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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级 大众 同性(男)
原型 APH黑塔利亚 西班牙, , 法国, , 安东尼奥费尔南德斯,弗朗西斯波诺弗瓦
标签 西法 西仏 黑塔利亚 APH
状态 已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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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1-3-25 12:04
年轻的法国贵族患上了不治之症。
有人说是流感,有人说是天花,有人说是梅毒------最后一种说法是最得众人赞同的,毕竟那家伙曾经是个风流成性的人物。
总之所有的传言都离不开“传染病”。
这不怪他们,毕竟那场宛如死神降临、世界末日般的瘟疫才刚刚过去五十年,人心依然惶惶不可终日。他已经庆幸自己的贵族身份可以避免被某些没事找事的小官吏拖去隔离区。
当然他那些酒肉朋友们也早就抛下他了,留他孤零零地躺在装饰着繁复的花纹和许多流苏的大床上倒也落得清净。床头的留声机日复一日转着他最喜欢的歌剧,高亢的女高音不知疲倦地吟唱着,从优美的旋律变成嘈杂的噪音,凸显出这个安静的房间里窒息般将死的气息。
当生病的贵族开始察觉自己已经感受不到曾经的最爱所能带来的愉悦时,他感到烦躁了,愤怒地拉扯着床头的铜铃催促女仆给他找更多些乐子来:唱片、油画、书籍......可他发现就连他反复拉了半个小时的铜铃女仆都没有出现时,这一切都是没用的。最后受雇于他们家族三十多年的老管家颤巍巍地进来了,谦卑且满含歉意地告诉他女仆因为害怕染病已经趁夜逃走,贵族在治疗疾病上花费了大笔开支,恐怕已无法出得起高价再请一个能照顾的人。
“那我还剩下些什么?....帮我拿一些书来吧,《哈姆雷特》,对,我最喜欢的,我死时也要带着它一起安眠于棺材里。”
“您还有您的妹妹,伯爵。”
“我没有妹妹!”
青年病态惨白的面容上浮华依旧,突如其来的强烈怒气也隐隐能见往日的威慑和骄横。他用尽力气把床头那个整日机械地反复尖叫的聒噪的冰冷盒子摔散在地上,他咳嗽着,但仍旧吼道:“我没有妹妹!我妹妹自从不知羞耻地嫁给那个乡巴佬之后就已经死了!”
“小姐依旧享有您财产的分配权,并且已经得知您生病的消息,她正在努力地为您...”
“闭嘴!出去!给我滚出去!让我自己等死吧,在任何人都不知道的情况下死去!——没有我的命令不许再过来!!”
“.....”
连苍老沙哑的声音毫无起伏的语调都已消失,寂静的空间终归于死寂。
这位法国贵族的身体情况越来越差,医生说这和他消极的心理有关系,然而他也再没有要求过任何人为他拿那本《哈姆雷特》,渐渐地,也再没有一个佣人敢接近他,除了老管家每日为他端来饭菜。
可是,在一个似曾相识的下午,在阳光偶尔不被厚重的天鹅绒窗帘阻碍,穿透落地窗一直照耀到距离他的床几步远的地方,似曾相识的温暖。听说他那庶出的妹妹的丈夫----那个种番茄的乡下小子愿意接这份苦差,甚至还告诉人们说,其实照顾那个病入膏肓的贵族并不是什么难事。
紧闭多日的卧室大门就这么被毫无预警地打开,与地毯细微到不可闻的摩擦声还是让他皱紧了眉头。随后,大门自那个来自巴塞罗那棕色皮肤的青年背后再次关上,隔断了一切与外面的联系。
这年冬天风似乎刮得比过往还更寒冷,也更漫长。但有着地中海独特热情的西班牙青年无疑给大家带来了好消息:伯爵的病情仍不见好转,但他却肯开口说话了。
不是怒吼,不是暴躁的咒骂,那声音依旧闷闷不乐可是已趋于平和。其实刚被喂下几勺蜂蜜水的喉咙是他全身上下恢复得最快的地方,越来越接近不知多久以前那副让无数少女少妇脸红心跳,让戏院老板和歌剧演员无地自容的状态。
伯爵哼着那张被他摔坏的唱片里最哀伤部分的调子,挥手拒绝喝下碗底残余的甜品。西班牙人没办法地向他咧嘴笑笑,但也许因为这有些不符合礼节的行为惹了年轻贵族的厌,对方干脆闭上了仿佛泛着涟漪的湖蓝眼睛。
他想帮他擦拭因汗水而粘腻的身体的手则被他不耐地打掉,随即翻个身睡了。
乡下人看看自己布满老茧,似乎沉淀了泥土灰黄的手掌,想起方才一瞬间的接触那只柔软、脆弱、白皙得近乎透明的巴掌一度也是自己妻子曾经拥有的。
曾经就是那样的手与自己的牵在一起时那种非常,非常刺眼的景象。
他讪讪地转身收拾起精美的餐具,静默的空气里只有瓷器和银盘轻声碰撞的低语——说不好是故意与否的带一点儿弗朗明戈的节奏感。可法国贵族不一定乐于欣赏这种“民间艺术”,他更愿意每天用他伤感的歌剧旋律去咏唱绝望。
用那么难得的嗓子!
西班牙小伙暗暗抱怨,还要尽量摆出乡下人该有的卑微,小心翼翼地询问伯爵是否需要他为他搬来大厅的留声机。
“笑脸面具!”前所未有的一句几乎是正常的话语,尽管让人措愣且表意不明。
“呃?俺不是很明白您的意思欸?”
伯爵说完令人费解的嘟囔就怕冷地往被子里缩了缩,遮住微红的鼻头和眼角。
于是番茄汉戴上口罩去大厅搬留声机了,房内的伯爵还在吟着每天佣人们匆匆经过寝室外都能听到伤感的曲调。
年轻的法国贵族到了最后才检查出并不是重病,但他还是死了。
医生想了半天的死因据说是那家伙嚷着的:“让我死吧,亲爱的安东尼,让我死吧!奥菲利亚这样的傻瓜最终归宿就该是漆黑的河水,形如朽木的我度日如年,找不到活下去的意义!”
那是在他临死前,挥霍了大好时光和无数金钱的年轻贵族似乎终于懂得对自己糜烂的过往忏悔了,紧紧抓着他那看护的手哭得好不凄惨的丑态。想一下都觉得是多么可笑!
但这也是他只能最后留给那些人们的,那种无病呻吟配上著名曲子和歌剧腔平添的喜感已经不会再有了。
“你对你的女儿真好,我的兄弟,可惜她只是个女儿!”
一些剩余资产的拍卖会上,一位端着小巧高脚杯的胖男爵对来自继承了伯爵称号的西班牙人这么说着。他甚至相当惋惜地摇了摇头,最后塞进新伯爵手中一张写着某个这附近有名的交际花家地址的卡片。
“嘿,老兄,我猜你一定花了不少心思吧,怎么不说说你是如何做到的?比如那倒霉的家伙死掉的那天你附在他耳边说些什么?”
安东尼奥伯爵想了想,终于露出了拍卖会开始以来头一个,传闻里“最自然的,温暖如阳光般的笑容”,并且带点儿得意和神秘地招手:“过来俺悄悄告诉你。”
“那天俺跟弗朗西斯说的是啊:‘其实俺一直知道,六岁那年俺钻进花园遇到的人是你而不是你妹妹,亲爱的弗朗吉。’”
一个月后,故事里另一位主人公仍旧是街头巷尾最热门的话题人物。那位可怜的法国贵族的那位妹夫看护,或者现在该称他安东尼奥伯爵,大家对他众说纷纭。
有人说他是穷到不行才干这份活,有人说就是他蓄意刺死了伯爵。(安东尼奥奇怪着负面的说法是从哪里传出来的,毕竟他一早就遣走了那个像一具僵尸一样垂垂老矣的管家先生)
但毫无疑问,大家都觉得他是个聪明人。他无畏疾病的勇气和无懈可击的健康让他转危为安,甚至赢得了波诺弗瓦家族的继承权和巨额的遗产。前者属于他的夫人,后者也尽数转交给了他唯一的女儿。
而他最后只剩下法国伯爵一枚从未能送出的戒指,在一个湖上夫人会出现的月夜溺死在了塞纳河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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