Wid.7612120
作者 : 祝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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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级 大众 同性(男)
原型 明日方舟 极境 , 棘刺
标签 极刺
状态 连载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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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1-10-24 14:40
(1)
棘刺第一次见到极境时,对方正被挂在甲板上。
“喂喂!兄弟!拜托拜托!发发善心把我放下了吧!求你了!我已经在这里烤了好几个小时了!”
一道惨嚎声自他的身后响起,棘刺下意识的扭头看了看自己身旁正领着自己朝前走的那名干员。
很明显,这是一名女性。
排除对方有这种口语习惯的可能,棘刺基本上能断定,对方是在叫自己。
“不要管他,”那位女性干员朝后瞥了一眼,尽管脸上已经带出了几分忍俊不禁,但仍是故作严肃的板着脸道,“这种事情并不稀奇,等到了时候,自会有人把他放下来。”
说实话,他其实对此并不关心。
棘刺心道。
其实从周围人的态度上也不难推断出,他们对此已经见怪不怪了——这里当然不可能只有他们两个人。
但出于礼貌,他仍是轻“嗯”了一声作为回应。
“兄弟!!别走啊!!你可不能见死不救啊!”
眼见棘刺就要随着那名干员进入到舰中了,那名被吊在甲板上的男干员当即悲愤的大声嚎道。
棘刺脚步一顿,终究还是回头朝后看了一眼:那是一名看上去与他年龄差不太多的黎博利青年,长相倒也俊秀,耳后还垂着两撮洁白的羽毛,而最为抢眼的,还是他头发上的那一绺火焰似的红发。
但他也仅仅只是匆匆瞥了一眼,便重新转回来了头,没有丝毫迟疑的继续迈步跟着那名女干员朝里走。
而那一阵令人头脑发涨的悲嚎声,也逐渐被他甩开,直到最后终于听不见了。
棘刺在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地方如释重负般的松了一口气。
(2)
极境今天又被人挂在了甲板上。
所幸这种事情早就不是第一次,而他也已经习惯了这种居高临下俯瞰芸芸众生的感觉,甚至有时候还无比潇洒的同那些无意间抬头望到他的人打招呼。
不过,今天还是有些不同的。
远远的,他就望到了有一抹他不甚熟悉的身影正朝着这个方向走来。
虽然罗德岛里不乏那些诸如幽灵鲨那样鲜少在外面活动的干员,但他仍然可以笃定,来人八成是一个他从来没有见过的新面孔。
而随着那人的走近,极境心中的想法也就越发的坚定了起来。
来人是一个黑皮肤黑头发的青年,身形颀长,肩上挂着一只包,另一只手里还提着一柄造型颇为奇特的剑。
在其身前还有一名引路的女干员,正一面领着他往前走,一面频频回头,同对方说些什么。
而那黑发青年对此则只是微微点头,倒并没有表现出什么太多的反应。
反正也是闲得无聊,倒不如寻些乐子。
极境这样想着,便扯开了嗓子嚎道:
“喂喂!兄弟!拜托拜托!发发善心把我放下了吧!求你了!我已经在这里烤了好几个小时了!”
但令他失望的是,那名黑发青年显然不为所动,只是将头扭向了一边。
不过好在他的叫声成功博得了那一名领路的女干员的注意:他看见对方回头看了他一眼。
立刻,极境便换上了一张明媚的笑脸,刚想开口同她说些什么,却不想对方竟立刻又将头转了回去。
极境:……
他表示有被打击到。
于是他又不甘心的继续鬼哭狼嚎。
说实话,他真的好好奇那个新来的到底长什么样,从背影上看,想来应该丑不了。
终于,在他坚持不懈的努力下,一直埋头往前走着的那名黑发青年总算顿住了脚,并回头望了他一眼。
此时他们之间已然隔了相当一段距离,但极境的视力一向不错,所以一下子就注意到了。
四目相对,极境顿时就被对方那对眼睛小小的惊艳了一下——那一对金色的眸子,在阳光下微微泛着光,看上去剔透明澈得就仿佛琥珀一般。
虽然不知道对方究竟有没有察觉到刚刚与自己那一瞬间的四目相对,但只是这一眼,那一对眼睛便深深地留在了他的心里。
……真的很美。
(3)
棘刺没有想到,那个在甲板上向自己拼命求救的红毛青年,最后竟然会成为他的室友。
“嗨!兄弟!没想到咱们这么快就又见面了!”一脸笑嘻嘻的青年举止颇有几分轻浮凑上前来,毫不见外的用手拍了拍棘刺的肩膀,“你是今天才来报道的吗?你叫啥名字?是哪里人?”
青年看上去显然丝毫没有因他方才的“见死不救”而表现出丝毫的介怀,反倒是打一见到他,就无比亲热的凑了上来,并开始像鱼吐泡泡似的朝外冒出一个又一个的问题,直吵得人头昏脑涨,恨不能找些什么东西把他的嘴巴给堵上。
“第一,你的问题太多了,我不可能一一回答;第二,我认为你在向别人询问某些问题的时候,应当给对方适当的发言机会;”终于,棘刺抓住对方换气的空隙,抢先他一步开口,截断了对方接下来可能要说的话,“最后,这间宿舍中是只有你一个人吗?”
根据他的判断,如果他不采取措施打断对方的话,那么对方有可能会一直说到地老天荒。
“兄弟,别这么说!”棘刺的语气并不算太过友善,但青年显然对此满不在乎,依然是满面春风的道,“这儿不有咱们两个人嘛!”
一边说,他还一边用手示意般的指了指棘刺。
“所以,就是没有其他人的意思?”
棘刺以一种斩钉截铁般的语气反问道。
“……啊,对,没、没有了。”眼前的黎博利青年闻言,略有些尴尬的用手指挠了挠自己的额头,先是干笑了两声,旋即便哭丧起一张脸,可怜巴巴的同棘刺道,“兄弟啊!你可不要再走了!我一个人在宿舍里真的好无聊好无聊,周围连个喘气的都没有。”
“那个。”
棘刺面无表情的用手指了指不远处摆着的几盆长势不错的盆栽。
植物在黑暗条件下会进行呼吸作用。
他冷静的想。
“哎!兄弟,你可真会开玩笑!”青年听棘刺那么说,方才脸上的那种丧气的表情顿时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则是一种夸张到近乎滑稽的面部表情以及肢体动作,“我就是再闲,也不可能闲到去跟那几盆花花草草去谈人生谈理想吧?”
他连比带划,似乎在竭力强调自己没有做过那种事的事实——尽管如此刻意的去解释这种事情本身就没有什么太大必要。
除非他之前真的这样干过。
棘刺这样想着,看着青年时,眼中自是一片怀疑与不置可否。
这一次,四周竟然难得的安静了一瞬。
“额……好吧,确实有过那么几次…”被棘刺盯得有些发毛,青年耳羽一抖,终于肯说出实话来,“但!那也不是经常如此的啦!我本人还是很正常的!绝对绝对不会是什么神经病一类的!”
开始时青年说话时还有些扭捏,但很快就恢复了原先的理直气壮。
“这里离实验室比较近,往返也相对方便,”棘刺并没去接青年的话,而是将话锋一转,转而回答起了对方开始的问题,“所以我并不打算从这里搬走。”
“兄弟!你可真是一个大大滴好人啊!”
青年一副深受感动的模样,大张起双臂,企图给予棘刺一个热情的拥抱。
“你叫什么名字。”
眼见青年朝他扑了过来,棘刺不动声色的将身子往旁一撤,在恰到好处的避开了与对方的接触的同时,开口问道。
他想,他应当把发言的主动权夺回到自己手里。
“啊,你问我?”青年眨眨眼,先是用手指了指自己,随后露出了一个灿烂的笑脸,“我叫极境,在这儿负责战场通讯方面的事务——对了!说到最后,你叫什么名字我还不知道呢。”
“棘刺。”
棘刺略微侧身,绕过挡在身前的极境,随便拣了一张床坐下。
不想极境却依然不依不饶的缠上来,直接大咧咧的坐在了他的身边,那张嘴巴在此期间一直叨叨个不停。
直到最后,棘刺终于忍无可忍的用手狠狠敲了一下这只饶舌的鸟儿的小脑瓜,这才令对方消停了一段时间。
而这时已经到了晚上了。
怪人。
棘刺瞥了一眼正捂着脑袋哎呦的极境,在心中给了对方这样一个评价。
(4)
极境也没想到,自己当初在甲板上那惊鸿一瞥所见到的那个人,竟会在短短的几个一两个小时之后,推开了他宿舍的门,然后走了进来。
他与对方打了一个照面,彼此都愣了一下。
不过很快,他便从对方眼中敏锐的捕捉到了一丝的惊讶与诧异。
完了,这下丢人丢大发了……
极境这才后知后觉的在心里哀嚎。
但、但谁又能想到一个萍水相逢的陌生人最后居然会成为自己的舍友呢?
嗯!冷静一点,要保持淡定、淡定……
极境一边在心中叨念,一边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同时脸上又露出了他一贯灿烂的笑脸,热情的几步来到对方面前,主动同对方打招呼,并一连抛出了好几个问题。
当然,极境这边问着,那边其实也在偷偷的拿眼去打量眼前这位黑发青年:他的身形在罗德岛的男性干员里绝对称不上高,感觉与他至少得差上将近十厘米,属于那种抱在怀里嘴唇差不多能碰到脖子的那种;有一头黑发,尽管看上去略有些凌乱,但极境相信,它的手感绝对不会太差;至于长相,极境不得不承认,虽然比自己差一些,但确实是一名难得的美男子。
就是……看上去应该是那种比较寡言的类型。
果然,就当他猛的说完一大串话后换气的时候,眼前这个黑发青年趁机开口打断了他:
“第一,你的问题太多了……”
再后面的话极境就没有听下去。
身为一名黎博利人,极境自以为自己对声音还是比较挑剔的,结果不想眼前这个青年不仅仅是相貌,居然就连声音都是那么的符合他的审美。
长得好看+声音好听,这令极境对这名黑发青年的好感瞬间就抬升到了一个新高度。
他想,如果对方是一个妹子的话,恐怕他现在已经对其一见钟情了。
说来他回神的也算恰到好处,正巧就听到了对方在问“这间宿舍里是不是只有他一个人”,他这才得以在对方话音未落之际,果断的开口予以回应。
但也正如他所猜测的那样,对方在与自己对话时的一言一行,可以说是冷淡到甚至有些冷漠的程度,全程的态度不咸不淡,这一度令极境对他自己的人格魅力产生了怀疑。
“你叫什么名字?”
极境满心的挫败感在听到对方那么问后,立即就荡然无存了。
随后,他也成功的知道了这个黑发青年的名字——棘刺。
不得不说,真是人如其名。
极境心中感慨,嘴上却也不闲着。
虽然这家伙看上去冷,但耐心倒是出奇的大,居然能一直听他说那么久,正常人估计早就烦了。
然而极境刚刚产生这样一个想法,他的脑袋便感受到了来自身旁的重击。
极境当即捂着脑袋“哎呦”了一声。
看来还是有脾气的嘛……
反正,总之,极境是对这个叫做棘刺的男人产生了极大的兴趣。
(5)
日子一点点的过去,极境逐渐发现,其实棘刺并不像他外表所看上去的那般冷漠疏离、生人勿近,而只是单纯懒得去想什么人际交往,也从不在意这些——比起那个,他倒是更乐意一整天泡在实验室里,与那些装着奇怪液体的瓶瓶罐罐打交道。
得亏他开始还一度认为与对方相处、熟悉是一件很困难的事情,但事实上,这远比他想象中的容易的多得多,甚至简单得有些出乎他的预料。
大概就是两三天前,他们两个人还在宿舍里“豆浆是甜的好还是咸的好”这个问题争论了好半天,以至于对方转天还特意整了一张写满了他看不太懂的术语的单子拍到了他的眼前,并以此为基础进行了一大通专业科学的分析,然后才得出结论。
也是经过了那一次,极境才明白,原来豆浆喝甜还是喝咸里面居然还有那么多弯弯绕。
尽管极境一向认为自己在与别人拌嘴时常常占据上风,但是面对棘刺,他有时却也不得不甘拜下风。
倒也不是因为对方的口齿多么伶俐,而是他那种对待任何事都过分认真的态度。
当然,也很可爱就是了。
尤其是当他们争论时,棘刺总会用他那一对金色的眸子死死地锁住他的眼,眸光沉静而又专注,就好像能从中看出什么来一样。
“喂,我说。”这时,棘刺的声音忽然响起,“拜托你能不能把你音乐的声音调小一点。”
说到这儿,似乎是生怕极境听不明白似的,棘刺紧接着又补充了一句:
“很吵。”
“哎呀!兄弟,你难道真的对这首歌就毫无感觉吗?”极境闻言,当即凑到了棘刺身边,一把揽住了对方的肩膀,一脸痛心疾首的道,“真的就没有一点心潮澎湃、热血沸腾、激扬慷慨,整个人都要燃起来了的感觉吗?”
“没有。”
棘刺干脆利落的一口否认道,甚至连头都没抬,而是继续摆弄着那几只放在他腿上的盛有淡金色液体的小玻璃瓶。
“兄弟兄弟,你相信我!!你多听几次,一定会爱上这种感觉的!”
极境说着,甚至还兴冲冲的将那只正单曲循环播放着那首曲子的小型音响拿到了棘刺身边。
骤然扩大了好几倍的声音令棘刺眉心一跳,当即便蹙起了眉,抬头看向极境,冷声道:
“如果你不想它在一秒之后粉身碎骨,那就让它离我远点。”
极境从棘刺的语 气中听出他并没有在开玩笑,当即吓得一个激灵,抱起那只小音响就往回跑,直到将它塞到被子底下,这才如释重负般的松了口气。
回头再去看棘刺,极境可怜兮兮的眨巴了下眼睛,企图唤起对方那泯灭的良知。
而棘刺只是淡淡的瞥了他一眼,又重新低下头,去干自己的事情了。
极境又一次体会到了那熟悉的挫败感。
耳边没了对方聒噪的声音,突然落入了一片宁静之中的棘刺竟一时还有些不大适应。
于是,他微不可察的叹了口气,重新抬头,冲着正耷拉着脑袋坐在床边的极境开口道:
“你会下棋吗?”
“诶,会啊~你怎么突然说起这个?”
极境听棘刺这样问,立刻应声答道。
“你若不想让人发现的话,应当事先就将那只棋盘收好。”
棘刺用手朝他斜对面的一只柜子指了指。
“哦!这是之前住这儿的干员搬走时忘带走的,后来就说送我了,当然,这里就我一个人,我也总不可能自己跟自己下,所以也是好久没玩了。”
极境一边念叨,一边来到柜子前将那一套棋盘取了下来。
“来一局?”
棘刺罕见的主动发出邀请。
“当然当然,兄弟你也会这个?”
极境有些受宠若惊,忙把棋盘展开,将棋子分好。
“会一点。”
棘刺的回答简洁明了,手里接过极境递来的棋子,对这棋盘思索了一瞬,然后落下了第一子。
极境自然不甘落后,同样紧随其后的落下了第二子。
渐渐的,前期相对迅速的出棋过程被不断的拉长,战事陷入了僵局,每一子的落下往往都得经过长时间的深思熟虑,就连开始还一副轻松模样想要同棘刺谈笑的极境此刻也已然严肃起了神色,双目紧盯着棋盘,一眨不眨。
很显然,对方的水平跟他不相上下。
“好了。”终于,在棘刺落下最后一子时,他开口道,“平局。”
极境点头,这确实如此。
眼下的局已然是一个严丝合缝的死局,而棘刺方才落下的那一子,不过是在此基础上把棺材板钉得更死了一些。
“再来一局!”
这边极境显然不甘心。
“好。”
那边棘刺也同样来了兴致。
两人又接着切磋了五六局,直到棘刺被人从宿舍里叫走,他们两人依然没能分出胜负。
我早晚得赢他一次。
看着棘刺离去的背影,极境在心中暗暗的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