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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AU/奥利罗兰】阵雨

作者 : 酱状浓缩品

分级 少年 同性(男)

原型 废墟图书馆 奥利维耶,罗兰

标签 废墟图书馆

状态 已完结

639 7 2021-7-11 13:25
导读
关于伤和雨的小故事
* 黏糊糊的!
【30x46】





  “我搞砸了。”

  罗兰.C.马格纳斯将酒杯放下,对着空气宣泄情绪。与大部分坐在酒桌前的人相似,失意的情绪笼罩着他,对于他这个年龄的人来说,这种情况不怎么少见——需要安慰和照顾的中年人浸染着木质味道的酒气,再过半小时,他就会开始掏心窝子地说一些让人尴尬的事情。

  “哎哟,罗兰,有你没搞砸的事?”在他身旁的女性嗤笑着拍他,她还是同过去那般肆意,“依我看来你早该埋在六尺之下啦。”

  “那墨……”里纳尔多叹气,嘴唇翻动,最后决定不去管她。他早就习惯那墨的这种做派,而罗兰也根本不会在意,既然如此,他又有什么好说的呢?

  “所以是怎么的,和家里的小崽子吵架了?你俩竟然吵得起来?”

  戴眼罩的男人发出呼噜呼噜的呻吟,他的嗓子里挤着烈酒,把声音都给堵住。没过一会儿,罗兰深吸气,然后极其惨烈地大喊:

  “他就是想操我的眼睛!!”

  一时间酒吧内的潮热空气都要变得静止干燥,不少人朝他们投来充满兴趣的目光。

  “上帝啊……”里纳尔多抹了把脸,“再来一杯马提尼。”

  老板把酒推给他,露出‘不用介意’的表情,这很贴心,也使里纳尔多更难堪。

  “你看,就这个孔洞!他就是想操这个洞!”罗兰指着自己的眼罩,还把那块黑色的布料翻起来,露出底下的破皮烂肉,大声嚷嚷,“你说他为什么要我,之前想不通,现在我懂了——少了一只眼睛的Sub很难找而已!”

  “里纳,我把这段录下来给奥利维耶听你觉得会怎么样。”

  “不知道,但之后我会很惨,所以别干。”

  那墨翻了个白眼,不再去理他,她扭头推推失意的男人:“得了吧罗兰,你根本不是这么想的。”

  “我就是……这么想的!”他红着脸,咕咚喝了一大口,认真地主张道,“都说得通!”

  昔日的特工化身为醉酒的唠叨主妇,罗兰开始列举日常中他觉得奇怪的小举动,眼睛、眼罩、他受伤的脸皮;断肢的截面、割伤、烟头印子……还有什么?哦,还有那些‘小规矩’——不许说直白的名词和脏话,他真是受够了!

  “他是个小变态!”罗兰咬牙切齿。

  “你教的。”那墨回答。

  “我可没把他教成这样!”

  “你哪称得上是教,奥利维耶成年前,你和他呆在一起的时间都不比他老师长。”里纳尔多在旁边飘飘然地跟了句,罗兰去够酒杯的手一下子僵在半空,足以可见其杀伤力之强大。

  “……哦,我不是这个意思。”里纳尔多知道说错了话,急忙给自己打补丁。

  “没事……是我不好,”罗兰像条焉了吧唧的老狗,盯着液体反射的灯光发愣,“我的确没资格这么说他。”

  那墨在吧台地下猛踩里纳尔多脚,后者吃了痛又叫不出来,只好啃着玻璃杯的边缘嗞嗞作响——这叫什么事?他今天就不该出来蹭酒喝。

  “我认为你根本不在意,罗兰。眼睛也是你的一部分,他爱操你的眼窝和爱操你屁眼有什么区别?上面那个洞还干净些呢。”那墨怕酒变得不好喝,这才算是比较认真地应付他,“说实话吧,到底怎么了。”

  漫长的沉默弥漫在他们几个之间,里纳尔多怀疑那墨是戳到了罗兰的软肋,她的言语和子弹相仿,一语中的、一枪致命。过了半晌,罗兰又抿一口酒,低沉地说:“……他伸过来的手……变得不像是他的了。我怕这个,他要是变得和那些人一样、”

  “天,都过去二十多年了,你以为我会信这种造作的借口?”那墨毫不留情地打断他。

  罗兰听了,又沉默不语。周围的嘈杂人声、音乐、灯光,都随之远去。记忆化成浑浊的雨,从他大脑的勾缝间渗出来,最终变成恐惧的薄膜,包裹住他,将他和这个世界隔开。

  我在怕什么呢?我搞砸了一切,还有什么好怕的。

  “……我……我想我还怕他们,”罗兰的舌头被酒给捋直,吐字倒还准确,“巴、巴拉尔……都死了。他死了。但我还是怕那些在梦里出现的猪猡。”

然后奥利维耶伸进眼孔的手指变成了那些脏人们的手,垢腻龌龊,他无法抑制住自己逃开的冲动。

  “但我不想离开他啊,那墨……就好像我的身体和心分开来,往两头奔跑,我怕自己的身体就这么一去不复返……可我的心还不想走。”

  “看!你只是需要时间!你和他都是,多试几次呗?你也不讨厌这种把戏吧?这叫暴露疗法。”

  “我懂……我都懂……暴露疗法。”

  罗兰将杯里的酒液一饮而尽,长吁一口气。

  “可他就不能只操我的屁眼吗!!!”

  “老板,给所有人都点一杯,”里纳尔多忍无可忍,往旁边挪了个位置,试图和他们撇清关系,“算在那家伙账上。”



=



  奥利维耶搞砸了,彻彻底底的搞砸,他想把自己干脆切得粉碎丢进下水道冲走,或者扔进壁炉里焚烧殆尽。罗兰的左眼一直是他深层的伤口,他想干那个洞本身就有够怪异,可他的养父还是欣然同意让他这么做。于是奥利维耶变得飘飘然,一次又一次进犯他。直到昨晚,罗兰突如其来地发作,不像前几年那么严重,但也足够骇人。

  奥利维耶几乎是束手无策地看着他蜷缩在床铺上,肩膀发抖,宛如踩中陷阱的小动物,冷汗因心理上的疼痛沁出, 不一会儿就浸湿了衬衫和床单。他想去安抚他,却激起更强的反应,年长的男人身体一颤,挥手将他拍开。紧接着错愕和歉疚的表情同时浮现在罗兰的脸上,他反复眨了好几次眼,说:“抱、抱歉,奥利。”

  那晚他俩分开睡,因为只要他一靠近罗兰的情况就会变得更糟。第二天下午他留了字条说出去见那墨和里纳尔多,奥利维耶看了那字条,发现上头少了罗兰常用的那些表达爱意的小表情,又是一股歉意填满他的心。他在家等待,在客厅转悠,打开电视,关闭电视,播放音乐,整理,收拾,一切都很好,所有东西都在它们该在的位置上。

  到接近半夜的时候,铃响如期而至,那墨打电话过来只说了两个字:“开门。”

  她是个不喜欢摁门铃的人,奥利维耶打开玄关的大门,就见到那墨拿着电话笑:“嘿,我们把你爹扛回来了。”

  “主要都是我在扛。”里纳尔多瓮声瓮气,肩上扛着一团黑乎乎的东西。罗兰喝得不省人事,嘴里唱着不成调的曲子,又因为喝了太多,歌声还伴着咕噜咕噜的杂音。

  “谢谢。”他急忙从对方的肩上把自己的养父扯下来抱在怀里,“他……他还好吗?”

  “等他醒来你自己问问如何?”那墨呼哧一声,“他可是什么都和我们说了。”

  还没等奥利维耶反应过来,她就上前一步主动把门关上,仿佛她才是这房子的主人。

  “完事!”女人露出轻松的笑容,“让我们喝第二摊,快去叫阿斯托尔福和奥吉尔。”

  “我打赌阿斯托尔福已经睡了,那墨。”

  “这是什么大问题吗?睡觉哪有喝酒重要!”

  

=



  “爱~已经无所谓的爱~”

  奥利维耶把胡乱唱歌的罗兰安顿在软适的沙发上,对方陷进去,伸手乱抓盖在沙发上的毯子。

  “奥利——嘿嘿、我看到你了。”他把自己闷进毯子,又突然窜出头,“你——奥利维——奥利奥利奥利——”

  “罗兰。”他回答。

  “你怎么突然就长得比我高了——”

  “罗兰。”他擦着对方的右手,因为它有点凉。

  “我的小饼干——”

  “罗兰,我、”

  “我很抱歉,奥利。”

  奥利维耶愕然地抬头,他没想到罗兰会先道歉,不,这事罗兰根本就没有一点错,他为什么要道歉?嵌入沙发的男人低着头,把自己卷进毯子里,只留右手还露在外边,被奥利维耶牵着。客厅仅开着壁灯,给他打上一层虚晃和暧昧的光晕。 奥利维耶想再说些什么,却又被罗兰噎了回去。

  “再给我点时间……我、我想我会好些的。”

  罗兰的声音很轻,藕断丝连的词句像是说给自己听的。奥利维耶知道这会儿他再做什么都不会管用,只能攥紧对方的手,待他沉沉睡去。

  等他醒来,我要和他道歉。他想。



=



  奥利维耶等了许久都没能找到道歉的时机,而罗兰一直在搪塞。他俩在一起的时间长到能一眼看穿对方的心思,有时候这是令人欣羡的默契,而对于某些特定的问题却成了阻碍。

  随后雨季到来,在春与夏的交界处,雨带着温热的风降下,与之一起的还有湿乎乎的钝痛和阴郁的情绪。罗兰不喜欢雨季,所以奥利维耶也同样讨厌它,进一步说,他厌恶雨季。雨把他的养父赶到书房的旧沙发里——而不是客厅里那张崭新的;赶进层层堆叠的脏衣服中,如果奥利维耶找不到罗兰的身影,那他一定是睡在衣服堆里了。沙发前的茶几上总会摆着酒和止疼药,因为雨让他的旧伤发痛,而单纯的止疼药可帮不了多少忙。

  “你吃得太过了。”

  奥利维耶蹲在沙发旁,把止疼药从罗兰的手里小心翼翼地抽出来,放在一边。年长的男人没有反应,仿佛在做一场醒不来的梦。他昏昏欲睡,半阖的右眼视线锁在药瓶上,却也并无特别的欲望,过于淡然且麻木。雨是扳机,记忆是火药,罗兰的过去将他从自己身边绑走,也许某一天奥利维耶将要不回他。

  雨使他惶恐。

  “奥利……我还需要些时间。”

  罗兰扯出一个虚弱的笑容,他勉强地抽动一下嘴角,仿佛这已经耗尽他的全部力气。奥利维耶看他,摇摇头。

  “……我一直想说。”

  这也许不是个好时机,但他想现在说,如果不行的话,那就下次,再下次。他可以持续下去,一直一直说下去。让该死的雨见鬼去吧,他要把罗兰捞起来,放进温暖干燥的地方,谁也碰不到他。

  “该道歉的是我,我……我不知道怎么形容。”

  罗兰听他嘀嘀咕咕,歪着脑袋,眼神似乎亮起一点,“你有做什么吗?”

  “上次……关于左眼的那次,你和那墨他们去喝酒。”他努力不让自己显得窘迫,“是我不好,我不该没经过你同意就……伸进去。”

  他的养父从脏衣服堆里撑起上半身,困惑地说:“奥利,你知道人们在干那档子事的时候,从来不会问’您好请问我可以插进去吗‘这种话的吧?”

  “……这不是一回事,罗兰。”奥利维耶觉得自己要晕过去,“不一样的。”

  “上面那个洞更干净些?”

  “求你了听我说完。”

  他甚至觉得罗兰是在逗他玩,可罗兰的神情确实很认真。奥利维耶端正坐姿——或者说蹲姿,做好了十足的准备,开始滔滔不绝、同时结结巴巴地讲他认为应该讲的事。

  我不应未经你的同意就把手指伸进去。我知道那些事……可我还是这么做了,我很抱歉、我很抱歉。

  我确实、从很早以前开始就喜欢那块地方,但绝对不单单是因为这样!不会因为这种理由!

  奥利维耶憋红了脸,语句变得幼稚可笑,他的口才、专门训练过的措辞全被丢在脑后。他甚至开始为自己的笨拙与不善言辞而生气。我爱你,我是爱你的,我绝对不会只要你身体的一部分。我要你的全部,你的全部都该给我,我的也要给你,你要拿着,我不许你还给我。

  他说得颠三倒四,自己都不知道从嘴里蹦出的词句到底是什么意思;他气喘吁吁,抓着罗兰的胳膊拼命地道歉;他的每一句话包含着歉意的同时,又能听出些许的委屈——为何他的养父就是不懂呢?他爱他胜过世间任何人。

  罗兰怔怔地听他说,盯得他脸孔发烫,变冷,又再度变热。直到他再也说不出一词一句,嘴巴滑稽地开开合合,令人尴尬的沉默填满整个书房。

  我究竟在做什么?他感到狼狈又难堪,只好维持原来的姿势。

  “奥利,天啊,奥利。”最终还是罗兰先打破这种窘境,他从喉咙里发出愉快的憋笑声,可因为太长时间没有笑,以至于声音都变得干涩,引起了咳嗽。他边咳边叹,伸手去揉对方的头发,“看看你的样子,听听你的声音,你像十三岁而不是三十岁。”

  奥利维耶被他揉着脑袋,倒也不动,“我……我很抱歉,各种意义上,都很抱歉。”

  “不是什么大问题啦。”

  怎么可能不是呢?奥利维耶在心里反驳,他的养父郁郁寡欢如此之久,归根结底都是因为他的鲁莽行为。罗兰见他还是像被训诫的小孩那样板着自己,就把他拉过来,轻轻贴着他的额头。奥利维耶的额上蒙着一层薄汗,想来那是太过紧张导致的。

  “我兴许还能更爱你,一想到这……愧疚就把我压得无法呼吸。”他缓缓地说。

  “不,奥利、你不能。”罗兰给他一个吻,“你已经把自己掏出来给我了,你已经很爱、很爱我了。”

  说真的我可从没被这么爱过啊,你要是不说出来我可能会一直分不清呢,都多少年啦,我俩真好笑。

  那墨她说这是暴露疗法,你觉得会有用吗奥利?虽然看情况我是比之前好点……体感?

  还有是她说上面的洞比较干净的,怪她。不许笑我。

  罗兰渐渐恢复到事情发生前的模样,只是他还不肯从衣服堆里爬出来,没关系,他们有的是时间解决这个问题,现在这样已经足够了。

  “所以要吃些什么吗?最近你都没什么胃口。”

  罗兰想了想,还是摇了摇头,奥利维耶觉得稍稍有些沮丧,但还是接受了。在他站起来之前罗兰扯住他的袖口把他拉下来,让奥利维耶也倒进布料堆里。罗兰把自己的腿搁在年轻人的腿旁,慢慢摩挲夹紧。春夏交际的闷湿忽地出现并包裹了他们,热、黏、带有潮气。他眯着眼睛,对尚未回过神的奥利维耶说悄悄话。



    “我骨头疼,不如你现在就抱抱我吧?”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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