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霄喜欢贺子秋吗？

贺子秋喜欢凌霄吗？

他们在交往吗？

这些问题没有人提起过，也答不出答案。

只是凌霄会常在课间抬头盯着班门口，好像在等一个人。只是贺子秋会在打过篮球回家前特意去洗头。只是凌霄会打掉贺子秋从碗里给李尖尖挑肉的筷子，也会把自己碗里的肉夹给贺子秋。只是贺子秋会在凌霄不开心的早上早起一个小时去买凌霄喜欢的早餐。只是凌霄看到贺子秋不解风情会得意地笑。只是贺子秋看到凌霄撕掉情书会有些愉悦地挑起眉毛。

那这是什么呢？

是亲情吗？

又或是爱情？

没有人想过这些问题，他们也不准备回答。

他们之间有很多话藏在语言的空隙中。

比如李尖尖喋喋不休的时候的对视。比如李尖尖犯傻的时候的鬼脸。比如闹些小脾气时在饭桌上的“斗殴”。比如凌霄大考第一的第二天早上碗里多出的一颗荷包蛋。比如贺子秋主厨的时候在李尖尖没有尽头的夸奖里，贺子秋偷眼看过来时凌霄的微笑。比如偶尔两个人一同回家时不知什么时候牵起的手。比如屋顶上挤在一张毯子下看着远处灯火。比如在对方房间过夜时，在黑暗中借着朦胧的月光沉默地看着彼此直到沉沉睡去。比如凌霄讨厌赵华光贺梅，贺子秋讨厌陈婷小橙子，都因为同一个理由。

无需说出口，他们是彼此的珍宝，他们不想失去彼此。

所有这些，都心照不宣。



2月14日，正好是个工作日。

李尖尖拉了齐明月去姐妹约会，留凌霄和贺子秋两人一同回家。

对他们来说这不是什么特别的日子。似乎是这样的。

贺子秋照样放学去打篮球，凌霄照样在教室里自习，等贺子秋抱着篮球来门口叫他。这一天的确多收了几封情书，但也没什么特别的。只是贺子秋看凌霄的眼神有点躲闪，凌霄总是看着贺子秋跑神。

“打赢了？”凌霄背起书包，问道。

“啊？”贺子秋愣了一下，掂了掂手里的球，“那当然，我什么技术。”

凌霄盯着贺子秋还有点湿漉漉的头发，忽然说：“热吗？请你吃冰激凌。”

贺子秋瞪大了眼睛：“铁公鸡拔毛了？”

凌霄瞥了他一眼、冷着脸先走出门去：“爱来不来。”

贺子秋啧啧了两声，心情很好地跟上去。两个人都在对方看不到的地方悄悄地露出一个微笑。

冰淇凌店开足了冷气，一进店贺子秋就满足地深呼一口气。

凌霄叫他先坐下，自己去点单。贺子秋看到凌霄在前台犹豫了很久，忽然回头看他，不知道为什么耳朵红红的。贺子秋于是笑起来，冲凌霄挥了挥手，凌霄却被吓到一样立刻转回去，耳朵红得滴血。

凌霄很快端着托盘来了，上面是两个冰激凌杯，每个杯里两个球，一个草莓味，一个香草味。

贺子秋有些疑惑。凌霄喜欢抹茶味，他喜欢椰子味，怎么点了这个。

“…情人节第二份半价！情人节特别惊喜，只要点情人节特别搭配，第二份半价！来和你的另一半尽情分享吧！”

循环播报的广告适时响起，回答了他。

贺子秋抬头看凌霄，凌霄正有些窘迫地抿着嘴唇，眼睛看着他，有些犹豫，有些忐忑，还有些罕见的害羞。

于是贺子秋的脸红了。好红好红，像只煮熟的虾子。凌霄看着红彤彤的贺子秋，噗嗤一声笑起来。

贺子秋刚立起眉毛想要发作，有一只手悄悄从桌下伸过来，牵起他的手，十指交握。

“来和你的另一半一起分享吧。”

凌霄做着口型，他们一齐笑起来。

这到底算什么呢？

还是没有人提起，也没有人主动回答。

但他们不需要什么表白。那些答案，心照不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