Wid.80815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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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级 大众 无倾向
原型 崩坏三 识之律者 , 符华
标签 识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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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9-16 23:32
·醉怒醒喜
一股沁人的酒香萦绕在周身,非酸苦辣咸,只甜滋滋的。
她动弹不得。她有一种微妙的感觉,就像失了糖的孩子,不知所措。
"小识?"
她透过半透明的玉石坛壁,看到一双朦胧的碧眼。
是她熟悉的眼睛。
她安下心。
"你还好吗?"仙人敲了敲坛壁。
"啊..."她试图回应,但好像说不出话。
"你等一下。"仙人从身后拿了什么,手里发亮,而后她把手伸进坛口。光芒夺目,引得一阵阵酒浪暗涌。
她慢慢飘起来了,浮出了水面。
"你那里很黑吗?"
"我看得见,"识说,"我现在算是个什么?"
仙人搬来一面小镜子,然后把她拎起来,放在镜子前面。
如果让伟大的识之律者女士描述一下自己,那必然是:英姿飒爽、举世无双、所向披靡。
但可惜了,她现在就是一根弱不禁风的羽毛。根部黑色,再往上是灰,白。这本来是识之律者女士字典里标注了霸气侧漏的颜色,但此刻却沾满了淡红色的酒液,滴滴答答,落到了符华托在下方的手里,聚成了一小潭。
一种任人摆布的感觉油然而生。
"没有什么想说的?"仙人把她放进掌心这潭酒里,凑近问。
"有,"她飘在酒上,像一叶小舟摇摇摆摆,回了句,"为什么救我?"
"我可是个律者,毁灭世界只要动动手指,天崩地裂轻而易举——"羽毛动来动去,掀起几个小波澜,"消失了不是正合你愿?你费那么大劲救我?你脑子是不是出问题了?你总不能是..."
她还没说完,仙人的另一只手落了下来,盖住了她,像捂住了一个喇叭。她什么都看不见了。
话卡在喉咙里,她说不出来了。
"我没救你。"
透过五指的缝隙,识看到一滴水珠缓缓坠落。啪嗒。
眨眼间,她已经撑着伞,站在了一片深林里。仙人背对着她,墨绿色的背影和竹色很是相称,衣摆最下面沾了雨,一片暗色。
符华微转过头,眼眸低垂,碧色暗淡,一如此时乌云将天的光亮都夺了去。
"我没能救你。"她说。
识住进了仙人的心境。
说实话,这里跟拂云观没什么不同,就算让她呆在这里一辈子,也没什么不好。
哈,开玩笑的,伟大的识之律者女士才不会在这里呆一辈子。不过真要呆那么久,很难不变成老古董吧?
想到那种呆头呆脑的愣样,她当即就笑了,大摇大摆地走进正屋。
偏这老古董还是恋旧的人。桌上躺着一对钗,一只滴着墨汁,永远不会干的笔。还有一些宣纸,上面刚提了个头,就被涂抹,留下一个湿润的黑团。
在时间格外缓慢的这里,还有十天,最多不过十天,她也会离开的。
缓刑,这不算什么,她想。不算什么。
伟大的报复!让大骗子尝尝失去的滋味!
有个声音叫嚣着,像弹着断了的弦,噪音填满了,瀑出来,不动了。
识的脑海中闪过一双暗淡的眼。
她失去的还少吗?
识抚摸着钗子上的纹路,心声陷入了沉寂。
她看见光在水面上跃动不息,看似总无波澜的平面,在这一刻波光粼粼。
她看见飞蛾扑火,白色的、柔软的翅翼在水中扇动,只为寻一丝还未熄灭的烈火。
识比谁都明白何为奋不顾身。她曾付出一切只为再看到那双眼睛,哪怕眼底冰冷如寒冬,哪怕永远只有她一个人沉沦。
本该是这样的。
直到她亲眼看到碧色双眼的深处,闪烁着自己的倒影,燃烧了整片寒冬。
她发现自己再也不是一个人傻傻的望过去了。
她们对视。
明光下,冬春交替,红与绿交辉相映。
在迫不得已的时候果断离开,并说服自己称之为报复,完成伟大的识之律者女士人生中最完美无缺的答卷!
她百无聊赖地转着毛笔,墨水溅得到处都是。她一只手叉着腰,猛地把笔往纸上一按。
都怪老古董拼命强留,还把我困在这里!一个人!她唰唰唰地往下乱画,笔打得纸都有点破开。
手里的力道又轻了下来。
想她了。
识扔下笔,走到门口,坐下,开始傻呆呆地望眼欲穿。
门口没有她的梨树,没有白雪,没有寒冷,更没有久久不散的血腥味。
这里确实没什么不好,好的不像话,但她不知餍足。为什么她想要的那么多呢?她想要拥抱,想要吻,想要全部。对方的目光总是轻轻落在她身上,停留许久,她则如沐浴朝日暖阳般,眯起双眼。她知道她会被默许的,她知道的,所以她渴望,她肆意,她贪心。芽在不经意间长起了,而甘霖总在,似甜酒,把她泡得醉醺醺的,像一个梦。
梦总是要醒的。
她再也看不下去一个人的风景,闭上眼,小声地问:
"老古董,你在吗?"
没有回应。
她耷拉脑袋。脚边有一朵蔫掉的小花,她踹了踹它本就可怜的花瓣。这会它更是脏兮兮的了,她却丝毫没有解气,伸手就要去摘。
一道影倏地盖在了小花上。随后白色的衣角入了眼帘,再往上看,她闻到一股淡淡的香。
她很熟悉这是什么气味,只是她闻过的总是种冷香,伴着寒风一起入鼻。
而如今,这味道是符华掌心一朵小小的白花沁出来的,它花蕊色深,而花瓣顶部的颜色却不及一分,仅留了些淡粉,似雾,余韵犹存。
是春天开的梨花。
符华将其放进识的掌心。小小的花落在手上几乎没什么实感,识却觉得整片春景都落入手中。当她察觉到符华的视线也落在她掌心,一时间竟有点捧不住,便着了急,另一只手也来接。
太多了,她想。要溢出来了。
她抬起头,望过去。
再多一点点的话...
"想见我,就唤我。"这句话也随之落入手中,沉甸甸的。
如果再多一点点的话...
一只手放进了她的掌心,凉凉的。
像默许。
那一刻,她全盘皆输了。
应知春冬,应知春冬,然而。
她扑了出去。
她扑了对方满怀,把人都扑得往后倒。她们一起跌在地上,识的脸埋进了眼前的胸膛里。
隔着柔软的布料,她听到了清晰的心跳声。噗通。她埋得更深。噗通。她揪着符华的衣服,肩膀颤抖。
噗通。她没能抑制住声音,让它从咬死的牙关里面跑了出来。衣服被揪皱了她也毫不放手,死死地抓紧,恨不得隔着布料把指甲嵌掌心里。
符华的手臂堪堪撑着地,看着识头上一个小小的发旋。一滴雨落下来,掉到她头心里,消失不见了。
耳边慢慢响起细密的雨声,不是瓢泼大雨,只淅淅沥沥,一如怀中人褪去表面的跳脱修饰,只留真情无声。
身上沾雨微凉,唯有胸口一块温热湿润。
只是被淋湿了而已。符华想。
在雨把她们彻底浇透之前,识松开了手,一张湿漉漉的小脸露出来。倒也奇怪,换做平时她定要恼了。然而她只是环住了符华的脖子,接着凑近。
连绵的吻和细雨一起落在身上,一时间分不清先后,一冷一热皆温存。
热呼呼的气息从识的口中吐出来,带着鼻音:
"从没见过你这种大骗子,大混蛋。"
"我原谅你了。"她说。
于是她低着头,将所有都交出了。
程凌霜发现自己中计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她近来总觉头晕眼花四肢酸麻,但以往也有,只是更重些罢了,她便没放在心上。
直到今日门锁尽断,又变回完好如初,门仍如高山屹立不倒,她才意识到常住的屋子成了牢笼,有人以此为基底筑了幻境。
破镜对她来说从来轻而易举,但她气力尽失,方才的试探攻击被加倍奉还,脑中更是有声音混沌吵闹,撩拨神经。她静下心神,仔细端详。这里的锁皆为反锁,强攻之会遭到加倍反噬。此时的她,尚且能竭力博一击,但极难化险为夷。
谁能逼到这种地步?她坐于床榻上,回想有无反常,终于在记忆的缝隙里逮到一个身影。你往这茶里添的,当真是味好药!她一笑,心中已有答案。
她拉开帘。窗外的阳光透过无形的屏障洒进来,意料之内的红发女子站在阳光下,也笑着看过来。
苏湄。
方才她已把异常全都过了一遍,而此刻串联一气呵成。她想起与师父的赴约,苏湄和师姐热衷的烟火会。
如若苏湄此刻就在集市,无意间听到了这段对话,以苏湄惯常的疑心,那么一切都有了合理的解释。
不,绝非无意间听到。
师父的棋艺仍精啊,哦对,不是师父。
她露出明了的神情,而眼前的红发女子依旧笑眯眯的,却越看越似笑非笑,阴险起来。
被下药被怀疑背叛,程凌霜不会解释,更不会因为被暗算就气急败坏恶言相向。反倒是愈加觉得无聊,干脆作了慵懒,趴在窗上,托着腮帮子,说:
"晒在屋外的纺棉帮我拿进来,"她使唤起来,"再在旁边书房拿本书来。"
"谢了。"她轻飘飘一句。
苏湄不为所动,唇一张一合:
"程凌霜,来做个交易吧。"
她身后的手上,握着一支毛笔,看上去普普通通的毛笔。
林朝雨见到苏湄的时候她浑身都湿了,散发着一股浓浓的苦茶味。
"怎么回事?"她问。
"程凌霜,她想背叛我们,"苏湄的眼神晦暗下去,接着说,"我把她暂时关起来了。"
"什么?"林朝雨一愣,皱起眉,接着似乎是陷入了自己的思考中。
苏湄似乎很不高兴自己被无视,俯下身到林朝雨的面前,后者这才抬起头。
"按原计划,林朝雨,"红发女子嘴角微微上扬,一个字一个字的强调,"不劳师姐操心,做好自己的本分。"
"不会出差错。"她一锤定音。
"况且最重要的是保住婉如,"她苦笑一声,冷冰冰地诉出两种命运,"要么都活着走出太虚山,要么,都死。"
林朝雨哑然。
苏湄拿出那支笔,放在桌上。
"这是...你!"林朝雨不可置信,伸手去拿笔,在触碰到的一瞬间,一道电流猛地穿过大脑,她耳边嗡嗡作响,失神之际,苏湄的声音传入耳中:
"把它还给秦素衣,"几个字重重的落在她心头,"好好安抚她。"
女子的黑瞳深不见底,唇边的痣也是一样的黑。痣旁的嘴唇则是红的,发也是红的,红艳如血。林朝雨怔怔,若不是苏湄身上多出来的茶香,她真的会觉得师妹身上会漫出渗人的血腥味来。
她心中百味杂陈,望向那支笔。
"我知道了。"林朝雨说。
"你挑详细的讲,这些略过。"墨衣的仙人认真听了许久,终究是听得有些累了。
"你死了,"识本站着讲得兴致勃勃,却被听者打断,干脆撂下这三个字,一屁股坐回椅子上,咬牙切齿地说,"你死了,我找到了你,就成现在这样了。"
几乎省略了一切血泪与付出,留下几个简简单单的字。
伟大的识之律者女士惯用的掩饰手段罢了。
然而符华好似根本不在意自己死掉的这个结局似的,而是问:"现在是在什么事的节点上?"
识一挥手,叹气,抄起一旁的茶。"倒知道要问我了?"她喝一口,却苦得一张脸都皱起来,"你的好徒弟们起了逆心,无一例外都拿起剑指向你。"
她花了点时间平静自己的表情,嘴里仍发苦。她望过去,想看这老古董会有什么反应,却发现她只是面无表情,思考着。
没意思。她一扔茶杯,得意洋洋地说:"别担心!伟大的识之律者已经帮你安排好了!这会程凌霜定被那苏湄关起来了,没了她,别的嘛,一群废物!"
"到时候你就先攻江婉如,把入魔者咔咔两下解决了,破她们的防。然后你就揍那苏湄,给罪魁祸首点颜色看看,林朝雨分身乏力,定不会时时护着她。哦对!还得防着点马非马。别的就更不必说了,秦素衣?就她那害怕的样!打得过你一根手指吗?哈哈哈哈哈..."
她指点江山,腿翘得老高,因讲到胆小鬼而开怀大笑。见没回应,她又自顾自地继续说下去:"还是说,你想更干脆一点,不去!让他们等一晚上!那秦素衣的下场可就不好说喽!"
不如说前面是备案,这最后托出的才是最佳方案,简单利落。都知道去了非打不可,非死即伤,谁还去?可笑。
"好想看苏湄那张气急败坏的脸啊!"
她开始想象那张总是阴笑的脸,露出因气愤而格外狰狞的表情,像皱掉的玉帛一样,再精致昂贵都遮不住的难看。她止不住笑,却发现符华的脸忽然凑到了面前。
她抬头。这脸当然是比苏湄那张脸看得舒服得多。虽背了光,但衬得那眼澄明。
"我会去的。"
几个字击打着识的心弦。
"为什么?"她低声问。
她的问句很快就淹没在沉默里。
她该以何对沉默,以回想。无边的白中藏着的一点异色,此时正响彻在脑中。
「师父不瞎。」
她早已明晓江婉如入魔,却佯装不知,眼见着江婉如的妆粉盖不住恶化,她也未曾言说。
雪融化过,静谧无声,便无人知晓。
爱者求之不得,惧者视之为敌。他们拿起剑,指向她,指向天,最后指向自己。
过去看过的回忆在脑中缓缓倒带,识仍是不明白,她不明白的太多了。例如他们惧怕死亡,她就几乎完全不明白。从她一跃而下落到此世间起,她就不知道死字怎么写的。但她仿佛又是知道死的,但她仿佛又是惧怕死的。我惧怕的是什么呢?她问自己。
眼前灰色的发丝随着对方的动作飘动,她怔怔地望着。
她是惧怕死亡的,甚至惧怕到浑身发抖。她是惧怕死亡的,当亲眼看到眼前的人随风而逝的那一刻,她是极度惧怕死亡的。为什么会怕呢?她颤抖着,脑中一片混乱。我到底为什么会这样?她看到对方的唇动起来,几个字排山倒海般卷入心帘。
"你知道我会去的。"符华说。
识想起记忆深处,知晓一切仍孤身前往的白色背影上,写满了自投罗网。
"傻子!笨蛋!失败者!"当时的识这样嘲笑道。可无论她怎么嘲笑,那个背影都是那么坚定,但又是那么的单薄。
识多想把她拉回来。识演过数不清的无理取闹,只为那人回头看一眼。哪怕只一眼,所有的歇斯底里都会在这瞬间值得。
但她没有。
她留下了这句话后,便离开了,也带走了识身上的最后一点温度。识的眼前模糊了。屋外的雨终究是落到了她心里。
她端起旁边的茶,张开发干的唇,将茶都倒了进去。
符华睡着的时候,心境的天空也会随之暗淡。但她睡眠甚浅,于是这里几乎没有夜晚,幕布总是淡淡的灰色。比起夜,更像阴天的模样。
识在这里度日如年,食盐不进。
她就躺在床上,蒙头从白天睡到天暗,仿佛躺久了就更有精神似的。然而实际上,她越来越累,乏力席卷了她。
但这还不是她焉掉的主要原因。
她慢慢地转头看向紧闭的大门,又慢慢地转回来。
这几天都没有人来。
识目光涣散,视线模糊,身体都有点发僵。她动动手指,接着是脚,腿,腰,手臂撑起了身体。她一阵头晕眼花,扶着头,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
屋子隔绝了阳光,屋内一片混黑。她的双唇发白,眼球布满细细的血丝。
她把眼睛完全睁开,目睹灰尘在空气中漂浮、打转。多久了?识想,应该是很久很久吧,不然为什么哪都不疼了呢?
她依稀记得她第一天喝了很多茶,第二天喝了很多酒,随后收获了胃里阵阵翻腾。喝进去的茶水酒水打起来了似的,让她五脏肺腑都拧在一起。
真奇怪啊,明明已经没有实体了,为什么还是那么痛?她的手从胃渐渐上移。比起胃疼,另一种疼痛更汹涌难熬。
识俯在草地上吐得不省人事,她吐出来的是酸酸的酒,全然没了甜味。绿草被洒了一身酸酒,可怜的倒下去一片。她一阵接着一阵吐,胃里如火烧般疼。
这会是茶打赢了,在宣告胜利吧。她苦笑着想。
终于,她什么都吐不出来了。她感觉整个人都空了,里面什么都没有。
她失了力,踉踉跄跄进屋,把自己关进里面,再也没出来过。
当识一步步走出门,抬起头的时候,才发现天竟然黑了。天幕上,闪着几颗星。
识回忆起苍玄之书,回忆起无数个实验品,脑中拼凑着过去的一切。她抬起头,冷风吹得干唇生疼。
"我看你才是小祖宗,还要衣服,麻烦事忒多!啊对,帮我带话。"
"别苦了自己。"苍玄之书正色,说。
她眯起眼睛,补了一句:"你也是。"
"我当然不会眼睁睁看着她糟蹋自个啊,她就是走鬼门关,我也给拉回来!放心吧,你还信不过我吗?"
"至于我,有啥好苦的?我甜着呢!"
我甜着呢。她坐在门口,小声地说。像对苍玄之书,也像对自己。
识手臂撑着向后仰,看着漆黑的天。
是她睡着了,睡得很深。
识记起她睡着的模样,静得不像话,就连呼吸都是轻轻的。她好怕这双眼睡着了就再也不会睁开,她好怕这呼吸她一不留意就停止。伟大的识之律者女士成胆小鬼了!可如果能一直守着意中人,胆小鬼又怎么样?她轻抚着符华的脸,把自己的面子狠狠塞进地缝。
不会有任何人知道。她再悄悄地骗过自己,简直天衣无缝。
但她没有,她一直记得她颤抖地碰那张脸。一个人的时候,她总像这样掏出来反复回想。凭什么我也是胆小鬼?难道我跟她的那几个徒弟没区别?她经常把自己绕进去,绕进一种极度厌恶自己的环里去。她觉得自己窝囊,但哪窝囊根本说不出来。我不胆大吗?她一歪头,自己跟自己嘴硬,我不胆大吗?识又问。胆大啊,可为什么一想到她我就跟没胆似的怕?
正纳闷着,手旁的人睁开了眼睛,识跟碰到滚水似的抽回手。她又开始问自己:怕什么?但她好像不需要答案了,因为欢欣早已涌上心头,冲尽了一切。嘴唇自己动起来了:
"你醒啦!"
你醒了。
天边太阳初升,扎眼的光驱散了黑,她不得不抬手遮一遮。许久未见光的身体忽地被阳光包裹,暖人心脾。
仅仅如此,胸口那颗心就又剧烈地跳动起来。
"符华。"她喊。
不是仙人,不是师父,也不是老古董。
识想发泄一通。她站起身,深吸一口气,握紧拳头,朝着前面的空气大喊。
"你给我听好了!如果你执意要去,要是不带上我,我死了都当狗皮膏药我黏死你,你这辈子别想甩开!——"
"你听到没有!"她气鼓鼓的。
耳后却传来脚步声,她一惊,回头。
其实符华说的都是认真的,唤她就应。她从来都是认真的。
她一步步走到识的面前。
"我听到了。"符华垂下眼,轻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