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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id.8053621
蝉不知雪

作者 : Hier

分级 大众 异性

警示 主要角色死亡

原型 哈利波特

标签 oc , 哈利波特世界观 , be

状态 连载中

71 1 2023-10-13 20:37
导读
以哈利波特世界观为背景,我自己的oc的故事。

主要人物介绍——
许鹤 斯莱特林 infj 华裔纯血巫师
龚烨纯 拉文克劳 entp 华裔混血巫师

次要人物介绍——
江温 格兰芬多 enfp 华裔混血巫师
徐清 斯莱特林 intp 华裔纯血巫师
沈尧奚 格兰芬多 enfp 华裔混血巫师
宋银河 斯莱特林 istj 华裔混血巫师 话剧社副社长
吴璟 斯莱特林 华裔纯血巫师 魔药课课代表

双向暗恋,互相试探,两个胆小鬼的悄悄暧昧,拧巴青涩的爱而不得,持续十几年的苦涩回忆。

“你后悔吗?假如知道那是最后一次见面。”
“后悔,我应该抱抱他的。”
在霍格沃茨的第四个夏天,在许鹤看来发生了很多变故。

比如她暗恋了四年的拉文克劳同级生在这三个月里,紧凑慢赶地在各种考试中谈了两场无疾而终的恋爱,却没有任何一场跟自己有关。

“想什么呢?”右肩忽然被拍了一下,亚裔面孔的女孩却向左转头,和故意往左躲的男生撞了对脸。

“……幼稚。”许鹤作此评价。

龚烨纯耸肩:“除了你,也没人能每次都猜的对我在哪边。”

“哪需要猜了,幼稚鬼。”

拉文克劳少年的领带被扯松,巫师袍被三两下脱下挂在臂弯:“好热好热。”

“是呢,你下午还有什么课?”许鹤瞟了一眼他衬衫最顶上两颗被解开的扣子。

“就一节魔法史了,好像是跟你们一起的。”

“那么尴尬?”他前任也是这届斯莱特林的姑娘。许鹤做出一副幸灾乐祸相,但是铺天盖地的空虚感席卷烈日下的单薄身躯。

她忘了自己当时什么反应,只知道当龚烨纯提出上课坐一起的时候,她立马答应,生怕这机会稍纵即逝。

“去吃饭吗?”

“姐和朋友约好了,下次记得提前预约。”晃了晃手里的月之梦:“我先走啦,记得多占俩位子,我有朋友应该一起。”

“呦,耍大牌是吧。”两人笑了一会就在礼堂门口道别。许鹤头痛地看着停满了一整面墙壁的扫帚,这跟在麻瓜世界找停车位有什么区别吗?

好在朋友们来的很快,江温一马当先,横冲直撞地飞下来,在摔到地上之前险险停住。沈尧奚和徐清一边聊天一边降落。

“我靠,怎么没地方停扫帚啊。”

“停那吧,”环视一圈,许鹤指了个方向,那是少年刚才随手放扫帚的地方,很恰巧已经有人吃完饭出来了,不显眼的光轮周围不一会就空出来几个位置。

“好巧……”巧合已经足以让她雀跃,蹦蹦跳跳跑过去,镶银边的月之梦搭在线条锋利的特威格90边上,竟短了一小节,像极了两个还在成长期的少年人。

“这个扫帚好眼熟,是你那个姓龚的朋友的吗?”霍格沃茨里用得惯特威格90的人本就少,龚烨纯又在手柄处镶了一颗猫眼石,指甲盖大小,很好辨认。后来许鹤也悄默默地给自己的月之梦镶了颗绿松石。

“……对。”

“死恋爱脑。”

“……”少见的,许鹤没有反驳江温,她也从来都知道自己的解释多苍白。江温摇摇头叹息:“好几年喽——”

许鹤咬牙切齿:“闭嘴啊贱货。”

四人走进时礼堂人满为患,等到离开时已经快没人了。就这样慢条斯理地吃完午饭之后,下午第一节有课的两位斯莱特林匆匆拿了扫帚,去赶十分钟后的魔法史。

宾斯教授已经等在讲台上了,卡着点堪堪进教室,许鹤忽然想起来饭前的约定,流连的目光从寻找空位到寻找某人。

“在这!”许鹤看见龚烨纯朝自己招手,无声的口型破开喧闹的教室,高挑的少年身影展现在自己眼前。

他果然占了三个位置,一张长桌上只有他百无聊赖地翻看笔记。许鹤靠着他坐下。回头一看,后桌就是他前任那个骄傲的斯莱特林,正昂首挺胸,眯眼审视着前面的少年少女。

“我没带书……”一节漫长的魔法史对于课本的依赖度太高了,而且这节课似乎有问答小测。

龚某心下了然,把书往她那边推,用气音笑着说:“上课不带书,你尊不尊重老头啊?”

几乎同一时刻,宾斯老头在台上发了火,指着前排的一个斯莱特林严肃盘问:“上课连书都不带,你尊不尊重这门课?”

“……”不知道我们谁先笑了一声,然后就都绷不住了。而背后审视的视线越来越直白,几乎化作实体,许鹤如芒在背,掏出麻瓜文明产物圆珠笔,挑了一页空白写:“你前任好可怕……我的背要被看穿了……”

在霍格沃茨这种到处充满魔法色彩的地方待久了,龚烨纯也很久没用过圆珠笔了,顺手就抢过来回了话:“所以分了啊,这人太霸道了!!!”连写三个感叹号以示义愤填膺。

许鹤礼尚往来,也抢了他的羽毛笔,那是支冠蓝鸦的尾羽,好看得有些不纯粹:“呦,斯莱特林霸总和她的拉文克劳小娇妻~”

“你们斯莱特林真是一个好心眼的都没有。”

许鹤轻快地写下清秀的两笔中文字:“谬赞。”随后从袖口抽了魔杖:“恢复如初。”

那页空白处似乎从来没有交谈的痕迹,龚烨纯慢悠悠翻回现在在讲的一页。

“呦,好学生今儿怎么没预习啊?”龚某可是这门课的佼佼者。

少女正疑惑他为什么不搭腔,抬眼就对上略带无语的眼神:“你一个恢复如初直接给我恢复出厂设置了呗?”

被他盯得心虚,许鹤往后缩了缩脖子:“骚瑞啊……”龚烨纯叹了口气收回视线,指指课本招呼少女回来:“这个学期如果没考a,你欠我一顿饭。”

“一顿饭就好了?你别讹我满汉全席吧?”她倒吸一口凉气,后者摸摸下巴做思考状:“降个档次也不是不行。”

问答小测在两人的小话里开始,自然被宾斯教授发现了,老头对待龚烨纯这个优等生还算温和,可许鹤的魔法史四年挂了三次科,算是反面典型。

“你的书呢?”宾斯教授皱眉。

“……教授,我没……”许鹤正不知如何蒙混过关,手心就被塞了一本厚重的魔法史,沉甸甸的知识压下她内心的慌乱,毕竟再扣几分她这学期又要挂科了,于是她顺着人情,举起手里的书:“在这。”

老头神情缓和了几分,抽了几个中不溜的问题考她,有尖子生从旁辅助,倒也还算顺利:“不错,加五分。”

徐清坐在她旁边,侧头看着两人默契无比的双簧,慢悠悠地点评:“狐假虎威。”

而狐狸本人许鹤对她精辟的嘲讽大加赞赏:“通俗点,姐就是狗仗人势。”两人笑作一团。再转头看向龚烨纯时,某狐狸笑着朝他作揖:“大恩大德,小的没齿难忘。”

“不必难忘,再欠一顿饭。”他也配合起来,挥挥手以示不必多礼。

“好,”许鹤很爽快:“两顿鸿门宴!”

一节课其实也快,至少许鹤从来没觉得一节魔法史能那么快。徐清拉了拉她的袍角:“不走吗?今天作业还挺多的。”

看了一眼时间——两点半。

许鹤点点头,她其实没东西要收拾,来的时候就带了一支笔:“走啊,但是下午有魁地奇诶,不去看吗?”是拉文克劳和格兰芬多的比赛。

“你之前不是不爱看吗?之前回回喊你都不来……”她想到了什么,心下了然:“那谁上场?”后者给予肯定答复。

而话中的“那谁”已经收拾好了书,还毫无自觉地挥挥手告别:“我先走了,拜。”许鹤也抬手回应。

他的队友已经在门口催促了,个个手里执着扫帚,一溜烟全没影了。大概十几岁的少年都是如此,风风火火。

“喂,”整个教室几乎可以用人去楼空形容,只剩下她们俩和……后桌那位骄傲的斯莱特林小姐,而发声的是谁不言而喻。许鹤回头,接过她伸手递来的怀表:“给我?”

“龚烨纯的,帮我还给他吧,”齐刘海的棕发姑娘甩甩马尾:“谢了。”正摸不着头脑,她已经抱着书打算走了,临出门前又回头:“许鹤,”

她怎么知道我的名字?读音还挺准……

“你们亚洲人真胆小。”

“清儿啊,”许鹤乐了,说出口的儿化音显得吊儿郎当,用肩撞了撞看戏的朋友:“咱整个大洲都让人看扁了,这你能忍?”

“人家一看就目的明确,看扁的只有你。”

“……”

球场已经人满为患了,正愁找不到好座位,江温和沈尧奚已经眼尖发现了入口处的两位斯莱特林,传了个声叫她俩过去。

刚坐下没几分钟,一蓝一红两队人马就入场了,龚烨纯带队走在最前面。今天太阳不错,算英格兰难得的放晴。

“靠,他好像在发光……”许鹤话还没说完,旁边朋友们就此起彼伏一阵“6”。比赛开始了,太阳没了阴云,一点一点展露全貌,蓝色领带在空中翻飞,卷起漂亮的弧度。

随着第一声尖叫响彻观众席,潮水一般的欢呼从四面八方涌来,尤其是她们所坐的格兰芬多席,其中一员的热血笨蛋江温正扯着嗓子呐喊助威。

“格兰芬多加分!”被喧闹的环境席卷听觉,几乎要淹没她的五感。几个金红交错的身影在空中撞了撞以示庆祝,而鬼使神差地,许鹤对上了龚烨纯在球场边缘看过来的双眼。

仅就这一瞬间,周遭耳鸣了似的变得不清明,想仲夏日光一样朦胧,离着半个球场,她试探性地挥了挥手,她说:“加油。”但被吵闹声淹过,连自己都听不清。

“ok。”和一个ok的手势,他回应过去。

这感觉太奇妙了,或许是现场氛围太好了,于是许鹤也被带动起来。哪怕自己的声音被压下去,却总有一种感觉在向她证明——他听得见。

许鹤在喊:“龚烨纯!加油!”混在一堆英文里。

她忽然想起沈尧奚深夜里在黑湖上空问的那句:“你喜欢他哪里啊?”

那天黑湖水面很平静。在十二点钟声响彻霍格沃兹的时候,她们正违反校纪骑着扫把兜风,聊了很久。从中国聊到英格兰,那时的风似乎就在此刻又刮到她的左耳,带着那句散在风里的回答——

“谁知道呢?”

沿着这条长达四年的时间线倒推再重演,起点在通往陌生国度的特快列车上。

那是她第一次穿过九又四分之三站台。在一众欧洲面孔里,她只能拉着小行李箱,顺着人流挤进车厢里,寻了一处没人的包间坐下,坐立不安地绞着短袖下摆。

直到她听见包厢门被敲响,刚度过变声期的男声略带一点稚嫩:“你好?里面还能坐下一个人吗?”

“请进!”神经过于紧绷的少女下意识的开口,倒像把这当自己家了一样,于是她又聊胜于无地补了一句:“里面只有我一个人。”那是一口不流利的英文。

“你好,我叫龚烨纯。”他放好行李,自我介绍着,还递来一只巧克力蛙。

小许鹤还沉浸在对方竟然也是中国人的惊讶里久久不能回神。呆呆地顺着他的动作接过,却被巧克力蛙一下子蹦到脸上,吓出了一声尖叫。

那是一场不算完美的初见。之后的四年里,那声尖叫常被提出来咀嚼几遍。哪怕她早已不再会被巧克力蛙吓到,可那拉文克劳的少年却总是时不时送来一个,乐此不疲。

还记得那时他说自己是因为想抢限量版的巧克力蛙才上车晚的。年仅十一岁的小女孩凭借着对四个分院肤浅的了解,无比可笑的对他下了结论:“那你应该是赫奇帕奇的吧!”

结果当天夜里的大礼堂内,龚烨纯排在许鹤前面一个,他坐下时面对全礼堂的学生,尤其是他正对面站着的少女。

他笑了一下,许鹤不明所以,只觉得他笑起来还怪好看的嘞。

“嗯……深藏不露的野心,冷静细致的布局者……还有超凡的智慧,梅林的胡子呦……孩子,你似乎更适合斯莱特……不!是拉文克劳!”分院帽的表情扭曲,许鹤至今记忆犹新。

小姑娘当时只在疑惑:竟然没有能吃的福气吗?

迎着他含笑的目光,许鹤知道那是无恶意的嘲笑,回想车上丢人的瞬间,那时她一定脸红了。

分院帽还残存着他的洗发水香味,浅浅的气息飘进她的五感。在那之后龚烨纯换过很多洗发水,但都没有那天的好闻。

于是有段时间许鹤执着于寻问这个,龚某听后感很微妙:“你买男士洗发水干嘛,治雄脱吗?”然后喜提一对白眼。

最后龚烨纯还是顶不住她的软磨硬泡,问到品牌后少女在实体店里闻着样香,最终失望而返,并不是被耍了,而是发现这款香味和某人的体香混在一起才好闻。

又是一阵欢呼,将她拉回眼下身处的热闹里,思绪回笼时已经在赛点了。格兰芬多领先一分,再进一球就赢了。江温快激动死了,死死拉着徐清的袖口。谁也不懂这人什么时候那么有集体荣誉感了。

飞贼几乎快出残影,两队队长正争夺着它。线条锋利的特威格90在过弯处凌厉翻转,一个弯道超车竟然追上了!

那颗镶在把手处的猫眼石流过银光截面,受光面几乎被日光包围,在许鹤眼前一闪而过。

“有水吗家人们?”她无措地看着被追平的比分,紧张得口干舌燥。徐清从包里掏了一瓶未开封的矿泉水递过来,后者感恩戴德地接过。

刚拧开喝了一口,拉文克劳无缝衔接似的又得了一分,一口水险些呛在少女喉咙里。

又到赛点了,场上气氛焦灼,无意识地,许鹤拇指不断摩挲着月之梦把手处那颗绿松石。

球进了,胜者是拉文克劳!

结束时双方队长握手,还说着“险胜”“惜败”这样的场面话。

“走吗?”沈尧奚扯扯许鹤的袖子,后者点头跨上月之梦和她们一起离开,手里还拿着那瓶只喝了一口的水。

还没出球场上空,身后传来熟悉的呼喊声——

“许鹤!”是龚烨纯,那个刚拿到胜利,上一秒还在和队友撞肩庆祝的意气少年。他骑着特威格90追上来,向斯莱特林的少女讨要那瓶水:“我快渴死了,救我一命。”

她想说这瓶我喝过了,但话到嘴边转了一圈还是咽了下去:“哝。”

今天真的是很热啊,面前人脖子上沁出了一层薄汗,鼻尖也是。像只乖巧的大狗,眼神也湿漉漉的。

许鹤神情有点不自然,眼神四处乱飘,忽然就对上身后几道打量的视线。

她从同行的三个朋友眼神里看到了比生命力还蓬勃的八卦欲。

他的队友追了上来,张罗今晚的庆功宴。卷发少女说了句“拜拜”就欲先走,弯还没拐就又被叫住:“你来吗?”

许鹤脸上的惊讶可能溢于言表,于是龚烨纯又补充:“庆祝今天的比赛,你……不是给我加油了嘛。”

她其实很想去,可是今天作业太多了,正要开口婉拒,江温抢先一步看透了她的本心:“她去!”然后飞近她耳语:“作业什么的你也不是第一次不写了,比赛他们又不是回回都能赢!”

“可是大哥,我魔法史都快挂科了。”

“那不正好,让他给你补补呗。”江温暧昧地眨眨眼,从头到脚都写着“你懂的”。

许鹤有点动摇了。本着趁热打铁的原则,沈尧奚和徐清也决定为朋友慷慨赴义,几句话的功夫就分摊了她今晚的作业。

“魔法史我来!”

“那我写黑防。”

上天垂怜,天上掉馅饼的好事终于是落在她头上了。

“那……”龚烨纯指指自己,后者点头:“在哪?”

“在霍格姆德,七点礼堂集合,我们一起过去。”

现在才四点多,几人就先各自回宿舍,许鹤迟疑地对徐清开口:“要么我现在先写会儿吧,你们别替我写了。”

她却豪气地大手一挥:“没事,你安心约会”

“才不是约会……”

“好的,约会加油。”

“……”

7点前15分钟,她精心打理过的卷发在风里开始原形毕露。

晚风再一次吹起她的鬓发沾到口红上,想失约的心情在此刻达到顶峰。

“来那么早?”龚烨纯其实也是提前到的,许鹤摸摸裙子口袋,掏出白天忘了给的怀表,脱口而出:“龚老师,你的表子。”

沉默里明显透着诡异,她后悔自己嘴贱,尬笑两声连忙改口:“不……我是说怀表。”

她怎么也想不到龚烨纯会那么慌乱。

“你打开看了吗?”他脸开始有点红,大概是晚风里仍带着夏天的温度。

许鹤摇头否认,信誓旦旦地拍拍他的肩:“放心啦,我那么有分寸的人!”估计就是他和前任的定情信物一类的东西,她可没兴趣。

“嗯。”少年的脊背一下子就放松下来,但放松过头了反而有点颓意。没说几句话,他的队友们陆陆续续来齐了,于是都骑着扫帚向霍格姆德飞去。

半路上,拉文克劳队的一个金发碧眼的队员飞近,悄声问:“学姐,你是十月份的生日吗?”

许鹤不明所以:“昂。”对方笑而不语,倒急死她了。他看了看少女和月之梦,又看了看和少女并肩飞行的龚队长,半天憋出了一句:“十月守护石是猫眼石哦~”然后笑着飞远了。

“真的很讨厌谜语人。”许鹤咬牙切齿,却因为这句话看向身边的特威格90,猫眼石泛着银光,像个小月亮一样。而它的主人也看向斯莱特林的少女。

“你不会暗恋姐吧?”说完她就后悔了。

龚烨纯并不回答,把话题引开,许鹤倒也松了口气。霍格姆德灯火通明,他们在一家饭店门口降落,正停着扫把呢,许鹤听见龚烨纯闷闷的声音:“你知道绿松石是摩羯守护石吗?”

少女心事被拆穿的慌乱叫她口不择言:“我不信这个的,好看而已。”许鹤撒谎了。

这顿饭吃的很尽兴,所有人都喝了酒,借着酒劲说些个疯话。许鹤酒量好,看着一桌疯子无奈叹气,她和在场唯一一个清醒的某队长担起护送的重担。

“你真的清醒吗?”许鹤给龚烨纯比了个一,后者语带嘲讽:“很清醒,能当场把你魔法史拉上A的那种。”但他其实也喝了不少,只是步履稳健,表面上并无不妥。

嘴那么贱,应该没事。

许鹤喝的比他还多,两人身上都沁着酒气,心思也因为所谓酒壮怂人胆的俗语变得微妙。

此时他们靠的很近,两张椅子并在一起,许鹤其实困了,毕竟胡闹了将近三个小时,还有酒精作用,眼看脑袋马上就要靠在龚烨纯肩上了,理智让她强打精神直立回来:“走吧走吧,赶紧把他们送回去。”

“你明天上午有课吗?”龚烨纯没头没尾地问,许鹤老老实实地答:“没有啊,想一觉睡到中午……”说完就是一个哈欠。

桌上已经醉倒一片了,短暂的酒疯发完之后是漫长的沉默,许鹤眼皮越来越沉,但脑子还算清醒:“困死了,要不要去给他们买点解酒药啊?”

“我去买,你在这等着,我很快就回来。”龚烨纯捞了外套起身,都走到门口了,许鹤还是没有回应。于是他回头看,发现少女已经倚在靠背上睡着了,她的卷发有打理过的痕迹,但此时已经微微毛躁,更显得毛茸茸的,好像扫在某人的心尖上,痒痒的。

半夜达到一日之内温度最低点,哪怕是夏夜也刮起凉风,丝丝缕缕地吹进包厢里。少年几乎没有迟疑,在体会到温差时就三两步跨回去,把臂弯挂着的薄外套轻轻盖在少女裸露的双臂上,嘴唇轻轻开合,似乎说了些什么——

“我喜欢你。”

万籁俱寂,少年心事在酒后草草吐露,又紧张地狼狈逃离。

不知道过了多久,许鹤终于悠悠转醒:“几点了?”

龚烨纯早就买完了药回来,只是看某人睡得太安稳,不忍心打扰,就先送了队友们回去,再回来陪着她:“马上一点了,回去吗?”

后者慢悠悠地抻了个懒腰,睁开还没适应光亮的眼环视四周:“他们人呢?你把他们都绑架了?”

“……对,绑回宿舍了,明儿一早卖给叫花子。”

“大好人,我腿麻了,能不能把我也绑回去啊?”她讨好地嘿嘿笑。

龚烨纯让她搭着自己站起来:“走吧,我送你回宿舍。”

“别,这个点小清她们肯定睡了,别再给吵醒了。”许鹤摇摇晃晃,酒精后劲有点上脑:“你还是一个人住四人寝吗,能不能去你那睡一晚?”当初他和舍友闹矛盾,自己一个人搬去了最顶层的空房间。

少年愣住了,迟迟说不出话,只能避重就轻,先把前一个问题回答了:“对,我一个人。”

“好耶,有地方住喽——”

“……”

靠墙停放的特威格90在月之梦上,龚烨纯迟疑片刻,正想开口问许鹤能否安全行驶,就看见后者慢吞吞地穿好自己的外套,把拉链一拉到顶,整个人都包裹在少年干净清爽的体香里,深深吸了一口又吐出来:“呼……香香的……”

“你是不是喝多了?”少女反应迟钝,听到拉文克劳的声音却不做声,半晌才说:“没有……”

醉鬼的话不能信,尤其是嘴硬的醉鬼。眼看眼前人又昏昏欲睡,龚烨纯干脆利落地把人捞上扫帚,今夜最后一次担任司机。

次日,许鹤发现自己蜷窝在陌生的床上,被窝里有独特的阳光晒过的味道和熟悉的皂香。

“醒了?”龚烨纯靠在三张空床里最近一张的床头,正对着魔药留堂作业发愁。听见床上动静,紧皱的眉头熨开了一点:“桌上有饭,快起来吃。”

“我睡了你的床,那你昨晚上睡哪了?”

“三张空床哪个不能睡?”少年套上巫师袍:“还有一个小时就是魔药课,吃完陪你回寝室拿书。”

“我说……你对我也太好了吧,”昨晚记忆回笼,许鹤看着龚烨纯,语带试探。

“当那么久朋友,说这话也太生分了吧。”

“好朋友?”

“怎么,咱俩连好朋友都不算?”

“算,”少女状似不在意,整理着睡了一夜发皱的衣服:“超级好朋友。”

魔药课是龚烨纯的短板,但恰好是许鹤的长处。他们到教室时已经迟到了,但好在没有点名,他们猫着腰从后门偷摸溜了进去,坐在最后一排唯一一个双人空桌。

“好险……”因为塔楼里不让骑扫帚飞,两人和旋转楼梯搏斗了很久才终于抵达目的地。龚烨纯本来就白,一旦有黑眼圈就很明显,他坐下听了不到十分钟就趴下睡着了,笔下一个字都没记成。

“好了,现在开始实践。”斯拉格霍恩教授放下书,交代了点熬药的注意事项。

这节课要做清醒剂,对于魔药方面的天赋在这时就高下立见,有的人还在一板一眼地对着教材发愁,许鹤就已经做好并装瓶了,用她最近新买的雕花试剂瓶。

可这节课还有半个多小时,龚烨纯还在睡觉,斯莱特林漫无目的地乱翻课本,马上无聊死了。

“迷情剂……”还真让她翻到了有意思的东西,配方里的东西她基本都有,除了菖蒲根。

于是许鹤盯上了拉文克劳的药材箱,屏住呼吸偷偷顺了一点。

依次往坩埚里扔天仙子的花瓣,蜂蜜,菖蒲根……

漆黑的小坩埚里漾起又绿又蓝的珍珠光泽,丝丝缕缕缠绕在一起,融合之后变成金粉色,好看得不行,还散发着她平时最喜欢喷的檀木香水味。少女又拿了个一样的雕花试剂瓶装它,在手里把玩了很久。

许鹤把用剩下的菖蒲根放回龚烨纯的药材箱里,但宽大的巫师袍袖拂过拉文克劳少年的发顶,终于把睡了一节课的人打扰醒了。

“偷什么呢?”声音还带着点没睡醒的哑。许鹤讪讪一笑:“太无聊了,拿你菖蒲根做了点东西,多的给你还回来。”

“这节课做的什么?”

“清醒剂,正好给你吧,看你应该没休息好。”许鹤从兜里掏出来一个试剂瓶递给眼前还在打哈欠的少年。

“等……!”不对!她拿错了!

龚烨纯接过雕花小瓶一饮而尽,许鹤甚至来不及阻拦一下。

“怎么了?”对上他询问的视线,千言万语都卡在喉咙里,她脑子里只剩下一句——

完了……

她就不该买那么多一样的瓶子。

绿色药剂还安安稳稳躺在她的巫师袍兜里,而龚烨纯手里的雕花试剂瓶内残留的金粉液体是什么,简直不言而喻。

“没事……”许鹤嗓子发紧,她说不出口。

少年收拾好书,伸手在呆愣的少女面前晃了晃:“发什么呆呢?马上下课了。”

斯莱特林跟在他身后出了教室,期间几次欲言又止,龚烨纯都看在眼里。余光瞟着许鹤因为内疚愁眉苦脸,他反而按耐不住笑意,眼角眉梢不受控制地微微弯起。

时间倒带至半个小时前,甚至更早一点,拉文克劳枕着手臂小憩却没有睡着,视觉被剥夺后听觉就灵敏了不少,听着身边人挥魔杖时衣料摩擦的沙沙声,少年不自觉唇角微勾。

“迷情剂……”他听见这句喃喃自语,感受到有只手越过自己,偷偷摸摸地靠近自己的药材箱,鬼手成功之后还得意地笑了两声,傻得不行。

差点被分院帽送去斯莱特林的人绝非纯良,龚烨纯算是不错的典例。

就如他知道怎么利用少女的愧疚,达成自己阴暗晦涩的向往。他行事总有些超乎年龄束缚的沉稳,但骨子里仍旧是十几岁的少年,敢为了一场输赢气血上头,敢冲动地喝下迷情剂。

十几岁时什么心事都难藏得住,酒后吐露心声是情难自禁,怕被少女听见,也好怕她听不见,为此他就会失眠一夜。

迷情剂的味道让龚烨纯觉得自己好像嚼了口木头,檀木香从口舌萦绕到鼻腔,他开始复盘刚才自己的举动是否刻意。

“我先回去了,拜拜。”许鹤心虚不敢看他,在分岔路口晃晃手里的扫把告别。

刚分开几分钟,龚烨纯就感受到一阵愈演愈烈的心慌,他几乎控制不住自己靠近许鹤。迷情剂的作用很强烈,他毕竟不是六根清净的出家人,看向许鹤背影的眼神难免变得不大纯粹。

接下来的半个月里,他明显感觉到小斯莱特林躲着自己。他也明白,此刻如果再贴上去只会让她受惊,躲得更远,只好克制自己,一忍再忍。

“啥?出啥节目?”许鹤坐在社团教室里走神,反应过来时已经在票选女主角了。副社长宋银河无语,用魔杖敲敲黑板,上面赫然写着——

《乱世佳人》

她还记得自己参加舞台剧社团只是为了混学分,除了开会连面都很少露,大概没人记得她这么个小透明。这么想着,她随便写了一个社员的名字就交上去了。

舞台剧社团算是霍格沃茨里最大的社团之一,收上来的纸条几乎堆成小山,搞得唱票过程十分漫长。

“最后一票,还是许鹤!”副社长宋银河在许鹤名字后面又画一道,正好凑成七个“正”字,当之无愧的第一。而准女主本人又在开小差,听见自己名字被那么大声喊出来才回神:“啊?”

她脑子还没转过弯来,无措的视线四处乱看,发现大家都在鼓掌恭喜自己,拒绝的话反而卡在嘴里说不出口了。

好吧,演场戏而已,她认命。

“接下来票选男主。”鉴于唱票效率太低,宋银河把活计甩给社团干部组织,自己溜下台找好友聊天。

一大堆英文名在起哄声里此起彼伏,许鹤不在乎这些,继续跑神。宋银河看出好友近来的心不在焉,虽说她懒得管自己这个恋爱脑朋友在青春萌动方面的死活,但也看得出她最近和某个拉文克劳不太对劲了。

“失恋了?要不要陪你喝点。”

“谢邀,水泥封心了。”她最近一边躲龚烨纯,一边查找解迷情剂的偏方,可惜一无所获,偶尔有点苗头也沾些十八禁的色彩,不是她这个未成年可以实践的。

“可以用憎恨剂。”斯拉格霍恩教授如是回答,许鹤当然知道可以用憎恨剂,但她并不想用。

憎恨剂,可以让喝下的人对制作者不由自主地产生厌恶,确实可以用来对抗迷情剂,但效果因人而异,剂量不好掌握。她不想被龚烨纯讨厌,哪怕只是一点,哪怕只有一天。而且许鹤想不到该用什么理由哄骗对方喝下那乌漆嘛黑又难闻的药剂。

“所以……你给他下药了?”宋银河眯着眼睨她:“你小子胆挺肥啊。”

“你到底有没有认真听啊!我那明明是不小心的……”

“结果有区别吗?”

“没有。”许鹤像泄气了的气球:“总之先躲着,实在不行了再用憎恨剂吧。”

“随遇而安嘛,这样不挺好的吗,你不想让他喜欢你?”

“这不一样,强扭的瓜不甜,而且等他反应过来之后肯定觉得我很卑鄙。”

“我看他本来就挺喜欢你的。”

许鹤只当这是苍白的安慰,摁着太阳穴长吁短叹:“本宫的头风又犯了……”

“头疼就吃药,那么会熬药还治不了这小毛病吗?”宋银河话里有话,后者懂了她的一语双关,呼出一口怨气:“医者不自医,我像个大傻逼……”

“这么能押?吃点避韵药调理调理吧。”熟悉的声音在背后响起,吓得许鹤心头一震。她回头看,蓝色领带的少年不知在背后站了多久,话里带笑。

许鹤并没有被他幽默到,只能尬笑:“哈哈,真巧啊……你,你怎么在这?”非社团成员按理说进不来,可面前人不是社员,还就这样站在她一尺之外。

“不巧,我是来参演校庆的。”龚烨纯手里还抱着书,应该是刚下课就赶来了。宋银河闻言转头,看到黑板上的唱票结果后挑眉笑道:“他是你的白瑞德哦。”

“……我们聊聊。”许鹤叹口气,似是下定什么决心一样扯着龚烨纯的胳膊往门外走,而后者就这样任由她拉扯,笑着跟出去了。

说是聊,但张嘴又不知道能说什么。七月傍晚的风是带着温度的,许鹤被热得心烦意乱。

“对不起,”她说:“那次给你喝的不是清醒剂,我拿错了。”

“那你给我的是什么?”龚烨纯还在装。

“……迷情剂,”许鹤破罐子破摔,连珠炮一样把话都说了:“所以这段时间如果你一直想靠近我根本就不是因为什么喜欢,……总之,我今天回去就做解药,明天给你。还有,男主可以重新选,你不用担心。”

少女话音落下,掷地有声,砸出一片沉默。

“不用,”拉文克劳抱着书的手指摩挲书皮,话里话外都是说不清的失落:“你应该做失败了,我没觉得什么不正常。”

“真的吗?那你今天来这干嘛?”

“真的。”假的。对于后一个问题他却闭口不答。

“那,抱歉啊哥们,这段时间一直躲着你,你没难过吧?”许鹤松了口气,没意识到自己的第二个问题没被回答。

“难过。”这句是真的,但听起来像开玩笑。龚烨纯勾着唇角,却没有轻松笑意,直直对上眼前人的视线,瞳孔里翻涌各种情绪,是一种难言的认真。他说——

“许鹤,我喜欢你。”

这次没有酒精加持,两人面对面站着。风轻轻扬起他们的发梢,映得神色不清。少年从没像现在这样冲动过,或许迷情剂真的对他理智上有影响,但他不傻,他分得清喜欢。

早在入学时,早在列车上,比迷情剂更明确——龚烨纯喜欢许鹤。

“你还骗我,”欣喜只是一瞬间的,理智把她拉回现实:“你清醒点,别被迷情剂耍了。”

“我很清醒,你听我说……”

“宝贝~要讨论排练的事了!”宋银河适时地打破了这场对峙。许鹤应声,毫不犹豫地逃去了短发女孩的身边,徒留拉文克劳一人在走廊上吹着热风。少年烦躁地抓了抓后脑略长一点的黑发,最后掌心下滑覆上后颈,就这样捏了捏,挺直了一天的脖颈终于卸了力,骄傲的少年垂下头,神色晦暗。

其实排练的事宜几分钟就拍板了,一起飞回宿舍的路上,宋银河用扫帚把撞了撞许鹤的腿,言简意赅:“怎么说?”

“还能怎么说……没话说。”后者闷闷不乐,下定决心了似的忽然刹车:“你先回去吧,记得帮我留个门。”

宋银河迟疑着点头,慢悠悠飞走了。许鹤在空中停了一会,拐弯去了药材室,登记好拿走的药材后心不在焉地合上门,转头却不小心撞上了少年宽阔的胸膛,熟悉的香气瞬间包裹住少女单薄的身躯。

龚烨纯想问她为什么在这,就像平时一样,用朋友的口吻,但他做不到。他能做到的,只是极力忍耐不去抱住怔愣的少女。许鹤握着手里的魔鬼网,一时间只顾着后退,却忘了身后是门板,结结实实地撞了上去。

彼时正是霍格沃茨最安静的时候,暮色渐深,到最后两人都没能说出一句话就匆匆分别了。

但她不知道,他也不知道,这会是最后一次见面。

少女在坩埚前懊恼自己忘了取他头发,收起药材讪讪地躺回床上,打算下次碰见了再说。宋银河看了眼舍友,再看了眼时间——七点。

“你不写作业吗宝贝?”她和徐清都笔下不停,今天课多,作业也多。许鹤闻声用被子把自己裹得更紧:“不写了。”

在霍格沃茨,没人不认识哈利·波特,也没人不认识德拉科·马尔福。许鹤小他们三届,素日也不爱八卦,只求安生过好自己的日子,并不想其他,但近日愈演愈烈的不安几乎席卷了学院所有角落,连斯莱特林的少女也无法幸免。

“伏地魔。”和朋友一起吃饭的时候问起,江温只闷闷地吐出这三个字。礼堂内也没有平时那样热闹,大家似乎都沉浸在恐慌之中。许鹤问:“他不是早死了吗?”

“你连个网吧大姐,死透了他们害怕啥呢。”沈尧奚无语:“人家复活了!”

当德拉科找上自己时,许鹤正在捣鼓一种只有文献记载的魔药,两人都穿着斯莱特林的院服,倒也还算和谐。

“你能帮我个忙吗?”德拉科问。臭名远扬的学长找上门来了,许鹤也不好一口回绝:“说来听听?”

他想让许鹤调制出一种只有文献记载的魔药,叫七天昏睡剂,少女接过羊皮纸细细端详,半晌得出结论:“难,虽然药材堆叠出的效果应该和写的差不多,但是很危险,需要改良。总之马尔福学长另请高明吧。”

德拉科心下了然:“你需要什么?”许鹤也不客气:“果然跟你们聪明人讲话就是轻松——”

“——我要一个拉文克劳同级生的几根头发。”

最后在德拉科马尔福见了鬼的表情里,两人交易达成。许鹤带着羊皮纸跑去斯莱特林公共休息室,找到吴璟研究药方。两人皆是魔药天才,翻阅了一会文献,又上手实操了几次,就试出了改良版的配方。

“这下安全多了,原先药方上竟然有红龙鳞,用在人身上八条命都不够救的。”吴璟笑问好友:“你怎么想起来做这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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