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克垒有些无所事事地撑着腮帮子，随着老旧电视机里滋啦滋啦的噪音和大雨打在玻璃窗上的声音无聊地抖着腿。
“这天气估计更没人来了。”他想。

自从他在这个鸟都不愿意来拉屎的地方打理这个约等于古董的老旧加油站也快一年多了，见过的客人和车就算分开来算也掰不完他十只指头。
邢克垒他倒是乐得清净，反正他愿意待在这荒郊野外的原因总不是因为想要社交。

“嗡——咔嗒”
邢克垒抬了抬眉毛，听这声儿这车应该有点儿年头了的。

“老板！老板！”
他听见有些低哑却带着别扭上扬的男声有些咋咋呼呼地在窗外和拍门的“咚咚”声闷闷地在门那侧交错地响起。

邢克垒这才想起来今天自己压根儿就没开过门。

“嘎吱——”
他叼着没着的烟慢悠悠地走过去扭了扭门把手，拉开那扇破门上下打量着门口这个有些狼狈的小伙子。

他穿的倒是比他身后那辆老态龙钟的破车清爽了许多：白T咖色休闲裤配着一双小皮靴，带点水汽的自然卷和颇有书生气的细边眼镜，倒是那黑得发亮的眼珠下泛着的青黑色倒是和他的车有些相似的疲态。

“谢谢啊老板，这雨实在是太大了，”小伙子倒是有些不客气地钻进了房间，笑着转头和邢克垒道了个谢，
“我能待到雨小点儿了再走吗？保准把油加满！”

这人倒是不客气。
邢克垒耸了耸肩，走回收银台的时候抬手指了指电视机旁有些软塌的布沙发，
“喏，那儿。”

肖鹤云坐在沙发上伸直双腿，交替着慢慢地举起来，低着头看着身下这有些可怜的沙发因为他带来的水汽而瘫软得愈发力不从心。

他悄悄地抬眼看了看坐在收银台后面的男人——
短袖花衬衫里面不知道是白色的背心还是T恤，休闲裤下踩着一双吊儿郎当的拖鞋，有些乱糟糟的短发和耷拉着的眼睛，嘴里叼着一根皱巴巴的没点着的烟，手里有一搭没一搭的玩着一只塑料打火机。

和这个破加油站和谐得莫名其妙，却也不难让人看出他原本不属于这儿。

肖鹤云抬了抬眼眸，有些突兀地开口：“借根烟呗，老板？”
邢克垒没应声，却是从裤口袋里摸出烟盒，抬起手递了一根过去。

“那再顺便借个火？”
肖鹤云抿着嘴走到收银台对面接过来叼在嘴边，却没有伸手，只是低头定定地看着邢克垒手里的那个塑料打火机。

邢克垒耷拉着的眼底微微晃了一下，抬手擦开了打火机。闪起的红点和袅袅的烟雾之间，他可以感受到有些水汽的发丝从手腕的皮肤上轻轻擦过。

肖鹤云点上烟后也没有坐回沙发上，就这样倚在收银台前，微微抬头，视线掠过邢克垒身后各式各样的烟盒与桌上一罐格格不入的棒棒糖：
“老板，这雨今晚估计是小不了了。”

“没事，”邢克垒低头也点上自己一直叼着的那根皱巴巴的烟，因为潮湿的滤嘴而变得更加鲜明的焦油味儿充斥着他整个口腔，又随着深呼吸逃到他的肺部四处游蹿，他有些享受地微微眯起眼睛，缓缓地呼出一口烟：
“你待到雨停都行，顺其自然就好。”

“哦？”肖鹤云眨了眨眼，嘴角终于是勾出了一抹笑，
“这怎么好意思啊，老板。”

邢克垒抬头看着肖鹤云额前因为淋雨而粘成一簇的卷发，沉默了片刻后不由有些失笑：
“没看出来你还挺客气。”

“那可不，”肖鹤云一本正经地点了点头，看起来有些刻意地夸张，
“我这人啊，从不白占便宜。”

说罢，他抬手把手里的烟摁灭在邢克垒手边的烟灰缸里，支起身子跳坐到桌上，侧身凑到邢克垒面前，抬起手捏了捏他的耳垂。

谁都没有再说话，只是彼此之间不知不觉靠得越来越近，仿佛连呼吸都清晰地具象化在周围。

“呲——”
邢克垒狠狠地把手里那根难抽的烟掐灭在肖鹤云那根的旁边，抬起脸便朝肖鹤云的唇压了过去。

肖鹤云觉得这真是一个一个粗暴的，不算漫长也不算温柔的吻，他的口腔鼻腔里充斥着有些呛人的焦油味，刺鼻到他条件反射地有些想干呕，而这种生理性的反应让他脑子里开始奏起扭曲的蓝色狂想曲。

他抬起头有些不甘示弱地开始回应起邢克垒，比起接吻，他更像是一只张牙舞爪宣示着自己是一只猛兽的浣熊。
桌上那只张牙舞爪的浣熊很快便被邢克垒制住双手，邢克垒啄着肖鹤云的唇慢慢地从椅子上站起身，另一只手托着肖鹤云的后背，更加细致地，深入地吻着他。

“唔……我……唔……肖鹤云……”他不忘在空隙间断断续续地自报家门。
“邢克垒。”
过于简短的自我介绍后跟来的是另一个黏腻而漫长的吻，肖鹤云觉得自己的舌尖和牙龈都被邢克垒细细地临摹了一整遍，他被解放的双手扣着邢克垒的肩膀，尽可能地张开嘴让对方能纵情探索。

回过神来他已经被压在有些因为湿气而有些潮的布沙发上，仰着头颅让对方能更好地舔吮他的颈部，他的牛仔裤早就被也不知是被邢克垒还是他自己扔到了地上，底裤被扯到脚踝处，后部正在被邢克垒的手指——也许是食指，他想——轻轻地按压着。

“邢克垒……你快……快点……”
肖鹤云曲起膝盖想往下沉，好让自己更快地被填满。邢克垒隔着白色T恤吻上他的孚乚尖，手指探进他的身体。T恤因为唾液而变得有些透明，他被沾湿的突走己因为微微渗进房子的凉意而更加勄感挺立。
“唔……啊……”
像是叹谓像是呻吟，肖鹤云忍不住收紧自己，以便更好地感受侵入物体的线条与热度。他手脚并用地缠着邢克垒，好像生怕他忽然放开自己，他努力地抬高勾在对方月要上的双腿，让仍在颤抖的后部吞进再多一些。

“别急。”
邢克垒支起身子吻了吻淌过肖鹤云泪痣的生理泪水，霍地加剧了手旨进出的力道与速度，在肖鹤云差点觉得自己几乎快要尖叫出声时将手旨拔出，再用纷身重新填满。

感觉到自己被和手指不同的石更挺撑开，肖鹤云不自觉地蜷缩起了自己的脚趾，又不住地调整自己的腰部和缠在邢克垒月要上双腿的角度，让每一次的挺进都能刺激到某个地方，他的※器顶端渗出的液体已经沾到邢克垒的衬衫上，蔓延开一片深色。

在迎向那极致欢愉的瞬间，他觉得自己被前所未有的晕眩感袭击，再也没有多余的力气去管邢克垒被他弄脏的花衬衫，他那些被扔在地上的底裤和牛仔裤，还有压在他身上的邢克垒本人。

他真的好累，他什么也不愿想。

在意识逐渐模糊时，他似乎被一只大手拍了拍头顶，对方手腕上留有的焦油老烟味摩肩擦踵地冲进了他毫无准备的鼻腔里。
他在梦里觉得自己仿佛是那人身上最后一支烟，他被点燃又被放那人的唇间细细地品尝吮吸，他时而又觉得自己变成了一只塞满劣质烟草的老烟斗，浑身灼热的他因那有些粗糙的手指轻轻擦拭抚摸而被安抚。

“睡吧，一觉起来雨就停了。”他听见他说。

……真是糟糕。
他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