Wid.80016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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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级 大众 同性(男)
警示 主要角色死亡 , 脱离原型
原型 偶像梦幻祭 高峯翠 , 伏见弓弦
状态 已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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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2-1-31 02:08
- 导读
- 设定草率的吸血鬼猎人x吸血鬼,自嗨成为居多
高峯翠贴着墙根弯腰前进,耳朵挂着的无线耳机监听着别墅里的动静,除了一些窸窸窣窣窸窸窣窣的声音外,并没有什么值得留意的声音,但他知道自己的任务目标就在里面。他摸了摸自己腿上别着的手枪,再次确认里面装满了足够的子弹,靴子外挂着的匕首也在正确的位置上。
“高峯,”另一只耳机里传来守泽千秋的声音——他的队长,“仙石又一次确认过了,你的任务目标没有移动位置,可以按照原计划行动。”
“——所以为什么深海前辈一定要我一个人执行这次任务啊?明明可以让虎君跟我一起来啊……”高峯翠抱怨着,虽然他不是第一次出任务,但两个人总比一个人更保险一些,顺利完成的几率也会更高。平常总是听从守泽千秋任务安排的深海奏汰在一个星期前的战前会议上一反常态,坚持要求高峯翠一个人去,更令人震惊的是守泽千秋只考虑了一秒钟就同意了。
前辈们有事情没有告诉自己。高峯翠想。
“翠,”一阵杂音过后,深海奏汰的声音传来,“……不论遇到什么,不要「害怕」。”
“知道啦……我已经是一个可以独当一面的猎人了,对吧?”
“不要「害怕」。”深海奏汰重复到,语气变得有些难以揣摩,“你会面临「抉择」。”
“好了,奏汰,别给他增加负担。”守泽千秋重新回到话筒前,同时高峯翠已经围绕别墅转了一圈,确认周围没有会妨碍任务的情况,“现在重复作战计划。”
“——进入别墅,在动静最小的情况下击杀目标吸血鬼。已经确认装备情况,子弹数量充足,近战武器到位。”高峯翠深吸了一口气,站定在别墅门口,手里的枪已经上膛,“请指示。”
“行动开始。”
按理说他不应该再害怕了,过去两年里他随队参加过无数次任务,不过最近半年才开始接手猎杀任务。吸血鬼成长速度极快,短短几年就能成长为与成年人类相差无几的样貌,而青壮年时期可以长达数百年,所以有时外表二十多岁的吸血鬼,可能是几百岁的老古董,也有可能是刚长大的小屁孩,他期待自己今天的对手是后者,也觉得是后者的可能性更高——不然深海奏汰没理由让他一个两年工龄的新手猎人去送死。
吸血鬼是天生的杀手,而他们是猎人。他们与吸血鬼一同成长起来,以庞大的组织、大量的猎手来应对愈加复杂和成熟的吸血鬼族群。
但高峯翠心里在打鼓,打开别墅门的一瞬间扑面而来一阵阴风。他捏紧了手枪,警惕地走进去。别墅一共有两层,一层是客厅、厨房等设施,二层是阳台和主客卧,确认一层没有异常后,他得到允许踏上二层的楼梯。
别墅里昏暗一片,脚下的楼梯吱呀作响。头顶上的灯泡每几秒就要闪一次,马上就快要熄灭了。高峯翠的视线中飞扬着细小的尘土,他屏住呼吸,尽可能地让自己不要发出任何声响。他的心跳宛如擂鼓,震得耳膜也跟着突突得跳,太阳穴也不安生。
耳机里突然传来一阵刺耳的杂音,他迅速摘下耳机,估计是预先放置的监听设备被吸血鬼发现了,索性把已经失去作用的耳机扔在路过的窗台上。
他们在追查一支新生的吸血鬼家族。这支家族血腥、强势,手下的势力遍布各个领域,假如他们可以端掉这个家族,势必可以给予吸血鬼族群重创,重新占领上风。高峯翠现在的目标就是这个家族靠近核心的人物,他的痕迹太难以捉摸,花费了他们两年的时间才捉住一点蛛丝马迹,最后顺藤摸瓜找到这处荒废的别墅。
目标会和另一支家族的人进行一场交易。前几年那支家族已经濒临没落,抱住这条大腿后便不肯松手,像块令人作呕的膏药。假如高峯翠今天的行动可以成功阻止这场交易,甚至将这两个吸血鬼抓回来的话——他不但可以收到嘉奖,而且可以收获长达一个月的假期,他一早就申请过了,只不过一直被深海奏汰按在手里。
右手边突然传来一阵巨响。高峯翠迈过最后两节楼梯,贴在走廊转角确认动静。他听到有人在呜咽,空气中弥漫着浓厚的血腥味。
那人的语气颤抖,分明已经气若悬丝,却还在挣扎:
“……你不担心他会怎么想你,伏见弓弦?”
高峯翠觉得自己不应该在这个时侯、这个地方听到自己爱人的名字。他浑身的血液像凝固了一般,脚上像挂了千斤重的石头一样挪不开步子。耳机里守泽千秋在喊他的名字,透过耳机他们也知道高峯翠听到了什么。
高峯翠祈祷,接下来回答他的声音不要是他最熟悉的嗓音,但上天此刻根本不爱他,很快他就听到另外一个人的回答:“——你算什么?”
那语气太过于冰冷和残酷,高峯翠不敢相信那是伏见弓弦会说出的话。早上出门的时候,伏见弓弦分明还难得地主动吻他,用着高峯翠最喜欢的嗓音喊他的名字,即使前一夜被高峯翠折腾得够呛还是早起准备了早饭。伏见弓弦的椅子上是高峯翠准备的软垫,他们以往都是面对面吃早饭的,但今天他执意选择坐在高峯翠旁边。
“他在这。”
“我知道。”
一阵骨头断裂的声音,血腥味更加浓郁,高峯翠开始干呕起来。他拖着步子站在走廊口,背对着自己的男人正站起身。
“你别转过来。”
高峯翠一眼就看到那个歪歪扭扭靠在墙壁上的尸体,脖子完全断了,以一种奇怪的样子垂下来,脖子上正一股一股得往外流血。男人的身形顿了顿,血顺着他的手背流下来。高峯翠几乎举不起枪,他的右手在颤抖,只能伸出左手按住右手手腕。那个背影他太过于熟悉,他早上才刚刚在厨房里见过,甚至从背后抱住了他。男人执意要转过身来,高峯翠闭上眼,一股更加厚重的血腥味顺着空气飘来。
当高峯翠再次睁开眼的时候,他看到伏见弓弦的脸。紫色的瞳孔在黑暗中格外显眼,他的额头上有一处伤口,可能是刚才和那个人打斗时留下的,血滑过他的脸颊,最后从下巴滴落。那双总是温柔注视他的眼睛,现在冷酷无情,他胸前的衣服晕开一大片血迹。
“下午好,高峯大人。”
高峯翠哑口无言,他突然开始憎恨起强迫他一个人参加任务的深海奏汰,憎恨起批准了这个计划的守泽千秋,憎恨起迟钝的自己,可他无论如何都不能真切地恨起伏见弓弦来。伏见弓弦偏头朝他笑,他只看见对方还没收起来的尖牙。
伏见弓弦抬起手腕,伸出舌头舔了舔手腕上的血。高峯翠被钉在了原地,他还在说服自己试着接受这个事实。
“您要记得呼吸,”伏见弓弦说,“当初您第一次接吻的时候差点把自己憋死……您现在应该举起枪,不是吗?因为您是猎人,我是吸血鬼。”
伏见弓弦若无其事地自言自语,高峯翠真的感觉到一阵窒息,理智告诉他必须举起枪,而且要毫不犹豫地扣下扳机:对方绝对是一个心狠手辣的吸血鬼,而且绝对比表面上的年纪活了更久,否则不可能成为一个吸血鬼家族的顶梁柱;但他又怎么可能对着自己的爱人举起枪?哪怕他知道对方两年里一直在骗自己。
高峯翠最终抬起了手,却还是抖得厉害;他恶狠狠地盯着伏见弓弦,眼睛都觉得有些刺痛。
“……你很会隐藏自己。”高峯翠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上去正常。
“当然。”伏见弓弦走向高峯翠,姿势依旧那么优雅和游刃有余,高峯翠却有些绊着脚后退,“我花了大把的时间在训练自己。”
“你觉得很有趣吗?”高峯翠拉开保险,伏见弓弦停下脚步,紫色的眼睛在黑暗中像两团阴森的鬼火。高峯翠的胳膊有些酸痛,但他不能掉以轻心,伏见弓弦浑身散发着骇人的气场。他知道只要伏见弓弦想,他可能都活不活一分钟,下场可能会比对面那个倒霉的吸血鬼更惨。
伏见弓弦像平常那么微笑,高峯翠现在并不觉得安慰,反而更加恐惧,“您和我至少都享受过。”
“……你甚至都不想再骗我了?”
“高峯大人,”高峯翠只觉得这个名字越发刺耳,“我向您保证过不会撒谎。”
“那你当时立刻就应该告诉我你是一个吸血鬼,而不是什么执事。”
“我当然是执事,否则我不会在这里给主人处理杂事。”伏见弓弦示意身后那具尸体,高峯翠又感觉到一阵恶心,胃袋似乎都要从嘴里吐出来。
“高峯!”耳机里守泽千秋喊他,“——开枪!你不会再找到更好的机会了!”高峯翠甚至没办法瞄准伏见弓弦的心脏,他也没办法反驳自己的队长,所以他干脆把耳机摘下,扔下一楼。
伏见弓弦朝他冲过来,子弹侃侃滑过他的发梢。高峯翠从未遇到过身手如此敏捷的吸血鬼,至少过去两年里伏见弓弦掩饰得太好了,让他单纯地相信伏见弓弦只是个普通人。手枪被伏见弓弦一把打掉,高峯翠还来不及担心手腕的疼痛,他的下一拳就要瞄准了自己的肚子,高峯翠索性放弃防御,抬肘打向伏见弓弦的脸。
这一下两个人都下手不轻,他们重新拉开了距离。伏见弓弦仗着吸血鬼的体质更快地回过神来,他捡起脚边的手枪,里面装满了可以置他于死地的银质子弹,他迅速将手枪分解,把弹夹扔到楼下。
高峯翠掏出了匕首,刚才那一拳他知道伏见弓弦还没有使出全力,否则就不是腹部紫一块这么简单,那一拳同样让他回过神来——他应该制服伏见弓弦,这样才可以好好盘问他两年里到底打了什么算盘。
伏见弓弦摸了摸自己颧骨上的伤,对面高峯翠已经做好了格斗的准备。他的内心不应该再起什么波澜,刚才那一下至少也应该让他再也直不起腰来才对,而不是有力气举起匕首准备下一场格斗。
“您打不赢我的。”
这次高峯翠优先发动进攻,伏见弓弦向后撤步躲过匕首的攻击,银质的刀具会给他留下不可逆的伤痕,还伴随着灼烧的效果。每个吸血鬼猎人都有一身高超的格斗技巧,高峯翠也不然,他的身高也可以给他带来更多压倒性优势,可伏见弓弦太了解他了,他几乎每一次都能准确地躲开匕首的进攻,直到退到无路可走时,他一把拉起身后的尸体顶上刺来的匕首:刀刃深深地刺进尸体的肌肉里,大概有五厘米深,很快一阵刺鼻的白烟从伤口处飘出来。高峯翠收回了匕首,伏见弓弦扔下替自己挡了一刀的尸体。
伏见弓弦注意到高峯翠的眼神与之前不同了,原本总是充满爱意和幸福的眼睛现在只剩下自己的可怜的倒影,脚边还孤零零地躺着一具令人作呕的尸体。
“我们可以再试试。”
他的心脏疯狂地跳起来,高峯翠会是一个难能可贵的对手,但他无论如何也无法将现在这个杀伐决断的人与平常那个畏手畏脚、缠着他画画的大男孩联系在一起。他从未把自己真实的一面展示给高峯翠看,高峯翠也就未曾把自己完完全全地展示给他。伏见弓弦突兀地想,或许他从未真正、深入的了解高峯翠。
匕首划破空气,只在伏见弓弦身上留下一些无痛不痒的伤痕。他挡下一次又一次进攻,也没能找到机会给高峯翠致命一击。高峯翠在他看不见的地方成长了太多,但还是稍显稚嫩,很快他的进攻就不像刚开始那么密集,伏见弓弦知道他还是有些被冲昏了头脑——这是个好机会,不出一分钟他就能在高峯翠的进攻中找到破绽,出手给他致命一击,然后咬开他的血管,结束这两年来荒唐的平静生活。
高峯翠逐渐落了下风,他挥舞匕首的动作不再果决,他在刚才的进攻中消耗了太多无谓的力气。伏见弓弦这一次轻而易举地握住他的手腕,提膝踹了他的腹部一脚,再加上最开始的那一拳,他已经有些站不稳了,小腿有些发颤。
“我说了,您打不过我的。”
伏见弓弦拍掉了匕首,他估计高峯翠的右手手腕多多少少有些扭伤,现在看上去都有点充血红肿;整体上虽然没有骨折,但是也需要静卧休息。他应该下狠手的,以往五分钟之内他就能轻松地解决掉一个猎手,但他已经在这里浪费了十多分钟。
高峯翠有点懈怠了。伏见弓弦突然有些生气,用力捏住他的手腕,向后掰去,他听到高峯翠倒吸了一口气,手上的力气也一点没卸。
两人之间的距离也因此拉近,高峯翠近距离看到那双在黑暗中发光的眼睛,这双以往温柔着注视他、囊括万千情感的眼睛,现在只能冷酷地映出他无力的倒影。手腕和肩膀的疼痛让他有些分神,他无论如何都想不明白他们怎么会走到这一步?或许他们对立的身份一开始就注定了这种草率的结局;既然如此,他宁可两年前自己就曝尸荒野,没有被伏见弓弦带回去养伤,也就不会爱上他,这样高峯翠或许还有继续杀死吸血鬼的想法,而非像现在一样节节败退。
高峯翠提不起任何兴致,垂下的头无力地随着伏见弓弦的动作而摇晃,他刻意避免自己再看到那双眼睛。
“……高峯大人,您是不是在想两年前没有被我发现就好了,是不是只要您那个时候死掉就可以了?”伏见弓弦松开高峯翠的手腕,用力推了他一把。高峯翠因为后脑的撞击一时间有些晕眩,他感觉到伏见弓弦拽住他的衣领,让他有些难以呼吸,“是吗?高峯大人,您是觉得只要自己死了,一切都会结束,是吗?”
高峯翠有些诧异,他意识到伏见弓弦难以遏制地愤怒,却不知道从何而来、因何而起,反正他以前也总是把“死”这个字挂在嘴边,那么真的去死或许也没什么。
“杀了我,你的任务就完成了,不是吗?”高峯翠咬着牙问。
伏见弓弦松开了高峯翠的领子,把他狠狠摔在地上。
“您总是这样。”伏见弓弦说,“——您总是这样,明明有些时候狠下心来就可以了,却总是这么温柔地给予周围一切。不论我说什么,您都总是无条件信任我,只因为我是您所熟悉的伏见弓弦,而非这个令人作呕的吸血鬼。”
高峯翠看着伏见弓弦满脸的怒意顷刻间烟消云散,又换上了平常那副表情,笑容却像是硬生生挤出来的。那把刚刚被打飞的刀距离他不远,他无法估计自己亲手杀死伏见弓弦的几率有多大。
“您还愿意相信我这一次的话,我给您讲个故事。您还记得自己放走的那个小孩吗?”
高峯翠皱起眉头,不明白伏见弓弦这个问题所指。自从他成为猎手以来,从吸血鬼手里救出的小孩不计其数,但伏见弓弦用的字是“放”,而非“救”,说明这个小孩应该是吸血鬼,他记忆中从未在任何一次行动中遇到过尚处于童年时期的吸血鬼;那么只剩下一种可能性,就是他错把小吸血鬼当成了人类的孩子,不过二者应该很好区分,不大会存在认错的情况。
但高峯翠隐隐约约有一点印象,在他还未正式成为猎人的时候,曾经外出参加过一次实践任务,但很不巧途中遇到了真正的吸血鬼。火海中高峯翠抱起了一个被吓呆的男孩,仗着自己身高腿长顺利逃出生天。小孩紧紧抱住他的脖子,一时半会也不松开手,他学着轻轻拍打男孩的后背,伸出手顺了顺男孩炸开的辫子。
“疼吗?”高峯翠注意到男孩身上的伤口,他只是窝在高峯翠的颈窝了摇了摇头。高峯翠一直抱着他,直到他们要收队回去了,他把男孩放在地上,问他要不要一起回去。
男孩又摇了摇头,高峯翠拍了拍他的头顶,告诉他以后注意安全。事后一想,他根本没考虑过为什么这么小的一个孩子会在那种危险的地方,但一直都没有再发生过与那次实践任务相关的事情,高峯翠很快就忘掉了。
“您记不记得无所谓,但那确实是那个小孩最轻松的时间。一出生就背负家族沉重的包袱,每天经历枯燥的训练,不杀死训练中的对手,就会被对方杀死。”伏见弓弦蹲下来,他看着高峯翠的眼睛,“他一直都是这么成长起来的,总想着咬咬牙就挺过去了。那个瞬间他真的要放弃了,但您又把他救了出来。”
高峯翠沉默不语,伏见弓弦拍了拍他的头顶。他想到在一起时伏见弓弦也总是喜欢摸他的头,见他郁闷时会主动拥抱他。
“那我不是又害了他吗?”高峯翠问。
“不,正因为从来没有见过光,当被光照耀后,才会继续为之努力,逃离那片泥淖。”伏见弓弦顿了顿,垂下眼继续说,“——不过,也没有成功就是了。”他侧身拿起那把刀,银质的刀具在昏暗的灯光中也反射出致命的光芒,他在面前挥了挥,在自己脖子和高峯翠的脖子边比划了一下,“那您觉得,如果您回到那时候的话,您还会救他吗?或者,您觉得他在您离开后,有没有可能再回到那片火场里?”
高峯翠坐直了一些,伸出手揉了揉自己的腹部,现在只觉得越来越痛,脖子也因此划出一道口子。伏见弓弦似乎没料到他突如其来的动作,刀子没有挪开,他看到血顺着高峯翠的脖子流下来,侧过头查看了一下伤口。高峯翠倒是有些无所谓地抹了一把血,现在他也不太在乎自己是死是活了,他知道伏见弓弦话里有话。
“无论我回去多少次,我的选择都是一样的。”高峯翠伸按下了淌血的刀,伏见弓弦的手又些冰凉,“……那个孩子的眼神可是写满了‘我想活下去’。”
伏见弓弦有些惊讶,但很快又恢复了脸色。
“您果然……还是很温柔。”
他闭上眼睛,再次睁开之后就与早上离开时没有什么两样了,周身血腥的气息也被掩盖,他不愧是一个出色的吸血鬼,在经历了过去苦痛的折磨后,仍旧身形挺拔地站在面前。高峯翠此刻忽然就相信,过去两年中一切都是真实的,他知道对方的眼睛不会说谎。
“伏见前辈……”伏见弓弦跪在他身前,高峯翠有些艰难地抬起上半身,用还可以移动的左手摸住他的发尾,摩挲着那曾经有辫子的位置,“现在,你想活下去吗?”
“我永远都想和您一起活下去。”
伏见弓弦凑过去吻他,脸色前所未有的虔诚,这个吻如同早上的阳光一样温暖,也像糖果那样甜蜜。即使伏见弓弦是吸血鬼,即使亲眼看到伏见弓弦杀掉了另外那个吸血鬼,高峯翠也不觉得他是血腥的——但这个吻却是血腥的。
高峯翠诧异地看到伏见弓弦嘴角流出来的血,低头看到他腹部插入的银刀,残忍地只在外面留下一个刀柄。他不知道伏见弓弦什么时候把这把刀塞回了自己手里,也不知道伏见弓弦为什么要握着自己的手用刀捅自己。
“……为什么,”高峯翠周围的地板被染红,刺鼻的味道不断传来,他听到伏见弓弦咬着牙遏制住呻吟,越来越粗重的喘息,“伏见前辈刚刚不是说永远想和我一起活下去吗?”
“我在的……呼,这个位置——不可能的。”伏见弓弦满是鲜血的手抓住高峯翠的衣服,留下一个可怕的手印,“我——您……您活下去,足够了。”
伏见弓弦说不清一句完整的话,银刀不断腐蚀着他的身体,他从喉咙里发出痛苦的呜咽。高峯翠的手颤抖着捞起伏见弓弦的身子,用力喊着他的名字,但他无法阻止他的死亡——高峯翠眼睁睁地看着他的眼睛失去光亮,攥住自己衣服的手也卸了力。
伏见弓弦说是高峯翠拯救了他,重逢后他也尽全力弥补他们身份之间的差距,表达满腔的爱意;但他也知道,总有一天他们会面临这样的结局。
但对高峯翠来说,伏见弓弦永远是两年前下午遇到的那个被自己缠着画画的画伯,只因为看到他留在礼品店的画本上的那只兔子,高峯翠就擅自开始了他们的故事。
高峯翠掉不出一点眼泪来,他干巴巴地用沾满血的双手抹自己的脸。最终他只是呜咽几声,拔出伏见弓弦腹部的刀,插回自己的刀鞘里。
他不能怪深海奏汰逼着他一个人面对,也不能怪伏见弓弦擅作主张——他只怪自己还是没有能力、勇气,总是逃避着不去解决问题。
高峯翠背起伏见弓弦,摇摇晃晃地走下吱呀作响的楼梯,他左手缆住伏见弓弦的大腿,艰难地伸出手捡起被扔下的耳机。他重新戴上耳机。
“……任务完成。”
他知道守泽千秋会立刻带着其他四个人进来,他只能再和伏见弓弦待几分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