Wid.75014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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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级 大众 同性(男)
警示 脱离原型
原型 鲁邦三世 鲁邦三世 , 次元大介
标签 次鲁
文集 次鲁合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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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2-1-22 12:12
陶婚
九年为陶婚,这话无论在美国还是在法国都适用,但这婚姻也正如它的名字一样,脆弱得如同陶器,一碰就碎,摔到地上七零八落的还带渣,更不好粘上。
九年为一劫,就看渡得过去渡不过去。这是最考验一对儿恋人之间的羁绊的时刻,假使双方已然觉得对方索然无味,那么在此时离婚便成了不错的选择,但若只是单方面的索然无味,而另一方还内心仍旧藕断丝连的爱着呢——
鲁邦把那张揉得皱巴巴的离婚协议书从次元的西服口袋里抽出来,摊平在茶几上,有些呆愣愣的看着那张像是被浸过水又晾干的纸,大脑里一片空白。不得不说这张纸的尿性很有次元的作风,这个向来大大咧例不拘小节的男人就算离婚也不打算好好保存一下那张纸,似乎连这最后的仪式也不想尊重,将它攒成一团塞进口袋里完事。
“你打算什么时候摊牌呢?”鲁邦向后仰靠在长沙发的靠背上,双手叠在一起放在脑后,喃喃自语着,声音轻得像是说给自己听的。事实上他就是说给自己听的,他不能等着次元把离婚协议拿出来让他签字,那样他可就输得彻彻底底的了,完全一败涂地,他得先入为主,让自己尽可能地洒脱,不在乎,毫不犹豫,就好像是他鲁邦三世大爷先没的兴趣,而次元才是那个被愚弄,被玩弄的棋子,随他摆布。他得装得没那么爱他,这样次元才不会那么愧疚。
他会愧疚吗?他会的。次元是个好男人,他会主动去承担所有的错误,哪怕这场失败的婚姻并不只是他一个人的问题,他仍旧会把所有的错误往自己身上揽,仿佛只要这样就能掩盖住自己灵魂上的罪恶感。鲁邦相信,不,他却信,在离婚之后的财产分割问题上,次元一定会一而再再而三的让步,即便他那个新姘头再怎么不高兴,房子和存款他也一定都会留给鲁邦,自己只把那辆奔驰开走。鲁邦敢确信,结果一定会是这样,凭他认识了次元整整二十年,也凭他爱了次元整整二十年。
所以他的出轨对象到底是什么人呢?年轻漂亮的金发小姑娘?穿着白裙子站在月下就像是被女神眷顾的一株灯心草,纯洁而可爱。年轻英俊的蓝眼睛小伙子?肉体紧实,被沙滩的阳光晒成健康的小麦色,屁股蛋子打起来啪啪响。想到这里鲁邦不禁笑出了声,他还一直以为会先忍不住出轨的人是自己呢,次元向来是个老实人,但是魔高一尺道高一丈,次元这个老东西总能给他出其不意的惊喜,他是该说自己低估了次元呢,还是次元本身隐藏得太深呢?
“操!”想到这鲁邦气恼地骂出了声,把那张纸塞回次元的西服口袋,继而跑到冰箱处给自己拿了罐黑啤出来,一边坐回沙发上一边仰着脖子咕咚咕咚的喝着,乌梅色的酒精饮料顺着嘴角流下来,他也懒得擦,任凭它们就这么滴到他的白衬衫上,将领口处染得变色。这可不好洗,次元回来以后一定会骂他不小心,但他什么时候才会回来呢?搞得好的话九点以后十一点以前,搞得不好的话就凌晨一两点。
这一个月以来次元几乎天天都是这个点回家,要么干脆就是不回家,是个傻子都能看得出来他在外面绝对有事儿。更糟糕的是他们已经快二十天没有做爱了,次元每天回家就跟一条肾虚的死狗一样趴在床上,连澡都懒得洗,直接把脸埋在枕头就开始打呼噜,身上还穿着之前早上出门时那套西装。鲁邦不得不像给溺死在水塘里的猪翻个一样给自己那个越来越胖的男人翻身,再把他的衣服扒下来,给他换上睡衣,上帝为证次元人到四十后真的越来越胖,原来坚硬的腹肌被稍微有点软的小肚腩代替了,要是再这样下去他怕不是连头也要跟着一块儿秃,最终出落成为一个猥琐油腻老秃头,那可就太恶心了。
他的思绪逐渐飘向他第一回见到次元时候的情景,那个时候次元可真是英俊啊。当时他还是个十一二岁的小屁孩,不情不愿的被老爸用吉普车送到一片森林的边缘参加童子军夏令营,而他那个混账老爸则那他扔下后开开心心的搂着新欢回市里享受身边没有鼓噪的小崽子的安静假期。
鲁邦本来是打算狠狠找营地工作人员的茬来泄愤的,但是在看到次元的那一刻他就什么都忘了,满肚子坏水儿直接就在肚子里蒸发光了,剩下的全都是想方设法吸引次元注意力的计划通。当时次元二十四岁,刚刚服兵役回来,闲来无事便找到了这个当教官的差事,准备干一个夏天攒点钱再说。鲁邦到的时候次元正在帮着几个笨手笨脚的孩子搭帐篷,他只穿着一件白色的紧身背心,把军绿色的露营外套系在腰间,下身穿着迷彩裤,手里拿着锤子往地上钉营钉,健壮结实的臂膀活动着,带动着腰身和阔背上的肌肉一起运动,虬结的肌肉十分突出,在军队里的高强度训练使得他的皮肤变得黝黑而紧实,在林地里细碎的阳光的照射下泛着古铜色的光,汗水从他的脸颊和肩膀上滑下来,滴落到脚下的泥土地上不见了。鲁邦在那一刻觉得之前读过的古希腊神话中的阿喀琉斯也就不过如此,健壮,结实,浑身有着大理石雕像一样紧致的肌肉纹理,极富有男子气概。
他就这么静静地站在远处目不转睛的看着次元把帐篷的一圈营钉都钉好,继而次元从地上站起来,用戴着脏兮兮的手套的手抹了把自己的脸,汗水和手套上的泥土混合在一起,使得脸上出现一道泥印,但他看起来并不在乎,催促着那几个有他在就懒得动手的小鬼快去集合。然后他一抬眼看到了仍旧穿着平整的白衬衫和短裤,脚上皮鞋擦得有光锃亮,一副小少爷派头的鲁邦,觉得这小少爷真是邪了门似的好看,一双睫毛浓密的蓝黑色大眼睛简直能把所有人的魂都给勾走,眉毛轻浮地上挑,头发带卷,薄嘴唇,一看以后就是多情薄情的主儿。鲁邦也瞧着他,蓝眼睛里满满的都是兴趣,他觉得这男人的瘦脸很有意思,颧骨突出,脸颊刀削地似的,瘦却苍劲,像是悬崖边蜿蜒生长的老松树,粗糙却有力,生机勃勃。男人那乱糟糟的厚实刘海下是一双锋利的眼睛,像那种白头的老鹰一样尖锐,衬得他的鹰钩鼻子恰到好处。
“你是新来的?”次元一边把摘下来的手套塞到自己的裤兜里一边问着“你的家长呢?”
“我爸爸把我扔在这就走了。”鲁邦不屑地撇撇嘴“我叫鲁邦三世,名单上应该有我。”
“确实是……”次元把一个传阅板从自己后裤腰处拿出来看着,鲁邦很好奇他是怎么夹着个传阅板走来走去的“你是最后一个来的孩子,按道理两个孩子住一个大帐篷,你却是多出来的那个……这可就难办了……”
“你可以给我爸爸打电话叫他把我接走,他的电话号码是……”鲁邦迫不及待的想要让他老爸返回来把他接走,而不是和他的新姘头一起用光家里的所有保险套。
“不不不。”次元非常有责任心的拒绝了“你可是交钱了,这半个夏天都得和我们待在一起,相信我,和别的小朋友在一起玩会很快乐的。”
“但是现实是我连个住的地方都没有。”鲁邦把胳膊抱起来“请问我可否一个人独霸一顶帐篷?”
“真是难办。”次元把手放在下巴上,来回摩擦着新长出来的胡茬,神色凝重的看着手中的传阅板,并且把嘴撅了起来“主办方脑子进屎了还是怎么着,男孩和女孩都多出来一个,却只有一顶帐篷……”
“我不介意和女孩子睡在一起。”鲁邦露出了男人都懂的猥琐笑容。
“人家姑娘可能会介意。”次元也一咧嘴笑了出来,他觉得面前这个皮了吧唧的小东西还挺有意思的“没辙了,你只能把这顶帐篷让给人家了,毕竟女士优先……”
“我爸爸的电话号码是……”
“至于你嘛——”次元故意用更大的声音盖住鲁邦自顾自的报号码“你就跟着我一起睡在那个放杂物的小木屋里吧,那里面挺好的,就是樟脑球味儿很重,臭虫也稍微多了点……”
“我没别的选择了吗?”鲁邦觉得这结果挺不错的,但是他还是要象征性的质疑一下。
“你可以问问有没有其他孩子愿意收留你,三个人挤一个帐篷,或者……”次元胡乱瞎出馊主意“湖心岛那颗大树上有个树屋,你可以去那里睡觉,但是一个晚上过去我得去给你收被蚊子吸得干瘪瘪的尸体。”
“那我就跟你睡一块了啊!”鲁邦迅速做出决定“你晚上可不许对我动手动脚的!”
“……”次元心说我有病啊对你这个小屁孩动手动脚,但他表面上很有职业道德的点了点头“走吧,我去拿套衣服给你换上,你这身衣服实在是太显眼了。”
“我要干净点的。”鲁邦挑剔的说着,跟着次元的脚步与他一同走向放衣服的营房。
这便是他们的初遇。
这老混球儿到底有没有点儿恋童癖呢?鲁邦将啤酒罐子里最后一点儿透亮的深色液体倒到自己的舌尖上,然后一卷舌头把它们全部吞下肚。夏令营进行到一半的时候有个小眼镜仔阑尾炎犯了半道儿回家了,空出来个帐篷位置,但是他却没提让我住进去,仍旧把我留在小木屋里和他睡在一块儿,他是不是装作正人君子,实则居心叵测呢?我敢打赌有一回洗澡的时候他摸了我的屁股,绝对捏了两把,不是那种老兵对新兵蛋子的赞赏,而是实实在在的调戏,对一个十二岁小崽子的调戏。嗯哼~有意思,他的新姘头要是没成年的话,我绝对要用这件事来好好羞辱羞辱他。
想到这儿鲁邦嘿嘿笑出了声,为着自己恶作剧般的小心眼感到好笑,却也觉得解气。他很清楚次元跟恋童癖沾不了半点边儿,他拍他屁股也仅仅是因为上面落了蚊子,可打了一手血,他当时还拿着那一手血跟其他教官炫耀,把既懵逼又羞得满脸通红的小鲁邦扔在那儿捂着脸冲凉水,给自己烧红的脑袋降温。
然后呢?他继而想着。我是什么时候看上这老家伙的呢?是因为他教我系鹅脖索的时候那股耐心劲儿?还是他带着轻气枪打松鼠的时候那股专注劲儿?或者我翻船了的时候他直接不顾一切跳下来救我时的勇敢劲儿?亦或他在篝火边一边给我烤棉花糖一边讲故事时候的温柔劲儿?要么干脆一见钟情,他抬眼瞧我的那一刻我就陷在他那双要人命的黑眼睛里了?我总得在某一时刻爱上他了,不然也不会第一次梦遗对象就是他,别人梦遗全是操丰满漂亮的小姐姐,就我在梦里被他的大鸡巴硬生生操到高潮,醒来摸着自己屁眼不知所措,犹豫再三把手指插进去,从此开启新世界的大门。这都得怪他,怪他太性感了。
鲁邦气恼地把自己手中的罐子捏扁,一抬手准确无误地扔进垃圾桶里。他知道那次夏令营活动最后发生了什么,最后一晚篝火晚会的时候他跑上台勇气奇佳的跟次元表白,说成年之后肯定会娶他,给他戴上最大的戒指。台下的小孩儿们都看傻了,不知道是谁先鼓的掌,几秒钟之后掌声如雷,响彻整片森林,吓跑了刚刚飞到这边栖息的乌鸦们,也差点没把次元吓死。次元的脸青一阵红一阵,涨成酱紫色,继而变得煞白,却又在下一刻迅速黑了下去。
“你有病啊,小基佬!!!!”他很不给面子的冲着台上大吼着“老子是直的!!!!”
“那我会想方设法掰弯你!!!”幼小的鲁邦三世先生发出了不得了的宣誓。
“沃日——”次元脸上表情跟吃了屎似的“你——你毛都没长齐呢,别他妈给老子发神经,赶紧下来!”
“我不!”鲁邦倔强地一屁股坐到地上撒泼打滚“你不答应我就一直呆在台上,我要让所有人都知道我看上你了,你是我的!!!”
“你被一个霸道总裁看上了啊,次元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次元的一个同事是在没忍住笑得前仰后合的“你看他那么认真,要不你就从了吧~”
“我可去你妈的吧!”次元撸起袖子就往台上跑,一把揪住鲁邦的脖领子就把他往台下拖“你这个,麻烦的小兔崽子!下来吧你!”
“我不!!!你放开我!!!你不答应我就不下来!!!”鲁邦猛烈地挣扎着,用脚踹着次元的脑袋,手紧紧地扒着临时搭建的舞台的边缘,扯着脖子尖叫“我要当你的男朋友!!!你放开我!!!强奸小孩啦!!!你得负责啊啊啊啊——!!!”
“噗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这场景每次鲁邦回忆起来都会笑喷,所谓公开处刑不过如此,可怜的老次元的教官生涯止步于这个夏天,此后他就再也没有回到那片林地,甚至在之后他们一起开车旅行经过那个市的时候都是绕路走,走了另一条更贵的收费公路。
可把我自己给牛逼坏了!鲁邦愉悦的想着,点了根烟放在嘴里吞云吐雾,一边勾起舌头吐烟圈,一边继续着他美好的回忆。之后呢?之后我们再一次相遇就是十年后的事情了,那时候我大学毕业,成立了自己的工作室,专门接广告牌的设计,而他所处的运输公司正好需要给他们的卡车上印油彩,于是阴差阳错我们就又遇到了。那时候我还是个初出茅庐的愣头青,而他早就是个跑业务的老手了,三十来岁,混成个中层管理员,可喜可贺的是仍然没有女朋友。这算什么?我的诅咒吗?男朋友诅咒?
看见更加成熟也更有男人味儿的次元那一刻,鲁邦那仿佛刻在骨子里的爱恋便又被激发了出来。他本以为他已经彻底把次元当做初恋深藏在心底了,结果在久别重逢呢那一刻他发现那些被他强行压在心底的眷恋像是高压水枪一样,一瞬间便冲破他心底的牢笼,直接跑到明面上来,于是他的心脏便扑通扑通狂跳起来。次元那时正在吸烟室抽烟,左手端着一杯咖啡,西服革履的却没有打领带,一脑袋蓬乱的头发被发胶固定在脑后,将自己的眉眼完完全全的露出来。十年的岁月让他从一个年轻人逐渐向着老男人进发,眼睛底下和眼角都有了些许皱纹,原本只是有些没刮干净的胡茬的下巴上覆盖了一层又浓又密的络腮胡子,被草草打理过,胡子末梢微微向上翘卷着。他的眼睛没有年轻时那么锐利了,像是被生活磨平了些许棱角,微微向下垂着,这使得他面无表情放空自己的时候脸上的表情总是会显得很温柔。继而他看到了鲁邦,便把快烧到滤嘴的香烟捻灭,把咖啡一饮而尽,然后从吸烟室里走了出来。
“这是设计图案的草稿,您看看行不行,不行的话我可以再改。”鲁邦尽力压抑住自己那扑倒次元然后猛亲他的冲动,故作淡定的把手里那一大卷图纸摊在桌子上“我觉得您所要求的那些元素里这一部分可以放在车头上……”
然而次元没有看图纸,次元看着他,黑眼睛目不转睛地瞧着他的蓝眼睛,瞧着他新打理好的短发,瞧着他身上的开领衬衫和锁骨上方的项链。他的眼神瞧得鲁邦有些不自在,便用一种无辜的眼神回看着次元,像是在不理解次元到底在看什么。
“我们……是不是在哪见过?”次元看了半响,有些不确定地问着,鲁邦样貌变化实在是太大了,他不确定面前这个戴着眼镜的瘦高青年是不是当年那个让他当着所有人的面把脸丢干净了的小崽子,但他那双蓝眼睛可不是人人都有的,那双仿佛有魔力的,像是宇宙中一片散发着幽光的未探索之地的蓝眼睛。
“啊啦啦,这是什么老套的搭讪方法啊,次元先生~”鲁邦欲擒故纵的说着,朝着次元眨眨眼睛“如果你想约我的话直接说出来就好了~”
“嗯……我不是这个意思……”次元老脸一红,把视线移开“我真的只是觉得你长得很像以前见过的一个小孩……你的眼睛几乎和他一模一样……”
“在夏令营里让次元教官丢光了脸的可恶小崽子是不是?”鲁邦调皮的笑了,一瞬间次元觉得自己又看到了那个调皮的朝着自己吐舌头的小鬼“就是我。好久不见啊,次元。”
“还真是你这个小家伙!”次元有点吃惊,却也有点欢喜,在不经意间遇到从前认识的人总是会让人生出一种久别重逢的喜悦感“这一转眼你都长这么大了!”
“是啊……”鲁邦靠着桌子,有些轻描淡写的说着,微微抬起自己那双总是含情脉脉的蓝眼睛看着次元“十年,足够让我从一个小崽子长成个男人。”
“可不是嘛,你小子长得比我还高了!”次元上下打量着鲁邦那两条又细又长的腿,他从第一眼看见鲁邦穿着短裤时露出来的那两条白嫩细瘦的腿时就知道这小子长大了铁定是个衣服架子,穿什么都好看。继而他想起鲁邦小时候的恶劣行径,便很大度的笑出了声,拿这段往事调侃着“怎么样啊,小子,还想给我戴上最大的钻石戒指吗?”
“你都结婚了吧?”鲁邦一边说着一边往次元的无名指上瞧去,但是那上面空空如也,于是他有些瞠目结舌的看着次元,像是在不理解这样一个好男人为什么还没人要。
“我女人缘不是一般的差……”次元掩面装作一副被戳到痛处的样子,但事实上他没多少悲伤可言“谈过几个全吹了,也不知道是谁的问题。”
“那……反正都没什么束缚,要不要晚上去喝一杯?”鲁邦觉得浑身上下一阵兴奋的战栗,但他把自己的兴奋掩藏得很好,装作不经意间提那么一提“我知道有个酒吧里面威士忌棒得很。”
“威士忌?那不错啊。”次元一听到威士忌就来了劲“有波本吗?”
“当然!”
这怎么看都像我用一瓶酒就把那个老傻子拐走了。鲁邦仍旧在吸着他的香烟,但那并不是吉普赛舞女,那是万宝路,次元早上走得匆忙,拿错了香烟,拿走了他那包没开封的吉普赛舞女,倒是把红色的万宝路给留了下来,因而鲁邦只能无奈地抽着次元那味道刺激的香烟,翘起二郎腿心不在焉的玩着万宝路的盒子。十年前发生的那些事情清晰得好像就发生在昨天,他甚至还能记着他们第一次出来约会的场景,当然,那仅仅是他单方面的约会,次元可能会以为那只是一次朋友之间的聚会。他们一起去看了星期天的职业棒球联赛,把培根卷马铃薯小炸弹像吃爆米花那样塞进嘴里,蘸着热乎的墨西哥辣椒酱吃粗薯,因为欢呼打翻了两杯气泡柠檬水。鲁邦之所以选择看棒球赛,原因很简单,只要亲亲镜头照到了他俩,他就能够名正言顺地掰过次元的脑袋狠狠地亲他的嘴,但是直到比赛结束他都没有得逞。回去的时候已经很晚了,次元坐在破破烂烂的地铁座椅上仰着脑袋睡得稀里糊涂的,连鲁邦偷偷亲了他脸颊一口都不知道。
他们俩很投脾气,所以鲁邦很确定,至少在某一段时间里次元是完全把他当成最好的朋友来看待的。他们会一起看电影,一块儿参加胜利日大游行,一块儿窝在次元家里一边看恐怖电影一边吃爆米花,把没崩熟的玉米粒嚼得咔吧咔吧响,一块吃饭,一块在酒吧喝得烂醉然后勾肩搭背的回去,甚至在某次派对上,喝得烂醉的鲁邦终于没管住自己,当着所有人的面扒着次元的肩膀坐在他腿上亲他,次元也只是嘿嘿笑着把啤酒继续灌进嘴里,然后揽着鲁邦的腰把酒瓶子也塞进他嘴里。次元在感情这种事情上向来迟钝得像一块沉到海底百十来年的烂木头,脑壳子里有水。就算鲁邦再怎么暗示他,他也完全不能明白他这份心意,仍把他当成自己最好的兄弟。但鲁邦不希望这样,他才不想当他最好的兄弟,他要做他的恋人,他要用一枚戒指把着老东西狠狠拴在手里,他已经爱了他十年了,他不能再等下去了。
那年的圣诞节他们是一起度过的,两个人在鲁邦的公寓里吃着一起做的圣诞大餐,喝着二世从法国寄来当圣诞礼物的干红和波本威士忌,吃完饭后又坐在沙发上喝了点蒸馏过的龙舌兰酒,透明的酒精滑进肚子,像火一样灼烧着鲁邦的胃,同时也把他的心给点燃了起来。身边的次元已经醉醺醺的开始吹逼了,于是他一个翻身坐在他身上,拽着他的衬衫领子吻他,把那老东西满嘴的胡话堵回去,撬开他的牙关,把舌头探进去,滑腻地勾引着次元,挑逗着他的神经,揽住次元的脖子,下身微微蹭动,把自己情动的勃起和对方仍旧沉寂的性器顶在一起。
次元喝得通红的脸膛变得更红了,他的瞳孔缩了又缩,最终眯起眼睛,侵略性地用舌头顶开鲁邦那不老实的来回窜动的舌头,将它探进鲁邦的嘴里,舔过鲁邦的牙床,二人嘴唇厮磨在一起,发出吮吻的水声,伴随着双方呼吸的加重。他将手探进鲁邦鲁邦身上的高领黑毛衣里面,鲁邦很瘦,毛衣很宽松,因而他轻松的就把毛衣向上撩了起来,用一只手抓着毛衣下摆,另一只手抚摸着鲁邦消瘦的肋骨,感受到坐在自己腿上的人发出阵阵颤抖和细碎的呻吟。
鲁邦把手插进次元浓密的头发里,摩挲着对方的后脑勺,加深这个津液相融的吻,然后他感到次元一发力把他按到在沙发上,结实健壮的身子压在他身上,在他耳边喘着粗气,眼神不善的看着他,同时他感觉到他的勃起抵在他的大腿根处,是个可怕的大家伙。
“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次元的语气意外的平和且严肃,就好像他根本没醉一样。但那是不可能的,鲁邦亲眼瞧着他灌下去一整瓶波本,半瓶干红和三大杯金装龙舌兰酒,按照次元的酒量他铁定醉得思维在天上和他过世的外祖母唠嗑。
“当然~”鲁邦说着,舔了舔嘴唇“我们都醉了,而这一刻我求之不得……嗯……”
次元没再给他任何反悔的机会,而鲁邦也并不想反悔。
他把他按在沙发上,扒下他那条居家的便裤和内裤,以一个醉鬼什么都不管不顾只遵循自己下半身的快感的态度,把他操得哭着求饶却仍不肯停下来,像是惩罚他这种淫荡的性子和今晚逾距的诱惑一样,一下又一下地捻弄着他的敏感点,操得他最后只能哽咽着咽下自己的唾液,把脸埋在他的颈窝处小声啜泣。
这是一场昏天黑地的性爱,由于双方都不那么清醒,所以很多细节都记不清楚了,只知道两个人像两只野兽一样律动着,撕咬着,把对方的嘴唇咬破出血,次元把鲁邦上半身啃得满是牙印子,而鲁邦则把次元的后背抓得一片模糊,过多的血道子合在一起形成了大面积的伤痕,足足养了半个月才消下去。
他们一直做到深夜,直到两个人都筋疲力竭地倒在沙发上为止。最后一发是后入式,次元射完拔出来直接仰面栽倒在沙发上睡得不省人事,呼噜声震天响,而鲁邦则抱着靠垫喘了两分钟的气。直觉告诉他如果不清理第二天可能要遭罪,但是他已经累得没力气管这些了,浑身上下骨头散了架似的疼,心理上却是前所未有的满足,他终于和自己爱的人结合了,还有什么比这更令人欣喜的事情吗?
我那时候还真是年轻得可爱。鲁邦又吐出一口烟,继而把烟灰抖在茶几上的烟灰缸里。我们这一觉睡了十二个小时,醒来都已经是下午了,我睁眼的时候次元正跪坐在沙发上瞧着我,不知道在看什么,发现我醒了立刻把脑袋低下去,活像个把家里床垫咬坏了知道自己有错不敢出声的大狗子。
“我很抱歉……”次元低着头,眼睛看着身下的沙发,布制的沙发套上还有不少干涸的精液痕迹“……这都怪我……喝得那么多……”
“怪你什么?”鲁邦当着次元的面把腿打开,露出自己布满吻痕的大腿根,以及留有干涸精液的小穴,它仍旧是红肿着的,穴肉微微向外翻卷,是前一晚那场激烈性爱不可磨灭的罪证。
“……”次元一副被噎到的表情“……我不该酒后乱性的……我是说……这伤害到了你……”
“你真的觉得这伤害到了我?”鲁邦从沙发上坐起来,盘腿看着面前丧得跟条狗似的的次元,用手抬起对方的脸“我爱你,所以我现在非常快乐。”
“什么……!!!”次元嘴张得差点下巴脱臼,但是鲁邦帮他把惊掉的下巴合上,然后轻轻地吻着对方的嘴唇,闭着眼睛流连了一会儿,松开嘴再次认真的看着次元的眼睛。
“虽然你可能认为我是个薄情的花花公子,但那都只是玩玩儿,对待正事我可上心得很,就比如爱了你这个不知道哪点好但就是哪点都好老东西十年,自打营地里看见你那一刻就开始了。”鲁邦用一种无奈的口气说着,向次元表达着自己其实也是身不由己,败给了爱情。
“小计划通……”次元小声咕哝着,揉了揉自己的鼻子“你小子竟然觊觎我这么久……真是锲而不舍……”
“所以我这算是得手了吗?”鲁邦眨了眨眼睛,蓝眸子调皮地望进次元的眼睛里“我能在家族聚会的时候带着你,然后跟我爸爸讲你是我男朋友,把他气到心肌梗死吗?”
“随……随你喜欢……”次元结结巴巴的说着,黝黑的脸庞又涨成那种酱紫色“反正我这辈子也估计没人要了,你这么肯收留我也是挺好的……”
或许问题就出在这儿……鲁邦一边把烟屁股捻灭在烟灰缸里,一边站起身到桌子前拿起自己的手机,翻看着相册里他们的照片。除非是鲁邦要求,不然次元绝对不会在公共场合做出过分亲密的举动,也极少露骨的表达爱意。他的爱仿佛总是隔着那么一堵墙,非得打破了那堵墙才能得到他的心,一点也不痛快。
这段恋情中间是否夹杂着妥协和无奈?鲁邦想着,次元是否只是一直在顺水推舟,他并不爱我,但是也不想失去一个可以做伴的人,将自己从无尽的孤独中解放出来。他选择做我的恋人是不是也仅仅是将就一下,让自己的人生不再那么一成不变,那么无聊,亦或者,我们只是在身体上契合,那令他很满意……他也向来是个随遇而安,适应性极强的人,他是否骗了我,同样也骗过他自己?他是否只是用心理暗示告诉自己他爱我,但是内心深处却并不认同,就像他二十年前一边抓着我的胳膊和腿一边把我往台下拖的时候所说的那样,他这辈子也不会爱上我?
他想起他们结婚那天的场景来。他们结婚结得非常随便,鲁邦躺在沙发上吃那种动物形状的小甜饼,一边吃一边看报纸,次元则抱着他的脚给他剪指甲,把棱角剪平后用小锉刀耐心地锉圆滑。鲁邦恰好看到了某国王子大婚的消息,便抬眼瞧了瞧次元,问他想不想结个婚。
“行啊,什么时候啊?”次元回答得也很随便,眼睛甚至没从他的脚趾甲上离开,一副端详艺术品的专注样。
“就现在怎么样?”
当天下午他们就去民政局把证领了,而后才跑到商场挑戒指,完成那个鲁邦十年前许下的戴戒指承诺,继而回家美滋滋的干了一晚上的炮。
没有婚礼,没有蛋糕,没有宾客,没有祝福,没有司仪的提问,没有口头的承诺,甚至连句我爱你也没有,他们就这么草率的结了婚,并且一结就是九年。有趣的是他们结婚了半年二世才知道这件事,坐着私人飞机就过来了,拿着手杖痛殴次元,最后扔下一大笔钱作为迟到的彩礼,然后骂骂咧咧地又飞回了法国。
随便,草率,或许这就是他们婚姻最好的形容词,但他向来相信在爱情面前这些都是扯淡,虽然过于浪漫主义,然而谁年轻的时候不想浪漫一回?
但爱向来不对等,谁都明白这个道理,却谁也不会甘心。鲁邦觉得自己不该自欺欺人,但是他从前那十年一直在这样做,故意不去想次元是否真的爱他这个问题,心安理得地认为他们就是彼此相爱,他鲁邦三世大爷的人格魅力足够吸引着次元去爱他,去为他倾倒。他爱他,他也爱他,这仿佛就是理所当然的事情,整整十年,一直都是如此的真实,幸福,美满,像个童话故事,直到……直到次元在现在打破了它,就像打破一面镜子,打碎里面倒映着的所有幻象。他的新恋人会是什么样子的呢?年轻,可爱,有活力,朝气蓬勃,说不定是他的真命天子也没准,那我是什么呢?旧爱?他有真正对我动过心吗?
鲁邦用手托着腮帮子,呆愣愣地看着手机里最后一张照片,那是三天前拍摄的,是他照的次元。当时他拿着手机突发奇想想给次元来张照片,便呼唤次元抬头。次元当时正在戴着眼镜看手机,手指飞快的打着字,像是在聊着天,对他的呼唤不闻不问,只给他留下了这张低眉垂目认真聊天的形象,专注的神情好似他们第一次以恋人身份接吻时的样子。
是这样了,他想着,你应该一开始就能预料到的,总会有个人能比你更会吸引他的注意力,摧毁你那盲目的自信,拐走你爱的那个人——哦——可真是个小狐狸精,我可得好好认识认识他。
他没能继续回忆下去,因为房门处突然传来锁孔转动的声音,次元回来了。他看了看时间,整整十点,次元这次回来得不早也不晚,卡着点进家门,让他怀疑他是不是在楼下的花园里看着表踱步到整点才上的楼。
次元看起来有点疲惫,把门关上后弯着腰换鞋,继而打了个大大的哈欠,直起身捶了捶自己的腰,一副纵欲过度肾透支了的样子。
呵!鲁邦想着,他那个小情人看来没少要他。但他表面上什么也没有表现出来,只是看着次元,像往常一样平静的说着。
“你要不要吃点什么?冰箱里有我下午炖的羊肉。”他确定自己演得非常完美,因而次元根本没法从他的表情中看出任何一丝情绪的变化。
“不了”次元一边把西服和衬衫脱下来挂到衣架子上一边说着,并且拿掉了自己的帽子“我吃过晚饭了……我想我现在更需要好好洗个澡,帮我拿一条新内裤好么?”说完他就把自己的内裤脱下来甩到放脏内衣的橱柜里,自己绕过洗衣机跑进浴室。
鲁邦没说什么,他起身给次元拿好他要的内裤,顺便把晾晒着的大浴巾给次元从阳台拿过来,继而走到次元挂着的衬衫和西服处,抽了抽鼻子。
是女人香水的味道,有点甜腻,带着约会女人那种特有的风骚,隐约又有点玫瑰的香气。
挺浪漫啊,男人四十一枝花啊。鲁邦咧咧嘴笑了出来,还懂得给别人买花了,挺牛逼啊,次元大介,这些年我没白教你这些讨人欢心的小技巧啊。
然后他把嘴闭上了,笑不出来。
“妈的!”他踢了空气一脚,假装那是次元大介这龟孙子的屁股,继而他把次元放在衣架上的衣服取下来,把衬衫放进洗衣篮里,把西服拿到卧室的衣柜里放好。柜子里的樟脑球味儿有些过于浓厚,他便翻着那一层层被次元叠好的衣服,找着那些夹在在其间的纸包樟脑球,想把它们去掉几个。翻着翻着他在柜子的角落里翻到了一个大收纳箱,他记得这个大箱子,里面放了他小时候一些带有珍贵回忆的衣服,舞台剧戏服,自己拿没用的天鹅绒做的小裙子,化妆舞会上反串用的女仆装……以及,那套往往能勾起他回忆的童子军制服。
那套衣服是次元给他拿的,有些大,明显是给十四五岁正在蹿个的孩子穿的,但是由于鲁邦来的晚没有合身的,只能靠这一身稍微凑合一下。当时穿在身上的时候短裤拖到膝盖,身上的半袖盖住个半条胳膊,靠着次元给的一根皮带才勉强让裤子挂在小屁股上。但是现在鲁邦可长了不少,穿下这套衣服完全没问题,甚至会有些紧。
念头一出来他就开始实践,脱下自己身上的衬衫和睡裤,穿上那套已经明显小了一圈的衣服,上身半袖的肩膀处紧得他没法扣上口子,努力缩着自己的肩,好让衣服不因为过大的动作而撕裂,下身的裤子更是紧得勒屁股,小短裤被他穿得像个车模才会穿的性感热裤,因为常年坐着画图而有几两肉的屁股从裤腿处漏出来,前面紧得勒裆,但是腰却很合适,似乎这些年过去他的腰仍然纤细。
“呦呵,挺不错的啊。”他一偏头看见次元光着膀子站在卧室门口看着他,手里拿着手机,正在用一条毛巾给自己擦头,看样子他又是简单的冲了一下澡就跑过来了,这说明什么?是不是可以推断出他之前已经在外面洗过澡了?
“这小衣服我现在仍旧穿的上,很神奇吧。”鲁邦用屁股对着次元,然后拍了自己的白屁股,臀肉在力的作用下泛起波纹,加上被小短裤紧紧地勒着,看上去很是色情,但次元似乎没什么兴致,只是盯着看了几秒钟便把注意力转移到振动的手机上来了,看来他又收到消息了。
“是挺神奇的,你没胖多少。”次元躺到床上去,把羽绒枕头立起来当做靠垫,整个人陷在里面,手里仍旧拿着手机,眼睛目不转睛的盯着屏幕,继而他腾出一只手捏了捏自己的肚子“我也该抽功夫减一减我这小肚腩了,从前我那八块腹肌现在就剩一块了……”
“你该跟我一块出去锻炼锻炼,而不是像这个月一样,除了夜不归宿就是躺在家里睡得跟死猪一样。”鲁邦说着,把自己身上那个勒得令人窒息的半袖脱下来,然后也爬到床上,跪在次元的两腿之间,拿掉他的手机,俯身吻着他的嘴唇。次元明显有些心不在焉的回吻着,把被拿走的手机又拿了回来,放在手里盲打,又发了一条信息出去。
“不行,今晚不行……”他在鲁邦吻完他后轻喘着说道,捧着鲁邦逐渐下移亲到他脖子处的脸,摇了摇头“我今天真的很累了……”
鲁邦没说什么,只是用自己光洁的大腿蹭了蹭次元包在内裤里面的性器,咧着嘴露出一个坏笑,满意的感觉到次元的性器在他的蹭弄下逐渐充血挺立。
“你这不是硬了嘛~”他轻笑着说着,一路从次元的胸口亲到他的小腹处,舌尖调皮的在肚脐处流连打转,然后再往下,隔着内裤亲了次元的勃起一口“我们都二十多天没做了……”
“别闹了,鲁邦,我真的累极了……明天我五点半就要起床,有个重要的会要开……”次元抓着鲁邦的肩膀,微微一用力,把正准备扒他内裤的鲁邦给移开,使对方脸朝上栽倒在床上其他的空白区域,自己把内裤提好然后夹着屁股侧了个身,把屁股对着鲁邦,手里仍旧没有停止打字“睡觉吧,晚安。”
鲁邦坐在床上,咬着自己的下嘴唇,皱着眉头看着次元的背影,以及仍在不断打字的双手,继而次元把手机关上放在枕头边,不到一秒就打起了呼噜,看样没个八级地震吵不醒。
鲁邦就怎么静静地坐在床上,静静地看着次元,一直坐了三个小时,坐得外面半夜来清理垃圾的环卫车都开走了,坐得对面家那个成天熬夜打游戏的宅男都睡着了,然后起身去洗了个澡,换好睡衣重新躺回床上,用胳膊环住睡得意识模糊的次元,把脸埋在对方的后脖子处,蚊子振翅般喃喃着说了句“我爱你。”然后闭上眼睛沉沉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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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后便是结婚九周年纪念日。次元在他早上起床的时候已经离开了,给他留了张纸条告诉他冰箱里有煮好的粥,叫他自己起来用微波炉热着喝。他吃完早饭后盯着电脑屏幕看了整整一个上午,却什么都画不出来,也不想吃午饭,就躺在沙发上睡了个午觉,却只睡了不到一个小时就惊醒了,起来揉揉眼睛发了会儿呆,套上外套出去买他的纪念日大餐的食材。他准备今天先发制人结束这段剪不断理还乱的婚姻,所以至少得给次元做一顿好吃的。他爱次元,所以并不想用戒指束缚住他,他希望他能开心,况且没有灵魂的婚姻对谁都没有好处,不如和平分开,以后大家仍旧是朋友。
还能是朋友吗?
他发觉自己这一天一直在断片儿,切胡萝的时候还差点切到手,同时也明白一件事,那就是他在次元这件事上远没有自己所想的那样洒脱。撒泼打滚也好,无理取闹也罢,他就是想跟次元在一起,就是想要跟他结婚,想亲他,想睡他,他不想跟他离婚。
但是显示由不得他不是么?放次元一条生路对谁都好。但是这个放手的过程他好歹也要恶意一下,不然他可就不叫鲁邦三世了。
晚上次元回来得格外的早,看起来很高兴的样子,甚至还带了束花回来给鲁邦,两个人像往常一样吃着这顿丰盛的晚餐,吃着鲁邦拿手的炖菜和烤排骨,吃着切好的火鸡胸肉和火腿土豆泥,喝着之前庆生时买多了的香槟。鲁邦甚至没有给自己拌个沙拉,完全按照次元的喜好做的这顿散伙饭。
吃饭途中次元和他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一些无关紧要的话,三番五次欲言又止。鲁邦看得出他有心事,甚至想坦白什么,但是他不准备让次元说出来了,无论次元说什么,他的决心都一定会动摇,无论他说什么。
“呐,次元,我有个事情想跟你说一下。”吃甜点的时候把勺子放下,正视着次元,届时次元正把大块的鸡蛋布丁往嘴里挖,抬眼瞧着他。他觉得他的目光简直是有些期待过头了,甚至带着些热忱,像是个早就准备好了圣诞礼物,就等着自己儿子发问的老父亲。
“……”鲁邦的嘴唇动了动,他不明白次元到底是什么意思,是已经猜透了他要说什么,所以喜形于色?还是仍旧以为他什么都不知道,被蒙在鼓里的洋洋得意?最终他咬了咬下唇,坚定自己的决心,从桌子底下抽出自己准备好的离婚协议拍在桌子上,面色平静地对次元说着“我们离婚吧。”
然后他发誓次元的脸就像是慢动作镜头一样一点点的在变化,本来一脸兴奋的狗脸逐渐垮了下去,原本上扬的嘴角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慢慢向下撇,最终变成了一副不敢相信的样子,眉头紧锁,布丁从他嘴里掉出来,掉回盘子里。
“为……为什么?!”他吃惊得连说话都有点结巴“这原本好好的……我有做什么让你无法忍受的事情吗?!”
“没有,你很好,是我的问题。”鲁邦尽力控制着自己颤抖的语音,拼了命的和自己想要脱口而出的撒泼打滚耍流氓作斗争,事实上他一点也不想淡定,他更想把次元捆着吊起来抽打他,一边抽一边舔着他的耳朵告诉他他别想从他手心里逃出去。但是他忍住了,所以他表面上一副风轻云淡的样子,继续说着“我出轨了。”
“什么?!”次元直接拍着桌子站了起来,桌子上的盘子被震得发出叮铃桄榔的声音“什么时候开始的?那人是谁?!”
“这你就不要管了,次元,快签字吧,今晚我就收拾东西去法国了,我机票都买好了。”不,我一点也不想签字,我也没有回法国的打算,今晚收拾东西走人后我得在旅馆过一夜。
“到底是什么人?!鲁邦三世!快回答我!”次元又拍了一下桌子,近乎咆哮着说着“我告诉你!老子这辈子也不会签字的!”
“那我告诉你!他是个健身教练,腹肌是你的八倍,体力是你的八倍,比你帅八倍,性格比你好八倍,也比你年轻八倍!!!”鲁邦也觉得很恼火,他不明白次元在这里装生气给谁看,他已经把所有的错误都揽到自己身上了,他已经为他做到这份上了,他已经放低姿态,希望他没有任何负罪感了,他还想要怎样?!难道他就没有一点愧疚感吗?!“现在你满意了吧?!赶紧签字,别挡着大爷追寻真爱放道儿!!!”
“你——”次元看上去快气得脑溢血而亡了,他恶狠狠地咬着自己的牙,几乎要将它们咬碎“他到底是谁?!”
“你知道了又能怎样?!我不会回心转意的!”鲁邦倔强的说着,事实上他觉得自己快要撑不下去了。
“我要去用枪打爆他的脑袋!!!!”次元说着转身就去柜子那里拿他的老左轮,一副要跟这个来路不明的情敌拼命的架势“哪他妈来的小兔崽子敢抢老子的人,活腻味了吧!!!”
“你有病啊!次元大介!!!”鲁邦上前阻拦次元疯狂的行为,抱着他不让他去拿枪,但是次元认为他是在包庇那个不知打哪来的、破坏别人家庭和谐的小王八蛋,狠命挣扎着“别他妈闹了!你不是也很想离婚吗?!!!!”
“我何时说过我想离婚了????”次元停止挣扎,一脸大脑飞升的表情,好像有人拿着鼓风机吹他的天灵盖。
“你别给我装傻,之前那套黑西服衣兜里的离婚协议不是你的是谁的?!”鲁邦一只手揪着次元的领子,另一只手狠狠地拧着次元的大腿肉,看着对方疼得直翻白眼,觉得相当解气。
“我尼玛……嗷……你不要再掐我了疼疼疼疼疼……什么离婚协议啊……”次元一边喊着疼一边扭动着,但是没有阻止鲁邦继续掐他发泄的举动“……啊我知道了……那玩意不是我的,是卢卡斯的,他老婆和他闹离婚你又不是不知道……别掐了,疼……那天我被一个电话叫去帮忙劝和,他老婆拿着这张破纸撒泼打滚,被我抢过来揉把揉把塞口袋里了……”
“你少跟我装蒜!!!”鲁邦仍旧咄咄逼人的揪着次元的领子,开关打开了他可就懒得再装什么贤良淑德好丈夫了,没把次元按在墙角里揍就已经很不错了“这他妈一个月成天夜不归宿,老子都快把腚眼子凑到你脸上了,你连碰都不碰我一下,这不是外面有人了是什么?!!!哦你倒好,我说我出轨了你反应这么大,那你怎么不撒泡尿照照你自己的样子,啊?!一边嫌我浪一边在外面搞女人,我操你妈!次元大介!!!!”
“啊?”次元的表情逐渐弱智,似乎一时间无法处理对方话语里这么多的信息。他花了得有十几秒的时间来捯饬鲁邦话语里的意思,继而本来因为生气而涨红的脸又红了几分“好啊,我这一个月拼死拼活的工作,就为了你之前随口说的那么一句想去北欧玩一玩,好家伙,你倒觉得我有外遇了?!”
“那你每次回来那一身香水味儿咋解释?!”
“卧——槽——”次元像是想到了什么不好的东西一样,抱着脑袋慢慢蹲坐到地上,一副人生多艰的样子“别再让我回忆那个事儿逼老太太了,她简直是我这一生最大的噩梦——”
“咋个意思?”鲁邦也坐下了,两个人像一对儿冬天坐炕上唠嗑的东北老农一样盘腿坐在地上看着彼此。
“月初老大说有个重要的客户,谁能给搞定了就赏他一个月的休假,我他妈不是想着你吗,就自告奋勇的接了,不得不说对方派的那个代表,就那个老太太,她臭名昭著是有原因的……”次元捂着脸一副崩溃的样子“……简直是人间地狱,月中我就想上吊自杀了,但是我一想不行啊,家里某个小混蛋还等着我跟他一起去北欧看极光,而在我终于成功的带着假期和快乐回来准备给你个惊喜时,你他妈告诉我你爱上了个比我好八倍的男人!!!!老子机票和旅馆都订好了!!!!”
“咱现在把这玩意撕了还来得及。”鲁邦说着求生欲爆棚的一把抄过桌子上的离婚协议,撕拉撕拉撕了个粉碎,然后扔到了吃剩下的炖菜锅里,让汤汁和油星把它们腐蚀殆尽“那啥……我没出轨,压根没有什么比你好八倍的健身教练,我气你玩呢,你是最好的,我最爱你了~”
“真的?”次元抬起眼睛,揉了揉鼻子,看起来正在试图把眼泪憋回去。
“真的!!!!!!”鲁邦点头点得跟鸡啄米似的“我爱你!比任何人都爱你!”
“我就知道!”次元基本上算是破涕为笑,四十来岁的大男人笑得像个孩子一样傻“我怎么可能会出轨嘛,我宠你还来不及呢,我上哪出轨去……”
“不过你这家伙,怎么突然就对一块去旅行这么执着啊?”鲁邦不解的问着“我也就说说而已,你怎么这一次这么当真?”
“这不结婚十周年嘛,我想着怎么也得给你准备一份大礼啊……”
“次元。”鲁邦面色平静的说着“我们结婚九年。”
“唉?”
“我日你mmp呦次元大介。”鲁邦笑着看着面前不会数数的笨男人,觉得自己心情好的可以“说真的,我现在才真的想和你离婚,你这个蠢货!”
然后他揪着次元的胡子吻上了他的嘴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