个点给夏油杰发东西的，只有家里无聊的五条悟，果然，小蝙蝠拍了窗外的一只野猫，问夏油杰自己可以收服它当坐骑吗？

“组长是谈恋爱了吗？”

发现实习生没能撼动夏油杰，那群老油条立刻黏了上来，见夏油杰握着手机表情温和，一个个都和发现新大陆般。

“没。”回了五条悟一个“不可以”后，夏油杰放下手机，忍笑的说道：“养猫了而已。”

还是个小小的、软软的、天天吱吱喳喳要吃蛋糕的飞天猫。

“哇——有照片吗组长！”

“还没拍过。”

不过这么一说完，夏油杰忽然觉得，自己有必要给五条悟来点照片做纪念了。

17、

周五晚上，夏油杰去找摄影爱好者七海，借了个单反，回家前，他又去灰原的学校，把勤劳大学生的新作品带了几套回来。到家后，夏油杰先拿黑森林蛋糕诱惑了五条悟，接着把电脑搬走，在桌上摆了个小型摄影棚，背景布、反光板、打光灯一应俱全。

“悟，给爸爸摆几个造型吧。”

吃的嘴巴黑漆漆的小蝙蝠仰起头，眼神不灵不灵的望着妄图做他爸爸的男人，五条悟觉得，夏油杰恐怕对自己的年龄，有着很深的误解。

“坐骑、想要。”

擦干净嘴，扑腾着翅膀飞到桌上，五条悟指着自己折过的杂志页，开始和夏油杰讨价还价。

“这是马，最小的矮种马你都骑不了。”

虽然夏油杰给五条悟买了个骑士装，但五条悟这大小，骑玩具马都不行，型号过于迷你。

“钱、有钱。”

五条悟以为是钱不够，嘴巴一张又想吐钻石。

“不是钱的问题！”

手指一捏，把五条悟的脸挤成了个花生米，夏油杰真是被他吐怕了，他盒子里都存了三颗钻石，加起来快一千万，如果夏油杰贪财，那非得把五条悟绑起来每天打屁股吐钻石不可。

“呜呜。”

“别哭，主要那个马很大啊，你骑上去，路都看不见，只能在人家鬃毛里打滚，况且马买了要喂养，我这公寓也摆不下。”

五条悟低落了，他没有坐骑了。

在桌上摊肉饼的小蝙蝠软趴趴地被夏油杰拎起来，虽然小东西不合作，夏油杰还是给对方换了衣服。

失落过后，五条悟发现自己已经换上了黑色网袜和三角兔女郎装，头顶兔耳朵，怀里还抱着个胡萝卜玩具，脚上套着的高跟鞋让他站都站不起来，只能仰头给夏油杰一个鄙夷的眼神。

觉得五条悟表情很到位的夏油杰，迅速抓拍，然后又拎出了一件橙红色消防员服。

“变态。”

站不起来但可以飞的五条悟，字音清脆的骂到，可惜夏油杰面带微笑，完全一副你再来十句我也不怕的模样。

“一块、蛋糕、不够。”

虽然没得到坐骑，但五条悟想想蛋糕，还是决定索要些福利。

夏油杰把手机页面里自己订购的芒果千层蛋糕给五条悟看，并表示今天拍完照，明天就能吃。

为了蛋糕，勇敢献身的小蝙蝠，笑眯眯的换上新衣服，然后朝夏油杰摆了个又骚又撩的Pose。

18、

关于五条悟想要个坐骑这件事，在他搬进夏油杰家的第二个月末顺利实现。

事情的起因是这样的，夏油杰养猫的消息被传播出去，另一个小组的组长某天忽然请夏油杰吃饭，他因为工作调度问题，要去德国三个月，他家里养了一只价格不菲的柯尔鸭，今年才两岁，本来他想把鸭鸭寄养在女朋友家，可临出发，他俩分手了。

现在的情况就是，寄样宠物医院他不放心，带去国外可能也不太行，飞来飞去，鸭鸭可能受不了，正好听说夏油杰养猫，这位仁兄急病乱投医，就想问夏油杰能不能暂时收下他家鸭鸭，生活费他都给，如果损坏了什么日用品，他全额赔偿。

虽然鸭鸭是直肠子，可是他家鸭已经能定点上厕所，小的时候紧张会乱叫，现在已经是个温和的鸭鸭。

男人一边说一边拿出照片满脸激动的和夏油杰炫耀，当然一只鸭子在夏油杰眼中，只分清蒸红烧炖汤油炸卤味等几种做法。

“能发张照片给我吗？我回去问问我的猫。”

夏油杰看着鸭子的大小，以及鸭脖子的位置，感觉加根绳，是不是就可以给五条悟骑了？

以为自己托付有望的男人，激动的连发二十张照片给夏油杰。

回家之后，夏油杰将照片拿给五条悟看，正在摆弄玩具模型车的小蝙蝠左看看右看看，觉得鸭子好不伟岸。

“但是鸭脖子细，你坐起来方便。”

“唔。”

抱臂沉思的五条悟，第二天同意了，不过同意的原因是对方送了夏油杰一个很难买的草莓雪顶蛋糕。能去德国出差能力自然一流，对方随便查查就知道夏油杰最近甜品消费很高，本来是想拍夏油杰马屁的，哪想到阴差阳错拍对了地方。

吃完蛋糕的五条悟，宽宏大量接受了这只鸭鸭。

夏油杰本以为这就是完结，哪想到三个月后，自家附近所有的野猫野狗，都被骑着鸭的五条悟收服。小蝙蝠穿着最贵的衣服，吃着最多的零食，骑着最贵的鸭，在周围街区巷口称王称霸，以至于有段时间夏油杰公寓门口，天天收到野猫野狗送来的供奉——死老鼠、死麻雀和死虫。

19、

天气渐热，夏油杰前些月给五条悟买的衣服又全部更新成了夏装，在钱付出去时，夏油杰清醒了几秒，感慨自己为蝙蝠花钱如流水。

不过等看到他的“蝙蝠儿子”抱着吸管，腮帮一鼓一鼓喝椰汁，夏油杰双眼一眯，脸上一暖，立刻就只剩下了淡淡的叹息——买！为什么不买！

虽然每天都在夏油杰家吃下成倍于自己身体的食物，可五条悟还是觉得肚子饿，那种饥饿感随着时间愈演愈烈，有时他摸自己嘴里的獠牙，都会感觉到疼痛，不过看看自己的饲主兼血袋，五条悟幽幽一叹——要是吸干了，就没有蛋糕吃了。

立志要做“好爸爸”的夏油杰，完全不知道自家小蝙蝠的私心，就连夜里给混蛋们送葬时，夏油杰都不忘给五条悟留言，让他等自己回来再睡。不过夜行生物小蝙蝠晚上其实是不用睡觉的，五条悟养成的好习惯，完全是被夏油杰带的。

作为一只敏锐的小蝙蝠，五条悟其实可以闻出夏油杰身上时常出现的血腥味，不浓郁但很难闻，每次闻过后，五条悟都怀疑，难道人类的血这么臭吗？！那自己到底要不要喝呢？

愁苦于没有血喝的小蝙蝠，用力嚼了块奶片，咔嚓咔嚓的声响影响了夏油杰的发挥。用刀高手夏油先生第一次做菜割手，血珠冒出，本来还坐在电脑前的五条悟，瞬间回头，蓝汪汪的眼睛因为血香化成竖瞳，在夏油杰开水冲手指时，五条悟小炮弹般冲进厨房，接着眼巴巴地看向夏油杰食指上的伤口。

“没事，就个小口子，一会就痊愈了。”

以为五条悟是来关心自己，夏油杰还安慰了馋血的小蝙蝠两句，等伤口周围的皮肤冲干净，夏油杰关了水，擦掉掌心的湿意，划开的伤口里慢慢晕出鲜红的雨露。

眨巴着蓝眼睛的小蝙蝠落到夏油杰手心，抱住食指的胳膊用力将出血的伤口挤的血珠乱呲，小的只能含住拇指头的嘴巴，用力裹住夏油杰受伤的指腹，一股吸力从手指传来时，夏油杰倒吸了一口凉气，可还没等他抽手，掌心里的重量忽然增加。

穿了紧身背心和吊带裤的五条悟根本没感觉到布料的撕裂，血液滑入咽喉带来的快感让他浑身战栗，那种香甜到焚烧神经和肢体的滋味催的他眼冒金星，舌苔裹着指腹一下下的向外抽拔，不过手指上的伤口太小，就算五条悟再怎么用力也只能吮出几滴。

因为身上重量增加而坐倒在地，夏油杰背靠着厨房的柜子，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蝙蝠儿子”从掌心大小变到成人比例，完全裸露在外的皮肤苍白的泛出一层血色，薄的好像夕霞飞鹜，银白的发色从颊边生长到腿根。五条悟跪在夏油杰腿上，双手紧紧握着男人出血的左手，从嘴里抽出的食指粘黏着口水丝，在五条悟绯红的下唇上拉出一道情色的亮光。

夏油杰眨了眨眼，为“儿子”神速的长大感到一丝奇妙，而馋血许久的五条悟显然不能就此停下。

染在脸颊的热意扩散到口中，五条悟哈着薄薄的白雾，舌尖一吐一吐地小声道：

“还要、杰、还要……”

红得好似四月山茶的舌头舔在夏油杰的颈侧，五条悟五指张开，插入夏油杰的指缝里与对方交握，高高举起的手臂控住了人类可能的挣扎。

在五条悟舔湿颈侧血管，慢慢咬下去时，夏油杰被一股从脑中降下的热流冲撞，那股热意在四肢百骸内横冲直流，好像找不准路的迷途者，在五脏六腑都感觉到疼痛后，夏油杰张开嘴，长长的吐出一串呻吟，那随着哼吟落幕的热意积蓄到了腹腔，它融化成了雪水，钻探到了腿间，而跨坐在夏油杰身上的五条悟，此时正拿他圆软的屁股压着夏油杰的大腿。

“嗯……悟……”

被燥热支配后，父爱的变质也就是一瞬间的事而已。

20、

一个寻常的夜晚，一杯寻常的血加葡萄酒，家入硝子举杯饮下时，完全没想到自己会和四百年没见面的五条悟今日再会。

穿着不合体衣服的吸血鬼祖宗，火急火燎的抱着个人类飞来，然后眼泪汪汪道：

“硝子硝子，你快看看，杰是不是要死了？”

咽下喉咙里最后一点余味，家入硝子按了按额头，叹了口气，为自己宁静的夜晚悲哀——没想到这么快就没有了。

“硝子！”

“来了来了，别催了。”

迈着沉重的步伐走到沙发边，硝子看了看被五条悟抱来的男人，长得挺不错，就是脸色差了点，然后她用魔法检查完，面上立时转为冷淡。

“贫血了。”

“贫血？不是什么恶疾绝症吗？”

“就是贫血了。”

“有救吗？”

“吃点好的补一补。”

“这么简单？”五条悟不想说自己松嘴时，发现夏油杰晕了，可把他给吓坏，这可是他的极品饲主啊！

“对。”硝子点了点头，在说完这句话后，她怕五条悟不懂，于是补充道：

“简单来说——你吸太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