Wid.74005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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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级 大众 同性(男)
警示 脱离原型
原型 ch 瓷 , 苏 , 俄 , 南 , 塞 , 巴 , 美
标签 瓷all
状态 已完结
文集 ch相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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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93
21
2022-8-4 11:15
- 导读
- 〖预警〗
*关于CP:①瓷all向短打合集,包含有:瓷苏,瓷俄,瓷南,瓷塞,瓷巴,瓷美;②所有CP都已于文中进行标注,注意避雷。
*关于内容:①可以看作瓷all背景下的海王瓷,即所有故事发生在同一世界线;②也可以看作一对一背景下的独立短篇(每个短篇中未穿插其他CP),即相同设定下的不同CP的支线走向。
*关于设定:①架空普设,全拟+私设遍地;②瓷是个非常布尔乔亚的杰克苏财阀,目前正处于天天躺着数钱的状态(大概);③没品爽文,无剧情,无逻辑。
【瓷】
瓷醒过来时,身边的人还在睡,窗外的夜漆黑一片,但万家灯火明明灭灭,构筑出一座不夜城。
他披衣下床,身边人似有所感,半梦半醒间往他这边靠,下意识地摸索着,想要抓住什么。
瓷握住那只伸过来的手,拇指在手背上慢慢地摩挲,像安抚一只受惊扰的猫咪。他略俯下身,贴在床上人的耳畔轻轻地说:
“没事,你继续睡。”
低语的声音带着慵懒的磁性,哄得人跌进更深的梦境里。那人微小地翻个身,施施然睡得熟了。
瓷给人掖好被子,倒了半杯微凉的水,走到落地窗前向外看。他没动床头放着的烟,未扣的衣领露出锁骨和半个胸膛,上头缀着梅花一般嫣红的痕迹。他沉默着,在玻璃里看见自己的倒影和道路上奔腾的车流,无端地开始思考起人生来。
财富?他的产业遍布各国各地、各行各业,每天打进账户对他而言的不过是一笔数字。权力?他人脉极广,善结良缘,说一句黑白通吃也毫不夸张。家庭?他是家中长子,兄友弟恭,姊妹情深,弟妹都是有出息的孩子,还能常常与自己这个大哥联络感情,家庭美满不过如此。
只一样,是他三十二年的人生里,从未触及的东西。
他扭头看向双人床上睡着的另一个人,仔细地思索一番,最后下了定论。
但有的东西,并不是生活中的必需品。
他微笑着摇摇头,放下挂钩上的窗帘,以免早上被刺眼的阳光强行唤醒,转而回到大床上,按灭了床头的小夜灯。
【瓷苏】
将车停在花园外,瓷开门下车,一眼就看见了站在花园门口的苏。
作家先生大部分时间都住在郊外的二层小洋房里,在独属于自己的空间里进行不受外界干扰的创作。花园里有一棵几十年树龄的老梧桐,郁郁葱葱地随风作响,苏买下这幢小楼后自己种了许多不同种类的花,在闲暇时光里好好侍弄,如今开得满园春色。午时的阳光流金一样倾泻,整个院子像是块调色盘,大片色块铺设出明艳多彩的油画,苏就是画里的人。
“您等我很久了吗?”他锁好车走过去,“抱歉,路上出了交通事故,来迟了。”
闻言,苏眉间透出些许忧心和紧张,上下打量他一番,问:“你怎么样?受伤了吗?”
“我没事。”瓷任由苏用视线将他从头到脚检查一遍,说道:“是我前头的两辆车追尾了,我被堵在路上过不来。”
苏这才放下心来,领着瓷往里走。他们穿过一片五彩缤纷的花丛,来到高大的梧桐树下,繁茂的树荫下是茶桌和靠背木椅,桌上放着钢笔、墨水瓶、零散的手稿和酒瓶。
瓷不赞同地看向苏,上手帮他整理桌上的物品:“您不该喝这么多酒。”
苏站在旁边,明明他年长瓷四岁,在念叨他生活习惯的瓷面前却像个挨训的学生,只能讪讪道:“你知道的,有的灵感需要靠酒精催发。”
瓷叹气,但也没什么办法,毕竟苏是作家,不让他喝酒就是扼杀他的灵感,自己就是因为读了苏的作品才和苏产生关联的,自然无法指摘他的创作方式。
他记得的。那个时候他还整天坐在办公室,忙得昏天黑地,在午休的间隙,他随手抽出一本控股公司送来的签约作者的样刊翻阅,却在那一刻与这个作者产生了灵魂上的共鸣。
他也记得第一次在酒会上看到苏的样子。苏简直不是生在凡间的人,过于白皙的肤色,银色的长发和赤色的瞳,淡漠的神情让他笼罩在着生人勿近的气场里,像是雪山顶上那一捧不化的玉霙,是开在悬崖峭壁上的一朵高岭之花。
他们避开人群躲进寂静的花园里,并排走在蜿蜒的石子路上,在喷泉的水流声中谈思想,聊理想,说希望。苏的银发在月光下闪闪发亮,映射在瓷的眼里便是黑暗中唯一的光。
“您就是我的北极星。”他牵起一缕银发放在唇边亲吻,像是亲吻一颗落在尘世的星星。
瓷撤掉桌上的写作用具和酒,把带来的点心摆上茶桌。苏从房子里取来瓷之前送给自己的茶具和热水,在瓷泡茶的时候又去拿了蜂蜜、果酱和糖。瓷有些无奈,但没有对他的饮食习惯发表意见,反正两人喝的茶也不一样。
他是唯一一个被允许进入世外桃源的人。苏的编辑仅仅被告知东西直接寄到公司,瓷却能待在座远离闹市的秘密花园惬意地晒太阳。他每周至少会抽出一个休息日来到这里,给苏泡红茶,给自己泡绿茶,两个人,两壶茶,就着点心,说苏的文章、说各自的思考,说植物与动物,说人与世界。兴致上头的时候,苏会用俄语念自己国家缠绵悱恻的诗,瓷就用古汉语唱风雅婉丽的词。他们的灵魂就像茶杯中袅袅升起的水雾,茶汤各异,水气却在空中纠缠,缱绻交融。
今日,苏的兴致格外高,他们在花园里坐到月上柳梢。瓷提议进房,他可以做些简单的晚餐。与他对坐的苏却在他起身前站起来,弯腰半伏在茶桌上,用自己的手指勾住了瓷的。
“你给了我新的灵感。”他说,银发散在背脊上,洒了一身的月华。
“我要写一颗星星,写爱情,写你。”
【瓷俄】
“这次夺冠的话,我就答应你一件事。”瓷规规矩矩地坐着,大腿被横躺的俄枕在脑下,球场上传来篮球拍击篮板和鞋底与地面摩擦的声响。
“这可是你说的。”俄本来侧着头看正在训练的队友们,闻言转头看向垂着眼睛看他的瓷,在对方的瞳仁里看见两个小小的自己。
瓷的睫毛好长啊,俄想。注视自己时那双深邃的眼瞳逆着光,睫羽颤动投下一块阴影。唇形也很漂亮,和自己说话的时候扬起温柔的弧度。瓷的嗓音也是好听的,带着些磁性,如和煦的春风。
“想什么呢?”瓷的手抚在俄头顶,手指穿插在奶金短发间,顺毛一般地捋,见他眼神放空,不由地使了点劲按他头顶的穴位。“你的队友在叫你哦。”
“没,没什么……”俄回过神,长腿一抻站起来,转着手腕往球场上走,还不忘回头补充道:“别说是冠军,MVP也是我的。”
瓷并不意外这支由俄带领的队伍能拿到冠军,他知道一直以来俄有多努力,作为队长的他在训练中的付出远超常人。体育竞技里不缺天赋异禀的人,也不缺顽强拼搏的人,但能将这两种特质融合再完美表现出来的极少,俄就是凤毛麟角的其中之一。
俄捧着MVP奖杯神采飞扬地凑到他面前,瓷还以为自己看到了一只捧着蜂蜜罐子的小熊。俄裸露在球衣外的皮肤还淌着汗,微卷的发被激烈的运动弄得乱糟糟的,他邀功似的把奖杯举起来,像是在炫耀自己的成就,年轻人的朝气此刻在他身上展露无疑。
“祝贺你。”瓷笑容真挚,俄此时展现出的傲然与生机,和瓷第一次见他时的样子迥然相反。经历了俱乐部老板跑路和拖欠工资的俄神色阴鸷,浑身戾气,瓷来接盘的时候也没得到俄的好脸色,俄抱臂站在一旁,连个眼神都不想给他,像只张牙舞爪的小熊崽子。
瓷签完转让合同,叫来助理,给了俄一个有着他偶像签名的篮球。
他笑眯眯地看着俄发窘的神情,用肯定的语气问他:“我可以相信你和你的队友,是吗?”
颁奖仪式结束后,经理带着球队全员下馆子,瓷作为经常来俱乐部关照大伙训练生活的老板,自然也能占个一席之地。不料席面才吃到一半,俄就偷偷拉着瓷溜了出来,连给老板敬酒的机会都没给其他人。
他们走到一处还算僻静的街角,俄停下脚步,这才发现自己在穿过人流时与瓷相握的手一直没有松开。
“你在这里等我一下!”俄猛地撒开手,语速极快地喊了一句就跑开了。瓷在原地站了一会,就看见俄背着手、遮遮掩掩地向他走过来。
瓷其实已经看到了被他藏在身后的一束花,但他没有点破,而是等着俄先开口。
大男孩白皙的脸颊上像是飞了两朵红霞,却倔强地盯住瓷的眼睛,仿佛一个向大人讨要奖励的、成绩优异的小孩儿。他把捏皱了包装纸的花束递到瓷的面前,瞳孔亮晶晶地映着街头的灯火,紧张又激动的模样。
“之前说过的,答应我一件事,你要说到做到。”
【瓷南】
楼下响起鸣笛声时,瓷正在衣帽间换衣服。
挂钟的时针正好走到“30”,瓷从露天阳台向外看,五点半,天才蒙蒙亮,太阳从地平线里露出小半个,朝霞浅淡,天边的云慢悠悠地走。
南的摩托停在门口的空地上,他自己靠着车身,一双长腿随意交叠踩在地面,皮夹外套的拉链拉到胸口,头盔被他摘下挎在臂间。
注意到瓷出现在阳台上,他放下手机,抬头潇洒一笑,朝阳为他的脸庞镀上金边,肆意又张扬。
“早上好!”
“早安。”瓷也笑着和南打招呼,扔给他一根巧克力棒。“稍等。”
南精准接住那块小小的零食,“唔”地应了一声,接着悠哉悠哉地剥开包装咬了一口,巧克力的醇香和饼干的酥脆营造出美妙的口感,坚果碎增加了味道的层次。他眼前一亮,三两口就吃完了。
瓷拿上头盔走到门边,看到茶几上的零食。本想着南喜欢吃,再给他拿一些,但考虑到摩托没有置物格,贴身放又容易融化,也就放弃了,决定回来以后再给他订一箱。
南走开几步把包装纸扔进垃圾桶,回来时瓷已经站到了他面前,他拧动车钥匙,戴上头盔和运动手套,在轰鸣声中帅气地翻身上车,拍了拍后座的位置。
“走,咱们兜风去。”
江边的晨风是温和的,他们沿着江岸骑了一个来回,在路过的早点摊买了早饭,随意找了张供人休息的长椅坐下,远远望见拖着水纹在江中捕鱼的渔船。东升的旭日露出了全貌,照得水面一片波光粼粼,不远处岸边的水藻下有几尾小鱼在游动,不知名的鸟盘旋在江面。
“我要退役了。”南展开手臂靠坐在椅背上,语气平淡得像在说“我吃完早饭了”。
瓷原本正捧着豆浆慢条斯理地喝,闻言怔愣一下。他吞下嘴里的豆浆,有些诧异:“你不是才拿了个世界级冠军?”
“年纪大了,玩不动这种高危运动了。”南无所谓地耸肩。“也想试着过平静的养老生活了。”
南没有说的是,就在他刚刚拿奖的那场比赛里,有个对手因为车辆失控车毁人亡,听说他原本打算比完这场就去和谈了好几年的女友求婚,如今却是再没有机会了。而南就是在知道此事的瞬间幡然醒悟。
他一直都是爱憎分明、直来直往的性情中人,如今开了窍,自然要去尽力争取。
瓷被他逗乐了:“照你这么说,我也是老人家了,还是提前进入养老生活的那种。”
南也笑:“你这张脸就不显老,说你才20出头也有人信的。”
两个同岁的“老头”互相打趣了一阵子,瓷正色问道:“好吧,之后打算做什么?”
“再说吧,先玩两年。”他赢得的比赛奖金就够他衣食无忧地霍霍下半辈子了,也确实是不差钱。南却摆出苦恼的表情,故作落寞地道:“唉,要是我把自己玩破产了,不知道眼前这位老板还需不需要一个落魄的司机。”
瓷捧场道:“我就是个闲散人士,哪里当得起世界级赛车冠军‘巴尔干之虎’来给我当司机?实在是折煞我了。”
“我车技很好,你知道的。”南靠过来,搭在瓷身后的手臂一收,揽住瓷的肩膀,两人之间的距离骤然缩短到呼吸可闻。
南勾着唇角,恳切又暧昧地问:
“真的不考虑一下吗?”
【瓷塞】
“我看见你了。”塞听到瓷的声音从听筒中传来,带着些电流的失真。他拖着行李箱站定,举目四望,寻找瓷的位置。
“往左前走50米,黑色宝马。”
塞身高腿长,在人群中鹤立鸡群,体型优势让他几步就走出拥挤的人群到达目的地,目光很快锁定了靠在车门边举着手机的瓷。
“啊,找到了。”他同时听见两句带着愉悦气息的声音从前方和手机里传来,猝不及防地被从耳朵酥到脑干。
瓷走上前给了塞一个拥抱,塞闻到他身上熟悉的檀香味,才觉得自己的一颗心算是真正落了地,有了“回来”的实感。瓷一边叫他别愣着赶紧上车,一边帮他把行李箱和背包放进后座,然后才坐进了驾驶座。
“挤吗?你可以调一下座位。”瓷见他在副驾驶座上束手束脚,干脆探过身去帮他调整座椅的位置。
塞一下子僵住,他忽然觉得拥挤。车内的空间再什么说也是狭窄的,两人在封闭的铁盒子里挨在一起,近到避无可避。瓷的手绕过塞的腰去够那个调纽,半个身子就虚虚压在他上方,任何不经意的摩擦都能感受得一清二楚。塞低头就看见瓷因为动作下滑的衣领处露出后颈瓷白的皮肤,那里散发着的浓郁的檀香味从他的鼻腔钻进大脑,在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距离里被无限放大,侵蚀了他的全部感官。
瓷会在后颈和手腕处喷洒东方香型的男士香水,主调就是温和内敛的檀木香。塞晕晕乎乎地想。
他见过瓷给自己在腕口补香:瓷会将解开的袖子挽起半掌的长度,修长的手指握住小香水瓶轻按,扣上袖扣平整袖口的样子仿佛梳理翅羽的白鹤,姿态优雅得观者屏息凝神,不愿惊扰他半分。
“这样可以吗?”瓷替他将座椅调后,放下一点椅背,转头问道。
塞嗓子发干,只能胡乱点点头。
“车里很闷吗?脸怎么这么红?”瓷关心地摸了一下塞的额头,在控制台打开车里的风扇,并降下两边的车窗。“渴的话,置物格里有水。”
微凉的风吹稍微减弱了脸上的热度,塞应了一声,掩饰性地开了一瓶水,灌酒似的喝了大半瓶。
此前塞在世界各地辗转,拍到不少优质的相片,有些还未发表,却已经被他发给瓷提前鉴赏了。按照原来的计划,他会在外国游历至少半年的时间,如今却只过了预期用时的一半。他在机场打了半小时的车无果,包里全是死贵的摄影设备,迫不得已只好给瓷打了电话,他以为瓷最多让司机来接,想不到是他亲自过来了。
介于太久无人居住的小公寓里满是灰尘的味道,瓷索性给他找了个家政钟点工,行李往房里一搁,两人便到楼下的咖啡厅里消磨时光。
吊顶的射灯是暖色调的橙光,瓷搅动着面前的美式,注意到对面的塞神情局促,便主动挑起话题:“怎么提前回来了?”
塞的右手揣在衣服口袋里,指尖戳到他放在里头的小盒子,手心里全是汗。
他本来没想在这个时间这个地点……
但是射灯照下来的光线太优秀,把瓷的面容衬得更精致几分,好看得令他移不开眼。他定定地看着耐心等待他回答的瓷,看他微微挑起的眉峰和轻轻翘起的唇角。
“因为我想见的人在这里,所以我回来了。”塞深吸一口气,尽量平稳地吐字,拿出了口袋里的东西,打开推到瓷面前。
“有的话,我想亲口对他说。”
【瓷巴】
“先生。”巴推开休息室的门,瓷正在看报纸。他双腿交叠靠坐在皮沙发上,左手撑着一边的扶手,捏着纸张的侧边半举到阅读距离,右手搭在沙发右边的小茶几上,指尖夹着一支香烟。
他倒是不怎么抽,任凭细长的烟身缓慢地燃烧,注意力都放在左手的报纸上,只偶尔将烟灰抖落进烟灰缸里。
见巴端着水杯走进来,瓷把还剩半支的烟摁灭在烟灰缸的余烬里,他接过纸杯,温水隔着薄薄的杯壁暖着他微凉的手。
他招手让巴靠过来,巴本有些拘谨,瓷将报纸从左手换到右手,虚揽着他的腰让他坐在单人沙发的扶手上,将刚刚阅读的报纸举到巴眼前,指着其中一篇问:“这篇报导是你写的?”
“是。”巴坐直了身体,双手端正放在膝头,像个认真听讲的好学生。
“润色呢?”
巴闻到瓷身上残留着的烟草的味道,很淡,且并不难闻。他的视线不自觉地落在瓷的手上。
“也是我。”
瓷是不怎么吸烟的,手指自然不会和巴见过的某些老烟枪一样发黑。相反,瓷的手很漂亮,修长的手指,分明的骨节和脉络,指甲剪得齐整,在灯光里显得白皙非常,腕上手表的表盘泛着冷光。
“进步很大。”瓷夸奖道,鼓励性地笑了笑,手掌在巴的肩膀上按了按。“你成长了不少。”
巴和瓷的交集产生得很巧合,那时巴还只是个初出茅庐的实习记者,由一位资历极高的老前辈带着去大人物的家里做采访。台里很重视这次采访,上司千叮咛万嘱咐要他们务必不能出半点差错,再三强调要是得罪了那位受访者,别说他们这些外勤,领导的位置都不一定能坐稳。
偏偏怕什么来什么,他们抵达受访者家中没多久,摄像机还没来得及架起来,前辈就因为急性肠胃炎被送进了医院。场面一度尴尬到凝固,节目组商量着赶紧让电视台派其它人过来。带队组长紧张得冷汗都快流下来了,而那位身着唐装不动如山、权高位重的先生拂开杯中的茶叶,淡淡地扫了他们一眼,随后将目光锁定在挂着实习工牌的巴身上,微笑道:
“何必这么麻烦,就让他来。”
那是巴做的第一个正式采访,这成为了他足以让他人艳羡的起点,他也因此结识了命里的贵人。
“我有个弟弟转来了你们台里,在这里还算说得上话,我把他的联系方式给你,要是遇上什么事,直接去找他。”指点完巴的文字,瓷摸出手机开始翻通讯录,他们常用聊天软件交流,于是瓷很快就找到了与巴的聊天框,发过去一个号码。
“那如果这件事情您的兄弟解决不了……”巴觉得房间的温度过于高了,他脸上发着热,眼神乱飘不敢看瓷,手指在身后绞着。
“我就在这里,你说呢?”瓷看着面前突然面露踌躇的青年,面色一凛,“怎么了,真的有事?”
巴犹豫着,眼前年长的男人散发着不怒自威的气场,他不知道自己接下来的话会不会冒犯到这个自己最尊敬的人。但他把心思憋了太久,感情已经满得快要溢出来,平时文字交流尚能收敛,可一旦见面,他才发现自己实在是……不想再藏了。
“是的,先生。”巴蓦地释然了,他抬头对上瓷的眼睛,拿出了平生最大的勇气,不论后果。
“我落了一样东西在您这里,如果您接受的话,我想让它一直跟着您。”
【瓷美】
瓷一打开门,就被大分贝的音波攻击辣到了耳朵,游戏里五花八门的音效交织组成的“交响乐”激得他太阳穴突突直跳。
房间里没有开灯,窗户被厚实的窗帘遮住,唯一的光源就是墙上花花绿绿的大尺寸显示屏,不断闪烁的特效更是在污染他的眼睛。房间里黑得像午夜十二点,瓷的眼睛好一会才适应,简直不敢相信自己五分钟前是走在灿烂的阳光下。
他摸索着从玄关的柜子里找出一双拖鞋,往里迈的脚步还没落地,就踢到了什么东西。凭借他的感觉和对美的了解,那肯定是外卖盒,说不定上面还印着大大的“M”。他站在原地,握着拳头忍了又忍,终于还是一巴掌拍开了墙上的电灯按钮。
在灯光亮起的瞬间,美诧异地转头看向瓷——他根本没有意识到有人进来了。见到是瓷,他立马把目光移回屏幕,专心致志对敌去了。瓷也就不和他客气,大步走到电源插口旁,拔掉了液晶显示屏的电线。
“喂!我马上就通关了!”美不满地喊道,从堆满抱枕的沙发上跳起来又摔回去,对着瓷抱怨:“这一关我可是从昨晚打到今天中午!”
“你还知道现在是中午?”瓷听他吵吵嚷嚷,反而不动气了,他站在沙发扶手旁,居高临下地晲着美:“说吧,你又整什么幺蛾子,经纪人和助理谁都不见,一定要我亲自过来?”
美此前不过是个半路出家的十八线小演员,好不容易被投资商看中,却是因为那身漂亮的皮囊。他被满身肥肉的油腻男人堵在酒店的洗手间里,反手把那人打出了脑震荡,原本在隔壁剧组探班妹妹的瓷目击此事时,美的手里还握着半截被砸碎的酒瓶。
美是自己凑上来的。他们站在沾到血的镜子前,面对美天真可笑的豪言壮志,瓷只问了一句话:
“把你打造成国际巨星,你能回报给我什么?”
同行说美的走红定是大有猫腻。之前名不见经不传的龙套攀上了背景雄厚的金主,靠着年轻的面庞和肉体换取资源和财富,像只趾高气扬的花孔雀。但是没有人知道捧他的正是最大娱乐公司的实际控股股东,而其实瓷不过把这当作自己众多投资中偏消遣的一种。他承认这个不到双十的美国男孩有着独特的气质,但娱乐圈里有个性的一抓一大把,他能走多远呢?
“你说呢?”美随手把手柄扔开,就地趴下,“咔嚓”一声咬碎了叼在嘴里的棒棒糖。
“这次又要什么?”瓷瞥一眼没骨头般赖在沙发上露出一截腰身的美。“最佳男主角?影帝?”
“我会给你安排。导演还是之前合作的那个?我记得他对你评价很高。剧本呢?有没有喜欢的?”瓷随口问着这些对于其他明星来说无法想象的待遇,无所谓地列举出一个个在圈子里大名鼎鼎的人物。“有的题材比较偏,但是很容易拿奖……”
“我一直都很贪心,你知道的。”美的身体贴过来,蛇一样缠绕住瓷,蓝眼睛意有所指地看向瓷的胸口,右手比枪,枪口直指瓷的心脏。
他舔舔嘴唇,舌尖划过自己尖尖的虎牙,仿佛感受到利齿割开皮肉,味蕾尝到血的味道。
“是我的,不是我的,我都想要。”他眨眼,吐息吹进瓷的耳朵里。
“My sugar daddy~”