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开门见到贝拉时德拉科下意识要把门关上。

　　但他的姨妈抢先一步，伸了只胳膊进来。德拉科迟疑了半秒还是没关上门，他不关心贝拉的胳膊是否被夹断，但他确实没必要把跟贝拉的关系闹得太僵。

　　毕竟这个疯狂的女人是马尔福家族重新崛起的希望。

　　贝拉带来了一纸合同，滔滔不绝地强调这是多么千载难逢的良机。

　　客户许诺他的报酬令人心动的可观，无需贝拉说明德拉科也能从条款里看出马尔福家族将从中受益无穷。

　　至于为什么贝拉还要多此一举大费口舌，德拉科心中隐约有了答案。贝拉不过是在引诱他把注意力放在回报，从而短暂地忽视其中的风险，糊里糊涂地把合同签掉。

　　贝拉在忽悠自家人这方面颇为公正，她是出了名的坑人不避亲。

　　“我已经退休了。”德拉科没有把贝拉请进门，他们之间不需要假心假意的客套。

　　“我知道我知道，但你的才能并没有退化。”贝拉不是个有耐心的人，这次却没有放弃她的游说，德拉科由此推断这次的客户非常慷慨，如果谈成了贝拉作为中间人将拿到不少回报。

　　“你都开始恭维我了，姨妈。”德拉科忍不住扯出一丝讥笑。

　　“这座庄园和我记忆中的一样漂亮，但与花花草草作伴是茜茜的爱好。你真的甘愿躲在这度过余生吗？”贝拉玩弄着手里的一朵无名花，眼睛却看向他，德拉科皱了皱眉，他着实不喜欢别人乱摘庄园的花。

　　“我没有躲在这。”德拉科绷紧了下巴，“这是我的家。”

　　“银行随时能拿走它。”贝拉无情地指出，“你必须面对现实，你的家族和它都在衰败。”

　　德拉科不置可否，贝拉的铺陈一定是为了后边要说的话。

　　“听我说完三个理由再决定是否接下这一单吧德拉科，它真的能改变你的命运。”

　　“您是指变得更好还是更坏？”

　　贝拉没有理会德拉科的嘲讽，身为中间人她必须有被拒绝后仍旧自说自话的风度，因为转机往往会因为一句话，一个名字而出现。她要做的是尽最大可能促使转机出现。

　　“干完这单你和纳西莎下半辈子会衣食无忧，卢修斯能得到特赦。嗯……你无需知道细节，政客和商人之间的交易罢了。”

　　“说点这张纸上没提到的。”

　　“别急啊德拉科，你怎么还像读书那会儿毛毛躁躁的。”

　　“实不相瞒，我急着关门，苍蝇要飞进来了。把它赶出去可不容易。”

　　“……”贝拉冷哼一声，“你会在界内收获无限的声誉，你知道这种桂冠是多少钱也买不到的，这是隐性的财富。”

　　“越大的荣誉意味着越大的危险。希望我还有命享受它。”德拉科报以摇头，“碰巧我胆小怕事不嫌命长。你还是没能说服我。你的第三个理由是什么？”

　　贝拉抿了抿唇，亮出了杀手锏：“你的任务对象是哈利波特。”

　　这一次她没有一说完话就受到刀子般尖锐的嘲讽，显然这个名字对她侄子有一定的震慑作用，或者说让他的大脑反应慢个半拍。

　　“你疯了吗。”德拉科盯着她，“他的大脑受过专业训练。”

　　他骂她疯却没有拒绝她。比起德拉科之前的反应，这个态度并不算消极。

　　贝拉冷静地消化她捕捉到的信息。她一边察言观色，一边小心翼翼地劝诱德拉科：“所以你更渴望征服他。”

　　德拉科沉默了。

　　他无法掩盖这个事情，并因此厌恶贝拉如此轻描淡写地点破它。

　　“你其实可以直接说第三个理由。”德拉科从贝拉手里接过那纸合同，他低头签字，不愿去看贝拉得意洋洋的笑容。

　　“金钱，名誉，征服欲。”贝拉在一旁故作叹息，“不试试我怎么知道哪个对你最有吸引力？尽管答案让我很吃惊。你没我想象中的肤浅，却比我想象的还要天真。”

　　“你可以走了。”

　　考虑到纳西莎还在屋子里，有听到他们谈话的可能，德拉科礼貌地没有用上滚字。

　　

　　【2】

　　“我真的没有偷亲你的女朋友。”布雷斯被掐着脖子抵在墙上，他感到呼吸困难，并有一丝惶恐他会因为风流死在监狱里。

　　“嘿！放开他！”狱警匆匆跑来，一把拉开了那个壮汉。

　　布雷斯因此滑坐到地上，尾椎撞到水泥板让他发出一声惨叫。他飞快爬起来，一边拍打橘色狱服上的灰尘，一边朝那个被狱警控制住的壮汉竖起中指：“我是当着大家的面亲她。”

　　面对对方成窜的粗话，布雷斯笑着吹了声口哨，然后勾过狱警的肩，同他眨眨眼：“让我猜猜，有人来保释我了？”

　　“前提是你得签了这张合同。”

　　布雷斯闻声松开了搭在狱警肩上的手，他缓缓转过头，认真地说：“如果保释我的是你的话，我不得不开始怀疑老老实实待在这是个更好的选择。”

　　“随便你。”德拉科哂笑一声，他有着和贝拉截然不同的谈判技巧，“我只是提供一个选择。”

　　布雷斯接过德拉科递来的那张纸，他一边快速浏览一边说：“我以为你姨妈和你们没什么来往了。”

　　“涉及利益的时候她总会准时出现。”

　　“可不是嘛。她是个狡猾的投机者”布雷斯为此精湛的点评露出了微笑，“问题是，你能拿什么说服我？”

　　“干完这一单会有很多很多钱汇入你的账户。”

　　“我得有命去花。”布雷斯舔了舔唇，“我可是第一次见到这么高的赏金，我们的目标是谁？”

　　“哈利波特。”德拉科尽量平静地说。

　　“你疯了吗。他的大脑受过专业训练。”布雷斯瞪大了双眼看他，这如出一辙的反应让德拉科在心底暗自笑了笑。

　　可惜的是他无法照搬贝拉说服他的理由说服布雷斯。

　　生性风流的人无法体会什么是执着，德拉科知道自己必须换种诱饵。

　　“风险和利益总是不可分割。”他望着布雷斯，“你觉得值不值得一赌？”

　　布雷斯半晌没说话，他突然嗤笑一声：“我是因为赌博被抓进来的。”

　　“而这个赌可以让你出去，呼吸呼吸新鲜的空气。”德拉科环顾四周，“待在这让你闷坏了吧？”

　　“你什么时候变得像贝拉一样会哄人了？”布雷斯不寒而颤，他抱怨道，“你们的温柔全是陷阱。”

　　“我只是尽量客气地招募我的团队。”德拉科斜了布雷斯一眼，“你指望我对你诚心诚意？”

　　“抱歉，无福消受。”布雷斯连连摇头，他忽而眯起眼狐疑地打量起对方，“你能从中拿到什么？”

　　“和你一样，很多的钱。”

　　布雷斯认为这是个半真半假的答案。

　　“这只能解释为什么你答应了贝拉，但无法解释为什么你愿意亲自来这招募我。”布雷斯停了停，不太确信道，“或许还有其他人……重点是，你太过迫不及待了，这让我觉得诡异。”

　　“再在庄园坐着我无聊得要长草了。”

　　“撒谎。”

　　“我不忍拒绝我的姨妈。”

　　布雷斯眼角抽了抽，他都懒得指控这个解释的荒谬。

　　“你不愿意说是你的事。”布雷斯慎重地凝视他，“但我希望你接这单经过了理智的思考而不是出于一时冲动。”

　　“你在亲他女朋友时也这么奉劝过自己吗？”德拉科反唇相讥。

　　“那不一样。”布雷斯耸耸肩，“我的风流韵事最多害我断几根肋骨，没准还能从医疗保险里捞回好处。你的就不一样了，德拉科，没准你会害我们所有人死在那。”

　　说完他义无反顾地在合同上签上了布雷斯扎比尼。

　　“不就是一赌嘛。”布雷斯伸了伸懒腰，三两下脱掉囚服甩到了狱警手里，他与德拉科一同向监狱大门走去，微微偏首幸灾乐祸地问，“下一个被你瞄上的倒霉蛋是谁？”

　　“三个。赫敏格兰杰，潘西帕金森，还有纳威隆巴顿。”

　　“看样子你打算拉很多人陪葬。”

　　“感谢您的参加。”

　　布雷斯哈哈大笑，并叹息着说：“跟你聊天真没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