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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级 大众 同性(男)
原型 黑塔利亚 伊利亚·布拉金斯基 , , , , , , 斯捷潘·布拉金斯基
标签 黑塔利亚 , , , 苏沙 , , , 十革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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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2-2-21 23:28
听起来可能很可笑,但斯捷潘怕黑。
确切来说,他怕的不是黑夜本身,是尾随黑夜来的绝望。
他在黑暗中浑浑噩噩,分不清的身处何方。他总是疑心有身仍旧躺在那口狭窄的棺椁中,头顶是数十英尺深的厚重的冻土,压得他喘不过气。有时他又产生错觉,坚信自己身处混战之中。他清醒着做梦,无数血色的回忆如走马灯般从眼前匆而去,贝加尔湖刺骨的湖水里漂动着条顿的十字,金帐汗国的铁骑带来鞑靼人呼啸的皮鞭,克里米亚之战中燃烧着沉没的战船,第一次世界大战里举步为艰的挣扎。二月飞来的子弹击穿了他的心脏,击碎了他身为国家的重负,却没能击散心底挥之不去的阴影。无助化成实体的暗流涌上来,没过头顶,动荡着淹没整个房间,他用被褥裹住自己,却阻止不了全身的温度从指尖一点点流失。
于是他跳起来去叩响伊利亚的门。
门后传来一阵响动,但没人来开门。做什么?略带些疲惫的声音远远地穿过门缝,想必是还未停下手头的工作。
斯捷潘握着门把不吭声,金属的冰凉透过皮肤侵袭而入,蚕食着掌心剩余的热量。说什么?怎么说?老天,自己为什么这么轻率就敲响了他的门?
“斯捷潘?”门把从另一端被按下,斯捷播触了电般地松开泛白的指节,布尔什维克拉开一条门缝,探头看看他,“大半夜不睡觉干什么?”
伊利亚的身子被挡在门后,仅又露出一张脸。戒备的姿态,斯捷潘想,就算是那张脸也冷得像西伯利亚的雪原,红色的眸子闪着警惕的光.
像极了以前宫里一只凶巴巴的猫,摆出一幅生人勿近的模样,见了人就张牙舞爪,不给摸也不给抱.
而就和猫一样,伊利亚同样也不存在什么耐心.
“怎么不说话?我记得奥列格的子弹没有打穿你的喉咙。”
大概八成会被拒绝吧.
但那个请求还是脱口而出。
“我想和你一起睡.”
伊利亚的眉毛皱了起来,“想都别想.”他说.“你是不是想趁我睡着杀了我复辟?”
他说着要关门,斯捷潘情急之下又握住了门把.
“谁那么无聊?我只是···呃···怕黑···”
伊利亚停了动作,斯捷潘没刹住力,险些栽进房间里。他一抬头,伊利亚正用一种颇为震惊,或者说迷惑的表情注视着他.
“你······”
哦,救命,自己刚刚说了什么?布尔什维克一脸的犹豫。“你为什么不点着灯睡?”
一阵沉默.
斯捷潘当然不是没有尝试过,只是刺眼的光线反而使他难以入睡.明亮的房间让他更觉孤独空虚。
“不是黑的问题······好吧我是指,我不想一个人呆着。”
“哦,我想上次阿尔弗雷德送过来嘲讽我的那只布尔乔亚毛绒熊应该很适合你抱着睡,它比你还高呐。”
斯捷潘哑口无言。此时一切的解释都是多余而苍白的。他悻悻地缩回手,顺道婉拒了伊利亚的好意(“大可不必了,谢谢你,我觉得留在这儿嘲讽你才是它的使命”)。
“真可惜。”伊利亚站在门口好心目送斯捷潘回房间。“我还答应脂肪球要给这熊找个好归宿呢。”
伊利亚本来不想管斯捷潘的。
但当他结束了手头的工作熄灯而卧时,意外的觉得今夜的莫斯科似乎冷的分外刺骨。
或许自己该去看看那个烦人的老贵族休息得怎么样。毕竟冻出个感冒发烧麻烦的还是自己,是不是?
伊利亚站在斯捷潘门前是如是想。
最终他叹口气,轻手轻脚地压下门把走进去,探头看看床上缩成一团的人。
错觉或是什么,斯捷潘看上去比平时更加惨白,不过脸颊却是红的。伊利亚吃力地打量了一下对方的脸,才找到脸红的原因。
浅浅的泪痕从眼角出发,歪歪扭扭的穿过面部,滑进枕头里消失不见。沿着旧痕还不断地有新的泪珠落下。肩膀随着抽噎小幅度地起伏着,不仔细就会被忽略。
不知道梦到了什么。
伊利亚伸出手捉住垂在床沿的手腕,冰得吓人。他犹豫着把手探进被窝,不出意料地摸到了另一只没有温度的手。
真不让人省心。
他坐上床沿,把两只手都提到胸口暖着,用小腿把斯捷潘的脚勾过来夹住,顺便把整个人都圈到怀里。伊利亚的体温偏高,皮肤是滚烫的,突然贴上这样冰凉的触感使他禁不住战栗了一下。
现在他才发现斯捷潘的身形小了他这么多。他抱着斯捷潘,就像一床毯子一样把他裹得严严实实的。斯捷潘的体温在慢慢回转。
莫名其妙的安心感流过伊利亚全身。安心什么?不知道。反正这样子抱着斯捷潘给了他一种实实在在的放松。
斯捷潘再次在夜里惊醒时感到有些异样。
但不是让人不舒服的异样。比如噩梦做到一半朦朦胧胧感到有人握住自己的手,于是梦境就消散了;比如醒来后感受到的不是寒意而是温暖,想活动一下手臂才发现自己被抱在怀里;比如视线清晰后一抬眼就看到了一张熟睡的面孔。
就像是得到了救赎。
于是他心安理得地朝热源靠了靠,又睡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