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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诗】一篇HPAU的双向暗恋小甜饼

作者 : 逃难中

分级 大众 同性(男)

原型 原神 温迪 , 钟离

标签 帝诗

文集 帝诗

1039 44 2023-3-7 23:22
01



暴雨倾泻而下。

在高耸的、黑雾翻腾的云层中,在那不可能有人存在的地方,流星划着尾巴飞速掠过。



不——那不是流星,那是人!骑在扫把上的人。

他们拖着长长的围巾,以脆弱的人类之躯穿行在闪电之中,彼此较劲。



今年的魁地奇比赛在晴朗的天气中展开。

然而,一小时过后,天公忽然不作美,降下了暴雨。

原本打算只是露个脸、以级长身份给本院同学们加油的钟离停下了离开的脚步,蹙眉望向天空。

他偶尔能在暴雨之间捕获到一闪而逝的绿色身影,那身影飞得很快……简直是太快了,就好像风随他的心意而动。



但钟离的眉头只是越皱越深。



那人是格兰芬多学院的王牌,找球手温迪。但凡是他参加的比赛,没有一场是输过的。

“风在眷顾他。”某一场比赛里,身经百战的魁地奇裁判曾如此惊讶地评价道,“即便是人才辈出的霍格沃兹当中,他也是罕见的奇才。”



没人不赞同他的话。温迪总是身形飘逸,像风一样捉摸不透。夸张点来说,他甚至比金色飞贼还要难以捉到。

有一次比赛里,所有人都找不到他,赛后才发现他飞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处。老师批评他胡来,而这个兼职是地铁站卖唱的家伙就只是诶嘿诶嘿地笑,笑得所有人都没脾气了。



“钟离级长?”有人注意到了钟离微蹙的眉头,宽慰道,“确实,有温迪在,这对拉文克劳而言会是一场恶战,但我们不是没有赢下来的可能。”

“嗯。”钟离心不在焉地点了下头,继续聚精会神地凝望向天空。



在所有人看来,这是级长在担忧拉文克劳的战况,因此目不转睛地盯着那位劲敌——



“啊!!”

观众席上忽然传来高呼:“是金色飞贼!!”



钟离一下子站起身。

他看到了,在电光闪烁之中一抹金色的微光。温迪已经到了金色飞贼附近,因为忌讳电流而没有上前。此时此刻,拉文克劳的找球手还没有反应过来,听到观众的疾呼声才开始四下寻找那小圆球的身影。

差太远了。钟离想。他从不会因为对方是自己学院的人就吝啬他的差评。



拉文克劳的击球手飞到温迪身边,将游走球向他打过去,试图干扰他的判断。

另一边,配合默契的队员将另外一枚游走球打过来,形成了一个死角。以普遍常理而言,温迪不管怎么躲,都会被至少一颗游走球攻击到。



观众席上,喜欢温迪的少女们发出惊呼。



这招对温迪没用。

正当钟离如此想的时候,温迪已经展开了行动。

他将两只腿勾在扫把上,整个人倒吊在半空中,花里胡哨地躲过了游走球的攻击,之后又翻回来,冲着目瞪口呆的击球手微微一笑,随即猛地按下扫把,附身冲金色飞贼追过去。



“哔!”

裁判吹了声口哨警告他,而钟离也在心中记下一笔——看着是很帅没错,可是在电闪雷鸣的高空中,这动作实在太危险了。



大气层中的雷鸣停了一会儿,温迪抓住这个机会,伸手向金色飞贼一捞——



闪电忽然直直地劈下。



温迪茫然地停在原地,望着逐渐接近的雷光,嘴唇微张,仿佛注视着自己即将在这里终结的命运。

这一刻好像被无限地拉长了,在他翠绿松石般的眼眸中,倒映出雷电明灭的光。



“级长?!”

学生惊呼。



钟离从观众席的围栏上翻下来,拿起扫把径直冲入了场地里。

“你在做什么!比赛还在继续!”裁判高声道。

“不。”钟离轻松躲过了裁判的阻拦,说,“比赛已经结束了,他抓住了金色飞贼。”

裁判一愣。



钟离在场地里张开双臂,准备接住栽下来的找球手。

他挥动魔杖,在地面上拔地而起许多浮动的石块,是令人安心的、足以接下温迪的平台。

裁判气呼呼地瞪着他,却也没说什么——显而易见的,比起比赛胜负,参赛者的生命安全更加重要。



但没有人落下来。

片刻后,温迪平安无事地俯冲下来,嘴角挂着笑意。他张开双手,手心里躺着宣告胜利的金色飞贼。



观众席静寂了一刹那,随即爆发出震耳欲聋的欢呼声。

“格兰芬多万岁!!!温迪万岁!!!!”



钟离沉默地看了看自己张开的、空空如也的双手,以及漂浮在空中的岩块。

有点尴尬,他想,而且还有点像是傻子。



他闷声不响地转身准备离开,温迪忽然从背后扑了上来。

少年浑身是汗和雨滴,只有碧绿色的瞳孔依然熠熠生辉。前一秒钟,钟离还在想,一年一度的魁地奇比赛大约是这个懒散的家伙一年的运动量了,然后下一秒,少年的体温让他什么想法都没了。

腰肢很纤细。钟离不太敢动,心不在焉地想着,也很软。……软到甚至有些不像男孩子该有的腰。



温迪大约是太激动了,他疯狂地扒住这个他现在唯一能扒到的朋友,大喊:“钟离!我爱你!!我超爱你!!!”

钟离僵了一下,迅速把背上的狗皮膏药给甩了下来。

“话不能乱说。”他的心跳有点快,“你在霍格沃兹算是半个公众人物了,得注意言辞。”

温迪被他甩下来,可怜兮兮地说:“你不喜欢我爱你吗,钟离?”



钟离别过头去,深呼吸。

大约前后呼吸了三次吧,他背对着温迪,说:“也不是说不喜欢……只是,不合适。”



温迪撇嘴:“老古板。”

钟离收拾好心绪,转过头来,无奈地笑了一下。

“还有,你每次都不来看我的比赛。”他哼哼唧唧地说,“为什么啊?你不爱我了吗?”

“我很忙。”钟离敷衍地说。



在温迪“这种理由谁信啊”的目光里,钟离凝视了他一会儿,叹了口气。

“别多想,确实不是因为你。”他伸手扶正温迪被吹歪的围巾,替他理了理凌乱的发丝,温迪被他摆弄地哼唧了一声,“你的比赛很好,我每次都会看回放。”

温迪有点生气:“看什么回放啊——现场有什么不好?”



钟离没有回答这个问题。

他的视线越过找球手过于年轻的脸庞,落在观众席上。

那里有很多女生,漂亮的,可爱的,娇小的,性感的,纷纷为了同一个男人而放声尖叫。



——为什么不看现场?你说呢?



钟离看了一会儿,又把目光转到温迪身上来。

他忽然伸手,敲了一下温迪的头。对方捂着头震惊地看着他,但钟离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开了。



02



魁地奇比赛结束后,钟离闲庭散步,找到了赛场方。

“可以借一下这次比赛用的金色飞贼吗?”他问。



“可以是可以,”负责管理球的中年人说,“你要拿去做什么?我得报备一下。”



钟离看了他一眼,伸手将球握在手里。

“练习。”他说,声音古井无波。

……尽管那口气其实更适合用来说“杀人”。



“好的。”中年人不疑有他,提笔记录,“你记得准时归还。”



钟离“嗯”了一声。

他提起手中轻颤的金色飞贼,放在阳光下仔细观察,眯起眼睛:“这球之前有人借过吗?你记得都有谁吗?”

“你问这个?那可海了去了,”中年人把装球的包裹重新扣好,“为了练习,各个队伍都来借过。”



钟离早有预料似的点了点头:“也是。”

木藏于林。既然有人在这上面做手脚,那一定会防备别人来查。还算高明的手段,钟离心想。



他将球收在口袋里,随后……

……粗暴地踢了一脚倒在地上的扫帚。那扫帚摊上这个么个主人可真是倒了血霉。



大约是平时被粗暴对待的次数多了,这把可怜的扫帚不等钟离说一句“起!”,便自己战战兢兢地飞起来,乖巧地游到钟离胯下。

如果它会说话,现在一定会很谄媚地来上一句“钟大爷请坐”。



钟大爷冷漠地挪了自己的尊臀过去,差点把扫帚把给坐折了。

虽然很难以置信,但这位浑身透着尊贵气的大爷实际上是个一穷二白的贫困户……靠奖学金和级长的工资过活。

他的扫帚也是便宜货,破破烂烂的,根本不经踢。但钟离并不珍惜。

扫帚委屈地扭了扭,并不敢造次,带着钟离飞远了。



中年人叹为观止。

“真是鸟大了什么林子都有啊……”他嘀咕着,转身进了屋子。



03



拉文克劳的级长前脚走了,后脚,格兰芬多的找球手就摸了过来。

“嗨!大叔!”

半空中,温迪笑嘻嘻地和他打招呼。



中年人开始头疼了。

毕竟,这位可真是……太会给人找麻烦了。



温迪的两只腿都在扫帚的一侧,荡秋千似的在空中晃荡,看起来蛮危险的,很想让人吼他一句——你就不能好好骑吗!

“我来借金色飞贼。”他说,用一个相当危险的动作“嘿”的一声从扫帚上跳下来。



中年人愣了一下,蹙眉。

“刚刚有个人来借走了,说是要练习。”他说,狐疑地看了温迪一眼,“你这样的找球手用不着练习吧?”



温迪也是一怔,他抬起头。



……中年人不由地后退了一步。

那双一直温和无害的眼睛里露出锋利的光,冰冷得好似无机质的玻璃珠子,但这神色只是一闪而逝,温迪很快恢复了懒洋洋的笑容:“方便告诉我是谁借走了吗?”

“钟离,”中年人下意识地回答,“拉文克劳的级长。”



听到这个名字后,温迪的神色放松下来,随即笑着叹了口气。

“原来是他。”他说,自言自语,“他果然注意到了——不愧是以聪慧而闻名的拉文克劳。”



中年人茫然地问:“注意到什么?”

“没事。”找球手恢复了原先漫不经心的笑嘻嘻的模样,“要是有人来问,不要跟他说我来找过你,谢谢啦,大叔。”



他轻巧地跨上扫帚,一下子就溜没了影。

中年人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大声喊了一句:“谁是大叔啊!!”



没人回应他,空气中只是传来扫帚破风而去的呼声。

中年人骂骂咧咧地拾掇被来无影去无踪的温迪刮倒的东西,就在这时,第三个人冒了出来。

那人没有穿学院的衣服。他穿着便服,神色看起来有些紧张。

“我来借金色飞贼。”这个学生说,语气很不自然。



好家伙,梅开三度。

中年人想,他要是再察觉不出这腥风血雨的金色飞贼身上有猫腻,就是日了狗了。

但他不打算管学生之间的事。

或者说,钟离和温迪的表现,让他感觉这两个学生有能力独自解决这个事件。



所以他只是说:“不好意思啊,同学,有人把它借走了。”



来者微微咬唇,酝酿了一下后才问:“是谁?”



中年人慢吞吞地点起一根香烟。

在烟火明灭中,他笑着说:“年龄大了,不记得啦。”



04



钟离在回寝室的过程中碰上了公子。

他皱起眉。他每回看到达达利亚心情都不算太好,这个家伙让他整个人都柠檬。

达达利亚属于格兰芬多学院,并好巧不巧成为了温迪的室友。也就意味着,他每天都能见到温迪的睡脸和刚起床时迷迷糊糊的样子。

……所以,他欠公子的那些加隆,不还也没关系,对吧。



达达利亚正在边走路边走神,猛地撞上钟离,他整个人险些跳起来。

虽然原因不明,但这位拉文克劳的级长—一直在针对他!简直是世风日下,人心不古!

一学期下来,他盯着公子扣的分数比别人加起来的都多,偏偏还不能说他徇私舞弊——钟离一向公正,而达达利亚也确实有很多小辫子可抓。



两人狭路相逢。

钟离停下来。

达达利亚也停下来,紧张地微笑着。



“你好。”钟离例行公事地说。

“……你、你好。”达达利亚吞了口口水。



钟离的眼睛扫过公子的领口、衣摆和裤腿,在达达利亚被看得受不了、憋不住想要问一句的时候,钟离突兀地开口:“你的着装很整齐,格兰芬多加十分。”

温迪今天说他爱我了。他心想。他今天心情还挺不错的。



“???”

被加分的公子梦游着出了走廊。

这是钟离吗?这是那个无情的扣分机器吗???



直到回了寝室,达达利亚仍旧处于一副魂游天际的状态。



寝室里,温迪换下了衣服,嘴里叼着棒棒糖。

他吃糖从来不好好吃,又舔又咬的,嘴唇被糖水浸润得闪闪发光。

“你怎么了?”他和公子打招呼,猜测道,“又被钟离扣分了?”



“差不多。”达达利亚恍惚地说,“但有些不一样……”

温迪挑眉。“嗯?”

“他……他给我加分了……”公子神志不太清醒地说完全句后,把自己的脑袋塞进了水池子里,用凉水冲了冲,才缓过神来。



温迪轻轻抿唇。

“因为什么?”他问。



达达利亚更恍惚了:“着装……整齐。”



温迪盯着达达利亚上下看了一会儿,最终给出了一个准确的答复。

“他脑子被驴踢了。”



“有道理。”达达利亚点点头,深以为然。“我去冲个凉水澡清醒一下。”

哗哗的水声当中,温迪心不在焉地玩着手指。

直到手指因为刺痛而令他回神,他才意识到自己无意间掐出了很多红印子。



……钟离从来没有给他加分或者扣过分。

他所做的一切,钟离似乎从未在意过。



05



图书馆,夜深人静之地。

钟离一整天都坐在这里。他揉了揉有些发红的眼睛,合上书,起身回了寝室。



他走到看管房门的画像前,正要念出通行的口令,一个人却比他更快地念了出来:“通行无阻。”

口令通过,画布打开一个入口:“欢迎回到拉文克劳。”

钟离转过头。

格兰芬多的找球手穿着拉文克劳的校服,正笑眯眯地看着他。



……钟离按住额角。

麻烦,他想,真是太麻烦了,这家伙。从头到尾都写着麻烦两个字。



“口令和衣服都是哪儿来的?”钟离一脚踏入寝室,问。

“借的一个学妹的。”温迪跟在他身后走进去,满不在乎地说,“你知道,我不管提出什么要求,这些女孩子都不会拒绝。”



钟离眼皮跳了跳。

他完全能想象得到那样的画面,作为最出风头的找球手,温迪在女孩子当中很受欢迎。

他从衣柜里翻出一件自己的衣服,丢给他。“脱了,”他说,“换我的。”



温迪眯起眼睛,接过那件对于他的身形而言有点过大了的衣服:“为什么?”

“避嫌。”钟离说,“你是男生,穿女生的校服影响不好。脱下来给我,我洗干净了给人家送过去。”

温迪依言把衣服给他,托腮瞧着他笑了:“你这级长还真是尽职尽责啊~”



钟离顿了一下。

他把女孩子的校服叠好了放在洗衣篮里,没有多说什么。



寝室里这会儿已经熄了灯。宵禁令过去,温迪大约是回不去格兰芬多的寝室了,但这家伙总有办法避开胖夫人的查寝的。钟离对此毫不担心。

“说正事。”他从口袋里拿出金色飞贼,挥动魔杖,那金色飞贼变成了不祥的黑色,说明上面下了引雷咒。

他直视温迪:“这是怎么回事?”



温迪满不在乎地说:“没什么,有人想害我,就是这样。”

钟离皱起眉。“你差点就被雷电劈中了,即便能用治愈魔法治疗好,也要躺上很久才能四处走动,而且……”



——而且,你会输掉比赛。

这话,钟离没有说出口。身份使然,他不该说这种盼着另一个学院赢得比赛的发言。这很政治不正确。



“知道了知道了,我又不傻,我会防着的。”温迪打断了他的絮絮叨叨,张开双手,给他看手中的小球,“我带了这个,这个可以防备雷电,从韦斯莱把戏坊那里买来的。”

“你早知道有人要害你?”钟离问。



温迪瞪大眼睛:“我看起来像什么都不知道的那种人吗?”



确实像。钟离端详着这家伙傻敷敷的表情,在心里说。

温迪指着他叫起来:“你一定是在心里说我的坏话了!”

“……没。”钟离说。

他摸了摸鼻子。心理学表示,这是一个人心虚的表现。



“总之,这很危险。”

钟离关掉寝室的灯,换好睡衣准备上床睡觉:“和计划不同,现实中会发生很多种情况,比如你准备的小道具没有起作用,比如金色飞贼上除了引雷咒还有别的咒语,比如你飞着飞着掉下来了。”

“喂,最后那个是诋毁吧?!”温迪叫起来,钟离觉得他实在很吵,“我有把握的!我可是这里的飞行冠军!”

“飞行冠军是安柏,你因为为前一晚喝了很多黄油啤酒导致第二天起不来忘记参赛。”钟离冷酷无情地说,“关于这件事,不管多少次我都会很乐意提醒你的。”



与飞行冠军失之交臂的王牌找球手蔫了下来。

钟离没去管他,反正这家伙过会儿会自己努把力振作起来的。

果然,在他躺下后不久,有个温暖的东西蠕动着飞速爬进了他的被窝,在钟离的长手长脚与狭窄的床之间熟稔地找到了自己的位置,躺下来不动了。



钟离冷漠地说:“你给我打地铺。”

然后他往旁边让了让,给温迪留出更多的空间。



“行,”温迪取笑钟离的口不对心,“级长清正廉洁,从来不和别人同床共枕,是格兰芬多的人太不要脸了,居然主动爬床——”

钟离一巴掌拍在他的嘴上,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头疼:“……你可闭嘴吧。”



“唔唔唔。”

卖唱的费了点劲儿才从钟离的手底下逃出来。

他侧头看着黑暗中的钟离,借着暮色的掩护一眨不眨地盯着他。

“即便发生了意外也没关系吧?”他笑着说,“因为,你会接住我的,不是吗?”



……钟离翻了个身,背对着他,假装自己已经睡着了。

背后传来了温迪的轻笑声,听得钟离如芒在背,恨不得立刻把人赶走。



忽然间,房间亮如白昼。

钟离伸手挡住眼睛,适应了一会儿才把手挪开,他眨了眨眼睛,看着温迪手中亮起来的魔杖,不知道对方又在搞什么幺蛾子。

“lumos(荧光闪烁)!”吟游诗人念出咒语,“睡什么睡!起来嗨!”



钟离无语地看着他。



“别闹,”他说,“睡了,明天还有课。nox。”

光啪地一下熄灭。



“lumos!”

光又亮起。

“……nox。”

光熄灭。

“可恶,看我的lumos之力——”

光亮。

“nox。”

光灭。



钟离好笑地看着努力扑腾着开灯的温迪,他在一些无关紧要的小事上总是执着到令人发笑。



但显然,一直开灯关灯不是什么好习惯。

在两人的折腾之下,钟离为了方便阅读买回来的现代台灯也跟着一起明明灭灭,最后“啪”的一声,灯管彻底烧坏了。



温迪僵住。

黑暗中,钟离的脸色阴晴不定。

温迪讪讪地挠着脸:“抱歉,我没想到……我改天去买一个赔给你。”



钟离下床,把那个质量不怎么好的便宜台灯扔进了垃圾桶里:“不必了,你没钱吧?”

温迪蔫头耷脑:“别骂了!……挤一挤总会有的!”

“但你有很多空闲时间。”钟离又说。

温迪气焰低落:“别骂了……”

“作为赔偿,你可以过来当我的台灯。”钟离最后说,“帮我用魔杖照明。”



找球手眨了眨眼。

在确信自己没有听错之后,他的气焰又重新嚣张起来,欢呼一声扑到钟离床上:“好耶!”



钟离看着他,唇角勾了勾。他爬上床,和衣躺了下来。

其实有温迪在的时候他总是很难入睡。床太窄了,少年的手脚总是会碰到他的皮肤,带着令人心烦意乱的温度。

夜里的空气静到能够听到对方平稳的呼吸,而钟离知道,温迪也能听到自己的。所以他连呼吸都很轻,生怕惊扰了温迪的梦境,又或者呼吸得太重,会让温迪觉得厌恶。

在喜欢的人面前,人总是患得患失的,觉得自己不够完美,不够可爱,不够潇洒……不想给对方留下一丁点的坏印象。



不知过了多久,钟离仍旧醒着。

他盯着天花板,声音很轻地问:“你睡着了吗?”



好家伙。

此言一出,原本乖巧浅眠的找球手刷的就坐起来了。

“怎么怎么?”温迪问,声音超有精神,“睡不着吗?要玩象棋吗?”



“没什么……只是想问一句,”钟离捏着眉心,“那个搞鬼的人,你打算怎么处理?”

“放着不管。”温迪说,在钟离皱起眉来之前又飞速补充道,“反正,你会替我处理那个家伙的嘛。”



……这责任怎么甩在他身上来了。

钟离哭笑不得。但谁叫温迪说得没错呢?他确实很乐意为对方处理这个问题。

或者说,他乐意为对方处理任何问题,不求任何回报。

他看了一会儿温迪那张理直气壮的脸,最后什么也没说,只是叹了口气,无奈地道:“……你啊。”



温迪笑嘻嘻地爬到他身上:“你最好了!”

他的身形很小,爬钟离像是在爬一座大山。钟离拎着他的领子把他很轻易地丢了回去,瞥了他一眼:“我很了解你。当你说好话的时候,准是想要什么东西了。”

“嘿嘿☆”

钟离无奈地问:“要什么?”



“酒。”温迪立刻说,“我馋黄油啤酒了。你明天要去霍格莫德村上课吧?”

钟离立刻拒绝:“不行。”

这家伙居然还想喝酒。上次他喝了37杯,人险些给喝没了,就这,居然还不长记性!



“钟离,呜呜。”温迪的声音像是挠人的猫爪子,听得人心痒,“温小迪想要喝酒……”

钟离狠下心来:“不行。你想得胃穿孔吗?”

“钟离,好钟离,级长大人……”

“不行。”

“钟离哥哥?”温迪歪着头说。



钟离翻过身来,看了他一眼。

“行吧,酒心巧克力。”他妥协了——原则被他自己吃了,“但除此之外,你不要多想。”



06



第二天早晨,钟离起来的时候,卖唱的已经跑没影了。

……他就知道。



他揉了揉眉心,从床上爬起来,拖着鞋梦游似的洗漱完,准备打开柜子收拾那个该死的格兰芬多留下的尾巴——给学妹洗衣服。



但衣柜里空空如也。

钟离眨眨眼睛,合上门,再度打开,又确认了一遍——学妹和他自己的衣服都没了,多了一张小纸条。

很明显是温迪的笔迹。



“给钟离:

级长大人尊贵的手怎么能用来洗衣服呢——

你的衣服,等洗好了我给你送过来。学妹的衣服已经送过去了,不劳挂心。”



小纸条末尾的姓名落款还特别惊悚:

You-know-who(你知道是谁/伏地魔)



钟离哭笑不得。

他收起那个小纸条,心里有点别扭。说真的,他宁愿自己去洗学妹的衣服,而不是让温迪去洗,想到温迪给学妹洗衣服的画面,他就一阵阵脑壳疼。



至于今天的课……

钟离想起来。

对了,今天要去霍格莫德。



说到那个村庄……

以前钟离和温迪在讨论这个话题的时候,温迪语出惊人:“你不觉得那是个很容易毁尸灭迹的地方吗?”

而许多个月之后的现在,钟离煞有介事地点点头,隔空和多年前的温迪说:“确实。”



就让那个陷害温迪的家伙永眠在雪之村庄里好了。钟离认真地想。



Rush Time!



07



温迪在吃午饭。

霍格沃兹的食堂花里胡哨的,很受同样花里胡哨的找球手的喜爱。

此处三千烛火长明,星空穹顶流转,而他坐在万千嘈杂声里,在长桌的尽头极尽优雅。

……也许算不上优雅。他的手边摆了很多苹果,数量多到超乎正常人能接受的范围,所有人都默默地离这个究极苹果爱好者远了一点。

这没什么,温迪乐得清净自在。



有人端着餐盘,走过来问:“我可以坐在你对面吗?”

温迪含糊地嗯了一声。

他咬着叉子抬起头,看到了一个帅气阳光的男孩。



08



同一时刻,钟离在韦斯莱把戏坊穿行。

这里有很多稀奇古怪的小玩意儿,让钟离想起了痛苦的事情。他和温迪一起来这里的时候,温迪对每个小东西发表了独到的见解,尤其是……钟离看了一眼一个圆形的道具,不忍直视地挪开了眼。

这本来是很正常的道具,是北风之狼身上的珍贵之物,可以用来做魔杖。

但是温迪指着那东西,忽然在大庭广众之下说:“看!钟离!这不是色情杂志里经常有的——那个叫什么来着……”

他一击掌,超大声地说:“肛塞!”

这个词汇吸引了所有人的视线。

……钟离从来没有这么丢人过。他捂住温迪的嘴,带着他逃出了把戏坊。



而现在。

钟离回过神,感觉到有人跟在他的后面。

他不着痕迹地眯起眼,伸手摘下一包酒心巧克力,看也没看就放在了篮子里,若无其事地继续前行。



08



“谢谢你,温迪。”

男孩笑着说。

温迪叉着苹果派,头也没抬、兴趣缺缺地问:“你知道我的名字?”



他看了一眼手边的海鲜。这是他去拿饭的时候下意识拿的。平日里,他很喜欢用这种东西来迫害那个不知为什么很讨厌海鲜的老古板。

但钟离不在身边。

温迪开始感到烦躁。

钟离不在的第一天,想他.jpg



“你很出名,找球手先生。”男孩微笑着说,“最近……你出了一些问题,不是吗?”

温迪顿了一下,接着好像没听见似的继续埋头吃,只有刀叉敲击盘子的声音显示出了他愈发烦躁的心境。

这是一种无声的拒绝。这个问题是私人的,他并不想回答。

但男孩并未领会到他的意思。他站起身,凑近了他。

两人几乎鼻子碰鼻子。

“我可以帮你,温迪。”极具蛊惑力的声音。



09



钟离开始挑选商品。

他神态放松,与来购物的普通顾客并没有什么两样。他抱着货物穿行,正巧与尾随他的人擦肩而过。

在那一瞬间,钟离听见了一声低语:“你的心是偏的,级长大人。”



一切都很正常,没人注意到这个小角落里发生的暗流汹涌。



钟离飞速拿出魔杖,低声念了句什么,防御住对方的咒文攻击。

他看向那位攻击他的拉文克劳——同时也是险些劈死温迪的罪魁祸首,失望地撇了撇嘴。

“偏不偏心,我不知道。”他说,“但我知道,靠歪门邪道获取的,不会是荣誉,而是耻辱。”



09



温迪拿筷子把人叉到了一边去。

“不劳费心。”他的神情从平日里的温和变得冷漠起来,端起还剩了很多食物的餐盘,“我吃好了,再见。”

这人真烦。他今天胃口本来就不好,这下什么都不想吃了。

“真的不需要帮助吗?”背后有人低笑。

温迪停下脚步,转身静静地听他放屁。

他本来想就这么无视掉这个对他似乎怀了一些不轨之心的家伙的。

但是——

“那你昨晚,”男孩笑着问,“为什么要去钟离那里?”



10



钟离还算轻松地收拾掉了这个拉文克劳。

“你得知道,”他说,“我是级长,而你不是,是有原因的。”

他已经不用再多说什么了,那略带轻蔑的眼神已经告诉了对方————“我比你强,无论是精神还是魔法。”

钟离蹲下身,把引雷咒和麻痹咒施展在这个学生的脑门上。

引雷咒起了作用,天空开始乌云密布。

学生眼中满是惊恐,张口想要求饶,却被那愈发冷漠的眼神堵了回去。

“你现在怕什么呢?”钟离轻声问,“当你给别人下咒的时候,没有想过他们也会怕吗?”



以其人之道还其人之身。

他做事很公平,对敌人的惩罚从来不会多一分。

……当然,也绝对不会少一分。

睚眦必报。



11



叉子划破了男孩的喉咙,破风而行,钉在了墙上。

温迪慢吞吞地走过去,把叉子从墙上拔起来,用一种今天早上吃了什么的无所谓口气说:“抱歉,手滑。”

男孩摸着自己流血的脖子,惊恐地看着他。

“你想问什么?”温迪口气如常,视线却锋利逼人,“问我们昨天晚上是不是做爱了?问钟离是不是因为我的屁股,才这么帮我?”

“不……”男孩后退了一步,“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开玩笑的!”

“是吗?”温迪笑了笑,“那这把叉子不小心插进了你的眼睛里,也是我开玩笑的。”



他向来脾气很好。一般有人诋毁他,他基本从不在意。

但这个人说了钟离。

温迪心想,那你还是下地狱吧。



男孩往后缩了缩,再不敢说话了。

温迪厌恶地看了他一眼,转身欲走。

他听到身后有人说:“但!我知道罪魁祸首是谁,他现在想找钟离的麻烦——他准备万全,钟离死定了!”



10



“你别走!”学生恐惧地说,“求求你——”

钟离脚步一顿,回头看他。

“你设了陷阱,想要利用我的善心。”他说,“但你为什么觉得我会上这种当?”

学生面如死灰。

“而且。”钟离淡淡地说,“我没有时间浪费在你这里。”

他忽然勾起唇,心情明朗地说:“你这种不养猫的人是不会动的。家里有只馋嘴的猫还在等着我投喂,我得赶紧回去。”





温迪奇异地看着他。

“不会吧,”他说,“你不会真的觉得钟离会输给那种下三滥的家伙吧?”

男孩说不出话。他想说再强大的人也会死于偷袭,但他还是说不出话。

“我明确告诉你,我一个人也能解决这件事。”温迪说,“那个人连对手都算不上,只是杂鱼罢了。”

“至于,我为什么要向钟离求助……”

他低笑起来。

“我就愿意。你管得着吗?”



11



钟离挎着篮子,仪容整洁地出现在收银台前。

“老板,结账。”他说。

然后在掏出钱包的一瞬间僵住了。

他没带钱。



他现在心情不算太好,满脑子都是温迪险些被雷电劈中的模样,以及该死的……那件学妹的校服。

根据定律,每次他心情不好的时候,都会有人撞在他的枪口上。



钟离四下看了看,意料之中地找到了一个黄毛。

他走过去,把公子拎了起来。



“你的父母没同意你来这里。”他冷冷地说,“这是违规的。格兰芬多扣二十分。”

达达利亚呆住,整个人都傻掉:“等等,你怎么知道我父母……”



时刻掌握情敌动向是必备的技能。钟离想,虽然是他单方面把达达利亚当作情敌。毕竟,这个一心只有打架的男人似乎无心情情爱爱。

但这不妨碍钟离吃空气柠檬。



“好吧……”达达利亚抓抓头,“你别把这件事说给我父母就行,我……”

忽然间,他看到了钟离手中的袋子,仿佛看到了救星:“我帮你结账!”



钟离点点头,把篮子放在了柜台上。

公子熟练地掏出加隆,替他付款……似乎有点太熟练了



“接下来和我去个地方,把邮费结了。”钟离拎起袋子,“我要把这个寄回去。”



公子傻了。“你们晚上就回去了吧?也就是一下午的事——”

钟离的眼神温和下来:“我想让他早点吃到。”



达达利亚一怔,终于注意到了那袋子里是什么了。

酒心巧克力,啧啧。“给女朋友买的?想不到啊,你居然也有女朋友……”



他说到一半,卡壳了。因为钟离正在轻笑,公子从来没见过钟离轻笑起来的模样——用铁树开花来形容也不足为过。

“我还在努力。”钟离说,“我喜欢这个称呼。只扣你十五分。”



达达利亚倒吸一口凉气。

恋爱中的男人,果然都是傻子!!

随即,他打蛇随棍上:“那你们一定百年好合幸福美满早生贵子。”



于是钟离翘起来的嘴角就没压下去过。

他把酒心巧克力寄了回去,这才回到大部队里,开始构思起温迪收到巧克力时惊喜又高兴的模样。他一定没想到会这么早收到吧。



12



上完一天的课,温迪回到宿舍的时候已经很晚了。

算算时间,这个时候钟离也差不多才刚刚从村落里回来。温迪心想。



他打开门,把扑上来嗷嗷叫喊的猫头鹰怼到一边去,同时打了个喷嚏——他对猫过敏,对猫头鹰也有点连带,那位给他送猫头鹰试图迫害他的朋友还是早些下地狱吧,谢谢:)



温迪摸着黑往前走了一步,准备去摸开关,结果不慎踩上了一个包裹,险些摔倒。

他揉着鼻子弯腰下去捡,仔细一瞧,笑开了。



这是钟离从霍格莫德买回来的酒心巧克力。



他笑着笑着,慢慢地又不笑了。

寝室里很安静,公子溜去了霍格莫德,这里只有他一个人。

谁都不在。



“你看这个人,”温迪捡起巧克力,低声自言自语,“连这种小事都记得一清二楚。”

他坐在床上,低头凝视着包装,身影有些落寞。

“他这么爱我……却又让我这么难过。”



——有些感情,注定是无法宣之于口的秘密。

表白是需要勇气的。担心连朋友也做不成的患得患失,觉得自己不配做对方伴侣的卑微,得不到回应的单恋……以及其他一系列的原因,都让“爱”这个字很难开口。



温迪回想起早些时候他扑到钟离身上说“我爱你”的时候,钟离骤然僵硬的肩膀和过于明显的排斥反应。

他垂落下眼睫,神色晦暗不明。



温迪最终还是把酒心巧克力从包裹中拿了出来,打算拆开吃。

尽管这巧克力吃到嘴里,或许也不是多么甜美的滋味。



他的视线落在包装盒的角落上。

“混有迷情剂,让你和你喜欢的人度过甜美的一晚~”



温迪愣神。

他很快反应过来——钟离无论如何都不会送他这种东西的,多半是送的时候没仔细看。



他慢慢地从床上站起来,眼睛一直盯着那行字。



片刻后,温迪脸颊微红,走路有些不稳地出了门。

而角落里,并没有被拆开过的酒心巧克力静静地躺在他的床下。



12



钟离未曾想到会被温迪夜袭。



他的寝室被温迪很熟练地开门进来了。对此,钟离已经懒得去询问温迪是从哪儿问来的拉文克劳的口令了,多半也是从某个女粉丝那里……啧。

他不爽地皱起了眉,打算和往常一样无视他。



但是温迪凑了过来。

他眼神有些不清醒,嘴唇张张合合,吐气如兰,黏黏糊糊地靠在钟离身上,用软乎乎的、让钟离某个部位硬起来的声音喊:“钟离……”

好在钟离见多了这个模样的温迪,有一定的抵抗力。

“你喝多了?”钟离试图推开他,但温迪跟个史莱姆一样粘了上来,怎么也甩不掉。

他只好无奈地把人打横抱起来,不算温柔地扔到床上。

而他自己准备打地铺了。他没办法和温迪睡在一起。你妈的,他真的会克制不住对自己的好友做点什么——



温迪抱着他的手臂,不肯让他离开。

“钟离。”温迪迷迷瞪瞪地喊他,“钟离,我喜欢你。”

“我知道。”钟离有点烦躁,“你白天就说过了。”

但这又算什么呢?温迪可以和任何一个说“喜欢”。迪卢克、琴、芭芭拉,甚至是达达利亚,都可以。



温迪似乎看出了他的疑惑。他凑上来,揪住钟离的衣领,轻轻地吻了他一下,随后像是收获了什么秘宝的小孩一样,捂着嘴悄悄地笑。

钟离整个人僵住。

他地脑子迟钝了半天,才冒出来两个字——可爱。

好可爱。

可爱到心都化了。



但是等等。

等等。

他是不是。

他刚刚。

是不是……



钟离瞳孔地震。

他亲我了?!



他来不及思考更多,因为小家伙又蹭了上来。

“喜欢你。好喜欢你……”

温迪一边用那种很可爱的声音说着,一边用毛茸茸的脑袋用劲儿地蹭着他的手心,像是某种无害的、亲近人的小动物。

钟离忍不住撸了一把。



从温迪的领口里掉出了一张购物小票。钟离捡起来,是酒心巧克力的小票。

这人吃酒心巧克力会醉成这样吗?钟离疑惑,然后他看到了小票末尾的注释:迷情剂。



钟离站在原地,沉默了好久。

从天堂掉到地狱也不过如此。他之前以为,既然温迪吻了他,那或许还是有一丝……一点可能性的吧。



迷情剂。

他的自作多情仿佛是一个笑话。



“抱歉。”他哑着嗓子对温迪说,“巧克力,我买错了。你先去睡吧,等十二个小时后再说这件事,好吗?”

温迪不肯走,依然抱着他。

“这和迷情剂没关系!”他坚持地说,“我就是喜欢你!想成为恋人的那种喜欢……从很久很久之前就喜欢你了。”

说到最后,温迪的声音很小,还有点委屈巴巴的。



不幸的是,钟离对这样的温迪没有任何抵抗力。

谁舍得让这么一个可爱的小东西受委屈呢?



他把温迪放在床上,抓着他不安分的、到处乱摸的手,神色严肃。

死就死吧,他想。



温迪睁大眼睛看着他,表情无辜且茫然。

“我不知道你说你以前喜欢我是否是迷情剂的效果。”钟离认真地说,“但我现在把这当作是你的告白来处理,可以吗?”

温迪紧张地点点头。



钟离深吸了口气。

“我以前接到过女孩子的表白,”他说,“我不明白她们为什么这么喜欢我。她们都说我是不懂人心的老古板,是不肯铁树开花的石头,不明白什么是爱。”



温迪把头埋进自己的手臂里,不吭声了。

他不是听不明白钟离是什么意思。他该走了,他想,他早知道应该是这样的。他庆幸明天可以把一切都推脱在迷情剂身上,而他今晚偷到了一个吻——一个钟离味儿的吻。



把年少时青涩的爱情封存起来,放在记忆里,未来一定会酿出相当浓郁的酒吧。



“但是,”钟离低头看他,伸出手,温柔地抚摸着温迪的脸颊。

“我不会爱人。我愿意为了你,学习怎样去爱。”



温迪呆楞了很久。

钟离没给他说话的机会,或者说他也有点不好意思。他强行把温迪塞进了被子里,用力地裹了起来,像是在打包一个很容易碎掉的东西那样。

温迪试着爬了爬。

……不愧是以智慧闻名的拉文克劳。这被子像是一把锁,他出不去了。



“有什么事明天药效过了再说。”钟离背对着他,“免得发生什么无法挽回的事。”



温迪闭上眼睛,在被子里轻轻地笑了。

这样也不错,不是吗?



他已经决定好了。

在明天,灰姑娘的魔法结束的瞬间,马车变成南瓜,水晶鞋消失不见,华丽的衣服变得破破烂烂的时候——

灰姑娘依然会用力地握住王子的手,轻声说:“昨晚说好的事依然算数。”



而王子也许会说:

“那么,余生请多多指教了——我的恋人。”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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