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遇到他前还不太懂爱是什麽，以为那东西只是普通的称赞、没节奏感的掌声、不是那麽重要的大众评论。

老实说遇到后也没能懂爱是什麽，但开始感受到灵魂似乎增加了几微克的重量，就像是空荡荡的罐子被倒进剔透的蜂蜜，涓涓细流倒进冷冰冰的玻璃罐底，一开始没什麽感觉，但到后来手中的份量逐渐充实了些。

我很喜欢。
我也学着把自己的蜂蜜倒进他那已经有点份量的玻璃罐裡，他不介意，也挺乐意的。

我们就像是每天浇水施肥，写着研究日记的小学生，纪录着植物长成什麽样子，唯一不一样的是，我们不知道是什麽植物的种子。

那张嘴总是满口说着帮助弱小，这类听到烂耳的正论。
我不是天生仇视人类这种漫画反派才会有的白痴理由，只是那些人未曾留下什麽，甚至是对着我指指点点的傢伙，有什麽好在乎的？

但他在乎，或许可以在乎一下。

罐子裡开始有除了蜂蜜以外的甜食，别问我嚐起来是什麽味道，甜的腻牙却又无法自拔的程度。

琥珀色的蜜沉在罐底，填充着没被糖果饼乾补满的空隙。

灵魂的重量愈發愈重，却未曾害怕提不起或是带不走，在最疲劳的时候会偷嚐几口蜜再继续走。

我知道蜂蜜不会停止灌溉，甚至会漫溢出玻璃罐口，顺着壁缘直直流下，在我的手指汇集后滴落至地面，每一步脚印都会带着淡淡的蜜香。

至今我仍捧着玻璃罐子，这过程中也未曾停止在他的玻璃罐裡灌溉我的蜜，就算那罐子缺了几块边角、多了些裂痕，有些缝隙渗出了蜜珠。

我知道他会接受的，因为他未曾停止把蜂蜜倒进罐子裡。
就和我一样。



——我知道爱是什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