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昏暗的小镇，黏腻的酒馆，糖精，烈酒，汗液和体液，娇喘和尖叫。

太宰治与费奥多尔面面相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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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盘烤南瓜籽被推到他们面前，饱满的籽粒被颠地发颤，像不远处跳着脱衣舞的兔女郎，甜美的香气搔首弄姿。

戴着南瓜头套的男人大大咧咧坐在他们对面，咧着嘴：“怎么样，香吧？”他指了指周围弓腰驼背，狼吞虎咽，大力蠕动腮帮咀嚼的人，使劲地挥舞粗壮的手臂，“来啊，吃啊！”

昏黄的烛光里，太宰治与费奥多尔悄悄对视。

他试图眼波传情：'不知名先生，南瓜籽明显不对劲。'

幸运的是，戴着白色绒帽的不知名先生接收到了信号：'合作？'

太宰治微微颔首。

白帽子先生向南瓜籽伸出手。

太宰治“啪”的一声掀翻了盘子。

他阴沉着面色，膝盖强硬地挤进白帽子先生合拢的双腿，一手捏住他的下巴，用力抬起，让这位看起来很柔弱的先生只能忍着疼痛，无助地看着他。

正欲发怒的南瓜头见此，饶有兴致地嘿嘿两声。

太宰治的姆指狠狠碾压着费奥多尔的唇：“记住你的身份，羔羊先生，你是我的。”他突然用劲，费奥多尔吃痛地闷哼，眉心紧蹙。

“那边的先生……”太宰治微微侧脸，阴影里的一只眼睛缓缓挪动，盯上一脸兴味的南瓜头，“家里的宠物没调教好，失礼了。先失陪。”

那个白帽子的头发被他漫不经心地一把扯住，像一只乖顺的羔羊，跟着他的主人踉跄离开酒馆，身体还在恐惧地颤抖。

南瓜头哈哈大笑，“碰”得一声，靠进巨大的木质扶椅上，肥腻的手指举起酒杯，遥遥向太宰治意。
“万圣狂欢！”

像是一个振奋人心的信号，酒馆里瞬间响彻癫狂的欢呼。

粗哑的，尖细的，迷醉的，恐惧的。

“狂欢！！”
“狂欢！！！”

突然，一个正痴迷地抚摸兔女郎裸露的腿上紧绷的黑丝的男人抱着肚子痛苦地摔倒在地。“啊——！！救命！我的肚子！涨，涨起来了！啊啊啊——！”

一个又一个面红耳赤的男人抱着肚子摔倒在兔女郎周围。

一个，两个，三个四个一个又一个，无数个南瓜撑破人类的肚皮张牙舞爪地钻出。甜美的血没过被打翻在地的烛台。

兔女郎塌下腰轻轻舔了舔，饱满的红唇被贝齿挤压得变形。

***
…………

小镇酒馆外的暗巷里。

“太宰，太宰治。”

费奥多尔饶有兴致地伸手：“费奥多尔。”

太宰治似笑非笑地看着他：“费奥多尔君，你为什么来这里？”

费奥多尔也似笑非笑地看着他。“那么您呢？”他无声地这么问。

“当然是听说这边的酒很好喝啦，忍不住过来尝尝。”太宰欢快地答到。

费奥多尔笑了一声，“我的目的已经达成了。”他指指被他们抛在身后的酒馆。

太宰治心中升起警惕，但面上还是笑得灿烂。

“那么合作愉快？”

费奥多尔轻轻把手叠在太宰的手上。

“合作愉快。”

微冷的空气里弥漫起剑拔弩张的气息。

他们转头看向被夜色吞没的、错综复杂的小巷。

深处忽然响起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

太宰治抓住费奥多尔的手臂：“走！”

***
二人在小巷里不停快速穿梭，身后传来斧头劈砍骨肉的声音和咕叽咕叽的咀嚼声——追着他们的怪物是屠夫，并且显然已经彻底沉浸在狂欢中了。

“万圣，怪物们的狂欢节。”费奥多尔喘着气，忽然开口。“力量增强，体质增强，理智下降……食欲增强。”

太宰治眉眼严肃，嘴上却笑着：“诶呀，那费奥多尔君可要多加小心，毕竟您看起来就很像饭团的样子，一定很美味。”

费奥多尔一窒：“……您这张嘴可真是不讨人喜欢。”

太宰无声地做了个过奖的手势。

他们闪身躲进一处破烂的空房，太宰治拖着费奥多尔蹑手蹑脚藏进狭窄的衣柜。

“别动。”太宰摁住试图挣扎的费奥多尔。

“您明明有更好的方法。”费奥多尔用力掐了一把太宰的大腿，睨了他一眼：“所以为什么非得和我挤在一起。”太宰治吃痛，不得不讨好地松开钳制费奥多尔的手。

于是他扭头把柜门一关：“好了，这下你没得选啦。”

太宰治完全能想象到费奥多尔一脸 ' 您是小孩子吗？' 的无语表情，不禁笑得更灿烂了。

衣柜狭窄，昏暗，伸手不见五指，但是身边另一个人的温度却异常清晰，简直烫手。身体贴合着身体，手掌入侵一样被扣住，温热的呼吸倾吐在耳侧。

“费奥多尔君，耳朵红了哦。”太宰噗呲噗呲地笑。

费奥多尔从齿缝里泄出一声：“闭嘴。”

屠夫的脚步声近了，混杂着铁链划过地面时咯咯啦啦的刺耳声响和黏腻的水渍声。但衣柜里的二人却完全没有恐惧的样子，他们只是贴合得更紧密了，胸膛贴着胸膛，心跳合成一拍。恍惚中，好像他们亲密无间，合二为一。

“吊桥效应。”太宰治脑海里闪过这个词，旋即不置可否。

屠夫带着血肉离开了，房屋，小巷，一片寂静。人类的哭喊声尖叫声在身后响着， 他们向前方奔跑着，只能听见寒风呼啸的声音。

逃出来了。

太宰治出神般看着身后笼罩在血月里的小镇，身体的温度一瞬飙升又很快冷却，尾椎骨激起一阵电流。

他略有不舍地转头，对费奥多尔说：“那么就再见啦，有趣的……唔。”

身体突然僵住。

费奥多尔从背后拥住他，吻上裸露的脖颈，缓缓厮磨。

“来我家喝一杯吧。”

仿佛被蛊惑了，他们的目光不自觉交汇在一起。

***
夜色愈深。

费奥多尔摇晃着酒杯，微红着脸盯着趴在桌上的太宰治。

他已经醉了，缠在身上的绷带微微散开，眼神迷离，嘴唇红润，吸了血的樱桃一样。

“……太宰君。”费奥多尔戳了戳太宰的睫毛，看着他咕哝两声，皱着眉无力地挥挥手。

费奥多尔抑制不住上扬的嘴角。

他把太宰治扶到宽敞的床上，然后欺身而上，用手掌一点点覆盖过太宰暴露于空气的肌肤。明明只是普通的抚摸而已，连爱抚也算不上，却让太宰的身体微微发颤。

他勉强抬眼，迷蒙地看着身上的费奥多尔，口中发出含糊不清的呢喃。

这可真是……诱人的样子呢。费奥多尔眼神发暗，舔了舔下唇。

他猛得把自己插进羔羊的内部，温热的，湿润的。费奥多尔的心脏剧烈地跳动。但这不是出自激情的欲望，而是——

食欲。

***
…………

费奥多尔瞪大双眼，嘴角诡异地咧开：“……太精彩了。”

态势瞬间逆转，费奥多尔感觉到自己的力量正快速流失被另一个人吸走……不不，应该是——

另一个怪物。

床上的太宰治笑弯了眼角，他轻轻揉弄着自己被撕扯着敞开的衣领，舔了舔湿乎乎的手指，仰头凑到费奥多尔的耳边。

“我说过了吧？这边的酒很好喝。”

“万圣狂欢~❤️”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