Wid.7841623
作者 : 乱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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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级 大众 同性(男)
原型 假面骑士Build 葛城巧 , 桐生战兔
标签 巧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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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18
7
2021-12-24 23:14
- 导读
- 圣诞快乐。
Gift and Present
葛城巧×桐生戦兎
I’m your gift,you’re my present.
Merry Christmas to me,my love.
那是第一次我拨下这个号码之后听见别人的声音。
“那个,请问您是……?”
“……啊,我是不是打错电话了——”
“嗯,大概是的吧。”对面说完就挂了,留下一串忙音。
我很努力地想要搞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我发现这个号码是我和葛城巧唯一的联系方式。我就这样任由忙音毫不留情地刺进我的耳朵里,我却只能僵坐在椅子上动弹不得。
“……哈?”
虽然我一直坚信,一件事情发生都是由无数个巧合导致的,但是,究竟要出现多少,出现怎样的巧合才会发生现在这样的情况我却怎么都想不明白。因为我发现,我根本冷静不下来去理性思考一些事情。直到万丈从背后拍了拍我的肩膀。
“怎么了?一动不动的,也不说话。”
“怎么了……嗯……是啊,怎么了……呢?”
“这算什么反应啊?你没事吧?”
“你说……电话打过去发现对面不是这个号码原来的主人了要怎么办呢?”
“啊——我也不知道诶,你问问幻哥?”
“对哦!”
“说不定他会知道怎么解决?”
“都问他了我还要问怎么解决吗?”
“啊……?”
我拨通了幻哥的号码,并打从心底里希望这次不要再出现“打错电话”之类的事情了,因为说实话很恐怖。
“战兔?找我?”
幸好,是熟悉的声音,熟悉的称呼。
“幻哥,问你个事。葛城巧他换号码了吗?”
“诶?问我?我不知道哦。啊不过……他好像昨天请了个长假,可能把手机留在研究所了吧。研究所好像是有不能把通讯工具带离一定范围之类的规定来着。”
“‘好像’、‘之类’、‘来着’……所以你也不知道?”
“啊……嗯。因为这些规矩对他不管用,他平时就算真的把东西带着去哪也没人能拦得住。”
“嘛,我想也是。监测系统我估计也是按他的设计做的吧。那为什么……等等,你刚刚说他……请假了?‘请假’?”
“我也只是听说。”
“你这不完全就是甩手掌柜嘛。”
“我也有别的事情要忙的啊。”
“那你知道他为什么请假吗?”
“这我就真的完全不知道了。”
“行吧,谢了。我现在就出发去一趟确认一下情况。”
“等等——你要去研究所吗?!喂——!”
没有一丝犹豫的挂断声让冰室幻德突再一次深刻地意识到,桐生战兔这个存在说到底就是用伪装把刺藏起来了而已。
“你——好恐怖啊……”
一直在一旁听着的万丈突然对我说。
“哈?我和平时有区别吗?”
“要说有……是有。要说没有……好像也没有。”
“啊,是哦。”
“……所以说,你就是这样才恐怖啊。”
“我都听见了哦。”
我顾不上和万丈继续斗嘴,骑着车就赶往了研究所。
一路上吹着风看着风景却总觉得怎么都不是滋味。
“你!站住!我们这里是不给外人进来的!”
结果来到研究所门口听到的第一句话是保安的阻拦。
之前是怎么进去的来着?
哦,是跟在别人后面被带进去的。
再之前是怎么进去的来着?
哦,我有自己的工作证……
再再之前……哦对,是变身之后硬闯的。
“下午好!好久不见,桐生老师!”
……?谁?
搭话的人长着一张我完全没见过的脸,声音也没有印象。
“今天也是来找葛城老师的吗?”
“啊,嗯……对。”
“他请假了,昨天是最后一天班来着。”
“啊对了,你,可以带我上去吗?我自己进不去。”
“可以是可以……”
“真的吗?!谢谢!”
“……总觉得,有点奇妙呢,这种情况。”
他嘴上这么说着,还是刷开了门让我进去了。
“我陪您上去吧,到我们研究室中间还有好几道门禁。”
“麻烦你了。”
“麻烦……这、这怎么会呢?!这是我应该做的!能让我带路才是真的……不胜惶恐……”
“不是,等等,他在你们心里到底是怎样的存在啊?”
“葛城老师吗?!他是神啊!虽然我被录取之前就知道他的名字了,但是真正一起工作之后才发现,他真的好厉害啊……很多东西,我可能一辈子都想不到,但是他说出来的时候就好像这个东西本来就存在在这个世界上一样!听他讲话就好像是在跟着他走进一个个未知的新世界——真的很羡慕……啊!抱歉,都是我在自说自话……”
“没关系没关系,能听到你这么说我还挺开心的。刚刚看到你的反应还以为他平时都在骂你们,吓成这样了都。”
“葛、葛城老师他——啊……我们到了。”
他拿出员工证,打开了研究室的门,并示意我先进去。
“没事,你接着讲呗。”
他马上做了个捂着嘴的动作,一阵猛摇头。
“……啊,这样啊。”
我进了门,研究室里的人们都只是抬头看了我一眼便继续他们手中的工作了。他们就像已经习惯了我这个“外人”明目张胆地走进来了,然而我其实我进来的次数用手指就能数清。
我和带路的人挥手示意之后走向葛城巧的工位,他的手机就放在桌上,因为没有收到任何信息所以一直是休眠的状态。
“他没有把手机带走吗?”我向坐在旁边的人问了一句。
“我们这里要求不能带手机出远门。啊,你是——”
听他话锋一转我也意识到了。
“今天早上电话里的声音!”
“抱歉,因为我看屏幕上显示的是没有备注的号码,所以以为是有人按错了。”
“哦……”
嗯?嗯??嗯???
这个世界上怎么会有人不给熟人的电话号码上备注啊?
哦,有的。就是我自己。
“所以他‘出远门’了吗?”
我继续追问。于是他打开了自己手机里的APP递给我,上面记录着这个办公室里所有人的行程,葛城巧的请假理由里确实填的是“回老家”。
如果他真的是回老家的话,那确实算是远门了。
“他以前请假也会像这样把手机……我是说,像这样没有任何防护措施就留在这里吗?”
“以前啊……在我的印象中,他没有请过假诶。据说他没有超过24小时不在座位上的时候。超过24个小时没有离开过座位倒是很常见。”
谁会……哦,也是我自己。
正当我犹豫着接下来要做什么时候电话响了,来电显示是一个没有备注的座机号码。
“……我,可以接吗?”我指着手机问他。“我不知道你们这里具体的规章条例。”反正在我的记忆中没有什么不准把手机带走的奇怪规矩。
对方犹豫了一会儿,点了点头。
于是我拿起手机,按下了接听键。
“是我,葛城巧。”
“……是我。”
“……”
“啊,就是,我打电话发现不是你接的,就来找你了。然后他们说你请假回老家了。刚刚电话响了所以就——”
“噗嗤。”
“……啊。”
“抱歉,因为我没想到你会那么认真地跟我解释。”
“……”
是啊,是为什么呢,我也不知道。
“所以你是真的回家了?”
不知如何是好的我只能随便找一个问题敷衍过去。
“千辛万苦就是想问我这个吗?”
“现在这个瞬间的话,是的。”
“是的哦。”
他回答了我,停顿了一会儿,又开口了。
“之前有个会上想起家里还有些不知道放在哪里的手稿就抽空回来找了。不管能不能找到,最多三天就回去了。如果是有什么问题想问我的话那个时候再问吧。”
那句“为什么会觉得我是有问题要问你”已经到嘴边了,最后却犹豫着说不出口。我开始思考我们之间的关系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变成这样的,却发现会变成这样多半是因为自己。因为我习惯了用这种借口和他见面,而不是一句简单的“想你”或者“没有什么特别的理由”。
“那个,我也——”
我也想回家看看。我也想见见妈妈。我也想看看手稿。
“……很担心你。”
没有了那些本来信手拈来的“别的东西”给我当蹩脚的借口之后,我会得到一个什么样的答复呢?
他会生气吗?无奈吗?也许是内疚,是敷衍,是……
“……”
答案是沉默。
他起伏的呼吸声就在我耳边,我听得很清楚。
好像过了很久很久,他才想起来开口。
电话的那头传来他的声音。
他说:“嗯。”
他说:“我等着你。”
我等来的什么都不是。他只是,很平静地给了我一个我设想了几千几万种可能性都不会想到的,却又仿佛是理所应当的回答,为这场本可以不存在的闹剧画上了终止符。又或者说,把即将到来的另一场闹剧先揽到了自己的手里。
我说:“嗯。”
我说:“我现在就去。”
——巧?有谁要来吗?
——嗯……是哦。他是,一个您一定会很喜欢的人。
——诶?我?那……
咔嚓。
是那边把电话挂断的声音。
“……这个,你如果想带走的话就带走吧。”
“反正出了什么事儿也是他负责。”
邻座的人指了指我手中的手机对我说。
“啊,没事。我一个外人坏了规矩才更不合适。”
我把手机放回了桌上它原本的位置。
“那你们想起来记得帮他充个电啊。”
我走出研究室,掏出手机,按下万丈龙我的号码。
“喂?战兔?怎么了?”
“我接下来要回家几天。”
“家?啊啊——北都的。”
“都这么久了,你也该重新背一下都道府县了。”
虽然我嘴上对他这么说,实际上这么久了我也并没有忘记很多关于旧世界的习惯。
“我准备骑车,先挂了。”
有的时候我也想不明白我们到底应该去习惯什么。只不过就像是搬家到了很远的地方需要重新开始一段新生活一样。偶尔的触景生情难免有些恋旧,也不是那么不可饶恕的事情。
我骑上车,深吸一口气,发动引擎,打开导航,沿着陌生的道路,驶向陌生的人群。
目的地的车站离研究所不算太远,骑车不需要很久。万丈说他以前就很喜欢这个车站的夜景和便当,我们认识以来他好几次邀请我一起去,最后都没能去成。
“白天看起来也没有传闻中那么好看嘛……”
虽然嘴上这么说着,我还是拿出手机随手拍了几张毫无技术含量也不怎么好看的照片发给了他,顺便告诉他我到了。
我按照导航来到了巴士站,买了一张开往S市的车票。
“小哥,没有行李吗?”站在旁边一起等车的人问我。
和两手空空的我不一样,我身边的人背着一个大包还穿得非常严实,个子很高,年纪应该和父亲差不多大。
“这么冷的天,到家也该晚上了吧,穿这些够吗?”
“嗯……因为事发突然决定要回家的,已经通知家里人来车站接我了。”
“嚯嚯,年轻真好啊。”
“哪里……您说笑了。”
上车之后,他顺势就拉着我要一起坐。
我也不好拒绝,就顺着点头答应了。
“还这么年轻,一个人在大城市打拼很辛苦吧?”
“哈哈……我年纪也不小了呢。”
“我要是有孩子,应该和你差不多大吧。所以总是忍不住用这种语气跟你说话……可以问吗?你叫什么名字?”
被问到名字的时候我多少还是有一些犹豫要不要说的。毕竟只是会在一起几个小时的乘客,而且一上来就问陌生人的名字还是挺失礼的,直接拒绝也不是那么不可理喻。
“我姓桐生。”
“哦哦……桐生君。”
“是的。”
他若有所思地上下打量了我好几回。
虽然我已经习惯了各种被人审视的眼神了,但不舒服的事情说到底还是不舒服的。
“请问是有什么问题吗?”
被我问了之后他好像意识到了自己的“失礼”,摆了摆手,把身子又坐正了,眼神也从我身上移开了。
“没什么,没什么……”
“……这样。那就好。如果有什么问题请及时告诉我。”
安静下来之后我掏出手机,想给葛城巧发个消息报平安,又想起来他的手机不在身边,点开通话记录也全是熟悉的那几个号码。我闭上眼睛,努力地回想了一下今天早上看见的号码,又确认了一遍自己“尘封已久”的记忆,才按下了接听键。
拨通了。铃响了好一会儿对面才接起来。
“你好,葛城家。”
我没记错。声音也确实是妈妈的声音。
“你好……?”
“……啊,你好。抱歉,刚刚有点走神了。我是……早上电话里那个……葛城巧的……呃……朋友。我叫桐生战兔。”
“啊啊——巧的朋友。”
“嗯……打电话是打算告诉他我已经顺利坐上巴士了。”
“那,需要我换他听吗?”
“啊,没事。麻烦您转告他一声就可以了。晚上见。”
“嗯,晚上见哦。”
“葛城……?刚刚……你说你是葛城巧的……朋友?”
那我又不能说不是。
我点了点头,说:“对,我朋友是叫这个。”
“这个名字,让我想起了旧友的孩子……不过他也是小小年纪就跟着家里人上了京,我可能已经有二十年没有见过他了。这么多年也没听说他们回来,也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
“诶?二十年前认识的人,现在也记得吗?”
“他大概是不记得我了吧,毕竟当时年纪还很小呢。”
“我从来没有见过那么聪明的孩子。不……应该说,我从来没有见过那么聪明的人。”
“哈哈,太夸张了吧?”
“你的朋友呢?你的朋友是个什么样的人?”
“我的朋友啊……我也不知道怎么形容他比较好诶。大概就是,幼稚、敏感又脆弱的感觉吧。刚认识的时候有种一见如故的感觉……但是我们虽然很多地方很像,但总是合不来呢,经常有事没事就吵起来,现在想想都是些很幼稚的事就是了。后来……怎么说,发生了一些事,之后我们就很少吵架了。相反的,关系也没有那么近了吧,现在就是……躺在对方的通讯录里的关系,吧。”
“幼稚、敏感又脆弱……啊。”
“嗯……我不知道别人是怎么看他的,在我眼里他就是这样的一个人。现在,可能,比以前稍微长大了吧,大概。”
“听你的说法,你们很早就认识了?”
“是啊,回想起来真的过了很久了。一开始真的一直在吵架呢,只要有一点不合拍马上就会开始自说自话地开始争论。”
“这样不会很累吗?没想过不要再做朋友了之类——”
“没有哦。”
“……呃,那你知道葛城忍吗?”
“啊,最近经常能在新闻上看见呢。”
“我说的旧友就是他呢!那句话怎么说来的?有其父必有其子!我觉得说得真对。他儿子,就是我认识的葛城巧啊,我觉得和他相比,可以说是青出于蓝了吧!”
“……哈哈,葛城忍经常上电视,连我都知道他。你说的那个他儿子,他做了什么比他爸还要厉害的事吗?”
“他——他……”
“你不知道吧?不过这个问题我可以回答你。葛城忍的儿子,你认识的那个葛城巧,做的很厉害很厉害的事情。”
“是、是什么?”
“是活着。”
“……哈哈,你可真会开玩笑……”
“嘛。确实就是开个玩笑。在我的看法里,一个人只要能够努力活着就是很厉害的一件事了。哈啊——说起来,我以前也跟我那个朋友因为这样的话题吵过架呢。他觉得比起努力活着,能够毫不犹豫地去死更厉害一些。他——嘛,怎么说,反正这种东西就是各有各的道理就是了。吵完了最后还不是谁也劝不动谁。至于他儿子实际上做了些什么……你我这些普通人都不知道的话,那就是在做一些我们不需要知道的事情吧。”
说实话,我根本不知道这个所谓的父亲的旧友是谁,也根本不记得我们二十年前有见过面。就算我知道他说的那个“很聪明的孩子”其实是我,但那又怎么样呢?为什么“葛城巧”甚至可以成为陌生人之间的谈资呢?
他看着我,好像还有什么话想说,却又一直没有开口。
“您要是找不到事情打发时间的话不如也思考一下刚刚那个问题吧。当然,答案留在您自己心里就好。”
我没有用耳机的习惯,只能拍拍衣服闭上眼睛表明自己打算睡觉了的样子强行结束对话。车里的温度相比车外暖得多,我想着就算直接睡着也不会着凉吧,就设了个闹钟睡下了。
事实证明即使少了两个讲话的人,闭上眼睛之后的世界也肯定比想象中的吵闹许多。巴士行进的声音,努力降低音量却还是此起彼伏的说话声,突如其来的电话铃声……再仔细一点甚至还能隐约听到车外传来的各种各样的声音。比起绝对的安静,像这样的环境反而会更让人安心,会有一种活着的感觉。
被闹钟吵醒之前我一次都没有醒过,这意味着我睡了至少四个小时。我看了看旁边的座位,人不在座位上,一部分行李却还在。我拍了拍脸,环顾了一下四周,车里的空座还挺多的,那大概是找到了别的可以聊天的对象了吧。
完全清醒之后我习惯性地掏出手机先看看有什么新闻再看看当地的天气。温度并没有降低多少,而且感觉可以在天完全黑之前顺利到家,总得来说可以算是一切顺利……吧。
打开聊天界面又想起对方手机不在手上的尴尬情况。还没有下车的报平安好像不值得我专门打个电话过去。结果,就这样看着手机屏幕从变暗到全黑最后又放回了口袋里。
发了一会儿呆之后,我周围的一些乘客已经开始整理行李了。我从来没有坐过公共交通回老家,所以我对地标和距离并没有什么概念。想了想又一次拨通了家里的电话。
“你好,葛城家。”
“你好,阿姨,还是我。我周围的乘客有的已经开始整理行李了,所以我应该是快到S车站了。”
“啊,是吗……最近感觉速度又比以前变快了呢。那我让巧准备一下去接你,你到了如果他还没到的话就等等。”
我本来想拒绝的。我心想我这么大个人了,总不能自己回个家都做不到吧,但是作为“朋友”的话好像没有什么拒绝在车站碰头的理由。
“嗯。知道了,麻烦你们了。”
报站的声音在我挂电话之前响起了。
“啊。抱歉……我应该更早点打电话的。”
“嗯?啊,没事没事。不过可能要麻烦你在车站等久一点哩。我们家孩子也不怎么认识路……”
“说什么呢妈妈——我出门了。”
“巧……一路小心啊,不要迷路了哦?”
“又不是小孩子了!”
不一会儿电话那头就传来了关门声。
“两位关系真的很好呢。”
“…………哈哈,是吧。你还是第一个这么说的人。”
“任谁看了都会这么说的哦。啊,我该下车了……抱歉,我这边先挂电话了,等安定下来再联系您。”
我按下挂断键,随着人流下了车。
站在站台前,我随手拍了个照发给了万丈。
- 下车啦
- 哦!辛苦啦
同样的照片我也发给了一海。
- 哦哦 回家了?
我甚至还没有把文字发出去他就来了个先发制人。只能说不愧是前北都居民。
- 嗯 来找点留在家里的资料
草稿都没打就随便编了个省去了所有细节的回复。
- 什么什么?私闯民宅?
- 你这样可不行啊 会吓到妈妈的吧
- 你真的翻起东西来那不是跟抄家差不多了
- 你可小心点 别跟警察搞熟关系了啊
“………………”
我就这样听着手机一次次跳提醒,想回复又不知道说什么好,最后决定放任他不管就这么已读不回了。
“战兔。”
是葛城巧的声音。
我转过头去,他就在离我不远的地方朝我走来。
“你来了啊。”
“这是我该说的话才对。走吧。”
“嗯……”
我跟在他的身后走了一会儿我们才完全走出车站。
“坐车会很累吗?以前应该不怎么坐巴士吧?”
“嗯,但还好,没有什么特别不习惯的地方。”
“你真的什么东西都没带啊。”
“从研究所直接到车站了嘛。”
“那回家之前去趟超市?”
“我想先回家看看妈妈。”
“知道了。那,你想好了吗?要说到什么程度。”
“啊……嗯。在东都认识的气味相投的好朋友。吧。”
他笑了。但感觉他并没有很意外。
“说实话也不是不可以哦。毕竟妈妈很聪明呢。”
“你说,如果她发现,会理解我向她撒谎吗?”
“那个时候只要道歉就好啦。我会陪你一起的。”
“……说的也是。”
很快,我们就走到了我认识路的地方。
“意外地很近呢,我们家离车站。明明第一次离开家的时候还觉得走了很远很远。”
“是呢。最后好像还睡着了,是父亲抱着上车的。”
“都多少年前的事情了,记得那么清楚啊。”
“轮得到你说我吗?啊对了,我说过要回电话来着……”
“没事吧,都已经到家门口了。”
“妈妈,我们回来了——”
“阿姨晚上好。抱歉,因为我们很快就见面了所以没来得及给您打电话就回来了。”
妈妈听到我们的声音才从厨房里出来。
“晚上好!我还在准备晚饭呢!听到巧有朋友了我有点太激动了……你是战兔君……对吧?电话里说的。”
“是的。”
“……”
“……”
“……”
“请问,怎么了……吗?”
“啊,没有。就是觉得,巧会带回家的朋友和我想象中的不太一样,有点意外。”
“她就是觉得你长得太好看了,没别的意思。”
“……哈啊——谢谢阿姨……”
“妈妈你该回去看着锅了,我带他进房了。”
“对哦!我的菜还做到一半呢!”
妈妈转头回到了厨房,葛城巧这才有空来吐槽我。
“应付妈妈的演技,这么纯熟了啊。”
“也不算全是演技吧?”
“……嘛。也是。我们进去吧。我有东西想给你看。”
“之前电话里说的那个手稿?”
来到房间里,他开始翻找柜子里唯一的储物箱。里面放着的可能是家里最后剩下的一点纸质资料了。
“啊,那个啊。不是那个。要找的手稿其实不是我的东西,是父亲的东西。他比我更抗拒回家呢,所以我也算是被上司半强迫回来的。不过反正我也想见妈妈了,就没有拒绝。”
我马上就明白了。
“这就是你不带手机的理由?”
“怎么?要我说幼稚了吗?”
“没有?我觉得……做得很对?”
“别开玩笑了,还记得你早上说的话吗?”
“早上?哪句哦?”
“不就是没接到电话而已,连‘很担心你’都说出来了。”
“那是实话实说啊,我确实很担心你。”
“……我知道啊。”他停下了翻找的动作,犹豫了一会儿才又开了口。“所以我才说……你是不是觉得我很幼稚。”
“怎么了嘛。就那么不想让我担心你吗?”
“嗯。”
虽然他的回应只是一个一不小心就会被略过的音节,但他几乎是秒答。这让我想起我今天在巴士上对邻座说的那句话。
——发生了一些事,之后我们就很少吵架了。
我也说不上来“一些事”里究竟是哪件事让我们变成了现在这样,但至少,一定是因为那个时候的我们都觉得这是最好的选择,都觉得这是一个永远不会后悔的决定。
那么,在这个瞬间,是谁先后悔的呢?
我也不知道。或许就连后悔都是一起的吧。
要是,还能像从前那样肆无忌惮地伤害“自己”就好了。
“找到了。”
他的声音打断了我的胡思乱想。
“虽然时间有点早了,我想把这个交给你。”
“这是?”
“我也不知道。”
“诶?”
他给了我一本看起来很老旧的素描本。
“打开看看。”
我点了点头,接过本子。本子里从第一页开始就是一些歪歪扭扭的线条画的不知道什么东西,往后翻了好几页都是这种不知所云的东西,再往后开始出现一些数字和一些新的笔迹,再往后翻几个笔迹开始“打架”,各种相互涂改和越发潦草的字迹让画面看起来更混乱了。也难怪连他都说“不知道”了。
“所以这是?”
“妈妈说是我…们小时候的东西,但我并不记得。”
“嗯……我也没有印象。另外的笔迹……其中一个应该是父亲的,剩下的这些……完全想不起来……”
“你翻到最后一页看看。”
虽然直到最后都是一些乱七八糟的草稿和数字,但最后一页有一个很明显的结果,那就是——我在这场打架中打赢了。
“上次回来的时候我就发现了,当时没想到怎么处理就放置在家里了。这次回来本来打算带走之后交给你的。虽然有点奇怪,我本来是想把它作为圣诞礼物送给你的。”
“圣诞……礼物……吗?”
“难道你不好奇吗?留在这个本子里的这些笔迹。”
“……听实话吗,我现在脑子兴奋得快要爆炸了。”
他听到我的答案一下就笑了,似乎对我的反应非常满意。
“你能喜欢我很高兴哦。”
他看到了自己意料之内的反应之后终于松了一口气。
“这道从前的我留下的谜题,终于可以交到现在的我的手上了。我会期待着的哦,只属于桐生战兔的答案。”
“你啊……礼物才交到对方手里就开始索要回礼了啊?”
“你想要私藏的话我倒是无所谓。”
“那真是巧了,我倒是已经决定了要第一时间告诉你了。”
“那就出去吧,该吃晚饭了。”
I’m your gift,you’re my present.
Merry Christmas to me,my love.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