Wid.78859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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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级 大众 无倾向
原型 星穹铁道 刃
状态 已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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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20
37
2023-7-14 21:39
- 导读
- Summary:恶业害身譬如火。
预警:7.1k,刃中心cb向,作者一时发癫写一点点非常不擅长的打戏,不好看。人物ooc警告,文笔废警告。作者不会写文,我只是个会用文字攻击读者的雷属性双暴球(。)
捏造了刃的魔阴身症状,全是私设,别信,反正是乱写来的,当成是作者魔阴身发作了也行(……?)
大概会成为黑历史(。)刃的pv出之前写完的,没想到正好撞上pv了,想想还是放出来,顺便看看如果主页里有非分级内容的话能不能早点放我过观察期qwq
1.
“你且前来一步。”那人这样说。
烈火如活物口舌一般舔舐上他的衣料。衣物烧焦的气味却在这火中如水滴一样慢慢落下,一圈一圈扩散开。
不知是何人同样站在火中不远处面对着他。热浪如重压欺身而上,他看不清对面那人的身形样貌,但近乎本能地感到愤怒。
此时,烈火正烧至他心口位置。
2.
“■■,你且前来一步。”他听见自己的声音传了出来。眼前之景一变再变,最终定格为一处僻静庭院,散落一地长短不一的木棍,院中石桌上铺开好几张长长图纸,只是他热得眼前昏黑,无论如何也看不清纸上内容。
一位身着青白衣袍、额角顶出玉一般的似鹿双角的青年却听着他的话,放下手中茶盏起身,站到了自己近前来。
青年生得形容冷清,似是什么暖不化的霜雪,好在双眼眼尾飞起两道丹霞之色,总不会至于满身冷色。
只可惜身量不高。青年乖乖站定了给他转来转去,叫人抬了手举直又放下,被人一阵上下打量那人接着一阵沉思,丝毫没有不耐之意。
“你当真要使长枪?”沉默许久之后他听见自己沉声询问面前青年,“且不提其他,你身量不及其他将士,使长兵怕是多出几分繁琐。勿恼,我并非是在阻止你。”
青年神色不改,但他隐约觉得对方似乎为自己已经定格的身形暗地里叹了口气。
“我确实更中意长枪。”青年如冬日寒泉的声音响起。他听得明白,却依旧觉得热得人心生燥意,压着脾性已是赌上全部修养。
“……实话实说,以云骑军中骁卫标准,丈八长枪以下皆为短兵。”他语气平淡地呛声一句,终于见到对面的青年面色扭曲些许。
接着他听见自己短促地笑了两声,随后摆摆手,停止了打趣:“不捉弄你了。往日里都是我打制何物,他们就学着使用何物,哪里有我去与人商量的道理,现下里倒是还让你和我提起了要求。”
他站起身来,随意地从地上踢起一根长棍,一手握了末端,一手执起中部靠后的位置,随意地刺出两下:“枪法不似棍法,动如线,可拍击、突刺、腾挪游斗。”
说这话时,他的身体也随自己的言语而动,抡了手中长棍半圈后猛一收力,抽身回步,再一发力,转着手腕送出棍身。他想,世人皆知工匠锻造冶炼,却不知若想造出真正神兵,工匠也得精通武艺——非是苛求登峰造极,却得十八般兵器、样样都能在手中过个几招。
“……世人尊枪为艺中之王,盖亦以长技无逾此,”他沉吟片刻,终于还是忍不住叹了口气,“你身为一族尊长,大抵是不用我来多管闲事,只是长枪本为战阵而设,我还真想叫你说说,你到底是哪里来的这满心杀伐之气,这才铁了心要一杆换了别人去打制就要不趁手的武器。”
他扔下手中长棍,从虚空之中抽出一把古朴长剑的剑胚来,大约是已经不打算融入炉中的废铁,扬了扬下巴,示意挚友从这一地的废铁棍子中挑一根趁手来。
青年在他说这些话时抱着双臂站在一旁,无甚么表情,只是眨眨眼睛望着他。他忽然想起此时正是仙舟秋日,这鳞渊境中到处是火红枫叶。风过时院外老枫树便簌簌抖落漫天火苗,像是要燃尽此地。
于是一族尊长右手一翻,便召了地上一根短些的铁棍来,随手挽了个枪花。院落中满地枫叶无风自动,但也只是扑棱棱翻了几个身。
地上乱放的铁棍子们倒是活了一样自觉地远远地滚了出去。
他笑道:“你啊,■■都说了你多少次了,少玩些无用的花架子,放心下一次有什么东西、趁着你耍花枪的功夫一剑刺来——”
青年脸上多了几分无奈。
他们几个对练时,对上他的时候一向是让他三招的。他也不觉得有什么,毕竟术业有专攻,更何况若是让他三招就有落败的可能,这几个家伙怕是得尽早退位让贤了。
他在动手的时候自然也毫不顾忌。
话音尚未完全落下,未开过刃的剑胚眨眼间便到了眼前,青年却神色不改,轻轻巧巧侧步让剑尖。
他也知晓这是让着他,因此前三招丝毫不顾忌自身安全,只管大开大合地出剑。叫剑首看了去怕是要叫人直皱眉头,也亏得是工匠这么用剑,若是换了■■,一顿惩罚大概就逃不掉了。
工匠用剑总给人一种要一剑开天地的错觉来——他记得这是■■调侃他说的话,女子一对毛茸茸狐耳还一面说话一面轻轻抖,笑得眉眼弯弯,歪着头看他。
而■■冷哼一声,批他一句尚未入门。如此只能苦了本来还在蹦蹦跳跳的未成年人颇为老成地叹了口气,在他们几人间窜来窜去打圆场,既不落自己可称剑痴的师父的面子,又可怜兮兮地在工匠身边转悠,免得他心中郁结。
工匠倒也没什么太多不快,他本就不是习武之人,使剑确实是存了几分讨巧心思——剑术高深,但好在刀剑常常使用,不难入门,他就算是只能使得几分蛮力,也多少能有些用处。因而剑首总数落他活生生将剑法使成那所谓“锤法”,半点不开窍。
持明龙尊倒是听了之后认认真真问他要不要学枪术。
他只是笑,说在下不才,刚巧诸武皆通,只不过并不精深罢了。更何况就算不论军中流传的月棍年刀久练枪,他身为锻造者,枪法剑法其实不算重要。
于是挚友问他,那你所见,什么重要?
——工匠一剑刺空后回身横扫,剑锋所指之处似有铮铮之声。身侧青年手执铁棍,身形仍旧灵活,当即塌腰后仰,铁棍反手在背后一点地借力便是一翻身,依然只是堪堪躲开。
于是他紧追而上,使剑连刺数下,均落了空。三招以后青年不再退步躲避,平心静气地站定,抬手一棍抡起破空之声,直直地迎上那未开刃的剑胚。
■■这一下没有收力,他到底是个工匠,心知这一下迎上去,手中这把废铁怕是要四分五裂。然而龙尊使劲似乎有其关窍之处,最终这剑只是脱手飞出,震得他虎口生疼。未经锻造的剑胚在空中打了几个转子后直直地插入地面,剑身仍有嗡鸣之声,好像刚刚那一棍之力仍在其上流转。
他忽地又听见■■那恨铁不成钢似的声音,说,剑法灵活,你这使的是个什么锤头。
青年见他怔愣在原地久不言语,以为是自己没收住力伤着人了,铁棍一丢,上前来拉着他左看右看,尤其检查他双手可曾伤着哪里。他也呆呆地由着友人查看,末了才怔怔地说,■■,我们再来一次。
龙尊眉头微皱,看他一眼,又看末入地上那柄废剑一眼,叹了口气:“你怎就非要见见我这‘满心杀伐之气’?”
工匠摇头,只是再抽出一把剑来。这次便不是剑胚,而是一柄已然开过刃的兵器,剑身偏软,是他平日里最不爱用的那种。
青年眨眨眼睛,也幻化出常用的那柄枪,没有再多做阻拦。
依旧是他先行三招。工匠反手拔剑,平举当胸,闭目片刻,再睁眼时,剑招便已出手。
龙尊知他并未专门研究过兵法武艺,通了兵器之后只求防身强体,平日里大都是看着他们过招,跟着学学。此次剑锋却大有不同,不再以正击或劈砍起手,只平刺而来,却也难得地让青年稍稍睁大眼睛,下意识动了动长枪。
“学会发力,首先要学会收力,”■■平淡的声音从院门处传来,一个小家伙从她身后探出头来,笑着对他俩晃晃脑袋,“■■,你入门了。”
小家伙噔噔噔跑过来把刚刚被某位下手没个分寸的龙尊一枪掀翻的工匠扶起来,没大没小地说,师父说你入门了!我是不是能听你叫声师兄?
工匠抬手给他一个脑瓜崩,按着正抱脑袋喊疼的少年,恶狠狠揉揉他脑袋。
龙尊收了枪站在一旁,有些心虚地眼观鼻鼻观心。一直到过来通知要务的■■交代完了事情,提溜着小徒弟走了,才终于重新近了前来。
“你方才怎么还被我吓着了?”他手捧一盏清茶,眼皮一掀抬眼望向龙尊,调侃道,“不是已经上过战场了吗,龙尊大人。”
■■却久不言语,末了才终于轻声叹一口气,说,那我也问问你,你这满心执念业障可比我这满腔杀伐好到哪里去?■■不过说你几句不懂使剑,你也确实不甚挂心,今日你了悟时,却像是疯魔了。
他一愣,细细思索片刻,只能归结为这自尊心与好强作祟,■■这个剑首说得多了,有时便把他不懂使剑简称为他不懂见,而这十八般兵器,他听不得有人说他不懂。
他再次长叹一口气,闭了闭眼。放下手中青瓷杯盏。枫叶飘飘悠悠又落,一片正正好落在他杯盖上,又不紧不慢地滑落下去。青年抱着双臂立在他跟前,他抬头去瞧时,枫叶也悠悠然在他龙角上一个耽搁,一翻身糊在人左眼上。
这鳞渊境不知何时热如油锅,他额角青筋直跳,语气竟然还算平静。他听见自己没去深究这所谓执念,自顾自扯回话题,重新说起这铸枪一事:“自古枪分有持根与留尾。持根枪利于单挑、阵战,留尾枪利于混战、长兵短用。我更中意留尾,再依你身量短上些尺寸,你意下如何?”
青年当然点头,一副全权交由他定夺的听话模样。他却不知为何胸中一阵郁结——锻造兵器本就应该由他定夺,可奇怪的是青年也没有如何惹恼他,这郁结究竟从何而来?
他甩甩昏沉的脑袋,向青年走去,伸手欲拍他肩膀,道是枪法不可扰乱你心法,勿要以此来避过心中偏执与愤怒。
——若是实在难捱了些,还可找他们喝酒,或者对练一场……
枪刃忽然贯穿他右腹。
青黑枪身一收,铭有云雷纹的长枪便带着些翻卷的皮肉退回主人身边。剧痛中他忽然想起,这长枪在锻造之时,他加入了戟的侧锋,将使这武器的难度提了不止一点半点。不过看起来对方用得倒是很好,至少他亲身体验这一枪的威力。
……他体验到了自己锻造出的武器的威力。
怒意、恨意、与不知从何而来的悔意如滚烫毒液腐骨蚀心,他一面咳着血,一面咬紧后槽牙,拖着手中的剑起身。剑锋划过粗糙地面,拽出刺耳的声响。
那青年倒是慌不择路,只想远离了他,一枪捅穿他腹部后收了武器就走。他被汹涌的情绪堵得想要一剑刺穿胸口疏解,却又忽然笑了起来,那声音嘶哑粗粝,活像索命的恶鬼。
于是他几步上前,抬手就是一剑。
青年回身来挡,却仍是连退几步,神情又惊又怒,还有些不易察觉的疑惑。
他这才注意到,自己使剑时只顾如用刀一般劈砍,用力过度,剑招失了灵动不说,右手的虎口也震裂开来,血液顺着这剑身上的裂纹流淌而下。
而他的手连带着手中的剑都在控制不住地颤抖。
……颤抖。
“■■,”一冷淡女子声音在他耳旁响起,“你尚未入门。”
……尚未入门。
青年不等他多作他想,一枪贯穿他胸膛正中,连带着脏器碎骨将他钉入地面,停顿片刻才又拔起,不知到底在犹豫什么。
而他在这烈火焚身一般的痛楚中想,原来捅穿胸口,也没有办法解除此身此心中压得他喘不过气的事物。
3.
“■,你且前来一步。”明灭火焰之中那人再度这样说。
皮肉烧焦时劈啪作响。他不言语,但向前一步。
4.
“小子,让你前来些许就来,”他听见自己没好气儿地说,“我还能趁着这个时候,将你投入那柴火之中不成?”
白发的将士对于眼下这境况倒是没半点忧愁样子,歪斜着倚在身后硌人的岩石上,还是一副没个正形、满脸笑意的样子。
“不用的,■■哥,”青年笑着拒绝了,于是受伤的缘故,他说话咬字模糊了些,“我不打紧。”
他深吸口气,语气重上几分:“你说不打紧,那就当真是没事了吗?■■不在此处,我多少粗浅地知晓一点医术,你莫不是当我残废了。若是还想要留在军中,就给我过来。”
工匠此时也不如何好受。身旁的小子肩上以及上臂交错的伤跟,他自己腿上也被敌方军士生生用半块臂甲拽出一道长长的口子——若是没有■■眼疾手快把他拽住,侧身拿自己挡了一下,那个军士右手上的刀就要砍伤上他双手了。
如果不是这个从小看到大的家伙此行执意跟着来,他这一趟跟着商队出去找材料,大概是有去无回了。说起来■■这些年来的军功足够,为人处世也和善圆滑,他先前隐约听说元帅有看重之意。
想到这里他心下更加烦躁——这毛茸茸的少年人不该为他这一双手丢了前途。仙舟人寿命漫长,他还太年轻,余生若是都在苦痛和怀念中度过,未免太残忍了。
而白发的少年郎像小时候一样晃晃脑袋:“你这一趟也瞒不住我,我知道你是要给我打制兵器,这才外出寻找合适的锻才的。我当然要保你安全。”
这一番话听得他是既无语又无奈,偏生少年此时声音嘶哑,还有些微发抖,开个玩笑也提不起气来,一副伤重又强行忍耐着的样子,叫他如何舍得敲人脑袋。
工匠自知是个不善言辞的。■■扶着他一路跑一路指挥商队幸存的人,暂时停驻在这个荒无人烟的星球上休息,才终于能够休息片刻。他清楚仙舟人不容易死,但是■■这一身伤口得好生清创,免得和碎骨沙石长作一团了,日后更加麻烦。
他想来想去,说道:“■■,你过来。”工匠拖着一条伤可见骨的腿往他那边挪动些许,惊得少年人就差喊他别乱动,只得乖乖听话脱了甲胄上衣,团吧团吧跟个抱枕似的铺在他没事儿的那条腿上,侧身躺下,把肩背和手臂上的伤亮了出来。
工匠从自己的储物口袋里掏出些应急用的药品与造物件用的工具来,看得少年金色的眼睛瞪得溜圆,低声喃喃道,■■哥,这是能拿来清理伤口的东西吗……?
他横这小子一眼,没好气儿地说,你还有得挑吗?
少年哀嚎一声。
然而工匠并没有直接拿了这些看得人脊背发寒的东西往他伤口上戳,沉默地摆弄着药品,而后才开口问他道,■■,你可有想过要什么样的兵器?
说到这个,少年可来劲儿了,虽然身体被人制住不好动弹,那一双金瞳却眨了又眨:“我不挑的!”
工匠一阵无语,取了清洁地水来动作小心地往人伤口上倒,话倒是没停:“那就是毫无想法了。怎么的,我看你也不着急,莫非是我操了份闲心?”
“怎么能这么说呢,我可着急了,”少年将领又想晃晃脑袋,被长辈无情地按住不许动,只好委屈地光用语气表达自己的诚恳,“■■哥造得,哪儿有我挑剔的份儿。”
明晃晃的奉承,但他心情确实好上不少,笑道:“你倒是比■■那家伙识趣,知道少插手。”
■■便温和笑笑,回道:“■■哥这不是关心则乱嘛,■■哥你那阵子憔悴的样子,束发也时时有些散乱,谁看了不心疼几分。”
什么混账话,他腾不出手来教训人,也不想真让人处理伤口时痛着了,只能冷哼一声,回敬道:“哪里学来的,敢调侃我了?”
少年打个哈哈,囫囵把这个话题带了过去。
他和人讲话确实是抱了转移注意力的心思,但兵器一事他也确实思量许久。■■是剑首徒弟,但他又始终觉得,■■不适合用剑。
陌生荒芜的星球上只有深黑长夜,篝火噼啪作响。少年背对着篝火侧躺在他腿上,像是累得很了,快要睡过去了。
“……刀,你看如何?”许久之后他才终于轻声问道。
■■不答,大概是真的困得紧了神思涣散。
他想,大刀利于马战,乃将家之技,非步士之所宜。尽用大刀者,必有力之士,兼以快马,而手法为要,格开彼器便能近身,焉得不胜。
这个从小他看着长大的家伙看着身形不如何结实,但力气可不小。他方才一定要检查他伤处也是担心他时候使其他刀兵之时可会留下隐患。
只是戟和长柄大刀这类长兵不便回防,这小子又是跟着他师父学剑术的,就算他有心替他打了一柄长刀压阵、也算是提前贺他坐上将军之位——可是这将军之位当真是什么好东西?■■自己没有主动求这一席的意愿,他师父也不太乐意自己死前还要送小徒弟一程。
他们几个做长辈的都不会乐意。
可偏生这少年郎确有将才。
工匠长叹一口气,拿着尺寸不合的工具和药物给人简单处理好伤口之后便拿了些纱布来裹上。少年人睡得昏天黑地,他只好把自己外衫脱了下来给人盖上,自己在这暗夜无边中无声地长吁短叹。
■■散了发后活像个毛球成了精,躺他仅剩的那一条好腿上,不多说就压得他快没知觉。
而他看着这个睡得人事不知的小辈,只能无语凝噎。
救援到了后两人的伤势自然不成问题。■■大概是记得自己躺人腿上一夜,一趟一趟地往他那处跑,就怕他伤着哪儿了,惹得工匠最后挥手赶人,说你再来我面前显眼就别想要兵器了。
那时他人在工造司好像是去寻这机械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踩在金人手臂上去看面前巨大而结构复杂的机械与管道,只来得及低头瞥一眼立在地上望着他的少年。
而少年听他这话,当即一个立正,同手同脚地走了出去。
他乐不可支,手上却因为这片刻分神,指尖猛地被烫一下。
工匠迅速抽手,这灼热火焰却跟着他来,一口吞下他双手,再盘旋而上。
剧痛间他似乎正被什么缚住,跪倒在地上,呼吸都不顺畅。一双制式熟悉的靴子停在他眼前,于是他抬眼去看。
面容成熟许多的■■配合地蹲下身来,手里端着盆清水,盆沿搭着条帕子。将军沉默地拿着帕子沾了水,轻轻擦拭他脸上的尘土血污。
“■■……”他听见自己的声音嘶哑模糊地念出一个名字。
许许多多的问题挤满了他的胸膛,有他还记得是怎么回事的、也有没头没尾,不明所以的,念头如倾盆大雨一般浇得他找不着方向,一个问句却脱口而出。
“……刀还趁手吗?”
那把刀他思来想去,既想它攻守兼备,又不远落了气势,还得担心会不会花里胡哨反而成了■■战场之上的负累。最终样式终于成了个四不像的物什——这世上哪有刀身刀柄几乎是对半开的长刀?好在他毕生所学,允许他异想天开,只可惜这长刀他最终没见到威力如何。
年轻的将军手下动作一顿,扯扯嘴角,露出一个不太成功的笑容来。
“嗯,”他简短答道,“谢谢你的礼物,■■。”
他咧嘴想笑,却只咳出暗红血液和些许碎肉。
……只可惜他见不到这刀未来如何了。
人也是一样的。
5.
“刃。”
那声音带着沙哑笑意唤他名字。
深红火舌闪动,那人就在这花海一般的火焰中笑着念着一个模糊不清的姓名,复又称他为“刃”。
而刃走上前去,终于看清此人面容。
6.
他挥剑砍下的时候,面前这个和自己长得一模一样,却是银白发色的人根本不躲闪。刃狠命一砍之下,面前的人这一身骨肉便发出令人头皮发麻的声音,活像是被卷进了什么机关里生生绞开。
而他只是笑。
“■■,你觉得我这样改制可好?”
他一面笑着问,一面嘴里冒出血液与些许脏腑碎片来,神情却不改半分。
刃不答,只拔剑再砍。
长发、耳朵、半边脸颊、小半个肩头、半根锁骨、两根肋骨、一团大概是肺叶的东西……
残肢如同落叶一般悉数堆在两人脚边。而被虐.杀的那人笑容却不改。
“刃,”他带着仅剩的小半边身体与半边下颌与下巴,忽然问道,“你可有好受一些?”
刃下意识低下头去,却看到这个被他一剑一剑慢慢削去半边身体的人,双手仍旧是完好的。
7.
那双手落到地上,滚了两圈,不动了。
刃站在这空空荡荡的火焰中央,任由火舌吞没。衣物烧焦,皮肉翻卷,心中的怒火恨意仍旧横冲直撞。痛苦如影随形。
他提了剑,却斩不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