Wid.798228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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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级 大众 异性
原型 秦时明月 天行九歌 赤练 , 红莲 , 卫庄
标签 卫练 , 赤练 , 红莲 , 卫庄
状态 已完结
文集 卫练短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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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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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2-1-16 22:33
红莲其实始终记得,自己第一次在他面前操控着毒蛇还杀死了人的那个晚上。
已经是很久之前的事情了,回望那个遥遥相隔的十五岁,她记得那年深夏新郑的雨水格外充沛,王宫里的花木都生长得比往年繁盛,地上总是湿泞泞的,很容易弄脏她绣着精巧花边的裙摆。
那一年,她开始频频从侍女和年长的宫嬷嬷听到“出嫁”这两个字。她们总是在闲谈中有意无意地提到,某某宫里的某个公主,只比你大一两岁,已经送去某国联姻了。她心里也大抵明白这些话是说给她听的,可是她脑子偏偏不装这些事,她知道父王最宠她,不会让她那么早就嫁出去的,也不会让她嫁那么远。何况她根本不想嫁,她觉得自己不愿意的事,没人能逼迫得了她。
她相信总有人会帮她的。卫庄那么厉害,如果她被强行安排嫁人,那她就去求他,让他把那个人杀掉就好了。
十五岁的红莲想得就是如此简单,也如此笃信他一定会帮她这个忙。
虽然他总是冷冰冰的,但总是会答应她的要求。哪怕她说她要出宫去找百毒王养在山洞里的那些毒蛇,他开始也没有答应,但红莲说那我就自己去,他最后还是和她一起去了。
这种事是不能告诉哥哥的,哥哥什么都不同意她做。她说她也要加入流沙,哥哥只把她当小孩子来打发。
她隐约能感受出来,他们都把她看做小孩子,连小良子都是那样的态度,明明他比她大不了两岁。
只有卫庄是个例外,只有他对待她不像哄小孩。所以尽管他说话常常不中听,红莲还是愿意和他相处。他经常很严肃,但对她态度是认真的,这让她觉得自己也是个大人了。
她说要加入流沙,哥哥哄她说,红莲听话,红莲别闹。卫庄跟她说,流沙不需要弱者,不需要没有用的人,你连保证自己不会死的能力都没有,徒有勇气的人会为自己愚蠢的勇敢付出惨痛代价。
话的确逆耳,但是红莲听得出这是真话。她在宫里听过太多虚情假意的奉承了,不仅早就腻味了,她还清楚那些讨好和谄媚背后藏的绝不是什么好事。而有一个人,不顾忌她高高在上的公主身份,跟她说真话,哪怕没那么好听。
她已经知道紫兰轩被毁的真相绝不是简单的一场纵火,她知道卫庄不久前受了重伤,没恢复得太好的那几日,连和她练剑时打完那几下脸色都不太好看,她无法想象他当时对抗的底是多么可怕的敌人。
后来回想起来,她才意识到,残酷世界的一角,最起初是他掀给她看的。而他是明智的,比谁都更有预见性,因为如果她最终要面对那样的世界,早早的一点点的见识到,总比一下子毫无准备地遭到迎头痛击好得多。
好比从万丈崖壑进行一场飞跃,在她还未曾意识到凌空之时,卫庄就一次又一次地给她当借力的踏板,这样最后她自己站到了彼岸。
他口中虽不肯说什么软和动听的话,但一直认真教她武功,还瞒着韩非陪她出宫去喂养山洞里的那些蛇。她时常搞不到那么多喂蛇的肉类,于是他们去附近的山林里捕,准确是他捕,再于是红莲就见过很多次横剑术打鸟杀兔拦山鸡之类的,相当大材小用的场面。
有时候宫里逢了仪典诸事,她实在溜不出来,只能托他帮忙去喂。她知道他忙,但那上百条轻易就能置人于死地的毒蛇,也不能交给普通的下人,而且她看得出卫庄也不怎么喜欢那些蛇,他每次神情都十分戒备,可无论如何,她的蛇儿们从来没有饿坏过。
而从红莲没有问过卫庄是为了什么,伤还没好就来教她练剑是为了什么,花费时间来替她做这些事是为了什么,帮她瞒着她哥哥是为了什么。她总觉得有种隐隐不能出口的东西,藏匿于胸臆中,她也看不清真实的模样。
其实还有很多事,是红莲不知道的,没看见的,比如在那前后很长一段日子里,他风雨无阻地独自提剑奔走于冷夜是为了什么,面对劲敌明知会惨败仍然挡在其他人前面是为了什么。
不会有人向他发问,即便问,他也永远不会说出口。
红莲后来甚至见到了新郑的夜,不是普通的夜,是在灯火背后的夜晚,那些以她的高贵身份也许永远都不会见到的街巷,许许多多潮湿又阴暗的角落,被各种隐藏在阴影里的人填满,像一座藏污纳垢的丛林。而那些属于夜晚的人似乎从来不会出现在日光下,黑夜才属于他们。宵禁后的新郑,仿佛换了人间,褪祛了白日的平和熙攘,邪魔外道尽数登场。
她坚持想要加入流沙,卫庄说,你要明白什么叫真正的危险,什么才是这座城池的真相。
他带她去见证了,但红莲倒不觉得她面对了“真正的危险”,因为他还走在她前面。他总是说得很吓人的样子,好像那些亡命徒觊觎着她,她下一刻就会是孤身一人,马上就要送命。真的,红莲觉得他实在太过夸张,存心是要吓唬她,因为那些亡命徒看见他的剑鞘都会瑟缩。
但不是完全没有真正的危险,真正的危险来临的时候红莲甚至不自知。
那个雨后的傍晚红莲又偷跑去看她的蛇儿们,卫庄和哥哥他们大概又有事要商议,她想着自己轻车熟路,他们又在忙,没给他送消息便去了。
但那一次她被人盯上了,后来她才知道是“夜幕”的人,其实一直都有人盯着她。而她那时候对“夜幕”一无所知,她不知道夜幕里有个人在垂涎她的地位和青春貌美,算盘一打就是许多年。
山林里的小路泛着泥水,弄脏了红莲粉色的靴子,她在半路才发觉自己被来历不明的人尾随着,眼下顾不得什么泥巴污水,加快脚步往蛇洞赶去。她甚至没有带武器,只带了一把伞。这是第一个失误,她自己出来,没带任何能够防身的东西,她这才想起卫庄曾经的话,他说,“新郑已经不安全了。”
果真是这样。
她不知道身后的人是冲着她公主的身份来的,还只是一个普通的见色起意的歹徒。她只希望能快点抵达蛇洞,只要到了那里,她就有法子对付他,或者是,他们。
她抄了近路,在树林中奔跑穿梭,林叶上的雨水打湿了她的衣服,树枝刮乱了头发,这些都顾不上了,她拼命地跑,使出了最快的速度,努力分辨着身后的脚步声。
终于到了,她看见了前方的洞门,心中一喜,一气冲过去,却也不敢回头,几下打开门闪身进去。就在她要关门的刹那,一把刀从即将关闭的门缝中插进来,反映的月光晃了她的眼,她忍不住眯了眼睛躲了一下,这一功夫那穿着夜行衣的人就推开门挤了进来。红莲大惊,手里握着的伞一下被当成剑冲那人劈了过去,那人也是没料到她会先出手且出得是一把伞,习惯性地用刀一挡,那把伞就砍碎成两段,红莲被逼得直退了几步,大概被刀势扫到,口中一顾血腥味涌了上来,她心里大惊,赶紧环顾四周再找不到能接下几招的譬如木棍一类的东西。
没关系,她劝慰自己冷静下来,这里还有蛇呢。
她假意往后退去,引那人前往。当然后来她明白过来,人家根本没有要真动她的心,她的出现只是一个能让她变成把柄的意外。
随后“嘶嘶”的声音渐起,几十条吐着紫信子的长蛇迅速游走过来,后面又有大批成群的蛇跟着靠近,一排一排地昂起头颅。
红莲甚至有点暗暗得意,成了。这些蛇毒性凶猛,性子也猛烈,只要有一条能咬上,那歹人就必死无疑。
但那人的刀法,至少要比红莲的剑法高明。他舞得飞快,带出刀势,那些围着的蛇一时无法近身,被砍伤的倒是越来越多。红莲心疼她的蛇,一时之间只能召唤更多的蛇过来,而她试图寻找到什么可以做武器的东西。她的内力还不够用枯条干枝对抗刀剑,只能努力寻找一些硬物。
那条赤练王蛇的内胆被她吞了下去,每次调用需要汇聚精神,而她从前还没一口气操纵过这么多的蛇——她心里毕竟怕得很,为了围住那个人,她几乎把整个洞内的蛇都召唤了过来,密密麻麻地围成一大圈,最前面的蛇被打飞,新的一圈马上又补上去。蛇身光滑的鳞片在幽暗中闪着奇异又瘆人的冷光,它们前赴后继地像潮水一样涌过来,堆叠在一起,鳞片的起伏盘旋像波浪,让人眩晕。
但这样下去毕竟不是办法,红莲不愿见那么多蛇白白牺牲,她最终摸到一块破碎的瓦砾,趁着那人无暇顾及她,冲着他的头,使出最大的力气和准头丢了过去。
她手心冰冷汗湿,人又紧张,还是丢偏了一点,没打倒他,但砸到头上也让他分了神,这一下便有蛇抽了空档扑上来咬了他的小腿。伤口位于末端,毒素不会见效那么快 ,那人一下掐住了那条蛇的七寸便要捏碎,已经有更多的蛇撕咬在他的腿上和身上,他已有些站不住,一手握刀,便要将咬上他身的蛇一刀斩尽。
那一个短暂的瞬间,一条粗长的赤环响尾蛇突然高高跃起,像长了翅膀一样地腾飞,然后一口咬在男人的脖颈血脉上,那人动作一滞僵直在原地,还带着余力的刀顺势从手中飞出,红莲扑了上去,抢过刀反手往他腹部拼尽全力一插,与此同时,鲨齿的剑首从他的胸口穿过。
——所以也不知道这个倒霉的大汉,到底是死于什么。
——所以红莲之后一直耿耿于怀,她觉得明明那人是她和她的蛇杀的。某人早不来晚不来,非在那个时候到了捅一剑。已经用不着你捅剑了好不好!
不过当时红莲没心思想这些,她手麻了,握着刀柄拔不出来也忘了松开,被倒下的人一下带着坐倒在地上。她剧烈喘息着,惊魂未定地瞪眼看着地上的死人,那人中的毒已经蔓延上了头,脸上都泛出了片片乌斑。她再心有余悸地抬头一看卫庄,觉得他的那个神情——没比地上躺着的这个好看到哪去。
几百条毒蛇仍然昂着三角脑袋,团团围着他们,依然是蓄力待发的戒备状态。卫庄眉头皱得更深了。
红莲缓过一口气来,赶紧对它们说,“没事了,你们回去吧,这次多谢你们了。”
那条赤环响尾用尾巴扫了扫地上的尸体,露出一种贪婪的神色。
红莲没说话,只是点点头,于是许多条蛇钻到死人身下,运走了。也许用不上多少功夫,骨头都不会剩下。
卫庄看着那些隐没在黑暗中的无数条长蛇,再看向红莲,脑海中浮现出刚刚赶来时见到的群蛇昂首围攻的场面,表情复杂。他瞪着红莲,半天才想起把剑插回剑鞘里,质问,“谁让你自己跑出来的?”
声音比寻常冷硬得多,显然是生气了。
红莲有点理亏,又有点腿软,拽着他的衣袖慢慢站起来,也没说话。
“刚才那些蛇又是怎么回事?”
解释起来更麻烦了,红莲说,“这个就说来话长了……”
卫庄忍不住在心里翻个白眼,但同时也松了口气,说,先回去。
回去的路上红莲讲清了来龙去脉,她其实仍然觉得脚下绵软,走得不是很快,但卫庄也反常地没有走得太快。
一个人刚刚死在她面前,这是她见过的第一个死人,死相可怖,她让毒蛇咬了他,自己还捅了他一刀,理应非常害怕惊慌才是。但她心有余悸了那么短暂的一会,后来却也没觉得有什么异样的崩溃的心情。也许正是因为卫庄在要害处插了一剑,那人究竟是死在谁手里还真说不好,这种牵扯不清的共同作案之感让红莲心里好承受得多,甚至有点隐隐的兴奋。又或许是卫庄那种无所谓的态度,和踩死一只虫蚁一样无所谓,让红莲也跟着迅速平静下来。他觉得没什么大不了,那就没什么大不了。
她和卫庄解释自己和毒蛇那点机缘,讲到最后,心情大抵是平复了,没头没脑地高兴起来,神采飞扬地冲着卫庄的冷脸,“怎么样?你看我也有你们没有的本事!这回你知道我的厉害了吧!现在我可以加入流……”
红莲是万万没想到逃过一劫还能乐极生悲。她最后一句兴高采烈的“可以加入流沙了吧”还没说全,突然胸口一阵剧痛,让她忍不住弯下腰去,张着嘴也发不出任何声音,还没来得及看向卫庄,就眼前一黑,什么也不知道了。
等到红莲清醒过来,首先发觉自己眼前像是被什么布料遮着,她动动脑袋,探出头来,才发现自己被横抱在怀里,身上还裹着卫庄的黑色夜行衣。
她一下脸红了,向上偷看卫庄,可他不看她,明明知道她醒了也不看她,更不说话。
她环顾四周,他们已经在新郑城内了,想来她并没有晕过去多久,而胸口的疼痛已经消失无迹,也没有别的什么不适。
天彻底黑下来,户外就有些凉了,尤其在夜风吹过的时候。但红莲缩在他怀里,却觉得很暖和,甚至有点热。
裹的外袍似乎都带着他身上的凛冽清刚却又温暖的气息。
她继续安静地被抱了一会,忍不住开口说,“你放我下去吧,我没事了。”
卫庄置若罔闻。
红莲见他半天没反应,将声音提高一点,“喂,我说我没事了,能自己走,放我下去吧。”
他还是不理会她。又走了几步,突然手臂动了,红莲以为他要把她放下来,但没想到,他又把她往上托了托。
红莲愣住了,她头靠在他肩上,傻乎乎地看着他好似心无旁骛的侧脸。在城内灯火和月色的映衬下,他好看极了,红莲又一次看得入迷。
她像突然明白了什么一样,心里砰砰跳起来,然后慢慢伸出两只胳膊,搂上了他的脖子,轻轻地用脸颊蹭了蹭他。
她窥见他唇角勾起来,于是也伏在他肩上喜滋滋地笑了。
红莲后来偶尔一些小小的“试炼”,用蛇或者毒药去解决一些事情,人不多,也不算什么难事。
她知道一定有人会在她看不见的地方,握着随时准备出鞘的鲨齿望着她。
之后有一次她和他碰上了一个叫墨鸦的人。那个人很奇怪,所到之处总飘着黑羽毛,也很神奇,来无影去无踪的。
也是在一个夜晚,他们碰上了墨鸦,墨鸦站在不远的高处,脸上露出轻飘飘的笑容,对她说,“呦,这不是红莲公主吗?怎么这么晚了还在宫外,你父王若是知道了可是会担心的。”
卫庄一步跨到她身前,手中做拔剑状和墨鸦对峙。
卫庄说,今天晚上我很有空闲,没什么急事。希望你不要后悔出现在这里。
墨鸦笑道,我知道你记着上次的仇呢,横贯八方的威力,我领教过了,只是不知道你身后这位小美人儿,她能不能受得住。
红莲看卫庄脸色愈发冷沉狠戾,感觉如果他不适顾着身后的自己,已经拔剑冲上去了。
墨鸦说,今晚不扰人的兴致,我只不过恰好路过碰上了,就和红莲公主说几句。
红莲听到她提到自己,忍不住走到前面来,插着腰问他,“你要和本公主说什么?”
墨鸦依旧笑着,“也没什么,只不过是为了红莲公主的安危着想,好心来给公主提个醒。公主身份金贵,莫要和一些来历不清不楚的人来往过密……”
鲨齿出鞘的声音尖锐,卫庄把红莲扯到身后,剑首指着墨鸦,仿佛在咬牙切齿,“你再说一句试试。”
红莲被扯得踉跄了一下,听出了墨鸦的话里有话,她忍不住嚷嚷,“你什么意思?你把话说给我清楚。”
墨鸦偏偏头,“红莲公主让我说话,有人不让我说话,我也很为难呐。但既然公主都开口了,在下不敢不从。我没别的意思,就是提醒公主,有时候挡在你前面的人,未必那么值得信任。”
万一周围伏着墨鸦的手下,而卫庄被引得和墨鸦交手,那么红莲就暴露在空门里。卫庄强忍着怒火不出击,只得将一道剑气凌厉地打过去。
墨鸦整个人划作一团黑色羽雾,凭空消散,红莲还没见过这样的人,不禁“咦”了一声,难以置信地看着原地的纷纷黑羽。
而她再一转头,那个怪人又出现在另一个房顶,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们。她心里非常震惊,但忍不住亲自去和他吵架,她指着那人,气势汹汹:“你阴阳怪气什么?你不就是说他吗?”
她再一指卫庄,依然瞪着那个掉毛的怪人,“我告诉你,你的挑拨离间一点用都没有!本公主就是相信他!”
墨鸦嘴角一直保持一抹意味深长的笑,他不紧不慢地讲,“我真的是好心,公主不知道的事情有很多呢。您知道他是什么来历吗?知道他的目的吗?就这么相信他?可要小心最终伤害到自己。”
红莲也气极,“我不管!本公主爱信谁信谁,跟你这人有什么关系!你看你跟个破乌鸦一样,是哪个禽圈出来的死鸟!一看就一脸倒霉相,真晦气!还到处掉毛,早晚有一天掉秃了变成没毛的鸡!”
卫庄:…………
他忍无可忍地,一剑击碎地上的大片青砖,催动剑气让块块碎石凌空而起,如弓弹一样向墨鸦射去。
红莲:哇!
墨鸦又消失在一团纷乱如烟雾的黑羽中,这次是彻底离开了。
卫庄确认四周再无夜幕的人,才转身收剑。
红莲跟过来,他以为她要问他什么,他也不知该如何回答她,大概只能用沉默。
她果然开口了:“喂,那个,横贯八方是什么呀?”
卫庄:…………
他觉得这位公主也许有点傻,但转念又觉得她分外聪明,与生俱来的那种聪明。
卫庄走到红莲面前,低下身把她背起来。
红莲:“诶诶诶你做什么我自己能走!”
卫庄叹口气,“你得尽快回去了。”
月照苍夜,万户青冥,红莲扒着卫庄的肩膀探头看下面鳞次栉比的屋顶房檐,它们有时候像是虚影一样飞快从脚下划过。向远望去能看见城池边缘的塔楼和城墙,城中最声色繁华的地方是从前紫兰轩所在的那条风月长街,整个新郑最高建筑的是将军府的雀阁,再往那边看去,就是灯火通明守卫森严的王宫。
江湖侠客都是这样的,他们会轻功,从来都踩着屋顶飞来飞去,红莲想。或许背着一个人这样用轻功并不是件容易的事,但他还是那样迅捷矫健,她只能听见他浅浅的呼吸声。
可是她无端希望他能慢一点,再慢一点,让这段时间再拖久一些,让这样的夜晚再拉长一点。漫长到天地无色,时间回流。
让许多年后的她看得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