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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黄】我们仨

作者 : 九霄_一颗速冻汤圆

分级 大众 同性(男)

原型 霹雳布袋戏 罗喉,黄泉,君曼睩

标签 罗黄 霹雳布袋戏

172 3 2020-6-8 14:45
导读
“我一个人思念我们仨。”


虚蟜给我递信的时候,我的双手从指尖开始微微发麻。我想人都是要老的,老了以后便都会这个样子,但有一个人永远不会老,他永远活在我的回忆里。
我让虚蟜把信递过来吧,毕竟你不能指望他安静地坐在床头念得清楚太多句子。我原不是这样的性子,但最近说事做事越来越喜欢带点讽刺,像极了那个人。我用麻木的指尖展开那张来自月族的薄薄的信纸,只读了两行便懂了。
这是早有预料的事。
我们二人都老大不小,不是他先收到我的讣告,就是我先收到关于他的消息,这应该是老人们之间早有预料的事,可眼泪还是落了下来。我老眼昏花、半边脸麻木了,直到虚蟜笨拙地用手帕擦拭我的脸颊,才意识到自己哭了。
我老后也不太有机会结交新朋友,只能眼睁睁等着老朋友一个个离去,人生好像只剩离别,这样才渐渐能够回忆起过去的甜。
我坐在榻上,哭得正如得知父亲去世消息的那天,仿佛回到年轻的时候。那时,罗喉和黄泉无声地站在身边,我人到伤心处,根本不记得他们是否说了什么安慰之语,但对比起现在,那时还是比较幸福的。
等我哭得爽快了,便拉起虚蟜的大手说,只求你活得比我长久。
说完却又可怜起他,他一人该怎么过,还有谁能来陪他呢?
他却似懂非懂地点头,说,虚蟜活得久。
我就像个孩子,听了他的话马上感觉到释怀了、睡着了。睡梦中,记忆如潮水袭来,就像天都周围的海水时不时泛起波涛,浪声从窗边打到我的枕边。
涛声依旧,我从天都的一间客房醒来,就像个被禁于高塔的囚人,居高临下地看着漆黑的窗外。
咸咸的海风扑面而来。
这场梦大约是源于一段真实的回忆,否则不会这么清晰可辨。我的腰背还不会疼,腿脚也还灵活,一头乌黑的头发还好好地搭在肩上。窗外,那人一如既往站在塔下的平地上,银白色长发飘飘,抱着一杆银枪,不知是在偷懒还是在站岗。
梦里,我突然意识到,自己在天都住的时日其实不长,但足以支撑一生的回忆。

住在天都的短暂的时日里,我失去了生命中最重要的三个人。
我以为会慢慢习惯,但事实是你总比自己想象的要脆弱。最后一个人的死讯传来时,我好像听见“轰”一阵巨响,如被雷击中般动弹不得,一切都随着他的离开坍塌了。
我曾经天真地以为后半生都要住在这座海上之城,甚至做了为已逝的爱人和家人好好生活、静心写书,了解历史的打算,然而一切来得快的东西去得也飞快,这里突然就失去了它的灵魂,变成了一座空城。
而我笔下记录的每一个字瞬间通通变成了悼词。
黄泉那时应比我更加无措,我想,但我那时已经没有余力去观察他的反应,先崩溃了。
我也许早该叫虚蟜背着年老的我去找他,看他一眼,看一眼这个曾经拉着我四处奔走的男子。
但我一直在考虑,考虑了很多年,直到现在也失去他了,也就失去了这么做的机会。
一方面庆幸他在我心目中还是那个意气风发的年轻样子,一方面又无比后悔没有陪伴他走完最后的时间。
黄泉总是任性的,连寂寞都寂寞得很任性,大概除了武君,没人读得懂他的执拗。他执意推开所有人,装出一副不需要的样子,也从不主动给我写信。
但每当我故意让虚蟜传话,抱怨几句自己做不动事的时候,他就会派好大一批帮手过来,把家附近方圆一里地都打扫得干干净净。
拜这位友人所赐,我的晚年可以说是很轻松的,而且还有空闲时不时想想他会是个怎样难伺候的老头子,想着便不自觉地笑了。
说起来,黄泉的头发本来就是白色的,也许不会有太大变化吧?
真好。

我的困意来得快且准时,一到太阳挂在半山腰上的时候就要放下手里的书卷睡上一觉了。虚蟜太了解了,会每天在固定的时间把一块软和的浅粉毛毯盖在我的膝上,这怕是他一生最笨拙也最细腻的温柔。
大概是过得太安逸,除了手上的书一天天不同,似乎其他的都是在循环。有时做梦,有时无梦,但很少做噩梦。我时而梦见爹,时而梦见无心,都是原来那个样子。
有一日午睡时,我梦见无心也老了,满头雪白,还是像曾经一样牵我的手就笑,暖暖的手指在我写字留下的茧子上摩挲。当我从朦胧中醒来,便不自觉地往身边去抓,抓住了自己冰冷的指尖。
我通常睡上半个时辰便醒了,看着天边消散的暖意,等着虚蟜搀我去用膳。我也还会写些东西,写信给故人,批一些书中不对的地方,但下笔越来越无力、笔触越来越浅,有时眼花缭乱,一笔洇开扎破了宣纸,便知道自己还是好好躺着来得现实。
但我一直没有梦见过罗喉和黄泉,他们二人好像是约好了不会入我的梦,逼迫我只能在脑袋清醒的时候想念他们,我会小声跟虚蟜说,我想黄泉了。他就乖乖去拿纸笔让我写下一封封的信笺。
黄泉的回信来得快,也通常很短。
我问他可好,他就只说好,也不说哪里好。我问他身体安康么?他也说你多管自己,少瞎想,也不说自己怎么样。
我就像逗着一只不愿意理睬我的大猫,一年半年总要来往几次书信给他。
前几日,我看着夕阳如火,照在那张旧毛毯上泛着金,突然就想起武君了。翻出纸笔给黄泉写信说,我想他,但怎么都梦不见呢?
他难得多回了几句,也还是那种不情不愿的语气说:他那人,你还能命令他几时给你托梦么?好好睡觉,不要老想有的没的。
我回信道:也许他在你那里知道我一切都好,不需要特地来看吧。
之后就没有回信了,我不知道是黄泉同意我这话还是不同意。
但那是我们之间最后一次通信了。

我读完这封来自月族的讣告,用几乎干涸的声音告诉虚蟜,黄泉走了。
虚蟜点头,只顾着给我擦眼角,也没说什么。我觉得他低落了一点,之后又低落了好几天,半夜三更我睡不着,隐约听见他低沉的啜泣,怎么连哭都带着点笨拙。
后来,我竟然如愿以偿地梦见武君了,他还是那张不变的面容,我在梦里问了他一个很傻的问题:您是不会老的么?
他带着笑意,伸出手摸摸我的头发说:你还年轻,何必考虑这种问题。
我惊讶地发现自己还是那个女孩的模样,身着妃色长裙,和他并肩站在一起。他的另一边站着的还是那个年轻人,一头银发、精致的面孔细长的眼,双唇微微抿着看了我一眼,说:都跟你说了,你命令不了他,我也不行。
我听见万千潮水声忽然声势浩大,好像要朝我扑来,但眼前全是虚无,除了他二人什么都没有。我张张嘴,几乎听不见自己的声音,他们突然开始走,步伐明明很慢,却离我越来越远。我跑了几步想要跟上去,发现这身裙摆十分绊脚,根本小跑不了几步。
黄泉回头看我,说:你好好睡觉,睡醒了,天就亮了。
我急了起来,哭喊道:你们带我走啊,带我走啊。
黄泉在离我很远的地方看了一眼武君,好像对他摇了摇头,又好像什么都没干,只是看着他。我回想起之前那个他独自一人在塔下的梦境,那梦境原来是有后续的。
——窗外,那人一如既往站在塔下的平地上,银白色长发飘飘,抱着一杆银枪,不知是在偷懒还是在站岗。过了不久,从他身后走来一个人,几缕火红的发丝点缀着金甲,站在他身边。他看着他。
就像那太阳终于和月亮见了面一样。
我梦醒了,总算大哭一场。
-f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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