Wid.7690142
作者 : 蝙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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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级 大众 同性(男)
警示 主要角色死亡
原型 全球高考 秦究 , 游惑
标签 究惑
状态 已完结
文集 【究惑】滞留于耳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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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9
3
2023-5-6 13:19
- 导读
- -旅行家究×抑郁症画家惑
-秦究视角第一人称.叙述体
-小众题材,不接受写作指导
我本不打算开门的,室内的烟味太重了,倘若是他的话,一定不会喜欢。可是那些过分礼貌的敲门声维持着既定节奏 一遍又一遍不厌其烦地叩响,精准严谨得如同科隆教堂顶部整点激荡出的钟鸣,分秒不差的顿停 执着得令我寻不出拒绝的理由。
于是我熄灭了指间的烟,下压门柄,放任新装的实木门虚贴着地砖悄无声息地滑旋。一个西装笔挺的陌生男人站在门口,手中捧着一幅画。
“请问是游先生的挚友,秦先生吗?”那人这样询问着,例行公事的问候挑拣不出任何责难的来源。
我想要说“不是,是爱人。”可在他以寥寥数语单方面切断了与我的联系之后,我不知道我还应处于何种立场来就这段不伦不类的关系进行辩驳。
“怎么。”
于是我将所有虚有其表的争辩尽数吞咽回进胃袋,品着舌尖的苦涩 直戳了当地逃避了这个问题,只是询问这位陌生人的来意。
“他自杀了,这是按遗嘱赠与您的画。”
在我走神的时间缝隙里,他的画作被递送到我的身前,四方的板面蒙着米白色的画布,安静的如同那人未尽的沉默。
“他的其他画作呢?”出于私心亦或是别的什么,我没有揭开画布,而是小心翼翼地抚平了布料上的褶皱,我这样深沉的 状似无动于衷地问询着,却舍不得在亚麻粗制的纹理间滑脱失焦的视线。
“按他生前的意愿,已经全部捐赠给展馆。”
我点了下头,表示我已经知道了。然后我们便空守着这份寂静站立着,陌生男人注视着我,我则继续用目光在空荡的画布上挖凿着。
“你们的画廊,应该需要作品介绍吧,解释作品内容以及创作背景的。”
我一时间没有收到答案,那人显然对着出乎意料的话题走向感到迟疑。静默间,我伸手去摸口袋中的烟盒,却在指尖触到烟草渣滓的片刻收了回去。他不反感烟味,但一定不会同意我这样自销式抽烟。
“我可以写。”
我补充着说明,然后打断了那人公式般的感谢,把他送出了门。
所以我就开始这么写了。
......
...
1.《波多黎各的海》
“这幅画作完成于酒吧,画面中堆叠的暗角闪烁着成簇的荧蓝色光点,构建出柔和起伏的波面。无人得知 这幅画中若有所指的亮 所描绘的是真正散布着荧光藻群的海面 还是酒馆吧台侧的灯光。又或许在创作者心中,这两者并没有什么不同。”
......
我自认不是那种乐于在酒吧猎艳的无聊人士,不过我想,大概没有人会忽视那灯红酒绿的起落喧哗中一抹绝对孤寂的不俗。
他坐在酒厅最角落的位置,远离人群中心,在沙发旁支起一片画架。他在霓虹灯照不到的暗处垂着眸,翼动的羽睫在本就昏暗的灯光下再叠落上一片阴影。他不停地用笔刷涂抹着什么,似乎所有的喧嚷都随着下抑的视线被尽数割离,人群荒诞不堪的嘶吼在他脚下不过方寸 便玻璃般碎作一地狼藉。
我无从猜测画面的内容,只能从他指尖沾染的零星蓝色颜料中思索出一点冷色调,于是,在混沌的乐声里,说不清是单纯的好奇还是酒精在血液中的催动作用,我走上前,为他点了一杯酒。
“我在吃药。”他这样回绝着,用笔侧轻击了桌面上的那杯苏打水。
那可能是这晚他唯一一次抬眸,酒馆内镭射灯扫视的蓝色光束荡进他淡色的眸子,那一瞬的对视如同一粒火种,好像夜间所有的酒精在接触到这粒光热后这才后知后觉的发挥了作用,在我的心口牵引出一串难以忽视的悸动。
我就这样坐在他对面,目光寻着笔触游走,直到他完成了整幅画作。
H市人地生疏又喝得半醉,我在酒吧门口驻足片刻,最后被那人一个勾手捞上了车,在冰刃般的冷讽里被扔进了附近的酒店门口。
最后,好友申请发送出去三天,终于被那人通过,第一句问候语则是一个句号。我甚至觉得,他是为了对我评价那个句号才通过我的申请的。
2.《最后的防空岗》
“这幅画作完成于废弃的实验区顶层,也是作者幼年时期的居住地。画面中绸缎般夜空布满错乱扭曲的纹理与破碎无序的月光,以此映射了作者当时挣扎压抑的心境。用作者的原话说,这幅画讲述了‘防空岗内无从存在的夜空’ 。”
......
我本以为他会拒绝我对于访问出生地的提议,但是他没有。
当时我们已经交往了三个月。那日,他照常在夜间惊醒,身后全然一片褪却了热度的冷汗。我抚着他的背,却不敢对他的腰腹以及胸口施加任何可能会阻碍呼吸的力度。他抓住衣领喘得很急,像是干涸的肺部在满是恶意的梦境浸泡了太久,连呼出的气流声都在窒息中磕磕绊绊地不达表意。
我握住他的手,一遍又一遍无力地抚拭着他因过度用力而失血涂白的指关节。就在这样沉默着坐了一夜后,他对我试探性的询问点了头。
第二天,我们驱车来到废弃的实验区,从布满灰尘的楼梯径直向上,然后沿着锈迹斑驳的钢梯攀上实验楼顶层。
周边一派一成不变的荒芜弃阔,如同断了刃的匕首参差不齐的刀锋机械地割磨着我的心口,刺出一片无端烦躁的钝痛。
我点了一支烟,沉默看着他在防护网前支着画板,将扭曲的夜空,冰冷的月,与肆意横行的阴影尽数涂抹在画布上,汇聚成一副能够将人生生撕裂的无解深渊。
为了完成这幅画,我们在屋顶整整驻留了六个夜晚。
我无从形容个人对于这片区域的本能厌恶,这些孤冷得与数年前别无二致的月光和亘古不变的 逼仄密闭的高墙格网 无不昭然若揭着最为原始的毒质性毁灭,狂放清晰得足以熔断人类脆弱的神经,将涉足者所有携着反叛精神的执念扣留进这片萧索的废墟,接受风化遗忘的结局。
这般过往与身临其境的现实迫胁下,他会咬牙硬撑大概一个小时,直到攥紧画笔的手指因细微的颤抖而失去准确性,他就整理好画材,然后等待下一个夜晚。
我从来没有阻止过这与自我摧毁无异的行为,我觉得我的内心有在隐隐希望他能够在某一刻放任洪水冲毁堤坝,允许无从阻拦的泪水 携着内里淤积已旧的沉疴全数冲出,将那些投射进每一夜的不安与惊惧的根系 连带着其中滋养它们的血块 彻底拔除。
可是没有。
他只是垂眸,把身体本能的战栗深抑进骨髓,映着夜色的眸子里全然是克制筑成的,顽固的城齿,与其后无从释放的,也无从称量的苦痛。
画作完成的那晚,我终于完整兑现了“不打扰创作”的承诺,画笔被放进颜料盒夹层那一刻,我倾身拥住了他,像是在确认某种失而复得的宝物。
“都过去了,亲爱的。”我这样安慰着。
“嗯。”他敛着目光回答。
或许是我拥得太用力,他没有拒绝那个拥抱,但从他紧绷着无从松懈的身体来看,他似乎也没能完全接受那份安慰。
3.《摩尔曼斯克的夜》
“这系列画作完成于俄罗斯的摩尔曼斯克,一个能够看到极光的终年不冻港。这是画家游惑唯一的写实类作品系列,有人据此推测,这是他少有的,乐意于接纳现实的时期。”
......
我们在摩尔曼斯克租了一间屋子,倘若清理干净封冻的格窗边框堆积的冻雪,便能够窥视到远际尖锐又连绵的雪山,苍白肃穆得如同掠取了这世界所有的杳无音信回声。
我们在那里居住了一段不长不短的时间,靠着壁炉内不曾熄灭的火光和清晨金属锅边缘泛着浮沫的咖啡。为了在极夜月终日无尽的昏沉暗里捕捉到那夹杂着异界空阔泛音的 旷丽繁华的极光。
长期服药多少影响了他曾经稳定的身体素质,但我们都没有对这次旅行提出异议。没有人需要麻木稳固的生活 与其中干柴无色的波澜不惊,尤其是对于我们两人而言。
他通常会坐在靠窗边的沙发,看书,假寐或是拿着手机刷上几条新闻,等待极光从未知的极远处漫近,便穿上外套出门,支起画架,将那些层片的幽绿色波光从天穹引落,伴着雪山脚下的飞雪倾洒在画布上。
我很少见他微笑的那么频繁,现在看来,平静从容的如同一个厄难降临之际的前置附点......
4.《未尽的诗》
“这是一幅被全数涂白的画布。这幅象征着终止的画作被赠与他的爱人秦究,斑驳缺憾的色块象征着白颜料铺涂出的沉默。画家游惑在雪山旅行归途的意外救援中失去了右臂,这使他丧失了他曾固有的创作能力。”
......
所以他才从那高耸的楼宇顶端一跃而下,从城市上空蔽塞的阴霾里垂直坠落,视野一片过速的白茫,空荡的袖口如同振翅的羽翼,耳畔的风声则如生命最后的嘶啸般,伴着即将脱离胸腔的,愈深愈重的心跳重锤进颅骨。
如果抛却徒劳的自我欺骗,我想我不足以愚钝得对此毫无察觉,在他阻断了一切与我联系的途径的时候。我只是推演不出理由去阻止,也无法容忍用富丽堂皇的措辞将他自私地束缚进存在主义的桎梏,去被动承受世俗永无止境的侵蚀。
我几乎能够感同身受,那种全然湮没了表述权利的 振彻灵魂而又无从倾吐的苦痛,与跋涉中途 从信仰的高峰跌落得粉身碎骨时 肆意漫流进血液的绝望。
我深知,那些堆积于暗仓的,无从释放的灵感终会吞噬任何一个无法握笔的画手,如同人们曾固执地追逐,如今又全然失控的火。
他不是不够坚韧,只是千百次谨慎地一再确认了没有继续停留于此的必要罢了。
............
......
他葬礼的那一天下着雨,我从墓地离开,驱车去了那家展馆,又一次读尽这些故事。
这些,与我而言生发于心,于他而言却已毫无意义的故事。
致梵高:我在纪念馆读尽了你的故事,可这一切对你而言已毫无意义。
偏好长句写作,但是理解大家的快速读文需求,所以一直以来长句子都会用空格断开辅助各位阅读。
但作为写手,我能做到的也仅止于此了,真的不必再告知我完全读不懂诸如此类的,除了双方都平添失望以外,,我很乐意为你解释整篇文章,但自称完全看不懂更像是一种抱怨而不是希望花费时间去理解。
同写作一样,不是所有阅读都是没有门槛的,作者笔下的文字不对读者胃口也是很正常的事,划过即可。
这篇有些地方不是很满意,会继续努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