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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级 大众 同性(男)
原型 原神 莱欧斯利 , 那维莱特
标签 那莱
状态 已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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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21 08:49
- 导读
- 三次那维莱特来到梅洛彼得堡,一次他向公爵表白了
对于梅洛彼得堡的公爵来说,今天又是普通的一天,他带着精心挑选的红茶和一些小点心到沐芒宫,和最高审判官坐下会谈。
他们聊天内容仅止于工作,包括但不限于看守的调派、发条机关的供应、水下物资的购买,这个时长取决于那维莱特有多少空闲的时间。
一般来说,这个时长多为一到两个小时,大部分在下午,阳光穿过玻璃,投射在办公室的地面,莱欧斯利有时候坐在沙发扶手上,有时候挨着那维莱特坐着,他讲,那维莱特听,然后再根据他提供的方案进行建议。
事实上这些事务并不是很重要,也不是很紧急,大部分在书信中都能解决,莱欧斯利上来,只是因为他想上来而已。
等太阳西沉,或者等不到太阳西沉,那维莱特或者莱欧斯利工作上有别的安排的时候,把送给那维莱特的红茶轻车熟路地放在茶柜里,莱欧斯利就会准备离开,那维莱特朝他点点头,示意他记得把给希格雯的新贴纸带上,还有给他挑选的方糖。
莱欧斯利伸手抱了抱那维莱特,然后在他脸上蜻蜓点水亲了一下,一触即离,那维莱特的头微微动了一下,但是没有抬起来。
于是这个月的最后一次会面(也就是第三次)就这样结束了,莱欧斯利走到沐芒宫外,阳光明媚,但是他却有些怅然,他叹了一口气,望着万里无云的枫丹天空。
风把一份丢弃了的报纸卷到莱欧斯利脚下,他的视力很好,看到了占据这份报纸半个版面的新闻标题,没等他细看,风又将纸卷走了,只留下莱欧斯利一个人站在原地。
《梅洛彼得堡公爵是否与最高审判官不合?枫丹的未来何去何从!》
不是每一份报纸都会和蒸汽鸟报一样尽力追求真实,他们更多的是捕风捉影,看到莱欧斯利几次三番从沐芒宫出来,且面色不佳,就以为抓到了高层不合的大新闻。
莱欧斯利无奈,苦涩却漫到他的喉口。
他和那维莱特在一起五年了,但是所有人都知道他们不熟。
那维莱特永远点到为止,无论莱欧斯利暗示多少次,主动多少回——你看,他甚至一年来不了一次梅洛彼得堡,而且每次在梅洛彼得堡呆不过半小时。
而除去莱欧斯利闲着没事贴到水上来的时候,大部分时间那维莱特叫他上来就是纯粹为了公务,或者为了希格雯。
他也不是说嫉妒,但是总归是有些低落的,他不怀疑那维莱特喜欢他,但是他开始思考人所谓的喜欢和元素龙所谓的喜欢大抵是两种不同的感情,那维莱特只是相对于枫丹其他人类,更喜欢和莱欧斯利相处一点。
你不能怪他这么想,事实上莱欧斯利知道,那维莱特对希格雯的看重或许远超于他——他对美露莘的偏爱总是明目张胆。
莱欧斯利并不想去和谁比较,因为这会让他很挫败,也会让他觉得自己很卑劣,美露莘和那维莱特之间有着将近五百年的情谊,这种珍贵的情谊不容用比较去玷污,莱欧斯利出现的时间对于这条长河来说不过弹指一瞬。
但是人总是越不想要,便越忍不住去想,莱欧斯利明白,自己大概排在美露莘、枫丹、审判以及公务之下,当然,肯定比一般枫丹人在那维莱特心中的地位要高得多,毕竟让那维莱特承认他们有所私交,对于一向公平公正的最高审判官来说已经很难得了。
但莱欧斯利今年已经三十多岁了,到了普通人类所谓患得患失的年龄,不免比以往要想更多。
或许他们就这样过完一辈子——莱欧斯利的一辈子,保持着每个月见一两次面的优良传统,到死都不会有人知道他们在谈恋爱。
这实在是过于凄惨了,莱欧斯利忍不住苦笑。
或者他自己放弃,回归到以前仅仅相互递交文件的状态,极偶尔上去水上一回——在水下呆久了,事实上就连莱欧斯利也不太适应水上的生活了,除了呆在沐芒宫以外,他不太清楚在水上他能做一些什么。
这样只需要过两三年,也许那维莱特就会忘记他们谈着恋爱的事实,再过一百年,莱欧斯利这个人在他漫长的生命中就不会再起一丝波澜,或许会记起,但是也只是记起而已。
距离和时间永远是最完美的遗忘剂。
毫无进展的感情让莱欧斯利觉得这是个好提议,并且他的执行能力一直都很强。
莱欧斯利有着无懈可击的职场素质,他推拒的说辞总是让人信服,而那维莱特是一位善解人意的审判官,即便疑惑,也很体谅他人。
因此直到莱欧斯利连续第五个月拒绝来沐芒宫面谈合作的时候,那维莱特才终于发觉了不对劲。
那维莱特今日并无案件需要审判,而公务也已经处理完毕,清闲的时间让他将案宗分门别类的整理好以后,在办公室孤零零坐着无事可做。
风掀起窗帘,而室内却空空荡荡。
最近这样的时间格外的多,那维莱特才后知后觉以前这样的休闲时间莱欧斯利总是会过来和他聊天。
但是他已经好几个月没有过来了,莫名的情愫在那维莱特心中积聚。
有多久了呢?那维莱特问自己。他收到了五封来自梅洛彼得堡的推辞信,他已经五个月没有见到莱欧斯利了。
那维莱特从来都不会干涉莱欧斯利在水下的事务,他全心全意信任着自己的爱人,并且害怕自己的任何行动会给他带来不好的影响,毕竟梅洛彼得堡除了看守以外的大部分人,都是被他送下去的。
那维莱特焦躁地放下笔,他不明白现在心里的感受是什么,这是人们常说的思念吗?
余光突然瞥过桌上的盆栽,那是一株长得十分茂盛的天蓝宝石,粉紫色的花瓣上挂着水珠,十分惹人怜爱,可以看出今早才有人给它浇过水。
可是那维莱特记得,原本那里摆放的并不是天蓝宝石,而是一株来自须弥沙漠的仙人掌。
莱欧斯利有一段时间特别爱给他送花,每次上来都会带着一枝不同的花,那维莱特会顺手插在桌上的花瓶里,但是花枯萎得太快了,而莱欧斯利来得时间间隔有些长,等莱欧斯利下一次来的时候,总是只剩下孤零零的瓶子。
于是有一天他搬来了一盆仙人掌,说这是来自须弥沙漠的盆栽,耐旱好活,只要个把月浇点水就好了。然后那个仙人掌就一直待在那维莱特桌子上,直到现在不见了。
“那盆仙人掌呢?”
那维莱特向身边的复律官询问。
“您桌上那盆吗?那盆仙人掌已经完全枯死了,前天给您换了新的盆栽。”
那维莱特这才想起,自从这盆仙人掌放到了他的桌子上,莱欧斯利每次来都会一边同他聊天,一边漫不经心的给它倒一两杯水,可是莱欧斯利已经五个月没来了。
无人记得的仙人掌在角落默默枯萎,就如同那些被那维莱特收起来叠放整齐的枯萎的花朵一样。
然而它同鲜花并不一样,表面一点痕迹都不露出来,因此连那维莱特身边的那些工作人员也都忘了它的存在,直到前天它终于熬不住了,露出疲态,工作人员才发觉它救不活了,并且更换了新的更漂亮的盆栽。
“它被丢去哪儿了?”
那维莱特略显有些着急的问。
工作人员被他问得有些莫名其妙,但是只能遗憾的告诉审判官大人,沐芒宫的清洁工作总是十分及时,前日被丢弃的仙人掌此刻可能已经回归了泥土。
“如果您不喜欢天蓝宝石的话,我们可以给您换别的。”
工作人员思考了一下,试探的问,那维莱特只是坐回去,沉默地看着那个花盆,过了一会儿才回答,“不用了。”
他好像,搞丢了什么东西。
这个月的发条机关的需求量大增以及日用品市场价格变动幅度加大,新产品的研发上线等问题堆积在一起,即便在信件往来中已经说得差不多了,然而具体的细节还需要不断推敲。
莱欧斯利坐在办公室咬着笔头焦头烂额,思考到底要怎么写才能条理清楚的表达自己的观点,没有人会喜欢文书工作的,哪怕是公爵大人也不例外。
相关的问题实在是太多了,他需要和那维莱特见面细谈,这是工作需要,莱欧斯利在心里说,减少必要的工作会谈会带来很多麻烦,很有可能落实公爵与审判官不合的传言,不管怎么说,他需要到水上去一趟了。
但是还没等他找好哪一天比较方便同审判官约见,下属就通知他,那维莱特刚刚进入了梅洛彼得堡。
嗯?莱欧斯利停下咬笔头,有些疑惑。
最高审判官踏足梅洛彼得堡可不是什么小事,参考前几次,两次为了原始胎海问题,一次为了美露莘。但是那几次事件,莱欧斯利都心里有数,他的情报系统并不是摆设。
这一次却是毫无风声,直到那维莱特进到了这里,他的人才告诉他,连出现在枫丹街头都很罕见的大审判官来到了寂静的水下。
难道有什么大事发生在他意料之外,需要审判官亲自来解决?莱欧斯利很不喜欢这种掌握不住东西的感觉,那维莱特就算了,他本身的存在就已经凌驾在提瓦特法则的最高层,莱欧斯利掌握不住很正常,但是总不至于枫丹出现需要大审判官亲自出面的问题的时候,他也一无所知。
若是如此,他便要开始反思,是不是几年的和平生活钝化了他的敏锐度。
大审判官来这里,总不可能是想他这个单方面分手的恋人了吧,哈。他想。
猜归猜,该有的礼数不能少,既然已经退回到了普通的合作伙伴关系,那莱欧斯利肯定也不会再随便逾矩什么的,梅洛彼得堡要向大审判官表示足够的尊敬,免得又被有心人拿去做高层不合的文章。
他带着他的发条机关仪仗队去迎接,在入口处远远看见了大审判官。
那维莱特也看见了他,但莱欧斯利没有再走近,而是停在了几步的距离之外,于是那维莱特忘记了刚刚开口是想要说什么了。
那维莱特有很多问题想问他,比如为什么要拒绝会面这么多次,又比如他的仙人掌死了该怎么办,但是见到莱欧斯利的时候,他又不知道说些什么了,事实上他不知道自己头脑一热跑到梅洛彼得堡会不会给莱欧斯利带来麻烦。
总之,在局促的最后,他想起在沐芒宫还没有回复的一系列关于新产品的条例,最后只能认命的在莱欧斯利的办公室讨论这些,就好像每一次在沐芒宫会面一样,莱欧斯利说,而他针对公爵给出的方案进行建议,然后提出他自己的观点,左右不外乎工作上的事。
只不过在幽深的海底,阳光无法照射进来,而莱欧斯利也没有和他一同坐在沙发之上,而是端端正正的坐在属于公爵的座位上。
最后不过半个多小时,商讨就已经完成,莱欧斯利把方案粗略整合成文件,答应他明天会派人送去沐芒宫给他过目。
莱欧斯利表面看起来没有什么,实际很惊讶于他会亲自为工作的事情赶到梅洛彼得堡来,这显得他这个合作伙伴太过失职了,他开始反思是不是矫枉过正了,导致沐芒宫的工作陷入了麻烦之中。
那维莱特觉得什么地方不对,在商议结束以后也没有离开的意思,但是也局促的不知道做什么。
沉默在两个人之间蔓延开来。很奇怪,以前他们之间也不是时时刻刻都有话可讲,
但是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死寂,莱欧斯利坐在他身边,就像呼吸一样自然。
那维莱特似乎没有离开的意思,安静的看着他,莱欧斯利左看看右看看,看到贴在自己水杯上的贴纸,心里恍然大悟,希格雯因为他的缘故好像也许久没有到水上去了,护士长昨日还跟他抱怨很久没见到审判官大人了,想来那维莱特应该也是担忧她了。
于是他提议,那维莱特可以现在去找护士长共进一顿晚餐,两人好好叙叙旧。
“你不去吗?”那维莱特问。
莱欧斯利向他展示了一下满桌子的文件,耸耸肩,“我会让人把晚餐送过来的,而且也不太好打扰你俩聊天吧。”
走在医务室的路上,那维莱特才想起来,今天莱欧斯利没有留他喝茶(虽然为了不打扰梅洛彼得堡运行,他总是拒绝),也没有在工作结束以后告别的时候抱抱他,然后给他一个告别吻。
不知道是交往第一年还是第二年,莱欧斯利就有了这个习惯,不管是拥抱还是亲吻都一触即离,却羽毛一样让人心里痒痒的,而那维莱特在结束工作会谈以后会等着他的告别,他喜欢那种满溢的温暖的感觉拥抱他。
可是今天没有了,他不去想以后都没有的可能性,那维莱特回头看紧闭着大门的公爵办公室,从没体验过的苦涩涌上他的心头。
那维莱特回到沐芒宫,突然很想泡一杯茶,就用莱欧斯利送他的茶叶。他翻开茶具,发现只有一只深蓝色的茶杯孤零零的呆在那里。
莱欧斯利的那只呢?他疑惑。因为公爵算是沐芒宫来的最勤的客人了,而且嗜茶如命,那维莱特特意将他的茶杯,一只黑红色的杯子留在了办公室的桌子上,但是现在不见了。
他问沐芒宫新来的复律官,她负责沐芒宫的整备工作,新人想了一会儿,恍然大悟,“那个杯子啊,我以为没人用,怕摔坏了,就给您收到仓库里了。”
她是四个月前才调来这边负责的。
“需要帮您现在拿出来吗?顺便一提,那维莱特大人,杯子旁边的方糖已经完全受潮吃不了了,好像都没人动过的样子,我就替您申请买了一份新的,但是报销流程太长了,到现在还没有补充过来,如果您现在需要的话我可以到下面去买一份。”
“不,不用了,谢谢。”
那维莱特沉默的坐到座位上,看着茶具里深蓝色的杯子和其他几只沐芒宫标配招待客人的杯子摆放在一起,最终还是把茶壶拿了出来。
他打开旁边的柜子,柜子里是一些咖啡和茶叶之类的东西,都是沐芒宫买过来的标准供应品,虽然最高审判官的爱好是品水,但是这些东西也不能少。
里面东西摆放得很整齐,一目了然,没有公爵之前送过来的茶叶。那维莱特想起来大概在一个月前,莱欧斯利送来的茶叶就已经彻底消耗完了。
他最近几个月喝茶的频率有这么高吗?
那维莱特失去了品茶的兴致,他将东西一一放了回去,坐在座位上沉默。
沐芒宫依旧是他熟悉的样子,但是又有什么不一样了。五个月,仅仅五个月而已,莱欧斯利在这里的痕迹除了桌子上摆放得整整齐齐的文件以外,就消失得一干二净了。
焦躁的情绪爬上他的心头,窗外乌云压顶,狂风大作,顷刻间暴雨倾盆。
失去什么了的感觉紧紧攥住了他。
“什么!你说,那维莱特顶着这么大的雨在散步?!”
派蒙高声调的声音在德波大饭店炸响,旅行者捂了一下耳朵。
“是呀,大家都担心他呢现在,但是没人敢上去问,旅行者,你和那维莱特大人关系好,你快去劝劝他吧,这么大的雨淋感冒了可不好。”
夏洛蒂一脸愁容,连饭都吃不下。
“好吧,我去看看。”
旅行者知道的比夏洛蒂要多,他和派蒙对视一眼,都看到了眼中的担心,倒不是担心他会生病——那维莱特可是水元素的龙王,现在下这么大的雨,怕不是出了什么事。
旅行者打着伞赶到枫丹廷没见到人,向几个路人询问了一下才知道他现在在露景泉那边,旅行者又马不停蹄赶往那边。
这雨真大啊!派蒙躲在伞下大声说。不知道那维莱特到底发生了什么,枫丹的危机不是都解决很久了吗?
旅行者在通往露景泉的路上看到了那维莱特,他没有打伞,豆大的雨滴将他里里外外都浇透了。
“我的姑爷爷啊!你知道你吓死多少人了吗?”
旅行者把他拉到一边的屋檐下,
“发生什么事了?世界要毁灭了?天理打过来了?”
“你能不能想点好的呀!”
派蒙抗议。
“抱歉…只是我个人的原因而已。”
那维莱特站稳,水珠从他身上飘出来,湿漉漉的头发立马干了。
哦,水龙王,真方便。旅行者想。
“所以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旅行者放缓语气,他终归还是担心那维莱特的。
“我好像被单方面分手了。”
旅行者好像从这句话里听出来了委屈,耳鸣,绝对是耳鸣了。
“嗨,分手什么的……啊????你说什么??”
旅行者的声调呈90度断层升高,派蒙的嘴巴张大得能吞下一个鸡蛋,两个人瞪大眼睛像看到了什么洪水猛兽一样盯着那维莱特。
“你谈恋爱了???”
对方点点头。
“哦,好吧,我们的水龙王谈恋爱了,而且现在还为失恋所困扰”,这真是个疯狂的世界,旅行者重组了一下三观,“那我能问问是哪位怪物,啊不是,能人志士不仅追到你了还甩了你吗?”
这要是让夏洛蒂知道了,枫丹未来五年的头条新闻都不用愁了。
“是莱欧斯利。”
“呃,是他的话好像也不是不能做到…”
那位不声不吭造大船的公爵看起来像是个无所不能的人,旅行者点了点头,派蒙也跟着点点头,
“不对啦,旅行者!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
总之,在旅行者的吃瓜(bushi)关心中,那维莱特大概把事情讲明白了。
“呃,你是说,你们谈恋爱五年了,每个月只见一两面,然后现在你发现他至少有五个月没来找你了,你怀疑被单方面分手了?”
是一个月见面三四次,那维莱特在旅行者说到一半的时候纠正他。
“然后你们见面的时候大部分时间都在聊工作!”
旅行者露出一副“这怎么看都很离谱啊这个世界果然很大”的表情。
“你们没有一起逛过街,一起看过歌剧,一起吃过东西之类的?情侣一般不是要做这些的吗?”
派蒙说。
“我是枫丹最高审判官,他是梅洛彼得堡公爵,我们需要避免频繁的公开会面。”
“那私底下呢?连牵手都没有吗?”
那维莱特沉默了一下,说莱欧斯利会给他一个拥抱和告别吻。
旅行者简直露出了绝望的表情——看朱里厄和露尔薇吵架都比你们像是在谈恋爱!哦,好吧,上个月他在枫丹接了个委托,发现朱里厄和露尔薇都结婚了。妈耶,怜爱公爵了。
“你打算这样和他蹉跎多久啊?没有承诺,也没有缠绵?甚至连相处都是在谈工作?”
旅行者现在看他的表情像是在看歌剧里的男主角——而莱欧斯利是沉迷男主的女配,哦,这可真是无慈悲。
“无水浇灌的仙人掌都会死,更何况人的感情呢。”
那维莱特沉默。
雨下得更大了,电闪雷鸣,仿佛世界就要毁灭。
“那维莱特,我问你,你爱他吗?你说过你对娜维娅的歉意隔着一层水膜并不真切,那你对莱欧斯利的爱意呢?是不是也并不真切?”
旅行者正色,严肃的说,这才是问题的重点,关乎于下面他是要劝分还是劝合。
我对他的爱吗…那维莱特看着无边的雨幕。
暴雨笼罩着世界。
各种各样的莱欧斯利出现在他的眼前,在法庭上沉默认罪的,在梅洛彼得堡转身的,在受勋仪式上把神之眼挂起来的,坐在办公室朝他笑的,走在沐芒宫的走廊上的,像变魔术一样拿出一枝又一枝花的,还有阳光明媚的下午靠在沙发上用低低的声音同他交谈的……
在回忆里很清晰很清晰。
“我爱他,我想和他牵手,并且一起去看歌剧。”
那维莱特转头,很坚定的看向旅行者。
即便没有可能,我也想同他共度余生,那维莱特没有说出来。
“我听说明天欧比克莱歌剧院会有一场歌剧,如果阳光明媚的话,为什么不找一个人同行呢?”
旅行者愉悦的说,或许他的40原石有着落了。
听说水上的世界暴雨倾盆,听说大审判官在暴雨中散步,听说旅行者找到了他——别误会,莱欧斯利并不是一个窥探狂,只不过这个新闻实在是太多人在说了,任何关于枫丹大审判官的最新动态总是牵动枫丹上上下下的心,哪怕梅洛彼得堡是个在水下的封闭世界,这个消息也第一时间传到了他的耳朵里。
倾盆的大雨在他们这些知情人眼里还有另一层含义,那就是那维莱特正处于巨大的情绪波动之中。
为什么呢?莱欧斯利忍不住担心。今天并没有审判,那维莱特不可能会为被告或者原告的故事所共鸣,他在今天遇到了什么?
莱欧斯利叹了口气,告诉自己,关心枫丹最重要的大审判官是正常的,他令人敬仰不是吗?不过或许也轮不到他去打听发生了什么,因为他听说旅行者已经找到那维莱特了。
他们会解决问题的,而莱欧斯利则乖乖呆在这座水下监狱里,完成自己的本职工作就可以了。
但是上天并不如他所愿,他接到大审判官再次来访的消息,难道这次的问题还是需要梅洛彼得堡的协助才能解决?他站在原地思考。
一抹蓝色朝他走来。
那维莱特轻轻抱了他一下,他浑身都僵硬了,那维莱特靠在他的耳边,他感觉到空气中氤氲的水汽变得有些厚重,
“旅行者说,这个是见面礼。”
什么?他没反应过来。
“我想你了,莱欧斯利,好想好想你。”
那维莱特用力抱紧了他。
说实话,莱欧斯利还是第一次被人抱了个满怀,以前他抱那维莱特都是轻轻拢一下就放手了,没有这么实实在在接触过。
比他略高的人两手一揽,肩挨着肩,被紧紧锁在怀里,水的味道充斥了他的鼻尖,让人难以抵抗的沉沦下去。
莱欧斯利感到鼻子有点酸,他应该推开那维莱特的,毕竟这里在梅洛彼得堡的入口处,人虽然不多,但是已经有几个驻足惊讶的观察他们了。
他的手却像灌了千斤铁一样动不了。他只好庆幸梅洛彼得堡与外界足够隔绝,这个消息不会在水上世界炸开。
过了三分钟,还是五分钟?莱欧斯利不清楚,那维莱特终于松开了手,把他从怀抱里放了出来,大审判官脸上居然升腾起难得一见的红晕,真稀奇。
那维莱特拿出了两张歌剧的票,将一张递到了他的面前。
“明天欧庇克莱歌剧院会有一场歌剧演出,是枫丹国家剧团承办的,你,要和我一起去看吗?”
第一次做这种事情的大审判官很显然不太熟练,但还是完成了他的邀请。
莱欧斯利盯着他的脸看了几秒,最后摸了摸头发,没有接递到眼前的票。
“你知道了?”
“嗯。”
“是旅行者教你的吧。”
莱欧斯利把头发揉乱了,叹了一口气,上前一步,轻轻抱了一下那维莱特,然后在他脸上蜻蜓点水的亲了一下,就好像他在每次结束会谈离开前做的一样,然后向后退了两步,看着他。
“回去吧,那维莱特。”
那维莱特瞳孔放大,他伸手去抓他的衣角,却被他装作无意间躲过去了,莱欧斯利转过身,那维莱特不确定是不是听到了他苦笑了一声。
“你只是不太习惯而已,没关系的,时间还很长,审判官先生。”
不,不是的!那维莱特着急了,上前两步,然而莱欧斯利却走向了梅洛彼得堡内部,只留下背影给他。
“实在是礼数不周,审判官大人,梅洛彼得堡现在还是一团糟,下次收拾完毕,我一定亲自去给您谢罪,恕不远送。”
枫丹的雨可能得下一段时间了,但是没关系的,天总归会放晴的。
莱欧斯利回到他那个长年紧闭大门的办公室,靠在门板上望着齿轮转动的天花板,想。
抱歉啦,那维莱特,这次我自己也搞不明白,没有办法给你解惑。
那维莱特握着那两张票,手足无措的在原地站了很久很久,路过的梅洛彼得堡工作人员都不敢多看他一眼,刚刚那一幕放在水上会是震惊枫丹人一整年的大新闻,然而水下是一个很好的埋藏秘密的棺材。
枫丹的大雨下了三天。
让枫丹停止下暴雨,和把大审判官从雨中拉出来,旅行者只完成了其中的一个任务,但是他也没时间为这件事头疼,他在和娜维娅焦头烂额的追查另一件案件中。
有人利用不知道哪里残留下来的原始胎海之水制造新的命案,人命关天,还关乎枫丹新一轮的恐慌,大审判官的感情问题他只能先放在一边。
而那维莱特和以前任何时候一样,审判案件、处理公文、批阅申请,一切照常,但是手下复律官们担心的神情越来越重,时常有人在他背后担忧的看着他。
也许是他们的错觉,但是和枫丹如此潮湿的天气相反,大审判官就好像快要干涸了。
人们在抱怨无因而至,无由漫长的雨季,然而枫丹的暴雨亦有渐渐平息的一天。
又一起审判结束,犯人被压向歌剧院后面通向梅洛彼得堡的唯一通道,那维莱特的目光一路追着看守直到他们消失在进入梅洛彼得堡的电梯前。
那维莱特站在窗前看着街上的一切,雨势渐渐减小。
莱欧斯利转身的背影在他眼里越发清晰。
时间会抚平伤疤,暴雨会冲刷痕迹,而他只不过是回归到五年之前的数百年间一成不变的生活。
原来,莱欧斯利是这样想的吗…
从窗上看下去,街道上,旅行者的身影突然出现在他眼前,金发的旅者还有金发的娜维娅在暴雨中显得格外醒目。
他们甚至连伞都没来得及打,在雨中奔跑向欧庇克莱大剧院的后面。
他们要去梅洛彼得堡?梅洛彼得堡发生什么事了吗?那维莱特靠近窗边,目光追着两个小小的人影,直到他们消失在拐角。
旅行者浑身都湿透了,但是他并没有时间去在意这个。他和娜维娅查案查到最后,却发现这个案子莱欧斯利也插手了,公爵在背后运筹帷幄,将犯罪嫌疑人用别的罪名引到了梅洛彼得堡。
虽然不知道公爵想做什么,但是旅行者猜测事情可能会出乎莱欧斯利的意料,他们刚刚才险而又险的猜出来凶手的目标竟然就是莱欧斯利,而凶手甚至把唯一一瓶剩下的胎海水带在身上——如果莱欧斯利和他对峙的话,很有可能会被暗算!
等他们通过重重关卡赶到梅洛彼得堡的时候,莱欧斯利正和嫌疑人相向而立,不,他们在扭打。
嫌疑人拉开距离,从口袋里拿出一个瓶子,而莱欧斯利看清楚里面液体的颜色,瞪大了眼睛,嫌疑人的笑容扩大了。
“莱欧斯利——!”旅行者从管道另一边冲过来,“小心他手上的东西,那是原始胎海水!”
但是嫌疑人已经把瓶子丢向莱欧斯利了,千钧一发之间,莱欧斯利却露出了得逞的微笑,他冲上前去,朝着那个瓶子就是一拳,迸溅出来的液体淋了他们两个一身。
“为什…”
嫌疑人的疑问还没说完,高浓度的原始胎海之水就已经将他溶成了地上的一摊水。
莱欧斯利呼吸困难,摇摇欲坠,却还是踩着他的衣物低声笑,“很遗憾,枫丹没有死刑对吗,钻法律的空子,你可能进不了梅洛彼得堡,但是没关系,我是正当防卫,而你是玩火自焚,先生。”
“莱欧斯利,你没事吗?”
旅行者和娜维娅跑过去,娜维娅顾虑地上的胎海水没有太靠近,莱欧斯利转过头看他们一眼,了然,“你果然来了啊,真是热心肠的…”
话说到一半,他就倒下去了,惹起两声惊呼,还有一声斥责,“公爵真是太胡来了!”
是被支走的希格雯终于意识到他要做什么了,赶回来正好碰上他倒下,希格雯气得哭腔都出来了,在原地开始检查。
那维莱特到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么一个场景,几个人围在一起,而莱欧斯利倒在一片水泊中。
他的大脑空白了一秒,等到他回过神来,才发现自己已经把人抱在怀里了,发现人还有呼吸,他听到自己的心脏重新跳动起来。
“那维莱特大人!”希格雯眼泪都快掉下来了,像是终于找到了支柱一样,“我再也不要理公爵了!”
“先别急,希格雯。”
无数情绪洪流的漩涡将他包裹,那维莱特抱紧怀里的人,把自己从中抽离出来。
不要着急,那维莱特,你还没有失去他,他没有像其他碰到原始胎海之水的枫丹人一样溶化,你还不能失控,莱欧斯利还没有离开,你还可以做到些什么。
旅行者,娜维娅,还有希格雯都围着他们团团转,那维莱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让水元素的力量在莱欧斯利体内开始流转。
“呼吸急促,面色发红,症状类似于摄入了少量胎海水,但是更重一点,可是…”
旅行者说,刚刚他们明明是看着莱欧斯利被高浓度胎海水淋了一身的,同样被波及的犯人已经当场融化了。
“或许是因为公爵只有一半的枫丹血统。”
娜维娅说。以前确实是听过这样的八卦,但是没想到以这种方式应验了。
莱欧斯利醒过来的时候,却发现自己不是在梅洛彼得堡那个狭小而又昏暗的医务室里——当然,是因为梅洛彼得堡条件有限,希望希格雯护士长听到这个不要生气。
哦,不过现在她有其他更生气的事情,莱欧斯利想,他要怎么就这次的事件哄好小美露莘呢。
总之,这里很明显是水上的医务室,明亮,宽敞,光线从窗外照射进来,唯一不太美妙的是,今天依旧是个阴天。
最后接手他的到底是好心的旅行者,还是反应过来的希格雯护士长呢?大概是旅行者吧,护士长应该会把他送到医务室。
莱欧斯利看着门有一搭没一搭的想着。
但是推门进来的是最高审判官,莱欧斯利噎住了,他没想过这一环。
那维莱特坐到床边,直直的盯着他,说实话,他从来没在那维莱特眼中见到过如此大的情绪波动。
莱欧斯利不知道说什么,他左看右看,瞥到窗外狂风大作。
“呃,别下雨,算我求你了。”
天呐!梅洛彼得堡的公爵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不会说话了!他在心底唾弃自己舌头打结了。但是说实话,连续的阴雨天确实让他伤疤遍布的不太健康的身体隐隐作痛。
那维莱特没说话,直勾勾地看着他,直看到公爵浑身像爬满了昆虫一样。
“是你的计划的一环,是吗。”
关于那个犯人的审判已经结束了,一系列的相关人士全部被判刑,没有悬念,没有反转,甚至幕后黑手都自作自受,被原始胎海水融化,并且群众也知晓那是残留下来的最后一点了,枫丹的预言到此结束,再不会引来恐慌。
公爵相当精明,一步一步诱骗他们进到了自己的圈套之中。
那维莱特终于放过他,但是伸手怜惜的去摸他的脸。
毫不把自己放在心上,为了完成目标,可以将自己作为诱饵;毫不看重自己,不去怪罪他的迟钝,而是在感情中选择了激流勇退。他从来都是主动的那一个,无论是主动进还是主动退,但是这一次,那维莱特不会再被动了。
什么?莱欧斯利没反应过来,僵在了原地。
“我爱你,莱欧斯利。”
那维莱特把他抱在怀里,并且抓住了他想要抬起来的手,
“不要推开我,莱欧斯利。时间还很长,对吗,我会慢慢学习的,你得教我,我的恋人。”
天呐,谁教水龙王撒娇的。莱欧斯利感觉自己被慢慢融化在了温暖的海水中。
总之,他看到了桌边有一本提瓦特追妻指南,不,他不想听最高审判官像汇报一样给他念自己的追妻计划。
但是那些计划他还是记住了。
一起在午后阳光中散步,一起做一顿晚餐(拒绝椰炭饼,他看到注释),一起去看一场林尼兄妹的演出(他们是枫丹最出名的魔术师),一起读一本书(莱欧不喜欢法典,可以换成时下流行的歌剧剧本)。
“当然,还有牵手和亲吻。”
那维莱特把自己的手和他的手十指相扣,在第一缕放晴的阳光闯过窗台照到床上的时候,轻轻在他脸上留下一个吻。
半日前,最高审判官办公室。
那维莱特研究着手上的书,心里却依然一团乱,他既担心现在仍未苏醒的公爵,又害怕贸然的亲密是不是会被拒绝。
他的目光无意识看着桌上,那里原本摆放的天蓝宝石也被收走了,不知道是为什么,现在桌上空空如也。
“那维莱特大人?您在想什么呢?”
美露莘赛德娜抬头将文件递给他,担忧的问。
“我在想,还是仙人掌适合这里。”
“是原本桌子上的那个绿色植物吗?赛德娜可以把它抱回来哦!”
“什么?”
“她们说它死掉啦,但是赛德娜明明看到它还活着,所以就拿回家浇水了,它果然好坚强呢,马上就变得好有活力。那维莱特大人要是想它了,赛德娜现在就可以把它带过来!”
美露莘开开心心的推门出去,为自己能给那维莱特做到点什么而快乐。
原来是这样的吗,那维莱特坐下来,嘴角微微上扬。
END
以下是一些没写进正文的后续对话彩蛋,那维莱特开始他的追妻计划ing
莱:呃,你在干什么?
那:我在追你啊
莱:追我?
那:是啊,我被单方面分手了
莱:(啊,你还知道啊)谁教你的,旅行者?
那:(点头)
旅行者把这个叫做追妻火葬…没等他说完,莱就笑出声来。
莱:还是让我来吧,大审判官
那:不行,你坐下
莱看他忙前忙后的,又叫他停下。
莱:看你做这个怪奇怪的
那:等你习惯了就不奇怪了
莱:你真的知道什么是爱吗?
那:我可以学
莱:算了吧,我教了你五年都没学会,别告诉我说旅者几句话就能给你说通透了,嗯,会让我感到很挫败的。
不是旅行者,那突然很严肃的看着他说,你死过一次,公爵,我失去你两次。
莱想,分手一次,还有受伤一次?
莱:我没死过,胎海水溶不了我,我不是个纯枫丹人。
那:嗯,所以你故意和凶手一起泡胎海水。那是客观事实,公爵,可是主观上,我失去你两次了,我不能容忍第三次出现的可能性,光是想想,我的心已经碎了。
莱:你觉得这是爱?
那:我不能确定,但是你也不知道爱是什么吧,你习惯用一些东西来换取另一些东西,这是你的生存之道(他凑近他)你害怕收到不能偿还之物,也害怕赔得一无所有
莱:呃…
那:需要我说明吗,你害怕收到来自我的无法偿还的爱,也害怕我并不……
莱:打住,不用解释的
那:你看,我们都应该是学生,我们可以一起学习的。
莱:那导师必然不可能是旅行者
那:这个我认同。
旅行者:需要我提醒你们吗?(咬牙切齿)你们这属于倒数第二教倒数第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