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彦×你】如常

你们晨起的闹铃总是相差无几，你睁开眼见到的第一个人总是揉着头发打哈欠的他。他会顺手帮你挤好牙膏，然后你们肩膀挨着肩膀凑在镜子前边刷牙边打盹。快出门时你突然瞥到他头顶翘起的呆毛，用半是无奈的语气撇嘴埋怨他头发总是乱糟糟的，又上手仔细替他理了理乱发。他脸上就会显出一点不好意思的红，乖乖低头任你动作。

午餐你总会忘记这是学校，筷子不自觉地将盘里不同的菜捎到他盘里。课间他有时会消失一会，重新出现时总是笑嘻嘻地往你桌柜里塞各种小零食。回家的路上你们总有说不完的话，他经常逗你。被逗急了的你会佯怒作势要不理他，他就会可怜兮兮地抓住你的手，眼角和嘴角一起委屈地垂下，连声说只是在开玩笑。这样嬉笑着互相陪伴，最后你们披着晚霞推开门，回到你们的家。

你的每一天、每一分、每一秒，都有他陪着你。

第一次见到他时，你和他彼此躲在你的父母腿后，悄悄地探头探脑。后来你们拉着小手穿着新校服一起去上幼儿园，看见父母离开的你终于忍不住哭了，他眨着同样泪汪汪的珊瑚色眼睛笨拙地替你擦掉眼泪。怎么哄也哄不好你的他最终也哭了起来，只是你们相连的手却一直没有松开。

某个夜晚你鬼使神差般地偷偷掀起他的被角，发现他默默缩在被子里流眼泪。你急得团团转，将心爱的娃娃通通拿来哄他，最后只能紧紧握住他的手，学着妈妈轻轻哼歌哄他，两人头抵着头沉沉睡去。你和他一起因为换牙说话漏风被父母打趣，一起套着游泳圈在水中扑棱，一起挑灯补作业，在去上小提琴课的地铁上分享同一对耳机听同一首歌，一起在夏天偷吃冰淇淋、在秋天换季时打喷嚏喝感冒药。你们总对未来有这样那样的计划，计划一起去吃这家甜点、去那个城市旅游。做什么都不会孤单的，因为你们都知道，无论去哪，都一定有对方的陪伴。


他去首都和你断了联络之后的一天又一天，你慢慢学着独自一个人上学，一个人搭车。只是身体还保存着他在时的惯性，常常欢快地扭头:“夏彦你看！”耳边却没有响起他温柔带笑的声音，你紧紧抿住嘴巴，有一点想流眼泪，只有一点啦。还剩下一点空落落的感觉，好吧，你承认可能是有一点想他了。

家中他的物品父母从不提要收起来，你也佯装不知。这一次过生日时没有他盯着你许愿还真不习惯呢。真讨厌，你悄悄生闷气地嘀咕，却又在吹蜡烛前飞快地补上一个愿望，希望他能回家。你悄悄地想，说不定夏彦会回家陪我呢？毕竟从记事起，你们的生日就从来都是一起过。虽然是封闭实验，但是，但是夏彦说不定会回来陪我呢？可能是请假回来，但是也有可能提前结束实验了嘛！你纠结地做着美好的假想，直到醒来发现自己在阁楼睡了一夜，他依旧没有回家。

真讨厌。你撇下嘴流眼泪。夏彦讨厌鬼，明明约好了一起过生日。你吸着鼻子在爸爸妈妈发现之前回到了自己的卧室，拉起被子哭。可是……应该是有急事才没回来吧？下一秒你又忍不住为他开脱。好吧，等他下次回来，可得让他好好补偿我。要他亲手做你喜欢吃的小饼干、陪你打一夜电动、陪你去游乐园的海洋球池、陪你补看那部好评如潮的悬疑电影……反正要一直陪着你！这么想着，你沉沉睡去，只是没想到下一次又下一次，生日时还是没有他。


搭地铁下班回家时你也会偶尔听听音乐，一睁眼发现自己的头侧搭在别人肩膀上，你顺势懒洋洋打了个哈欠，却突然想起身旁不过是陌生的乘客。不好意思地向对方道歉后，你点开手机一看，原来是这首歌啊——你们中学时曾无数次在同行的路上塞着耳机听过的这首歌。怪不得迷迷糊糊地以为是靠着他小憩呢。

你有些低落地收起耳机。

地铁开门的提示音响起，你孤身挤入人潮中，喧嚣入耳，但却莫名想起刚刚那句歌词:「我耳朵常常会难过，疑惑身边怎么空了。」

本以为这又是如常的一天，你接下委托，前往青萍私菜房馆了解案件情况。直到转过街角，你见到了一个熟悉又陌生的人。复杂的情绪汹涌而来，最终你却只想到这句话:我少年时的每一份珍贵回忆几乎都有他的参与*。

是你吗？你默默地在心里想，但嘴巴率先发声:“夏彦！”

你看着他朝你看来，就像以前的无数次一样，随后他向你跑来，带着笑容，也带着被你压在心底的年少记忆。你忽然觉得这8年本可以忍受的一切“如常”都变得那么的异常，你再也无法想象如何再次一人在时光中成长。那样的孤单，本不该属于你们。你本想装作生气好好逗一逗他，可是他那么伤心地收回了想要抓住你求饶的手，一副失落的样子，你怎么舍得他真的难过呢。

于是你笑着说，能再见到你，我特别特别开心*。

【END】


带*号的句子出自未定事件簿主线1-0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