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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成为偶像的风还是从汉江吹到了护城河

作者 : 惆明本人

分级 大众 无倾向

原型 LASER 夏予扬

状态 已完结

43 1 2024-10-19 22:58
想成为偶像的风还是从汉江吹到了护城河
夏予扬韩国练习生生涯
私设如山

夏予扬其实很少提起他在韩国的事。他现在的生活好得不能再好,和队长林哥小乔哥在小白楼的日子每天都很幸福,老提在韩务工的过去难免让光总担心他是不是后悔回国或者打算跳槽;
苍天可鉴,他已经生是镭的人了,绝无二心啊!
突然收到韩国练习生时期朋友的KKT,他还挺惊喜的,回国后,他们很少联系,因为各自工作都很忙,恍然发现上一次聊天还是半年前。点开照片,看到曾经梦寐以求的MCD舞台,夏予扬顿时笑起来,没想到这哥们居然还记得自己曾经的梦想,当年自己做的饭真没白分享。
他们聊了很久,跟参加毕业二十年的同学聚会似的,提起许多过去的事。从在汉江骑单车到南山塔上吃旋风土豆,一直聊到晚上。关了灯,他瘫在床上抱着手机笑了一会,最后轻轻地叹了口气。

晚上果然梦到了在韩国的日子。
刚到韩国的时候他已经自学了一段时间的韩语,还别说,他觉得自己还挺有语言天赋,说着一口磕磕巴巴的塑料韩语连比带猜地跟当地人交流,竟然一次都没走丢过,也没被别人拐走。
一开始,和公司里的其他中国练习生相比,他是最敢开口的,从跟老爹老妈说出自己想去韩国开始,他就坚信,只有开口才能得到机会,所以他敢跟陌生的阿姨问路,敢和公司的前辈请教问题,敢追着老师问自己的表现还可以从哪方面改进。就如同他头发的颜色,他像一团热烈新鲜的火焰,热热闹闹地闯进氛围压抑的练习室中。
但是总有人不喜欢他,这没办法。他又不是钱,就算是钱都有人不喜欢,更何况他只是一个还没成年、偶尔有些莽撞的小孩儿。
他听见过自己刚刚请教过的、和颜悦色的前辈在转角处跟别人嘀咕:“这小崽子好烦,我自己研究出来的方法凭什么就这么教给他。”用的是韩语,声音也低,所以夏予扬觉得也许是自己听错了。
就算真的这么说了也没关系,他对自己说,前辈说得有道理,两个人无亲无故,对方凭什么教我呢?所以后来他索性不去麻烦那些来去匆匆的前辈们了。
他在练习室里看见同期的中国练习生发力点总是找不准,那是他的室友,远在他乡的少年总是下意识地亲近跟自己说着同一种语言的人,所以他颇为热心地手把手教那人怎么跳。下课以后他在卫生间里听见那人站在洗手台跟另一个人抱怨:“不知道夏予扬一天到晚在嘚瑟什么,也没见跳得有多好,出道位又没他,哪来的脸指导我。”
说的是中文。
夏予扬靠在卫生间隔板上,盯着擦得很干净的地板瓷砖发呆,总算想通了为什么他的包一次又一次地被锁在声乐教室,为什么他预约的舞蹈练习室推开门总有人在用,为什么他放在浴室的日常用品消耗得那么快。
他“砰”地拉开门,像只发怒的小兽一样对那人说:“我没嘚瑟,也没觉得我跳得有多好,但比你还是绰绰有余!”
然后气势汹汹地走了,留那人面对一屋子尴尬。

他申请搬到了另一个宿舍,遇到了很好相处的舍友,后来他们成了朋友。
遇到周末放假,而两个人都没有去练习的时候,舍友会带他转转首尔。首尔很小,因为韩国也不大,转来转去也就那些地方,但是夏予扬很喜欢到处乱跑,逛逛便利店,在舍友的推荐下尝尝酸得要命的维生素C,试试看不懂是什么东西的奇怪保健品——后来他每天只睡三个小时,就是靠吃这些保健品活着的。他也自己出去逛过,明洞,梨泰院,东大门,他喜欢这些热闹喧嚣的地方,会让他想到武汉的许多商业街。
他还冒着生命危险吃过许多好吃的。为什么说冒着生命危险?
夏予扬每天早上去练习室的第一件事就是上称,如果超过公司的标准就会被老师骂一天,名字被写在黑板上供大家嘲笑,他又是易胖体质,为了控制体重,只好每顿都吃菜叶子鸡胸肉配冰美式,夏予扬还是长个子的年纪,就算累得浑身酸痛,沾床就着,半夜还是会被饿醒。那种浑身没力气,只有睁着眼睛感受灼心烧胃的饥饿的感觉,夏予扬认为需要吃一辈子的火锅炸鸡甜品奶茶红烧肉土豆牛腩大米饭才能弥补。
那没办法嘛,他还在长身体呢,偷吃点好吃的怎么了?红彤彤的火鸡面和炒年糕,五颜六色的石锅拌饭,冒着热气的煮米肠,好吃的很多,他自己也会做中国菜来解馋。室友说:“天天啃地里刚摘下来的东西,所以吃什么都好吃。”
“你明明吃得也很香!”夏予扬不服气地说。
室友笑了一下:“对啊,因为我也啃菜叶子啊。”
然后第二天两个人因为超重被老师罚负重跑圈。

不再需要上语言课之后,他正式地全身心投入到练习中。早晨7点到教室练体能,10点上声乐课,下午2点上舞蹈课,在练习室一直呆到凌晨两点,然后回寝室倒头就睡。
练舞练到最后,身上的衣服脱下来能被拧出一地的汗。凌晨的街上没有公交车,走回宿舍恐怕天都亮了,所以他买了辆自行车回宿舍。宿舍在江南,回寝要过江,风吹过被汗浸湿的T恤,夏天很凉快,冬天却是刺骨的冷。夏予扬不怕冷,不怕远,他喜欢从跨江大桥上飞驰而过,无论是长江,还是汉江,他都像自由的江风,像永不停歇的列车。
不是没在练习室里睡着过。夏予扬上个月月评时不幸发烧了,跳舞的时候脚步虚浮,一停下来就天旋地转,发挥当然不算好。但评委没有手下留情,给了他一个硕大的“C”,因此他下次月评等级必须靠前,否则就会被淘汰。所以那个月他天天最早到,最晚走。
有天凌晨,他实在跳不动了,就靠着镜子坐下,握着书包上的小恐龙打算歇一小会儿,再一睁眼,天亮了。
那时的夏予扬呆呆地看破晓的阳光透过玻璃洒在木地板上,四周好安静,他只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听见自己的心在喃喃:我要站上舞台,我要成为闪闪发光的人,无论多难多苦,我一定要成功。
机缘巧合之下,他拿到了给 前辈团伴舞的机会。第一次,那是他第一次站上真正的舞台。他戴着面具,和另外九个打扮一模一样的伴舞一起上台。他没有耳返可戴,所以清晰地听见了台下粉丝震耳欲聋的尖叫;他的头顶没有聚光灯,所以确切地看见了台下粉丝为偶像点亮的星光。
他拼尽全力地为前辈团伴舞,即使他知道没有人在乎,他只是在偷偷享受这一刻的闪亮和瞩目,他每做一个动作,心里那株梦想的枝芽就拔高一点,直到音乐停止,欢呼声再次响起来的那刻,他恍惚觉得自己已经触摸到了梦想的边界。
下场,舞台暗了,梦也醒了。工作人员没空管伴舞,夏予扬悄悄离开了后台。他站在电视台门口,怔怔地看着硕大的门头发呆。离场的粉丝们络绎不绝地从楼里涌出来,叽叽喳喳地聊偶像,聊舞台。他看着这些和自己年纪相仿的女孩们,觉得很可爱。
忽然,他被人拍了拍肩膀。他转过身,看见一个女生站在身后,年纪应该比自己大,她手上拿着前辈团的扇子和应援棒。夏予扬看见这个姐姐笑了一下,用韩语问他:“你刚刚是不是我们哥哥的伴舞?”
夏予扬磕巴了一下,用敬语回答:“啊是……是的,但是我戴了面具,您是......?”
姐姐指了指他的头,笑眯眯地说:“红头发很显眼哦,跳得也很好,就差一点点就赶上我们哥哥了!你还是练习生吧?加油,等你出道我一定追!”
啊……
他后来是什么反应,已经不太记得了,可能鞠了几十个躬,也许说了十几个感谢,大脑乱成一锅粥,夏予扬只能清晰地感受到心中梦想的芽猛然爆发,迅速抽枝拔节,长成参天的树,顶破心房,穿过肋骨,在自己的身体的每一个角落噼里啪啦地开出闪亮的花。
此时的他,坚信梦想唾手可得了。

“夏予扬,你怎么回事?胖得跟猪一样,没有人想看一块五花肉跳舞。”舞蹈老师抱着手站在体重秤旁,看着夏予扬阴阳怪气地说。
练习室里没有人笑,人人自危。
他凌晨骑车回寝实在太渴,灌了一杯水,早上起来果然脸水肿了,明明一点没多吃,体重却涨了0.1斤。他僵了一秒,讪讪地笑着从称上下来,跟老师保证今天一定减下来。
老师让他别嬉皮笑脸的,滚到旁边去加训。
他深吸一口气,神色如常地从镜子前捡起了沙袋,绑在腿上开始了一天的训练。在韩国,至少在他们公司,老师对学员的语言攻击是很常见的。夏予扬一开始被说一句就会羞愧难当,到现在已经能很熟练地过滤掉刺耳的词汇了。
公司开始策划新男团了,一时各种谣言在练习生之间流传开。没人不想出道,许多练习生从小就在学习唱歌跳舞,孤注一掷地选择了这条路,没有别的路可走。而偶像男团的花期太短,而筹备出道的时间又很长,一个练习生最多错过两代出道位,再长几乎没有未来。公司练习生有几百个,而出道位只有个位数。这场战争没有枪林弹雨,但一样残酷可怕。
练习室里的氛围变得越来越怪异,没有人说笑,也没有人休息,大家似乎在夏予扬睡觉或者吃饭以及一切不在练习室里的时间里,被改造成无限续航的机器人了。
夏予扬都有点犯恐怖谷效应了。
可是他别无选择,他想脱颖而出,只能比其他人更努力,下训时间从凌晨两点变成三点,四点,五点,最后干脆在练习室住下了,公司里有淋浴间,于是他拿了两套衣服到公司,过上了醒来练习,练到睡着的循环生活。
完了,我也成为机器人小夏了,冰美式当燃料,红参和维生素是机油,长期不使用语言系统,好像有点不灵光了。
在这样的高强度训练下,夏予扬也不敢给自己开小灶,他知道自己的体质,依旧是菜叶鸡肉水煮蛋,因此瘦得非常快,但老师还是会说他水肿后的样子非常丑。
连续在练习室醒来的第二十七个早晨,夏予扬听见老师这样说。
他忽然觉得很想吐,所以他拨开老师和其他人,冲向卫生间,撑在洗手台上干呕了一会,因为什么都没吃,所以吐不出任何东西,只呕出了胃酸。夏予扬沉默了一会,接过跟着跑来的室友递来的水,漱了口,洗把脸,抬起头端详镜子里自己的脸。
这个形销骨立、行尸走肉的人是谁?这是我吗?那个帅气逼人、英俊潇洒的夏予扬去哪了?
镜子里的人面色惨白地看着他,似乎也很迷茫。
夏予扬直起身,对上了室友担忧的眼神,沉默地摇摇头。室友神色复杂地欲言又止,最后和他一起回到练习室。老师问他还能跳吗,他说可以,老师就没再管他了。

一直练到下午,公司里的经纪人忽然把夏予扬喊出去,说有事找他。
“整容?”夏予扬呕吐的时候胃酸灼伤了喉咙,一早上都在练习唱歌,此时声音还有些沙哑,他有点费力地笑起来,跟经纪人撒娇似的,“我长得还不够完美吗?”
“上面的意见是你可以把鼻子再垫高一点,再打个瘦脸针,顺便再做个酒窝,这样比较可爱,很符合你的人设。如果顺利的话,出道有你的一席之地。”经纪人仔细端详着夏予扬的脸,“老师也跟我反映你的脸太容易肿了,上镜不好看,你如果不打针很难保持啊。”
韩语像怪力乱神的咒语钻进他的脑海,夏予扬反胃的感觉又涌上来,不得不咳嗽两声压住:“咳……如果我不整,是不是就不可能出道?”
经纪人没说话,用“你怎么这么不识好歹这事很难吗”的眼神看着他。
他低声咳嗽一声,鞠了一躬,说:“谢谢公司赏识,我会好好考虑的。”

夏予扬没参加晚上的训练,而是买了一份他以往最喜欢的烤五花肉,骑车到汉江公园里,在江边的草坪上坐下了。
他对着灯火阑珊的江面发了会呆,低下头插了一块烤五花肉塞进嘴里。他嚼了两口,咽了下去,又插了一块,嚼了一会不信邪,又尝了第三次。
为什么尝不出味道了?为什么找不到曾经喜欢的感觉了?吃菜叶子吃出斯德哥尔摩综合征了?
他把一整份五花肉吃完了,被腻得想吐。夏予扬盯着空荡荡的盒子看了一会,眼泪忽然从眼眶里涌出来,砸进纸盒中发出一声脆响。
到韩国以来,他从没哭过。语言不通被人宰的时候没哭,被老师骂没哭,跟练习生吵架没哭,体力不支晕过去没哭……室友说他好像没有泪腺,而他现在因为吃不出曾经最喜欢的五花肉味道而哭得像个迷路的小孩。
要瘦得不像夏予扬,要长得不像夏予扬,现在就连夏予扬喜欢吃的也不再喜欢,这就是长大的代价吗?这就是完成梦想的代价吗?
完成梦想以后,我是谁呢?夏予扬会被我丢到哪里呢?
在异国他乡,自己仿佛要被冰冷的江水裹挟带走,流向充满恐惧和未知的远方。他忽然恐惧极了,也迷茫极了,只好抱紧了自己的小恐龙。
手机铃忽然响起来,他以为是老师或者经纪人,看了一眼,发现是妈妈。他深吸一口气,擦干净眼泪,接起来了:“喂,老妈?怎么啦,想我?”
“对啊,你也真是,都不给我们打个电话哦?”妈妈的声音从听筒传出来,温柔得不可思议。
夏予扬鼻头蓦地酸了,眼泪又难以抑制地掉了下来,他吸了吸鼻子,说:“嘿嘿,忙嘛。”
妈妈沉默了两秒,有点着急地问他:“扬扬,你怎么了?是在哭吗?是有人欺负你了吗?怎么不跟妈妈说呢?”
他哽得说不出话,只好拿远手机,浑身发抖地捂住眼睛,泪水从指缝间流出来,顺着手背流到手肘。妈妈好像知道他真的哭了,所以没有催他,亲切的声音遥遥地传来,她说:“别怕,妈妈在呢。”
“妈妈,我害怕,我好像走丢了。”他这样说道。
他坐在江边,和父母聊到很晚。
最后他们说:“没关系,找不到自己就回家吧,我们相信你在哪里都可以发光的。”
挂断电话后,他放空的脑子里忽然跳出今天一直在练习的歌。

在闪耀的月光中痛苦的梦
比波涛更加猛烈地肆虐
我亲爱的你 请不要支离破碎
你也不要因为漏风的窗户而受冻
过来吧 紧紧抱住我吧
活过今天后 我们也一起走向明天吧

闹铃响了,他在小白楼中醒来,队长在卧室门口叫他晨练,他翻了个身,一骨碌爬起来,跟队长一起下楼,看到林哥正在厨房准备早餐,他嚎了一嗓子:“林哥,早上我想吃小笼包!我昨晚包好放冰箱了,蒸上就能吃!”
林哥说好噢。
小乔半梦半醒地从房间里出来,骂他声音太大吵到自己睡觉了。
夏予扬做了个鬼脸,说:“最近要回归了,今天还要去公司,本来就该起了,你个赖床鬼!”
队长懒得听小学生拌嘴,拎着他后衣领出门晨练了。
嗯,今天天气真好,风也惬意,是个很好的“明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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