戈德里克错过早餐并不奇怪。毕竟，他们都睡得很晚，赫尔加知道戈德里克在一场战斗之后要放松下来是多么困难，无论战斗多么短暂。如果一千年的习惯成立的话，他很可能会在公共休息室里踱步直到凌晨，或者在城堡的大厅里漫步。

她希望他睡懒觉，因为他确实需要它。戈德里克每晚只需四个小时就能生存，而且食物比松鼠还少，但这对他或他周围的人都不好。罗依娜尤其会感到压力和担忧，最后崩溃，很可能是在戈德里克，双方都会发生大规模的战斗、附带损害和沉思。当戈德里克专心致志时，他是一位出色的育儿者。这就是他戏剧性的天性，赫尔加有点深情地想。那里没有人能与他匹敌，尽管萨拉查确实在努力。

当戈德里克未能在早餐时出现时，她将其归因于深夜，随后的一个清晨，戈德里克正在补觉。其他人都向她投来关心而尖锐的目光，但赫尔加只是对他们微笑，并不担心。

当戈德里克在午餐时没有出现，在晚餐时又没有出现时，赫尔加感到胸口沉甸甸的。她无视罗依娜鹰眼般的目光，萨拉查的斜视也只是眼睛的移动，她微笑着向苏珊和汉娜无声地道歉，从赫奇帕奇的桌子上溜走，向门口走去。

一千年的友谊——其中很多都是在这座城堡里度过的——意味着赫尔加清楚地知道当戈德里克心情不好时该去哪里找到他。她并不完全确定是什么触发了这一事件，但这很可能是戈德里克觉得特别令人不安的事情。毕竟，如果没有什么，他就会来找她。在戈德里克看来，小事寻求帮助是可以的——只有大事他才会尝试自己处理。

老实说，虽然赫尔加知道他需要自己的隐私，但她从来不擅长在戈德里克罕见的郁郁寡欢时离开他。戈德里克本质上是一个聪明的人，温暖而有爱心，无论他如何将自己的每一个方面都锻炼成武器。看到他比这更让赫尔加想哭，因为戈德里克是把他们四个人聚集在一起的人，也是让他们保持这种状态的人。他是霍格沃茨挂毯上的第一根线，一个漂亮的小男孩，有着苹果红的头发和迷人的微笑，将萨拉查、赫尔加和罗依娜拉进了他的轨道。

第一次见面后，他们找到了维持这些刚刚建立的联系的理由。赫尔加一见到罗依娜就被迷住了，罗依娜也被她迷住了，罗依娜和萨拉查都被彼此的才华所吸引，就像赫尔加被萨拉查令人尴尬的善良所吸引，而他则被她坚定不移的诚实所吸引。他们四个人像拼图一样拼凑在一起，边缘呈锯齿状，而且他们都不会忘记这一点很久。

但是——但是戈德里克是第一个。他把萨拉查从自己的壳里拖了出来，把赫尔加拉回了地球，把罗伊娜从她的高塔上赶了下来。他将他们聚集在一起，将他们从自己的困境中拯救出来，并将他们变成比他们孤身一人时更伟大的人。

没有戈德里克，他们就不会拥有这一切。

如果没有戈德里克，他们可能会找到满足，但赫尔加对他们非常了解，意识到他们永远不会找到幸福。

当她深入霍格沃茨一处几乎荒废的侧翼时，她的脚步声在空荡荡的走廊里回响。晚上这个时候，大家要么吃晚饭，要么各自回公共休息室，这里连一丝生机都没有。赫尔加能感受到沉默的重量和岁月的流逝——这是霍格沃茨安静的角落之一，她的历史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加有形。她吸了一口气，绕过拐角和那里的盔甲，停了下来。

她正前方的墙上有一扇宽阔的拱形窗户，边缘是彩色玻璃，向中心逐渐变成透明的玻璃。窗台的高度不到齐腰，戈德里克坐在上面，向后靠在窗框上，一条腿夹在身下，另一只脚平放在地板上。他的表情是赫尔加所期待的沉思的表情，但他也……很吸引人。

苍白。

他脸上有自上次大战以来赫尔加从未见过的皱纹，他的嘴紧闭，痛苦地皱着眉头。

看到他如此不高兴，她的胸口感到疼痛。

她并没有试图隐藏自己的存在，所以当戈德里克说：“如果你来对我不吃晚饭大喊大叫，我就没心情。”

嗯，赫尔加觉得有点讽刺，她是这么说的。她吸了一口气，把手指伸进裙子柔软的布料里，挺直脊背。毕竟，她绝非胆小鬼，而且她不会在这场战斗中退缩，在所有人中。

“别把话塞到我嘴里，戈德里克。”她提醒他，尽管她的语气保持着温和。给戈德里克一些东西去战斗，他会毫不犹豫地投入战斗，这是他和罗依娜总是发生冲突的主要原因之一。毕竟，罗依娜有很多特质，但温顺不是其中之一，而且因为她总是准备好将任何遭遇变成决斗，所以戈德里克很适合她。

至少在这一点上，赫尔加不愿参与其他人争吵的倾向只会有所帮助——戈德里克不会指望她从后面冲上来，从他身下砍掉他的双腿，直到为时已晚。

沉默了很长一段时间，赫尔加可以看到紧张感沿着戈德里克的肩膀蔓延到他下垂的脊柱上。通常情况恰恰相反，她的存在让他摆脱了最黑暗的想法，但是——这一次似乎不同，而且这只是一点点伤害，无论这种反应是多么自私。

“抱歉，”戈德里克说，他的语气仅次于咬人。“那你还想骂我什么事吗？”

如果他想和她选一个的话，他几乎是想打架了。除了必要的练习之外，赫尔加从来没有因为任何原因而这样纵容过他——她不是一个战士，即使她能够坚持自己的立场来保护周围的人，而且她也不想成为一名战士。这并不会因为戈德里克发脾气而改变，所以她将双臂交叉在胸前，平静地说：“一切都好吗？抓住小矮星后，我以为你会很高兴。”

沉默了很长一段时间，戈德里克改变了立场。他转身面对赫尔加，弯曲的腿滑下来，让他坐在窗台上，双手撑在身旁，他脸上的微笑让赫尔加的脊椎感到纯粹本能的动物恐惧的颤抖。戈德里克的绿色眼睛不亮，也不锐利，但充满了愤怒、悲伤和经过磨练的钢铁般的愤怒，这是她以前从未见过的完整表情。还没等她停下来，她就快速后退了一步。

刹那间，愤怒的情绪从戈德里克的眼中消失，让她睁大了眼睛，震惊不已。他盯着赫尔加看了一会儿，苦涩而粗暴地笑了笑，把手插进头发里。他向前倾身，遮住脸，将手肘搁在膝盖上，手指紧握成拳。

“抱歉，”他冷酷地、几乎绝望地说。“对不起，赫尔加，我很抱歉。那不是为你准备的，我发誓不是。”

赫尔加打量着他背部凹陷的线条，轻轻地叹了口气，跨过空间靠在戈德里克的身边，一只手臂滑过他的肩膀，在火热的发丝上印下一吻。“哦，我知道事实并非如此。你永远不会伤害我。但我讨厌看到你受伤。我是否能帮助你？”

戈德里克发出低沉的声音，无论它多么模仿声音，都谈不上笑声。这一切都是绝望和愤怒，与戈德里克坚定的决心交织在一起。“星星和石头，赫尔加，我不知道该怎么办。一切——一切都出了问题，也许有办法修复它，但我想不出来。一千年的学习，十辈子的研究魔法，努力成为最好的、最博学的、最强的，而我却无能为力。”

这可以解释他的沉思，赫尔加在她的担忧之下有点讽刺地想。戈德里克几乎处理任何事情，但感觉自己很无用。当他这样做的时候——天哪，上一次他这样做的时候，整个世界都在战争和瘟疫中四分五裂，而他们仍然有几百个小孩需要照顾。

“这就是为什么我们有四个人，戈德里克，”她温柔地提醒他。“如果我们大家齐心协力，我相信罗依娜和萨拉查一定会有一些想法。”

这让她又笑了，像苦艾一样苦涩，又像碎玻璃一样尖锐。戈德里克用手擦着脸，抬起头，给了她一个歪歪斜斜、龇牙咧嘴的表情，试图假装自己在微笑。“罗依娜和萨拉查？他妈的，不。他们才是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赫尔加！他们做了一些愚蠢的事情，然后试图修复它，结果却让一切变得更糟。我们在过去的五十年里分开了，因为他们很害怕，因为他们不相信我们两个不会做蠢事，为什么呢？他们必须为此表现出什么？你——”他突然打断了自己的话，嘴巴绷紧，将目光转向他们对面的空白石墙。

赫尔加的心里明显有一种下沉的感觉。“你——你知道他们这么做了吗？你知道为什么吗？”她语无伦次地问道。她将一只手滑到戈德里克的脸颊上，轻轻地把他的头抬起来，对上了充满悲伤和愤怒的绿色眼睛。“戈德里克·格兰芬多，如果你知道这是什么意思并且想保守秘密，我发誓，我会用你的脚后跟把你吊在打人柳上。告诉我。

戈德里克对她眨了很长一段时间的眼睛。然后，在这次谈话中，他的表情第一次变得柔和。他微笑着，这就是真实的，只是有点扭曲。“哦，我那双凶狠的、明亮的小眼睛。我忘了你可以做出那种表情。”

“因为你通常不会蠢到强迫我这么做。”赫尔加反驳道，尽管她没能把话说清楚。“戈德里克，别再拖延了。我认为我有权知道这一切是怎么回事，因为我现在是唯一一个不知道的人。”

戈德里克长满老茧的手指压在她的手指上，温暖而温暖，一如既往地令人安慰，戈德里克叹了口气，靠在她的触摸上。“你有没有感觉……更虚弱了？” 他轻声问道。“过去五十年里有什么不同吗？”

罗依娜会斥责他没有开门见山。萨拉查会把问题转回给他，并试图找出更多信息。赫尔加只是点了点头，回想了一下，若有所思地说：“我不记得了。但自从我们分开以来，我还没有做过任何重要的工作。麻瓜世界对他们的需求并不大，而且我也不经常冒险离开它。”

就赫尔加而言，罗依娜和萨拉查一直不太理解这一点。但是，他们都绝对迷恋各种形式的魔法，并且无论处于哪个时期，总是沉浸在其中。对他们来说，魔法就是迷恋和奇迹，是他们所需要满足的一切。但对赫尔加来说，人是最迷人的，无论他们是神奇的还是平凡的，他们都是她想要围绕在自己身边的人。

通常情况下，戈德里克会微笑着开玩笑，谈论她对手工制作、金属锻造和建筑以及任何她可以亲自动手的工作的喜爱，但现在他只是叹了口气，疲惫而受伤。“我想不会，”他说，然后，“我——深入到了心灵深处。萨拉查丢失了他的挂坠盒，罗依娜对我的剑感到非常不安，事情不太对劲，而我只是……有一个怀疑。所以我查了一下，然后……”

他再次将脸埋在双手中，颤抖着深吸一口气，赫尔加发现自己……惊慌了。戈德里克任性而勇敢，从不犹豫，但这似乎让他心碎。

“戈德里克？” 她轻轻地问道，稍微蹲下身子再次看着他的脸。“你可以告诉我。你需要告诉我。”

“我不能，”戈德里克嘶嘶地说，用手擦着眼睛。“星星，赫尔加，你如何告诉你最好的朋友她快要死了？”

哦。哦。赫尔加眨了眨眼睛，接受了事实，也许她不是像萨拉查或罗依娜那样的知识分子，也许她甚至没有达到他们的水平，但那些曾经称她为愚蠢的人根本不了解她。“我们的东西，”她慢慢地说，因为她总觉得称它们为遗物有点傻。“绳索——它们断了？”

“被打破了，”戈德里克纠正道，这就是世界上所有的不同，不是吗？“我——目前这主要是猜测，但是……我认为伏地魔找到了你的杯子、挂坠盒和王冠，并将它们制成了魂器。”

赫尔加瞪大了眼睛，几乎气喘吁吁地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儿。然后，她轻声“哦”了一声，重重地坐在石头地板上。

戈德里克的表情变成了担忧，他从墙上滑下来跪在她面前，握住她的双手。“赫尔加？”

“我没事，戈德里克。” 她给了他一个浅浅的微笑，轻轻地捏着他的手指，补充道，“我只是……正在解决这个问题。那么罗依娜和萨拉查知道吗？

戈德里克耸了耸肩。“我想这就是他们把我们送走的原因，是的。伏地魔当时正开始他的第一次权力崛起，在发现他所做的事情和他专门针对创始人的物品这一事实之间，我认为他们只是——惊慌失措。”

是的，这听起来很像萨拉查和罗依娜在面临与他们的情绪直接相关的严峻形势时会做的事情。即使过了一千多年，他们俩也从来没有处理过这样的事情。

赫尔加的一部分想要去面对他们，找出为什么他们认为这是个好主意，为什么他们懒得通知她或戈德里克。她的另一部分认识到，五十年前他们就有机会解释，但解释的时间早已过去了。现在是采取行动的时候了，找到一种方法来以自己的方式解决问题。赫尔加吸了一口气，屏住了一会儿，然后平稳而缓慢地呼气。

“那我们先做什么？” 她坚定地问道，对上戈德里克的叶绿色眼睛。当她看着的时候，他们心中燃起了某种东西，比如喜悦、宽慰，甚至可能是希望，她微笑着。

戈德里克对她笑了笑，凶狠而狂野，说道：“好吧，去实地考察怎么样？”

出色地。这可能是一个相当糟糕的主意，但这也意味着他们正在做某事，所以赫尔加欣然地点点头。“去哪儿？”

当戈德里克站起来向赫尔加伸出双手时，他的表情中有狮子的影子。她接过它们，他轻松地将她拉了起来。“很多地方，如果我们计划得当的话。伏地魔已经太久无法碰触了。我们需要给他发一条消息，让他害怕地逃跑。我认识这样的疯子。如果他害怕，他就会生气。如果他生气了，他就会开始犯错误。”

至少，赫尔加可以遵循戈德里克的想法，即使萨拉查和罗依娜对她来说常常是个谜。“所以我们告诉他，我们知道他最深的秘密。”她翻译道。“我们留下了足够的暗示，这对他来说是显而易见的，但其他人只是有面包屑可以遵循。当然，这足以让他惊慌。”

戈德里克在她右手的指关节上印下一个艳丽的吻，咧嘴一笑。“确切地。如果运气好的话，再加上我的监控咒语的一些改变，我们将能够跟踪他直到魂器。”

赫尔加无法控制，她笑了。“哦，我们会让罗依娜和萨拉查非常生气。你知道这一点，不是吗？”

“一半的乐趣，明亮的眼睛。”戈德里克招架。他看了一眼窗外的湖面，说道：“我们需要知道上次谁被指控为食死徒。我……认识一个可以帮忙的人。”

这种特殊的语气意味着戈德里克正在准备好迎接她对他生气。赫尔加默默地向自己保证不会，然后说：“好吧。带路，戈德里克。”

搜索了一会儿后，戈德里克从长袍口袋里拿出一张纸片。他用手指轻轻敲击，黑色的文字浮出水面，迅速将其折叠成一只小小的折纸鸟。又一股魔法气息吹拂而过让它复活了，它沿着走廊飘走了。

“来吧，”戈德里克催促道。“他们会在图书馆等我们。” 出于习惯，他伸出了手臂，赫尔加温柔地微笑着握住了他的手臂，捏捏着他前臂精干而坚硬的肌肉。

“我坚强、勇敢的骑士，随时准备护送我去任何地方。”她戏谑道，当戈德里克笑起来时，这比之前的任何事情都更令人欣慰。事情可能很严峻，但这还不是结束。不是一个长镜头。

“到地狱之门再回来，女士。”戈德里克咧嘴笑着说道，虽然大部分的态度都是在表明赫尔加知道这些话是完全真诚的。





当哈利绕过图书馆僻静区域的书架角落时，戈德里克一直盯着赫尔加，赫敏和罗恩紧随其后。她的脸上闪过一丝惊讶，但并没有像他预想的那样随之而来的是恼怒，而是惊讶的表情转为喜爱，然后她笑了。

“噢，戈德里克。”她对他微笑着，语气中充满了乐趣和温暖。“我不知道为什么我会期待一些不同的东西。” 不等回应，她优雅地站了起来，将蜂蜜色的卷发别在一只耳后，对在桌前尴尬地停下来的三个学生微笑。“你好！” 她高兴地提出。“我是赫尔加·赫奇帕奇。哈利、罗恩和赫敏，对吧？很高兴认识你们三个。”

“呃，抱歉我们迟到了，”哈利说道，看了一眼戈德里克。“魁地奇练习。”

“不着急，”戈德里克向他保证，一边邀请他把旁边的椅子推开。哈利迅速微笑着坐了进去，另外两个人也以此为标志坐下。“无论如何，我们的计划最好在天黑之后完成。练习得怎么样？”

哈利和罗恩交换着鬼脸，罗恩阴沉地说：“糟糕。”

赫尔加用手捂住了笑容，但她的眼神充满了同情。赫敏在两个男孩看不到的地方翻了个白眼，但拍了拍罗恩的手臂，安慰道：“好吧，这只是第一个，对吧？”

罗恩看起来并不完全高兴，但他的目光转向戈德里克，迅速改变了话题。“有什么事吗？” 他好奇地问道。

戈德里克向后靠在椅子上，对他露出尖锐的笑容。“还没有，”他说。“但是很快。赫尔加和我目前正在计划一些……好吧。在他的巢穴里养着狮子，可以这么说，只有这只狮子恰好是一群食死徒。”

赫尔加用一种恼怒但又充满爱意的眼神看着他。“我们的第一步行动是对抗伏地魔带回来的食死徒。”她澄清道，而罗恩和哈利看上去很困惑，而赫敏则显得很警惕。“现在我们要把剩下的人吓跑了。”

“而且，”戈德里克补充道，“我们更希望你们三个知道伏地魔在他的核心圈子里保留了哪些人。”

“我记得，”哈利轻声说道，他的眼睛是黑色的。“他们——伏地魔去年在墓地里这么称呼他们。他说出了……其中七个的名字。六个，除了虫尾巴。”

戈德里克默默地把手伸到桌布下面，碰触哈利的膝盖。男孩的目光猛地抬起，滑向他，戈德里克苦笑着。“我们可能还不能把他们关进阿兹卡班，但它总会到来的。”他平静地承诺道。“他们会得到他们应得的，哈利，他们所有人。我向你保证。”

深绿色的眼睛里露出了宽慰，哈利也微笑着，只是淡淡的。他咽了口口水，说道，“是——艾弗里、诺特、克拉布、高尔、卢修斯·马尔福，还有……麦克奈尔。除了马尔福之外，我不知道其他人的名字。”

“没问题，”赫尔加向他保证，手指若有所思地敲击着桌面。“我们自己就能找到这么多。他们中的大多数人都会成为一家之主，我相信他们在伏地魔的服务之外都互相认识。今晚我们可以袭击马尔福——这应该是一个足够大的信号。”

戈德里克的血液里流淌着想要战斗的渴望，他的肌肉绷紧。仅仅有一个计划，有一些事情要做，就足以压低对了解魂器的愤怒和恐惧。也许它没有完全被掩埋，但距离足够远，他可以发挥作用，而这就是他所需要的。

“我们能帮忙吗？” 哈利问道，他的表情很凶狠。“戈德里克，这是——”

“我们已经在做一些事情了，”戈德里克轻轻地打断道。“人们见过格兰芬多的继承人，这只是又一步。老实说，哈利，现在没什么可做的。我要展示一些东西，也许会在石头上刻一些威胁，但除此之外，我们不会出去开始一些事情。这只是……刺激。”

哈利看上去有些不满，但还是点了点头。“好的。”

戈德里克微笑着抓住他的手腕，轻轻一捏。“我保证，一旦事情开始变得有趣，我会让你知道。毕竟你遇到伏地魔的次数最多，所以我们需要你的帮助。”

“好吧。”哈利重复道，但不满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另一个淡淡的微笑，戈德里克也回以微笑，放手。

“你们四个人都去吗？” 赫敏问道，她的目光在戈德里克和赫尔加之间来回闪烁。“我——我们可以见见他们吗？”

戈德里克需要努力才能掩饰他的畏缩。“呃，还没有。我想活得久一点，谢谢，罗依娜不会喜欢我这么轻易泄露我们的秘密。”

赫尔加哼了一声。“她也不会欣赏这个。”她有趣地提醒他。“戈德里克，明天她一看到报纸，我们的脑袋就会被她夺走。”

“但她喜欢你现在的样子。”戈德里克提醒她，语气中故意带有一丝好色的味道。“让你更容易给她……”

“戈德里克·格兰芬多！一旦你把这句话说完，我就完结你！” 赫尔加发出嘶嘶声，脸颊涨红。她故意没有看桌子对面三个困惑的观众。

戈德里克对她懒洋洋地笑了笑。“好吧，好吧，但我完全清楚我们正在冒什么风险，谢谢。在接下来的几天里，我肯定会把我的剑放在手边。下次罗依娜来追我的时候，绝对不会是用变形的织针了。”

“我以为你们是朋友？” 罗恩有些疑惑地问道。“斯莱特林是——”

赫尔加笑了，但笑得并不刻薄。“我们当然是朋友。”她热情而坚定地说。“如果我们不这样做的话，我们就不会那么生对方的气了。但有——嗯。关于我们应该如何做这一切，存在各种各样的意见分歧。戈德里克和我一直都是那种直面问题的人，所以我想他们的担心是对的。尽管如此，这是获得结果的最佳方式，我们不打算被抓住。”

“你将彻底推动凤凰社，”罗恩坦率地评价道。“他们一直走缓慢而稳定的路线，保持领先一步，而你真的、真的不是。”

“我被指控了很多事情，”戈德里克笑着说道。“行动缓慢从来都不是其中之一。但我们以前曾面对过黑暗领主并幸存下来。伏地魔可能是最新的，但他并不是最糟糕的。中世纪发生了一些特别令人讨厌的事情，尽管历史大多已经忘记了它们。”

赫敏看上去左右为难，要么顺着这个思路走，要么又转回来。她咬着嘴唇，带着明显的渴望看了一眼周围的书籍，明显地克制住了自己，问道：“你到底打算做什么？”

戈德里克看了一眼赫尔加，她也回过头来，带着深思熟虑的表情看着他的眼睛。它变得坚定，转变为无声的同意，戈德里克扬起了眉毛，问她是否确定。赫尔加安心地微笑着，转身面向学生们。“伏地魔制造了……设备，”她说。“他使用了非常非常黑暗的魔法，自从它被创造出来以来就被禁止，并且为了做到这一点而杀人。这些设备让他活了下来，让他回来了。我们要摧毁他留在其中的灵魂碎片，但首先我们必须找到它们。所以我们要告诉他我们知道，当他冲过去保护这些设备时，他会带我们直接找到它们。”

“有一个监视咒语，”戈德里克补充道，看到罗恩脸上突然掠过一丝疑惑。“它几乎从一点到另一点覆盖了整个不列颠群岛。我把它放好，这样我就可以调整它来寻找一个神奇的签名。我必须离食死徒足够近才能触及他们的标记，这样我才能特别找到伏地魔，但这应该有用。”

“如果没有呢？” 赫敏小心翼翼地问道。

这是戈德里克从来不允许自己问的部分，即使他为此制定了计划。他给了她一个歪歪扭扭、毫无幽默感的笑容，并耸起肩膀作为回答，说道：“如果有必要的话，这是一座稍后要跨越的桥梁。我宁愿专注于尽一切可能确保这个项目能够发挥作用。”

赫敏看起来对这个答案并不完全满意，但还是点了点头。戈德里克让他的表情变得更舒服一点，站了起来。“好吧，我们最好走了，我相信你还有作业要完成。谢谢你，哈利。再说一次，你为我们节省了大量的时间和麻烦，我很感激。”

“我也是。”赫尔加微笑着补充道，跟上他。“如果你们中的任何人需要倾诉，我非常乐意倾听，或者尽我所能帮助你们。戈德里克的任何朋友都是我的朋友。”

罗恩的耳朵变成暗红色，但他点了点头。赫敏看起来想问更多问题，但她允许罗恩用最后一眼将她拉走。赫尔加对戈德里克露出了会意的微笑，跟着他们朝大门走去，留下哈利和戈德里克独自一人。

哈利研究着桌子的顶部，沉默了很长一段时间，他轻声问道，“你确定我没有什么可以做的吗？”

“现在不行。”戈德里克轻轻地告诉他，靠在桌子边缘，双臂交叉在胸前。他宁愿将一只手放在剑上，这种动作在八百年来能够将剑挂在臀部之后几乎是根深蒂固的，但他不可能带着霍格沃茨的一件圣物而逃脱惩罚。尽管是现在。“这些名字已经足够有帮助了。赫尔加和我——我们不会在这件事上征求萨拉查和罗依娜的许可。我们应该这样做，而且我不想在不了解所有角度的情况下把你拖进去。”

看到哈利再次张开嘴，他举起一只手阻止了这句话。“我并不是想把你当作一个孩子，哈利。如果赫尔加没有逼我招供，我根本不会让她卷入这件事。这里有很多利害关系。我知道自己的错误，也知道现在根据这些信息采取行动的危险。及时发现阴影中的威胁——这就是萨拉查的工作。在他清醒过来并决定不再保守秘密之前，我必须在没有他的情况下工作，这就像戴着眼罩一样。我知道我们才刚认识，哈利，但你是朋友，我不想不必要地危及你。”

这至少让他露出了真正的微笑，哈利点点头，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我——你也是我的朋友，戈德里克。”他轻声地说。“你会小心的，对吧？”

“格兰芬多要小心。”戈德里克高兴地保证，嘲笑哈利的表情。他思考了一会儿这个男孩，他身材矮小，身材瘦长，穿着超大的旧衣服，戴着黑框眼镜，并想到他小心翼翼地不提及他的麻瓜家庭，想到他在谈到他的教父时声音里的温暖。完全没有类似面对重要事情时的抱怨。这完全是一时的心血来潮，但却是发自内心的，这驱使他说：“哈利，我知道现在有点早，但是……如果你的教父在圣诞节之前还没有被合法清白，你愿意和我一起度过这段时间吗？”休息？

绿色的大眼睛眨了一次、两次、再一次，但男孩说不出话来。

“你可以邀请你的朋友。”戈德里克很快补充道，咒骂自己的冲动，“如果你已经有了计划，我理解，但我在我出生的村庄附近有一所房子，冬天很漂亮。这将是一个安静的圣诞节，但也许你会喜欢它？如果你不愿意的话，你不必全程留下来，只要——”

他在胡言乱语。当他特别紧张时，这是一种不幸的痛苦，戈德里克强迫自己咬紧牙关，以免更多的话语说出，对哈利露出一个扭曲的、抱歉的微笑，因为信息如潮水般涌来。

“我——你想和我一起过圣诞节吗？” 哈利沉默了很长一分钟后问道，他的表情很困惑。

至少，戈德里克可以应对这种反应。他轻笑一声，垂下了头。“我愿意。”他轻松地肯定道。“哈利，你——好吧。我没有自己的后代，但是……如果我有的话，我想他们会像你一样。也许他们就是你。我知道我和你父亲一点都不像，这整个情况让人有点奇怪，但我希望我们至少成为朋友。圣诞节是我最喜欢的节日之一，很高兴与别人分享它。如果你不反对的话，我希望那个人就是你。”

“我不是。”哈利平静而诚实地说。他犹豫了一会儿，抬起头，脸上露出了笑容。“我愿意，戈德里克。我真的很喜欢这样。小天狼星可能想在休息期间的某个时候见到我，但和你一起度过剩下的时间会……太棒了。”

“那就这么定了，”戈德里克高兴地同意，同时也微笑着回应。“戈德里克山谷的圣诞节。梅林，我已经很久没有对假期如此兴奋了。这将会非常棒。”

哈利的脸上露出一种近乎惊奇的表情，但在他能说更多之前，赫尔加在听力范围之外尖锐地清了清喉咙。戈德里克看了她一眼，又看向哈利，热情地说：“那就晚点吧。”

“再见，戈德里克。”哈利热情地回答。“小心一点，好吗？”

戈德里克懒洋洋地向男孩行了一礼，转身朝赫尔加走去。她斜视着他，但他有些恼怒地挥手让她走开。“安静点，你。”

“你知道，”赫尔加若有所思地说，因为她从来没有被他的观点吓倒，“莉莉·埃文斯有一头红头发。从图片上看，和你的头发颜色几乎一样。”

戈德里克警惕地看着她。“很多人都有红头发。”他反驳道。

“不过你的特别红。” 赫尔加天真地对他微笑。“你知道，只要我们证明伏地魔回来了，我们最初计划的其余部分就可以解释。如果格兰芬多的继承人想要与一个孤儿建立亲属关系，那么谁来告诉他他错了呢？”

“你的想法很坏。”戈德里克冷冷地告诉她，尽管这个想法无疑很诱人。“如果萨拉查和罗依娜现在能听到你说的话，他们一定会抓狂的。”

“还好他们有这么多多余的东西，不是吗？”她高兴地回答道。她甩开脸上的卷发，向戈德里克露出顽皮的微笑和手臂。“我们要不要去食死徒家里留胡子，好先生？”

“确实，我们会的，女士。”戈德里克回答道，像一位有教养的女士那样小心翼翼地握住她的手臂，并行了一个中止的屈膝礼，只是为了让赫尔加开怀大笑。想了想，他不满地叹了口气。“啊，该死。如果老马尔福也被命名为德拉科，那里面就会有一个关于龙胡子的精彩笑话。挫败了。”

赫尔加咯咯地笑着，摇摇头，拉着他走出了大厅。





正是失眠驱使萨拉查在天黑之前登上了天文塔的顶端。还没上课，但天空大多晴朗，零星点缀着低云。冬天很快就会降临到他们身上，所以萨拉查花了点时间欣赏这景象，他把胳膊肘靠在矮墙的边缘，缓缓地长出了一口气。微风从周围的山上吹下来，吹拂着他的头发，他抬起下巴，让它从他身上掠过，一阵寒冷，让头脑清醒。

就目前情况而言，他没有什么可做的。研究陷入停滞，即使是最有希望的研究途径也会陷入死胡同，而他的脑子里充满了他无法完全过滤掉的白噪音。曾几何时，他会去戈德里克那里理清思绪，远离问题，这样他就能清楚地看到它。尽管在隧道里接吻了，但戈德里克还是在躲避他。老实说，也许是因为隧道里的吻，戈德里克一直是一个冲动的生物，即使已经活了一千年了。亲吻萨拉查很可能是一时兴起，一种未被完全理解的冲动，现在他后悔了。

想到这里就很痛，隐隐约约地刺痛。萨拉查不习惯成为遗憾，戈德里克更不习惯。也许他应该找到他的朋友，尽可能地解决他们之间的问题，但是……

他记得有一次，他第一次离开霍格沃茨回来后不久，他就去寻找戈德里克，并在赫尔加的房间里找到了他。到处都是被殴打的训练假人，被刀剑砍伤，被蛮力殴打，戈德里克坐在废墟之中，靠在一面墙上，小心翼翼地、一心一意地包扎流血的双手。

萨拉查走到他身边，无法——一如既往——保持距离，跪在他身边。“你知道，”他说，因为他当时是个傻瓜，“那是有魅力的。”

戈德里克没有抬头。他一直在包扎，尽管他温和而均匀地说：“是的，萨拉查，我知道，但这宁愿否定我首先把拳头打得血淋淋的意义。”

无论过去还是现在，戈德里克都能将最简单的陈述变成类似威胁的东西，这真是令人惊奇。

萨拉查当时还不明白。他以为戈德里克只是生气了，把气发泄在毫无生气的玩偶身上。也许这个假设的一部分是正确的，但是……他错过了整个画面。戈德里克是在向假人发泄，是的，但这是为了保护萨拉查本人。为了保护他免受戈德里克狂暴而致命的脾气的影响，戈德里克的脾气如此接近临界点，以至于他需要在痛苦的边缘释放暴力，以防止它持续发酵。几周后，他缠着绷带的双手提醒着他的能力，如果他真的失去控制，他可以做什么，所以他一直克制自己，直到他们之间做出某种弥补。

这并不是萨拉查最后一次把他逼到这样的地步，萨拉查怀疑现在也发生过类似的事情。他清楚地记得隧道里戈德里克眼中的愤怒和痛苦，就像被困住的太阳一样，仅靠意志来控制，当萨拉查退缩离开他时，戈德里克看起来如此疲惫。他确信这就是现在发生的事情。戈德里克可能根本没有这样想，但不可否认的是，这就是他的应对方式。

萨拉查从来都不想成为戈德里克痛苦的根源。

他吸了一口气，移开视线，望向黑暗的地平线，更多的云彩滚滚而来，他强迫自己不要动。

也许他不想伤害戈德里克，但他更不想失去他。对于鲁莽，对于伏地魔，对于某种旨在拯救数千人的自杀姿态——绝不，永远。无论里面有多少人，如果没有戈德里克之火的点燃，这个世界实际上将是空的。

他会继续努力，继续努力。萨拉查永远不会停止寻找拯救戈德里克的方法，而且他不会让一些挫折长期阻止他。

他又吸了一口夜晚的寒冷空气，转身离开，却错过了一只夜骐在树上升起的景象，它的背上有两个熟悉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