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披风

作者 : 陈疏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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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级 大众 无倾向

原型 明日方舟 黑键

72 1 2024-7-16 00:27
导读
黑键单人向无cp,是对黑键时装变奏及其文案的一些延伸想象
     黑键脱下始终披在身上的黑色旧披风挂在手上,目光看向眼前衣架上那条双层披风——他之前的每一任乌提卡伯爵都曾身着这件礼服,出席诸多贵族间的集会。从前以及重回高塔后的无数个日夜里,他都在想着自己何时也会披上它……先前出于恐惧,后来出于无法逃避的责任。
      或许这条披风比自己还要受到重视,黑键无端想。它光滑,厚重,华贵,独一无二,不染尘埃;肩章上的金属流苏粗而沉重,却并不具有它一开始的象征义;领口处的金线繁复,交错缠绕成陈腐却难以摆脱的枷锁。于是他只是站在原地,并未伸手触碰它。黑键呼吸着此处凝滞的空气,过去的记忆不期然浮现。
      即使业已隔了许多时日,那些零碎的记忆片段依然附着着无比鲜明的色彩,连带着当时感受到的痛苦、绝望和迷茫一起,从未有半分褪色。时至今日……黑键早已习惯了内容重复不变的梦境。大提琴的乐音缓缓流淌,低沉而柔和;清越的笛声未曾间断,却始终萦绕着挥之不去的悲哀。他在梦中倾听过这首再无后续的《光影》无数次,看见过友人从平和转向痛苦的神情无数次,也尝试过用更换法杖逃避那段回忆,最后仍然发现自己更不愿让过去的一切在静默中模糊消逝。这残酷的命运在两人重逢时悄然写就悲哀的结局,黑键曾以为自己永远无法承受并消解那些情绪,可在那些止步不前的日子里,他总是一遍遍地想起白垩在夕照厅前留下的话:你要行善,要为了不认识的人付出。你不要认为我们的相遇只是一场悲剧、我们输给了命运——正相反,我们得了胜!在还未离开过高塔的时候,他对这样的话总是嗤之以鼻,认为那不过是失败者的自欺欺人——人如何能够和权威、和命运抗衡,他早就习惯了在划定范围内挣扎的生活。但是……
      或许正是白垩的话改变了他。他的视线依旧停留在下摆曳地的长披风上,眼神却变了。黑键想,自己现在或许正看着某个陪伴在他身边的、始终微笑着的故友,回答一个一直在寻觅答案的问题。这个答案因长时间的思考和缄默变得复杂而难以言说,出口的话便是微弱的。但黑键并不去管,他和一同前来的莱辛都清楚自己需要如此倾诉的时刻,不论开头是否艰难。于是他没有停下。
      “我想你在听,白垩。”
      “在那个时候……那个我不愿意去面对、但梦境总是逼迫我去面对的那个时候,我一度认为我的人生会就此黯淡下来。哈……是的,多么轻率,多么浅薄。毕竟在遇见你之前,我只能选择‘被困在高塔上’,从高塔的顶端俯瞰、想象遥远的人间。我们明明有着相近的血脉,命运的起点也相同,然而在分别的岁月里,你所生活的地方离我那么远,你的生活也离我那么远。在遇见你之前,我一直觉得我的人生是无趣的灰暗,永远只有旁人的恶意、失败的反抗、永不止息的头痛和巫王老头烦人的指手画脚。这样想来,在那短暂的几天中,如此浅薄的我确实获得了前所未有的自由与快乐,所以在发现自己无力留住那样的生活和你后产生那样的想法,大约也不奇怪吧?”
    “可是你却告诉我,告诉按着过去习惯埋怨逃避命运的我说:我们的相遇不是悲剧,我们的抗争没有失败。那时候的我怎么听得进去呢?值得庆幸的是,我至少还没有因为自己愚蠢的习惯而忘记你的话,毕竟那是我唯一的朋友最后留下的嘱咐。然而我猜,你期望我可以做出更多的反抗。所以在芙蓉点醒我前,会信守诺言的你一定也在为消沉的我而着急吧?……我该对芙蓉说句‘谢谢’的,如果我还能见到她的话。”
     “直到现在,我也时常会想起你的话,怀念起那段色彩明丽的时光。离开莱塔尼亚后,我终于知道这片大地上的自由与快乐永远比我想象的少太多:有些人困在名为“高贵身份”的囚笼里,终生只能看见眼前狭窄的方寸天地,于是他成为一个谄媚自利的蠢货;有些人病痛缠身,受尽他人的白眼,如何生存下来是他们最重要且唯一需要考虑的问题,于是他们永远只能为之四处奔波……是啊,并不如我所想,这片大地上不幸的人占了大多数,且各有各的苦难。偶尔我也想,对于你来说,那段时光是否也是人生中最为美好的一段日子呢?我是否也是你最为重要的朋友呢?无论答案是什么,至少对我来说,与你一同准备演出的时光都是弥足珍贵的回忆。”
     “但是白垩,现在我知道只有我个人的逃脱尚且不足,我不能只是接受他人的庇护。你在看着我,那天听我演奏的人们也在看着我。我的声音并不只能发出我自己的情感,我的乐器并不只能奏出空洞的旋律,我的身份并不只能束缚住我的身心,我的未来并不只能被他人决定。无论如何,我都承担着太多我无法逃避的责任:你对我说出的那些话,你交托给我的愿望,以及更多被忽视的人的期望。我必须选择一条只属于我自己的路,承担起身为“黑键”和“乌提卡伯爵”的责任,而非只是受他人的行动影响、迷茫地向前。我首先是我自己,是以‘黑键’这个身份与你相遇的‘我自己’,其次才是所谓‘乌提卡伯爵弗朗茨’。我想做什么终究受到巫王老头和身份的影响,但我当然可以选择成为和老头不一样的人——虽然我又一次做出了轻率的决定,把你的大提琴留在罗德岛后留下一封信就离开,但他们并未干涉过我的选择。我相信他们正好好保管着你的琴,毕竟博士虽然平日表现得不太靠谱,但关键时刻仍然值得交付信赖。如果我在之后成功地活下来,或许就会有取回它的一天。”
     “罗德岛……如芙蓉所说,的确是一个很好的地方。在遇到他们前,我从未相信过会有一个地方、有一群人能够真心接纳、帮助不同种族的感染者,莫名坚信着‘矿石病可以治愈’如此天马行空的事情并且为之不懈努力,然而他们的所作所为又确确实实如此……确确实实如此。假如我们当时听了芙蓉的话,放弃演奏而去往罗德岛,会得到不一样的结果吗?”
      “……我不知道,白垩,我不知道。人不应该把希望寄托在已经不可能发生的事情上,我能做的只有接受现在已经发生的一切,然后走下去。”
     “不过我想我似乎已经找到了我要走的路,已经不再如刚与你相遇时那般迷茫。是的,这就是我此刻会站在此处向你倾诉的前提——我离开了收留过我的罗德岛,回到乌提卡,第一次来到崔林特尔梅……经历了很多。困扰着我们的尘世之音原来只是一段可以取出的旋律,烦人的老头原来也有不粗暴的一面,像这样的我竟也有能做出点什么、被人惦记的时候。啊,原来过去的我所下的判断并不一定会真的成为我的未来——追根溯源,似乎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你的话。”
     “虽然如此,但其实找到道路后接踵而至的问题也并不少。我会失败吗?我会再次失去自由吗?我会变得疯癫、面目全非吗?我会忘记你的话吗?我会忘记你吗?……在这条我曾经想要摆脱却终究回归的道路上,我无法预知未来的一切会怎么样,只能坚信自己明晰现在想做和必须去做的事。很显然,无论成功与否,我都不会再像以前那样自由……但我或许能让更多人自由。如果我做到了,你会为我高兴吗,白垩?”
       黑键感觉自己从未说得那么多,他甚至觉得自己的嗓音已经有点沙哑。从过去到现在,从现在到未来,他第一次、或许也是唯一一次说这么多话。那些话长久地存在于他的心里,从在夕照厅前给人们演奏时就已经开始酝酿。他想,在这个如变奏前的乐章般尚且平和的时刻,自己需要把这些话说给白垩听,说给那个答应会“倾听你的一切”的人听。他知道“白垩会听见这些”的想法在旁人看来太过荒诞无稽,但他没来由地如此坚信着,也许是因为他终于能够相信自己、相信白垩、相信此刻还等在门外的莱辛。
       而在这之后,他要打破朽坏的传承,打破陈腐的金色囚笼。
       黑键伸出手取下衣架上的披风,又将自己的旧披风挂上衣架,任它安静地垂向地面,像是要把所有的犹豫都留在此处,然后奔向这陈腐乐曲被洞穿的高潮。
     “这是我的责任,我的义务,我高贵的耻辱,我切齿痛恨的金色囚笼……”
     “也是我的路。”
        他把沉重的披风披上肩头,闭了闭眼,转身向门外的莱辛走去——笼罩在金盏花香中的崔林特尔梅一如上次他离开时所见,而他想要一些与之不同的东西。

       命运的钢琴奏出第一个不同的音符,夜中的孤灯仍然在不息地闪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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