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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级 大众 无倾向
原型 诡秘之主 克莱恩 , 阿蒙 , , 亚当 , 梅迪奇 , 乌洛琉斯 , 安提哥努斯 , 福生玄黄天尊
标签 all克 , 友情向
状态 连载中
文集 猫鸦北盟会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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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3
2
2022-1-7 18:53
- 导读
- 严肃沙雕向,ooc,架空现代背景,无非凡能力,连载中长篇。
本故事包括但不限于京片子、摆烂、东北话、相声、粤语、蒙太奇、古惑仔、软科幻、克苏鲁。如果有含有争议的内容,请务必以最新的官方说法为准。
本文坚持不含任何人文关怀价值取向,尽量不掺一点人性。
本文设置定时发布,作者很有可能已经早在半年前就已跑路,白白将墓志铭留在此地。
尚未冷却的清晨余辉
总之,不管昨天是多么烂的一天,它终究过去了,梦醒来后是下一场梦,新的一天开始了。
我们的课程设置在下午,因为克莱恩阿蒙安提哥福生的作息都沾点毛病。
阿蒙是卷怪,总之不是人类,晚睡又早起,仿佛没有人类的疲惫感。安提哥在醉氧,一天基本上都在睡。福生比安提哥更嗜睡,每天睡到像早就死了一般,阿曼尼老师刚刚认识他的时候,还差点打过几次救护车,有时她考虑提前组织人手,挖个坑把福生就地掩埋算了。
所以只有下午这个晨昏相交的时间,才能把阴间人、阳间人、阴阳人都聚集在一起学习。
但现在是清晨,天空里蓝色泛着金光,显得有点绿,太阳不管照到的是活人还是死人,都抹上几分生命的气息。也可能是早上空气比较清新给人的幻觉。
好孩子克莱恩已经起床了,他开始新一天的调查活动,打电话找乌洛琉斯请场外支援。
“我想请你看看,我是正常的人吗?”克莱恩蹲在楼梯间里,一边从小窗格眺望校园风景,一边轻声问道。生怕楼梯间的回声把他的问句送进别人耳朵里,有的人不该知道这件事情。
电话另一端的乌洛琉斯不知是什么表情,沉默一会后,做出否定的回答。
“————你和这里的所有人一样,从开始就一点人性都不沾。还记得我在医院里经历的吗?我说过所有人都是病人,医生也不例外,欢迎来到全景敞视监狱,克莱恩。在这里没有财富、生命、爱情、自由,乃至任何的一种人性。我们亲爱的小圣人。”
“?你现在在局子里吗?”克莱恩表情波澜不惊道。
“没关系,我只是被换进一个更狭窄的笼子里了,外面区别不大,除了宽敞点。”
“请回忆一下,我们的课堂都教导过什么知识。你就能想起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了。”
说完,乌洛琉斯挂断电话,今天他能与外界交流的时间已经用尽了,后面还有很多犯罪嫌疑人排队等着用电话。他的银色眼眸一如既往的冰冷,不会为外物动摇。
纵使他就在铁窗里吃泡面,也泰然自若,像整个外界反被铁窗关押一般。
我们还是给个提示好了,在西大陆有一个和全景敞视监狱很像的概念。它叫做慎独,一个人在独处的时候,时刻注意自己的言行举止是否合乎规范。
突然克莱恩的手机又想起来了,他接通电话,原来是梅迪奇。
那个朝气蓬勃的男声说:“昨天晚上很晚的时候,小乌鸦问我一个问题。”
“他说,假若在这水晶雕塑般辉煌又冰冷的万界之都中,爱的奇迹是唯一能扭转命运的力量。”
“爱可以赋予神话生物人性,爱可以治愈仇恨,爱可以带来新生。”
“那么,人们追逐奇迹这一行为,去爱人去被爱,是不是也把爱人当做工具人呢?”
“奇迹是不是根本就不可能实现?”
克莱恩思索了一会。
“阿蒙昨天晚上似乎查到云历史项目源堡的真相了。但当时我有可能在科技楼捉鬼,回去以后立刻睡觉,没有听见具体是几点。”
“他为什么突然问这种问题?我记得他从来没表现得沾点人性过,经常说些历史学就是个混球,人类的建构太拉胯之类的。在他那宗教亡灵的历史观里,任何的盘踞在人们脑中的思想都可被视为亡灵。”
“比方说我们这个学校也没有实体,是基于想象的共同体的组织。我来自猫猫国,你们来自鲁恩,亚当和阿蒙来自弗萨克,安提哥来自夜之国,咱们非亲非故,顶多是学习成绩差不多在同一条分数线上。”
“依靠学校这个场地,校服校徽的标识,共同的校训、传说和怪谈,大家都想发大财的目标,然后校务系统与学生证划出校内校外的区别。咱们和隔壁猫大、鸦大是敌对学校,猫大擅长人文学科,鸦大技术力世界第一,我们要好好学习争取做掉鸦大。最终我们才得到贝克兰德大学这个想象的共同体。”
“………………………实际上我们除了阿曼尼老师,也不认识什么别的校领导,叫不出食堂阿姨的名字,我连你们过去住哪都不知道,不认识你们爸妈,不清楚你们喜欢吃啥。但因为我们共同相信自己处在叫做贝大的集体里,阿曼尼老师就愿意为我们提供帮助,所以我要好好和各位同学相处,有责任把你们从局子里捞出来,监视福生老师究竟准备搞什么大新闻。”
“但按照阿蒙的思路,咱们的班级和学校就是个彻头彻尾的谎言,一群人在共同的旗帜下自己骗自己。阿蒙从来不在乎任何人,之前他捉了一只眼镜鸦,想慢慢养起来偷眼镜鸦宝藏,完全不管那只傻鸟会不会把整栋楼的人都送进医院。”
“学历史也没什么意义。历史不仅包含历史事实本身,更加包含一整套历史分期、历史目的、历史观、历史书写手段、推动历史进展的决定力量等等的思想方法。这套东西都是人类建构起来的谎言,学了能拌饭吃?”
“我现在有点明白阿蒙的思路。他卷来卷去就是为了看死人很有趣,而不是成绩本身。”
“你觉不觉得阿蒙会思考‘爱’这个问题有点蹊跷?就跟石头开花似的。万一阿蒙认为‘爱’本身也是种建构呢?生产力低下的社会中,人们为了尽可能兼并土地等生产资料而联盟,两个家族进行最有力的盟约即婚姻,尤其是包办婚姻,只有利益交换,没有个人爱情,也说得通。”
克莱恩说着说着,眼镜瞪得像铜铃,耳朵竖得像天线。
“是挺蹊跷,昨晚阿蒙他到底看到啥了?云历史项目里究竟有啥?”
梅迪奇并没有听懂克莱恩的学术思想,但还是接下话茬。
“不会有‘爱’吧?”
“没有,我觉得肯定没有。”克莱恩坚决地回答道。
“乌洛琉斯说过福生是最糟的,比阿蒙还糟。阿蒙都没人类的价值观了,你觉得福生还能有什么?”
“现在想这些也没用,阿蒙还在睡死了,咕咕挺忠心护主的,我不能过去。除非阿蒙下午醒来,不然我们都不知道怎么办。”
与此同时,在福生的家中。事实上,我们也不知道这玩意有没有家。不过,暂时假装有吧。也许未来我们会说出某些自相矛盾的话语,例如“有奇迹”“没有奇迹”,请您自己选择相信何种。但我们保证尊重您的选择,纵使没有奇迹,人类依旧能生存下去。
福生这人早年经历不详,反正也没爸没妈天生天养,谁都不大在意他,把每个人的人生写成传记,他就是个彻头彻尾的边缘角色。因此他的个性也是不清晰的,只能从环境的只言片语推测。
因此福生总是以一种“他者”的视角观察这个世界,从来没有所谓的集体荣誉感,有时不大希望做人类,这样或许能活得轻松一点,因为做人就要受条条框框的限制,要安静,要乖,要热情,要冷静,要坚强,要独立,尤其是要独立思考,这是最讽刺的。
如同他的名字一样,福生终其一生都在追逐着幸福。为了追逐幸福,他前往鸦鸦国单片镜大学留学。这时发生了两件事情影响了他后来的一生。
一件事认识退伍返校的飞行员伯特利,伯特利据说祖上是因蒂斯贵族,有正直而谦逊的品性,最重要的是,伯特利真的飞行过,他理解鸟瞰大地时,人类的一切是如此的渺小的感觉,地面上也没有一条叫做国境线的线,国家、语言、文化的鸿沟,在大自然面前是多么的可笑,而我们活着就是要为这些东西打出狗脑子。
高洁的伯特利曾经是距离福生最近的人。
另一件事是这两个狼狈为奸一起干出来的,福生和克莱恩、阿蒙一样喜欢挑事。
他们愚人节搞出件天大的恶作剧,四处张贴海报声称著名历史学家阿兹克·艾格斯要来大洋彼岸的鸦鸦大学做演讲。鸦鸦国是没有历史的国家,尽管要打灭一切的旧文化,可是至少也得知道自己的敌人是谁后才能动手。再说,鸦鸦国光荣地建国,他们的历史学自然就开始了,他们得书写自己的光辉事迹,不论从政治上还是文化上都很重要。如果这历史新篇章,能得到国际知名史学家的承认就更好了。
复杂原因交错之下,愚人节当天的礼堂人满为患,老师同学校领导齐聚一堂,即使是食堂的阿姨都去凑热闹了。
问题是——这都是假的,是Fake news,福生和伯特利恨不得挖个坑把自己埋进地里。
这两个傻货都被抓出来了,差点一起退学了。但是事情真的闹得很大,于是阿兹克教授真的到鸦鸦大学做演讲了。
福生不太记得这位著名史学家究竟说了什么。
只记得他在聚光灯之下,数千人的注视下,巧克力色的脸蛋挂着汗水,反薄薄的光,犹豫不决地露出笑容,有点像刚刚哭过。
阿兹克并没有怯场,他只是想起:自己是拜朗贵族后代,祖上是掀起四皇之战的冥皇萨林格尔。有时阿兹克想自己同事们的祖先,或许就被冥皇用人类历史上最早的生化武器屠杀掉了。可是风水轮流转,拜朗成了鲁恩的藩属国家,拜朗人忘记自己的祖先,自己的君王,把所有旧文化定义为原始血腥野蛮的迷信,一切现代的先进的文化向鲁恩看齐,这是不是夜皇的另类复仇?
如今连阿兹克本人都是鲁恩的知名史学家,他应该如何书写这段历史呢?
我究竟是————是谁呢?在我背后低语的声音——又是谁呢?
福生被这个旷古烁今的问题震慑了。
在座的鸦鸦国人来自五湖四海,他们打碎所有文化的藩篱拥抱在一起,把所有优良的品质,弗萨克的勇敢、因蒂斯的高贵、鲁恩的沉静聚齐起来,他们大抵具有阿兹克永远都得不到的某种幸福吧。然而不沾一点人性的福生是不会感慨这么浅薄的幸福的,他想的是另外一件事。
我们来一个有趣的小问题吧,既然历史是可以建构的,比方说愚太祖建构了一个以全球化为历史驱动力,世界大同为目标的历史观。
那么,异民族是否有权力建构本民族历史?他们将如何书写本民族历史上遭遇的天灾人祸,叛乱、屠杀、饥荒、阶级等等?他们可是不会有一点点本民族顾影自怜的慈悲哦?
回想起梅迪奇与乌洛琉斯惨遭逮捕,实际上是一个历史书写权力的问题。这样便很好理解了吧。
顺便一提,福生并不是没有遵循怪谈,在满月夜聆听门先生的低语。
他听到的低语乃是:“因为这个世界没有爱的奇迹,所以你并不存在于这个世界,请你去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