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界安X佐敦】【NC17】情信(四)
一切结束后郑安覆在对方身上喘息了好久,才又翻身下来,抓过抽纸让两人擦身。他艰难地控制住没有射到佐敦身体里面,这样清理起来都不会很困难,佐敦胡乱擦了擦身体,然后老老实实地坐在床上望着他,似乎他不给个指令,他都不敢放松下来。
于是他带头靠在床头上,示意佐敦也靠过去休息,他现在都好想食一支烟,可是都不行。
“好想食烟啊,但是有小孩啊,就不行。”他絮絮地嘟囔着同佐敦抱怨,对方附和地点了点头。其实他们之间,从第一面起就决定了佐敦对他的卑顺,他无论讲什么对方都会点头,但那时他就只是自我沉浸地觉得,这就是同佐敦做的好处,像这样的事,他就一定会明。好像从最开始,他就一直蛮中意同佐敦讲事情。
他又歇了歇,看了眼钟表,便打算回自己的卧房,时间都已经很晚,但起身时却又突然想到什么。
“喂,你头上啊!”他推了推佐敦,“医生讲了每天要换两次药的嘛,你换了没啊?”
“啊?冇啊……”佐敦似乎都完全忘掉,他总是有点懒,刚做完爱就更是,但郑安盯着他,他只好爬起来,在行李的口袋里翻了半天才找到药膏,又含糊地讲,“都已经好了的……待会儿我抹一下……”
“会留疤啊……”他忍不住操心他,从佐敦手上拿过他明显是打算敷衍了事的药膏,“你这样不行的……”他又看不见伤口在哪,手又不洗,怎么能行呢?郑安到底还是从床上爬起来,去洗手间冲了手,又回来靠回床头上,示意对方靠近:“……我给你涂啊。”
佐敦靠过来,但他的伤口却就在远离郑安的另一侧,于是郑安伸手拉着他趴过来,令他几乎伏在了自己怀里。他的胳膊从他脑后环过,小心地掀开纱布,贴得很近去瞧,佐敦只好低下头,下巴搁在了他的颈窝里,像只温顺的大型犬。他脑后的伤口已经愈合,只是伤疤看起来还嫩嫩的,郑安挤出些药膏,轻柔地顺着那道伤痕涂抹上去。
他涂得专注,尽管知道伤口应是好了,却仍旧怕弄疼他一样尽量放轻动作,房间内一时间变得安静,只有佐敦小狗一样的呼吸声喷洒在他颈间的皮肤上。药膏涂好时他的手臂依旧圈着他去拧药膏的盖子,低头看时对方的睫毛已经抬起来,眼睛亮晶晶的望着他,脑袋歪靠在他的肩头。
他们的视线相触了几秒钟,周围的空气似乎突然间变得温柔和暧昧,微妙的气氛下他被驱使着,自然而然地低头在对方唇上啄了一下。抬起头来时对方依旧看着他,呼吸轻轻地起伏着,并没有闪避和窘迫,仿佛还没有反应过来,亦仿佛在这样的气氛下,下意识也觉得理应要发生些什么。
“喂,你接过吻没?”郑安搂着他悄声地问。
“有、有喔。”佐敦老实地回答。
郑安再次低头凑近,青年在他的嘴唇贴上来时闭上了眼睛。他们安静地接了很长时间的吻,起初只是嘴唇间反复的触碰,渐渐舌头也缠住,在炙热的口腔中轻柔地搅动。这个吻同先前情事中的那个只有安抚意义的吻完全不同,他们没在做爱,没有情欲的冲动和催使,只是全身心地在做这一件事,郑安搂着怀里热乎乎的乖顺身体,似乎都有一点甜蜜。
再分开时两个人的嘴唇都变得湿湿的,他抬起头来又去望佐敦,对方躲躲闪闪地垂下视线,今夜折腾到现在,他的脸上似乎是第一次显出了些真正不好意思的神情。而郑安只觉得好新奇,他同Bobo都没有这样缠绵地接过吻,同其他的露水情缘,就更全部都只是为了可以赶紧做爱。
“好像还几好喔。”他这样同佐敦讲。
“嗯。”佐敦便也应和地点头。
郑安的手指在他身上轻轻地划来划去:“……喂——”他想讲什么又停顿了一下。
佐敦抬头询问地看他:“嗯?”
“……点解BB仔那么中意吸你的奶啊?”他装作不在意地轻轻地触了触对方小小的奶尖。
“唔知啊……”佐敦垂下眼睛望了望,有些窘迫地小声嘟囔。
“……是有什么味道吗?”他歪着头去看他,几乎就要把“想尝尝”挂在脸上了。佐敦没有做声,只是又望了望他,空气中的暧昧再度变得凝重,郑安用手掌小心地攒住他的乳肉,低头含住了顶端小小的颗粒。
头顶传来一声很轻的喘息,他压住他,对方的手牢牢地抱住了他的脑袋,他们再度纠缠到一起。
第二天他是被一阵敲门声吵醒,睁眼一看天光已经大亮,佐敦如同一条大型犬一样横卧在他胸前,压得他简直要喘不上气来,阿仁在外面喊:“Daddy,上学要迟到了。”
“扑街啊。”他一边推佐敦起床一边去找裤子,“起来啦!”
他穿上裤子打开门,阿仁瞧了瞧他, 又瞧了瞧床上的佐敦。他感到一阵赧然,昨晚他越搞越兴奋,一直做到两三点,做完倒头便在客房的床上睡了,连卧室都没回。
“哥哥受伤了,一个人睡害怕嘛,爹地陪哥哥睡啊。”他此地无银地糊弄着他的仔,阿仁信任地点头。
“细佬一直在哭喔。”他又一板一眼地对郑安讲。
“……”郑安上衣都来不及穿,头痛地先奔去婴儿房,又回头冲佐敦喊,“喂!你快起啊!”
“嗯?”佐敦还在迷迷糊糊地揉着眼睛,好容易清醒过一点,便发现阿仁正在门口一眨不眨地望着他。“怎么还不去上学啊?”他以全世界最低的责任心心不在焉地问着些糊弄的屁话,现在他只想继续睡觉。
“都是Daddy送我上学喔。”阿仁认认真真地回答他。
“……”佐敦便噎住,而郑安已经旋风一样又跑进来,一个沉甸甸的哭得好凶的BB便被塞进了他的怀里。
“你起身啊!”郑安简直要气绝,他花一百万雇他回来看小孩啊,结果大的小的都要他来照顾!——他已经完全忘了几个小时前他还是怎样沉浸在这一百万里面,舒服得差点把脑子都射空的。
“……喂!你穿上衣服啊!”他在佐敦就打算这样坐起来时眼疾手快地掩住了滑到他胯间的被单,又手忙脚乱地推阿仁出去,“……阿仁,跟爹地吃早餐去啊……——给你十分钟,哄好BB过来送阿仁去学校啊!”
然而当十分钟之后佐敦一瘸一拐地挪到客厅时他却就又不忍心了——他当然知道害对方走一步都呲牙咧嘴的罪魁祸首是谁,昨晚做到最后,佐敦像条小狗一样呜呜叫得好惨,眼睛都被做得翻上去,股间的小洞磨得红红的。
“算了,你在家照顾BB就得,我送阿仁去学校啊。”他拉开椅子要他坐下,“吃早餐先啊。”
佐敦便期期艾艾地坐了,他又成了那副在郑安面前就像老鼠见了猫一样小心翼翼的样子,昨晚的一切好像全然没有发生过。但郑安都来不及多想,他提了阿仁的书包便出门,心里又想着晚上回来的时候,要记得买条能消肿的药膏。
第一个星期都是在这样的忙乱慌张中过去的,家里有了佐敦,反倒比没有他的时候更多麻烦,因郑安总忍不住要去操心他。药擦没擦呀?不要食烟啊!发烧了吗?那今晚早点睡啊。不做爱的时候,他就像带了三个仔的单身父亲,个个都要他管教。
做爱的时候,第二日就往往要赖床,郑安在倒头大睡之前好歹记得设上闹钟,但把佐敦推醒后,对方揉着眼睛小狗一样困得喷着气哼哼的无辜模样就令他没法不心软。再有一次他就指着他命令道:“你冇哼啊!”对方便立马噤了声,一双湿漉漉的眼睛畏怯又可怜地望着他,他便讲不出凶他的话。
其实夜里做的时候佐敦都有提醒过他,明日要早起喔,但他都不理。
他都没想到过和佐敦在床上会这么合拍,当初骗他回来的时候,他理所当然地认为一周同他做一两回都算多的,结果现在夜夜都做的情况也有。同佐敦做真的很舒服,哪怕只是为了纯粹的快感,他亦沉溺在他湿热的身体里无法自拔。但是他又那样可爱,郑安热衷于在情事中欺负他,看他露出困惑或无措的表情,然后复又后悔,于是再加倍地疼他。
不做的时候,他也中意同佐敦呆着,佐敦来了没两天就没了戒心,或者是一种破罐子破摔的坦然,总之他不再那么怕他,尽管他还是很听话。他有些理解了林嘉华为什么总喜欢黏着佐敦,他实在是一个让人很舒服的人,傻就傻点,但又会讲些天真的机灵话,像个小朋友似的贪玩。
郑安也中意玩,之前BoBo在的时候,他们感兴趣的东西全然不同,而肥彭大头又是下面的人,不能太过亲近失了威严,于是做什么都不能尽兴。但是同佐敦就不同,因为BB的事,他们之间的关系变得很奇妙,好似几乎可以称得上朋友——他可以没有顾虑地同他讲一些婆妈的私事,又可以同他无拘无束地玩闹。
最初几周的混乱过后,他们的步调也很快一致起来,佐敦慢慢识得了每日要做的事,都不会再手忙脚乱,早上挣扎着起床,半梦半醒地哄着BB,心不在焉地盯着阿仁收书包,吃过早餐再带他去学校。于是郑安便得以在床上多躺一会儿,而往往就在他朦朦胧胧又要睡着的时候,便有沉甸甸的重量突然陷进床垫,然后一个夹着寒意的身体便滚进他的怀里。是佐敦终于完成了早上的任务,急不可耐地跑回来睡一个回笼觉。
对方几乎一闭上眼就要睡着,但是郑安却总是不让他得逞,抱住他戏弄地反复亲亲他鼓起的脸颊,直到对方在困倦中烦恼地抱住脑袋,然后才由着他睡去,自己起床出门做事。
佐敦早都不再睡客房。他的东西还在那里,但都几乎只是个摆设。
其实最初的一段时间他们都是各睡各的,客房就像他设在家中的情人旅馆,他会去找佐敦做爱,但只要闹得不太晚,他都会回自己的卧室睡,因婴儿房连着主卧,他感到放心些。可是有一次他做得太过分,佐敦将床单尿湿了一点,完事后他起身,佐敦往墙根干净的地方缩了缩,同往常一样疲倦地眨着眼睛望着他离开。谁知郑安却就站在门口等他半天,见他不动,又回头靠近两步:“……你躺在那里做乜啊?床单脏了怎么睡啊!”他示意他起身,“走啦,去我那边啊。”
佐敦有些不知所措地起身,像是没有想到的样子。两个人光着屁股偷偷摸摸地摸回卧房,都要小心不要吵醒阿仁。关上房门郑安觉得有趣一样搂着他笑,于是佐敦也有点不好意思地笑起来,他又拉着他躺到床上,把他圈在怀里才满意地闭上眼睛,就像瞒着父母偷偷搂着小狗睡觉的少年。
从那之后仿佛自然而然的,佐敦便在主卧住了下来。阿仁揉着眼睛往嘴里塞面包:“Daddy,佐敦哥哥要当我和细佬的新妈咪了吗?”
郑安刚入口的牛奶就喷了出来,他难得早起一次吃个早餐,因新的酒楼要剪彩,现在领带都弄湿了。
“……冇乱讲啊!哥哥是为了照顾细佬来着么,才会同爸爸住一起的。”
阿仁乖乖地点头,又担忧地去看佐敦,因对方仿佛噎住了一般,头伏在桌旁咳得很大声。然而转头他就同校门口送孩子们放学的老师介绍来接自己的佐敦:“这是佐敦哥哥啊,他和我爸爸住在一起,因为要照顾细佬。”
“唉、唉,”佐敦立刻去掩阿仁的嘴,又讲不出解释的话,只能像个中风病人一样挥舞着手臂张着嘴结巴道,“不、不是……”
——这些都是佐敦告诉郑安的。晚上他小心翼翼地爬到床上,手不知道放哪一样吞吞吐吐地摸着睡裤,用手臂碰一碰他:“喂,喂……你能不能让你的仔冇乱讲嘢啊……”
得知原委后的郑安笑得惊天动地。
“……点么,你中意阿仁的老师啊?”他强压住笑声揶揄他。
“……那个老师都有五十几岁啊……”佐敦头痛地面对他的逗弄,但郑安低笑着把他扑倒在床上时,他就依然不懂得拒绝。
笑归笑,隔天郑安却就陪佐敦一起去接了阿仁:“带上BB啊,一起出去走走咯。”
佐敦便就抱着BB,跟着他出门。他们没有驾车,佐敦走在他身边就总是习惯性点头哈腰地落后半步,又被他不耐烦地拽到身侧:“过来点啦,那么后面我都看不到BB啊!”
走到校门口却就不是昨天的老师了,换了个年轻了许多的。阿仁见到郑安很高兴,飞奔过来扑进他怀里,他便有点心疼,心想以后有空还是多来接送一下阿仁。他同老师介绍佐敦:“这是我家新来的司机啊,以后我有事他都会来接送阿仁。”
阿仁讲:“司机是driver,d-r-i-v-e-r,driver。”他便有些自豪地揉揉儿子的脑袋。
回去的路上遇到夜市,他便买了东西给阿仁,叫他边走边吃,又多打包了几份,打算回去再同佐敦吃。可见佐敦眼巴巴地瞧着,又忍不住心软,索性便不再着急,停住脚步喂给他,自己也吃几口。佐敦抱着他的另一个仔走走停停,探着脑袋过来叼他手上的食物,阿仁快乐地在不同的摊位间跑来跑去,他便突然觉得温馨。他都不记得上次这样一家人逛夜市是几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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