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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魈离】迦南

作者 : 莎乐美

分级 大众 同性(男)

原型 原神 魈,钟离

标签 魈离

状态 已完结

4340 24 2021-6-14 21:25
导读
补个档
迦南

——我生本无乡,心安是归处。



“……星历2245年2月,这些七塔最强的哨兵向导们,将蓝天重新带回了提瓦特。历时五年的‘二次抗争’至此结束。”(——《大灾变始末》)

“在这个冬天,凛凛朔风带回了希望的种子,而那些鲜活的生命永远留在了北地,盼着经年不息的风,将他们的魂魄带回故乡。”(——《血与泪》)

“…这场抗争中损失最大的莫过于岩塔,百年难遇的最强哨兵摩拉克斯战死,他的亲密战友们大都不知所踪……”(——《七塔旧事考》)



星历2249年岁杪,天阴有雪。
钟离打着伞,慢吞吞走在路上。他刚从友人所在的专门医院复诊回来,医生说他身体机能恢复得很不错,一边说着的时候,语气似乎还有点惋惜。钟离知道他在替自己惋惜,他的身体底子非常好,一看就不太会是个普通人所有。友人在他苏醒后也告诉过他,他曾经也是位能力者。当然,只是曾经。昏迷四年苏醒后,他就只是一个普通人。

钟离自己无甚实感,他受的伤不仅带走了他的时间、还带走了他大半记忆。过往于他如雾中看花,总是看不真切。不过他觉得自己是个随遇而安的人,起码现在的自己是。友人忧愁中带点释然的眼神也告诉他,即便不记得也好,他总要生活下去的。

他还有以后。

医院离他如今的住所不远,是以走雪路也不觉恼人了。就是有点冷。
据说能力者大都不畏寒热。就他从前的衣服来看,他应也是不太怕冷的吧——友人先前带给他的衣物里混入不少是他从前置办的,都是居家可穿的,轻薄,但非常柔软亲肤。里面只有一些是自己的尺寸,一些还要小些,想来是“他”的。

对了,“他”,一个没有名字,不知道样子,只是常常会出现在他梦中的剪影。

没有问过友人,但他确定这个“他”不是臆想,不只是梦,“他”存在在他曾经的生活里。

这个人是谁呢?还活着吗?还是像他一样,在世界的某处醒来,如赤子一般茫然。

钟离停住脚步。现今几乎没有多少选择徒步出行的人,又逢雪天,街上即便有行人也大都行色匆匆,不会有人去注意他。他站着,忽然感觉有种不可名状的情绪涌了上来。就普遍理性而言,或许是孤独吧。

他不知道站了多久,直到感觉肚子在小声抗议,才想起自己因为晨起要做检查而空腹的事。等他买好食材回到住所时,雪已经停了,阳光随即漫不经心地拨开阴云,洒下一点暖意。钟离被这点热吸引,抬头看了看,一看才发现隔壁那间空房门旁堆了几个箱子。

他的住处嵌在现今非常少见的、只有二层旧楼的老旧住宅区里。他住的这座楼,一层是给人停交通工具的,二层只能住两户。虽然这里租金极其便宜,但入住率实在不高。他住进来半年多了,隔壁那间还一直空着。现在看来是有新住户了。钟离有了一丝说不清缘由的期待。

隔壁房门半掩着,依稀能看到一个身影。钟离在门边等了一会,等那人好像安置好什么东西,又转身出来搬箱子。他迎上去打了个招呼:“你好。”

新邻居个子与他相仿,从裸露的手臂上线条利落的肌肉来看,绝对是精瘦的类型。扎着头发,人很白,长得也不错,只不过上挑的眼尾带出的不是风流,而是凌厉,正好衬着他冰冷的一瞥,寻常人看了,或许还会害怕。

但钟离没有,反倒觉得这张冷淡的脸给了他似曾相识的感觉:“我是住在隔壁的,你需要帮忙吗?”

邻居没再看他,也没给别的反应。左手抱了个垒在最上面的、看起来就不轻的箱子,径直回屋了。钟离注意到他的右臂是改造过的机械臂,用右臂显然轻松不少,可他为什么用的是左手?

“…真是奇怪的人。”钟离想。



“是他吗?”钟离听见自己问。

他又在做梦了。

“他”背对着他,躺在一张病床上,还是一道白色剪影,只轮廓较从前要更清晰些。

记忆如扇动翅膀的蝴蝶飞过,钟离捕捉到了一只。这是曾经的自己与“他”第一次见面,同伴们在任务中捣毁了一处非人道实验室,救出了好几个人为“催熟”的能力者,大都还是十四五岁的少年。其他人都在送往塔部后得到了妥善安置,只有“他”,不愿接受任何向导的帮助。

有人找了他来:“他现在临近崩溃边缘了,再不做疏导的话,人就废了。”

剩余的话他听不太清。梦中的自己已经慢慢接近了那张病床。这次他终于看清了“他”的一部分,“他”的手。细瘦却有力的右手扣上自己的手腕,手臂上有蔓延的青色纹路。因为在梦中,他感觉不到疼痛。但他知道,“他”一定是用了十成的力道,这是完全防备的姿态。他没有反抗,也不知是发生了什么,“他”忽然又松了手。

“你身上的味道,很好闻。”

“他”说。声音像是很久没说话一样,非常沙哑。

似乎有风吹过,他知道自己要醒了。自己的回答已经破碎在风里:“是吗?我不是……或……你很特别……”

味道好闻。
你很特别。
钟离怔怔抬起手,嗅了嗅自己的手腕。忽然又笑了。哪有人第一次见面说这样的话的。

“奇怪的人,我们都是。”




“我有一个不能忘记的人。”

魈写下这句话。这是他写的第一百一十二次。

他在雪窖冰天醒来后,耳边似乎还有气若游丝的声音:活下去。忘掉过去,重新开始。

他是个战士,本该伤重埋骨于朔风凛冽之地。但像声音的主人所愿的,他活下来了。活下来,也忘了很多事。他记得“魈”是他的名字、记得他曾是战士。

“我有一个很重要的、绝对不能忘的人。”

这句,是醒来时紧紧攥在左手里的木牌子上刻的话。

他想不起“那个人”是谁,依稀记得他偶尔展露的笑容很好看,他身上的味道很香。而过往却如碎片般难以捕捉。
他必须想起来。这是他“最重要的、绝对不能忘”的人。
但那句“忘掉过去”似乎是一句谶言,他每隔半月便会昏睡一次,醒来后那个曾出现在生命里的身影似乎又要被抹去。他不得不每次都提前在自己手边留下一句一模一样的话:我有一个不能忘记的人。

他走过了无数地方,查阅了他能查的所有资料。一千六百多个日夜过去,却找不到关于自己的过去,他找不到关于“魈”这个名字的信息。更遑提他连名字都不知道的“重要的人”。就像天地间的微尘,他不知道自己的来处,也不知道自己的归处。

孤独吗?或许会吧。为何不像“那个人”希望的,忘掉一切,重新开始?他回答不出这个问题,不知凭何而来的执念支撑着他一步步走下去。

他把新写好的纸条放在床头,因为不知道自己会在一天的哪个时间昏睡过去,他预备一天都躺着。计划得很好,叩门的声音却让他不能不忽视。

他之所以选了这个住所,是因为它相对避世,住户似乎都是上了年纪的人。没想到邻居对他来说却过度热情了,自刚搬来那日打了个照面后,也有在门口偶然碰上的时候,邻居总会带着微笑和他打招呼。多数时候他都无视过去,邻居却从不觉得被冒犯一般,下次碰见还是会对他说声:“你好,今天天气不错”。

魈不擅长社交、也觉得没有有必要。但人都敲上门了,要想今天不被打扰,还是得去应一下门吧。

门外果然是他的邻居,面容清俊的青年人对他点点头:“你好。我今天试做了一款城里时兴的小吃,请你也试试吧。”

说着,递给他一个盖着盖子的玻璃碗。这年头还用玻璃装东西的,多少有些老派了。魈想着,却并不打算去接。邻居忽视了他拒绝的模样,又说:“我没什么朋友,一个人住,也吃不了这么多。”

那句“我没什么朋友“让魈莫名一动,似乎听见自己曾对一个人说:“我没有朋友,也不需要。”

他一犹豫,邻居的玻璃碗已塞到他手中了。

“祝你有个愉快的一天。”邻居笑了笑。

怪人。
不过或许在他眼里,自己是怪人也说不定。

魈一边想,还是从厨房拿了勺子,打开了碗盖。里面装着应该是甜食一类的东西,他不太懂,舀了一口,入口嫩滑的感觉让人想到豆腐。

是甜食,应该比寻常的甜度要轻一些。却……很好吃。

他不明白为何自己眼眶忽然酸涩起来,这感觉于他而言太过陌生了。他没再吃下去,而是躺回了床上,静静等着意识瞬间消失的一刻。

可是没有。

他的确睡着了,但是只睡了不到五个小时。醒来后也不曾感觉片刻迷茫。甚至,他还做了个梦。美梦。

他梦见了“那个人”。

因为要他“忘记”,所以他几乎不曾梦见过过往。即便只是短短一瞬,只是一两句话,于他而言也是珍贵的。

梦中“那个人”给他做了碗什么,对他说:“你的五感要比常人敏锐太多,在吃食上一定要注意。像普通店家卖的,你是肯定吃不惯的。”

“我不会饿,不需要这些。”他自己说。

“那是以前。”那个人欲言又止,最后只说了这么一句。即便他的脸看不真切,魈也能猜出他的表情。梦中的自己显然不喜欢那样的表情:“我不需要别人可怜我。”

回答他的,只有那人轻轻的叹息。

“杏仁豆腐。”,一种用杏仁磨成的甜食。魈想起来了,那是他第一次尝到“甜”。




钟离刚睡下不久,又被敲门声叫醒。他与唯一的友人不常见面、但每日都会用通讯仪互相联络。对方工作繁忙,应当不会在这个时间上门来。现今房东收租都通过电子途径,所以敲门的、应该只能是他的新邻居。

不过说“新”也不算,毕竟他搬过来也有快三个月了。

钟离开了门,邻居拿着洗好的碗站在门口。他今天没有扎头发,青绿色的中发散在耳后,整张脸也不像往常凌厉。

“麻烦你了。”钟离接过碗:“味道还行吗?”

“嗯。”三个月来,钟离第一次听到他开口:“……谢谢。”

“是吗?我后来吃了几口,感觉好像不太甜。”钟离说:“不过我对调料的把控度一向不太好……嗯,进来坐坐吗?”

说着让了个身位。

钟离原本没打算邀请人进屋,也不知为什么就脱口而出。邻居摇了摇头:“谢谢。”

“嗯……那……”

“你可以……平时”邻居犹豫了一会,才说完下半句:“多做点杏仁豆腐吗……我可以付钱。”

没想到他犹豫半天说的是这样的话,钟离有点想笑,忽然发觉邻居和外表不太相衬的一点单纯心性,熟悉得让他心头柔软。

“不用。”他摇摇头:“你想吃的话,我随时可以做。”

想了想,觉得对方怕是不会接受。又补了句:“报酬的话……嗯,我之前受了伤,还在复建,提不起重物,如果需要帮忙的话,可以找你吗?”

他的眼神无意扫过对方的机械右臂,却敏锐地感觉到邻居将它向后缩了缩。现今大街上多的是改造了部分躯体的人,没人会担心受到歧视,他这个动作只能说明、他自己很不喜欢自己这条右臂。

为什么?
他本不是个好奇心重的人,却忽然想探究眼前人身上的秘密。他从邻居的起居时间猜测他目前从事类雇佣的工作,且相对比较危险。他应该不是能力者,却应该也做得很好,毕竟保养一条机械手臂需要花费的钱可不少。

他还在想着,邻居已经应下了:“好,有需要的话可以找我。”




能力者们的身体机能的确要比普通人好上不少,但也不是刀枪不入。甚至一旦躯体哪些重要部分受了伤,造成的后果可能是不可逆的。

有着青绿色纹路的手臂肤色惨白,僵死得已不像人的手臂,叫人触目惊心。

“要是他去晚一点,你或许命都没了。这次可以用T-2U9重塑神经,做一条钢臂。下次呢?”

他听见有人对坐在束缚椅上的“他”说,是个年轻女人,声音很是焦急:“你必须要找个向导。外面现在多危险你比我更清楚,哨兵自己构建的屏障根本挡不住。我们不能放你这样大喇喇敞着自己的精神世界就出去打打杀杀。”

“塔部还有两个没配过对的向导,刚从圣所送来的,要不……”另一个女人说,她的声音较上一个温和,也……有点熟悉。

“我拒绝。”是“他”的声音。

“不可以。”第一个女人喊,声音很大,但他却感觉听不太清:“你不能一直这样吧,他又不是……你这样,你们两个都……”

不是什么?都什么?他想问,却听见自己的声音:“让我来,没事。”

“你……”三人都望了过来。三张脸上似乎都带着一样惊愕的表情。

等等、脸!

他想再看清一点,忽然眼前一黑,昏了过去。




邻居家要换壁橱,魈去帮忙。其实不算费时,只要把原来钉在墙上、已经老旧到让人不敢往上面放东西的老壁橱拆下来,再换上新的就行。起初也很顺利,可是等他往上面装新壁柜时,熟悉的困意扑了上来。

怎么会是这个时候,明明还没有十五天……

他努力想甩开,却不受控地想合上眼皮。

“小心!”

昏过去之前,他只能看到向他扑过来的邻居。



“你听我说。这并非你的错,是我自己的选择。”那个人捧着他的脸:“非要说的话,或许是命吧。”

“你告诉我不要信命。”他听见自己说,他是在哭吗?

“是的,我告诉过你。”那个人笑了一下:“我还告诉过你,你不会被打败,之前多少次你都能醒来,这次也一定可以。醒来,然后活下去。活下去,忘掉从前,重新开始……”



他想起来了。

那个人为了推开自己、被从天而落的冰棱穿胸而过。在最后还不忘构筑好精神屏障,拽回了即将迷失的自己。

是他的错。那个人不是向导,为了救他耗费了自己所有的精神力。他怕自己自责,还要再最后告诉自己:这是他的选择。

他要自己活下去,忘了从前。
他要自己活下去,
然后忘了他。




岩塔下的城市群,位于大陆的中部,气候宜人,只有极低概率到了春季还会下雪。这是气候地理杂志说的,钟离觉得自己或许叫幸运,他刚醒来半年,就看到这几十年难得一遇的初春落雪。青竹变琼枝的美景的确值得观赏。但钟离却想起了也是在一个冬末初春,雪地里哭泣的少年。

“钟离。”友人叫他。

他回过神,看着友人温和的笑脸,也展颜一笑:“甘雨。”

没有错过友人倏忽间的失神,钟离轻轻问她:“我有很多事想问你,你可以告诉我吗?”


原文完稿于202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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