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
车轮状的宇宙飞船从天而降。

巨大的空气气压卷起漩涡飓风，生生割裂开一道口子，人群逃窜像鸟兽散，惊叫与恐惧迅速蔓延，将一切拉向极点中心。

“星期五，疏散四十三街以南的群众并通知应急人员。”

托尼带上他的控制眼睛立刻下达命令，争取疏散群众并留出一块战斗空间。

队长穿上了他的潜行服，红白蓝相间的原始埃德曼金属盾牌经过托尼的改造更加轻便，增加了抗压性和打击力；盾牌后有一凹凸，与他手腕上的生物吸引相呼应，不至于一片狼籍之中还要找他的盾牌。

这块盾牌当初因为他们的“内战”被斯塔克收回。托尼嘴上一直嚷嚷着不会原谅他，可在他们离开的三年里，他不仅悄悄升级了队长的盾牌而且还调整了小娜的战斗服，“寡妇蛰”的电击力是之前的三倍不止。

所以说，托尼斯塔克拥有一颗温暖而强大的心。

考虑到旺达缺少战斗经验，山姆穿上“猎鹰”装在空中支援幻视。

“班纳，现在是放出浩克的好时机。”

看着呆愣在原地，神情恍惚的班纳，史蒂夫忍不住提醒了一句。

“耶，让我集中一下精神。”

班纳讷讷，奋力激发自己的愤怒情绪，青筋在他的脖颈和额角暴突盘虬，绿色的皮肤忽隐忽现，然而最终归于一片死寂。

“发生了什么？”

所有人都难以置信。

“我不知道，我最近和他产生了一些问题。”

“你现在的问题不是问题，那些外来者才是问题。”

托尼要抓狂了，他们已经失去了索尔，如果再失去浩克这个强大战力就无异于螳臂当车。
斯特兰奇博士施展静止魔法让飞船凝结于半空境界。

一束蓝光从飞船中上端投射至地面，光明散去，清晰显现两道身影。

个子矮的面容诡异，就好像皱缩失水的葡萄干，偏生头发齐齐梳到脑后一丝不错漏；另一个个子高大满身盔手握巨锤，狰狞恶煞。

“斯特兰奇博士，我想你最好把那块宝石藏在口袋里。”

“比起保护它我更愿意使用它。”

斯特兰奇用魔法结成两面护盾。

托尼启动胸前反应堆的按钮，钢铁瞬间覆盖了他所有肌肤；队长盾牌严阵以待；旺达手中凝聚一团红光，魔力产生的气波吹拂过她棕褐色的长发；山姆企图用自己的身体遮挡住幻视额前的心灵宝石。

娜塔莎转了转手腕上的发射器，将不知所措的班纳交给博士的助手王“布鲁斯，保护好自己。他就交给你了”

与王点头致意，她又重新回到博士的身边。

“你们很有幸能死在灭霸孩子的手下。”

“宝石守护者，交出你的宝石。”

矮个子外星生物目露轻蔑，手指遥遥一点斯特兰奇腰腹间的坠子，随即又将指尖准确朝向隐藏在一群人中间的幻视。

还有这个机器人额头上的。”

“不好意思今天地球暂停营业，章鱼脑袋。”

有的时候不得不佩服托尼的心理素质，随时随地都可以开启调侃模式。

“守护者，这个啰啰嗦嗦小人的话应该不代表你的意思吧？”

乌木喉，也就是那个矮个子，高傲地抬起下巴不屑于理会托尼的戏言谑语。

“我们是不会把宝石交给你们的。”

耍嘴皮子的交涉方式对方无法领会，那么就靠史蒂夫的“正义宣言”。迄今为止都是这样的配合默契，虽然两个人的矛盾还没有完全消弭。

“这可由不得你们。”

乌木喉轻轻一挥手，太空船舱门大开，一批侵略者争先恐后蜂拥而至。

战争开始。

乌木喉和斯特兰奇博士纠缠在一起，托尼要分神避免他被抓，还得清理那些难缠的杂碎，所幸还有娜塔莎能够时不时支援。

斯特兰奇幻化出一根鞭子拉扯住乌木喉，往自己这里一勾，娜塔莎趁机发射出寡妇蛰麻痹他的身体。可是没想到乌木喉还有余力挣扎，反手一个吸引力将博士紧紧倒吸在墙上，砖块似波澜，翻涌波动裹住他的身躯。

眼瞧着乌木喉即将得逞，却没料到有咒语封印了时间宝石，魔法灼伤了他的手掌。

“Damn！”

“这只是一个简单的咒语。”

即便被俘，斯特兰奇眼里闪烁着势在必得的光芒。

“那就杀了你。”

乌木喉攫获扼住博士的咽喉，他的面皮瞬间涨成青紫色。

本以为成功在望，乌木喉嚣张地半露不露一口丑陋的牙齿，蓦地脖子上传来窒息的压迫，回头一看，娜塔莎不知道什么时候转移至他们的位置，夺命剪刀腿宛如蟒蛇猎物，一寸一寸辗碾碎骨。

“你不会成功的！”

娜塔莎费力地从牙缝挤出词句，迫使乌木喉放松了紧扼博士的双手，就在一瞬间，他的身体迅速从桎梏里向外飞出。

“我抓住他了，史塔克先生!”

一身蒙面蜘蛛战衣，与复仇者联盟其他人员相比他的身形瘦削，声音略显稚嫩。

是彼得帕克。

一只手发射出韧性与粘附力十足的蛛丝将博士的身体亟亟往外拖；另一只手发射蛛丝灵活地在楼宇间跳跃躲避杂兵。

“孩子你怎么在这里？”

“我本来在前往现代博物馆的路上，然后就注意到了你们这里的情况。发生什么事了，史塔克先生？”

“来不及解释了，总之保护好穿斗篷的高个子。”

“哦，好的，没问题。”

这两个
托尼说着飞到彼得的身边，一面试图接住斯特兰奇的身体，一面发射纳米激光替彼得击退紧追不舍的杂兵。然而乌木喉穷追不舍，托尼、彼得被迫转移了阵地。

史蒂夫注意到他们的情况想来支援，可是黑矮星拖延了他们的脚步。山姆想从空中悄然接近，却被那个力大无比的家伙抓住后脚，往天空扔出抛物线弧度。

旺达要保护幻视束手束脚，没办法完全施展靠自己的能力，其他剩余几人也无法飞行；王回去守护神殿。

托尼和彼得追逐被乌木喉抓住的斯特兰奇博士飞向了太空。

就在这个时候，剩下几人的面前时空熔炼一团黑洞，身材魁梧，战甲革履，深紫色的皮肤上血管横行。

“黑矮星，你们至今还没有给我带来宝石，真是太令我失望了。”

在他的左手上，四颗宝石反射扭曲的光芒。




（十二）

索尔没有死。

他从阿斯加德飞船死里逃生恰恰坠落至银河护卫队的飞船上。

他认识了卡魔拉——灭霸的养女，从中获悉灭霸之所以收集这六颗宝石是为了能源合理分配让宇宙更快地发展。

索尔和银河护卫队的成员达成一致目标，分两路行动。他与火箭浣熊，树人格鲁特前去矮人星打造新的武器；卡魔拉，星爵，毁灭者还有螳螂女打算伏击刺杀灭霸。

星爵他们失伏击失败，卡魔拉被灭霸抓走。

灭霸向来是个为达目的不择手段，阴险狡诈的男人，他利用卡魔拉和星云姐妹之情套出灵魂宝石的下落。

沃弥尔常年覆盖皑皑白雪，严寒冰冻峭壁悬崖，衾裘裹不去细密晶粒，猎猎罡风穿不透薄薄皮囊。

以挚爱之魂，炼一方石。

卡魔拉被灭霸推下了悬崖。

悬崖很高，下坠的失重感在她的血液里奔腾咆哮，不安地极速回流想要窜出皮肤。惊惧、惶恐、不解、哀恸，紊乱无头一涌入心尖，像是在胸腔里堵了一团棉花，甜腥哽咽喉头。

原来他爱自己，他竟然会爱自己。

可那又如何，她再也不会去爱他了。

落地无声，红发如落日余晖泼洒，瞳孔在黑暗依旧扩大；冰霜亟亟结一层厚厚积雪，将她牢牢与后面的巨岩融为一体。

灭霸获得了灵魂宝石。他的眼底似有水泽泛光。

“你后悔吗？”

宝石守护者用沙哑诡异的嗓音在他使用空间宝石离开前问道。

“只要能成功没有什么是不可以失去的。”

沃米尔突然闯入两个不速之客，回去者孑然一身，天地重新归于一片死寂。

“他会成功的，可是他也注定会失败。”

灭霸利用空间宝石转移至地球，死去了最爱的女儿他的心情阴沉抑郁，没想到他最自豪的两员大将竟然还没有从地球这群蝼蚁手里夺走宝石。

乌木喉劫走了时间宝石暂且不提，黑矮星被区区几个人类耍得团团转着实侮辱泰坦人。

随意挥挥手，号称五员猛将之一的黑矮星支离破碎化为尘埃。

“人类，你们是不可能打败我的。”

灭霸庞大的身躯伫立在原地纹丝不动，像是不经意间摆弄他镶嵌四颗宝石的手套，光线依稀折散雾霭蒙蒙，宝石不同的色泽晕染模糊沉压压地攒在每个人的心口。

四颗宝石，斯特兰奇博士被抓走，只剩下幻视额头上的心灵宝石。

生死存亡一线。

灭霸本身就是泰坦一族，这给予了他无法超越的力量、持久力、恢复能力和敏捷度；宝石的能力更令他目前难遇敌手。

队长借力一个反高空跳跃，举着盾牌对着他的脑门狠狠一砸，灭霸动用力量宝石与他直面相接，两股强大的能量举卷起气流，相撞处爆裂簇簇火花。终究还是力量宝石更胜一筹，队长被击败，惯性使他摔在地上摩擦几英尺，潜行服被划开十字切口，露出里头凹陷溃烂的皮肉，头盔不知所踪，发丝凌乱。

幻视试图发射激光切断他那只戴着手套的左手，谁曾想仅仅焦烧了他的一层外皮飞几沫屑。

“你们的把戏刷完了？那就该轮到我了。”

灭霸咧嘴一笑，刚才的那些攻击在他眼里不过是小孩子的玩闹，丝毫没有实质性伤害。他一抬腿，落下的那一刹那地面随之一震。

旺达的混沌魔法将胶质成一面高大镜墙，在灭霸击碎它的那一瞬间化成细如牛毛的尖针。她知道无法轻易刺穿他的皮肤，于是选择用看似攻击的方式实则这些魔针在落地的那一瞬间急剧融合，形成的一片水糊状物质将他紧紧桎梏。只要移动，娜塔莎埋藏此内的寡妇蜇便会麻痹他足底敏锐的交感神经，冲入合谷穴，四肢霎时酸软无力。

可这只能抵挡一阵子。

队长从地上挣扎着爬起，冲着躲在远处企图不拖累他们的班纳喊道：“能不能变身？”

班纳颓然地摇了摇头，伙伴们在豁出性命战斗，他却什么也做不了，声音低入尘埃。

“我做不到，队长。”

“他不肯出来。”

这种逶迤软绵的方式显然激怒了灭霸。他深吸一口气仰头长嘶，血管根根分明凸起，在空间宝石和力量宝石的能力交织下他出其不意来到幻视的背后，在即将被他触碰那一刹那，隐形穿透。

旺达想用魔法将他托起，可是力量宝石加重了他的身体密度和速度，她跟不上；娜塔莎倒是能过跟得上他的速度，短兵交刃，电击棍用看似混乱的方式点兹致命穴道，混合幻视的光波能够灼炙脱化黑碳，却也只能暂时拖延。

灭霸再一次动用了力量宝石和空间宝石。明白了幻视的能力来源，这次在他隐形那一刻，灭霸发射能量光束。

娜塔莎多年的潜伏战斗经验令她警铃大作，在此时任何动作多余且无用，她扑到幻视的身前，光束穿透了她的肚腹给了幻视逃生的空隙，可是无论是他还是她都身负重伤。

“小娜！”

“幻视！”

突然窜出来的女人破坏了他精密计算的攻势灭霸本来是很恼怒的，低头仔细打量，他竟有一丝晃神。

即便是饱受炮火的洗礼仍然绚烂如朝霞的红发，倔强坚韧的眼神，都像极了她。

“卡魔拉。”

灭霸下意识地脱口而出。

娜塔莎无法听清他在说什么，嘴角溢出血痕，疼痛堵塞住她的外耳道嗡嗡作响，豆大的汗珠密密布满额头，可她紧咬下唇不发出一丝痛呼。旺达用魔法伺机将娜塔莎脱离攻击范围。

就在这时，一个小小的身影蓦地闯入战场，颤抖着护在娜塔莎的身前。

“妈咪！”

娜塔莎听见罗丝的声音，神志骤然清醒，眼睛变得雪亮。

娜塔莎拼尽全身力气，一个激灵将女儿护在身下，抱着她翻滚至一辆汽车残骸之下。腹部血液还在不断流淌，大动作加剧裂开了她的伤口。

罗丝闷声哭泣。

“妈咪你不要再动了。”

“流这么多血你会死的！”

娜塔莎试图绽开一个微笑想令女儿安心，可是疼痛已经阻断了她的面部神经不受大脑皮层控制。原本红艳的唇色像是一朵枯败的玫瑰花，面色苍白，声音轻若蚊蝇。

“你为什么来这里，罗丝？”

女儿一向懂事，没道理会任性莽撞闯入，弗瑞和希尔又在哪里？

“不要再说话了，妈咪!”

眼泪糊住了罗丝的小脸，两只小手用力捂住娜塔莎的伤口想要帮她止血，然而这点子力量不过杯水车薪。

史蒂夫在看到娜塔莎重伤的那一刻宛如一头发疯的雄狮，不顾肋骨挫伤从几英尺一路外狂奔，罗丝的出现更催化了他的速度，风驰电掣。

史蒂夫快不过灭霸。

旺达的镜墙结界被他层层突破，他的抿唇，像是执着在寻找着什么。

随手将那辆汽车往空气中一抛，娜塔莎和罗丝大剌剌地暴露无遗。

娜塔莎凭借着惊人的意志力捂住腹部的流血不止的伤口，起身将女儿护在自己身后。

“你休想伤害我的女儿！”

灭霸能看清那个小女孩的模样。

瞳仁硕大分明的眼睛里盛满警惕不服输，还有对母亲的依恋，与他第一次见到卡魔拉时如出一辙。

侵略性的气场莫名地卸下，灭霸哂笑，嘶哑的声音仿佛在砂纸上磨砺。似乎在喃喃自语，又似乎是说给面前的母女听。

“我曾经也有个女儿。”

“我今天亲手杀了她。”

怀念不过一瞬。过去卡魔拉的身影与面前的Rose重叠在一起，他说出第一次见到女儿时的话，“你很有斗志，小家伙。”

“但是没有什么可以阻挡住我的脚步。”

按压空气，面前形成一丈高的黑洞，流息乱窜，尘埃迷眼。

“我还会回来的。”

“三日后。”




（十三）

“还好你没事。”

娜塔莎爱怜地抚了抚女儿的鬓角，旋即下肢一软失去了支持的力量，幸好史蒂夫及时接住了她。

“妈咪，妈咪，你不要吓罗丝。”

这还是罗丝第一次见到自己的母亲如此虚弱。两眼泪汪汪，手背湿晕脸颊沾上的灰尘，像一只小花猫。

“罗丝告诉爸爸，你为什么会来这里?”

史蒂夫替精疲力竭的娜塔莎包扎好伤口，仔仔细细替女儿检查一遍，角角落落都没有放过。确定无误之外，才疲倦地捏了捏眉心开口发问。

“弗瑞叔叔说这里需要我。爹地我知道这里很危险，但是弗瑞叔叔说他会保证我的安全，而且我也想保护爹地和妈咪。”

Damn！

弗瑞一直都是狡诈的老狐狸。他给罗丝穿上了目前科技能开发出的最坚硬的防护衣，还交给她一枚一次性防护罩自发启动器。

可是战场上刀剑无眼，他尼克弗瑞哪来多余的命赔给他万一失去女儿的后果。除非他能提前预知未来发生的事。

史蒂夫想到了斯特兰奇博士。

“宝贝你现在还小，你还没有这个能力。”

女儿稚言稚语说出想要保护他们的话，史蒂夫心口熨帖，暖意融融流淌四肢百骸。

“我知道了。爹地，妈咪会没事的，对吗？”

罗丝胆怯地伸出小手想要像往常一样靠近母亲的臂弯，却又踌躇不前。

娜塔莎小心翼翼避开腹部伤口，忍着剧痛与女儿额头相抵，硫磺硝烟也无法完全洗去她身上清雅的玫瑰花香。

罗丝全身放松下来，如雏鸟依恋半蜷缩在她臂弯。

“不要害怕宝贝，爸爸妈妈没有怪你。我们都等你长大来保护我们。”

“我们约定？”

“我们约定。”

瞧着娜塔莎的精神愈渐不济，史蒂夫亲了亲女儿的眉心，将她抱起交给已经等在不远处的派珀和希尔。

派珀其实不是很愿意托尼成为钢铁侠。

他这个人除了拥有超出常人的智商和那一身钢铁盔甲，他就是个平凡人。但是这是他的意愿和意志，她选择尊重他。

可是在得知托尼追去太空的那一刹那她还是崩溃了。

然而她一向是个坚强的女人，在情绪一时失控之后她很快振作精神。既然战场上她无法帮助他，那么她就做他最牢固的后盾，替他守护这帮视若亲人的复仇者们。

“我会照顾好她的，你们放心。”

“麻烦你了，波茨小姐。”

“我会照顾好自己，爹地也要照顾好妈咪。”

史蒂夫摸了摸女儿的脑袋，一切尽在不言中。

这一次他和小娜亲眼看着罗丝被派珀带走，他们将启程前往瓦坎达。他们不能带她走，三日后那里将成为新的战场。

昆式战斗机喷薄云团状尾气，推进器音波圈圈扩散，骤然吞涌熊熊火焰载着众人升向高空。

敷完药，在止痛剂的作用下，娜塔莎靠在史蒂夫的肩膀上昏昏沉沉进入浅眠。

“高度降至2600，030方向。”

史蒂夫轻声指挥控制方向的山姆。除了他们三个，还有同样负伤的幻视，旺达，班纳和罗德。

瓦坎达的防护罩在昆式战斗机进入时忽隐忽现，特查拉已经带领他的部下在空阔的旷野俨然等待。

“总是要麻烦你。”

队长与特查拉握手，两人省下寒暄问候。

“这是场生死存亡之战，我很荣幸能帮上忙，队长。”

班纳还是有些不可置信，“国王这是场激烈的战争我们得动用我们一切力量。”

特查拉带领他们往里走，一面介绍他所作的布置，“我的羽林护卫会参战，还有边境部落，女子皇家护卫队以及一个还算稳定的百岁老人。”

是巴基，特查拉给了他新的机械手臂，他也将参战。

老友相见不可谓不激动。娜塔莎示意史蒂夫放开原本扶在她腰上支撑她重量的那只胳膊，史蒂夫喉头一哽，娜塔莎给了他一个安心的眼神，推了推他的后背。

“兄弟，你现在怎如何？”

“还算不错。你呢，你和特工罗曼诺夫是什么么时候走到一起的？”

从小一起长大的友谊令巴恩斯一眼就瞧出史蒂夫和娜塔莎之间的猫腻。

“说来话长，我爱她，如今我们还有了一个女儿。”

趁所有人都没有看见，史蒂夫掏出揣在兜里的指南针，里面赫然是娜塔莎抱着罗丝的双人合照。小小粉嫩似雪团的罗丝窝在五官艳丽精致的娜塔莎怀里，是最靓丽的风景线。

“她真可爱。”

巴基拿着怀表反复仔细端量，手指抚上相片里罗丝肉嘟嘟的脸颊，爱不释手。

“史蒂夫，说真的，我真高兴见到你终于选择了朝前看。”

巴基依依不舍将怀表郑重放进史蒂夫的手心，用力拍了拍他的肩膀。

“那么你呢？”

巴基笑而不语，绕过他与其他人汇合。史蒂夫无奈摇了摇头，将怀表深贴于衣服内侧，紧随他的脚步。

再来的路上他们就已经仔细讨论过有关幻视心灵宝石的去留。

班纳和他一致认为在不到万不得已的情况下不能以命换命。但是班纳为失去心灵宝石的幻视才是真正的他，前提是能找到一种替代的方法。

在瓦坎达苏睿公主的帮助下他们找到了解决的方法，只是需要时间。

瓦坎达的第一夜所有人聚在一起无法入眠。

“如果这个方法失败了，旺达只有你有这个能力，毁掉它。”

幻视深邃的眼神胶着浓稠的眷恋与坚毅，满满都是对旺达的不舍爱意，破茧而出。

“不，幻。我不能。”

旺达眼里水泽欲落未落。上天对她何其残忍，先是令她失去手足兄弟，如今还要夺走她的挚爱。

“我爱你，旺达，你和我都不会这么自私。”

“有的时候我真的希望我是个自私的人。”

旺达恨恨咬紧牙根，幻视一下一下顺着她的发梢，将她搂在自己怀里。他虽然没有蓬勃有力的心跳，可是他也有那份炙热的情感。

娜塔莎和史蒂夫看着这对生死相依的小情侣心照不宣地消失在阴影里。

瓦坎达的空气清新宜人，广袤无际的苍穹镶嵌细碎星辰，一弯明月挂在天梢，洁白无瑕的月光宛如一匹织裁的银缎，透过玻璃落地窗蒙蒙胧胧扭曲斑驳陆离的光线。

娜塔莎独自一人托腮站在窗前，眼神悠远眺望，像是想执拗地弄清远方延伸何处。

“你在想什么？”

好似大梦初醒，她转身看向他的目光微微迷离。月光柔化了她原本具有攻击性的秾艳眉眼，说不出的宁静恬淡。

她幼白薄茧的手掌摩挲他几日未清理生出胡渣的面庞，莹绿盈盈的眼眸专注幽深，嗓音微哑感性。

“今天罗丝出现在我面前的那一刻我考虑过无数种后果，无论哪一种我都无法承受。”

史蒂夫手臂搭上她的曼妙腰肢，吻了吻她的发顶，“她好好的，小娜。”

“我很庆幸你还活着，史蒂夫。”

娜塔莎伸出双手捧住他的脸颊，翠绿色的眼里包含情深。

“你知道吗，当这场战争来临我才发觉过去与你的怄气是有多么可笑。答应我，好好活着，无论未来发生什么事都要活下去。”

“我答应你，你也要做到。我和女儿都离不开你。”

星穹之下，辉光掉入，两唇相贴，相濡以沫。似是冰原之上开出重重锦花，要把对方融入骨血。

这厢，托尼和彼得成功解救出斯特兰奇博士，解决掉乌木喉。他们决定去泰坦星伏击灭霸。

意外与星爵他们结识，一番争吵之后托尼制定好计划却因为星爵太过挂念卡魔拉的安危错失良机。

几人危在旦夕。就在这时，提前预演出未来可能性的斯特兰奇博士交出时间宝石勉强保住几人性命。

灭霸离开了。

三日时光转瞬即逝，对心灵宝石的研究已进入最后阶段。

夜幕终将过去，黎明天光乍泻，巨大的宇宙陨星突破瓦坎达的防护罩，狠狠扎如几英尺的地下。

真正的战争，开始了。




（十四）

娜塔莎站在史蒂夫的左手边，一如纽约大战、神盾局逃亡、奥创纪元、佩吉葬礼上的拥抱。

她合该见识过地狱的模样。

黑寡妇在黑夜里悄无声息夺走她人性命，刀尖上起舞，以鲜血为滋养。不识杀人是一种罪，凄厉的惨叫可以染红她虚假的眼眸，填满她空洞的内心。

“若有人名字没有记在生命册上，他就被扔在火湖里。”

降生为人，不知父母；杀戮耨也，不怀慈悲。

娜塔莎不信神佛，不惧鬼神；可她感谢神爱世人。

上天赐给她一个史蒂夫 罗杰斯。他浑身浴血披荆斩棘，踏过黄泉白骨，用一面盾牌替她挡住一切流言蜚语，烈火燎原；她还有了最重要的大家庭。

所以，这场战争她纵使心有牵挂却从不畏惧。

生未百年，死不孤独。

苏睿公主争分夺秒解析重塑能够取代心灵宝石的构造，旺达守护在他们的身边。为了防止幻视遭受后方偷袭，特查拉下令打开防护罩。

尖塔状的宇宙飞船突破天际，直入云霄，不计其数的灭霸大军如蚁穴溃堤，从四面八方倾泻涌来。

山姆和罗德集中炮灰对付空兵，并肩负侦查能力；
巴基与特查拉的副将坐在战车上远程狙击；
班纳努力操控托尼留下来的其中一副钢铁战甲，虽然有些笨拙不易；
史蒂夫，娜塔莎和特查拉则主担近身，掌控战局。

盾牌掷出根据几何角度穿梭狠狠击打杂兵腹部，娜塔莎捕捉他的空隙迅速射出寡妇蜇，提腿绞杀，一手枪棍切换如流水。

与鹰眼的互携不同，这一次她甘愿袒露致命单薄的后背，选择相信一个人。

终究他们还是血肉之躯，会疲惫会受伤会死亡，战局的天枰开始倒伏。

突然间，满天的乌云心惊胆颤地沉下来，锯齿形的电光不时地冲撞天空。万千蓝光转化为一束陡然急转直下，“滋滋”电流蔓延分叉震荡一大波杂碎，光芒退散显露出三个人影。

是索尔，火箭浣熊还有树人格鲁特。

矮人族的幸存者艾崔采用仙宫金属材料乌鲁为其锻造暴风战斧。熔炉损毁，索尔将自己置身在中子星几千亿度的高温之下，用手启动熔炉，险些丧命，树人格鲁特自己砍断了手臂当做斧柄才成功。

树人的再生能力，火箭与巴基这对怪异的机枪组合意外的合拍，这都是强有力的支援。

与海拉一战，索尔真正掌控了雷电能力，能够不依赖姆乔尔尼尔；而这把由中子星内核力量打造的暴风战斧威力惊人，电闪雷鸣之处所向披靡，以摧枯拉朽之势力横扫敌军。

暗夜比邻星眼瞧不妙，从地下召唤出莫大车轮飞船组成的重机械装置，数名瓦坎达战士被碾轧丧生。

旺达站在窗前往下望，知道该是自己上场的时候了。她不得不抛下幻视，集中注意力催生混沌魔法将它抛空。

索尔随即甩出暴风斧，划过车轮装置，收回再掷出，一路火花带闪电切断尖塔电路，所到之处燃烧熊熊烈火。

然而这是暗夜比邻星的阴谋，支开旺达就没有人能够保护幻视，苏睿最后一步的再生被打断。

幻视不得不逃离。

山姆最先发现了他的情况，“大伙，幻视那里有情况。”

旺达正一个过肩摔解决掉杂兵，“我马上就过去。”

话音刚落就遭到暗夜比邻星的偷袭，旺达重重从斜坡上翻滚掉落。

“你休想。”

她的叉戟亟亟就要刺入旺达的喉部，娜塔莎双棍一合用力交握俯冲向上以抵，红唇上扬，“She's not alone.”

“那就先拿你开刀。”

新仇旧恨一哄而上，暗夜比邻星恨透了面前这个女人。两人势均力敌，兵刃相接处摩擦通红一片。

“旺达，不用管我，快去救幻视。”

趁空隙，娜塔莎转头试图掩护小女巫逃跑，一个不注意被她用戟柄重重戳在恰恰愈合的腹部伤口，惯性令她后仰倒地。

“小娜！”

娜塔莎咬牙蹙眉，忽略那麻痹四肢感官的痛觉，一个鱼打挺射出寡妇蛰击中暗夜比邻星的大腿，她不受防备身子倾斜。

“快去！”

旺达冷眼战局对娜塔莎来讲也算有利，况且幻视那里确实才是关键，积聚混沌魔法从天空展开搜寻。

“如果不是敌对关系，你这样的女人很合我胃口。”

暗夜比邻星抹去唇角溢出的血丝，冲她笑得诡异。

“不谢谢，我不好你这口。”

娜塔莎目光捕捉到她背后悄无声息靠近的特查拉女副将，目光闪烁，将她的注意力集中到自己身上。

伪装，欺骗，一向是她的专场。偏了偏垂落至额前的红发，发出轻微呼吸。

“哈。”

“哦，小可怜，我刚才那一下一定令你伤口裂开了吧。不过别担心，等下我就帮你解脱。”

暗夜比邻星自以为对她造成了致命伤，放松了些许警惕。

“那可不一定。”

还没有来得及破译娜塔莎魅惑的笑容意义何在，胸口传来的痛楚夺走了她一切注意力。暗夜比邻星不可置信地凸瞪双目，转过头看着女副将刺入她心口的尖茅。

“这怎么可能？”

娜塔莎立刻从腿弯拔出匕首，狠狠刺入她的头颅。

“不，一切皆有可能。”

暗夜比邻星不甘心地从喉咙发出尖锐叫声，最后“噗”地化为尘土。

“你还好吗？”

女副将担忧地看着娜塔莎已经浸染的黑衣。她自己草草包扎了一下，“死不了。我们得赶紧去找幻视。”

旺达架着幻视远离战场通往森林深处。没想到那个新冒出来的大块头追踪到了这里，队长他们还在赶来的路上，旺达要保护幻视，难免有些束手束脚。

突然，草丛里冒出操控钢铁机器人的班纳，两个人厮打在一起翻滚至另一端的瀑布。

“快逃啊，旺达！”

来不及了，他们的面前空间赫然扭曲，是灭霸。

旺达和幻视都注意到他的左手手套上只留下一个空位。

时间宝石也被他夺走了，那么托尼，彼得还有斯特兰奇博士是否还活着？

“找到你们了，交出心灵宝石。”

“是时候了，旺达。”

幻视握住旺达的手贴近他额头上的冰凉的宝石。旺达的心呐喊着不要，可是身体却不受她控制地凝聚起混沌魔法，一面阻挡灭霸的脚步，一面摧毁心灵宝石。

幻视眼中的生命之光渐渐熄灭，“我爱你。”

宝石碎裂，幻视一瞬间化为尘埃，巨大的能量蒸升星云雾茫，森林呼啸。

灭霸没能阻止。旺达因为过度使用魔法已经筋疲力尽，他一步一步朝她走来。

“我理解，孩子，比任何人都理解。”

灭霸俯下身，轻柔地抚摸旺达 的发丝，温柔得像是一位慈父。

旺达咬牙切齿，恨不得生啖他的皮肉，“你才不会懂。”

灭霸看着她，眼里流露悲悯的光，他直起身走到幻视消失的横木前。

“这几天我失去的远超你的想象，但现在不是哀悼的时候。现在，时间不存在了。”

动用时间宝石的力量，一切从头再来，幻视的身体碎片重新重聚，灭霸蛮力扣下宝石。

“不！”

旺达看着发生在眼前的一切，却无力阻止，凄惨大喊。

六颗宝石积压的力量霎那间集中在他一个人身上，风云变幻，雷鸣咆哮。

队长他们想要冲上前，却被灭霸动用宝石力量困在地上动弹不得。

暴风斧横空出世，在能量初初形成之际打破灭霸的防护罩，索尔俯劈而下，横贯他的胸口。

本以为还来得及挽救，却见灭霸不紧不慢地开口道：“厉害的斧子。但是下回你得盯着我的脑袋。”

“啪”，一个响指。

骤然，宇宙生物半数沙散为尘埃，不留痕迹。

远在泰坦星的托尼无助地看着彼得在他怀里变成一抔黄土从指尖漏系，痛苦不堪。

“史塔克先生，我......”

“不，孩子.......”

斯特兰奇博士最后看向托尼，眼神复杂，想竖起一根手指最后又蜷缩停顿。

泰坦星上最后只剩下他和星云两个人。他们遗弃于世，被宇宙放逐。

地球上的瓦坎达大地也只剩下史蒂夫，娜塔莎，索尔，罗德和火箭浣熊几人。

他们，输了。




（十五）

没有人知道未来时间线的斯特兰奇博士让弗瑞看到了何种未来，在他消失的前一刻，他给卡罗尔发送了信息。

宇宙流放的第二十一天，惊奇队长带回了托尼和星云。

“托尼！”

派珀接住异常虚弱的托尼，后怕地搂紧他，“幸好你安然无恙。”

“对不起亲爱的，让你担心了。”

鼻尖萦绕着她身上熟悉的清香， P派珀温暖的体温透过两人单薄的衣衫抚平他焦躁动荡的心，不再是飘飘然，脚踏真实的土壤。

然而一见到队长，那些在外星漂泊无依，失去彼得的哀恸，还有当初内战矛盾父母之仇的导火索，压垮他最后一根神经，数箭迸发。

“如果没有那三年我们可以提早做好准备。”

“他还只是个孩子，就这么孤零零地消失在了外太空。”

“我恨你，队长。”

任由托尼揪住他的衣领宣泄自己所有对他的不满，他一言不发。其实他没有说错，三年前那件事他们都处理得太过偏激，他自以为对托尼的体谅在他眼里就是对巴恩斯的偏袒。

可是他的身体无法承受迅速飙升的激素，一时之间无法调和，身体机制强行制止。托尼昏了过去。

派珀留在基地照顾他。其余几人根据x的叙述，他们决定前去寻找灭霸，或许还有最后一线生机。

再次见到灭霸他的模样令他们心悸。

浑浊的一只眼球，残破褶皱的半身皮肤；他甚至在木屋外开垦了一块田地。然而他的这幅模样更在复仇者们心中添了一把火。

卡罗尔一马当先冲进木屋围绞桎梏他的脖颈。索尔用斧子抵住，戾气丛生，“手套在哪里？”

灭霸只顾咧嘴大笑，队长硬掰过他的左掌，上面空空如也。

“宝石呢？”

“不存在了。我让它自己消除自己。它的力量太过强大除了我没有人可以承受，所以，你们失败了。”

“包括承载你女儿灵魂的那块？”

从进屋开始就一直保持沉默的娜塔莎突然开口。她从星云哪里听说了灭霸和卡魔拉的故事，从沃米尔回来只有他一人，娜塔莎由此推断出灵魂宝石的获取方法——

献祭。

星云说，她和她姐姐很像。

这就可以解释为什么战场上灭霸看见她会失神；罗丝的出现又令他选择暂时撤退给了他们一口喘息的机会。

人生有两个悲剧，第一是想得到的得不到，第二是想得到的得到了。

娜塔莎在赌，赌灭霸心底还保留一丝由爱生出的慈悲。

果然，灭霸看见是她，针尖麦芒的敌意些许退散，肥厚的嘴唇试图露出独属于他的温情笑容，“是你呀，孩子。”

“你和你的女儿还好吗？”

“她很好，托你的福她不在消失的那一半名单里。”

宝石的力量显然反噬搅浑了他的神志，他开始逐渐分不清站在他面前的是娜塔莎还是被他牺牲的卡魔拉。

“我很抱歉，但是我必须得这么做。 ”

“你知道的，卡魔拉，我曾让你见到过那个平衡。”

虽然没有见过那个女人，可是娜塔莎懂得利用情绪的空白点，从而转化被动为主动。

她放低声音，压平声线，像是来自另一个世界，“我感受不到，父亲。你销毁了我的灵魂。”

“不，你可以。”

灭霸着急了，一只手不停地在腰上摸索，紧紧攥在手心就好像偷吃到心爱糖果的小孩。

摊开，赫然一块盈盈泛黄的桔色宝石。

灵魂宝石。

“我在地球上看见了一对和你很像的母女，所以我决定只留下它。我爱你，卡魔拉。”

娜塔莎轻轻从他手中滑握，转头一个手势。

索尔再也无法忍受，暴风斧高高抛起干净利落将他的身体和头颅分割两半。

“这回瞄准了你的脑袋。”

索尔的声音里全然没有丝毫傲气，满载掩不住的颓然和懊悔。

灭霸已死，六颗宝石却只剩下一块，那些消失的人再也无法回归。

这一场战争没有赢家。

托尼醒了。他看着他们一个个灰头土脸地归来，眼睛里布满血丝。不知是夜晚无法入眠熬红了眼；还是泪水浸湿枕衾感染了双眸。

“对不起托尼，我们……”

史蒂夫头皮发麻，不知道该如何对上托尼一腔希望。

微凉的月色如水映照在每一个人的脸上，朦胧虚化模糊了感官，火苗已经熄灭，接下来的路一片艰涩晦暗，摸着石头也读不过河。

托尼无法再对这里的任何一个人起责怪之心。没人愿意走到这一步。他嘴上说是责怪队长，他何尝不是在埋怨自己。真正逃避的人，是他。

清了清嗓子，没有花花公子的调侃；没有一点即燃的嘲讽，托尼用难得无比平静的语气开口道：“你知道我曾经怨恨过你，队长。”

“我知道。”

“现在让我们和解吧，已经没有意义了不是吗？不如一起向前，看看我们还能再做些什么。”

史蒂夫不可置信地抬头，他焦糖色的眼底不复凝固的冰雪，勾起的戏谑弧度是托尼史塔克独有的坚强。

“谢谢你，托尼。”

一个拥抱，冰释前嫌。派珀和娜塔莎在后面互相对视，尽在不言其中的安心。

“或许我们可以先试着修复重塑幻视。”

班纳横空打断他俩的拥抱，一脸讪讪，“我在瓦坎达拷贝了大部分资料，苏睿公主已经进行到了最后一步。”

托尼无奈地冲他摆摆手，“不不不，布鲁斯，先把这个暂时放一边。目前还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重要的事情？”

托尼眨了眨眼卖了个关子，走到派珀身边搂住她的肩膀，“我打算和派珀结婚。”

一下子人群沸腾了起来，贺喜声络绎不绝。

“祝贺你，托尼！”

黑夜退幕之后，白昼总会出场。


2021年。

这近两年半的时间里，托尼和班纳花费近一年的时间做了扫尾工作，重塑了心灵宝石结构，剩余时间就是摇篮组织重组，之后和派珀归隐田园。

班纳在摇篮重组时离开，他说他需要做一件重要的事情；

史蒂夫承担起山姆的责任，开解那些在战火中伤痕累累的人们；

娜塔莎考虑到那些骤然失去父母颠沛流离无人照顾的孩子们，在联盟大厦附近建立起收容所，和罗丝一起照顾那些孩子，并肩负指挥长职责接受各方信息；

索尔参加完托尼的婚礼来到挪威的腾斯贝格，在那里建立起新的阿斯加德；

巴顿接受不了所有亲人的离去，再次过上在刀尖舔血的日子，被全世界通缉；

火箭浣熊，星云，卡罗尔重新回归宇宙，循证微渺的可能性，将消息汇报给娜塔莎。

所有人都好似在前进，却又在原地徘徊不前，孤独求索，无望求生。

对于史蒂夫而言，这两年半里唯一的宽慰就是他拥有了家庭。

每次他披星戴月，携带夜半凉风归来，基地里永远都会亮着一盏暖黄的灯，指引方向。娜塔莎会坐在客厅里沙发里，盖一条薄被阖眼恬憩；罗丝睡在自己的小房间里，呼吸声起起伏伏。

习惯于将小娜打横抱回到他们的房间，去女儿的房间亲吻她的额头。在他躺下来的那一刻，小娜会自发性地蜷缩依偎在他怀里，沐浴完后的湿气与她淡煦的温度缠绵悱恻，温存熨帖。

奔波劳碌与负面积压，在对他们的眷恋牵挂里消弭磨灭。

直到迷失两年的蚁人被老鼠放出，给他们带来一个天方夜谭且极具疯狂的消息。

他在量子领域探索“时间漩涡”，打开时间穿越的“通道”，从过去取回宝石，可以帮助他们“逆转无限”。

这听起来简直像是不可能做到的事情。然而想要做出这个装置，光靠他们几个是绝对不够的。

他们找到隐居的托尼，请回在实验室呆了十八个月和浩克和解融为一体的班纳，两人一起合作着手研究“时光机”。

史蒂夫和娜塔莎在这方面帮不上忙，他们决定各自分散召回帮手。

娜塔莎在日本找到了血洗黑帮的巴顿，她给了他找回家人的信念；史蒂夫来到挪威的腾斯贝格，他见到了全然不同的索尔。

胡须盘虬，凸起的啤酒肚，邋遢的着装，颓唐混沌，一蹶不振。

史蒂夫突然间无法吐出准备好的说辞，他失去的与他们都不同。身为一个王，他没有保护好自己的子民；身为一个兄长，他没有保护好自己的弟弟；身为九界至高者，他没有阻止这场灾难。他失去了一颗战士的心，绝望放纵，他想不出可以让他重新振作的话。

最后，他只能说：“我们需要你，索尔，趁还可以改变。”

索尔加入了这次行动。火箭浣熊和星云也回到地球，从旁协助。

他们仔细分析过去宝石出现的地点，有三颗都是在纽约。于是分为三组，索尔和火箭前往阿斯加德取回现实宝石；罗德和星云去莫格拉得力量宝石；剩余几人穿回纽约。

一人一管皮姆粒子，没有第二次机会。

索尔在仙宫见到了已逝去的母亲弗莉嘉。这位洞悉众生，超脱世俗温柔知性的王后，用她母性的关怀让索尔重拾信心，不仅拿回现实宝石还有自己的姆乔尔尼尔锤。

班纳与古一法师关于宇宙平衡论和平行宇宙的交谈终止于斯特兰奇博士亲手交出时间宝石这一行为。

娜塔莎和克林特从伪装九头蛇的神盾局人员那里夺得了洛基的法杖，顺利取得心灵宝石。

史蒂夫遇到了点小麻烦，他撞见了过去的自己。美国队长与美国队长的交手自然是势均力敌。两人同时瘫倒在地，指南针交替掉落。

过去的队长看见指南针那一刻十分震惊，没有发现款式的改变，抢在未来队长之前拾起他的怀表，旋开扭盖，里面的照片不是他以为的那个人，是娜塔莎和罗丝的照片。

“你究竟是谁？”

“为什么是罗曼诺夫的照片？”

“这个小女孩又是谁？”

史蒂夫看着一脸不可置信和一味沉溺过去的自己，有些唏嘘，“嘿伙计，告诉你一件事，你得学会向前看。”

趁其不备，敲晕后颈。弯下腰拿走他手心视若珍宝的怀表，跟小娜久了，他也学会了调侃，“哇哦，美国翘臀。”

可惜倒在地上的那个队长没有听见。

托尼和斯科特失手了，空间宝石被洛基趁乱拿走，于是史蒂夫和托尼决定回到二战时期。

避人耳目时，史蒂夫无意间躲进了佩吉的办公室，她的书桌台上摆着他还是布鲁克林小个子时期的照片。就在这时佩吉从窗外经过，跨越世纪的相见，史蒂夫除了遗憾没有达成那一支舞的许诺，心中再也生不起波澜。

未来她会很幸福，他也是。

托尼见到了过去年轻的父亲。他终于能够稍稍弥补当年无法理解留下的创伤，纵然他目前还在母亲的肚子里。

这一趟时间旅行还算顺利，除了星云。她的记忆被过去的自己发现，那个时候的自己一味讨好顺从灭霸，他们的计划暴露了。

所有人使用皮姆粒子回到了2021。

之前商讨出的结果由浩克来打这个响指；除了他无人能够承受。

七彩光芒从天汇聚他一身，以半只手臂为代价打响响指。

也就在这个时候，过去的星云交给乌木喉的皮姆粒子被他大量复制，灭霸从过去来到现在。

天地动摇，这是场最终之战。

灭霸大军来势汹汹，以锐不可当的气势将大厦瞬间夷为平地。

手套在他们和灭霸势力之间拉扯争夺，这一次，复仇者们不会也不能再失败。

队长的盾牌裂成两半，托尼的钢铁盔甲破烂不堪，索尔挥舞斧子，一人艰难与灭霸对抗，娜塔莎、克林特、罗德、火箭还有班纳与他的手下纠缠扭打

虽然后来队长成功举起雷神之锤再次加入战局，终究还是勉强持平，战局对他们十分不利。

惊奇队长从天而降，斯特兰奇博士动用空间魔法，那些消失的人再次回归战场。

卡魔拉和此时的星云联手打败了过去的她，他们也加入了复仇者之队。

“你知道我本来应该在外星，可是博士突然就把我传送到这里，你知道……”

彼得跳窜至托尼面前，看他一言不发地盯着自己以为是还在生自己跟去宇宙的气，神色讷讷手舞足蹈想解释清楚。

蓦地，托尼用力拥抱住他，泪眼盈眶，“欢迎回来，孩子。”

再次归来的旺达直冲至灭霸面前，手中燃气熊熊魔法，困顿遏制将他凝结在半空，魔法一层层拨皮去甲。

“你让我失去一切。”

极度的哀痛与悲愤使灭霸不得不下令战舰发射炮火。旺达为了躲避亟亟后退，一不小心跌入一个带有她熟悉的金属质感。

“我回来了。”

恰好在此时，摇篮组织顺利重塑幻视，他和穿着托尼送她的女式钢铁战甲的派珀一起来到战场。

时间胶固在这一刻。

以美国队长为中心，在他的左手边是娜塔莎带领下的女英雄阵营；
在他的右手边是托尼带领下的男英雄阵营；
后方是瓦坎达士兵列队。

队长举起雷神之锤，铿锵有力的声音一遍又一遍回荡在喧嚣嘈杂的战场上，重重砸在每一人的心口：“Avengers, assemble!”

两年半时间，无时不在梦到这一刻。

女武神骑着飞马和卡罗尔一起在空中发动进攻；娜塔莎和卡魔拉这两个近身格斗女战士不过第一次相见却配合得异常默契；黄蜂女还有派珀利用高科技装备炮火硝烟纷飞；旺达，幻视和斯特兰奇博士是魔法与激光的交织。

彼得趁乱抢到了无限手套，在女子军团的掩护下被克林特嘱咐交给穿梭在飞船之间的惊奇队长。

灭霸突然闯出，从他的手中夺走了手套。

即将戴上的那一刻，原本已经燃料耗尽离他最近的托尼扑上来想要抢走了。队长和索尔同时挥舞锤斧召唤雷电打在灭霸的身上，他的手一时松开，托尼顺势套在自己的战甲上。

托尼看着不远处的斯特兰奇博士，他的竖起的手指依旧蜷缩。

如果不是现在，还要等到何时？

牺牲他就能取得这场战争的最终胜利，那么一切都将是值得的。

托尼手指摩挲，拇指指骨缓缓划过。

倏尔，一股难以言说前所未有的能量包裹住他，卡罗尔站在他的身后一只手搭在他的肩膀上，给了他一个安心的眼神，“打响吧，史塔克，我能保住你这条命。”

“啪”

来自惊奇队长的能量形成一层厚厚的防护罩替他挡去宝石遂产生巨大穿透力。

“I'm Iron Man!”

“不！”

风云变幻，黄沙漫天，灭霸军团灰飞湮灭。

一切尘埃落定。

须臾沉默之后，欢呼爆发。

“我们成功了。”

托尼和卡罗尔同时瘫倒在地。她在宇宙偶然发现的能量转移方法保住了他的一条命。

“托尼！”

派珀降落到他的面前，众目睽睽之下，捧着他的脸颊又哭又笑。

“你吓死我了。”

“放宽心，亲爱的，我这不是没事吗。不过确实得好好休养上一阵子。”

斯特兰奇博士还有其他众人走到他的面前。

“所以，这就是你说的唯一一种可能性？”

斯特兰奇博士依旧保持那副看破不说破的神秘微笑，“不完全是，有许多变数。你不是最关键的，罗杰斯队长的那个女儿才是一切的源头。”

“我女儿？”

“古一法师说过，存在着多个平行宇宙。”

回到过去和古一法师进行过交谈的班纳适时插话。

“那么，如果没有罗丝，我们结局会如何“？”

斯特兰奇博士笑着摇了摇头，用手指割裂开时空，转身留下一句话，“不要纠结于过去，未来更重要。”

如果没有罗丝会怎么样呢？

罗曼诺夫探员会死，队长没有什么女儿他选择回到过去，惊奇队长没有什么能量转移方法，托尼史塔克被宝石的力量吞噬，以一个英雄的方式落幕。

不过，那又有什么关系呢？有些事情可知不可说。


大半年后。

托尼在医院里呆了两个月回到自己的归隐地，又老老实实被派珀看管着修养了近半个多月才完全恢复。

然而托尼又怎么会是一个耐得下心的性子？夫妻两又一次关于托尼该不该出去发生争执。

“我好了，我真的好了，不信佩珀你自己看看。”

“拜托托尼，你马上就快做父亲了稍微安分点吧。”

“嘿，我一直都……不好意思，你刚才说什么？”

托尼呆愣在原地，不敢相信自己耳朵听到的消息。

派珀噗嗤一笑，握住他的手覆在自己的小腹上，“一个月左右。恭喜你要当爸爸了，托尼。”

托尼结结巴巴，像卡壳了似的，说不出完整的话来。

“哦，那可真是太好了。就用你叔叔讨厌的那个名字怎么样？”

“它还不知道性别呢，托尼。”

临近他们的森林湖边，史蒂夫站在传送装置中央，娜塔莎牵着罗丝的小手和巴基，山姆一起等在外圈，班纳操控装置。

索尔在战争结束后跟随银河护卫队去了太空，新的阿斯加德他交给了女武神；克林特和斯科特t回归家庭；幻视和旺达最近开始周游世界。

“史塔克可真吵。”

山姆对着巴基偷偷摸摸咬舌根。巴基咧嘴一笑道：“我看你是嫉妒他要当父亲了吧，兄弟。”

山姆悻悻摸了摸自己鼻根，“我？嫉妒他？”

其实他们这两对好不到哪里去。娜塔莎低下头在其他人看不见的地方优雅地一翻白眼。

“爹地你什么时候回来？”

史蒂夫此行是将宝石各归各位。

“给我一分钟，宝贝。”

“好的，我和妈咪等你回来。”

娜塔莎什么没有说，淡淡一笑，示意班纳启动装置，瞬间他就消失在原地。

“你担心吗？”

班纳突然没头没脑的冒出这么一句话，可是娜塔莎听懂了。

“我相信他。”

娜塔莎眉眼弯弯，眼中全然不复从前的狠戾警惕，满满都是柔和宁静。

一分钟后，史蒂夫归来，手里拿着一面崭新的盾牌。

“你见到她了？”

娜塔莎看着那看盾牌，一挑眉。

“我跳完了那支舞，她知道我不是那个时空的人。我告诉她，我找到了自己的归宿。”

史蒂夫走下装置，一手搂住娜塔莎的腰，一手将罗丝架在自己的臂弯，罗丝顺势搂住他的脖子。

“我们回家吧，罗杰斯太太。”

阳光照耀波光粼粼的湖面反射在他们三个人离去的背影，细细描摹勾勒出娜塔莎微微隆起的腹部。

风景正好，他们未老。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