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沉默。Snape震惊的看着Potter吼出那句疯狂的告白后无比痛苦的脸，半晌才道：“我不明白你为什么爱我。”

“我也不知道！”Potter的声音变得更加痛苦，“我知道你是个混蛋，Severus Snape，你背叛了我们，背叛了Dumbledore，我对你的一切都一无所知，可是我他妈还是该死的爱你，哪怕你宣称你自己是只属于Dark Lord的婊子——”

“你连我什么样都不知道，你就爱我？！你不觉得你的话很搞笑吗？”

“所以我才想知道更多真实的你！”Potter暴怒地回答，声音因为满载的情绪变得歇斯底里，“你在Voldemort面前从来不会像在我面前那样冷嘲热讽，你还学识渊博，幽默风趣，毫不顾忌的挥洒你的个人魅力。你在我面前从来不这么做，我不明白你明明是这么吸引人的人为什么在我面前就要刻意表现出惹人生厌的一面——”

“Potter，你太强人所难了。你觉得这世界上哪个人在看见他的爱人和看见讨厌的学生时会有同样的反应？除非他是个见男人就发情的花痴。”

“爱人——你的意思是你爱Voldemort？！”

Snape觉得这场谈话越来越无可理喻了：“我当然爱Voldemort，要不然我干嘛同意他的求婚还给他生个孩子？”

“你不可能爱Voldemort！”Potter咆哮道，仿佛受伤的野兽，“我知道你从Voldemort手里救下我不是因为你爱我，你在透过我看另一个你爱的人，不论那个人是谁——都不可能是Voldemort！”

“Potter——”意识到Potter的话险些触及那因为遗忘咒而成为禁忌的真相，从而提前导致游戏结束Potter走向灭亡，Snape手心瞬间出了一把冷汗，决定即刻扭转失控的聊天走向，“我不知道你哪里来的那些莫名其妙的臆想和判断，我和你说这些的原因是我不打算和你继续这段感情，我拒绝了你。你不应该把你的注意力放在一些压根不属于你的人上折磨自己，你应该把你的感情投注在真正爱你的人身上——比如Ginny Weasley.”

“压根不属于我——那你现在属于谁？Voldemort？”

“我觉得这已经很明显了。”

Potter脸上露出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所以你不但拒绝了我，Severus，你还把我往别人那里推。”

Snape忍无可忍的掏出魔杖，正打算在Potter反应过来之前给他个遗忘咒让他大脑好好清醒清醒——就看见一脸恐慌的McGonagall冲上来，来到两个人中间：“发生了什么？”

“Minerva，你来的正好——Potter的情绪有些失控，我建议你赶紧把他塞回Gryffindor宿舍让他好好睡一觉。”Snape不动声色地把魔杖拢回袖口里，“之后来地窖找我，我会跟你解释清楚出现了什么问题。”

吩咐完McGonagall把Potter送走后，Snape回到地窖，对着原先被用来判学生作业的长桌子叹了口气，感觉头痛无比。愚蠢又麻烦的Potter家的臭崽子，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要不是他是Lily的儿子还有着和Lily一样的绿眼睛，他早撂挑子不干了——

“Severus，”女院长的声音打断了Snape的胡思乱想，Snape打开门请McGonagall进来：“想必Potter在被你送回宿舍的路上已经对你说明了前因后果？”

McGonagall以一种相当复杂的表情看着现任校长：“他说他爱你，所以想来找你告白——”

“然后被我拒了。”

“是这样，但他显然没说全部的实话。”McGonagall冷冷说，“我觉得他不会无缘无故突然找你告白，还拿了一束红玫瑰，除非发生了什么事给了他错觉让他觉得他可以这么做——”

“你的学生，Ginny Weasley，用复方汤剂伪装成我的样子和他上床，导致他以为我想背着Dark Lord和他偷情。”

“WHAT？！”McGonagall脸上的表情彻底碎裂了，“她为什么要这么做？！”

“她希望给他生个孩子，”Snape一脸乏味地解释，“通过这种方式让Potter重新爱上她——她上个礼拜找过我，希望我给她一副迷情剂被我拒绝了，于是她就找了这么个替代的办法。”

McGonagall有一瞬看起来被这种行为震惊到想吐，过了一瞬她一脸木然地拿出一枚金加隆，要求她学院的学生即刻来地窖。Snape目光怪异地瞟着她：“你确定，你就这么堂而皇之的在我面前展示你们小团体的秘密联络方式？我可能转头就把这个秘密汇报给Dark Lord.”

“我掌握了充足的证据，证明你不会这么做，Severus，”McGonagall干脆地回答，“本来我这次来找你就是想讨论这个问题的——结果发现你和Potter在地窖门口冲着对方大吼大叫，你还差点给他用一个遗忘咒。”

“你不能因此责怪我——毕竟Potter的愚蠢挑战了我的底线。”

“我们可以稍后再讨论这个问题，现在Weasley已经过来了。”McGonagall一脸冰冷地看着被她叫过来的脸色苍白的红发女学生，“Ginny Weasley，你可否和你的院长解释，你为什么要做出如此不计后果的疯狂行为？”

“Professor McGonagall，”Weasley被女院长厌恶的表情刺痛到了，脸上僵硬片刻后变成十分委屈的模样，“我只是一时冲动——”

“那你可否解释你之前为什么特地找Severus要迷情剂？”

“Professor McGonagall，”被揭穿的女学生开始发抖，琥珀色的眼睛里闪动着畏惧的光，“我只是喜欢Harry，想让他也喜欢我而已，而且Professor Snape也支持我的做法——”

“你恨我，Ms Weasley，”直接用摄神取念看穿Weasley伪装的Snape冷冷说，“你认为我是个反复无常的骗子，明明承诺我们的对话不会被第三人听见，结果我转头就告诉了Minerva. 那么我告诉你，年轻的Ms Weasley，永远不要轻易相信任何食死徒的承诺，除非你让对方立了牢不可破的誓言。”

“够了，Severus，虽然我也觉得Weasley的做法不对，但我叫她过来是要寻求解决办法而不是让你对我学院的学生冷嘲热讽的。”

Snape抱起胳膊：“我只是希望通过这件事让她长记性。现在，Ms Weasley，我想问问你什么时候和Potter摊牌？毕竟我这次仅仅是出于不想让你计划泡汤的理由，才没有在Potter那个蠢蛋追上来向我告白时告诉他他睡错了人。”

Weasley几乎要绝望的眼睛里突然窜起了希望的火苗：“Professor，你不希望我的计划泡汤？”

“当然，虽然你的方法比较病态——但它通向我想要的结果。”Snape回答，无视McGonagall不赞成的目光变出一把Slytherin风格的椅子请这位Weasley重新坐下，“追求一个自己爱的人没有错，手段稍微激烈一点也无可厚非。起码我相信你确实会像你承诺的那样给Potter幸福，那么我会帮你达成你的愿望，girl.”

“你让Weasley主动去接近他，”半个小时后，满面春风的Weasley离开地窖，McGonagall才再次开口，“并让她以Potter六年级时曾经当过她一段时间男友的身份求他帮她在N.E.W.T考试前补习黑魔法防御术，你觉得这种方式Potter就会喜欢上她？”

“从他过往的恋爱经历看，他比较喜欢那种有前任懂得心机手腕，但在他面前装作弱势纯情的漂亮女孩。”Snape淡淡道，“Potter原先就喜欢她，他只是被看到的景象冲昏了头脑，误以为他喜欢我。只要他们的关系能好到再次上床——不论是酒后乱性还是其他什么别的方式，Weasley就可以顺理成章的告诉Potter她怀孕，而复方汤剂的乌龙就可以当做没发生过。”

“可是出生的时间会对不上。”

“这也是我要求她，尽量在一个月内发生关系的原因。”Snape冷冷答，“再拖下去我就不得不用Obliviate修改Potter的记忆让他发现不出问题来。掩饰怀孕也是个麻烦，混淆咒可以达到这个目的，但我怀疑以她的魔法水平无法施展出瞒天过海的混淆咒，所以必要时我会帮她。”

McGonagall神情复杂地看着Snape：“你之前对Potter用Obliviate，是不是也因为他对你产生了不应该产生的感情？”

Snape的目光开始变得空洞：“你想表达什么。”

“你看起来像是被什么誓言或者顾虑束缚不愿说出真相，Severus，” McGonagall盯着Snape乌黑的眸子，“没关系，我替你说。Dumbledore在死前最后一年中了黑魔法诅咒命不久矣，所以你在用魔药延迟了他死亡的时间之后，和他制定了计划，利用他的死彻底打入食死徒内部。”

一阵沉默。McGonagall观察着她昔日以为是叛徒的同事面无表情的脸：“你不打算用你高超的话术反驳一下我？”

“实际上……我不打算这么做。”长长的沉默后，Snape叹息，“我已经太累了，我没有力气再维持我的伪装了。而作为现在白方领袖的你，如果这点真相都察觉不出来，我得说你完全没有能够和Dark Lord博弈的头脑和资本。”

“那你——”McGonagall看着突然显得无比疲惫苍老的男人，整颗心都在疼痛，“你现在和Voldemort是怎么回事？！他有没有发现你——”

“他发现了我的背叛，也惩罚了我，现在的我完完全全被他毁了。”Snape嘴角带着病态的笑容，“现在的我，每一滴血，每一块肉，魔力甚至是灵魂都是属于Dark Lord的，所以到此为止吧，Minerva，不要再探究更多了。”

“那个魔鬼——他对你做了什么？！”

“你不需要知道这个。”Snape平静地说，“你只需要知道的是，如果Potter回忆起了我用遗忘咒让他遗忘的内容，Dark Lord会立即将他毁掉，所以Minerva，我恳请你帮助我，让Potter远离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