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这是？”阿贝多看着派蒙和空提着大包小包的东西走进来。

他们把包裹撂到地上，空捡了把椅子坐下来，直喘粗气。派蒙倒是没闲着，她拉开空的背包，稀里哗啦地在里面翻翻找找。

“要出趟远门。”空言简意赅地回答道，“满足可莉的一个小心愿。呼，听说过金苹果群岛吗？”

阿贝多摇了摇头，他放下手里的烧杯，给他们倒水。派蒙已经找到她想找的东西了——日落果，现在正在呱唧呱唧啃着，看上去又饿又渴。

空接过杯子仰头一口干了，发出一声纾解的叹息。

“这些都是准备的行李，有食物、特制帐篷还有新买了户外生火用具，派蒙还特地去买了些儿童用药品。”空朝着包裹们摆了摆手，“虽说我在海里就可以解决各种问题，不过既然是陪着可莉探险，躲在海底睡觉说不过去。”

阿贝多点了点头，给他们俩续杯。

“我这里的实验刚开始，'从甜甜花的突变特性角度解释种间相似的本质'，暂时走不开。”

空露出无奈的神情并鼓了一下腮帮子，他咕噜噜地又干了一杯。空瞄了一眼派蒙，看她在专注吃吃喝喝，就悄悄地在下面勾了勾阿贝多的手。

迎着对方警告的目光，空的眼睛里满是贼贼的亮光。

“类似这种研究的答案我知道好几个，”空的脚背挨着对方的脚踝蹭了蹭，这个动作令阿贝多的眼睛眯了起来，“有的世界解释说甜甜花是一个特殊物种，一切都是从远古甜甜花变化而来，当然我是在举例子，不一定是甜甜花；有的世界说因为空气中有看不见的媒介，可以让物种的特性像花粉一样传播；还有的世界....”

阿贝多躲开了身下来自空那宛如牵牛花藤般的勾缠，他匆匆地走到实验台前坐下，继续捣鼓甜甜花营养液。

“好吧好吧，我不闹了。”空在他背后露出休战的意味，“累了一天了，我和派蒙都需要泡个澡。我去打水，派蒙？你先我先？先说好，后洗澡的不能偷懒，要老老实实收拾行李...”

接着就是两个人打打闹闹的日常对话，最终靠猜拳决定洗澡顺序，接着屋内又重归寂静，两个人结伴打水去了。

阿贝多的嘴角不由地上扬。



这天晚上空照常去星落湖底打了个瞌睡才回来，虽说他多次解释过为什么要把人类的洗澡和人鱼的习惯分开对待，但阿贝多和派蒙还是不能完全领会二者之间的区别。

空坐在实验台左侧，一边擦着头发，一边看着窗外的花篮哼着不知名的曲子，还没有消失的耳鳍随着节拍忽闪着，在月光下闪着细碎的光。身边的阿贝多在尝试着让变异甜甜花的花瓣变得更柔韧。派蒙在小吊篮里面已经沉入了梦乡，正在嘿嘿傻笑着，估计在做着吃大餐的美梦。

丝丝缕缕的花香像是一条舒缓的河流在房内流淌，像一双温和的双手在抚平心中烦恼的皱褶。

待空擦干他的头发后，他的耳鳍也消失了，侧脸上的鳞片也转化为光洁的皮肤。他起身从头顶的架子上拿下鹿皮，开始照常擦拭剑身。剑光清泠泠的，流淌着金属特有的煞气。战斗前夜他总会检查地格外认真，就像是经历过千百次磨练后经验丰富的猎手，实际上他对待所有未知的风险都很谨慎，他也确实经历过千百次磨练。

他们默默地忙完自己手头的事情后躺回床上，二人把胳膊搭在对方的腰上松松地搂着，低声地说着些闲话，在临别的时候他们的话也变多了不少。诸如星落湖里的鱼似乎变凶了；丘丘部落又在达达乌帕谷搞祭日仪式，臭烘烘的味道快把冒险家熏倒了；行秋捎信来，准备着手写新章节等等等等。末了，阿贝多打了个哈欠，在空的唇上啄了啄，封住他后面的话。

“睡吧。”空也跟着打了一个哈欠，转过身贴近他的胸口，这样一来，整个被子下面都暖融融的了。

不多时，他们都安静地睡着了。

2
第二天早晨，空先醒了过来，他小心地跨过阿贝多，踩在床上踮着脚摇了摇派蒙的小吊篮，结果派蒙的呼噜声变得更大了。

空对此感到毫不意外，他又加大力度地摇了摇，大到吊篮发出不堪重负地吱嘎声，大到能感觉到身后的阿贝多在睡梦中颤动了一下。他看了看时间......决定再加大些力度。

只见空身上的绿光一闪，吊篮里面陡然出现了一个小型旋风。派蒙在旋风出现的一瞬间就哇的一声尖叫出声，慌张地拿着小王冠，踢弹着腿飞了起来，并努力在旋风里保持着平衡。

明白发生了什么事的派蒙对着空扬起了拳头，爆发出肺活量惊人的抗议之词，完全不像个刚睡醒的人。

阿贝多在一片混乱中揉着眼睛坐了起来。

“你们....”他似乎在试着找个合适的词，又放弃了“...早。”

在这个连蒂玛乌斯都在睡觉的时候，他们三个哈气连天地做了早饭，有个新的趣事，那就是派蒙在厨房打下手的时候，因为太困而差点掉到锅里。

阿贝多执意要送。

“快补觉吧，”空嗨哟一声，把大包裹背了起来，“很快我..我们就回来了，说不定你睡醒了就能吃到我做的午饭。”

阿贝多懒得听他胡言乱语，他把空身上的包揽到自己身上，招呼上派蒙头也不回地往风起地走，派蒙则边飞边背对着他冲着空做了一个鬼脸。

空半恼半笑地跑上前去，他们三个人在鸟鸣声中越走越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