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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级 大众 异性
原型 生化危机 resident evil 里昂·肯尼迪 , 艾达·王 , LeonKennedy , AdaWong
标签 生化危机 , 生化危机同人 , LA , Leon/Ada , Aeon
状态 连载中
文集 affair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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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1-4 12:14
2017年1月25日,班加西,利比亚。
波音747客机落地时的震动,让蜷缩在经济舱位置上的里昂好不容易松了口气。从华盛顿到利比亚首都的黎波里,再到班加西,长达12个小时的飞行,让已经习惯运输机或直属航线的特工很难适应。
在里昂十多年的特工和外勤生涯中,大部分时候他都会被扔上美军的飞机,要么则是DSO和CIA合作安排下的直达飞行路线。
他以为在引擎轰鸣的C-130运输机舱,和那些笨重的货物与军火「同行航班」已经有够糟糕,现在想来,至少那还有足够大的空间让他走动和伸展双腿。
没想到还有更令自己难受的。
男人极为缓慢、别扭地调整了一下坐姿,好让自己已经发麻的双腿找回点知觉。
和DSO这种美国公务专用的飞机相比,客机的空间本就十分有限,习惯了特定直达路线的里昂,连转机这种听来司空见惯的事都让他感到不适应和十分浪费时间。偏偏这趟任务必须秘而不宣,里昂没法儿再像以前那样,而不得不以私人旅行的形式掩人耳目。
这就是为什么里昂不得不挤在这该死的经济舱的小小座位上,而不是坐在宽敞整洁的DSO喷气式飞机里。
“我真不该接这个活儿。”里昂在心中暗自「后悔」,接着费劲地将自己发麻的双脚从前排座位下缩了回来。
新任总统走马上任第3天,肯尼迪还没完全从接踵而来的抗议,以及兵荒马乱的交接程序中反应过来,就接手这块难啃又久得「变质」的骨头
因为,他的「新老板」想要重启2012年「班加西事件」的调查,以给那些在选举之后仍对自己穷追不舍的民主党人痛击。
而这件事已经差不多过去了5年。
那是另一场可怕的9·11事件,只不过没有发生在美国本土,而是发生在利比亚班加西。当地的恐怖分子攻击了美国临时大使馆,时任美国驻利比亚史蒂文斯大使不幸丧命。
更深层次地,总统先生也认定,曾与自己在大选中针锋相对的前任国务卿女士,有通敌卖国的嫌疑。
华盛顿内部有一种阴谋论的猜测像病毒般迅速蔓延,很多人相信,史蒂文斯大使的死,是一场被伪装成恐怖袭击的谋杀。
肯尼迪想不明白,若果真如此,动机又是什么呢?
彼时国务卿深陷邮件门事件中,有很多传言都说,正是那些邮件将大使的位置和安保细节暴露给了敌人,才让事件逐步升级。
当时还是候选人的总统先生,不止一次在公开场合指控,国务卿的双手沾满了「班加西事件」中被杀害的大使和阵亡的士兵的鲜血。
她因此输掉总统大选,然而,其背后盘根错节的政治势力却令她侥幸逃脱牢狱之灾。
FBI漫长复杂的调查之后,仅仅只是得出了“国务卿女士使用邮箱的方式很不小心”的「草率」结论,让总统先生犹为不满,但没有任何证据的他也束手无策。
所以,走马上任的第一周,他便将目光转到这件已尘封将近5年「班加西事件」。
很难说明白总统先生究竟是否如他所说,只是想要为那些战死他国的士兵寻找真相,又或者更可能的是,他需要一把更加锋利的「武器」,才好一刀捅死他的那些政敌。
飞机落地的震动让靠在舷窗上的里昂的那些思绪如梦初醒,他的深吸一口气,然后靠在椅背上小心翼翼地伸展四肢,好让自己快要僵硬麻木的全身放松一下。
12个小时的飞行,从美国到利比亚,跨越的时区与纬度,让四季都发生了改变。刚下飞机的里昂被扑面而来的干燥、灼热的空气弄的有些窒息。
这里早就和前几年里昂随前总统访问时的模样完全不同了,整个机场都显得破旧不堪,墙壁上还能看见弹孔,四处都是战火洗礼后留下的痕迹,机场随处可见拿着各式武器巡逻的士兵,他们的眼睛满是敌意地审视着每个经过的人。
里昂不喜欢这种感觉。
他认为自己应该尽快离开此地,戴上墨镜遮挡住自己那双在这里格外显眼的蓝色眼睛,拖着行李箱快速通关离开。
一个穿着浅色衬衫,满脸络腮胡的男人在出口冲里昂招了招手,他就是这次里昂利比亚之行的友军成员,在出发之前,他们就已经通过视频交谈过几次。
尽管肯尼迪此趟以私人名义的出行,因此并未得到DSO或是来自总统和国务院的后援,好在他的「私人关系」发挥了一点用处,替他在现如今这幅鬼样子的利比亚,找到了一帮伪装成转运公司的退役海豹突击队和游骑兵。
他们表面上是为其他国际公司进行运输、在战区拿命赚钱的贸易公司,实际上他们也为在利比亚的美国公民提供有酬劳的护送。
领头的人叫奥兹。
这群退役的士兵原本早该回归平静的普通生活,又义无反顾地组成了一支火力充沛的小队到这个见鬼的地方,一切皆因为他们都是“班加西事件”的亲历者。
这群令人敬畏的士兵,在谈及重新返回此地的原因,如此说道:“在那个可怕的夜晚,我们最需要后援时,因为种种原因被放弃,这种地狱般的经历,没人应该再经历一遍。”
“嘿,旅程怎么样?兄弟。”来接应他的男人就是奥兹,他身材高大强壮,穿着白色短袖衬衫和热带沙滩短裤,十分有力地握了握里昂的手。
他的脸和手臂在长期在阳光下暴晒而微微发红,如果不是看到他脚下那双美军才会穿的鞋子,和摸到他掌心有常年握枪的老茧,连里昂都会以为他就是利比亚人。
“糟透了。”里昂笑着边走边答,“拥挤的机舱、荷枪实弹的机场,这是我经历过最糟糕的飞行。”
“上头没给你派架私人飞机?”奥兹玩笑着问。
“事实上,本来是有的,但我想要一架战斗机,他们觉得我狮子大开口。”
“所以连都公务出行都毫无爱意地取消了?”奥兹打开他那辆日产越野车的后备箱,好让里昂把行李放进去。
“可不是嘛。”
言罢,两个男人心照不宣地哈哈大笑起来。
随后他们便驱车离开了班加西破旧的机场,奥兹的车速很快倒还算平稳,他向里昂解释说,班加西的局势动荡,时至如今街头仍会时不时爆发交火,为了避免卷入其中,他们已经习惯这样的行进方式了。
里昂表示自己能理解。
奥兹一路简单地跟里昂介绍过利比亚和班加西的大概情况,他和他的小队都在班加西的一栋建筑内驻扎,那栋楼原本是这里一位富翁的财产,战争爆发之后他和他的家族逃往别国,便把这栋建筑以非常低廉的价格租给了他们。
毕竟这个时候,也没人想到这里来呆着。
“当年班加西事件,领事馆和CIA的基地现在我还能去看看吗?”里昂问得相当直接,显然他想尽快进行调查。
奥兹没有立即回答,只是严肃地看了看他,又转回头去看路,他说:
“很抱歉,恐怕不行。在那之后,那里就被武装份子占领并盘踞了数年。”
肯尼迪很失望,不过他也知道时间已经过去了太久,即便有可疑痕迹大约也早已不剩下什么了。
“听着里昂,我明白你来这儿调查这件事,但我劝你还是不要冒险。”
“为什么?”里昂预感这并不是他无缘无故的善意提醒。
“我看得出来兄弟,你很有正义感。但想一想总统特工,你现在有份很不错的差事,我猜薪水也很丰厚。在美国可比在这里舒服多了不是吗。你要是在这个事儿上丢了性命可不值得。”
里昂对奥兹的劝说不置可否,保持沉默。
“想想吧,这事儿在国内闹得不小,连国务卿也在国会出席了听证会,可是结果呢,没人会为此负责。史蒂文斯大使的尸体被他们拖在地上游街,他在CIA兰利总部的墙上也只不过得到了一颗星星。那些西装革履的混蛋每日端着咖啡从那儿步履匆匆,可谁他妈会往墙上看一眼。泰隆也死在这里,除了留给他的父亲和儿子一副冰冷的尸体,他们什么都没有得到。”
泰隆·伍兹,他曾是奥兹带领的这支小队的指挥官,在班加西事件中被迫击炮当场炸死。他的父亲至今仍经常在白宫前抗议,只为要给自己儿子的死一个公道。
里昂曾在白宫前见过那位父亲几次,每一次再见,他都能感觉这个男人在丧子之痛的打击下,日复一日变得更加苍老。
亡者已逝,只有生者日日夜夜都在承受死亡带来的痛苦。
里昂明白那种感觉,因为在很长一段时间里,尽管他早就不是那个初出茅庐的菜鸟警察,浣熊市人间炼狱般的那个夜晚、艾达掉下安布雷拉研究所天桥下的眼神,总是在午夜梦回时反复侵袭、触碰他内心最不愿回想的时刻。
“前总统给出的声明,说是因为一部宗教电影引起的冲突。”里昂在回想中变得心不在焉。
至少,他们的报告是这么说的。
那些关于邮件和调查的阴谋论甚嚣尘上,这些内幕的真相也远超里昂的职责范围,但作为总统直属特工,他一直小心地注意着各方的情报和一举一动。因为他有一种直觉,这件事的真相远不止如此。
“让他们死了之后,去对他妈的上帝说。”奥兹对此嗤之以鼻,“他们说是因为他妈的愚蠢电影引起的抗议,我们都知道,那是一场蓄谋已久的袭击,敌方火力充足,甚至轻而易举就将安全房里的大使拖了出来。想想看,那天是9·11纪念日,这个时间看起来像是随便挑的吗?”
这段路上的讨论并没有得出什么可靠的结论,尽管奥兹早就给班加西事件定下恐怖袭击的性质。他们之间的讨论在里昂见到奥兹的队友后,一直持续到班加西的太阳落下地平线。
显而易见,奥兹和他的小队都一致认为,班加西事件绝不是什么「突发奇想」的交火。
“我敢拿我的伙计发誓,他们是有组织的,攻击分了好几波,什么重火力武器都有,虽然他们的射击精度烂得像坨屎。”唐托晃着手里的百威啤酒瓶说道。
唐托是奥兹小队中的一员,他是退役的美国前游骑兵,也是班加西事件的亲历者之一。他在之后返回美国并当了一段时间保险业务员,后来又回到了这里。
“哦得了吧,老兄。”其他人闻言都是满脸厌嫌的表情。
“这里面有什么典故吗?”里昂好奇地问。
“以前在步兵学院的时候,我们的教官是个混蛋,所以我们毕业时,把他的贝雷帽「非礼」了。”唐托通常说话时都没什么口音,但每当他开始像往日在科罗拉多州训练基地那般习惯粗言秽语时,听上去就开始带着些许德州口音。
“非礼?”这里热的要命,里昂又灌了一大口啤酒。
“我们偷了他的帽子,每个人都用伙计在上面蹭了一遍。”
“我的上帝。”
唐托的描述相当活灵活现,以至于里昂要闭上眼才能避免自己忍不住想象那个可怕的画面。
“那么你呢,兄弟?我听说你在海豹突击队呆过?”唐拓问里昂。
“是的。”里昂如实答道,“在海豹突击队呆了几年,又去三角洲呆了一段时间。”
“我猜你们一定很会用鼻子顶皮球。”唐托拿马戏团的海豹表演如此打趣道。
“当然,那可不简单。”里昂言罢和其他人都一起笑了,他闻到自己嘴里飘出来的啤酒麦芽味。
接下来的几天,里昂遵循总统命令,一直在暗中调查班加西事件以及史蒂文斯大使死亡的真相。
可是时间过去太久,能够找到和可求证的证据少得可怜,时间过去半个多月,里昂依旧没有什么头绪。
随着返程时间越来越近,里昂决定寻求帮助,并拨通了艾达的电话。
“喂?”
艾达被里昂的电话吵醒时,正是美国凌晨深夜。里昂忘了这里同美国的时差,直到听到艾达满是困倦的鼻音才意识到,她大概被自己扰了清梦。
“你在睡觉?抱歉。”里昂的语气里满是温柔的歉意。
艾达起初并没有仔细看来电显示,但里昂熟悉的声音,让她的困意挥散大半,这不是因为她过于掉以轻心,因为能够打通这个电话的人她一只手就能数得过来,而里昂通常也不会无事联系自己。
她睁开眼睛,打开床头灯,握着手机翻了个身,接着把半个脑袋埋在被子里:
“显而易见。”
“我想请你帮个忙。”里昂听着她那头悉悉嗦嗦被子和她呼吸的声音,坐在餐桌前,望着窗外的刺眼的阳光,想象得到她习惯将自己埋在被子里的模样,毫不自觉地笑了。
艾达看了一眼手机屏幕上的日期,距离情人节还有3天,她意味深长道:
“如果不是你这么认真,我还以为这个时候打过来,你是想在情人节约我见面。”
里昂被她噎得一时语塞,坦白说,这些令人焦头烂额的调查和这座危机四伏的城市,让他早就把情人节什么的都抛到了脑后。
如果他还想活着回去的话。
“开玩笑的,说吧,什么事。”艾达敏锐地察觉到里昂的沉默,婉转地转移了话题。
里昂坦白自己在班加西的事,由于调查的细节太过复杂,他不方便在电话里多说,只是将几个关键点告诉了她,他很诚实地说,自己可能需要一些无法上台面的情报。
艾达则在和里昂的交谈中越发清醒,里昂说的那些细节与她的所知的部分情报逐渐组成了一张看不见的网,她甚至觉得有一丝寒意爬上了脊背。
她迅速地从被子里爬了出来,坐到了手提电脑前。
“艾达?你是起床了吗?”里昂清楚地听到她在那头敲击电脑键盘的声音。
“你还要在那里待多久?”艾达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语气出奇的严肃。
“不确定,还有一周吧我猜。”男人被问得有些不安,“为什么这么问?”
“里昂,你现在要认真听我说,最晚后天我会到班加西和你汇合,在那之前,别去前领事馆、别去查CIA,别轻举妄动。”
“艾达等等,为什么?不,这到底怎么了?”
在电话那头漫长到有一个世纪般的沉默后,女人才开口道:
“史蒂文斯大使很可能是被谋杀的。”
艾达对此事的判断让一向冷静沉稳的里昂也很难不感到震惊,他只觉得自己的脑子像是被打了一记闷棍似的嗡嗡作响。
“我不想看见你被放在披着美国国旗的棺柩里回来,肯尼迪,你听清楚了没有?”
随即艾达便挂断了电话。
艾达用最快的速度弄来一架可以迅速飞往班加西的私人飞机,那样的猜测不仅让里昂,也让她感到不寒而栗。如果那些事是真的,里昂很可能会成为另一个无声的牺牲品。
情报里那些惨烈的照片、士兵的遗体,在她闭上眼睛之后都会变成里昂的模样。
这样的画面,里面的鲜血都真实得让她不敢合眼。
在那之后,里昂虽感到这件事的严重性可能超出自己的想象,但似乎能够明白为何总统对此事如此执着,他猜,总统多半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只是,他还缺少确凿的证据,这就是里昂为何在这里的原因。
然而,相比自己的危险处境,他更担心那群退役驻扎在此的士兵,因为他们是当时为数不多的现场人证。
尽管里昂并不知道,那些本可以在美国安然度过下半生退役生活的的士兵,为何阴差阳错又返回此地,但他想,这应该也不会是什么巧合。
在艾达顺利抵达的班加西之前,里昂决定尽量和他们待在一起,以便互相有个照应。
不过,里昂没有把这些事告诉他们。
艾达出现在这里时,除了里昂,其他人都感到难以置信。她的演技一如既往地完美,女人自称是里昂前来协助的拍档。这群五大三粗的男人,虽有着一种被战场磨练出来的直觉,却始终说不清这突然冒出来、长着一张亚裔面孔的女人到底哪里不对劲。
里昂与艾达不约而同地选择尽可能避开和他们谈及此类话题。
接下来的时间,奔波、调查、与当地武装分子的局部冲突,都让艾达和里昂意识到在这些远离北美、不为人所知的地方正变得越来越疯狂。
“我听肯尼迪特工说,你们当时曾负责大使在班加西的安保工作。”艾达根据自己所得情报,试图以最委婉的方式通过他们获得更多佐证。
“是,但我们只负责他的出行安全,领事馆不在我们的管辖范围,这个问题我们也在听证会上说过很多遍了。”
唐托想起当年的事情仍有愤懑,他指了指地图说:
“国务院把他派来这个鬼地方,安排的安保人员却极其松散,临时驻地领事馆的地形易攻难守,就是个狙击手天堂。知道么,我们向国务院提交了升级安保的申请,数个星期却无人回应。”
艾达看了一眼里昂的表情,他紧抿着嘴唇,表情越发严肃。作为总统的直属特工,他当然知道这样的状况意味着,也许那些人,从来就没想过让他安全回来。
“你们和大使交流过他为什么突然来利比亚吗?”
“鬼知道究竟是为了什么呢?对我们也不过是官方的老一套,为了和平为了自由。”奥兹的脚在桌子上翘得老高。
为了隐匿行踪,直到夜幕落下,艾达和里昂才驱车离开他们的驻点。
“关于史蒂文斯大使来到利比亚的目的,你为什么那么问?”里昂边开车边问。
“你没想过白宫那么多特工,为什么总统却只派你来吗?”艾达没有直接回答他的问题。
“好吧,你问到我了。”里昂撇了撇嘴,接着道,“那么王女士又有何高见呢?”
“2011年,利比亚爆发内战,美国和北约都一同出军到此,终结卡扎菲的暴政;2012年,美军的一架黑鹰直升机在巡逻途中被一枚导弹击中坠落,索性导弹并未引爆,机组人员幸免遇难。我相信,肯尼迪特工应该听说过这些事吧?”
女人的眼神开始变得缥缈了起来,似是在回忆着很多可能连里昂都不太清楚的情报。
“黑鹰直升机的事有所耳闻,然后呢?”
“飞机上迫降成功的士兵发现,那枚击落黑鹰直升机的导弹,满载着生化病毒,导弹上面的编号是属于美利坚合众国的。”
“这不可能!”里昂立刻表示这纯属无稽之谈,虽然美军直升机被击落实属常事,但这种事情他绝不相信。
艾达摆摆手,表示自己还没说完:
“那枚导弹自然不是来自美军的,而是恐怖分子的。问题是,一群杂牌兵是怎么做到,神不知鬼不觉地偷走被重兵把守的军火呢?”
“除非是有人运出去的。”里昂的声音低哑得像是在自言自语。
可这是叛国啊。
“而且是非常有权势的人。”艾达接着补充道,“史蒂文斯来这儿真正的目的,是奉命暗中调查为何本该在美国扣押的生化武器,却被走私到利比亚。可是......”
“可是,这件事的真相一旦被揭开,后果将不堪设想。”
“所以大使绝不能活着回来,知道这些事的人也不能。”艾达转头看着正在开车的里昂的侧脸,说得无比认真,这也是她为什么当时在电话里阻止里昂的原因。
她不想他变成第二个史蒂文斯。
极其松散的安保、被轻易打开的安全房、事件发生当晚对求救没有回应的国务卿,明明13分钟内就可以前来救援的,却迟迟不做行动的德国非洲司令部.......
这些在报告上支离破碎的线索,现在像被逐渐拼完的拼图,而他们如今却不知究竟该不该摊开真相。
“或许,总统让你来调查的原因之一,也是为了那些失落的生化病毒吧。”
如果找到被走私出去的生化病毒,就足够将国务卿送进牢房了,也许一起被送进监狱的,还会有前总统。
真是他妈的世界大乱。
利比亚的夜晚大多算不上平静,在美国与其北约盟友们的介入下,卡扎菲在内忧外患中倒台,当他被反政府武装从藏匿处拖出来当众处决之后,利比亚也彻底陷入了各方势力混战、割据的状态。这片土地并没有得到想象中的美好和自由,却收获了长时间的混乱与流离失所。
就连深夜的交火、枪械声也变得格外寻常。
艾达和里昂一样,在刚刚抵达这座城市时,很难适应这种夜半突如其来的混乱。即便相隔很远,那些清晰的枪声也足够让他们都本能般精神紧绷、无法入睡。
在这里划破夜空的不是烟火,而是火箭弹或是迫击炮。
今天算是这些日子以来,为数不多宁静的夜晚。
为了能够赶到班加西,艾达接连几天都未曾合眼。她决定抓住这片刻宁静,闭着眼睛窝在里昂温暖的怀抱里,像是被彻底被抚平了紧张过度的神经,难得如此松弛地昏昏欲睡。
里昂低头借着窗外微弱的照明灯光,看清靠在自己肩头的艾达侧脸轮廓,与平日凌厉和干练的模样完全不同,她柔和得像是一只极度疲倦下陷入沉睡的猫。
从浣熊市、哈佛威尔市到高橡市、从西班牙到中国兰祥,在经历过的那些可能将永暗不见天日的真相背后,里昂在那个当下感觉,似乎只有这个地方、这个角落,才能容纳他仍旧对未来抱有希冀的心。
圣经曾言:all the gods, all the heavens,all the hells,are within us.
(诸般神明、天堂、地狱皆藏于吾心)
里昂一向不信这些,但他现在觉得也许这的确是一句箴言。
里昂·肯尼迪,这位美利坚合众国最为坚韧的特工,偶尔会片刻感到迷惘:如果这个世界最终什么都不会被改变,那么他在坚持着什么,又在为何而战斗?
女人枕着男人的左臂,她的手随意轻柔的搭在他的腰间,时不时挪动着位置,好让自己找到男人怀里最熟悉也是最舒服的地方。
里昂的怀抱很暖,那股干燥的柑橘味裹挟着他身上的温暖气息,与皮革枪套留下的淡淡味道,让她连日与里昂一同奔波、时刻处在高度紧张的心,在这个随时会战火四起、夺走他们生命的破败城市里,一反常态地感到片刻平和。
困倦的艾达半梦半醒,她靠近里昂颈窝的鼻子敏锐地嗅到只有他独有的气味,忍不住深吸了一口气。
“我还以为你睡着了。”里昂听到艾达的呼吸声,轻声说道。
“本来是。”艾达轻轻睁开眼,同样望着黑暗中里昂模糊轮廓,接着说,“你一直盯着我看,让我以为你想吻我。”
里昂闻言抱着艾达笑了一声:“我确实正有此意。”
他的吻轻轻落在她的额头与鬓间发丝,一路游移到她的嘴唇和纤细脖颈,他撩拨得她呼吸开始变得凌乱,抱着自己手紧了又松,他的嘴唇便绕回她的耳畔,耳语道:
“情人节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