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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雷】女王蜂

作者 : Ragnaro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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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级 大众 同性(男)

原型 凹凸世界 安迷修,雷狮

标签 安雷 凹凸世界

状态 已完结

文集 安雷

1776 9 2021-3-1 14:05
导读
雷狮杀人时不眨眼睛。

安迷修在困顿的顶峰被吱呀作响的床垫震动强行拔出睡眠泥淖的时候,窗外正沉默着落下一场成分不明的雪,晶体呈半透明的灰白色,反倒更像某一粒暴毙的行星在大气层外爆炸后遗洒下的陨尘;这应是春天到来前的最后一场降雪。雷狮骂骂咧咧地在安迷修身边辗转反侧,蛮横地将唯一一张棉被的大部分抢走,光裸的脊背却毫不避讳地贴上他的上臂。近在咫尺的雷狮已将逆鳞与利爪藏匿在了柔软的表皮之下,但安迷首先反应出的还是他被刀光剑影熏染得冷冽凌厉的棱角。安迷修第一次见雷狮时他便在杀人,且目光锐利,毫不含糊,那双紫色晶石的致燃物是猎物的血和锃亮的毒刺。安迷修所清楚的是,即便他身边的这个雷狮正被迫带着一只血肉长成的枷锁起舞,杀人时那双眼也会一瞬不瞬。
⚠️ABO背景(完全没有相关描写),贯穿始终的mpreg/男性妊娠情节⚠️
赛事结束后他们一同浪迹并组建家庭的故事,很多私设。甜不甜你说了算,HE。

推荐BGM:Peter Lai - Tears of a Million Stars







雷狮杀人时不眨眼睛。

安迷修在困顿的顶峰被吱呀作响的床垫震动强行拔出睡眠泥淖的时候,窗外正沉默着落下一场成分不明的雪,晶体呈半透明的灰白色,反倒更像某一粒暴毙的行星在大气层外爆炸后遗洒下的陨尘;这应是春天到来前的最后一场降雪。雷狮骂骂咧咧地在安迷修身边辗转反侧,蛮横地将唯一一张棉被的大部分抢走,光裸的脊背却毫不避讳地贴上他的上臂。近在咫尺的雷狮已将逆鳞与利爪藏匿在了柔软的表皮之下,但安迷首先反应出的还是他被刀光剑影熏染得冷冽凌厉的棱角。安迷修第一次见雷狮时他便在杀人,且目光锐利,毫不含糊,那双紫色晶石的致燃物是猎物的血和锃亮的毒刺。安迷修所清楚的是,即便他身边的这个雷狮正被迫带着一只血肉长成的枷锁起舞,杀人时那双眼也会一瞬不瞬。

雷狮——与死——予生。安迷修在用电器运转的低哑噪声中混乱地思考,直到造成他失眠的罪魁祸首翻身过来,用力捏住他的腕骨。




女王蜂





半个恒星年前,那场屠宰叛逆者的闹剧再一次匆匆收场,吝啬的主办方回收了一切元力武器后,便善心大发地网开一面,不再主动拦截那些出逃的狼狈的胜利者。流浪的骑士随着孑然一身的海盗登上濒临破碎的铁鸟,带着浑身被战斗和枪炮亲吻出的累累伤痕,终于跌跌撞撞地冲出那圈由落第者的棺木围出的卫星带。他们——两人——离索的漂泊旅行就此开始。安迷修无处可去,雷狮同样一无所有。

他们成为被捆绑的同行人只有一个理由,极为单纯,却难以摆脱:一个意外到来的新生生命,暂且被藏匿在受生命之光普照的最微弱一隅;一只龟缩在蛋壳中的尚未成型的雏鸟;一颗在偌大寰宇中正酝酿地心引力的渺小的超新星;一尊由他们——共同——创造的作品,生拉硬拽地让安迷修与雷狮由不共戴天迅速跃升至亲密无间。
这个不速之客的出现对他们任何一方而言都是一个绝对的错误。凌驾于第一性别之上的性吸引力错误地引导安迷修播撒下本能的种子,自那之后,包裹着正义皮肤的恶之果错误地在雷狮身体深处生根发芽。安迷修痛恨将自己拖入深渊的雷狮且同样痛恨在面对来势汹汹欲情时毫无招架之力的自己。自诩救人于危难的骑士却率先被石榴裙摆绊倒,安迷修的赎罪路途被判下无期徒刑;这颗从一粒细不可察的尘土开始成长的星星,连同雷狮身上的那个不可消除的永久标记一起,都是安迷修在凹凸星球上一切诡异的离经叛道的自我惩罚的负累与罪证。

但安迷修对婴儿没有概念。

那似乎是一种无比孱弱、无比柔软的生物,贪婪地攫取另一个独立活体的维生养分后、又粗暴地挤破腥臭泛黄的羊水、带着母体的血与对万事恐惧的哭号降临于世。可那是他的起点;也是雷狮的起点;是无数宇宙微尘的起点。他起初对于创世神执意恩赐给自己的新晋角色震悚无比,并带着本能的反骨去顽抗滑稽的命运:他有义务扶助弱小,但用不着爱他们。

在安迷修的人生中,他所有幸接触的最为年幼的生物是在赛场上遇见的那对活泛的孪生姐弟。不幸的是,他们终究没能坚持到踏上独属于幸存者的最后一级阶梯。安迷修找到他们时,那两具溅上了血污的瘦小尸体正遭受系统的蚕食,荧光色的齑粉缓慢地飞散,最终被吹熄在铁锈色的黄昏边际。安迷修曾在幽暗的丛林深处见过一种品类不详的虫豸,脆弱的生物飞速扇动薄而透明的鞘翅,在狭窄的腹内点起一盏灯,引发一场耀眼的火灾,十分细小,但一场接着一场,便逐渐连成一片铺天盖地的熊熊燃烧的星带。艾比和埃米便消融在这样明亮的火光之中。但安迷修除了陪伴这对过早夭折的双胞胎寂静的葬礼全程外也别无他法,他用伤痕累累的手指抚慰那两颗元力之种,试图以重复的机械式的触碰为无声的弥撒弹奏伴音。

生命是何其脆弱。安迷修感到形式上的悲恸,也确实为他们流下了不少泪水,只是仍说不清自己究竟失去的是两份友情,还是那种他从未经历过的家族间的亲爱——他隐约有这样的直觉,不过因为相关经验的缺乏而无从下定结论。身为自封的骑士,他十分善于用利刃割破恶人的甲胄;但刀剑虽能披斩厚重的荆棘丛,却无力催熟一朵玫瑰。

但按照安迷修自以为是的判断,“雷狮”与“孕育新生”是处于绝对对立面的反义词:他所熟知的那个雷狮的信条是坚决地为自己而活。令安迷修所不解的是,如此自我中心的雷狮看上去似乎竟不甚介意与另一个即将独立存在的个体共享灵魂,至少他还没有像捻死一只蜉蝣一样粗暴地终结这只依附于他的小小的寄生虫——毕竟雷狮杀人时连眼睛都不眨一下。

最终,在安迷修的默许和雷狮用意不明的放任自流之下,这个成长得还未比一节小指指节大的介入者有幸逃离了被过早处决的命运。

然而这两名宿敌结伴的逃亡旅行并未在真空中持续很长时间。暂时的驻足却并非出于预想中那般不可调和的争执,而是那小恶魔施加在雷狮身上愈发频繁的体律不调。这一次迫降因此显得意外地平缓,作为匪夷所思的同居生活的开端来说不算太糟糕。

被选为他们暂居地的这颗星星甚至还没有一个记录在库的正式名称,仿佛被包括创世神在内的所有思想刻意忽略,尽管它距离那片叛逆的赛场不过几光年之遥,凹凸大赛动荡的硝烟却丝毫没有波及这片贫瘠的净土。避世的原住民们自顾自地说着晦涩的本土语言,通用语只为少数人使用,还带有浓重而难以辨识的口音;他们被圈禁得与世无争、思想匮乏,当属创世神最为喜爱的一群羊羔。这群原始的乖顺造物们面对着这两个来历不明的异邦人乘着战舰、虚张声势的耀武扬威,立即友好且疏远地向他们示意和平与服从,接着拱手献出了一座崭新的庇护所,一栋筑物,一个家,随便怎么称呼都好。

雷狮乐享其成,欣然接受了这个贡品。安迷修权衡片刻,总结出他们落得这步田地起码有一半是自己的责任,难以推卸,也是自食其果,需他至少忍受雷狮到这个共同的错误之果呱呱坠地。于是,他们搬进了同一个屋子。

他们开始同居的生活,却吃全然不同的罐头和压缩饼干,作息依循大相径庭的日程表,夜晚中也不睡同一张床。秉持着被雷狮谑称为迂腐的道义,安迷修勉强地将目前状态的雷狮划归为亟需帮扶的对象,出让了唯一一张稍显狭窄的双人床,把自己委屈在卧室外一只貌似长沙发的古老的外星家俱上,躺下身时会制造出不可避免的轻微噪音,十有八九在长年的被雪藏生涯中遭遇过蛀虫的侵袭。房前一半的空地被安迷修占领,辟作花园;另一半留给雷狮,任其由形状诡谲的异星杂草疯长。安迷修对植物之热爱似乎比对胚胎更甚,每天将更多时间花费在修葺灌木丛上。雷狮去向不明,他也丝毫不关心。

以至于某几日里,只有雷狮站在厨房里接水时安迷修才有机会见到他。在此之前,他很少接触过不在战斗的雷狮。雷狮行至水槽跟前,将侧面的剪影留给他,站立时脊背稍微佝偻,头顶却还是快要撞上天花板。雷狮拧开水龙头,安迷修获得了把一只杯子灌满的时间来观察他的同居人。雷狮仍穿着赛时的那件帽衫和牛仔裤,外面罩着一件炭黑色棉质长袄,白色的帽子从领口里吐出来,像极了受绞刑者发白发紫的舌头。这些衣服在不久的将来会变得不再合身。——四分之一杯。这是一朵绮丽的剧毒的花;而今那瑰艳的花瓣重重叠叠地护着一颗酸涩的亚成熟累实。——半杯。他的身体将遭受重新捏造,化形出畸形的奇异的美。——水快要满了。他是一头暂时被强行驯化的猛兽,削去爪牙,拴上颈绳,兽夹的刻痕深入骨血。水溢了出来,雷狮凶狠地咋舌,甩了甩手臂,端起杯子回了卧室。安迷修长抒一口气,闭上眼睛。

他们就这样度过沉默冗长的日复一日。大赛前他们素昧平生;赛程中他们也并非如胶似漆;他们算是逃亡路上的同行者,或许几次性交的经验让这个名分不再那么单纯,但并不能使他们变得更加亲密。他们共有的谈资仅有先前的战斗、客观存在的观念分歧、一个即将问世的陌生婴儿——都不是什么好话题。他们索性不谈话。

在深秋的一个晚上,他们的驻地迎来第一场降雪。

安迷修的星球从不下雪,一年到头都维持着令人绝望的温暖,气温恒定,湿度适宜,阳光是标准化的鹅黄,以至于目光所及之处都能开满从不凋零的花。他初次亲眼看见永冻不化的冰川和表面坚硬的湖泊还是在凹凸星,那时他和与自己缠斗不休的雷狮双双摔上冰面,剑尖和锤柄在磐石般刀枪不入的湖水上刻划出凄厉的裂痕。雷狮借着惯性立刻翻滚起身,腾身跃起的身姿像一只雪豹,一抬手又召来一片电闪雷鸣,呼啸着砸在他的脚边,看来十分熟于在冰天雪地里战斗,安迷修猜想雷王星大约也是一颗寒冷的大型行星。

客厅有唯一一只落地窗,玻璃厚重,大部分寒意被隔绝在外,无疑是最佳赏雪的地点。安迷修的心情愉悦起来,决心花一次彻夜不眠来弥补之前所有年份的寒冬。

不想凌晨时分,雷狮竟又从他那张安逸的双人床上爬了下来,用陶瓷杯的杯口敲开客厅的灯光开关,生生破坏了安迷修精心经营的情调。雷狮果然不会稀罕大雪之夜,安迷修稍微有些惋惜,这是他与眼前这个不啻天渊的同居伙伴的又一个不同之处。他的同居人不去看窗外那万千飞蛾飞散般的大雪,反而生起壁炉,十足真实的火光蹿起,恰似从星球内核喷溅出的岩浆,将整间屋子置于温存的炼狱之境。

“我一直做梦。”雷狮坐在餐椅上烤着火,率先开了口。他半边脸颊被明艳的火光灼烧得通红,光与影的边际被模糊地揉进颧骨背光面的平滑肌理之上。他喉咙中的空气与干涩的声带厮磨,带着容易让人误解的疲倦与脆弱。

今夜大雪,无风,是个谈天的好日子。安迷修弯折着双腿窝在沙发床里瞪着他,被迫踏出相互了解的第一步。在此之前,他从不也不屑于知道雷狮失眠。

然后雷狮在赛事结束后第一次提起了卡米尔的名字,语气沉重得像念诵悼词。作为庇佑自己堂兄全身而退的最后一枚棋子,那条年轻却聪颖过人的红色围巾将自己用作垒在雷狮脚下的踏板,才让海盗团不至于在灾厄中全军覆没。雷狮成功存活下来,带着满身的血与一颗即将升起的星;他唯一的至亲则替他成为无垠星海中新生的一员。安迷修知道这个故事,但今晚他觉得自己不介意再听一遍。

故事中途,安迷修再一次想起了那对一同失散在萤火之中的姐弟。那些面目不尽相同的年轻卫星们被永恒圈禁在那颗食人白色星球的引力范围内,排列为无数生命之光的火种,却历经着长年的埋葬。他和雷狮都极为幸运,不仅因为他们继续活着,还因现今竟拥有了延续的可能:那颗星星,那个胎儿,他们的——孩子,作为在世或已矣的任何沧海一粟的起点而诞生,竟也可能被认作是对他们二人以往人生中一些细枝末节的过客们郑重纪念。——这也是雷狮的想法、用意或目的;无论外在形式,结果是相同的。安迷修听清了他名义上伴侣的暗示,终于宽慰地认清事实:他们在很早以前已悄然达成过首个共识。
雷狮自顾自地发泄了一通,也不知这些话究竟是说给安迷修还是说给那簇跃动的炉火。他看上去拾回了些困倦感,便洒脱地站起身来回房,扔下一句不咸不淡的道别:“睡了。”

“……晚安。”

安迷修将今夜的雷狮视作他首次偃旗息鼓的示弱。他想他可以开始了解雷狮了。

几天后,这里的冬季变得更加不见天日,阴云在厚重的大气层里凝结成纠缠不清的一大片,降雪更为频繁,饶是安迷修也逐渐厌倦了这千篇一律的白蛾狂乱飞舞的场面。迫于存量岌岌可危的供暖原料,他们这才匆匆开始尝试同床共寝的生活。这张床对于并肩平躺的安迷修和雷狮来说确实有些拥挤,但他们依旧执拗地各占一方水土,幼稚地在狭窄的双人床铺正中拉起一道泾渭分明的铁网,意图以此隔离对曾发生过的体肤之亲的一切记忆,哪怕他们同时又共同承担着冲动媾连的恶果。

这里的冬日带来的只有雪。齐膝高的灰色积雪不消多时便阻住门口,他们寡言的邻居陆续蛰居进了自己的屋内,甚至削减了进食次数、将更长的时间分拨给睡眠,竟有些像是低等动物的冬眠习性,大抵是本地生人常年经受这摧枯拉朽的寒冷之后催生出的特异体质。但身为入侵的舶来人种,安迷修和雷狮不得不在这荒无人烟的食物短缺中另谋生路。

为了伺候那个贪得无厌的小寄居者,雷狮开始劫掠过路的商船。没有可供使用的凶器,他便拆解了处于报废边缘的逃生舰作为元力的载体,用狂暴的雷霆将惊惶失措的生意人们从预设的飞行轨迹上硬生生拽下来,掳掠一空后才肯放行;他又在俘获的船只中选拔出了最趁手的一艘,顺利完成了交通载具的迭代。

最初只有雷狮一人为非作歹,安迷修则仍旧固执地站在自我约束的条条框框里,继续守着自己的室内温室,大约是还对那些色彩斑斓的花瓣和树叶用作果腹抱着侥幸的理想。饥寒交迫的安迷修在坚持数日后最终还是妥协般地作为另一支强有力的战力加入,竟推波助澜地让这种“狩猎”活动的收获更丰。这次掠夺结束后,雷狮便特意在安迷修面前清点战利品,以作为对骑士道义的恶意寻衅。

首次联手后的销赃完成,雷狮拍拍填饱的肚子,直白的表扬格外刺耳:“你简直是一个用铠甲做掩饰的天生的强盗。”

安迷修艰难地辩驳:“……胎儿毕竟是最无辜的。”

即使已经在那不复存在的迷宫星深处见识过安迷修这一套关于生命价值的自我见解,雷狮还是被他这一通歪门邪道逗引得仰天大笑,仿佛终于见识到一副银质骑士铠甲不忸怩作态的内在,与其金玉其外的粉饰完全不同,它内里的每一处充斥着刮痕、体臭、碎屑和血污,更为黯淡,也更为真实。

雷狮通常只在作恶时露出那种笑:亮出尖锐的犬齿,目光如炬,带着有目的的谋求而非贪婪,化身一只毒蜂,从不掩饰翅膀振动的嗡鸣,挥舞尖刺,狂妄、乖戾、狡黠。 安迷修以前从不说那簇剧烈燃烧的紫焰是美;骑士的信条本就容不得半点恶道的动摇。

十九年来,安迷修的世界一直极尽单纯:非黑即白。若他是善,那么雷狮定是恶。但现在他接受了一颗炸毁了他引以为傲边界的小型炸弹存在于世,爆炸的烟尘描摹出一种含混不清的情感,让他竟肯开始施舍罪恶以温柔。两个狼狈落跑的参赛者在落魄的寰宇一隅互抱取暖,叛逆的理想被再一次扼杀在萌芽,造物者的神旨依旧坚不可破,还将他们恶意地绑架上同一条涉水的孤舟。这不是他殚精竭虑殊死拼杀想获得的命运,但现在看来,竟也不见得那样糟糕透顶。安迷修突然释怀,忍不住跟着雷狮一起笑起来。

心情大好的雷狮把最后半块面包丢给他。这块被他亲手抢劫的宝贵粮食有着历经娇生惯养的商人舌头甄选而出的细腻质地,充满久违的令人愉悦的食感;浓重的麦香背后残留有一点雷狮信息素的气味。在雷狮成为母体后这种气味变淡了许多,但标记的持有者安迷修对于它依旧有着箭矢直冲靶心似的近乎直觉的敏感。他找不到一个恰切的喻体来形容这种气息,是危机与冲突,是雷暴,也是馨香,是沸腾的诱惑与情欲,是永不消退的标记;他能想起雷狮在冰冻的罡风中腾空跃起,也连带出雷狮面色潮红地被他摁进纯棉被单的漩涡中心时的记忆——足以让他分辨出这是雷狮。他嗅来嗅去,最后将那个信号当作果酱吞吃入腹。

那一日就寝前,安迷修首次主动帮雷狮接了一杯水,谄媚般地放在双人床另一侧的矮柜上。他靠坐在右侧的床头等待,雷狮与他一墙之隔,正因淋浴弄出淅沥的水声。安迷修不自禁地绞紧双手,听着吐着泡沫的水流呜咽着爬过墙脚的铁管,内心竟然比为优美的淑女献上一束红玫瑰时更焦灼无措。水声停下来。紧接着是毛巾的纤维与肌肤亲密接触的窸窣。还有脚掌踏在瓷砖面上的一击闷响。门扉的金属合页发出一声喑哑的信号。雷狮走了出来,发梢还散着肥皂味的热气。安迷修本打算平视着前方那堵苍白的墙来维护最后的矜持,却仍忍不住去瞧雷狮;他看见雷狮好笑地瞥了一眼那杯水,下一秒便径直越过床垫正中的边境线,笑着把自己按进枕头里,开始接吻。

久远的失控情潮之中他们也曾完成过类似举动,体肤胶着,躯干相互碰撞,呼吸被蒸腾而上的费洛蒙点燃,欲望之后接踵而至的还是欲望。这回他们则无比清醒,以至于安迷修能尝出雷狮的吻有一大部分是牙膏的薄荷味。同午间的那半只面包一样,他伴侣那被冲淡的信息素藏在若干个干扰项之后。安迷修只与雷狮分享过嘴唇,因此他正含咬的唇舌是他所尝过的最为柔软的剧毒。一个睽违已久的吻竟能比直截了当的性交更加煽情。雷狮在接吻时不闭眼,安迷修不甘示弱,与他咄咄地对视。尽管那汪紫色的湖水掺杂了不少粼粼暖阳,却依旧是沸腾的硫磺的火湖。他们终于对彼此有了清醒的感知,尽管距狂热的爱意还差一步,但这种燃烧业已开始,要想燎原所需的只差等待与时间。一吻终了,雷狮喘着气滑坐在床垫上,安迷修慷慨地朝他张开双臂,手掌叠在雷狮突兀的脊椎之上;他们终于再一次亲密拥抱。安迷修用额头贴上雷狮薄而坚硬的胸膛,嘴唇轻颤,对雷狮、对另一颗弱小的不成熟的心示以吻,以抱拥,以柔情,以爱。

在这个冬日的最后一夜里,窗外还是不停下着雪,但好消息是这种暗无天日的煎熬将在明日结束。他们一同蜷在棉被里,却再也没能入睡。

雷狮躺在床垫左侧,面对着安迷修垂下眼,面部神情是难能可见的乖顺,支棱的睫毛像两片柔弱的鸦羽,盖住了一部分他眼底芒刺状的尖锐亮光,握住安迷修手腕的力道却丝毫不减。他表露出了肉眼可见的紧张,手指冰凉,掌心的皮肤布满汗水。雷狮用指纹覆上安迷修的手背,缓慢地引导着那堆粗糙坚硬的指骨小心翼翼地去接近、去碰触自己腹中那一点原初的柔软的光亮。安迷修隔着被纷争磨出的老茧和难以痊愈的疤痕抚摸那支时隐时现的温热脉搏,突然感受到一次由内向外的倔强的拼搏的律动。他的心尖猛地一颤,差点被那种剧痛的悸动晃出几滴泪水。

“星星开始发光。”雷狮低声说。




END



又名:《和我的炮友打了一炮一发入魂现在又无奈私奔我该怎么面对他和孩子急在线等》

一点想法:解释一下我为什么用ABO(近期ABO莫名其妙地很火,感觉几年前还是相当边缘的设定;但我也……不得不用!)背景。原作安与雷的个性太过鲜明,矛盾也太过激烈,以至于给我感觉除了使用ABO和mpreg的极端设定方法外很难让他们短时间内情感迅速升温!(歪理)这篇十分放飞了,一直不敢接触的题材被安雷强行打开新大门……以及对安哥与呆毛姐弟的关系做了近似亲情向的解读;并发现自己不太懂狮!

一点关于ABO小小的私设:其实我一直觉得信息素是一种除了嗅觉、也能被其他感官(或大脑)直接接受,所以可能并没有具体的“气味”,而是一种类似可感知的信号(?)
写到最后没力气了,有些虎头蛇尾,但依旧希望能得到评论,感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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