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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鲁】多情渣男与无情渣男

作者 : 哦呵呵iami

分级 大众 同性(男)

原型 鲁邦三世 鲁邦三世 , 次元大介

标签 次鲁

文集 次鲁合集

481 17 2022-1-22 12:30
多情渣男与无情渣男
又名 渣渣()

极端化warning
高配版酒后乱性

    part 1   失败的恋情

    让鲁邦跟次元这两个百无聊赖的老伙计聚到一起的事情有很多,烟,酒,女人,新的工作,一场说走就走的旅行,数不胜数,其中还有一项就是失恋。
他们俩很少同时失恋,一般都是鲁邦失恋的情况多些,被追了一个来月的女人一脚蹬了,或者是他玩腻了自己跑路了,在开启下一段新的恋情之前走个形式假装悲伤一下,拉着次元美其名曰借酒消愁,其实就是端着酒杯找乐子,在酒吧里物色着形形色色女人,用色眯眯的眼神打量她们姣好的面容和浑圆的屁股,阅女无数的毒辣目光将每个女人眼影和口红的色号以及三维数字尽收眼底了熟于心。
他的多情是出了名的,没有哪个女人能真正与他有一段长久的关系,他总是容易感到厌倦,总是三心二意地去追求着新鲜的事物,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贪得无厌却又偏偏花言巧语风流倜傥,一张巧舌如簧的嘴与浪漫的小把戏屡屡讨女人们欢心,让她们沦陷在他热情而甜蜜的攻势之中无法自拔,甘愿为他献出自己的心。然后她们就会发现,他同时在跟好几个女人保持着这样的关系,或者干脆就在一段时间之后消失得无影无踪了,就好像他从来没有出现过,像是夜色中爱神的一个轻吻,转瞬即逝却又如此令人心旷神怡,不经意间回想起来仍旧会觉得恍惚间有心动的感觉。
似乎能让他跟在屁股后头跟着跑了很多年的女人也只有不二子了。原因很简单,她跟他一样是聪明人,知道他那套把戏不过是自己玩剩下的翻版,所谓知己知彼百战百胜,因而她才不会如此轻易地就被他得到手,吊胃口保持永远的新鲜感是她的诀窍,他永远只能踏着她走过的高跟鞋印跟在她屁股后面替她抱长裙子,再大的钻石和再多的金块也只能得到他的肉体,偷心贼偷不到她的心,于是她就变成了他的一个对手、一个永远有趣的挑战,不断勾起他那猫咪一样的好奇心与好胜心,叫他甘愿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想方设法讨他的欢心,却屡屡竹篮打水一场空,但又越挫越勇,从始至终钟情于她。
专一?笑话。那只是他热衷的游戏,就像你在玩魂斗罗跟音速小子时也不会忘了超级马里奥那样。他们彼此全都清楚那只不过是一场倾注了真情实感的追逐游戏罢了,双方的确全都在某些时刻动了真感情,却又因为是彼此而明白如何保持距离才能走得更加长久。心知肚明又心照不宣,偶尔一个对视间调情挑逗般的眼神才是他们最好的相处模式。
因而,在吃了新欢几个热巴掌又被她一脚蹬下机车以后,他打电话给次元宣布他再一次失恋了,并且邀请对方去常去的酒吧喝两杯逗逗闷子,不然他刚被一个女人踹了也暂时找不到下一个可太无聊了。他们之前刚刚完成一次非常成功的犯罪计划,几个人手头都分了不少闲钱,但是不二子似乎又钓到了什么行踪隐匿的新大款,因而他也找不到骚扰她的法子,只能打电话骚扰次元。
“可不巧了嘛。”电话对面传来次元半开玩笑的声音“我也刚失恋。”
“你又是怎么回事?”鲁邦津津有味地听着这老家伙的声音,凭想象猜测对方现在的状态,这家伙肯定要么躺在沙发上看电视,要么就是正在玩他的枪,口气愉悦,全无任何悲伤可言。
“你知道的,我就这么老实待着,也总有女人不请自来……”次元那语气里带着些许洋洋得意,好像是在跟鲁邦炫耀他那用不着主动就能得到的女人缘“是简,你应该见过一面,黑头发的那个。”
“有点印象,喜欢穿绿裙子戴祖母绿耳环那个。”鲁邦当然记得,次元的女人们十有八九都是脸蛋完美性格独立的绝世大美人儿们,好得叫鲁邦看着都酸。他觉得她们大概是瞎了眼了才会瞧上他。
“对,就是她。她非要跟我结婚,我当然不可能结婚,除非我疯了。我会害了她,所以我就跟她分手了,然后她嫁给了一个一直追求她的男人。”次元在电话那头摊了摊手“今天是她的婚礼,给我发了请帖但我没去。这事儿就结果而言还不错。”
“你可真够无情的,老人渣。”鲁邦调侃似得说着,用手指绕着电话线玩“睡完就跑你都不带伤心的。”
“我坦坦荡荡。”次元臭不要脸地说着,嘴角勾起来一个没心没肺的弧度“我不去肯定又我的理由,谁想看自己爱过的女人嫁给别的男人?”
“你真爱过她?”听鲁邦那口气就好像他已经将电话那头的男人看得透透彻彻的。
“爱过。”次元轻描淡写地说着“至少在某一刻是的。”
瞧瞧,这就是次元,温柔又狠戾,专一却无情,缄口不言装傻充愣是把好手。热恋时他是绝对温柔体贴且专情的好男人,不搞外遇不生妖蛾子,眼里只有一个人,深情的黑眼睛里仿佛都能映出来对方的倒影来,举手投足之间满是无言的绅士风度,很难想象这样一个以犯罪为生的男人可以如此地专情柔和,像是一只收起锋利爪牙的野狼,原本凶狠的黑眼睛里只剩下口是心非与温柔,冰冷坚硬的外壳里包裹着一颗炽热的心。
但如若被他这幅无害的状态骗了,忘记了他其实是一匹喜欢独来独往的野狼的话,那可就要大错特错了。即便帽子底下的臭脸被他巧妙地掩藏起来,即便他看上去像是将自己内心身处的柔软袒露了出来,但很少有女人能够明白他也仅仅只是将自己真心的一部分拿出来而已,他不相信女人,防备着女人,自然也不会对她们全盘掏心掏肺,这点跟鲁邦一样,他们的心就像是包裹着层层茧子的柔弱毛虫,剥开一层还有一层,除非是挨了一道不得了的雷劈,不然绝对不会将最后一层公诸于世。
次元的渣跟鲁邦的渣不太一样,他渣得更拔屌无情些。如果说鲁邦有鲁邦的圆滑和体贴,会尽量照顾着点女人的感受,通过某些花言巧语和小把戏让她们甩了他来获得自由,那么次元就是懒得整这些鬼把戏,干净利落脆直接把话说明白了事,然后头也不回地绝尘而去,留下一个潇洒而孤独的背影。他最大的诟病就在于他从来都不会在一开始就拒绝女人的示好,他总是以一种含糊不清的态度来面对她们的感情,模棱两可的答复使得她们产生了幻想,好像真的能跟他保持一份长久的恋人关系,但他却又在最后用他的无情来斩断她们这份热忱。女人们大多都是感性的,激情过后往往会躺在他身边,用满含期待的语气央求他的一句爱,但次元从来不会把爱挂在口头上,任何一句床上的承诺之辞都伴随着相应的责任,而规避责任最好的办法便是缄口不言选择沉默。因而他总是沉默着,选择用行动来封住女人仍旧要继续发问的嘴,无论是亲吻还是进行下一次,哄得她忘记了这个疑问便是好的,这样他便从根本上可以随时抽身离去。
无情的借口有很多,什么自己是个危险人物不值当跟着他把命丢了啊,什么她值得更好更富有能给她带来更好生活的男人啊,什么他还有事情没完成随时可能会丧命不想让她年纪轻轻守寡啊,总之这些借口全都是拔屌无情的体现,虽然里面多少蕴含着真的为女人着想的意味,毕竟他从前付诸些许真心对待过的女人十有八九都因为他而死,他早就不想再跟任何女人有比肉体更深层次的关系了。
鲁邦跟次元这俩人,一个多情,一个无情;一个三心二意,一个心如磐石;一个巧舌如簧,一个沉默如金;一个撩完就跑,一个拔屌无情;一个爱泛滥如潮水却形同虚设,一个爱封闭如虫茧却难能可贵;一个前女友多得像是天上的繁星,一个老情人多得像地上的春水。他们的爱情观像是两条直通罗马的大路,虽然天各一方却终究汇聚,共同指向一个渣字。讨厌繁冗的世俗束缚,向往灵魂上洒脱的自由,拒绝自己不应也不想承担的责任,共同的特质让让他们成为了相似却又不同的人,当然也会被彼此身上的特质所吸引,自然而然地凑在一起。
因而,次元毫不犹豫地就答应了鲁邦的酒局邀请,洗了个澡刮了刮上唇滋生的胡子,随便穿了身宽松卫衣加牛仔外套,用长款卫衣遮掩住自己宅家喝啤酒吃炸鸡外卖整整一周而显得有些凸起的小肚子,下半身十条普通的白色短裤,看得见腿上的根根鲜明的腿毛。他今天的目的很简单,就是喝酒,喝他妈的,把自己喝得对着鲁邦那张脸吐得稀里哗啦的为止,因而他并不想穿什么修身的骚衣服,甚至连鞋都是一双白色的篮球鞋,脑袋上随随便便戴了顶压刘海的针织帽,整个人像是年轻了十岁,浑身上下一股独居无赖的气息。
他开着自己那辆新买的银色敞篷车,轻车熟路地来到小酒吧,发现鲁邦已经在吧台前很随便地坐着了,正在跟两个女人讲着话,端着一杯蓝色的鸡尾酒侃侃而谈。相比次元那身随随便便的街头无赖装束,他穿得可谓是目的性十足,一件配着白色短马甲的粉色修身衬衫将小腰束得纤细,更显得包在白色紧身七分裤里的屁股翘了。走近他以后次元还闻到了香水的味道,心想着这小子得亏是在寻常酒吧里,这要是在gay吧里怕不是要被基佬们围起来吃豆腐,毕竟他那屁股翘得令次元都很流氓地想去上前捏一把。
“你可算是来了。”鲁邦见他不声不响地走过来,便伸出一根手指冲着酒保摇了摇“给他来杯不加冰的波本。”
“二位想喝点什么吗?我请。”次元直接无视了鲁邦,把一条胳膊搭在鲁邦肩膀上,继而看向那两个女人。她们其中一个身材比两个男人还要高挑,一头黑长直垂到腰间,身着一席露背的黑色长裙,戴着很大的耳环,举手投足间散发着强势又优雅的气息,像个随便出入地狱的魔女。而另一个则娇小了许多,身材圆润丰满却并不胖,脸蛋圆圆的很可爱一头微卷的金色短发束缚在蓝色的发带里,她身上的短裙子也是蓝色的,搭配着她那双又圆又大的蓝眼睛,实在是甜得很,像个身后带有羽毛翅膀的天使。
“嘿你这家伙,这本来是我要说的话。”鲁邦给他一胳膊肘,打在他肋叉子上,把他脸上那些恶心帅全部打散“我也是刚遇见她俩,倒让你抢先了!”
“不必了。”长发姐姐把椅子转开让身边的小个子女人坐上去,继而冲酒保招招手“给她来一杯乳酸菌伏特加,我要一杯黑色墨西哥。”
“伏特加跟乳酸菌饮料四六开。”金发小个子女人冲酒保和善地笑了笑,但不知道为什么酒保翻了个白眼。继而她看向了坐在对面的鲁邦“我比她可要能喝太多哦~”
“是嘛,在我看来可正好相反唉。我还以为她是千杯不倒的类型。”鲁邦的目光悠悠地飘向那个高个子女人,看着对方漫不经心的淡漠表情。他对这种一看就不好对付的冰美人一向抱有很大的热忱,虽然那个甜的他也喜欢,但他还是更想搞定这个冷的,或者更上一层楼,来一次成年人全都要.jpg的快乐3P,甜的咸的混在一起吃,也是别有一番滋味。
“噗。”两个女人一起笑了。继而长发美人点了根女士香烟叼在嘴里,随着烟雾的喷出而说着“我是很容易喝上头的体质,所以每次出来都得有她看着我点,她的话,目前还没有男人能喝得过她。”
“这听上去是个蛮有意思的挑战。”次元跃跃欲试地说着,口气里玩味很重,因而鲁邦偏头看他的表情,发现他那双针织帽下面的黑眼睛正在盯着小个子女人红润的面颊看。
好家伙。鲁邦想着,电话里他还跟我发誓说他今天只喝酒的,这才几秒钟就要变卦了?
他们俩今天的口味正好相反,鲁邦抖m发作看上了冰的,次元则糖瘾犯了喜欢甜的,两个男人在喝酒之余对视一眼,纷纷从彼此眼里看到了心照不宣的贼光,那是泡女人的热忱,是不介意一起来次快乐四人行的明示,是全都势在必得的自信。相识了这么多年也搭档了这么多年,他们早就能够通过一个眼神将对方的心理了若指掌,与其说是肢体的理解,倒不如说是灵魂的互动,不需要多么眉飞色舞的暗示,只需要一个完全正经却又带着点含蓄和飘忽的小眼神,俩人便已经达成了共识,聊天,喝酒,撩拨,然后趁醉而入抱得美人归,第二天次元跑路恶人唱白脸,鲁邦留下来体贴做红脸,配合完美效果奇佳,鲁邦没准还能直接在与前任分手的第二天多个准女友。
俩男人在暗处的手握了又握,打了一整套好哥们儿互动组合拳。
“论酒量我们俩也是不会输的。”鲁邦信誓旦旦地说着,用大拇指点了点自己的胸脯,于是两个女人便欣然答应了。就喝酒而言,次元是出了名的醉得快醒得快,鲁邦则是上头慢后劲大,俩人之所以一起喝酒从没闹出太大的岔子来就是因为次元醉了的时候鲁邦还醒着,鲁邦醉了的时候次元已经缓过劲来了,因而总有一个人能够保持理智清醒来顾着点对方。因此,两人都觉得凭他们的配合是不会在这场喝酒比赛里输掉的,两个男人轮番劝酒还不能把这两个女人喝倒?
但事实是他们两个合在一起都没能把一个女人喝倒。他们严重低估了一个女人拥有的酒量的可能性,即便是轮番倒着跟金发的女人拼酒,她也只是面色变得越来越红,变得更健谈了也更兴奋了,却一点也没有要醉的意思,反倒是两个男人被烈酒给侵染得不省人事。次元在经历了两次醉了醒醒了醉的轮回之后去厕所很丢脸地抱着马桶吐了个底朝天,回来后躺在包间的沙发上盖着帽子没了声,像是一具已经凉透了的尸体。而鲁邦因为喝得比较慢而没有吐,却也已经是坚持不住了,脱了身上的小马甲,衬衫领口皱皱巴巴地开着,原本灵活的手连杯子都拿不稳,眼神飘忽迷离地看着面前仍旧在一口闷烈酒的女人,大脑一片空白,脑浆像是被人搅拌成了一坨浆糊。
“你……怎么这么能喝……呜……”他艰难地说着,拼尽全力压抑着反胃的感觉“……我们认输了……”
“我告诉过你们还没有男人喝得过她。无论是一个还是一群。”长发女人耸耸肩,把自己手中的香烟捻灭在烟灰缸里,继而站起身来看上去准备走“如何,二位先生?要不要我们送你们回家?”
“不必了,我们自己回去……”鲁邦摆了摆手,脚步虚浮地离开沙发,颤颤巍巍地走到挺尸的次元身边,用手提着对方的衣领子无力地来回摇晃“你喝死了吗?快起来……嗯……我把车停哪来着……”
“嘿嘿。”次元发出来一声怪笑,继而想要站起来,却因为上头而一下子又坐了回去,醉眼迷离地靠在鲁邦身上,把胳膊搭在对方的肩膀上,手里还紧紧地抓着半瓶子晃荡的威士忌“我活了这么多年了还喝不过一个女人吗……我还能喝……”
“你怎么长三个鼻子……”鲁邦突然感到一阵头晕眼花,细瘦的脖子像是无法支撑住沉甸甸的脑袋,差点一下子仰面栽倒在地上“啊……次元……我好困……”
“我还能喝……”次元喃喃着,仰面开始打鼾。
“劳驾,随便把我们扔到个酒店里就成……”鲁邦仍旧努力维持着自己残存的意识,和晕乎乎的睡眠欲望作斗争,非常失败地请求自己想泡的女人把自己送到可以睡觉的地方。
“那好吧。”两个女人好笑地看着这两个东倒西歪的蠢男人“但我不得不说你们俩算是喝得真够多的了,谢谢惠顾。”
“什么?”鲁邦的脸想做出吃惊的表情,但他现在连脸皮都控制不了,因而这个表情相当的滑稽,耷拉着眼皮张着嘴,一副智力流失的弱智样。
“这是我们的店,谁规定店里不能有两个老板娘的?”金发女人笑嘻嘻地用手指刮了刮他的鼻尖“只不过我们住在别的城市,不常来这里罢了。”
“酒保是她堂弟。”长发女人冲鲁邦努努嘴“平时管事的是她亲哥,我们俩不过是甩手掌柜罢了。”
“所以……”鲁邦想得出一个结论,但是话到嘴边死活说不出来,像是舌头在口腔里打了个结“你们……”
“我们是一对儿。”金发女人说着亲了亲旁边女人的脸颊,于是两个人便一起笑了起来“一开始我们以为你们俩也是一对儿,后来才发现你们是想泡我们。”
“无药可救的白痴男人。”长发女人摇摇头,回身拉开包间的门喊着“喂,莱斯利,叫上杰克,把这俩家伙抬到我车上去,我给他们俩扔走。”
“遵命,大姐头,我拖完地就过去。”外面笑嘻嘻传来男人回应的声音。
“啊……”鲁邦觉得有点不甘心,但也挺释然的,事实上他也没能力进行其他深层次的思考了,只能喃喃地重复着,像个复读机“你们是一对儿……你们是一对儿……”
随即他便闭上眼睛,靠着次元彻底失去意识。
——————————

part 2    酒后乱性
次元睁开眼睛。
他看见自己浑身赤裸地躺在同样赤裸的鲁邦身边,伸手环着对方的身体,俩人光溜溜的身体由他那一根已经软下来的性器所连接,换句话说,他老二还留在鲁邦屁股里。
次元闭上眼睛。
次元睁开眼睛。
次元闭上眼睛。
次元睁开眼睛。
次元闭上眼睛。
次元自闭了。
他停止思考了得有几秒钟,继而猛地睁开眼睛,好像他只要睁眼睁得够快,这如同噩梦一般的场景就追不上他一样。
入眼仍旧是鲁邦光裸的后背和夹着他性器的屁股,甚至他都能感觉到自己老二处在一片湿嗒嗒黏糊糊的紧致之中,并且看得到蓝色的床单上有不少干涸的白色液体。
次元又自闭了。
这回他只闭着眼让自己冷静了大约三十秒,末了轻轻地把手探到鲁邦的屁股处,扶着自己性器的根部,把疲软的老二慢慢往外撤。随着他那早过了晨勃期的性器的慢慢撤出,一大股精液随着被带了出来,一些粘在他的老二上,一些顺着鲁邦的屁股蛋流了下来,滴落到脏兮兮的床单上。
“嗯……”随着他的抽出,鲁邦发出来一阵略微有点黏腻的鼻音,像只星期日早晨睡懒觉的猫咪一样慵懒地伸了伸懒腰,继而翻了个身,仰面躺在床上,把自己的胳膊搭在肚子上,并没有睁开眼睛。
次元整个人都一动不动地停在那里了,像是一块风干的牛粪那样僵直坚硬,浑身的肌肉都紧紧地绷着,保持着扶着自己老二的姿势,后背上汗毛都竖了起来,脊梁骨凉飕飕的,浑身都在冒冷汗,生怕鲁邦跳起来干他。但是鲁邦没有,他仍旧闭着眼睛,被撑开了一整宿的小屁眼无法闭合,精液慢慢从里面滑出来。
他们自然不是第一次瞧见彼此的裸体。他们裸着身子在对方眼跟前晃荡是常事,甚至有一次俩人泡汤浴泡到一半的时候突然来了带枪的敌人,不得不拿上浴衣翻窗户躲在狭窄的木质结构之间,一人一边用后背撑着木梁,四条长腿叠在一起,是兄弟鸡鸡也贴在一起,结结实实地为了保持平衡拼了一回刺刀,逃出去之后俩人穿衣服时鲁邦还一边给自己系浴衣的束带一边开玩笑地说次元的蛋蛋叫温泉水给整得烫呼呼的。但眼下的问题有实质性的区别,海绵体跟海绵体的摩擦跟海绵体与括约肌的摩擦是天壤之别,对于直男们来讲,尤其是对于次元这样的直男()来讲,屁眼是绝对领域,是万万不可打开的潘多拉魔盒,也是阿喀琉斯那致命的脚后跟,是拼尽性命也要守护好的金苹果,还是乌拉诺斯被阉割前最后的尊严。他从生理心理上全都无法接受屁眼被开发的事实,虽然这次屁眼遭难的并不是他,但光看着鲁邦那泥泞不堪红肿异常的小屁眼,他便不由得生出一种兔死狐悲的恐惧感,推己及人地觉得鲁邦跟他的想法一致。
有时候不去面对自己不想面对的事实或许才是最好的选择,一时的选择或许不是永久的保障,但逃避至少可以令人自欺欺人地安心一小会儿,假装自己什么都不知道,也什么都没有发生。因而次元决定再做一次拔屌无情的渣男,做贼似得翻下床,用柜子上的抽纸擦擦屌和身上,捡起来地上那些散落一地的衣服,把衣服穿出了职业杀手的专业素养,一点声响都没有发出来,就连套袜子跟提鞋都没发出来一声,从沙发上捞起来倒扣着的帽子戴在脑袋上,手中拿着自己的黑西服,准备在跑路前最后再看鲁邦一眼,确定对方还睡着。
然后他一回头看见鲁邦趴在床上,用手托着自己的腮帮子,翘着脚看着他。
“……”次元原本熟能生巧的流畅跑路动作一僵,内心的搜索引擎在短短几秒之内搜索了几百句避免尴尬的开场白,以及各种破罐子破摔死皮赖脸不认账或者干脆翻脸不认人的混帐话,但他最终一句话都没有说出来,只是一边继续跟鲁邦大眼瞪小眼,一边从手中的西服口袋里掏出烟盒,机械性地拿了根烟叼在嘴里,掏出打火机点燃抽了一口。
“给我也来一根。”鲁邦什么也没问,也没有任何发怒或者跳起来打爆他的狗头的动作,只是向他伸出一只手来,动作流畅自如得好似从前他管次元要烟时一样,仿佛他们俩从未上过床。于是次元体内的恐同因子又开始作祟了,他开始怀疑面前这风流倜傥的小混蛋对他有什么非分之想,因而才自导自演策划出来这么一场闹剧,灌醉他,然后把烂醉如泥的他拐上床。尽管从结果来看他才是占了大便宜的那个,他直到醒之前屌可都留在鲁邦的屁股里堵了一晚上呢!
但他还是沉默着给了鲁邦一根万宝路,又掏出打火机给对方点上,看着鲁邦趴在床上吞云吐雾,裸露的后腰处全是密密麻麻的吻痕,屁股通红,小屁眼估计更红。
然后他发现鲁邦拿烟的手微微颤抖。
得嘞。次元释然地想着。都是一样的。
他把手中的外套扔下了,看样子不准备再逃跑了,反倒是一屁股坐在了鲁邦身边,将前一天晚上被他俩折腾得弹簧都快飞出来的倒霉床垫坐得嘎吱嘎吱响。俩人仍旧没有没有就这件事发表任何言论,而是就这么一起静静地待着,一个趴着一个坐着,等待着时间一分一秒缓慢地流逝,一起吞云吐雾,将烟灰随意地掸在床脚处打翻了的烟灰缸处,直到一整跟香烟完全燃尽,给予自己与对方足够的时间来放空彼此。
“我去洗个澡。”鲁邦吐出来最后一口烟,末了扶着床垫从床上爬起来,把香烟捻灭之后跳到地上,将地上那些团在一起的布料捡起来,将自己皱巴巴的衬衫和裤子挑出来,又在放在床头柜边上的盆栽植物叶片上捞到了自己的大裤衩,一瘸一拐地走向浴室。次元看见随着对方的走动,一些仍旧未干涸的白色液体从鲁邦的股缝处沿着大腿缓缓滴下来,甚至滴到了铺着灰色地毯的地板上。于是他移开视线不去看对方,又给自己点了两根烟叼在嘴里,抽得整个房间里都是万宝路味。
鲁邦这个澡洗了很久,次元知道他是在清理自己,毕竟他屁股里全是次元的种儿,没道理留着它们生根发芽闹肚子使。淅淅沥沥的水声打开始就没停过,热乎乎的水蒸气透过门缝传出来,伴随着从窗户里斜照进来的阳光,使得次元生出来一种不真实的感觉,大脑晕乎乎的,思绪仿佛乘着风飘得很远,脑内那些被他锁在箱子里的记忆再一次偷偷跑出来,于是他便想起来了自己以前是怎么对待那些女人的。她们洗澡,而他叼着烟穿衣服,在她从浴室里走出来那刻亲亲她,然后穿上外套扬长而去。
但是这一次他似乎不是很想通过自己一贯无情的做法来解决问题,换句话说,他没打算继续逃跑——虽然他已经试图逃跑但未遂。离开意味着拒绝,意味着不想与对方有更深的瓜葛,意味着不想承担任何的责任。但是对于鲁邦,他可要稍稍谨慎些了,既然他们彼此从反应来看都心知肚明地知道这不过是一场糊里糊涂的酒后乱性,那么或许把这件事忘掉才是最好的选择,他并不想因为这件事情失去鲁邦这样唯一一个相性奇佳的挚友,比起这么多年来流水似的女人,似乎鲁邦才是宛若铁打一般真正陪在他身边的人,也是最重要的人,他实在不想因为这么一件管不住下半身的破事而丢掉处了这么久的老朋友。
烟抽了一根又一根,本来就没剩几根的烟盒里最后一根香烟也燃烧了一半时,鲁邦将浴室的玻璃门打开了,浴室里氤氲得都快饱和了的水汽便霎时间冲了出去,使得外面的空气也变得湿润起来,水汽飘过来凝结在次元帽子上那圈微凉的皮质饰物上,也吸进他的肺里,让他高耸的鼻腔里聚了半滴水。
鲁邦已经将皱巴巴的衬衫和裤子搞平整并穿在身上了,用毛巾擦着自己很容易干的短发,将原本服服帖帖的头发弄得有些乱,但是随即他就用一把不知道打哪变出来的小梳子把它们梳成从前的样子,再从椅子上捞起西服外套穿在身上,整理着西服的下摆,让它们看上去更规整些。如果忽略他脖子上那些吻痕和牙印的话,他现在跟平时几乎没什么两样。但是他在对着酒店梳妆台那面嵌在墙里的大梳妆镜往自己身上喷迷你瓶装香奈儿的时候似乎是看到了这些糟糕的痕迹,便将自己蓝衬衫的领子立了起来以遮住它们。次元身上也有不少这样青青红红的痕迹,后背上还有不少新鲜刚结痂的抓痕,但他懒得掩饰了。
打个炮跟他娘的拼命似得,犯得着这么大动干戈吗。俩男人同时想着。
鲁邦整理完自己,确信任何人都不会看出一丝端倪后,偏头看了看老老实实坐在床上,像个等待审判结果的苦刑犯似的次元,走过去将对方嘴里抽了一半的香烟拿下来叼在自己嘴里,深深地吸了一口,继而缓缓将烟气喷出来。
“我们可真是烂醉如泥。”这回换他一屁股坐在次元身边,但弹簧床响得没有次元坐上去时那么激烈。鲁邦伸出一只胳膊揽住了次元的肩膀,就像他平时揽着他的肩膀给他介绍他的宏伟计划或者给他讲一些次元所不齿的哲学大道理时的样子。令他感到欣喜的是次元并没有推开他或者是厌恶地挪开,这是个好兆头,跟他所预料的一模一样,不仅仅他需要个台阶来下,就连次元也需要顺着这么个斜坡溜下来。他了解次元,这男人恐同归恐同,但在这种意外发生的事情上可是相当会给自己找借口开脱。
“是啊,都喝傻了。”次元慢慢地说着。他那宽大的帽檐遮住了他半张脸,因而鲁邦看不见他的表情,但他可以从他的口气中推断出次元并没有在生气,或许有点懊恼和后悔,但这并不是愤怒。尽管这男人对于同性之间的种种事宜持强烈的抵触态度,但这事情真发生在他身上时,他倒是平和了,尽力将自己的愧疚感和不适感藏起来,告诉自己要平常心面对这件事,毕竟这只是意外,意外每天都在发生,但意外仅此一次。
“我还能勉强记起来些昨天的事。”鲁邦把胳膊搭在次元肩膀上,低眉垂目的样子活像个给嫖客介绍姑娘的皮条客,灵活的舌头一点儿也没有因为烂醉如泥与酒后乱性而要打结的架势“咱俩可让那俩女人骗去了不少酒钱,好家伙,她们根本就是一对儿老板娘,合伙骗我们两个失意苦情男人。”
“……”次元嘴撅了撅,似乎是不太喜欢“失意苦情男人”这称号,他没觉得自己多苦情,老情人结婚关他屁事,当新郎走进婚姻牢笼的又不是他。但失意倒是有点,试问谁一觉醒来发现自己插了好友的屁眼还能开开心心的?他又不是那些个只对男人鸡巴和屁眼感兴趣的基佬。但他最终没说出来,而是把撅起来的嘴唇收了回去,像是在咀嚼自己舌头那样动了动下巴,继而张嘴说着“我倒还真没看出来她俩是一对儿,我以为她俩就是普通朋友,你打哪下的判断?”
“黑发美人儿自己说的。”鲁邦懒洋洋地松开次元,继而往身后的床上一趟,假装床单上并没有干涸的精液“你已经醉趴下了,可我还醒着,估计也是她把咱俩送到酒店来的。”
“然后呢?”次元问着“然后发生了什么?”
“……”鲁邦躺在床上,用他那双蓝眼睛淡淡地瞥了次元一眼,瞥着对方脖子上的吻痕和被咬破了的嘴角,继而收回目光,看着天花板中间吊着的电扇。
“好吧。”次元也不问下去了。过程无论怎样都是不重要的,鬼知道他们是受了邪神附体还是被爱欲之神冲昏了头脑,但是结果在这儿明摆着呢,无可辩驳“我怀疑我喝了假酒,不然我不可能醉这么快。”
他在转移话题。鲁邦想着,蓝眼睛和聪明的大脑一起叽哩咕噜地转着。次元这人不算太难懂,因而鲁邦清楚地察觉到对方也在试探他,试探这场酒后乱性里屁股遭殃的这位的态度。对于鲁邦而言,他既不想把这场横祸的责任归咎到任何一个人身上(其中包括他自己),也自然不想因为这件事而跟次元之间产生任何芥蒂。换做他跟任何一个其他男人从床上醒来,他大概都不会在意,穿好衣服拍拍屁股一走了之,权当对方不存在。无关紧要便无足轻重,但次元不一样,次元是他无论如何也不想舍弃的人,是他最亲昵的密友,是他心情不好的时候会首先想到的能够一起喝几杯的人,次元跟形形色色的男人女人们都不一样,次元就是次元,次元是独一无二的,次元的位置或许可以被替代,但没人能成为次元。
“你喝四十五度以上的玉米原浆烈酒醉得一直挺快的,比不二子还快。”既然次元肯费心思努力转移话题,那么鲁邦也乐得顺水推舟,接着他的话茬说下去“我瞧你你喝了这么多年波本了,一点长进都没有。”
“彼此彼此。”次元用舌头舔了一遍自己的上下牙,确信没有因为宿醉磕碰啥的而缺一颗后便也一后仰躺倒在床上,就躺在鲁邦边上,俩人像是两个躺在绿油油的草地上看云的小孩子那样,瞧着略显单调的天花板。
“……”
“……”
一阵沉默。
“啊。”二人同时说到。
“呃……”二人又同时说道,继而偏头看着彼此欲言又止的脸。
“你先说。”二人仍旧是一齐说着。
“那我先……”二人还是一起说着。
“噗——”鲁邦看着次元那张因话题被打断而僵硬的脸,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原本只是抑制着的哼笑,最后变成了捂着肚子的哈哈大笑。继而次元也笑了,扶着自己的帽子把他那男低音笑高了一阶。俩人就这么一齐没心没肺地笑着,笑声回荡在因为家具不多而略显空旷的旅馆房间里,在墙壁之间来回反弹。
他们哈哈大笑,将这次意外一笑而过。没有暧昧,也没有尴尬,有的只是老友之间无需言喻的十足默契,以及彼此眼睛里那绝不再犯的坚定眼神。
大家都是明白人,日子还是要过的,还能绝交了咋滴?就当是个梦,做完了就完了,屁大点事。
“我饿了。”次元收放自如,前一秒还笑出猪叫,下一秒便没声了,原本失控的表情瞬间恢复到平时那副仿佛所有人欠他钱的扑克脸,尽显他没的感情的杀手的职业素养“吃饭去吧。”
“我看看现在我们在哪……”鲁邦抹了一把脸,于是他的面部肌肉便随着手掌的移动而迅速恢复正常,回到了平时那副笑吟吟叫人猜不透的模样。他用手在自己的手表上划了个十字,于是一个迷你小地图便出现在了手表上“唔……离酒吧没有很远,就向东隔着两条街。”
“这地方我还蛮熟的,小时候在这边鬼混过好一阵子。”次元从床上起来,整理着自己身上的衣服,顺势也抓着鲁邦的胳膊把对方也拽起来“我知道有家中餐馆的烧鹅很好吃,离得不远走几步就到。”
“小馆子一项是你找得准,你带路。”鲁邦对着镜子又整理了几下自己身上的衣服,把领子完全立好,末了又从西服夹层里掏出来另一小瓶男士古龙水,对着立在玄关处倚着门等待的次元喷了两下。
“嘿!我讨厌这种东西!”次元用手来回煽动着空气表达他的抗议,仿佛真的只要扇几下就能把他衣领子处散发的淡柑橘味扇走“你喷你的就得了,干嘛也给我喷?”
“你现在浑身上下的味道重得足以熏死大街上所有跟你擦肩而过的姑娘。”鲁邦白了他一眼,把香水收起来“要不劳驾您去洗个澡?”
“……免了。”次元把房门打开,做了个请出的手势,示意鲁邦赶紧跟他一块滚离这个酒后乱性的是非之地。他才不想去洗澡,那样他就不得不在镜子里面对他身上那些斑斑驳驳的痕迹和后背上那些火辣辣的抓痕,他敢说留着长指甲的女人抓出来的血道子也不过如此。
他们在鲁邦的西服口袋里翻出了房卡,这才免了又要折回来在满床狼藉中寻找房卡的行为,俩人插着兜晃晃悠悠地朝着次元所说的餐馆走去。午后的天气不错,阳光透过楼层间的缝隙照过来,在街道缝隙中形成一片片金色手风琴琴键似得光,也照得俩人身上都暖洋洋的。
这种风和日丽的下午很适合俩人一起去吃一顿悠闲的饭食。他俩一边走一边不约而同地想到。再到附近的街心公园里去溜溜弯,沿着垂着柳树的湖边散布,瞧一瞧春日里的光景,看一看草坪上玩耍的孩子和野餐的人,然后坐在长椅上一边聊天一边喝啤酒,用饼干屑喂鸭子,直到太阳西斜凉风习起,然后回家一起做晚饭。
养老生活。继而俩人又一齐想着。到时候谁给谁推轮椅还说不准呢。
小馆子在巷子深处,虽然过了饭点儿却仍旧传出来阵阵香味,走进去后便会发现,即便是下午,里面仍旧人声鼎沸,为数不多的几个服务生忙前忙后,将热气腾腾的面条和肉菜送上食客们的餐桌,时不时有亚裔客人直接用家乡话叫菜。
其中一个梳着高马尾的黑发年轻服务员明显是认识次元的,在看见次元之后朝他莞尔一笑,继而招招手把他们引到靠近角落人少的一张双人桌前让他俩坐下,然后给他们拿了菜单,又给他俩一人倒了一杯免费提供的绿茶,从自己的小围裙里抽出来记菜的小本子和铅笔,等着他们俩点单。
“我还是老一套。”次元看也没看就把菜单推给鲁邦,懒洋洋地向后靠在椅子上“不过今天牛肉面要加三份肉。”
“哪个小猫咪昨天跟你颠鸾倒凤啊?”服务员小妹一边记菜名一边抽空跟他开玩笑“你照镜子瞧你那脖子没,还有牙印子。”
“很明显吗?嘛,无所谓了。”次元用手摸摸脖子,帽子下的眼神不由自主地朝鲁邦脸上瞟,这哪是小猫咪啊,根本就是个又抓又踢又咬的公野猫,他脑子有毛病才会跟他打了一炮,落得一身伤痕。但他知道鲁邦也不咋好过,就结果而言还是次元下手更狠,啃咬猛操还不带套,给鲁邦折腾得下床都费劲。
鲁邦在认真地看着菜单,看着上面中英双语的文字,这两种语言他都门儿清,但是现在任何文字在他眼里都变成了鬼符,只能看个形却看不出来意。他知道自己或许确实有些心不在焉的,也知道次元在看他,所以便选择了逃避,不去抬眼看次元的视线,借此避免二人视线相交后尴尬地猛地移开的情况,自欺欺人地看着面前的菜单,看着上面色彩鲜艳的图片,努力让自己开始思考吃食的问题。
“你是第一次来我家店吗?”记菜单的小丫头好奇地打量着这个蓝眼睛的男人“需要我推荐些菜吗?”
“好啊。”见这小丫头主动搭话,鲁邦便顺水推舟地将注意力转移到对方身上“你可真是个小美人啊,有十六岁了?”
“我二十了,只是看着显小。”女孩友好地冲他笑了笑,露出来两个甜甜的小梨窝,用手指着菜单上面的招牌菜“我们家的车仔面和脆皮烧肉都很棒,你想尝尝吗?”
“那都听你的。”鲁邦把菜单合上,变魔术似得从手里拈出来一朵白色的小花,放到女孩的手上“我相信可爱女孩子的推荐~我敢说这这屋子里一半的食客都是冲着你来的。”
“那肯定不包括他。”女孩把小花拿在手里把玩着,末了指了指次元“他每回来都只一心扑在吃东西上,我跟他聊天他都回答得很敷衍。”
“那可太混蛋了。”鲁邦义正言辞地附和着,仿佛次元对这样一个年轻漂亮的小姑娘爱答不理是一件丧尽天良的事情“放着美好的光景不去欣赏,只一心扑在吃上,简直是个野蛮人。”
“我可饿了。”次元权当没听见鲁邦损他的话,用筷子敲着碗“如果十分钟之内我的烧鹅没上来,我就到后厨告诉你妈妈你上班开小差。”
“略——”女孩冲他吐吐舌头,把菜单收走夹在腋下,准备脚底抹油开溜“你就知道欺负我,我要往你的烧鹅里放芥末,你等着吧!”
“酸梅酱多来点。”
“你到底哪来的狗屎运,到哪都能认识这么可爱的女孩子。”待女孩跑远后,鲁邦托着腮帮子看着次元,看着对方乱糟糟的头发和不修边幅胡子“我看她可还挺喜欢你呢,老牛吃嫩草也不害臊。”
“瞎说什么屁话,咱俩还不是彼此彼此。再说了,我对这种小屁孩可没兴趣,她这年龄都能当我闺女了。”次元翻了个白眼,看向跑到后厨撩开帘子传菜的女孩“我跟她妈妈是老朋友了,我十来岁时可没少来这儿蹭饭。”
“老相好?”鲁邦微微凑近他,一脸我准备好听你个老东西讲情史了的八卦表情“看这小姑娘这么好看,她妈妈年轻的时候肯定是个大美人吧?”
“没有。”次元摇摇头,点了一根路上烟店新买的香烟抽着,小饭馆不禁烟,男人们多多少少都会抽两口,只不过像是有默契似得,都只抽半根便捻灭在烟灰缸里“小时候吃饭逃账被她抓回来拿扫把揍,下手比我妈还狠,我哪敢跟她有一腿啊,这不是活腻歪了?况且这孩子这张脸随她爸爸,他爸爸是个混血,年轻的时候可是这边数一数二的美男子,只可惜比我还穷,入赘嫁给了她当耙耳朵,然后做了半辈子掌勺的厨子,不过我看他也挺乐呵的,每天都眯着眼笑看人。”
“你别告诉我后厨窗口跟小丫头聊天那胖子就是所谓她的的美男子爸爸。”鲁邦指了指那个从上菜的窗口里探出来个脑袋,正笑眯眯地跟女孩聊天的中年男子。男人上唇留着小胡子,脸上的肉堆在一起,随着笑容而形成圆润的褶子,整张脸泛着可爱的法餐厨子才会有的那种温润的光,彰显着这个人不仅仅爱做饭,也爱吃饭,更热爱生活。鲁邦觉得自己闭着眼都能想象出对方那橡木桶似得圆胖身材,走起路来一颠一颠的“他这眼睛都快胖没了,哪还有什么美男子的形?”
“就是他。”次元耸耸肩表示同意鲁邦的看法“有一说一,岁月是把杀猪刀。”
“也不一定。”鲁邦上下打量着次元的鼻子跟胡子“咱俩认识这么多年了,我看你就没怎么变,最初是什么老邋遢样,现在就还是什么老邋遢样,皱纹都没带多的。”
“多谢恭维。”次元次元看着鲁邦那张笑嘻嘻的脸就知道他嘴里要吐出来什么屁话“你用不着这么拐弯抹角地夸我长得显老。”
“嘿嘿。”鲁邦慵懒地向后靠在椅子上,也给自己点了根烟,缓慢地抽着,二人吐出来的烟雾打着旋交错在一起,不同口味的香烟最终消失在空气中,与油烟味,汗味,古龙香水味,饭菜的香味,以及陈年老店铺那股特有的腐朽的味道混为一体,顺着通风口处旋转着的风扇被带出去。
未散尽的烟雾中,二人的视线微微相汇,在对方脸上驻足了不到一秒,继而便又游离开来。鲁邦仍旧有些心不在焉的,他打量着饭馆墙上挂着的那些老照片,其中似乎有着这家掌勺大厨年轻时候的样子,确实风流倜傥,他女儿的眼睛简直跟他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而次元则压了压自己的帽子,让帽檐完美的挡住自己的眼睛,以至于任何人都没办法从外部任何一个角度看到他的眼睛,但他缺却可以巧妙地借着边缘看向外面。鲁邦没有去看他,但是他却在看着鲁邦,看着对方的侧脸,看着对方微微上翘的小鼻子,看着他脖子处立领勉强遮住的痕迹,觉得自己脑子可能是出了问题了。
他意外地没有后悔的感觉。假若时间倒回到昨天晚上,将他喝下去的烈酒减半,还他一个半清醒的大脑,他还真的说不好自己会作何选择。是任凭自己被冲动的欲望控制呢,还是拼尽最后的意志拒绝呢?
真的会拒绝吗?
醒醒吧白痴,你这想法怎么这么gay。他及时打断了自己这种越来越危险的思考。都是已经过去的事了,现在假设有个屁用,有这功夫还不如想想明天晚上怎么去找个女人快活快活,安慰一下自己下身这经历了错误一晚受到严重心灵创伤的小老弟。
事实上鲁邦也在思考这个问题,他扫视照片的那部分大脑跟思考问题的另一部分像是分离了一样,各自平行运作着,井水不犯河水,逼着他不能靠转移注意力来停止思考。跟次元不同的是,他得出了明确的结论,答案是不会拒绝。如果时间倒退,还他一个半清醒的大脑,他可能仍旧不会拒绝次元。清醒是一码事,半醉半醒是另一码事,烂醉如泥又是第三种情况。他觉得除非自己是完全清醒的,不然他一定不会拒绝次元,好奇心是一部分,追求刺激是一部分,次元的魅力又是另一部分。所以说,次元总是特殊的,这真的很奇怪,世界上能拥有这项特权的人只有次元一个,如果次元真的表现出很需要,那么他也不介意给予,就像是他们共同分享一根香烟,一堆钞票或者战利品时候那样,鲁邦并不介意将属于自己的部分分给次元,并且确信次元会跟自己做出同样的选择。
是的,在次元还没有得出结论时,鲁邦便推己及人地帮他下了定论,好像他们从一开始就是密不可分的一体一样。
这真古怪,就好像我是个随时准备为宗教献身的贞洁烈女一样。鲁邦咬了一下烟蒂,移回视线看着次元的帽檐。去他妈的吧,下次他要再敢把鸡巴怼进我屁股里,我就把他老二夹断……乔的电话号码是多少来着?还有艾米丽。我明天晚上得想法子把她们约出来净化一下我这被老混蛋腐蚀的身子骨。
不约而同,殊途同归,明晚找小姐。
“菜来了!”女孩两手端着一只大托盘,冷不防出现在他们面前,把两个老色鬼的风流算盘打断“这是你们两个的面,然后这是你们的烧鹅和脆皮肉,白灼芥兰是送的,做多了给你们小一份。”
“你咋不把肉菜做多了。”次元鸡蛋里头挑骨头,厚颜无耻地说着,将自己小的时候蹭饭还要挑毛病的小流氓本色再次发挥得淋漓尽致。
“你就知足吧你,人家可爱姑娘还想着咱俩,你也不撒泡尿照照你自己什么德行,少挑三拣四。”鲁邦自然是专门唱红脸做好人的,义正言辞地谴责着次元的王八蛋行为,还嬉皮笑脸地看着人家漂亮小姑娘,冲人家挤眉弄眼,似乎在表示自己跟对方是一伙儿的,随时为怼次元而待命“又不是我做饭,才不惯你这臭毛病。”
“噢,合着你做饭的时候还惯着我的口味了?也没见你少煮西兰花啊。”次元直接伸筷子去夹鲁邦盘子里外皮酥脆的肉,虽说是个点个的,但吃起来可就单说了,吃食都是别人碗里的最香,每顿饭都少不了俩人刀枪叉影筷碰匙撞,因而鲁邦的手像是一个少林寺里使了三十年烧火棍的和尚一样,灵巧地操纵着自己的筷子拦截住次元侵略他领地的筷子,二人的筷子尖碰在一起,便是一场精彩的大战,筷子在他们手里化身为武器,两个人像是中世纪斗花剑的骑士一样,使进浑身解数打着手中的攻防战。最终鲁邦手指灵活度略胜一筹,次元败下阵来,不甘心地收回筷子,夹起来一块自己的烧鹅放进嘴里咀嚼着,看着胜利者鲁邦三世先生得意洋洋地伸筷子到他的盘子里把最好的那块鹅腿肉夹走,但并没有加以阻拦,战败者割地赔款天经地义。继而他突然放下一只筷子只握住单只木棍,猛地向鲁邦的盘子发起奇袭,像是串肉串一样将软嫩入口即化的肥肉一口气串起来好几块,偷肉收手一气呵成,不到三秒那些肉就已经进到他肚子里去了,舔舔嘴角,冲着鲁邦一咧嘴露出来一个得意的贱笑。
“无赖。”鲁邦也不恼,轻笑着用筷子指了指对方,继而像是转笔一样将攻击状态的筷子收回来,开始将碗里的面条送进嘴里。
在邻桌收拾碗筷的女孩一直留意着两个两个老大不小的男人的动向。俩人埋头苦吃,吃饭的速度都不慢,偶尔像是两个相声演员一样聊两句,鲁邦逗哏,次元捧哏,一边侃大山一边从彼此的盘子里偷窃着对方的肉食,但好像也并非嘴馋,而是在享受这种互动的感觉,享受着闲聊逗闷子和嘴臭,享受着与对方共处那轻松闲适的时光。
感情真好啊。女孩在心中感叹着,继而继续她收拾碗筷的活计。
次元吃得比鲁邦要快些,饭毕他压了一张大额钞票在面碗底下,看上去也不用店家找零了,便从椅子上站起来,拿起来自己的黑外套搭在肩膀上,叼着跟烟看着坐在座位上慢条斯理吃饭后甜品杏仁豆腐的鲁邦,冲对方努努嘴。
“我先走了。”他说着“我还有点事。”事实上他屁事都没有,他只想回家洗个热水澡,处理一下自己后背上那些结痂的血道子,然后躺在沙发上变成一具尸体。
“走吧。”鲁邦也不过问,只是用占着些许甜品的勺子指着对方“你没忘了下个星期五的事情吧?来我屋子找我。”
“没忘。”次元耸肩了耸肩“要我带些什么吗?”
“顺便去超市帮我带一袋冰……还有,带点吃的。”
“如果我需要面对一个野人的话。”次元打趣的说着“我还会再带点空气净化喷雾。”
“去去去回你的窝去吧。”
次元插着兜转身朝外面走去,挥挥手表示自己真的离开了,鲁邦则继续坐在椅子上慢慢吃他的甜品,思索着怎么把女服务生的电话号码要到。
他们分道扬镳,但下周五还会再见,像极了两条周期性函数线,无论再怎么分离,总会有相交的时候。
脱轨了吗?
没有。
那么还在正轨上吗?
不得而知。
但他们从始至终纠缠在一起,密不可分。

part 3  大游行

“还没好吗。”次元看了看手表。外面是白天,因而他没有穿夜行服,只是很随便地穿着自己平时会穿的那套西服,黑色的布料上有着些许白色痕迹,不知道是什么时候蹭上去的墙灰。他倚靠着宽阔金库中央的那根大理石立柱,单手插兜看着鲁邦在那使劲忙活,空余的另一只手百无聊赖地转着自己的左轮手枪,一圈又一圈地让她以自己的手指为轴来回旋转。
“快了快了。”鲁邦舔了舔嘴唇,分心瞥了次元一眼,继而继续专心搞他手头的活计,绞尽脑汁地破解着大合金玻璃罩外荧屏上那复杂的数列式密码。这些称不上数字的英文字母公式足以叫任何一个数学系博士后难过得哭出来,但似乎正在被鲁邦一项一项由外到内逐层耗缓慢破解“这可比我预想的要有趣得多,真不愧是数学天才设计的。”
“看着就头疼。”次元打了个哈欠,又看了看手表“我说,炸弹马上就要炸了,动静一响条子们可就会一股脑儿涌过来,他们可不管你解题思路究竟到了哪一步。”
“啊——本大爷怎么可能会被这种事情难住!!!”鲁邦懊恼地挠着自己的头,使得原本梳得整齐的短发变得炸起来“我不管!!!条子们就是来抓到我,我也一定要解开这个密码再跟他们走!!!”
“随你便。”次元耸耸肩,抬眼看着穹顶处他之前飞檐走壁踩着吸盘才安上去的炸弹“出口就只能炸出来这么一个,我先说好了一炸开我就走哦,我可不管你。”
“你走好了,你别管我死活。”鲁邦气哼哼地说着,不知道是在生次元的气还是在生面前难题的气“笨蛋次元,帮不上忙……”
“……”次元心说我不跟你正在钻牛角尖闹小孩子脾气的鲁邦三世大爷计较。他当然不可能不管鲁邦,炸弹一爆炸他就会把鲁邦扛起来强制带走,至于那还未得手的宝物嘛,以后再说,想要宝物的人是鲁邦,但并不是他,毕竟这戒指是鲁邦要偷给不二子的,因此次元积极性并不大,他只是个被鲁邦拉来当苦劳力的便宜工具人罢了,兜里没几个钱,跟着他的鲁邦好老板分杯羹——鲁邦答应事成之后付他两百万美金,但事实上光是鲁邦赊他的账就有好几个亿,次元知道这次任务钱十有八九都是要打水漂的,但他还是来了,没别的原因,鲁邦想他来,而他正好也没什么别的事情可干,于是他就来了。因而次元的心态很悠闲,没偷到就是没偷到,大不了去日本把五右卫门请来当更便宜的临时工,密码再怎么难解也敌不过一刀切,触动了警报也无所谓,反正条子们横竖都会循着动静赶来。
“我回去写一篇论文一定能得诺贝尔奖!”鲁邦仍旧骂骂咧咧地捣鼓他手头的电子显示屏,冲着身旁的次元招招手“差不多了,你过来,我给你讲解一下我刚刚卡在哪。”
“我不过去。”次元蹭着柱子往后挪了挪“而且我现在想抽根烟。”
“我也想。”鲁邦直起神来扭动了一下腰,这使得他的脊椎骨发出来咔吧一声,害得他不得不用拳头捶捶腰“哎呦……这弯着腰解题太难受了……设计这显示屏的人身高还不到一米六还是怎么着……怨不得你找的调查档案里只有大头照。”
“是个还没长大的小鬼,所以才会这么矮。某种意义上来讲也确实给你增添了不少难度”次元耸耸肩“你应该往后看第二页的,而不是着急忙慌得穿上你的裤子,喷着香水去找女人。”
“毛都没长齐的小恶魔哪有美人儿重要?”鲁邦把嘴撅了起来,继续着他手中的活计“再说了,我干这活儿还不是为了女人?当然要把不二子放在第一位了!”
“这就是你昨晚上纵欲过度的借口?”次元挑了挑眉毛,看着鲁邦的腰“她昨天晚上终于肯原谅你,收留你一晚了吗?”
“没有。”鲁邦突然泄了气似得坐到地上,抱着腿开始自闭“她没有原谅我,还找了几个姐妹把我打了一顿。”
“噗——”次元没忍住嘲笑出声“合着你昨天晚上回来那副衣衫不整筋疲力尽的样子是被揍出来的哈哈哈哈哈哈。”
“王八蛋!你敢取笑我!”鲁邦恼羞成怒地从地上跳起来,回身要去踢次元的屁股,但被次元躲了回去,一时间二人呈现出一种荆轲刺秦王,秦王饶柱走的你追我赶局面,但鲁邦到头来还是没有踢到次元的屁股。
“还有五分钟。”次元揪着鲁邦的领子把他扔回大合金玻璃罩前面“赶紧干活,我也该开始替你擦屁股善后了。”
“擦屁股?就你也配?”鲁邦冲他吐吐舌头,继而弯下腰,手指飞快地运作着“本大爷的屁股是你能碰的吗?”
“谁喝醉了让我干了屁眼来着?”次元下意识地回嘴,但立刻意识到自己多嘴说错话了,便压了压帽子,闭上嘴不再说话,蹲下来背对着鲁邦,从身旁放在地上的黑色背包里取出钩锁枪,准备一会儿炸弹爆炸后用这个到外面去。
俩人谁也没有再说话。
两分钟以后鲁邦将密码解了出来,得意洋洋地冲次元招招手,吹了个小口哨把对方唤过来,然后输入了最终答案,看着缓缓打开的合金玻璃罩,冲着次元做出来一个请进的手势。
“什么叫天才?”他无不自恋地用一只手扶住自己的胸口,活像个唱歌剧的演员“这就叫天才,别人一生都搞不定的东西我十五分钟不到就能给解出来了~”
“牛逼,牛逼。”次元大步走过来,很不给面子地敷衍着“拿上戒指赶紧走人,这大中午的我还想吃口热乎饭呢。”
“你好像不怎么高兴啊,次元。”鲁邦从走到放着戒指的小展柜前,轻轻敲了敲上面的脆玻璃“是因为我跟不二子马上就要因为这枚戒指和好吗?”
“没有。”次元翻了个白眼“只是枚戒指罢了,她又不会跟你订婚。赶紧拿了走人。”
“你就是嫉妒,嫉妒我有马子而你还单身。”鲁邦浮夸地说着,用胳膊揽着次元的肩膀“放心吧,我就算跟她结婚了也会经常跟你一起玩的~~~”
“放你的十八连环屁去吧。”次元拿胳膊轻轻给了他胸口一下,把他从自己身上怼开“我信你个见色忘友的混帐玩意儿个鬼。”
“哇?!你竟然不相信我?!那我就偏要让你相信!”鲁邦见此便更变本加厉,非要揽着次元的脖子恶心他“来来来我们不是最好的搭档吗,亲一个么么么~~~”
“你放开我……操你来真的……@&#*……”次元骂骂咧咧地推搡着鲁邦,结果用力过猛把鲁邦推倒在地上,自己也因为鲁邦拽着他的衣服而被弄得重心不稳脚下一滑,在心里恨透了自己这双底部打磨得过于精致的高跟尖头皮鞋,一屁股摔倒在地上,结结实实地摔了一个大屁墩。
轰——————————外面的炸弹当场爆炸,烟尘刷一下子冲进两人所在的隔间里,害得还没来得及戴防尘面罩的两人吃了一嘴的灰尘。伴随着砖石坠落的声响是尖锐的警报声,以及闻声而来的安保人员和警察们的脚步声。
“我先不说你准备的这个炸弹的量,但正常人会把定时炸弹的引爆开关放在屁兜里吗?!”鲁邦一边把次元从地上拽起来一边冲对方叫嚷着。
“你不也把写好的计划书塞裤兜里!”次元骂骂咧咧地爬起来,一枪打爆那个玻璃展柜,从碎玻璃中抓出来那枚闪闪发光的戒指就塞进自己的裤兜里“别管这个了赶紧跑吧!”
俩人一前一后朝着穹顶处那个被炸开的大洞跑去,鲁邦被一块掉下来的石头砸中了脑袋当场停止思考,被次元一把捞起来扛在肩上,他的帽子很好地帮他抵御了一些小碎石,但他发誓如果没出意外的话他跟鲁邦都会从背包里好好拿出安全帽戴在头顶。但眼下什么也顾不上了,他只能灰头土脸慌里慌张地扛着鲁邦跑到穹顶之下,听着警察们越来越近的脚步声,按下钩锁枪的扳机,单手发射钩锁,手腕子被后坐力震得发麻却也顾不上那么多,直接将绳索在自己的胳膊上缠了两圈,按住钩锁枪的收回键,原地腾空朝着穹顶飞去。
“你知道吗,次元。”鲁邦在他拔地而起的那一个清醒了过来,立刻被呼啸而过的空气弄得口齿不清“或许我们这次行动确实有点仓促了。”
“废鸡巴话。”次元在快要到达顶端的时候扶稳身上扛着的鲁邦,借着冲力把对方甩到还在下落砖石的屋顶上,害得鲁邦后脑勺又磕在一块碎砖上,磕得嗷嗷叫唤。他自己则费劲地扒着炸出来的洞口的边缘,像是一只上楼梯的柯基那样卖力地往上爬,蹬腿的样子活像中餐馆里挂起来扒了皮的牛蛙,一边蹬腿找支撑点还一边憋着一口气说话“……谁他妈……说好了要准备……结果花酒喝多了被富婆关在家里当猫养了一星期来着。”
“谢谢你来救我。真的,谢谢。”鲁邦躺在房顶上,看着蓝天和稍微有些偏西的太阳“但其实也没那么糟糕……你知道的……富婆喜欢的那一套……”
“我不敢想。”次元终于爬了上来,坐在参差不齐的边缘处,从西服里掏出烟盒甩出来两根,一根自己叼着,另一根塞进鲁邦嘴里,再分别用打火机点着,两人一齐深深地吸了一口,再缓缓把烟气吐出来。
“他们从上面跑了!!!!!!!!”底下传来钱形震耳欲聋的声音“鲁邦!!!!!!我知道你在上面!!!!!!!!”
“几个月没见老哥还是这么中气十足。”鲁邦一个鲤鱼打挺从房顶上站起来,顺势把次元也给拉了起来,这才发现次元手上有不少血迹“……你手怎么回事,玻璃碴子扎的?”
“啊。慌里慌张的也不知道疼。”次元甩甩手,把渗出来的血点子甩掉,又拿出来块手帕把伤口包上“走吧,老哥该派人把这里围起来了。”
“回车上我给你处理一下。”
他们沿着之前就寻摸好的路线,从房顶旁边的雨水管道滑下去,滑到一半再悄没声地翻过长满爬山虎,上面插着些许碎玻璃的墙,翻到旁边的一栋别墅里去,溜墙根走,越过早就用安眠药毒好了的狗,躲过后院晒床单的女仆的视线,大摇大摆地从别墅庭院后门走出去,走到一条布梧桐树的林荫大道上,像是两个出来散步的人一样,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一边聊一边不动声色地掸掉自己身上的灰尘,使自己看上去更加不引人注目。
他们走到林荫大道的尽头,继而拐了两个弯,来到了一个小巷中,那里面停着他们租来的蓝色小车(看样子就没打算还了),便像两个出来吃饭准备回家的单身男人一样,钻进小车车里,点火发车一气呵成,次元单手开车,鲁邦在副驾驶上给他受伤的手消毒包扎,然后从后座上拿出来两包衣服。
“锵锵~我们要改头换面了。”他先给自己换上了一身粉色的衬衫小马甲,下身穿带格子花纹的修身铅笔裤,脚上的鞋袜也换成了船袜跟白色的矮帮软牛皮鞋,甚至把脚踝露了出来,又戴上了一副白框眼镜和一顶小帽子,看上去跟之前那个灰头土脸的难民判若两人。
“噫——”次元瞥了他一眼,打了个寒颤“你看起来像个会夹着屁眼儿走道儿的娘炮……你要不要再拿一个女式小手提包?”
“嘁,我只是在努力将迷惑性做到最好。”鲁邦白了他一眼,继续往自己身上喷香奈儿“我敢说连你都不一定能在大街上认出我来。”
“确实。”次元撇撇嘴“我大老远看见这样的都绕道走,省得沾上一身公狐狸骚味。”
“这是你的。”鲁邦恶狠狠地把另一包衣服拍在次元大腿上,拍得次元一激灵“换我开车,你去换衣服,你小心动作慢了我性骚扰你!”
“怕了。”次元言简意赅用行动表示他其实一点也不把鲁邦的话放在心上,随意地跟鲁邦换个地方之后开始拉开衣服包的拉链,端详着里面的衣服。鲁邦很随便地给他准备了一件白色的T恤和一件薄薄的皮夹克,以及一条破洞牛仔裤和一顶上面带个J字的棒球帽,因而他没费多少功夫就换好了,揪着自己T恤的前襟直皱眉头“我说,你这T恤是不是买的有点小啊,勒得我胸口发闷。”
“咱们俩身高基本没差啊,明明我比你还高点儿的……”鲁邦撅起嘴来,一边开车一边伸手摸了摸次元的胸口,确实感觉到布料紧绷绷的“你是不是又胖了。”
“我没有。”次元斩钉截铁地胡说八道“你别碰我。”
“让我康康!”鲁邦并没有把手移开,反而倒是将手从次元硬邦邦的胸口下移,探到了次元的肚子处,左捏捏右捏捏“你瞧瞧你,这不行啊,这里是炸鸡,那里是可乐,还有这里全是巧克力。”
“……”次元深吸一口气憋着,让自己最近因为暴饮暴食而微微有些出来的小肚子收回去,咬牙切齿地说着“……我没胖。”
“你穿不上衬衫了。”
“那是你准备的问题。”
“……”鲁邦没有说话,他只是一边开车一边继续坏笑着用手捏着次元肚子上那努力往回收的软肉,等着对方最终憋不住自己缴械投降。
“……好吧好吧,你也知道,我最近没什么事情可做。”次元把脸都憋红了,最终还是无奈地将那口气呼出来,放任自己的肚腩恢复从前的样子,用手把肚子上鲁邦的爪子给打开“等来生意了就不一样了。”
“你现在不就是来生意了……”鲁邦撅起嘴来小声嘟囔着。
“偷戒指给不二子那女人算哪门子生意?”次元又点了根烟,摇下车窗玻璃看着外面闪过的街景“不过这事完了之后我倒是还有个事儿。”
“唉————?”鲁邦故作惊讶地说着“有老熟人联系你了?”
“我得去趟玻利维亚。”次元并没有详细地多讲,他们并没有详细地分享私事的习惯,对于一方可以独立解决的个人问题,另一方不会多过问“大约半个月就会回来。”
“我想我大概可以从报纸上知道是什么事情。”鲁邦吹了个口哨“我等着你回来。之后我们去瑞典滑雪。”
“你有新计划?”次元偏头看着鲁邦的侧脸。
“自然。我之所以对这个戒指没有那么上心,是因为我也在忙自己的事情。”鲁邦点点头,看着前面的道路“我之前在瑞典认识了个女人,她想请我们过去给她办点事儿。”
“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次元掏掏换下来的西服裤兜,把那枚戒指拿出来,放在手中把玩着,想借着车窗外的日光看上面蓝宝石中的杂质,但什么都没看到“你这嘴里说着要跟不二子和好,下半身倒是很积极地给自己留条后路嘛。”
“一条道走到黑那是傻子,跟你似得。”鲁邦见次元把戒指拿了出来,便伸手想要抢过来“戒指给我吧,放在你那不知道破没破的裤子里迟早要丢。”
“我不给。这可值五百万呢。”穷鬼次元这次得手后并不想妥协“你要是偷给你自己的,那这钱我倒是无所谓,但你是偷给那不二子娘们儿的,所以你得把我那二百万报酬给我,我再把这筹码交到你手上。”
“你还信不过我了是不是?!”鲁邦给了次元脑袋一巴掌“我是怕戒指被你弄丢了!”
“你还信不过我了是不是?!”次元原封不动复读“这么些年了哪次任务战利品不都是被你败没的?我弄丢过啥?”
“……你那拿着吧,弄丢了有你好果汁吃……”鲁邦理亏没了嚣张的气焰,嘟嘟囔囔地说着。反正软磨硬泡次元也终究把戒指给他的,倒也不急这么一时,只是他一时半会有些纳闷,纳闷次元这向来口才不佳的老傻子到底什么时候从自己这里偷师学来那些伶牙俐齿的功夫,嘴是一天比一天锋利,将鲁邦言传身教那些怼他的话全部奉还。兴许这就是所谓日久天长潜移默化吧,不知不觉之中习惯了对方的模样,也逐渐变成对方的模样。
“放心吧,丢不了。”次元把帽子摘下来,把戒指塞到帽子里面的夹层中,末了重新戴好拍拍脑袋“头可断,血可流,帽子不会丢。”
“真有次元大介风范。”鲁邦轻轻笑了,继续看着面前的行车道“我说,一会儿要不要一起吃顿日料?我有点想吃乌冬面和……卧槽!!!好些警车在咱们后面!!!”
“什么玩意?!”次元本来正脑补着猪骨汤乌冬面和炸猪排,结果突然被鲁邦这么一吓,差点脑袋磕在车顶上。他赶忙扶了扶自己的帽子,然后摇开车窗看向后面,果不其然看见七八辆警车开在后面“这咋回事?没道理啊,咱俩行迹还算隐匿啊!”
“老哥这是……要封路排查了。”鲁邦嘬了一下牙花,打开车载微型电脑,一边开车一边手指灵活地运作着,黑了附近几个路口的监控“没想到他们行动这么快,附近路口全都被警察堵住了,我们应该把车再开得快一点的。”
“被老哥查到就完蛋。”次元捻弄这自己的胡子,叼了根烟在嘴里“他闭着眼睛都能把咱俩认出来,八层皮套面具也没用。”
“不能跟他打照面。”鲁邦继续查看着监控“问题是不知道他究竟堵在哪个路口了,这附近有四条岔道,选错了咱俩只能求他给安排一间牢房了。”
“这边审讯室可没有炸猪排。”次元撇撇嘴表示不屑“怎么办?要不扔个色子?”
“我们不开车不就完事了。”鲁邦白了他一眼“下车用脚走,我就不信那帮守车道的警察还能管行人!”
“咱这在高速路上怎么弃车跑啊?怎么看都很刻意。”次元划拉着平板电脑上的地图“都是单行,也没个能掉头的地方……”
“实在不行就冲关卡。”鲁邦咬咬牙说着“别吃饭了,开车甩条子吧!”
“又是一场恶战啊……”次元摇摇头,掏出自己的左轮手枪,检查着里面的子弹“但愿这辆小破车能受得住条子们的霰弹枪。”
“总之先下高速。”
他们沿着高架桥下了高速,车道越接近水平,远处守着警察的关卡便更明显,甚至还有闪着红蓝警示灯的路障,俩人放慢车速在车里又是一阵捣鼓,次元给上唇贴了佛莱迪·摩克瑞式小胡子,又让鲁邦给他往脸上抹了点红,看起来像个白天酗酒的德州醉汉,鲁邦则戴了乱乱的灰色半长的假发和金美瞳,看着像个画画画得半疯癫的艺术家。打远处来看,这关卡不像是有钱形在的样子,二人暗地里砰砰拳头以示走运,但他们还是被拦住了。
“有什么事吗,sir?”鲁邦摇下车窗玻璃,一脸天真无邪地看着警察,仿佛他是个出生两天什么都不知道的小宝宝“我们没有违反交通规则吧?”
“没有。”警察瞥了他一眼,似乎没看出什么端倪来“但你们不能从前面过去,你们得往左拐然后绕路走。”
“为什么?”俩人异口同声地问道。
“前面有游行队伍。”警察耸耸肩“我也是昨天才知道有这个任务,上边批游行申请慢的很,一直得扯皮半天才能下来,留给我们准备的时间真的很少。”
这还真是个意外,这几个警察并不是专门来排查他们的,只是防止有车误闯游行队伍的例行公职人员罢了。俩人越过警察向路上看去,确实看到一支浩浩荡荡的游行队伍正在整顿,似乎随时准备出发。
“那我们……”鲁邦跟次元相视一眼,纷纷在对方眼里看出了结论“……那我们改道走好了,从这里左拐就能绕路是不是?”
“左拐,完了你们就能上到另一条主路上去。”警察耐心地给他们指点着“不过你们可能还得被其他警察拦下来,我刚接到消息说那边正在排查逃犯。”
“出什么事情了吗?”鲁邦故意装傻。
“你们打南边过来不知道吧,刚刚有个爆炸案,好像是有两个惯犯偷了一个天才富豪的东西。”警察指指左边的岔路示意他们离开“你们赶紧走吧,后面又来车了。”
“好,谢谢您,祝您工作顺利。”鲁邦客套地说着,继而一脚油门踩下去,左转进入另一条道路。
“前面还有排查,老哥十有八九就在那。”次元见稍微走远点了,便把自己的小胡子扯了下来,这玩意粘得他人中痒痒“我们接下来怎么办?”
“你还记着刚刚那条子口中的游行吗?”鲁邦冲他露出来一个狡猾的笑容“我想我们可以去参加一下,混在人群中悄悄溜走,就像我们从前混在桑巴队伍里跑掉一样,这可比徒步走在大街上要更安全得多。”
“也不知道是什么游行。”次元也咧嘴笑了,把胳膊搭在摇下来的车窗上“不过我认得这个地方,走过那条老长老长的大路之后咱俩只需要再经过一个广场就能彻底溜走了。”
他们把车停在路边,也不管它会不会吃罚单了,反正附近一时半会也没看见有交警,便带只着平板电脑和背包就下了车,沿着路边狭窄的人行横道就往游行队伍所在的那条大街走去。人群熙熙攘攘的,有男也有女,其中一些看上去认识,正在愉快地聊着天,一齐等着人齐了之后好开始游行。
“我总觉得怪怪的。”俩人悄没声地混进人群中之后,找了个没什么人的小角落待着,次元还一屁股坐在路边小店铺前的台阶上,鲁邦则把长腿跨在台阶上抽烟。次元有些不自在地看着不远处的一小撮人,冲鲁邦努努嘴“那几个是男人吧?怎么看上去娘们儿兮兮的?他为什么穿热裤?我寻思着这天气还没热到能让男人穿热裤出来啊?”
“兴许这就是人家的爱好呢。”鲁邦神色复杂地打量着周边的人“但老实讲,我有个不太好的预感……”
“什么预感?”次元一脑袋雾水,但他也切切实实感到了不对劲“有条子混进来了?”
“不是。”鲁邦抿起嘴唇,看着一个正在给其他人发彩虹小旗子,看不出来到底是男是女的美少女“我们好像误入了一个LGBT大游行。”
“啊?”次元愣了一秒,继而猛地窜了起来,转头就要往来时的方向走“我靠!!!我走了!!!我他妈宁愿跟老哥中门对狙也不要被别人当成个基佬!!!”
“嘘——你太大声了笨蛋!!!你想要我们暴露吗?!”鲁邦赶忙上前拖住他,用手捂住他那张骂骂咧咧口无遮拦的嘴,凑近他耳边小声说着“来都来了,随便演演戏就过去了,我不想跟老哥打照面,上次我害得他吊在水塔上吊了整整一天半,他现在肯定会变着法子报复我!”
“那也……不能……你放开我,别贴着我!!!”次元扭动着从鲁邦怀里挣脱出来,好像自己被什么基佬之力玷污了一样,不自在地抖动着肩膀,压低声音冲鲁邦龇牙咧嘴“我真他妈日了狗了,老子平生最讨厌基佬,现在你叫我装基佬?!我怎么装?难不成我他妈还要在大庭广众之下拿屁股去蹭你的屌?!!!!”
“嘘——————闭嘴!”鲁邦面目狰狞地把食指放在自己嘴唇前,拼尽全力示意次元收声“你用不着非得假惺惺gay得那么明显,我们就很普通地跟着队伍走就得了,装空气总行吧装空气!”
“如果我们溜边走的话,可以。”次元妥协了,抱起胳膊生闷气“我真是脑子有问题才答应跟你一起出来揽这趟活儿。”
“得了,事到如今也只能这样了,一切都还蛮顺利的不是吗?”鲁邦笑嘻嘻地走到次元身边揽住对方的肩膀“咱俩自己心知肚明就好,别管其他人怎么想。”
“别揽着我!”次元抓着他的手腕子把他掰开“平时无所谓,现在是特殊时期,给我放尊重点!”
“二位先生?我没见过你们啊,你们有登记吗?”给大家发小旗子的美少女一开口,厚重的男低音差点把次元吓得尿出来“而且游行马上就要开始了,不能吵架哦。”
“哈哈,我们是被朋友带过来的,但我现在找不到他人了,一有帅哥他就飞了……”鲁邦在心里深吸了一大口气,继而秒开影帝模式“我们没有吵架,只是我男朋友不喜欢人多的场合,他性格比较内向……”
我他妈的怎么就成了你男朋友了!?!?!!!!!次元瞠目欲裂,狠狠地瞪着鲁邦,但鲁邦不为所动。
“这位是你男朋友?”美女,啊不,现在应该叫他男低音美女,用他那画着漂亮彩妆的眼睛上下打量着次元“喔,他可真够辣的,这要是在club里碰见我肯定要使出浑身解数把你男朋友钓走~”
“钓走我干嘛?”次元也深深吸了一口气,学着五右卫门修行时候的模样,放下心中杂念,继而嘴一咧露出来八颗牙齿“宁就不怕我拿拳头给宁把宁的批给捣烂了吗?!”
最简单的嘴臭,最极致的享受。
“更辣了。”男低音美女不仅没生气,反而笑了出来“你搞定他可没少花功夫吧?”
“那可不。”我搞定他个屁,我在他身上做过最成功的事情就是把他变成老子的搭档。鲁邦在心中骂着,但是在表面上仍旧摆出来一副笑脸“一看就是我追求的他嘛,哎呦,这家伙深柜可是很难出的~”
深柜是吧。次元气哼哼地想着,要不要老子拿拳头也给你那小柜门打开啊?!
“给你们两个一人一个小旗子。”低音美女把一个小彩虹旗子塞进鲁邦手里,把另一个递向次元“放轻松点,伙计,我知道第一次参加这种全都是一类人的活动难免会紧张,放开点,你得有点自信,我敢说不少人都瞧上你了,要不是你有男朋友,他们肯定已经来找你聊天了。”
“都别来。”次元哼哼着拿过彩虹小旗子,抓着鲁邦的领子就把他拽走了“老子只认他一个。”
“你演得烂爆了。”鲁邦一边被他拽走一边小声抱怨着“你能不能不要随时散发你的恐同气息。”
“我还以为我演得不错。”次元气得鼻孔冒气“像个高岭之花一样难搞,显得您老人家人格魅力无穷,多好……呕——”
“唉你别吐我鞋上——!!!”
“咱们还是回去冲关卡吧。”次元干呕了几下后冷静了下来,俩人一起坐在台阶上抽烟,但平心而论俩人都很希望手里的东西不是尼古丁而是大麻“进局子也比被当成同性恋好啊。”
“我倒是没什么感觉。”鲁邦实话实说“我问心无愧,其他的只是逢场作戏罢了,没什么心理压力。”
“你妈的,为什么。”次元气恼地摘下帽子,揉了揉头发之后又戴上“我觉得他们每一个人看我的眼神都不对劲,指不定暗撮撮想着要搞我!”
“你哪来这么大的面儿?”鲁邦白了他一眼“你谁啊你咋这么大排场,还非得谁都惦记着你,我呸!你也不去照照镜子看看你那邋遢样!”
“你这话就不对了。”次元抬了抬帽檐“我可比你英俊多了!”
“屁!胡子都不刮!”
“这叫男人味!你这种天天恨不得喷香水的家伙是不会懂的。”
“还男人味,我看是吸引男人的味道还差不多!”
“你他妈!”
“给你放一堆肌肉大汉里,他们肯定会被你的胡子吸引,然后一个接一个……嗷!你是不是玩不起!!嗷!”
低音美女发完小旗子回来后看见的是玩笑扭打在一起的鲁邦和次元,次元帽子掉了,一脑袋乱毛散下来 东倒西歪地炸着,而鲁邦则骑在他身上揪着他的头发锤他,俩人在台阶边上滚来滚去扭打在一起,周围是一群手持小旗子叫好的吃瓜群众。
这俩人感情还真挺好。他想着。
队伍开始行进了,熙熙攘攘的LGBT人群之中夹杂着两个尽量跟其他人避免肢体接触的人。但他们挤着挤着就走散了,几个彩妆母0对次元抱有很大的兴趣,缠着他跟他搭讪,将一旁举着小旗子作投降法国人状的鲁邦给挤到一边去了,而鲁邦也并不是很想行使他这个所谓“男朋友”的权利,笑嘻嘻得看着老次元左右为男欲哭无泪的样子,在次元求救性的眼神之中转身离开,空留次元一人绝望地被母0身上的香水味熏得反胃。鲁邦尽力地想往铁T和P身边凑,毕竟她们再怎么说也好歹是女人,待在女人身边总比左右为男强,也不知道次元到底能够撑多久,但愿这家伙能早点甩开那些粘人的骚0们。
他在女人堆里瞧见了两张熟悉的面孔,那是之前那二位害得他俩喝多了打胡炮的酒吧老板娘,他们俩正一起举着一块上面写着标语的纸牌子,黑发女人头发剪得短了些,正在随身携带的挎包里给身边的恋人拿小瓶装水。
“哦呦,又见面了,美女们。”他快步走到她们身边,笑吟吟地瞧着她俩“你们还能记得我吗?”
“记得。”金发小个子女人冲他甜甜地笑了笑“酒量很差的笨蛋先生。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如果你是想泡个女同性恋玩一玩的话我劝你还是算了。”黑发女人瞥了他一眼,冷冷地说道“小心挨揍。”
“我没那雅兴。”鲁邦耸耸肩,插兜回头看着远处被基佬簇拥就剩个帽子顶的次元“再说了,我就不能来吗?”
“我以为你是直的,现在看来可能是个双。”黑发女人挑了挑眉毛,似乎是在评估他的属性“你那个男朋友跟你一起来了?”
“是啊。”鲁邦恶劣地笑了笑“他现在已经被一群如饥似渴的姐妹盯上了,我怀疑他可能要晚节不保。”
“他也是个双?我一开始还以为他是纯粹的同性恋来着。”小个子女人眨眨眼睛“你可以征求一下周围gay们的意见,他们肯定一致把他当成同类,我刚还听见两个男人在讨论他,说想睡他。”
这还了得。鲁邦在心里捧腹大笑。老次元的性取向被同性恋认可了,他自己却偏偏是个恐同,这也太好笑了吧。
然后他一偏头看见次元衣衫不整骂骂咧咧地朝他走过来,看样子似乎经受了非人的折磨,整个人都憔悴了不少。
“他妈的,有个人摸了我的屁股。”人还没过来呢,鲁邦就听见次元骂人的声音了“我正试图摆脱一个不男不女的死人妖就感觉到屁股不对劲,操!摸完就跑,真没种儿,我要是能逮着他肯定请他吃枪子儿!”
“屁股金贵。”鲁邦冲俩女人努努嘴,意思是嘲笑次元的小肚鸡肠,然后在次元走过来之后揽住了他的肩膀,这回次元碍于有两个女人在场没有把他的手给捏开。
“瞧瞧这是遇见谁了。”次元看见是这两个女人后吹了个口哨“我还得谢谢你们上次把我们扔到酒店去呢。”
“别跟我提这个。”黑发女人听到这个就来气“你们俩喝得醉醺醺的直接在我的车后座上就开搞,我还偏偏拿你们没办法,只能一边开车一边听你们俩在后座上吻得啧啧有声,恶心透了。”
鲁邦和次元对视一眼。
鲁邦的表情充满了对这件事无法理解的迷惑,而次元的表情弱智得好像他脑子里装的都是屎。
“我有点想回家了。”听次元的口气,他真的非常非常地累。
“我想我可能得早点去找不二子了。”鲁邦捏了捏眉心“这条街还有多长才到头啊?”
“你们不知道安排吗?”俩女人用奇怪的眼神看着他“穿过这条街以后是一个广场,我们还会在那里集会听演讲,还会有免费的黄芥末热狗。”
“我们还没吃饭,你这一说热狗我就饿了。”次元肚子叫了一声,紧接着鲁邦的肚子也应和似得发出声音“然后就可以离开了是吗?”
“对,中途离开的话也没有问题。”金发女人大概看出来他俩是想走“穿过这条街是个十字路口,直走会到广场,左边是条河,你们可以选择从右边离开。”
“如何?”次元看向鲁邦。
“比起热狗我更想吃乌冬面和叉烧。”鲁邦冲他笑了笑“我们下个路口离开吃日料吧。我要加两份麻笋和鱼板。”
“我也是这么想的。”次元也笑了,并且亲昵地也把胳膊搭上了鲁邦的肩膀。
结果右边十字路口的尽头好死不死站着钱形。钱形手里拿着个大喇叭,正在跟其他若干警员一起排查着过路车辆。
“……四条岔路,若干分支,他是能读心还是怎么着,偏偏在这里守着?”鲁邦在游行队伍的边缘处站了一会儿,看着远处的警车和警察,他身边是插着兜叼着烟愁眉苦脸的次元“我觉得我们真是中头彩了。”
“现在买彩票是不是能不能中个两个亿?”次元苦中作乐。
“你们干嘛看着那边的警察?”两个女人在街边小店里买了薯条,一边吃一边从他俩身边经过“放心吧,他们不是来管我们的。”
不,他们就是来管我们的。两个男人一同想着。
他们打算尝试一下从钱形眼皮底子溜走,但是还没走两步,钱形就像个雷达一样突然警觉了起来,还叫来几个小警员加强对周围路人的筛查。
“我有种预感。”钱形说着“凭我跟他们俩斗了这么多年的直觉,他们一定就在附近。鲁邦三世这小混蛋,最好别让我逮着他,不然我肯定会把他捆起来吊在钟楼上吊个三天三夜!”
“警部,这是滥用私刑……”
“闭嘴,你懂什么!”
鲁邦三世,次元大介,脚底抹油溜得比耗子还快,迅速倒退着灰溜溜地跑回了游行队伍的尾部。
他们跟着队伍一起到了广场,打算找个机会从广场的另一侧溜走,钱形那个老混蛋因为那准到不能再准的直觉而把他的条子大军派到了这个广场附近,自己也像是一条巡逻的斗牛犬一样在附近来回转悠着,寻找着任何一丝可能的蛛丝马迹。
“这么大一个广场连个停车位都没有。”鲁邦嘟囔着,坐在地上咬着免费发放的冷热狗,而他身边蹲着喝可乐的次元已经吃完了第二支热狗了,嘎吱嘎吱啃热狗的那股狠劲吓退了两个想过来搭讪的男人“我们甚至都没有办法偷一辆车,不二子也不接我电话……唉……”
“要我说,从一开始就不该装什么基佬。”次元一口气灌下去半瓶可乐,打了个嗝“呃,现在倒好,骑虎难下插翅难逃。”
几乎所有人都在听着前面大屏幕上放大投射的演讲,演讲内容也很有鼓舞性,讲但是什么LGBT群体的现状及不足,以及如何改进,抵制代孕之类的,总之鲁邦跟次元完全都没有在听,他们俩正在把平板电脑放在地上,研究着如何才能从这围城之中逃出去。
“你看,这个广场是四方的,分东南西北四个出口。”鲁邦将地图放大,指着上面的几个出口“看监控的话,老哥四个口都有转悠,所以……”
“五五开。”次元点点头“我们分头走,就算一个被逮住了另一个肯定也跑得了。”
“聪明。”鲁邦丝毫不吝啬自己的的褒奖“搞得好的话两个人都没撞见老哥,就能够一齐跑掉。我们一个走东边一个走西边,离开的人都去这个街心公园的石雕像下面等,按道理来讲两个人的速度应该是一样的,能同时到达,两分钟之内等得到就是等到了,没等到的人偷一辆车去救另一个。”
“了解。”次元比了个ok的手势,从地上站起来,顺便也把鲁邦给拉起来“现在就出发?要不要我把戒指给你?我怕一会儿打起来我帽子中枪。”
“已经在我这了。”鲁邦变戏法似得从手里拿出来那枚戒指“我早就拿过来了。”
“嘿你个小扒手!什么时候偷过去的?!”次元赶忙摘下帽子摸了摸,果不其然已经没了。
“我是专业的。”鲁邦得意洋洋地说着,在太阳底下瞧着那枚戒指,看着他上面宝石的光泽“你还别说,这戒指还挺漂亮的。”
“天呐!!!!戒指!!!!!这是求婚!!!!!”前面的演讲正在讲到同性婚姻,一个母0回头正好看见鲁邦手里拿着戒指冲着次元,于是便鸡动得尖叫起来,好像是他被求婚了似得,随着他的鸡叫,更多的鸡也叫了起来,就好像是村口的鸡在早晨打鸣了,那么全村的鸡也都打鸣了起来,就连前面的摄像机都将镜头对准了他俩,大屏幕上显示的全是他们俩蒙逼的面孔以及几乎快要停止的心肺。越来越多的人将目光聚焦在他们俩身上,喝彩声鼓劲加油声不绝于耳,起哄声此起彼伏,催促着鲁邦勇敢点赶紧跪下求婚。
咋整。次元用眼神示意着。
我咋知道。鲁邦的蓝眼睛里的惊恐逐渐转变为死一样的沉静。
喂喂喂你不会真要跪下吧。次元开始惊恐了。
我们已经打草惊蛇了,脱身才是正事。鲁邦的眼神非常平和。
喂喂喂你要真敢跪下我就开枪打死你!!!!次元的瞳孔缩了又缩,连眼珠子都在颤抖。
对不起了,次元。鲁邦闭上了眼睛。
他们在短短三秒之内交换了六个眼神,继而鲁邦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睁开眼睛,缓缓单膝跪地,像是一位向公主求婚的大公爵那样真诚,蓝眼睛里充满了温柔与眷恋,闪烁着爱情的光辉。但事实上他大脑一片空白,平时灵活运转的大脑直接断了电,甚至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就此单膝跪地,脸上这幅深情的模样不过是他骗取每个女人的芳心时惯用的伎俩,甚至都不需要大脑便可以随意做出如此柔情的表情。跪下的这一刻,他觉得仿佛有什么东西从他的后背飞了出去,像是他的灵魂,也像是他的心,但总之他们都死了,被迫飘在天空中见证着自己的躯体向另一个男人下跪求婚。
次元站在原地,僵硬得像是一块石头,甚至忘了他要把求婚的鲁邦崩了的打算。他的嘴巴张着,下巴像是脱臼了一样久久无法闭合,他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鸡皮疙瘩起了满身,一股子尿意顺着脊梁骨往上爬,老天爷作证他两岁以后没尿过裤子,但他觉得自己差一点就要没憋住尿出来。
鲁邦单膝跪地向他求婚,这什么鬼情况。尽管这只是演戏骗骗群众,但这什么情况,真的有必要做到这份上吗,就不能直接跑吗?
“你愿意吗?”鲁邦机械地说着。次元要愿意那可就有鬼了,但他又不得不问。
“我……”次元沉默了半晌,这半晌在二人眼里简直就跟宇宙生成的时间一样长。
有必要吗?他用眼神示意鲁邦。
没必要。鲁邦回给他一个绝望的眼神。但我吃错药了。
所以我也得陪你一起吃错药吗?次元的眼神也逐渐绝望。
鲁邦回他一个笃定的眼神。
于是次元用手捂住了眼睛,尽量不去看鲁邦,然后嘴唇动了又动,牙关张了又张,拼尽全力想从牙缝中挤出来话来。
“我……愿……意……”他像是挤牙膏皮那样一字一顿又艰难地把话说出来,全程都用手捂着自己的眼睛,尽量不让自己的表情失控,然后眼睁睁地看着鲁邦把那枚戒指戴在自己的手上。
“你看他都感动哭了。”一个母0一边捂着胸口一边对身边的同伴说着“这就是爱情。”
下一步是什么?次元看向鲁邦。
我要起来拥抱你了。鲁邦给他个眼神暗示,好像这一切都是他写好的剧本。
麻了隔壁的。次元想着,赶紧结束吧。继而他又不得不在自己的脸上堆出来感动的笑容,张开双臂去迎接鲁邦的拥抱,狠狠地环抱着鲁邦,几乎要把对方的骨头给揉变形了,用这种方式报复着对方吃错药的行为。
“你看他们抱得多紧多相爱。”母0的朋友,另一个母0应和道。
“亲一个!亲一个!亲一个!”人群又开始起哄。
“我就不明白了,人怎么会这么无聊。”次元在鲁邦耳边小声说着。
“你就别亲我了吧。”鲁邦小声回复着“这个真没必要,咱现在可以跑了。”
“你可别忘了,我也刚刚吃错药了。”次元觉得自己的太阳穴在跳,脑子也早就不转了,一切行为只是肉体在自己运作,飙升的血压总是会让他做一些事后会后悔的事情,就像他现在这样,睚眦必报地牢牢搂住鲁邦的腰,非常满意地在鲁邦眼睛里看到了惊慌失措。
麻爪了。他想着,你也有麻爪的时候。继而他俯下身,感受着鲁邦的身体在他怀中变得紧绷绷的,感受着鲁邦的手在他的身后紧紧揪着他的衣服,甚至都将布料扯变了形,然后闭着眼睛吻上了对方的嘴唇。
鲁邦三世,瞳孔地震。
次元大介,大脑挥发。
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不仅吻了,还要厮磨,不仅厮磨,还想把舌头探进去。这不是他的大脑能控制的行为,这些仅仅是他的本能,是被唤醒的肌肉记忆,是从前醉酒纵欲时留下的欢愉反射,也是他打灵魂深处最不想面对的事情。好在鲁邦还清醒,装作要抚摸他头发的样子,实则用整齐干净的指甲狠狠地掐了他后脖颈子的肉一下,把他那已经天外飞仙了的神志又给掐了回来,于是两人原本紧贴着的嘴唇猛地分开了,抱在一起的身体也离开了,面红耳赤地喘着粗气看着对方,看着彼此慌乱的眼神和红到耳朵尖的脸,看着彼此起伏的胸膛和僵硬的身体,一时间竟都不知该如何是好。
“我们扯平了。”沉默了两秒后次元说着。
扯你妈。鲁邦在心里骂着,转身就走了“走吧,回去‘领证’去。”
“走吧,走吧。”次元只会复读。他现在很想用枪把自己毙了。
由于动静突然变大,又是欢呼又是起哄的,于是钱形带着人来到了广场中央来查看情况,彼时鲁邦跟次元早就跑得没影了,只留下来了一段弥足珍贵的求婚影像,从下跪到戴戒指到拥抱再到亲吻一套流程非常齐全,鲁邦甚至还在录像的最后扬言说两个人要领证,这使得钱形反反复复来回看了十遍这段录像,脸上的五官拧巴在一起形成了一个巨大的问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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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觉得很迷惑但他还是在民政局派人把守了一星期。
而至于鲁邦跟次元呢,他们俩跑出广场后立刻就近偷了一辆车开走跑了,次元开车,鲁邦坐在副驾驶上漱口,一遍又一遍,用光了半瓶车里的漱口水。
“我现在算是……知道……当年五大师给你做人工呼吸……你反应为啥这么激烈了……”
“闭嘴。”
次元开车全程司马脸,脸臭得好像冬天茅坑里结冰的屎,又臭又硬。
他现在就是后悔,非常后悔,后悔他妈给后悔开门,后悔到家了。
“高兴点,次元,我刚才可是向你求婚了。”鲁邦吐干净漱口水,打趣地说着。
“给爷死!”次元说着把戒指撸下来砸他脑袋。

part4   黑灯瞎火
鲁邦穿着一身白色的厚呢子大衣,让厚厚的皮毛领子和高档的呢子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但即便这样,斯德哥尔摩一月份傍晚的寒风仍旧冻得他瑟瑟发抖,倚着车门不停地搓手跺脚,用哈气温暖着自己冻得有些发麻的指尖,最后却还是受不了了,不想再这样站在车外面等——尽管这样看上去显得更有诚意些,但他还是拉开小黄车的车门钻了回去,把空调开到最大,享受着温暖的风吹在脸上的感觉,顺便把车载收音机打开,将椅子微微后调靠在上面,闭着眼享受着里面传出来的舒缓的音乐。外面飘起了小雪,一片片雪花从天空中飘落,很快便在地上形成了一片糖霜,风将雪花刮得微斜,一副看上去就很冷的样子,但小菲亚特里暖和舒适得不亚于靠近炉火的扶手沙发。
于是久而久之他睡着了。
不知过了多久之后,一阵敲打车窗玻璃的声音把他叫醒,迷迷糊糊揉着眼睛起来,发现是次元正像个贴罚单的交警一样拍着他的车窗。这男人穿得少了点,一件军绿色的夹克一条牛仔裤,脑袋上顶着一顶皮帽子,身上还有一层雪花,鹰钩鼻子冻得通红,眼瞧着有亮晶晶的鼻涕要流出来。
“这就是你所说的恭迎大驾?”次元一边敲打车窗一边瞥撇了撇嘴,嘴里香烟的烟灰掉落下来“你甚至把车门给我锁上了!”
“恭迎大驾。”鲁邦说着把车门给他打开了,让次元坐在副驾驶上,然后点火发车,小黄车顶开茫茫雪花从港口离开“你迟到了整整一天零六个半小时,不然我肯定会站在外面等你的。我昨天等了一个晚上你都没来,今天从太阳还在的时候一直等到现在,你瞅瞅,天都黑透了。”
“现在也才不过七点半,北边这日照真够可以的……”次元咕哝着坐进车里,将自己肩膀上的雪花掸掉“本来是能正常点儿过来的,只不过出发没多久就出了点岔子。”
“什么岔子?”鲁邦挑挑眉毛,他还挺好奇次元究竟在南美都干了些什么的,但是次元要不说他也不会细问。
“海盗。”次元抽了口烟,给车窗留了个小缝放烟味“我们遇上海盗了,也是他们运气不好,偏偏挑上我们这艘三无人员专用船只。”
“我觉得可能是因为偷渡船抢了也没人知道吧。”鲁邦回忆了一下次元之前给他拍的关于他乘坐的这艘烂船的照片,船头还挂着充气娃娃,也不知道是哪个船员的恶趣味“怎样?我记着你说过船上全都是来自各地臭名昭著的佣兵。”
“是。”次元翻个白眼,仿佛是回忆起那慢慢一船舱的大汉,回忆起自己左右为男的场景“都跟我一样是不爱洗澡的主儿,那味道,像是沤了半个月的马厩。”
“噫——我离你远点,省的你身上味儿传过来。”鲁邦战术靠边,抬起屁股朝着车窗挪了挪。
“我洗澡了。”次元抬起自己的袖子闻了闻,没什么异味“船在加拿大停了,船上的人大部分都下船各自远走高飞了,我衬衫全是血就顺便洗个澡换了身衣服,然后坐另一班船过来。要不是你非要我过来我也就下直接火车回家了。车里有酒吗?我冻得脚都麻了。”
“肯塔基产的波本威士忌。”鲁邦从脚边变戏法似得拎出来一瓶酒递给次元,嘴一咧露出来一个笑容“看你工作辛苦的份上拿来犒劳犒劳你。”
“懂事儿。”次元拿过来拧开盖子像是灌可乐似得猛灌了一大口,然后长舒一口气“啊——我又活了——”
“别喝太多。”鲁邦用胳膊怼了怼还要猛灌第二口第三口的次元“一会儿我还要向你介绍个人呢。”
“谁?这次任务的老板?”次元才不屌他,自顾自地又灌了两口,然后把盖子拧上“开的价高吗?”
“不仅仅是老板。”鲁邦冲次元露出来一个高深莫测的得意笑容,笑得次元想冲着他面门给他一拳“她还是我的新任女朋友~”
“嘁,又是女人。”次元叼着烟嗤之以鼻“你才刚把戒指给不二子没多少日子,这又生妖蛾子。不二子原谅你啦?”
“没有。”鲁邦川剧变脸,原本眉飞色舞的表情瞬间就垮了“她当着我的面把戒指扔了,然后泼了我一身苹果起泡酒,头也不回地走了。”
“决绝。”次元受过专业的训练,一般不会笑,除非忍不住,因而他笑得好大声“白瞎了那枚戒指。”
“戒指还在我这。”鲁邦说着从西服里衬里拿出来一个小丝绒盒子,打开后软天鹅绒上躺着那枚漂亮的戒指“它今天晚上将会有其他的用途。”
“你又要向谁求婚?”次元把那枚戒指拿过来,然后冲鲁邦竖起自己的无名指,半开玩笑地说着“我可还没跟你离婚呢啊。”
“你少挖苦我。”鲁邦把戒指抢了回来“才不是求婚,只是个小礼物罢了,这个戒指总要实现它的价值吧。”
“把它卖给黑市当铺然后拿着钱去赌场才叫实现它真正的价值。”次元做了个发牌的手势“我要去玩二十一点,我有预感,这回我准能赢。”
“你有钱吗?”
“没有。”
鲁邦笑得异常放肆。
“干完这票就有了。”次元不以为意地补充着“我会直接去哥德堡,然后把那儿的老虎机玩个遍。”
“志向远大。”鲁邦伸出一条胳膊揽住次元的肩膀“我跟你一起去,我听说那边的女荷官全都是翘屁股的金发女郎。而且我要一边揽着美女喝苹果马天尼一边看你输得只剩内裤的样子。”
“走着瞧。”次元拿胡子蹭了蹭对方的脸“你就看我赢得满盆满钵吧!我给你把整家赌场的马天尼全买下来让你喝个够。不过你新女朋友不会生气吗?”
“她?”鲁邦摇摇头“当然不会,她自己本身就是个随性的女人,自然不会管我。”
“唔,那倒不错。”次元点点头“我就怕那种管天管地的,碍着老子出去耍。”
“所以你才人到中年还没结婚。”鲁邦瞧了瞧次元帽子下面的皱纹,没心没肺地开着玩笑“等咱俩都七老八十了就是两个孤寡老人,我可以给你推轮椅,然后我们一起去泡年轻小姑娘。”
“我给你推轮椅还差不多。”次元哼了一声,指着鲁邦那两条细腿“我身子骨好着呢!你就不一样,指不定哪天就把自己玩偏瘫了。”
“呸!本大爷再浪个五十年不成问题,到时候你就躺床上插着管子看我蹦迪。”鲁邦冲他吐了吐舌头,继而一打方向盘将车从水泥岔道开到柏油马路上“我今天就带你去个好地方。”
“你不是要去找你新女朋友吗。”次元又把酒打开了,大口大口地往嘴里灌,酒精上头而身边又有鲁邦的感觉令他觉得很舒服,身边有鲁邦的话安全感是加倍的,就好像根本不用担心自己是否会喝多喝醉那样“怎么,改主意了?”
“她就在那个好地方~”鲁邦说着一踩油门将车速提升到一个新高度“我这么跟你说吧,她可是斯德哥尔摩地下红灯区的女王,一半的色情产业都是她的。”
“淦。”次元骂出了声“淦啊!你把我大老远叫来就为了逛红灯区?咋着?还能给我提供点我没见过的VIP服务?”
“不是。”鲁邦白了他一眼“虽然她的工作跟色情产业链息息相关,但我们的工作不是。我们收到的委托跟这个无关,我们需要做的事情仍旧是老本行罢了。”
“所以去红灯去干嘛?”次元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裤裆一眼,大兄弟一片沉静。
“在正式开工之前,总得先找找乐子对不对?在我去跟新女朋友翻云覆雨颠鸾倒凤时,也总不能亏待了你是不是?”鲁邦脸上露出来咱俩谁跟谁,你脱下裤子什么屌样我还不了解吗的神情“我把你从前在阿姆斯特丹1V5的光荣战史跟她讲了讲,她说会让你扶着腰从她店里出去。”
“……”次元的脸皱在了一起“……老实讲,鲁邦,我现在没什么想法。”
“等穿着皮衣的马尾女郎用她的小手扒你的裤子时候,你就有想法了。”鲁邦露骨地说着,不怀好意地看着次元“想不想打破自己的记录?”
“不想。”次元斩钉截铁地说着“我现在对女人没什么兴趣。”
“那我跟她说一下,她或许可以帮你把对象换成那种穿丁字裤的漂亮男孩。”鲁邦故意恶心次元“就那种会翘着屁股喊你daddy的那种……”
“停,停一停。”次元把烟捻灭在烟灰缸里,用行动告诉鲁邦他如果再不闭嘴的话,他就把烟头捻在他嘴上“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我保证今天红灯区会多一桩凶杀案。”
“别板着张老脸。”鲁邦单手握着方向盘,另一只手捏着次元的下巴,强制让他咧出来一个笑容“我今天反正是一定会去那里的,你爱跟着不跟着。不过顺带一提,那里的酒应有尽有。”
“酒?”次元来了兴趣“如果我可以一个人在一个安静的地方喝个爽的话,那倒也不错。”
“只可惜我不能跟你一起喝了。”鲁邦口气有些遗憾。
“谁稀罕你。”次元口是心非地说着,偏头看向车窗外的雪“我有酒就够了。”
半个小时后他们驱车来到了目的地,来到了一家有着粉色霓虹灯招牌的店铺前面,招牌上的女郎穿着一身红色的紧身皮衣,戴着面具,手中还拿着一条细细的皮鞭子,彰显着这是一家调教俱乐部。门口把守着两个戴墨镜的黑脸大汉,似乎这里有着很严格的会员筛查制度。
“罗莎琳德应该跟你们说过了吧?”鲁邦下车后自来熟地冲门口的两个保镖打着招呼“车子就交给你们了。”
“嗯呃……”次元也下了车,叼着烟撅着屁股看着那块闪着小彩灯的招牌“喂,鲁邦,这就是你所谓的……好地方?”
“你会喜欢这里的。”鲁邦回头冲他露出来一个无耻的笑容“别告诉我你不喜欢穿着紧身皮衣的大波美女。”
“不讨厌。”次元双手插兜跟着鲁邦一起往俱乐部里走“但我现在兴趣也不大。你是不是又骨头松了想找人给你紧紧?”
“我只是来找我女朋友的。”鲁邦不置可否地耸耸肩“这只是个跳过中间程序直奔最后环节的约会罢了,至于你嘛,随便喽,所有的姑娘都为你一个人服务。”
“不务正业,哼。”次元哼哼唧唧地说着,跟鲁邦一起走过一段长长的阶梯来到灯火通明放着音乐的地下,侧身躲过一个穿着泡泡糖粉色胶衣的女孩,从对方手中的托盘中拿了一块火腿酥放进嘴里“我还是不怎么喜欢这种人多热闹的地方……那两个人是在公共沙发上就搞起来了吗?”
“你可以去包间嘛。”鲁邦笑嘻嘻地跟一个拿饮料的姑娘调着情,还冲人家抛了个飞吻,拿走了人家手中的一杯金菲士“之后你想怎么玩都可以,姑娘们都很温柔的,随叫随到。”
“你姘头呢?”次元顶着一副性冷淡的司马脸,没有理会一个想要问他需要些什么的姑娘“打个照面完了你就可以滚去快活了,不用管我死活。”
“嘿,高兴点,别自己跟自己较劲了。”鲁邦拿胳膊怼了怼次元的胸口“你在南美憋这么久了,有这么个机会还不好好利用一下?之后就要干活了,我可不会放你出去爽。”
“随便吧。”次元用眼角余光瞥了几眼穿黑丝袜的女招待的美腿,然后收回目光,瞧着吧台里女调酒师随着动作而上下晃动的胸“我想我先会找点东西吃一吃……这里管事的人呢?”
“没瞧见。”鲁邦端着酒杯截住一个拿着情趣十足的小刑具,看样子准备带着东西去哪个包间叫客人好好爽一爽的金发女郎“宝贝儿,问一下,你知道罗莎琳德在哪吗?”
“你是说罗莎妈妈吗?”女孩放下手中的软毛镣铐和按摩棒,仔细思索着,次元看着那根尺寸过人的按摩棒直皱眉头“嗯……她应该在包间里,说是要等人,是在等你吗?”
“聪明,宝贝儿,你能带我们去找她吗?”
“没问题。”女孩儿重新从桌子上拿起来那根巨型按摩棒“正好我也要去包厢那边。”
“这里管事儿的就她一个?”次元尽量让自己的眼睛不要往那根巨型电动玩具上瞟。乖乖,这玩意干嘛用的?捅进去这谁受得了?但他忽略了自己的宝贝完全站起来其实尺寸差不离的事实。
“不,这只是她的一家店,平时她不会来这里的,这里由卡嘉妈妈管。”说着女孩指了指大厅里一个正在跟男人调笑的女人,那男人似乎是老常客了,正在用手指比划数字四,似乎是在跟老鸨说他要第四号头牌“你们跟我来吧,我知道你们,罗莎妈妈都跟我们吩咐过了。”
两人跟着女孩走到了安静的包间区,女孩给他们指明方向后便自己离开了,去到她工作的那个房间里。次元在那个房间门口站了一小会儿,想听听会不会有惨叫声传出来,但却什么都没听到,只能讪讪地耸耸肩,继续插着兜叼着烟跟鲁邦一起朝着罗莎琳德所在的房间走。
“就这?”次元看着走廊尽头这个最最豪华大的房间的门,偏头瞧着鲁邦,似乎在等着对方的肯定。
“进去瞧瞧就知道了。”鲁邦说着很绅士地用手敲了敲门“我们来了,罗莎~”
“进来吧,门没锁。”里面传来一个富有磁性的女人嗓音,声音略微偏中性,但女人味儿十足,像是抽烟抽了很多年的电影明星才会有的那种性感而富有韵味的声音。
于是鲁邦单手推开门,率先走进去,次元紧随其后,因为房间里那股浓重的香薰与水烟的混合味道而微微皱眉。
房间里烟雾缭绕,看得出来房间里的房客相当喜欢这种迷蒙在一片带着香味的烟气里的感觉。鲁邦一眼就瞧见了在沙发上侧卧着抽水烟的女人,脸上堆着登徒子式笑容朝着女人走去,步子轻快得好似要飞起来,而次元则叼着快燃尽的烟头,立在原地没有上前,眯起眼睛打量着斜躺在沙发上的女人。
我是不是在哪见过她?他想着。这种熟悉感是怎么回事?
女人有着一头纯银色的半短发,两侧像是被人用带着利刃的长柄斧头修剪过那样尖锐,整体却又很整齐,黑眼线画得恰到好处,眼影飘舞,唇彩是偏冷色的,这使她看上去像是个头发白化的埃及艳后,加上她身上那一席泛着星光的长裙,裙上颜色由潜到深,从上至下慢慢由皎洁银月变为闪着星星深夜,若不是露出来赤着的玉足,次元觉得这女人简直就是一条卧在沙发上的慵懒大蛇,周身散发着危险的气息,仿佛只要靠近便会被她的毒液侵染,然后彻底沦为她的猎物。
没错,毒蛇,就是这种感觉。他隐隐约约觉得不对劲,但又说不上不对劲在哪,似乎记忆深处确实有个相似的人,但他又懒得深究。但总的来说,这女人是个蛮危险的掠食者。
鲁邦或许是她的猎物之一,但或许又不是,她才是猎物。当次元瞧见鲁邦俯下身子与女人亲昵地接吻时,他从嘴里吐出来一口万宝路,有些心不在焉地想着。鲁邦向来是迎难而上,知道什么样的女人会给他下什么样的套儿。他心里门儿清得很,只不过这都是周瑜打黄盖的事儿,一个愿打一个愿挨,他就心甘情愿钻进女人们的陷阱里,像个大扑棱蛾子似得美滋滋地撞进她们的蜘蛛网里,甚至以此为乐,每一个用毒针刺过他的女人都将成为他今后津津乐道的光荣事迹,他不怕她们会使他陷入怎样的窘境里来,因为他喜欢窘境,喜欢挑战,喜欢将这些带刺的玫瑰信手拈来,然后再将她们的刺拔光,让她们娇嫩的花瓣为他敞开,然后笑嘻嘻地将美丽的花朵插入花瓶中,拍一张相片挂在自己的收藏品墙上,就此转身销声匿迹,再也不会回到这间摆放着艳丽玫瑰的房间中,哪怕玫瑰会因为时间而凋零。
他是个独一无二的,驯养了玫瑰的小王子,但是他却不会再回到从前的那颗星球了,因为其他的地方还有满满一花园的玫瑰在等着他,而他对每一朵玫瑰都抱有同等的热忱。
照这样想的话,那不二子就是只蹬鼻子上脸的狐狸喽,这什么狗屁童话故事。次元在心里哼了一声。那我是什么?我是个在撒哈拉沙漠里被小王子捡到的飞行员,我会画蟒蛇吞大象,然后把它们戴在脑袋上。
无聊。不知怎么着他有点生气,但好笑的是他甚至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肝火这么旺。
他看到那女人用手抚摸了两下鲁邦的脸颊,而鲁邦就像是一只亲人的猫一样任他抚摸,摆出一副已经被她迷得神魂颠倒的样子。鲁邦对美女倒都是这幅色胚子样儿,还挺一视同仁。
“这就是你所说的……万里挑不出一个的绝世好枪手?他看起来确实是个好男人。”女人又抽了一口水烟,用她那双睫毛浓密的眼睛瞧着大爷似的立在那里的次元,于是次元用阅女无数的毒辣目光判定她头发不是染的,因为没有哪个女人会刻意给自己弄颜色这么淡的睫毛,但不得不说这娘们儿不刷睫毛不贴那种又黑又假的大毛刷子确实是神来之笔,让她这幅妖艳的妆容一下就圣洁清丽起来,搞不清楚她到底是荡妇还是圣女。但次元确定她是荡妇,废话,哪个坐上老鸨头子位置的女人不是婊子?但婊子有时候可比那些做作的圣女们有意思多了。
“恭维我的话少说,钱给到位了向来什么都好说。”次元将自己对生人的臭屁本色发挥得淋漓尽致,像个给出了大价钱的嫖客一样大爷,向前走了几步,走到那女人面前,俯身将香烟捻灭在放在茶几上的烟灰缸里“我可没有鲁邦那么好糊弄。”
“不近人情。”鲁邦给了他脑袋一巴掌,把他的帽子打歪“他就这么个臭东西,罗莎你不要理他。”
“我倒是对他很有兴趣。”女人眨了眨她那双有着上挑浅色睫毛的凤眼,用饶有兴趣的目光瞧着次元,次元这才发现她的眼睛是一种染着灰的蓝色,跟鲁邦那种微微偏深的蓝黑不太一样,却又有点相似,都是难以拎清楚的揉杂之色“你叫次元大介对不对。”
“是。”次元突然又想再来根烟。之前离得远还好说,现在离近了他就突然理解鲁邦为什么一副眉飞色舞相当积极的样子了。这女人这双眼睛就是一间布下重重机关的房间,只要踏进一步便会陷入层层天罗地网之中,被这条毒蛇缠绕、绞杀,吃干抹净,榨得连骨头渣子都不剩。他开始猜测这女人的年龄,虽然从外表看不太出来,但绝对比肉眼可见的程度要老上不少。三十,四十,五十?次元恶意地揣测着,但事实上女人白皙的脖子上连一道颈纹都没有。于是他便又开始在脑海中慢慢搜寻与她相关的记忆,但跟他有过一面之交的女人太多了,这过程就像是在一片树叶之海中寻找金色的那片一样困难。
“你知道我要委托你们做什么吗?”她起身凑近次元,嘴里的烟气喷到他的脸上,令他觉得自己好像闻到了果香味。
“他不知道,我还没跟他具体讲。但有什么关系呢,明天再告诉他也不迟。”鲁邦像是什么没骨头的海产品一样挤进二人中间,把愈发要对上眼的两个人怼开“今天是我们过二人世界的日子,他自己一个人也能挺好的。是不是啊,次元?”
“美得很。”次元拉着张老脸,扶了扶帽檐遮住眼睛,移开视线看向摆着水烟壶的柜子。
“猴急的男人~”女人用手指弹了鲁邦的鼻尖一下,继而再次看向次元“你想来点饮料吗?只要你能想到的,我的店里都有。”
“波本。”次元突然想起来放在车里的那大半瓶波本,也许他在回去的路上还能够再喝几口“不要田纳西产的。”
“亲爱的,我想你一定不介意去给你的朋友拿点饮料过来……”女人看向鲁邦,似乎是在指使他去干活。
“他自己有手有脚的。”鲁邦白了次元一眼,并没有动,反而从外套夹层中把那枚戒指掏了出来“别管他了,他自己一个人也能挺乐呵的。看看我给你准备了什么礼物。”
“喔……让我猜猜,这是不是你取悦另一位女士未果所剩下的?”女人也不拒绝,欣然将那枚戒指拿过来戴在手上“但它仍旧是个很棒的礼物。”
“你喜欢它吗?”鲁邦用手揽着女人的腰,用自己那双深情的眸子瞧着对方,这要换成那个情窦初开的少女,准要就此陷进他的温柔中无法抽身,但次元觉得这女人不像是就这么轻易会上套儿的人。
“当然。”女人伸手搂住他的脖颈,抬脸献出一吻,于是二人就那么温存地厮磨着,仿佛是两个在放着爵士乐的酒吧里边跳边接吻的人,全然把次元当空气。于是亮得发光的次元又给自己点了根闷烟抽着,思索着要不要就这么走人,不然他实在想不出自己继续留在这的理由,尽管这女人先前用眼神和言语暗示他多留一会儿。
“给我拿些酒好吗?”女人再一次用带着些许撒娇的一起对鲁邦说着“我想我们都迫不及待地需要酒精了。”
“你等着。”这回鲁邦没有拒绝,而是蹦着跳着哼着小曲,脚步轻快地走出去,想去吧台拿点使人很快就上头的烈酒,顺便揪着次元的领子想把他也拽出去。
“你把酒给我拿过来我就走。”次元从他的手中挣脱开来,整整衣服一副无赖样“我来都来了,总得带点什么走是不是?”
“你自己出去随便招招手酒不就都来了。”鲁邦咕哝着,但还是拉开门走出去了,大概是想叫人多拿些酒和吃食过来。于是房间里就只剩下了次元跟罗莎琳德。
“特意把他支开,你想干嘛?”次元见鲁邦出去了,便一脸无所谓地瞧着面前的女人,那意思是你是人是鬼都可以,反正老子不怕你“咱俩以前是不是见过?”
“你竟然还有点印象,我很高兴。”女人走上前去靠近他,于是他便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腰窝抵在了身后的柜子上,这下彻底没得跑了,觉得自己这种被女人凑近会下意识想躲开的行为简直是蠢爆了。但随着她的靠近,他闻到了她身上淡淡的果味水烟的香气,这味道跟房间里的熏香一样,都是令人放松的味道,令他原本靠着柜子绷紧的背肌慢慢放松下来,半抬着随时准备拔枪的肩膀也塌了下来,顺便插起了兜,表示自己不想因为一个女人而警戒成这样。
“只是有点印象。”次元微微眯起眼睛,想继续从脑海中搜罗出来跟女人相关的面孔“但这不代表我知道你是谁。”
“真是无情的男人。”女人轻轻笑了,仿佛料到他就会是这个反应“不过也难怪,你一向不缺女人。”
“你到底是谁?”次元有点不耐烦,如果这女人的目的是戏弄他,那她目的已经达到了,因为他现在就有一种被戏弄的、不爽的感觉,尤其当这女人愈发靠近他时,两人的脸贴得相当近,他甚至都能从她那双浅色的眼珠子里瞧见自己的倒影。
“阿布扎比行动。想起来了吗?”她用抬起一只手磨娑着他的胡子,而他则略微有些僵硬地从兜口里抽出手,摸到了自己身后枪处,但却又最终没有拔枪。这女人浑身上下都是漏洞,换句话说,她并没有防备着他,也不是想要取他性命,她只是这样像一条蛇一样缓慢地贴近他,他甚至都能感觉到她的胸贴在了自己的肋骨上,然后被她用双臂环住脖子,被迫低头瞧着她的眼睛,瞧着她下巴上那颗不明显的小痣,余光瞥到了她弯曲起来抵在柜子上,以绝他出路的膝盖和要人命的吊带黑丝袜。
“银环蛇。”他隔了几秒钟才能开口,一开口发现自己的声音有些嘶哑“你变化还挺大的。”
“不再是从前那个平板似得小姑娘了对不对?”她用她那双睫毛浓密的眼睛瞧着他,就像在瞧自己从前的恋人“你还记着你临走的时候我对你说过什么吗?”
乖乖,这我哪记得,这都快十年前的事儿了,女人怎么什么都记得。次元在心中翻了个白眼,思索着要不要乱说一气,但祸事向来从口出,他怕自己胡乱说出点什么不中听的话搞得面前这女人掐死他,毕竟她可是银环蛇,那年杀手榜的老三,直接把摸鱼的他给挤出榜单前十的杀手少女,虽然现在确实已经长成了个风韵十足的好女人了,但身上仍旧有着当年那个疯狂的未成年人的影子。因而次元选择闭上嘴什么都不说,只是低头瞧着女人的脸,感慨时间真的很厉害,都能把当年那个胸还没屁股大,瘦得跟个柴火棍似得少女变成现在这样一个韵味十足的女人。而且他很想知道她是怎么杀手退圈再就业还混得这么风生水起的,难道拉皮条真的很赚?
“我说等我成年后如果还能遇上你,我会狠狠地亲你。”女人说着闭上眼睛,踮起脚尖亲上了他的嘴唇,温存地厮磨着,好像是在圆一个自己少女时代没有完成的梦。次元倒是没有推开她,但也完全没有投入,他只是睁着眼睛,饶有兴趣地看着这女人投怀送抱似得的行为,心不在焉地应和着。他是不介意被一个从前认识而且还挺有好感的女人亲吻,况且这女人又是他所中意的那种类型。
但她是不是刚刚亲过鲁邦?唇齿相交间,他发现了一个不太妙的问题。这四舍五入是不是等于他亲了鲁邦?
当次元的大脑还像是飘在宇宙中进行各种根本不合逻辑的逻辑推理时,银环蛇松开了他的嘴唇,但似乎还有些意犹未尽,舔着自己的嘴角瞧着他,似乎等着次元进行下一步动作。
“你在期待什么?”次元低头瞧着她,觉得依稀瞧出来当年那个调皮少女的影子“想让我抱你吗?”
“你会吗?”她反问着。
“目前不会。”次元含糊其辞地说着,要知道,好女人投怀送抱的话,他倒是鲜少拒绝,除了不二子那娘们儿,面对不二子的勾引他只想屁滚尿流地跑,能跑多远跑多远“这一切是你计划好的,还是意外?”
“意外。”她口气肯定地说着“我直到前天才知道,鲁邦口中的搭档会是你。”
“那还真是巧了。”他眯了眯眼睛,觉得这事儿着实很有趣“你的本名就叫罗莎琳德吗?”
“当然不是。”她摇摇头,轻轻笑了“如果你想知道的话,我倒也可以告诉你。”
“免了。”次元突然觉得想要离开了,他们俩的关系到这里就该结束了,点到为止,多了就过了“与其告诉我,你还不如去告诉鲁邦,毕竟他才是你名正言顺的……呃……男朋友。而我该管你叫老板。”
“他跟你讲我是他女朋友?”女人又笑了,揽着次元的脖子向后仰着,拽得次元一个踉跄,为了稳住重心而不得不揽住她的腰,而她则咯咯笑着故意坠着他,向后一仰倒在了沙发上,也把他给拽得倒在了自己身上,亲吻着他的面颊和胡子“我可还没答应他呢,他倒好,就开始宣誓主权了~”
“我还以为你们已经有了好几腿了。”次元用胳膊把自己撑起来,但撒娇的女人不依不饶地拽着他,不让他起来,这叫他很没办法。
“那你以为对了。”她满不在乎地说着“他棒极了。”
“他确实棒极了。”次元说出来才发现自己这话挺容易叫人误会的,但既然对面是银环蛇那就无所谓了,他了解这女人的秉性,她很爱玩,并且对大部分涉及伦理道德的事情持无所谓的态度“好了,鲁邦也差不多快回来了,放开我吧,他回来看见这样是要踢我屁股的。”
“你就对我一点兴趣都没有吗?”她用穿着吊带黑丝袜的长腿夹住他的腰,一个翻身把他压在身下。次元翻了翻白眼,觉得自己从前体术不及这蛇一样的女人,现在也还一样“我早就不是小女孩了,来吧,抱我一次。”
“你来真的?”次元眼神暗了暗,瞧着像蛇一样缠在他身上的女人“如果你以为这样就能改变我的话,那你算盘可能就要落空了。”
“如果你是能被我改变的男人的话,那你也没多少意思。”她专注地瞧着他那双黑眼睛,妄图在其中看到自己,但那一片黑像是一口深井,望进去后只是一片黑洞洞的死寂,似乎没有什么能够让它绽放光彩的事情,至少现在没有“来吧,就当玩玩。”
次元沉默了。
“十一点钟,我在这个房间的里屋等着你。”她趴在他身上,将嘴唇凑近他耳边轻轻低语着“我会搞定鲁邦的。况且我觉得他不会介意跟你一起。”
“他是不介意。”次元用手扣着她的腋下,像是抱孩子似得把她从自己身上抱下来“我们不是头一次3p,但这向来看我的兴致。”
“兴致如何?”她像是变戏法似得拿出来一个泡泡糖似得粉色包装的安全套,轻轻塞进他上衣兜口里。
“糟透了。”次元说着,起身扶了扶帽子,然后转身头也不回地离开。
“哦呦哦呦哦呦哦呦哦呦,小心一点。”他正好碰见了推门进来的鲁邦,对方像是个杂耍演员一样拿了好几瓶酒,还有托盘装的小点心,以一个诡异的姿势保持着平衡,差点被次元像是撞保龄球一样撞散了“干嘛走得这么急,谁刚才还赖着不走来着?”
“不是我。”次元厚颜无耻地从他手中拿走一瓶波本,然后看了看鲁邦的笑脸“我去找个空房间待着。你今天会跟我一起走吗?”
“如果凌晨两点我还没有叫你走的话,那就是我筋疲力尽了。”鲁邦笑嘻嘻地冲他吐了吐舌头“你也可以自己给自己找点乐子嘛,别像个没人疼没人爱的老单身汉一样满身怨念。”
“……”次元突然觉得一股无名之火蹿上心头。哈?没人疼没人爱?老单身汉?满身怨念?他突然很想恶劣地跟鲁邦讲讲刚才发生的全部事情,用讥讽的口气告诉鲁邦说你姘头把老子推在沙发上勾引。但他却终究还是把嘴闭上了,这到底是谁的姘头还说不准呢,况且即便他这么说,鲁邦也顶多只会损他两句,笑骂他怎么连留下来玩的种都没有,根本就不会真生气。
他觉得自己是怎么也没想到,鲁邦的新欢竟然会是自己从前的老熟人,而且这老熟人还对他仍旧有点意思。他当然记着银环蛇,虽然对她样貌的印象仍旧停留在过去,毕竟他跟她认识的时候她只有十六岁,但她却已经是位居杀手榜前十的高手,体术高超杀人无数,两把弯刀用得像是在她手上活了一样。银环蛇只是她的代号,来自培养了她这样一个小怪物的杀手组织,但好笑的是这个组织的高层最终全死在了这个由他们一手培养的小怪物手上,而次元当时则受雇于一个富商,对方也要求他去杀这个杀手组织的头目,结果就在潜进基地后碰见了手持弯刀赤脚踩在一片血泊中的银环蛇。说不害怕是假的,这场面差不多跟闪灵一个恐怖级别,再加上那小丫头一头白发瘦得跟个鬼一样,次元连她是男是女都分不清,差点没忍住就要开枪。得亏他没开枪,他这要是开枪了,半条命都能给他打没喽。
暗杀目标脑袋都没了,他也只能无奈地挠挠脑袋回去交差,走几步发现那个小鬼竟然跟着他,他走几步那小丫头就走几步,但始终跟他保持着距离,最后他跑了起来,银环蛇也跑了起来,一直跟着他跑出来基地,然后被他拿枪指着叫她滚蛋,一脸天真地问他有没有烟。他给了她一根万宝路,感叹自己精神力真好这种鬼事情都能欣然接受。
再往后,她像个跟屁虫一样跟着他一起坐船去了大城市。她能耐远比他想象中的要大,他原本以为她是个只知道杀人什么常识都没有的小怪物,结果却发现这小丫头鬼精得很,第二天就会自己上暗网接生意,第三天失踪了一整天,大半夜刀子带血地回来,从此开启了她杀手个体户的职业生涯。她跟着次元住了大概有一个来月,俩人搭伙干了几票之后,次元就因为老情人的原因不得不去趟乌克兰,回来之后她就已经自己离开了,并且在当年年底成为了多少带点娱乐色彩的杀手排行榜第三,而那年次元因为霉运重重而一口气从前十跌出去好远,但他也不在乎,上不上榜都不影响他吃喝嫖赌,况且他在当时就已经有不想干这行的心了。
我当时确实拿她当个小孩看的,但真是女大十八变啊,她早就不是小孩了。他回忆着,带着那瓶酒在俱乐部里晃荡,找到老鸨后对方问他需要什么样的姑娘,但他只说自己需要足够的酒和一个空房间,甚至不需要一个陪酒女郎。
他得到了一个清净的小隔间和满满一小筐烈酒,甚至还有放在冰块中的瑞典产高纯度伏特加,这玩意三杯下肚他今晚就完了,但他却满不在乎。他坐在沙发上点燃了一根万宝路抽着,将开封了的威士忌倒入玻璃杯中,然后再缓慢地啜饮着杯中的酒。他喝得很慢,似乎并不想让自己早早的就醉倒在沙发上不省人事,而是想借着酒劲让自己的思维活跃起来,但思维活跃跟喝上头后的失智之间是没有明确的界限的,他不知道自己究竟什么时候会失去理智,但他此刻的所作所为似乎全都是为了那一刻。
十一点一眨眼就会到,究竟要不要去赴那个邀请?
他不讨厌银环蛇,甚至很中意她现在的模样,如若是在酒吧里遇见这样一个色香味俱全的好女人来跟他搭讪,并且主动邀请他与自己一同享受一个美好的夜晚,那他绝对没有理由拒绝,早就亲吻着她的脖子把她温柔地压在床上了。但她偏偏是银环蛇,那个从前跟在他屁股后面一口一个次元哥叫得他觉得自己仿佛多了个妹妹的银环蛇,那个印象里总是用不好卫生棉条的臭小鬼,这叫他实在是很难下得去手。
半个小时以后次元骂骂咧咧地去放水了。他喝了三杯波本和两杯要命的冰伏特加,以及小半杯苦涩辛辣的龙舌兰酒,喝混酒使他迅速上了头,脸红得像是个被放在中美洲太阳底下被晒了一整天的农夫,意识和理智也早就飞到了马里亚纳大海沟。
去!干嘛不去?!去他妈的!又不会掉块肉!他还没怂到连露骨的邀请都没胆子接受那份上,你个小丫头敢往老子兜口里塞安全套,老子就敢用给你瞧瞧!
时间离十一点还有二十五分钟,但借着酒劲往脑袋里冲的血液可不会在乎这小小的时间差,因而他拎着那一瓶子不满半瓶子来回晃荡的波本,起身便凭着感觉朝着目的地走去,走路走得东倒西歪,甚至还要扶着墙,见着路过的皮衣女郎便问人家银环蛇在哪边,问得人家一脸蒙逼不知道这个老醉鬼究竟在说些什么。
正好这样也能打鲁邦个措手不及,叫他吃吃憋。他嘴一咧露出来一个恶劣的笑容。如若房间里的另一个男人是别人,那他也提不起什么太大的兴致,但那偏偏是鲁邦,这就有意思多了。假如他在鲁邦玩到一半的时候推门而入,那么他脸上错愕的表情将会有多精彩呢?假使他仍旧在动腰,那么那一瞬间的紧张会不会直接就让他高潮呢?这家伙射出来时又会露出来怎样的表情呢?他会一边喘息着一边骂出来吗?他那双蓝眼睛里有会染上怎样的情欲呢?
酒精让次元的大脑愈发混沌起来,因而他自己也没有意识到他在幻想鲁邦高潮时候的性感样子,幻想着鲁邦拿舌头舔着嘴唇,汗水划过喉结的模样。他不知道这些潜意识是哪来的,也生不出想要与之对抗的念头,只是带着这些糟糕的性幻想,拖着因为醉酒而有些不灵活的身体,缓慢而又坚定地走到那位于走廊尽头的房间里,打开房门后闪身进去。
外屋开着灯很是亮堂,茶几上有开封的酒和小零食,还有一杯只剩橄榄的马天尼,沙发上有鲁邦的衣服和一只鞋,还有用过的安全套,似乎沙发已经成过一次战场。但次元很清楚他的目的地不在外屋,里屋才是他要去的地方,于是他便穿过散落着衣物和打翻了的糖霜点心球的地板,绕过沙发和电视柜,来到了里屋的门前,握住把手将门旋开,将自己的外套留在门口的地上,一边向房间里走去一边将那枚安全套从裤兜里拿出来,表明他横竖都打算来一炮的决心。
房间的门在他进屋的那一刻就自动关上了,房间里没有窗户不透月光,也没有开灯,因而称得上是黑灯瞎火,一片漆黑,黑得像是个冲洗相片的暗房,黑得伸手不见五指。如果是平时的次元,那么夜视力极佳的他便能够很容易看清房间内的景象,甚至连角落里那些摆着情趣玩具和调教用具的架子都能给看得清清楚楚,但酒精上头使得他不仅脑袋不太清醒,就连感官也有些麻痹,况且他也没有那闲心眼观六路耳听八方,他的注意力全部都集中在黑暗房间中传出的声响上,集中在那撩人心智的黏腻水声和按摩棒嗡嗡作响的声音上。
挺会玩啊。次元迷迷糊糊地想着,看着漆黑房间大床上那个模糊的人影,对方似乎整趴跪在床上,手被绑在身后,被迫撅起屁股跟随着肉穴中按摩棒的节奏难耐地扭动着腰,似乎是不满足于这种震动,想要更多的摩擦与快感。
放置play?这小丫头还有这种癖好吗?鲁邦跑哪去了?次元晕乎乎地又给自己灌了几口酒,然后把酒瓶扔到地上,拉开裤子拉链掏出大家伙,一边套弄着一边朝着床铺走去,伸手揉捏着那个冲着他撅起来的屁股,在心里暗暗感叹手感相当不错,翘挺柔软却又没有一丝多余累赘的小屁股,拍打起来像是经过捶打的鱼丸一样弹性十足,光是捏两下就足以勾起他的性欲。
所以鲁邦到底去哪了呢?按照他那个性子,估计早就不满足于一个女人,跑出去跟其他女人调情了吧?次元一边单手揉捏着身下人的屁股,一边有些心不在焉地想着。所以是他把这女人绑成这样的,半天也没声音,难道还塞了口球?鲁邦什么时候还有这样S的恶趣味的?
他将那枚粉红色的安全套拆开戴在勃起的性器上,给了身下人的屁股一巴掌,打得对方颤抖了一下,然后将那个仍旧在嗡嗡作响的按摩棒拔出来扔到地上。随着按摩棒被拔出来,他感觉到那上面湿滑黏腻得不得了,便伸手简单地探了探,摸黑将粗糙的手指送进对方的小穴中搅弄抽插,果不其然已经湿透了,柔软湿润的穴肉像是欲求不满似得紧紧吸着他。这小穴的穴口很小,尽管被按摩棒开拓过了,却仍旧很紧致,仿佛一个从未被使用过的处子之穴,这让醉醺醺的次元感到更性奋了,想着要用自己的大棒来让这小穴开开实打实的荤。
“我还蛮喜欢这种玩法的,所以一会儿再给你解开。”他大着舌头说着,用手扒开身下人的臀肉,让肉穴更好地露出来,继而单手扶着性器在对方湿润的穴口处蹭了两下,便缓缓将硕大的性器顶了进去。肉穴里面又湿又热,紧紧地绞着他的性器,被他那硕大的性器塞得满满当当的,爽得他想骂人。
事实上鲁邦才是真正想骂人的那个。
次元这个醉得你妈离谱的混蛋甚至他妈的没发现他插的是屁眼,是他鲁邦三世大爷的屁眼!!!
但他嘴上被上了一副口球,就连舌头都被夹着,只能任凭口水顺着嘴角流出来,除了无力的小鼻音以外半个字都说不出来。
次元在他身后拿鸡巴捅得他觉得自己简直就要昏厥过去了,那根又粗又长的怪兽用它硕大的前端划开他的肠道,然后因为太大了而卡在他前列腺处,随着身后人不断的试探而变着法子戳弄他要命的敏感点,戳得他已经无暇思考这么大的性器是否给他的屁眼带来撕裂性的伤害了,毕竟疼痛只是那么几秒,那让他全身软得像是骨头被抽走的快感便接踵而至,一波又一波地顺着他的脊柱攀上大脑,叫没喝醉的他也变得晕乎乎的,本来因为按摩棒而半勃着的性器完全硬了,蹭在床单上难受得很。而身后那个挨千刀的老王八蛋却仍旧没发现他操的是男人的肠道而不是女人的阴道,还不死心地拔出去又怼进来,大龟头好死不死一次又一次撵在他前列腺上,随着次元挺腰的动作而一次比一次顶得深,像是个盾构机一样一点一点坚定地开拓着他的肠道,借着里面的润滑剂,整根怪兽态度相当强硬地怼了进来,把鲁邦肠道中那闭合着的、完全未被开发过的敏感区域一口气全都顶开,却又还没等鲁邦翻着白眼喘口气,便很混蛋地扶着他的屁股开始动了起来,一边含糊不清地赞叹身下的屁股紧得像是个十六岁的少女一边大开大合地操,操得鲁邦眼泪都被顶了出来,在对方整根抽出来有顶回去的那一刻就这么射了出来,翘着腰绷得紧紧的,收紧屁股射湿了床单,肠道剧烈地收缩着,整个人都因为过于灭顶的高潮而颤抖着,却仍旧除了轻哼发不出来任何声音。
“舒服吗……嘶……真够紧的,你真的跟男人做过吗,怎么紧成这样……”次元感受到了身下人的颤抖和高潮,对方紧紧地绞着他的命根子,叫他不得不捏捏对方的屁股,停止抽插等着对方绷紧的身子慢慢放松下来“放松点……唔……”
我舒服你个鬼!鲁邦在心中骂着,开始借着这么点机会想要将手上的绳子和手铐解开,想把口球从嘴上拿开然后跳起来一边嘴臭一边对着次元这个老醉鬼一通拳打脚踢,但罗莎琳德这女人是真他妈的狠啊,捆人铐人的手法可比那群条子专业多了,简直就像是个专业审讯的间谍头子,像个职业清理门户的杀手,怨不得她是这调教俱乐部的老板呢,捆人抽人全都是一把好手,给他调教得欲仙欲死,撅着屁股等着她回来继续用她那小皮鞭温柔地施虐,在他屁股上留下一道又一道红痕。但见他妈的鬼,他黑灯瞎火戴着眼罩上着口球撅着屁股被五花大绑着等,等她去换件衣服,结果等来的却是他妈的一根次元的大鸡巴,这算什么新式玩法?
这都什么跟什么啊。他在次元又一次动起腰时绝望地想着,原本试图开手上手铐锁的手指紧紧地搅在一起,想要通过这种方式缓解那根大鸡巴所带来的爽到失神的压迫感,却仍旧被操硬了,刚射过一回的性器再一次颤颤巍巍地站了起来,无力地吐出些许没射干净的白浊,被迫跟着身后人的动作而可怜巴巴地晃荡着,一副蓄势待发又要被操射出来的架势。次元的鸡巴跟女人的手指,跟冰冰冷冷的按摩棒完全不一样,这是一根硕大的、带着热度的怪物,像是一条巨大的蟒蛇一样在他的体内进进出出,由于它实在是太大了,所以无论怎样都会撑开他的穴口,用它那爆着青筋的柱身激烈地摩擦他敏感的前列腺,而次元这器大活儿好的混蛋还会特意摸准了他的敏感处,恶劣地来回捻磨,就是为了让他翘着屁股颤抖,收缩着肠肉夹紧男人那跟大屌,这样两个人便都爽得头皮发麻,鲁邦更甚,他从来没想过用前列腺高潮有朝一日会比用前面还要爽,而且这种爽感似乎只有次元这根大鸡巴才能给予,之前跟女人们一起玩的屁股开发过程中的那些小道具跟他这根大宝贝比起来简直就是垃圾,不值一提。
这要是上瘾了可就糟糕了。鲁邦悠悠地想着,随即觉得又一股电流冲到大脑,浑身上下每一处都叫嚣着他爱死这种大开大合的粗暴性爱了,连指尖都爽得发麻,淫穴恋恋不舍地包裹着身后男人的性器,收缩着吞食,竭尽所能地服侍着对方,希望对方能够再带来更多的快感和热度。这种快感像是汹涌的潮汐一样夺取着他的理智,而他就仿佛是沙滩上的贝壳,被沙砾固定住动弹不得,只能眼睁睁地任由潮水将自己打湿卷走,在这片黏腻的欲海中彻底沉沦。
算了先享受吧。他放弃抵抗了,因为他向来不会拒绝舒服的事情,况且在他后面发疯的人是次元,他就算真的给自己解开也不会拿次元怎么样,与其思考之后的麻烦事,还不如就享受当下的快乐,毕竟这大屌实在是太他妈大也太他妈爽了,他被它给顶得只想高潮,腰软得生不出其他念头。
这女人怎么回事,这感觉也太好了吧。另一方面,次元的大脑也正处于酒精上头血液下涌的当机状态,完完全全停止了运作,将思考的工作交给自己下半身那根充血涨大的大屌,只知道像个性瘾患者一样不停地动着自己的腰,将那柔软的穴一次又一次顶开,享受着肉壁将他夹到窒息的那种绝顶快感。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在酒精的作用下他迷迷糊糊地想着。这么多年了,从来都没有如此爽过,就好像我是个处男,而这是我的第一次,仿佛这么多年我干过的炮都只是给我增添了点技巧罢了,让我不至于一上来就被这小婊子的屁股夹得射出来。怎么这么紧?她这这些年真的是在拉皮条吗,还是说她能在这皮肉生意行当中保持洁身自爱?不可能啊,她跟鲁邦应该也做过啊,没道理啊,这怎么回事啊?
他贫瘠的脑细胞并不能让他想明白为什么这这么爽。
但他觉得自己似乎有点上瘾了。
啪!灯突然被打开了,突然出现的光亮令次元屁股一紧射了出来,眯着眼睛觉得这高潮简直来得天旋地转的,酒精未退,脑袋发懵,血又都在下半身,现在突然又把灯给打开了,这光亮刺得他想吐。
而鲁邦早在他射之前就射了第二次,但这已经不能用射来形容了,而是漏,精液一点一点随着抽插从他屁股里面漏出来,随着次元在他身后的加速冲刺而被甩到床单上,因而这次高潮冗长得简直不像话,似乎打一开始就没停止过,精液不停地跟随着身后人继续玩弄他的节奏而一小点一小点地漏出来,直射得他眼冒金星,翻着白眼觉得视线内是一片虚幻的烟花,爽得上头冲脑袋。
然后灯就开了。他感觉到次元闷哼了一声,停止了动作。
“我就去换个衣服,你们俩在干什么。”女人有些蒙逼地穿着一身皮衣和皮质长靴,头上带着一顶女王小帽子,手里拿着一根马鞭和一根条鞭,还拿着绳子和手铐,看上去似乎准备把意料中即将到来的次元给铐起来抽打。
“啊。”次元说着,随即停止了思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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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菲亚特上坐着两个抽烟的男人。
次元在驾驶位叼着三根烟开车,脸上有着被拳头揍过的痕迹,鼻子下面塞着纸卷,似乎鼻血还没止住。而鲁邦则坐在副驾驶座位上,蜷缩着腿抱着膝盖,用白色的长款大衣包裹住自己,看上去像个小了几号的雪怪。他脸上唯一露出来的部位就是嘴,嘴里叼着一根燃烧的香烟,这使得他整体看上去像是个打翻了的香炉。
谁也没有说话。
“安全屋在哪。”次元摇开车窗把烟屁股吐了,一边直视着面前没什么车的车道一边问着。
“过三个路口右转。”鲁邦看了看手表上的地图,悠悠地说着“我已经想睡觉了。”
“我也是。”次元也悠悠地说着,又给自己点了根烟“而且我得有一周不想碰酒了。”
“打个赌,三天之内你没喝我就给你三百美元。”鲁邦伸出三根手指头“反之你给我三百。”
“不赌。”次元没好气地说着“反正我输。”
“不过说真的。”鲁邦仍旧保持着那个姿势,不那样的话他屁股疼“我还真没想到你跟罗莎是旧识。”
“对我来讲她叫银环蛇。”次元似乎对这名字已经PTSD了,把眉头皱了起来“咱不提这事了好吗?”
“我还挺好奇你跟她的交集的。”鲁邦把他的好奇心摆在明面上“有没有兴趣跟我讲讲?”
“你大可去问她。”次元耸了耸肩“但我不保证准确性。”
“我就想知道你跟她到底有没有一腿?”
“本来可以有,但没有。”次元苦笑了一下“这这不把腿给了别人吗?”
于是鲁邦不说话了。
车窗外面的雪还在不停地下。
“干!你他妈的话题终结者,我费劲找话题容易吗?”鲁邦越想越气,便转过身又开始揍次元,把次元鼻子里的纸都给打掉了“你他妈喝醉了搞的烂摊子,我还要忍气吞声,老子受不了这份气!!!”
“你打吧。”次元采取不抵抗对策,任对方拳头劈头盖脸往自己身上招呼“我活该。”
于是鲁邦又不打了。
鲁邦想了想又把拳头扬起来了。
然后又放下了。
又扬起来。
又放下了。
“你他妈打还是不打给个痛快行不行?!”次元一拳给他打到车窗玻璃上“别磨磨唧唧的!”
鲁邦一个上钩拳给他打得脑袋磕在小菲亚特的顶部,差点把自己舌头咬下来。恰巧路面结冰轮胎打滑,而次元又被这一拳打得脑袋嗡嗡响双手离开方向盘,因而小菲亚特猛地冲向了路边的绿化带。
砰!
“淦!”次元看着冒黑烟的引擎盖直骂人。
“祸不单行。”鲁邦把自己从安全气囊里解放出来,打开车门跑到外面去“你没死就下来推车!”
“我腿卡住了你等等。”
他们推了整整一个小时的车,才成功把抛锚了的小黄车推到安全屋。把车扔进车库之后俩人累得连话都不想说,鲁邦一瘸一拐地走回自己的房间,次元则直接盖着外套倒在了沙发上,两个人在三分钟之内全部入睡,并且在梦里发誓今天什么都没发生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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