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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透哀/降志】葡萄成熟时

作者 : 维卡_

分级 大众 无倾向

原型 安室透 灰原哀/名侦探柯南 安室透 , 灰原哀

标签 透哀

3986 75 2021-11-19 13:13
老文 幼稚 慎看


时机先至熟透/将爱酿成醇酒



1.
宫野志保坐在沙发里,神情有些恍惚。

博士在客厅里兴致勃勃地讲电话,大概是关于工藤新一十八岁生日会的事。不知是不是上了年纪的缘故,他讲话声音总是不自觉地提高,显得十分卖力。先前很多时候宫野志保总会调侃他,“啊啦,博士你还不如直接打开窗户对着工藤喊话,还能省出来不少的电话费。”可是今天很明显她没有这个心情,倒红茶的时候也是漫不经心,滚烫的液体顺着茶几流下来滴到她脚背上,才堪堪停住手。

“嘶——”是疼的。

就像是倒茶时漫不经心会烫伤皮肤一样,做错事总是要付出代价的。


“哎呀哀君!”博士拿着电话匆匆忙忙地跑过来,他顺手抄起一条毛巾,“怎么这么不小心呢?”

“没事,想事情走神了而已。”她接过来毛巾,默默收起来烫得通红的脚背。

“有没有受伤啊——”话没说完,电话那头工藤的声音传了过来,“发生什么了吗?”

“没事,溅到地板上了而已。我去拿拖把。”她起身往洗漱间的方向走去。

“对了哀君,新一的生日宴会你会过去的吧。”

“嗯。”她心不在焉,匆匆答应。


“博士,我先回去了。”

“难得周末,不再坐会儿了吗?”老人家显得有些委屈巴巴,“我感觉哀君你今天的状态似乎不太对呢,要不让新一送你回去?”

“不用,我手头还有点工作,下周末再过来。博士你下个周如果再偷偷吃垃圾食品,工藤生日会上一块蛋糕都别想了。”

“诶??!!”

她笑了笑,关上了门。

关上门的那一瞬间,笑容消失在了脸上。她演不下去这个好心情了,身体像被掏空了一样累。走出去发动车子,她咬咬牙,下了决心似的,开车去了就近的药店。



2.
回到家从包里掏出来验孕棒的时候,她的手都在发抖。忍不住想嘲笑自己,这行为太不像宫野志保了。从小到大她总是比同年级的人要小一些,但是面对大大小小的考试测验她从来不曾紧张过。虽然用这个比喻委实不太恰当,可是那又能怎么办呢,她也不过是才十八岁罢了——

是了,正常情况下刚准备离开家读大学的年纪,她却早已经拿到了博士学位,面临着是否身为人母的挑战。

果然还是害怕的。


在等结果的时候,她从来没有觉得时间是那般漫长。

两条杠,两条杠,两条杠。

科研工作者严谨的工作态度让她购买了三支验孕棒,三个不同品牌的相同结果,板上钉钉般地凿实了她的绝望。

把它们丢到垃圾桶里,她绝望地捂住了脸。

本来不应该是这样的,好日子才刚刚来临不是吗——


在那场惊心动魄的战争结束之后,宫野志保告别了灰原哀的名字,她凭借着傲人的学历找到了一份薪水相当不错的工作,在一家大型研究所从事化验相关的研究工作,偶尔跟警方合作化验犯罪现场材料。除此之外不怎么加班。她买下了一辆不错的车,在市区租下了一间公寓,距离上班的地方很近,距离博士家开车也不到二十分钟。工作说不上太忙但时间安排紧凑,闲下来的时候摆弄花草瑜伽养生,她自得其乐,也很是享受这种单身生活。

如果没有那个人的话,

如果当初不救那个人的话——

随即摒弃了自己的想法,救还是要救的。后面总之也是自己没管住自己。

那个时候她还是灰原哀,在漫天的硝烟中,在破败建筑的角落里。她静静地看着面前捂着腹部流血不止的男子,伸手把自己的鸭舌帽扣在了他头上,娴熟地开始止血工作。

他紫灰色的眸子露出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表情,他注视着面前的女孩,看着不属于她这个年龄的冷静面容。


“这里危险,你快走。”

“敢动一下的话,就杀掉你哦。”



3.
宫野志保还是驾车来到了米花综合病院,说白了她还是不死心。万一,万一那些结果都不对呢,她忍不住嘲讽自己的愚蠢,却还是希冀着这万分之一的可能。总而言之从一开始她就是少数派,紧急避孕药百分之九十八的成功率,她不偏不倚地,不甚光荣地成了那百分之二,所以还有什么不可能的呢。

一个小时之后,宫野志保捏着手里的化验单,忍不住微微颤抖。

她的思绪被拉回到了他们第二次见面的酒会。


宫野志保素来不是喜欢凑热闹的人,但是在实验室同事近乎死缠烂打的拜托下,她还是出席了那个酒会。原因很简单,同事看上了警视厅的某位优秀警【】官,但是又不好意思只身前往,再者说做鉴定分析的果然还是宫野更多些,拉着她过来也可以说是有了正当理由。她懒得吐槽小女孩的粉红心思,偏偏她最受不了这种毫无芥蒂单纯阳光小姑娘的软磨硬泡。所以当她自己坐在吧台百无聊赖地喝着酒的时候,内心腹诽果然当初应该狠下心来的,再过一个小时可是有比护先生的比赛了呢……

然后她扭头,目光撞向了一双紫灰色的双眸,那人端着酒杯,冲她微笑。


那句话怎么说来着,酒是色媒人。

她记不清是谁先抚摸谁的脸,谁又先吻上谁的唇。不记得她为什么毫无防备地坐上了他的车,只记得关上门时抵在门上激烈的拥吻。他修长有力的手指插进她头发里,她口腔里都是波本酒的味道。

她如那天一般骑坐在他身上,双手抚摸着男人结实的身体,他的皮肤是健康的小麦色,面容却是无邪的少年模样,她伸手触碰了一下那天她帮他处理的伤口,狭长的伤口已然痊愈,可疤痕却永远地停留在了那里,她低下头去虔诚地亲吻那新长出的粉色皮肤,她不觉得丑陋,那是他的勋章。

伴随着男人越来越沉重的呼吸,她清晰地感受到了他的身体反应,恍然之间她被压在了身下,她抬头看着他好看的紫灰色眼睛。那眼睛也注视着她,仿佛他的眼里只有她,她溺在了这片紫灰色的湖里。

湖水卷起了浪花,一下一下地冲击着她脆弱的神经。她在巨大的冲击下显得手足无措,四肢只能如同水草一般,紧紧地缠住那人的身体。他们在一下接着一下,速度和力量不断加快的冲击中达到了顶峰,最后他抱着她,轻轻地吻了一下她的发顶。

“晚安,志保。”

宫野志保知道自己其实没有喝醉,她不知为何鬼使神差地,便放纵了自己。她不知道是那双温柔的眼睛,还是那人皮肤上清爽好闻的青草味道,等神智清醒了些她觉得自己着了魔。便假装翻身,挣脱了那人的怀抱。

她偷偷睁开眼,对方呼吸平稳,浑然不知。

她迅速起身穿衣落荒而逃。

走出卧室的时候瞧见了门外那只乖巧的小白狗,原来刚刚荒唐的一切它都默默做了见证者,它也不叫,亮晶晶湿漉漉的黑色大眼睛看着她,她觉得更加狼狈,带着做坏事被撞破的羞耻感,迅速离开了他的公寓。

果然还是,错过了比护先生的比赛呢。



4.
“宫野小姐,我刚刚说的您有在听吗?”医生拿笔敲了敲桌面,硬生生地把她的思绪扯回现实。

“抱歉,您刚刚说什么?”

“现在您怀孕7周,胎儿目前健康状况良好。”医生抬眼瞧了瞧她的神色,“流产手术的话明天上午就可以做,您现在要预约吗?”

这种情况她见多了,年轻漂亮的,只身一人前来检查的女子,听到自己怀孕就神情恍惚魂不守舍的,多半还是会选择流产手术。她们这群人的脸上,有的只是惊慌失措,完全没有初为人母的紧张喜悦,这两份紧张,是完全不同的。医生没有询问便告诉她流产预约时间,毕竟,面前这个五官精致的小姑娘,只有十八岁。

“…先不用了,我再考虑一下。”

“流产手术的最佳时间是40-70天,您慎重考虑一下吧。”

“谢谢。”

宫野志保拿着化验单走出诊疗室,不知道为什么她刚刚下意识地就选择了拒绝。其实,不就是双腿打开两眼一闭的事儿吗,她不怕疼,她身体里的也不过是她和那人混叠在一起的一团细胞罢了。她不知道为什么有些不舍得,大概是先前的知识在告诉她,这团小小的细胞,已经分化出来了心脏,在她肚子里跟它一起跳动。她伸手摸了一下依旧平坦的小腹,咬唇离开了医院。不知道为什么,她现在有一点点,想见一见这个孩子的父亲。

随即又打消了这个念头,那个人大概并不太期待这个孩子的出现吧,毕竟从那次落荒而逃之后,他们两个就再没了联系。甚至连他的名字,都是先前道听途说。两个人连客套的,“初次见面,请多指教”的寒暄都没有。

虽说她救了他,但是一命还一命是这种偿还方式的话,大可不要。


“诶,刚刚那是宫野小姐吗?”佐藤美和子扯了一下陪她来做产检的老公的袖子。

“怎么可能,她也就跟工藤君差不多大而已。”高木刚刚办了一堆乱七八糟的手续,整理着手头的表格,并没有把妻子的话听进去。

“啊…我看着就是她呀。”

“走吧走吧,到我们了。”



5.
工藤新一的生日会是下个周六,地点就定在了工藤宅。庆祝他十八岁生日的同时顺便庆祝一下他毫无悬念地通过了东京大学法学院的自主招生。博士在电话里絮絮叨叨地告诉她注意一下穿着,除了亲戚朋友还邀请了警视厅的一些熟面孔。毕竟工藤优作夫妇也要正式从美国搬回来了。

她本来想找个借口逃避一下,但是思考了一下成人礼只有一次,再者说工藤现在完全晓得她日常生活作息,躲懒不去他怕不是挖地三尺也要把自己掘出来。

“哎呀灰原现在的你更需要社交啊”,“认识多点新朋友多好啊”之类的云云。她想起来他啰嗦的样子就觉得头痛。

除此之外,那个人,说不定也会去的吧。


这一周过的并不轻松,她开始出现了孕吐反应。经常刚吃完东西就想吐,抑或是饭都完全吃不下,这种感觉并不是大脑可以控制的,她经常趴在卫生间吐到头晕,勉勉强强站起来,再硬着头皮逼自己吃东西。

这本来不应该是她一个人独自承受的。

应该有个人在身边,轻轻地拍着她的背,满脸担忧地看着她。这个人应该是有些笨手笨脚的丈夫,或者是温柔的母亲。

这两者,她都没有。

从出生开始就不曾拥有过母亲照顾的她,不知道如何做一个好母亲。

成人之后才拥有了不到一年童年时光的她,更不知道如何成为一个真正的孩子。

她不知道孕期漫长的十个月该怎么度过,更不知道怎么教育这个孩子,不知道怎么给他一个完整的人生,毕竟她自己的人生都支离破碎,总是在一塌糊涂的边缘徘徊。

她有些累了。

她站起来拿起手机,找到走之前医生递给她的名片。一个数字一个数字输进去,手指却怎么也按不下拨号键。她安慰自己没事的,一个手术而已。

她闭上眼睛深深地呼吸,再睁开眼时脸上布满了泪。

妈妈,姐姐,我到底要怎么办呢?



6.
开车赶到工藤宅的时候,院子里已经很热闹了。她低头看了眼手机确定自己没有迟到。工藤大老远地跑了过来,难得十分绅士地帮她拉开了车门。

“你今天倒是很有眼力价呢。”她施施然下车,开始了一贯地揶揄。

“你这辆骚气十足的大红色跑车,隔着几公里我都能一眼认出来。”工藤功力见长,反唇相讥。

“哎呀,说起来礼物好像忘记买了。毕竟现在工作了实在是太忙了呢。”

“不要紧,人来了就行。”工藤笑嘻嘻地看着她,她瞬间没了脾气。

“喏。”她伸手从包里取出来一个包装精致的盒子,“我一个月工资呢,敢弄坏你死定了。”

嘴上说着“哎呀人来了就行还带什么礼物呢”的某位大侦探,手上却很诚实地把盒子接过去拆开看了一眼,“哇是我觊觎已久的那块表,灰原你太够意思了!”

她笑了笑,这几天糟糕的心情终于在今天得到了一点慰藉。工藤把盒子收好,跟她一起并肩走过去。

“我就说今天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灰原你怎么没穿高跟鞋,这真是太稀奇了。”

“我开车。”面不改色地撒了个谎。

“你又不是第一天开车,更何况之前你都是下了车再换的,今天也太稀奇了吧。”

她斜斜睨了他一眼,“啊啦,鞋在我骚气的红色跑车上,你要是不介意的话我可以去换。我只是觉得在你生日会上站在你身材比你还高半个头,这委实有点…”

“我谢谢你哦。”大侦探乖乖地闭上了嘴。

有些人,真的是欠噎。

宫野志保走进院子,已经有很多熟悉的面孔在开始谈天说地了。两张狭长的桌子上摆放了精致的糕点,各式酒水陈列整齐。院子里的树上挂满了彩灯,等到夕阳正式作别之后便会大放异彩。她左顾右盼着,没有瞧见那人熟悉的身影。

“工藤,今天会来很多警【河蟹】察吗?”

“也没有啦,就高木警视白鸟警视他们几个。”不过说起来好像安室先生最近出任务好久没回来了,工藤扭头看向她,“怎么了灰原?”

“没事,随口问问。”



7.
“啊呀呀,这不是小哀吗!”有希子看见她便快步走过来牵住她的手,“真是越来越漂亮了~”

她素来不喜欢与人触碰,但是她并不反感有希子的亲昵,还是那句话,她对单纯阳光的女孩子一点抵抗力都没有——不论这类女孩子多大。

“有希子小姐才是呢,看起来就像工藤君的姐姐。”

“唔——还是我们小哀会说话呢!不像小新那个臭小子还是柯南的时候总是叫我阿姨,”她颇为不满的抱怨,但是字里行间总是带了些宠溺的味道,“小哀还是叫我阿姨吧,不必太见外呢。”

“工藤君今天都十八了呢。”宫野志保默默地丢出去这个问题,她像是在钓鱼一样地,抛出了饵。还是需要一点指点的,在自己慌的要死的时候。

“是呀,一转眼都十八年了。想当年我怀他的时候才十九岁呢,时间过得太快了。”有希子不觉有异,接着话茬说了下去。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十九岁不是您的事业巅峰吗?”

“对呀,其实小新的到来有一点点意外呢。只是我那时候太年轻了,总是担心自己做不好妈妈,担心自己照顾不好他。”

“您把他照顾得很好。”

“哎呀,这小子除了臭屁一点别的我还是很满意的,”有希子笑了笑,“有些东西,真的是出自本能呢。我那时候就觉得事业跟我的孩子比起来算得了什么呢?”

似乎觉得自己聊的东西扯远了些也深奥了些,有希子收回了话茬,“这些东西等小哀你以后做了妈妈就会知道啦~真是不知道会便宜哪个臭小子呢。”

以后做了妈妈吗——

其实她现在就是,一个非常非常不合格的母亲了。



8.
“降谷先生,您确定不去医院了吗?”风见皱眉看着面前年轻的上司,“您还是去休息一下吧,打电话告诉工藤新一一声,他应该不会介意的。”

他们刚刚结束一个为期六个周的卧底工作,成功拿下了一个走私毒品的犯罪团伙。降谷零在最后出任务的时候为了拯救同伴,右臂被子弹斜斜擦过,虽然没有伤及要害,可是伤口只是进行了简单的处理,他们便赶着最近的飞机回到了东京。纵然他年轻体壮,但他不是铁人,他也需要休息。思及此,风见再度开口,
“或者您回去休息休息也行,这两天您都没怎么睡。”

“谢谢,不过不用了。我过去看一眼,很快就回来。”

降谷零同风见作别,打车去了工藤宅。他扭头瞧着窗外闪烁的霓虹,那天带她回家,路边的霓虹灯也是如此好看。

工藤生日会的话,她也会去的吧。

之前的事都没有来得及好好解释,就投入了一场身心俱疲的恶战中,她大概会生气的吧。就这么一走了之杳无音信,真是不负责任的男人啊。



降谷零进门的时候一眼就看到了宫野志保。同上次的酒会一样,他隔着人群,一眼就看到了她。

上次她穿着黑色抹胸高开叉的晚礼服,蹬着一双纯黑的漆皮高跟凉鞋,坐在吧台边一个人百无聊赖地喝着酒,远远地看着,像一只高贵冷傲的黑天鹅。

这次她穿了一件雾霾蓝衬衫裙,剪裁精致利落,难得换上了一双平底小白鞋,端着果汁乖巧地同博士说着话。但她还是扎眼的,再各色版式复杂华贵的礼服中,他还是一眼就看到了她。

他攥紧了口袋里的耳坠,只此一只,是上次她慌乱逃走时留在他家的。他一直放在口袋里,就连出任务这次也没放下。

大概是想再见面的时候,借口说你有东西落在我这了,好好地跟她聊一聊吧。

降谷零定了定神,朝她走过去。

“哎呀这不是安室先生吗!”有几个女孩子眼尖地看到了他,“安室先生你为什么从波洛辞职了呀?我们都好久没见到你了……”

“是呀!安室先生走了之后三明治都没有以前的好吃了,我可太想念您做的三明治了!”

“我看你是想安室先生了!”

看年龄大概是工藤的同学,她们你一嘴我一嘴地,围着他嘻嘻哈哈。

他硬着头皮打招呼,往她那边看了一眼,她好像扭头看过来过,又好像没有。



9.
“安室桑居然来了!”工藤新一走了过来,“我还以为您出任务不能来了。”

“刚结束就赶过来了,”降谷零把礼物递给他,“生日快乐啊工藤君!”

“您能过来就很好了,今天的波本酒是之前赤井先生私藏的,他说他暂时不回日本所以把它们当生日礼物送给了我,要不要来点儿?”

“好,谢谢。”


“工藤工藤,”两个学生模样的男孩子凑过来搭着工藤新一的肩,其中一个憋的脸有点红,支支吾吾地不肯开口。另外一个一副恨铁不成钢的嫌弃表情,“他不说我来替他说,山本是想问你,那边那个穿蓝裙子的女孩子有没有男朋友。”

“哪个啊……”工藤新一顺着朋友手指的方向看过去,面部肌肉抽动了一下。

“就是那边那个端着果汁的,茶色短发的女孩子。长的真是太正了!”

“山本,”工藤新一手搭上害羞的同学的肩膀,“不是我泼你凉水,她的话,你想都不要想。”

“……为什么啊,”叫山本的男生有些不解,“她有男朋友了?”

“没有是没有,但是她不是你能驾驭得了的类型,绝对。”


“哎我就说嘛,人家小姑娘还没有男朋友,那天是你看错了。”高木涉贴心地替美合子整理了一下披肩,“小心着凉。”

“可是我看着的确是宫野小姐呀……”佐藤美合子皱起眉头,“真看错了?”

“不好意思,”降谷零走到两人面前,“可以问下发生了什么吗?”

“哎呀是降谷先生啊,”高木涉笑着同他打招呼,“陪美合子做产检的时候见到了一个长的像宫野小姐的人,美合子以为是她,但是人家小姑娘连男朋友都没有,我就说她看错了嘛……”

产检?

后面的话再没听进去,满脑子都是这两个大字,仿佛千斤重,砸在他脑海里让他无法思考。

不知过了多久终于回过神来以后,他在心里默默地计算了下时间,那天诚然是“激情犯罪”,他们的确没有进行任何安全措施,难道她之后也没……?

他突然想起来她今天的打扮,宽松的衣裙和平底鞋,的确不像她之前的样子。至少是他出任务之前,他呆在她楼下静静地看着她去上班的时候,她总是一副时尚干练的模样。

降谷零觉得自己像是缺氧了一般浑身发麻,他端起来一杯波本酒,有些期待,更多的是紧张和无措地,朝他朝思暮想的那张脸走过去。



10.
宫野志保心不在焉地听着博士絮絮叨叨地讲三个孩子们最近发生的趣事,什么帮邻居找到了失踪三天的猫啊,一起去看了假面超人首映礼啊,元太最近又胖了之类的云云。

她发誓她最开始的时候是听进去了的,只是后来,余光稍作一瞥,便瞧见了那人。她便什么都听不进去了。

他好像瘦了,带着些风尘仆仆的气息。最开始他笑着同大家打招呼,后来被一群女高中生包围,她不由得暗暗吐槽人气倒是很高嘛,然后同工藤等人寒暄,再后来——

他端着酒杯,直直地朝她走过来了。

她不自觉地挺直了脊背,她在紧张。

心跳好像加快了,怎么跳得那么快,明明周围那么嘈杂,她却满脑袋都是自己不听话的心跳声。像鼓点一样的,有力的心跳声,心里的小鹿要是再这么撞下去,大概用不了多久就能一头撞死了。

说不定只是往这个方向走,不是来找自己的呢——


“啊呀,这不是安室先生嘛,好久不见了。”博士看到了他,乐呵呵地同他打招呼。

“好久不见呀博士,您最近身体还好吗?”一如既往地礼貌,也一如既往地透露着疏离。这个人,活脱脱的外热内冷的典型。

“好得很好得很,哀君…哎呀志保管的很严呢,我今天蛋糕就只吃了一小块。”

“蛋糕热量糖分含量都太高了,您少吃一点对身体好。”他笑着附和,“我刚刚看着工藤君好像有事找您,您要过去看看吗?”

“啊呀好的好的,那你同志保先聊着。”阿笠博士朝蛋糕看了一眼,脚底抹油一样快步溜走了。

他走到她面前站定,低头看向她的眼睛,她闻到了一种陌生的,男士香水的味道,木质调的淡香,完全不同于他皮肤和头发的青草味,她微微皱眉,低头不去看他。心想着大概也是非常客气且疏离的“好久不见”吧,她突然有些不想听。

“要来点儿波本吗,你那个FBI表哥的珍藏,味道还不错。”



11.
宫野志保一头雾水地抬起脸,这个重逢开场白未免太不俗套也太熟稔了些。她暗自腹诽我跟你有这么熟吗,突然发觉他刚刚那句话里面,“你表哥”三个字,带了些咬牙切齿的意味。

“我倒要看看谁又在说我秀哥坏话!”世良真纯突然探头过来,伸手搭上了她的肩。

“好久不见呀世良桑,你真是依然元气十足呢。”好像一瞬间,他又套上了公式化的笑脸。

“你不说我秀哥坏话我会更好些,”世良轻轻地翻白眼,“怎么能随便让女孩子喝酒呢,你个怪大叔。”

“我不喝,今天得开车。”宫野志保撇开脸,抿了一小口果汁,果汁有些凉,她只能一小口一小口地喝。

诚然是一个很合理的理由,降谷零低头看到她闪躲的目光,说这句话的时候如果眼神能够不要心虚地看向别处,大概可信度会更高吧。

“你都抱着这杯果汁舔了一晚上了,猫都没你这么慢。”世良真纯有些嫌弃的看了宫野志保一眼,“吃点东西吧,不说别的,工藤家这回找的厨师,这个牛排简直太好吃了——”

“我好歹是你——”
表姐这个词还没说出口,她瞧见推向她脸前的牛排觉得一阵恶心从胃里涌出来,完全无法压抑的感觉,她只得推开世良,转头向洗漱间奔去。

降谷零见状眸色一深,皱着眉紧跟了过去。

“啊——今天这是怎么了。”世良真纯傻傻地愣在原地,不就是让她吃个牛排吗,不至于恶心吐了吧。她拿叉子叉起来一块牛排往嘴巴里送,“明明味道很好啊……”



12.
“呕——”

宫野志保半跪在地上,手扶着马桶,却什么也吐不出来。她从过来就没吃什么东西,依然反胃想吐。她干脆跪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志保,快起来,地上凉。”降谷零皱着眉,抬手将她扶了起来,她脸色苍白,看起来糟糕透了。

她抬头看向面前的人,这人眼底还带着淡淡淤青,看来最近睡得不太好。眉头紧缩,终于不是一脸公式化的微笑了。

不对,刚刚好像明明把门反锁了的。

他挽起来她的袖子,挤了一些洗手液揉搓出泡沫涂抹到她手上,他的十指修长,手掌温暖。他调节了一下水龙头,探了一会儿水温才把她的手拉过去,冲洗掉泡沫。

宫野志保愣愣地透过镜子瞧着他俩,像是一对恩爱的夫妻,丈夫在温柔细致地帮妻子洗手。

也只是像罢了。

“你为什么不卷起来袖子?”宫野志保低头看着他被水流浸湿的袖子,突然开口。

他没有回答,只是拿起水槽边崭新的一次性纸杯,接了一点温水递给她,“你漱漱口,咱们回去吧。”

“我没事。”她乖乖地漱口,推门准备离开。

“听话。”他脱下外套,披在了她肩膀上。

“我不冷——”她抬手作势要脱掉,却被他按住。

“你手太凉了。”他替她重新拢了拢衣服,“你坐在沙发上等我一会儿。我去跟工藤说一声,然后把你的包拿过来,咱们回家。”

宫野志保反应过来时自己已经乖乖地坐在了沙发上,身上披着的西装外套还残留着他的体温。她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怀孕导致体内荷尔蒙作祟,她心里就像装满了水,容不得轻轻一按,便会化作眼泪涌出来。

他刚刚说,回家。

可惜她没有家。



13.
不知道他同工藤新一说了些什么,宫野志保远远地看到工藤走过来,一脸担忧地瞧着她,“你快些回去吧,身体不舒服还跑出来参加我的生日会,真是的。”

她扯出来一抹笑,“这不是绝无仅有史无前例嘛,就算是死也得过来啊。”

“你在说什么傻话,”他扭头看向身后的降谷零,“那安室桑灰原就拜托你了。”

“博士那边——”

“我知道了我帮你瞒着。”工藤一脸的不情不愿,“回去记得告诉我一声。”

“好的好的,果然大侦探成年了就是不一样呢。”

工藤新一没接茬,只是皱眉看着她。

“我知道了我会好好休息,寿星大人就赶紧回去吧,这个场子可不能没有你。”

工藤新一叹气,“安室桑你送完她也早点回去休息吧,辛苦你了。”

“嗯。”降谷零抬手把她的包挎在身上,声音低低沉沉的,“那我们先走了。”

他伸手去扶她,力度似乎比刚刚大了些。宫野志保拿开他的手,“你不用扶着我,我只是胃不舒服,又不是——”

又不是孕妇吗,很不巧,的确是的。

降谷零叹了口气,“走吧。”



14.
宫野志保用余光看向旁边那人,他黑着脸不说话。不是字面意义上的黑……好吧他的确也挺黑的,总之自己好像被一股子低气压包裹,还是在自己的车里。

男人左手把握着方向盘,右手垂在身侧不动。她从刚开始见他就感觉到了一种违和感,现在好像突然有些明朗了。

降谷零一言不发,直接开到了她的公寓楼下。车停下的时候宫野志保一愣,

“警【】察先生怎么知道我的住址的?”

“工藤告诉我的。”他面不改色地扯了个慌,总不能说我利用职务之便偷偷调查了一下才晓得的吧。

她也没反驳,包括他执意要送她上楼的请求。


刷卡开门之后,宫野志保低头替他取出来一双崭新的男士拖鞋,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多一句嘴解释。

“原本给博士准备的,他还没来过。”

降谷零站在门前,呆呆地说不出话来。这是他第一次到她公寓,一如她的穿衣风格,装潢也是极简冷淡风的。可是角落里一些奇奇怪怪的挂件摆件又彰显了主人可可爱爱的少女气息。明明是冷淡风,他没原由地觉得温暖。空气里好像弥漫着一股淡淡的玫瑰的味道,似乎是用了什么室内香薰吧,他闻着觉得平和,同她颈间发梢的味道一模一样。


“怎么,要我说’请进’才肯进来吗?”她看向傻站着的男人,有些想笑。

降谷零觉得自己脸有些发烫,幸而天生脸黑,大概是看不出来的。他换好拖鞋走进客厅,却看到宫野志保提了一个急救箱出来。

“把袖子卷上去吧。”她坐在沙发上,抬头看着他。

“我没什么事啊,话说你要不要吃点东西——”他装得若无其事,话说出口才反应过来自己拙劣的演技,这个时候不应该感叹说“你在做什么”,而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我没什么事”。他向来引以为傲的镇定,在她面前溃不成军。

她面无表情,站起来,对着他的右胳膊,按了下去。

“嘶——”

她抱着双臂好整以暇地看着他,“现在,卷起来袖子,还要我重复第二次吗?”

降谷零瞧着她,她现在明明语气凶得很,上次帮他处理伤口也是这样,带着一股子生人勿近的怒气,可是他觉得幸福,他觉得这是世间最温柔的模样,一如当年,她的母亲温柔地唤他零君。



15.
这个人受伤的情况远比宫野志保想象的严重的多。洗手的时候他不愿卷起来袖子,大约就是害怕让她看到这些伤口吧。卷起来还看不完全,他最后只得把衬衫脱了下来。

整条右臂除却潦草包扎的枪伤,还有一片一片触目惊心的擦伤。她皱着眉,拿着镊子帮他消毒。

“这种都不要紧,就是蹭破了点皮,两三天就能好。”

宫野志保没抬头,她知道大约是因为在地上摩擦的时候受的伤,可是伤口还未结痂,又不处理,血肉摩擦衣服,她想想就觉得疼,眉头皱的更深。

他瞧见她深锁的眉头,有些心疼,故而开口安慰道,“不疼的这种,我都习惯了。”

“为什么不去医院?”为什么还要去工藤的生日会,为什么不把自己的健康当回事?她一股脑的问题,却也只问了一个。

因为,

“想去见你。”

嘴巴好像绕过了大脑,把埋藏在心底的这句话说了出来。

发了疯似的,想去见你。

降谷零见她不说话,回想了自己的行为觉得可信度的确也不高。便像个犯了错的孩子一样,有些急切地解释了起来,“那天晚上,你走了之后,我是想去找你来的,但是当我走到你家楼下的时候,又怕你不肯见我,是讨厌我,所以没敢去找你。你当时跑那么快,我以为,你后悔了。”

“后来,就被上头安排去执行任务了。又是卧底任务,期间没收了手机,不能跟你联系。”

“任务一结束我就回来了,我想着工藤的生日会,说不定你回去,就直接打车过去了。”

“我没有躲着你的意思,我……”


“…笨蛋。”



16.
她起身,收拾好桌子上的工具。转身的瞬间,被他轻轻地圈进怀里。他下巴靠在她肩膀上,有些贪婪地嗅着她身上玫瑰的味道。

“志保,你救我那次,我在想,你活着真是太好了,但是你要是变不回来,我就变成彻头彻尾的一个萝莉控了。”

“后来还好你变回来了,还找了和警方有合作的工作,我很开心。”

“我很想去找你,但是我怕会吓到你,因为列车那次我大概给你留下了不太好的印象。”

“再后来在酒会上看到你,我就忍不住过去找你了。你没有拒绝我,我真的特别开心。”

降谷零这个人啊,把凶残和狠戾留给了波本,把虚伪的绅士留给了安室透,卧底期间他可以娴熟地在这二者之间切换角色,他可以面无表情杀人不眨眼,也可以料理烘焙微笑着说欢迎光临。在这二者之间切换得久了,面具带的太久,他都忘了自己是谁。

到后来,降谷零变成了一个冷面无情,只会为了心中的正义机械的完成任务的人。他的确成为了一个优秀的警察,也的确有能力保护这个国家,但是他却不再像一个普通人。

“我原以为我这一生全部的温柔都随着我死去的老师和战友远去的时候,我遇见了你。”


像是种了一株葡萄树,各式各样的失去让他的树变成了一缕枯枝。后来他遇见了她,彼时枯萎的温柔,似是一夜之间全部长了回来。

刚好是葡萄成熟时。

我将我自己,毫无保留地,把我过去的珍藏和温暖,连同曾经的肮脏和罪恶,我都愿意剖出给你看。

所以——

“志保,你愿意嫁给我吗?”



17.
她瞪大了眼睛,眼里蓄满了泪。

降谷零将她放开,扶住她的双肩,面对面地看着她。

“你不用急着回答我,现在时间有限,如果你想听,我愿意把我所有的故事讲给你听,但是在这之前,我有个问题想问你,”他咬了咬牙,艰难的开口,
“你是不是怀孕了?”

宫野志保一把把他推开,跟方才不一样,她漂亮的蓝眼睛里盛满了愤怒和失措,她随意抹了一把脸上的泪,语气恢复了最初的疏离,
“你没必要因为这个跟我结婚。煞费苦心地铺垫了这么多,真是辛苦你了。”

“孩子留不留是我自己的事,跟你没关系。你可以走了。”

降谷零无法形容现在的心情,先前只是观察之后的推测,现在她亲口告诉他,她肚子里已然有了一个带着他俩血脉的小生命,虽然以一种很不愉快的方式。

“志保你误会了……”

“没有误会不误会的,你也不用正义感作祟想要跟我结婚,这对你对我都不好。我不是那种会粘着你要你负责的女人,反正当初也是你情我愿的事,我自己认栽。”
她转头不看他,“连’初次见面,请多指教’都懒得寒暄的人,我到底报什么可悲的希望呢。降谷先生请回吧。”

“志保,你听我说。我没那么厉害能在执行任务期间就得知你怀孕的消息,我先前那些都是看你的反应猜的,刚刚你给了我肯定得回答而已。”

“所以不论你怀没怀孕,我都会不顾一切地赶到你身边,都会像刚刚那样跟你求婚。”

他再次走过去,温柔地环住她。

“我知道这个孩子的到来是个意外,但是我会完全尊重你的决定,你想不想留它你说了算,毕竟你还年轻。就算你以后都不想要孩子,我也完全尊重你支持你。”



“我没不想要它,我连自己的妈妈都不记得长什么样子了,我不知道怎么做一个妈妈。”

“我连正常的人生都没有,我拿什么教育他?”

“他的母亲是从沼泽深处爬出来的人,终于刚刚明白了怎么做一个正常人,我教不了他,我给不了他什么……”

宫野志保终于哭出了声,她转过身,把脸埋在他胸膛里。那是她隐藏最深的秘密,从她懂事开始,就一点一点地把自己关进了一个漆黑的壳子里。在组织黑暗无光的生活中她把壳子塑得越来越厚,姐姐的离去让她彻底的绝望,她想带着她的壳子一同死去。

后来她遇到了那个满脸正义的小侦探,遇到了博士,遇到了一群可爱的孩子们。他们凿开了孔,向她伸出了手,告诉她这世界有光。

再后来便是眼前这个有着漂亮眼睛的男人,明明没有打过几次照面,他却打破了整颗球,将她抱出来,连同这个还未出世的孩子一起,给了她一个家。


降谷零一下一下地,像是安抚一只受了惊吓的猫一样,顺着她哭的抽动的脊背。

“你的母亲是世界上最温柔的人,所以我相信你也是。”

“我们有不幸的人生,所以才会尽最大可能避免他走向不幸的人生,你会比世上的任何人都爱他不是吗?”

“虽然你从黑暗里爬出来,可是你已经爬出来了不是吗?你依然坚强善良,这是你能发给他的最大的礼物。”

“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做一个合格的丈夫,做一个尽职尽责的父亲。但是我们都会尽自己最大的努力给他能给的一切,有时候从零开始,未必是坏事。”


从零开始吗…

他们遍体鳞伤,他们互相救赎。

她抬头看向他紫灰色的眼睛,像是她小时候最期待的,别人家里的暖黄色的灯光,温柔地将她包裹起来。


“你今天晚上都没怎么吃东西,我去做点三明治?虽然已经不在咖啡店打工一年多了,手艺应该还没有生疏。”

他将她拦腰抱起,轻柔地放在沙发上。

“还有一件事我必须澄清一下,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我特别特别认真地跟你打过招呼了,”他伸手抚向她依然平坦的小腹,“那时候你只有三个月大,还在宫野老师的肚子里。”


十岁的降谷零伸手摸了一下宫野老师略略凸起的肚子,

“我叫降谷零,零一二三四的零,请多指教!”

——The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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