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通勤的路上，志摩一直能感觉到一股视线。
    每当他转身试图去看清楚到底是什么人的时候，好像那种被注视的感觉又消失了。按志摩的职业素养来说，这种情况其实自己应该多警戒一些，被由来不明的人注视并不是什么好事，再结合以前在搜查一科工作时的种种事件——本来他应该这么想的。但是此时的志摩，耳边就像有一个迷你伊吹围着他转，还在笑着对他说：没事的！不会有危险的！志摩ちゃんGO！
    笨——蛋——
    志摩这样埋怨了自己一句，去相信没来由的感觉，这不像是他的作风，但是如同他那天在伊吹家里说的那样，伊吹的感知力很强，能够接受到比普通人更多的信息，但是因为大脑不够灵光，所以无法用语言组织，故用感觉一词来强行突破。
    对，就是这样。
    志摩下意识的忽略了，在自己耳边环绕的笑嘻嘻小伊吹是自己的想象而并非伊吹本人这件事情，感觉这个东西，只要落在伊吹头上，就会显得有那么些说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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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桔梗看着手表，咔哒咔哒的秒针走向正上方的分界点。
    志摩感觉很无辜，自己明明没做错什么事情，却要站在这里承受尴尬又有点好笑的气氛，他本来以为伊吹只是比较自由，没到放肆的份上，但是现在这个状况他不得不重新考量一下自己这个判断了。
    “无端缺勤，伊吹真是越来越有胆子了，志摩，他有没有和你联系？”
    “没有，他今天倒是没和我联系。”志摩的大脑现在正在主要考量伊吹溜哪儿去了，好似没有注意到自己这番话中流露出的信息量，或者其他同事和上司投过来的目光。要说怪谁的话，也许只能怪习惯了伊吹信息浪潮的自己，他已经从一开始只无奈的回复简短语句进化到会真的附和伊吹丢过来的话题了。
    “是不是睡着了？”九重试探的抛出了可能性。
    “又不是小学生了哪儿还带赖床的，啊，不过伊吹倒是有这个可能性耶。”阵马打趣的自我反驳肯定了起来，倒不是说伊吹乳臭未干的意思，只是他给人的感觉一向比较单线开朗，或者说从伊吹身上你感受不到太多的社畜气息，他活得更像是自由自在，尽量会随心所欲的小狗。
    “总之我先给他打个电话试试。”志摩拿出手机拨通了联系人名是伊吹汪汪的电话号码，一番等待之后只迎来了您拨打的电话现在无人接听的提示。志摩闭眼叹了口气，他本来应该开始思考一些不好的可能性，但是耳旁的小伊吹又跑出来旋转了，喊着小志摩小志摩没事哦，这让志摩不禁往自己耳边扫了两下试图赶走嬉皮笑脸的小伊吹幻想。
    “没人接，队长，我去伊吹的家里看看吧，万一出意外。”要问志摩是不是担心了，那大概是的，虽然他嘴上不会承认，但是赶走了小伊吹的志摩至少恢复了于平日大半数的理智和客观。那个生龙活虎连上蜜瓜车开启巡逻工作都会雀跃的伊吹，会这么轻松的缺勤吗？昨天晚上还在和自己说吃的哪家店的汤咖喱真好吃下次带志摩ちゃん一起去吃。
    志摩不可避免地联想到了更多，这让他紧张了起来。
    “说的也是，那你先去一趟，如果伊吹真的是在大睡，那就把他泼醒吧。”
    “队长，你刚刚说的是心声吧。”
    “是呢，是心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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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拿好蜜瓜包车号的钥匙，志摩以最快的速度整理完毕，望着关上的储物柜门，隔壁那个卡着伊吹蓝签的柜门今天没有打开的痕迹。
    其实如果伊吹还在床上呼呼大睡的话，他已经有了怎么叫醒的主意，泼水不愧是有点太过分了，志摩想到那个场面不禁笑着叹出了声，随即开始搜索哪里有卖新鲜出炉的蜜瓜包。
    怪事，志摩走到车库的过程中，那股莫名的视线又来了，像是开玩笑一样反复戳几他的后脑勺。
    “志摩ちゃん——”
    熟悉的声音用陌生的音量叫着习以为常的名字。
    “你是睡过了吗，路上跟着我的也是你吧，既然都来了为什么要——”放松下来的志摩一边说着一边转身，但是背后并没有他期待的那个人的身影。
    “你往下看啊志摩ちゃん！”志摩感觉到有东西在扒拉他的裤脚示意他把视线往下挪挪。
    那是一只白色的大型犬，干净又毛茸茸的白色大狗，除了头上像是刘海一样在微妙位置的黑色毛发，以及不知道怎么固定在它脸上的，和伊吹一模一样的平光墨镜。
    尾巴还可劲儿的在对着自己摇晃。
    要么自己才是没睡醒的那个，要么这只狗狗身上带了扩音器，志摩绝对更倾向于后者。
    “好了伊吹，玩够了就出来吧，走丢的宠物还是快点送到宠物中心去，失主找不到会心急的。”视线扫过周边任何一个能藏人的角落，志摩依旧没有见到伊吹从哪里笑嘻嘻的挠着头出来，是还没玩够吗？志摩无奈的摇了摇头，心想自己只要直径上车发动引擎做出一副要抛下他的样子，那只人形大犬一定会迅速又自觉的跳上副驾驶，然后以超不满的语气埋怨自己居然真的丢下他一个人。
    “要是我走丢了，志摩ちゃん会心急吗？”
    前面的部分都推测正确了，就是志摩没想到跳上来的是真正的大狗。而且它还在用和伊吹一模一样的委屈眼神盯过来，前爪放肆的摁在自己的大腿上。
    “你一直在这皮比较让我心急。”讲着公事公办的话，手却没有违背志摩内心的去摸了摸大狗狗的头，要问理由，那就是它看上去很委屈，摸摸很委屈的狗狗不是什么很奇怪的事情。
    “志摩ちゃん……一边摸我头还说着让人难过的话，你很有问题耶！”大型犬的前爪开始以很高的频率抓挠自己的裤子，不，志摩，别去想一些不可能的事情，退一步想想，这条大犬只是和伊吹很合拍，帮着他一起来捣乱。捏了捏自己的眉心，志摩试图进行自我说服。
    “啊——你要是真的这么不相信！那就拿手机出来录音看看嘛！”大型犬好像有些生气的退回了副驾驶，一副很严肃的样子正坐着。
    “有必要吗……”一边摇头小声感叹，一边志摩还是掏出了手机，摁开了录音界面。“行了，在录了，你到底想干嘛啊。”志摩决定好好盯着身旁的大型犬，再怎么合拍也不可能张嘴频率和人类讲话一个感觉，顺着他的眼神看过去还大概率可以找到在用手势指挥它的伊吹。
    谁知道它直接闭上眼睛开始思考了，“说啥好呢……啊，志摩ちゃん——超冷漠——”
    录音完了，再生开始。
    “汪汪……汪汪汪——汪汪汪汪汪汪——”
    清脆有节奏的叫声通过志摩的手机扬声器尽情的回荡在蜜瓜号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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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志摩觉得自己把十分疑似伊吹本人的大狗一个人留在车上就冲出来的行为有些欠妥。
    好像还在飞奔去厕所洗脸的过程中撞到了原来在一搜认识的人，但是现在那些事情都不重要，他要理清自己脑子里的两极分化形势就已经很艰难了，擦去下颚的水珠，志摩再一次点击了播放按钮，清脆明朗的汪汪声又开始回荡在厕所里。
   ‘ 是不是直接去医院做脑部CT比较好啊……’
    ‘你确定要把伊吹就那么撂在车上嘛。’
    后面一点的事情，志摩试图去回忆的时候发现似乎是直接被大脑阻断了，可能是自己要来警犬装备的理由不太靠谱，或者不留情点的说，过于滑稽。总之他现在拿着一套警犬装备站在车门大开的蜜瓜号前，里面坐着的大狗盯着他，耳朵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耷拉下去，没什么人的车库里能听见大犬轻微的呜咽声。
    “志摩ちゃん，你就这么突然跑出去，也太伤人了吧。”本来在副驾驶座的丧气大狗狗顺势倒下趴在驾驶座上，好，他现在霸占了整个蜜瓜号了，志摩冲上车开走先离开警署再思考的计划泡汤，太棒了，哈哈。
    “所以为什么就只有我听得懂啊，啊你站起来点。”志摩一边摇头一边走近蜜瓜号驾驶座，拍拍伊吹的前腿示意他站起来这样才好戴上装备假装警犬，再怎么说也不可能直接就这么光明正大的把伊吹带进去，虽然这掩护也蛮不靠谱的，但总比啥都不做要好。
    柔软的毛发手感让志摩不得不承认确实得到了一点治愈，也许有把头埋进去的想法，但是大脑只允许这样的念头存在了一秒。
    “因为志摩ちゃん是我的好搭档，而且我最喜欢志摩ちゃん了吧。”在志摩给伊吹整理警犬装备的时候，他看到伊吹毛茸茸的尾巴好像摇晃了几下，或者老实点说——可劲儿的在摇。
    “总之……我先带你去队长那里吧，至少先把无故缺勤给销了。”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志摩就开始放弃了抵抗，选择接受这微妙又不可思议的现实——伊吹真的变成了白色的大狗，而且他说话还只有自己听得懂。
    “呼呼志摩ちゃん人真好还想到帮我销记录，可是队长大概不知道我在说话欸。”伊吹过于流畅的两步跳下了蜜瓜号，随即无意之间给志摩抛下了新的难点。
    “……那你自己想想怎么办，走了。”
    “志摩ちゃん——你忘了绳子，可不能随便放丢警犬耶。”说完伊吹用鼻尖顶了顶志摩另一只手还拿着的没扣上去的牵引绳，在志摩投来不可置信的无语表情的时候笑得人畜无害，还顺势乖巧的坐在了地上等着志摩做出行动。
    “这都是什么蠢事啊……”伊吹用自己以前朗朗上口的规则来当理由的话，好像自己确实一时间摸不出什么去反驳，反正都已经放弃抵抗了，干脆也就半蹲下来给大狗脖子上的项圈扣上了牵引绳，尽管他预料到伊吹绝对会趁着这个机会干点什么。比如说，直接凑上去舔了两口志摩的脸颊，然后自己还没办法对着这个状态的伊吹发火，不然被别人看到说虐待宠物就很麻烦。
    “志摩ちゃん志摩ちゃんLet's GO！”志摩一起身伊吹就迈开了步子向着消防楼梯跑，要是志摩反应慢点怕不是要被伊吹牵出个趔趄来。
    “在到分驻所前别和我说话，别人听你讲话都是犬吠，我可不想引起骚动。”
    “好哟——”
    “都说了别讲话！”
    “汪汪！”
    “笨蛋吗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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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有人在写文件或者开小差的时候喜欢看向非常出入口，那么此时此刻当事人就会看到那扇门被轻轻的推开了一点，从里面伸出来一人和一狗的头在张望四周，希望这位可怜人没有在喝水，不然喷到纸张或者键盘上可就伤亡惨重了。
    刑警出色的侦察能力用在这种地方，志摩也是没想到，在观察之余推测出最短，且最少概率被人发现的跑进第四分驻所的路线，与此同时，他还得把伊吹过分往外伸的头给摁回去，一个毛茸茸的大狗头实在是太显眼了。
    “好，我先过去，我叫你冲过来再来啊，别乱蹭我！得把牵引绳取下来不然你跑起来乱响还拖着个长绳子简直太招摇。”机不可失时不再来，志摩决定紧抓这点间隙，以至于取下牵引绳的动作马虎了一些，伊吹没忍住痒差点要笑出来的时候，志摩刑警的直感发动，眨眼间抓住了大狗的嘴，把伊吹的叫声给合了回去。
    应该是对自己有点粗鲁的处理方式感到不满，志摩听到了从大犬喉咙里传出来的低吼声，但是顾不得这么多了，草草的摸了两把伊吹的头在内心感叹真的好顺滑之后，志摩将就着压低身形，以最快的速度冲到了四机搜分驻所前，冲刺，开门，窜进去，一气呵成。
    明明自己若无其事的走过去就好了，也是不知道为什么要跟伊吹一样鬼鬼祟祟溜进去。
    事后回忆起这里的志摩决定还是不要深究了。
    稳住了自己的心跳之后，志摩站在分驻所门口假装发呆观察着其他机搜队员的动向，像那次在便利店蹲点一样，貌似不经意的竖起手掌，实际上是在告诉伊吹时机未到。志摩用脚一点一点的推着，把开门的角度扩大到一只大型犬能够直接冲进来的程度，他还得尽快找到时机，不然以伊吹对着他摇尾巴速度的那个上升趋势，他不看信号自己冲出来是迟早的事。
    那他妈的就会全完了。
    在最后一位观察目标开始打电话的时候，志摩知道，就是现在了，他迅速的放下手掌，非常出口那边的伊吹就像一道白色闪电一样冲了过来，果然就算是犬形态，伊吹的腿脚也是真的很快啊——还没来得及感叹完，白色的大狗就直接往自己身上扑了过来，为什么最后要扑啊！不能就普通的先溜进门吗！志摩的心声如是怒吼着，在自己被扑到之前奋力伸手把门带了过来，志摩一未巡查部长，今天也是在游刃有余的边缘试探。
    当桔梗收到志摩的消息赶到分驻所的的时候，开门看到的是被一条大型犬扑倒在地疯狂乱蹭的志摩——这好像和全完了的差别也不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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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伊吹尽量规矩的正坐在志摩的旁边，相对安分的等着志摩他跟队长解释清楚前因后果。
    此时此刻，直感点满的伊吹已经领会到了一件事情，这个形态的自己，好像跟志摩怎么撒娇和肢体接触他都不会骂自己也不会那么快的躲开，正所谓千载难逢好时机，不过现在还是得安分点，伊吹，这次有好好读空气！大概！
    “如果你不是志摩一未，我可能就直接推门走了。”桔梗将手提包放在桌子上，找了个位子坐下等待更多有力的证据解释。
    “总之就是，伊吹他，变成这样了，然后说话，就只有我听得懂，早上他也跟着我来署里了，就是没办法进来，队长你看，这副眼镜也是伊吹的。”志摩一边解释，一边看向伊吹，自诩会读空气了的大狗非常用力的跟着点了点头。
    前搜查一课精英，志摩一未，用尽全力在想如何更有力的向自己的上司说明，这就是伊吹。
    志摩在脑内飞快的检索浏览着和伊吹相关的事情，字写很大的检讨书，自豪的说着机搜的工作简直不要太好，追捕嫌疑人赛跑输了之后坐在路檐上抱着膝盖自闭的样子，还挺可……不不不，现在别去想这些，他夸人的时候喜欢用的那个意味不明的词是什么来着——
    “伊吹，队长是不是水灵灵。”
    大狗狗闭眼一脸庄重的点头。
    “火腿ちゃん，不，羽野麦小姐是不是水灵灵。”
   大狗狗快速重复点头。
    “阵马先生呢？”
    大狗仿佛被问到了一样的睁开眼，非常遗憾的摇了摇头。
    “虽然知道这样问不太好，但你可千万别在阵马先生面前这么说啊，他本来就感觉自己处于中年危机了。”志摩轻咳了一声，目光飘向一旁，毕竟问伊吹都会点头的问题会显得有点单薄，总得问点他摇头的，对不起了阵马先生。
    桔梗耸了耸肩，她像是放下了什么似的，放松身体靠在椅背上，看着大狗没忍住摇摆起来的尾巴，说：“那志摩呢？”
    大狗的眼里闪起了光，它甚至站了起来，一边围着志摩绕圈一边点头。
    “嗯，是伊吹本人。”桔梗下了定论，虽然这个决定性的证据让那边解释的人感到不可思议。
    “哈？！”志摩一未以为自己听错了。
    大狗狗伊吹丝毫不介意，神气的仰起头，随心所欲的摇起尾巴。一声不吭的就说服了队长，说不定自己在这方面比志摩还聪明嘞！虽然是开玩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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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最好不要干出什么把头伸出窗外吹风的举动。”此时此刻，志摩也是本着安全驾驶第一的念头，纵然身旁的伊吹可谓分散注意力之巅峰，志摩花了相当一番功夫才让自己不去看伊吹被风吹起来的柔顺毛发，像棉花糖一样，软绵绵的感觉，真的很治愈。
    “嗯嗯都听志摩ちゃん的——”然而根本没听，已经在做了。
    总之变成了今天先就这样带着伊吹进行巡逻，可以穿上警用犬装备糊弄过去，如果明天还没有恢复正常再做打算，说实话事件本人伊吹蓝，大犬形态，完全不担心后面的发展，现在全局最着急的，大概是志摩。
    “没问题的啦志摩ちゃん，我脑子里的声音都在说会变回去的！还是说志摩ちゃん这么担心我吗！”伊吹尽情享受着风，反正都猜得到志摩会骂自己笨蛋，伊吹索性就没有听，任由风声混杂着引擎声飘走。
    “是啊，很担心。”估摸着伊吹听不到，志摩就让自己的心声悄悄的跑出来了一会。
    车厢里没有人注意到狗狗的耳朵抖了一下。
    然而志摩才赶走不久的小伊吹，又开始在他耳边绕着说没事别担心，志摩放弃了抵抗，一脚踩上离合器，换挡加速起来，只是既定动作，并不是心血来潮的想让伊吹享受一下更大的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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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志摩希望今天只是普通的开车巡逻，不要有什么事件就最好了，人形的伊吹他好歹还能治得住，现在这个状态志摩是真的在担心万一出事了怎么办。
    然而事与愿违已经成了人生的常态，你越不希望发生什么，似乎那件事就越会出现。
    事先让伊吹在车上待机真是个好决定，面对持凶器的犯人，危险性太大，他不是兽医，如果伊吹在这种情况下负伤，不具备任何急救知识的志摩能做到的事情太少了，他不想冒这个险，甚至开始责备自己，为什么今天不直接拉着伊吹请假安静歇过去。
    虽然伊吹说不准再做不把自己生命当回事的行动……但是这也没办法，人质已经快到崩溃点了，所以志摩提出用自己去交换人质，看嫌疑人的诸多反应，志摩判断出他心理承受能力也不是很强的那种，对现状做不了理性的分析，就算是自己去交换了，也不会出现太大的问题，到时候只要这么和伊吹瞎解释就好了。
    面前的刀刃并没有对让志摩产生动摇，他觉得自己真的严格意义上来说也没再做之前的事，这次自己至少有把握一些了，他顺着犯人的节奏跟着后退，找寻着机会撂倒后面的人。
    志摩突然感觉到了一股视线。
    一股愤怒，委屈，凛冽的视线。
    志摩一未闭上眼叹息，也是，自己在想什么天真的东西，伊吹蓝，让他待机，他永远都不会老老实实待机，至少在这种事情上。也不想去深究从什么时候开始会经常对伊吹蓝相关的事情推测判断出差错了，事到如今也没有意义，都已经在想把头埋伊吹的毛里逃离现实了。
    没有听到伊吹说话，志摩觉得自己听力没那么好，但尖爪刮过沥青地的声音，细微的，犬类的低吼声，确实被他接收到了——犬类的咬合力，多少来着？等他松开自己就赶紧带着伊吹跑吧，要真被细问起是哪里的警犬也挺麻烦的，总不能说：是我的警犬。要这么做了，伊吹的尾巴能摇到直升机螺旋桨的频率，直接飞起来。
    背后犯人的惨叫在片刻后如期而至，以犯人完全无法反应过来的速度冲过来的伊吹将犬牙狠狠地嵌进了犯人的小腿，叫喊之余，歇斯底里的嫌疑人将威胁志摩的匕首转而刺向了完全没有松口意向的伊吹。
    然后志摩送给了这位嫌疑人一记自己可能目前为止最用力的肘击，不就是检讨书吗，写多少份都无所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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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用手铐扣住了犯人之后，志摩示意伊吹赶紧跑回蜜瓜车上，免得其他人问起来，志摩不得不去注意，伊吹的嘴沾上了不少血，犬牙明晃晃的，虽然是这个样子的伊吹，但是也能看得出他在笑，或者说，在等待褒奖。
    心一狠，志摩对着伊吹的头就是一顿猛揉。
    “好了，快回车上，别让人注意。”
    看着摇晃尾巴快速消失的白色闪电，志摩由衷的感叹，哪里是狗，分明就是狼，只不过是被驯化了的那种。不一会志摩也回到了蜜瓜号上，他的警犬趴在座位上等他，耳朵竖的挺直，生怕错过接收搭档夸奖的时机。
    “别动，先把血擦了，没被那人踹到吧。”志摩捧起大狗的头，舒服的手感让志摩有点不想松开了，另一只手从旁边抽了两张纸，仔细擦拭着伊吹毛发上的血迹，伊吹也没有作声，就是顶着一副超级开心的表情，使劲摇着尾巴，不用出声志摩都猜到他的心声了：志摩ちゃん在关心我！好耶！
    “你怎么就冲出来了，我不是叫你待机吗。”
    “志摩ちゃん有危险，那我必不可能按兵不动，而且这不是也解决了吗！”狗狗的耳朵耷拉下去了，没有得到期望的夸奖，伊吹有些失望。
    “受伤了怎么办。”
    “这个姿态的小蓝可是很强的——！”伊吹立起上半身表示不满和反驳。
    “唉……”志摩放弃了和伊吹讲道理，反正都讲不通。
    将内心的想法因数分解之后，志摩身体前倾抱上了伊吹，柔软的毛发混杂着一点点铁锈的味道，更多的是像阳光一样，温暖又治愈的味道。伊吹的心跳和体温，都在稳步上升，虽说犬类的体温本来就比人类的高，但是这点差别，志摩还是能分出来的。
    “满意了吗？”志摩问到，然而他自己内心也在回答，满意了，真的很治愈。
    “欸嘿嘿……不满意！”
    “哈？！”
    “志摩ちゃん今天就让我留宿嘛——不会给你添麻烦的！你忍心把饭都没法自己吃的搭档丢在他空无一人的家里吗？”
    “……我公寓不准养宠物的。”
    “我腿脚很快的，不会被发现！”
    “……バ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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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醒来的志摩没有感受到身边有犬类的毛茸茸，而是人类的头发蹭在自己背后的那种感觉——哦对，昨天休息前，自己还帮伊吹把警犬装备卸下来了。
    然后，大白犬是不穿衣服的。
    志摩一未，放弃思考，被子盖脸，继续睡觉，逃避意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