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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id.7821607
оловяныйсолдатик

作者 : NobZoy

分级 大众 同性(男)

原型 鲁邦三世 次元大介 , 鲁邦三世

标签 次鲁

状态 已完结

文集 老男人与皮皮猴

130 3 2022-7-15 10:11
  莫斯科这个地方,说大不大,一个红彤彤的,跳动的心就能把他紧紧包裹;说小不小,足以让一个怀揣梦想的年轻人迷失在绚丽的屋顶与晦暗的角落。但无论如何,这个地方对于艺术的追求从始至终也不曾改变,除了华丽而轻盈,在留了胡子的人们眼中属于官老爷奢靡享受的那种。
  
  要不是某位同志出言相助,或许连列宁格勒都找不出一条紧身裤或一片薄纱。
  
  但总之,它还没有陨落不是吗?甚至像是一团正在黑暗中闪烁的火光,不仅蛰伏等待甚至逐渐变幻着形态。
  
  “喂!鲁邦!想什么呢?快来换衣服!”
  
  被叫到名字的年轻芭蕾舞演员叹了口气,把烟头摁灭在旁边的铁架上,边走边脱下身上繁琐的衣物及饰品。
  
  软底鞋走在地上几乎不会发出声音,但他路过后台两个置物柜中间的缝隙时,一只粗粝的手将他一把捞进黑暗,力道之大让他的背狠狠撞上铁架,坚硬的金属在地上摩擦发出的声音令人牙酸。
  
  “你抽烟了。”男人的声音像是一串低音鼓,“三世,你不能……”
  
  “好了好了,胡子老爹,”鲁邦轻佻地捋了把他窄楔形的胡须,“除了您这尖头鼻子,又有谁能闻见呢?”
  
  男人还想说点什么,被他一口亲在了嘴上,软底舞鞋踩上他破旧的靴面。
  
  “见鬼!”男人一把将他推开,喉咙里滚动的嘶吼像是一头受惊的灰狼,“你以为这是哪?苏联!”
  
  “是,是,我知道。别担心,老伙子,”男演员拍了拍他的脸颊,“哪怕在这来一炮他们也只会认为是我被揍得腿软,瞧您那张脸,‘红’透了。”
  
  他说得一点没错,剧团杂务那顶没有一点形状的帽子下面,那把乱七八糟杂草一样生长的胡子后面,那张脸已经热得滚烫,可以冲一壶好茶,或许还能顺便做一顿简单的茶炊。
  
  “拿着你的衣服,滚!”
  
  鲁邦抱着自己下一场要穿的上衣被一脚踢了出来,原本伸长了头想看热闹的男女演员们不无失望地转过身继续自己的活计,谁都知道剧团破例收了的这个龙套和那个阴森森的杂务很不对付,有时甚至还会扭打一番。
  
  但这是苏联,打也就打了,没有人会去在意,更不用说他们这龙套重复利用率奇高的小破剧团,更是没有那闲心去管别人。
  
  “我说,你真的明白自己在干什么吗?”男人声音沙哑地蹲在地上,捡起折断的几根木条。
  
  “当然,次元大介,”刚刚退场的芭蕾舞演员鼻尖泛着汗,脸颊微微发红,抱着衣服站在库房后面这个拥挤的隔间门口,“我当然知道。”
  
  杂务扶着旁边布满脏污的墙壁直起腰,依旧背对着他,“你什么都不知道,我劝你早点回去,省得……”
  
  “省得跟您这位任劳任怨勤奋工作的劳动人民扯上关系?”鲁邦嬉笑着从他身边挤进屋子,“拜托,这要是让团长看见了不得乐死?”
  
  次元没有搭话,依旧沉默地干活,把零碎的木条扎成捆,将它们用一张看不清图案的包装纸卷成筒,又用制作道具剩下的胶水填满里面的缝隙。
  
  鲁邦看了一会儿索然无味,自顾自地在这间拥挤的隔间里参观,哪怕只是现在门口也能一览无余。
  
  摆在角落的一张木架床,小得几乎没办法让人平躺下来。一张刮洗干净的棕色木桌子,以及完全不配套的一把木头小凳,加上桌上摆放的一把带有针织保暖套的茶壶和一个花瓶,就组成了杂务所拥有的全部家具。
  
  虽然自己如今过得也并不宽裕,但这样简单到简陋的环境还是让鲁邦撇了撇嘴。
  
  次元显然看见了他的小动作,但好像完全不在意,自顾自地忙活着。
  
  年轻人的好奇心指导着鲁邦无师自通地摸到房间深处,光线照不进的角落里隐约可见两根木棍。
  
  正当他想进一步探索的时候,原本沉默着的次元突然吼道:“别动!”
  
  鲁邦被吓了一跳,转过头不明所以地看着那个平白无故就发火的男人,往后退了几步。
  
  男人盯着他沉默了一会儿,把手里的东西往地上一放,沉着声音说:“快走,离开这。”
  
  芭蕾舞演员被赶出了库房,和来时一样孤零零得,手里甚至还少了几件戏服,显得更加单薄。
  
  这次经历似乎并没有挫败他,鲁邦耸耸肩,换上便服往自己一个街区外的小家走去,一碗热腾腾的罗宋汤加上半勺酸奶油能治愈一切。
  
  这样的事情不知道发生了多少次,男人似乎有意让他远离自己,不仅尽量减少和他碰面的机会,甚至拒绝眼神的对视,一幅不近人情的样子,像一块冷冰冰的冻肉。
  
  但他鲁邦三世看上的东西从不会轻易放弃,他的姓可不仅意味着流散的千万家产,更是不屈的毅力与信念。
  
  他明白自己优势所在,也胜在看得清形式所向,才得以在家道中落前成为一名芭蕾舞演员,虽然如今三年过去也还只能充当人肉背景,但也好过那些早已被遗忘在革命浪潮中的残影。
  
  鲁邦每天照例早早前去练功房,放下东西后走过连廊来到剧院后的库房,将一束野草莓放到那扇无法完全闭合的门前,有时采不到草莓了,便是一束扎的好看些的青草。
  
  没有人出来接应,鲁邦早已习惯了这样冷漠的回应,但至少匆匆一瞥让他断定这举动并不惹人嫌。
  
  他的身段很好,纤瘦柔韧又不缺乏肌肉,结实的大腿线条流畅,让他能够从容完成连续不断的大跳动作。
  
  鲁邦做完日常的拉伸后对着镜子联系成套动作。他没有半导体,也不需要伴奏,在台上后台听过太多遍的舞曲流淌在空气中,鲁邦需要做的只是踩着音符让顺滑的五线谱在周身环绕。
  
  在这样一个狭小而封闭的练功房里没人能评判他的舞姿和动作,一切都以最自然的方式发生,就仿佛鹿饮溪,蜂绕花。
  
  鲁邦跳完一段双人舞,即便没有舞伴也出了一身汗,走到练功房狭小的窗口休息。
  
  蒙了一层污垢的玻璃只能勉强透光,却挡不住外面的晴好天气。
  
  鲁邦推开窗户,一只胖乎乎的鸽子落在窗台,歪着头大量他。
  
  “您好,小天使,”鲁邦用手指抚摸它脖颈泛着金属光泽的羽毛,“想要成为我的舞伴吗?”
  
  显然这个高雅的建议并没有一块面包皮来得实际,鸽子葡萄干一样大小的脑子并不能理解艺术的魅力,它在窗台上兴致缺缺地磨了几下嘴,扑棱棱地离开了,留下一片杂色绒羽。
  
  它落在半层之上的平台,迈着看起来有些蹒跚的步伐坚定地啄食上天的恩惠。
  
  鲁邦背靠窗户,看着斜上方那个掰碎面包喂鸽子的男人,帽子和阴影下的眼睛坚定而专注。
  
  鸽子再回到他的窗台时,芭蕾舞演员已经跳起下一段舞曲。
  
  不像它们那样的好运,他还需要自己赚取填饱肚子的面包。
  
  或许是那只鸽子给他带来了好运,没过多久,命运女神莫伊莱给他的人生中织入一根金丝。
  
  “万尼亚!您没事吧?天哪,看起来那么严重!”
  
  鲁邦正套好紧身裤走出来,看见后台一片混乱,过了不一会儿连团长也匆匆赶来。
  
  “伊万!你怎么把自己弄成这个样子!”团长又急又气,“偏偏是开场前一刻钟!你让我去哪里找人来替!”
  
  “团长!是有人在我的鞋……”
  
  “不,你不要说话,先去医院包扎。”团长高声喊着杂务把他抬走,“有谁熟悉朋友三人舞的动作?有人吗?”
  
  刚才还吵嚷的后台瞬间安静下来。
  
  朋友三人舞中连续的跳跃动作已并非易事,和与两个女舞者的配合更是需要事先的精心排练,迫不得已临时更换男舞者上场,一旦出现问题……
  
  毕竟这是苏联。
  
  没有舞者出声。
  
  “鲁邦三世可以。”
  
  属于男人的声音炸进团长的耳朵,连带着被点到名的人也吓了一跳。
  
  而说出这话的人毫不在意,抬头看了一眼团长,继续搬运伤员。
  
  “既然是次元大介……”团长似乎还没有从震惊中回神,“鲁邦三世,不,鲁邦先生,您可以胜任这次的演出吗?”
  
  所有人都看着他,被目光聚焦的感觉就仿佛他还是那个鲁邦家的独子,还可以无忧无虑,还可以拥有自由。
  
  他渴求这样的目光,也渴求自由。
  
  “可以。”
  
  鲁邦抓住了那根蛛丝,演出大获全胜。
  
  帷幕闭合,鲁邦抱着戏服冲进了仓库后的隔间,扑到男人身上放声大笑。
  
  这一次他没有被推开。
  
  鲁邦成为了剧团的新星,从双人舞到单人舞,他无往不利,甚至成为了剧团女演员心目中胜过首席的完美搭档,毕竟他长得好看,会讨女孩子欢心,还会一些有趣的小把戏。
  
  但没有哪个女孩子红着脸鼓足勇气对他表白,所有人,从团长指挥再到他们剧团的杂务都知道,鲁邦喜欢剧团首席女演员峰不二子。
  
  他们十分般配,不仅身高登对,连舞台上表演时的眼神也极尽缠绵,没有人怀疑他们过不了多久就会成为一对爱侣。
  
  但这不是事实。
  
  和他一起散步,却被推倒在巷子里摁在砖墙上亲吻的人。
  
  和他一起游泳,却被搂着脖子骑在身上的人。
  
  和他一起做饭,却被安排切红菜颜色沾到手上怎么也洗不掉的人。
  
  不是漂亮的,高傲的,美艳动人的剧团首席女演员,而是那个名为次元大介的杂务。
  
  巷口巡逻士兵整齐的脚步声每一下都踩中他们的心跳。
  
  齐腰深的河水里他们揉乱了对方的头发赤裸裸地相拥大笑。
  
  小锅里最后一勺罗宋汤他们争来争去撒了一地。
  
  “这顶很适合你!”鲁邦笑嘻嘻地把一顶灰色的毛线帽套在次元头上,倔强的头发从没有束缚的帽子下面挣扎着张牙舞爪。
  
  “圣诞礼物吗?”次元把它从头上摘下来打量,软趴趴的毛线帽十分柔软,他重新戴到头上,调整了一下位置,“还不错。”
  
  鲁邦从被子和他的手臂间里挣脱出来,披上外套坐在床边。
  
  之前藏在阴影里的两根柱子放在了地上,和次元当时用碎木条和胶水拼凑起来的东西一同支撑起了此时放在小屋正中央的大家伙。
  
  鲁邦随意地划过琴键,惊讶地发现这台陈旧的老钢琴竟然音阶很准。
  
  “你从哪找来的?”鲁邦漫不经心地摁着琴键,逐渐弹奏出了一首曲子,“竟然还能响。”
  
  次元摘掉帽子看着他的后背,随便答道:“捡的。”
  
  鲁邦并不在意答案,灵活的手指在琴键上游走跳跃,琴声灌满了整个房间。
  
  由于陈旧和长时间无人演奏,琴键变得有些难以按动,鲁邦后背的肌肉起伏,线条像是活动的水彩画。
  
  次元赤裸着上身,从背后环住鲁邦两只手覆在他的手背。
  
  “手上的疤怎么回事?”鲁邦又一次提起这个问题,得到答案一如既往的模糊。
  
  “砸的。”
  
  杂务常干重活,被砸伤双手也并不奇怪,但分散细碎的疤痕述说着秘密。
  
  通常这时次元就会用另一个问题来周旋,“我不知道你会弹琴。”
  
  “弹得不赖吧?”鲁邦得意地继续演奏,“之前家里还想请那个很有名的青年钢琴家做家教,不知道为什么没来。”
  
  杂务盖在他手背的温度一时间没有跟上,索性直接抽离,将堆在床尾的衣物拿给他。
  
  “该走了,鲁邦三世。”
  
  作为圣诞芭蕾的《胡桃夹子》是鲁邦第一次作为主角登上舞台,和峰不二子搭调的身高让他从一众身材高大的男演员中获选,成为塑造这场梦境的最佳王子。
  
  鲁邦穿上衣服,笑嘻嘻地宣布晚上会带真正的圣诞礼物回来。
  
  可等到的只有礼品盒。
  
  一个穿着风衣戴宽沿礼帽的男人散场后带走了剧场的首席女演员,高昂的违约金堵住了团长的嘴。
  
  次元拆开礼物,里面是一个粉红色的法国人偶,不知道在这种时候鲁邦究竟是从哪里弄来的这样一个精致的小玩意。
  
  他把这个拥有蓝黑色漂亮眼睛的小家伙放到了钢琴的琴盖上,狭小的空间并不需要嘹亮的琴声,人偶被放在插着一捧野草莓的花瓶旁边。
  
  这架钢琴再也没有被弹奏过,可音准依旧。
  
  野草莓逐渐枯萎了,蔫黄的叶片没有力气地靠在人偶身上。
  
  剧团依旧忙忙碌碌,新的女孩子晋升为首席,叫伊万的演员痊愈重新跳起了朋友三人舞。
  
  只不过鸽子飞到某一间练功房时却再也啄不开那里的窗户,只能悻悻地飞回露台啄食撒在那里的面包屑。
  
  最终完全干枯的野草莓被丢了出去,只剩下那个缺了一角的花瓶和人偶为伴。
  
  次元拿起捡来的的报纸,时光还停留在三个月前,基洛夫剧院上演的新剧《宝石花》被排在头版。
  
  三世这个后缀像是被人磨碎了扔进伏尔加河,又被冰封的河面遮盖得严严实实,所有人便只称呼他是鲁邦,赞叹他是一颗新升的明星。
  
  次元将这张报纸叠起来,放到枕头下,和一张三年前的报纸放在一起。
  
  月光短暂地照射过那张意气风发,还没有被浓密胡子所覆盖的脸,冲镜头胸有成竹地笑着,光滑而毫无疤痕的手搭在琴键。
  
  枕头迅速盖过那段光鲜的曾经,却留住了落在上面的彩虹。
  
  剧院零星几盏彩灯透过窗户照了进来,粉红色的法国人偶靠着残缺的花瓶。
  
  次元进入了梦乡。
  
  锡兵爱上了另一个锡兵,于是被夺走了一条腿扔给贫穷的孩子。
  
  孩子将他和一枚纸做的舞蹈家放在一起,一阵风吹来,他们滚落进火炉。
  
  舞蹈家在热气腾腾的火炉中翻飞起舞,而锡兵融化了,变成一颗闪着银光的心。
  
  窗外大雪纷飞,他缺少了一条腿又被修复的钢琴响起了《春之舞曲》。

F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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