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y/阿花

赤井×你

BE预警

秋日里的风有些凉。

赤井秀一半蹲在墓碑前，墓碑触碰到掌心传来冰冷的触感，让他整个人都变得冰凉了。照片上你笑得一脸平和，眼神里充斥着即将解脱的快然。赤井看着你的笑容，自己也不由得笑了起来，多好啊，小姑娘的笑容，他想，他有太久没有见过你笑得这样温柔与宁静了。

可笑着笑着他又难过起来，赤井低头看向手里那束花，已经蔫哒哒地垂下了头，再没了那生机勃勃的模样。

他把被折起来的包装纸捋平整后，就这束花轻放在你的墓碑前。赤井看着这束花仿佛看见了你，于是耳边又隐约传来那一声尖锐的轰鸣的机器声。

——目光中你逐渐地、逐渐地，像是终于疲倦了一般，停下了呼吸。

赤井就这样在你面前站了许久，许久之后，他才手上微微颤抖着从口袋里又掏出烟盒来，沉默着又点上一根烟。

“陪我聊聊天吧。”他说。

于是沉默寡言的王牌搜查官难得多话起来，絮絮叨叨地念了起来。赤井先是像和领导汇报一般把任务从头到尾说了一遍，又发表了一下自己的任务感想，然后像是打开了话匣子一样，开始说起自己最近的生活。

“这几天回公寓的时候，总是走错，”他停顿几秒，这才接着道，语气依旧平静，“还是要花上些习惯这件事，我的隔壁已经不住着你了。”

赤井吸了口烟，吐出一圈烟散在空中，“楼下的咖喱店好像要搬走了，上次看到店主，他还送了些秘制咖喱说是给你作为礼物。”

他垂眸想了想，似乎又想起什么，犹豫了片刻，“工藤家那小子竟然也到了求婚的年纪了，”他叹了口气，“年轻真好，看着还是有些羡慕啊。”

赤井指尖捻着烟，透过眼前的缭绕烟雾，透过眼前稍微有些模糊的一片看向你，你依然笑得那样平静。

也笑得那样温柔。

他忽然沉默起来。

再说下去就成了追忆往昔。

他从来不怕什么，可一想到往昔里、回忆里全都是你，心头就像是被重重地捶了一下。

但最后他还是零零散散地说了很多，从初见时的疏离到后来经历的那些风风雨雨。纵使他总是需要保持警惕来面对可能出现的危险，但唯有此刻，赤井宁愿沉溺于这些撕扯他的情感中。

等到最后几乎快要讲到你重病缠身在医院昏迷不醒时，他这才急急停住话头，不想让那些事再打扰此刻的宁静。

天色将暗，他这才恍然自己竟在这里待了整个下午。身旁堆着零零散散的烟头，他想了想，还是得向你示好求个饶，“原谅我，一个人念念叨叨的时候总是避免不了来根烟。”

眉眼温和，语气是难得的温柔。

赤井等了几秒，只有一阵温柔的风吹过，他想这就代表你原谅他这次的任性了，于是笑了笑，又点了根新的烟。

尼古丁的气息也总是让人沉醉。

赤井想起你活着的时候，他似乎总是被各种各样的事情给拖着和你越来越远。你有你的所求，而他有他的所求。他带你去过的最多的地方大概是风声呼啸的楼顶，因为那里是最好的狙击地点。

后来你们搬到一起住，又常常闹矛盾。一年到头几乎都在冷战，两个骄傲的人在一起总是谁也不肯有所退让。

再后来组织覆灭了，你和他见了家长，绕来绕去总归是差了最后的结婚那步。但现在站在这里，赤井忽然小小地庆幸了下还没有结婚，这样你的墓碑上就可以刻上属于你自己的名字，也不必在死后还要被他有所牵绊。

他希望你连灵魂都能是自由的。

只是现在，他好像再也没机会看到你自由自在的模样了，你只能永远地停在这里，永远地、默默地等待着他来和你简单地说说话，聊聊天。

“这样也挺好，”赤井说，“这样我不论什么时候，都可以知道你在哪里了。”

新点上的烟很快见了底，最后一口吸得太猛，苦涩的烟味灌满喉咙，痒丝丝的，他忍了好一会儿没咳出声。

“今天天气还不错，不过可能会下雨……嗯，没错，我又忘带伞了。”他叹了口气，“雨中漫步的场景似乎有些傻呢，没你陪我一起，好像还有些孤单。”

不远处也有其他的人在其他的墓碑前停驻，那里有属于他的爱人长眠。

片刻后远处传来低低的哭声。

赤井垂眸半晌，再开口时声音都有些嘶哑，“你走的时候，我好像都没有哭过……我是不是也挺混蛋的？”

“我好像一直挺混蛋的……”

“这里太空旷太冷啦，没人陪你说话你是不是会觉得无聊？我可是记得你一直怕孤单怕无聊，还怕电闪雷鸣。”

赤井顿了顿，喉结微动，眼眶中终于有泪花闪烁，“跟我回家吧……我带你回家。”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