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大——大事不妙！”

 
  达达利亚半眯着眼，依靠在天台的栏杆上，嘴里叼着棒棒糖。闻声他懒洋洋的抬起眼皮，没好气的开口：“有屁快放。”
  

  “咱学校来了个转学生，好像是隔壁二中的校霸…我这不是怕威胁到您一中老大的位置嘛...”那小弟支支吾吾的说。

  
  新乐子。

  
  “怎么，你达哥我的实力你还信不过？” “没...没有的事。” 达达利亚咬碎了嘴里的糖，并精准的把棍儿投进了垃圾桶。
  

  甜的齁人。
 

  “去，打听打听。找他玩玩。”
  

  达达利亚，提瓦特一中的校霸。战斗力拉满，敢找他麻烦的最后都被揍得亲妈都不认识。虽然他基本上不主动惹事。校规林林总总犯了有十几条，这校霸的位置被他稳稳当当坐了一年了，正愁找不到人陪他玩，结果就有人自己找上门来了。


  据打听到的消息，转学生是12班的，正好在达达利亚隔壁班，名叫钟离。打探到了他回家的必经之路，达达利亚决定找他玩玩。


  放学后，达达利亚带着人抄近道赌在钟离回家的路上。接下来要做的就是守株待兔了。老实说，达达利亚有点好奇传说中的“二中校霸”究竟是什么样的人。
  

  没错的话应该是他。
  

  钟离低着头，单肩背着书包。他挺高的，和达达利亚差不多，衣袖向上卷起，露出一截精瘦白净的小臂。达达利亚一愣，心想一中的破校服有这么好看吗。
  

  回过神来，达达利亚插着兜挡在钟离面前。他用余光瞟到前面有人，但没有抬头。
  

  “麻烦让一下。”
  

  达达利亚没有动。
  

  “麻烦让一下，我不想再说一遍。”
  

  钟离依旧没有抬头，甚至字里行间都听不出什么情绪。


  好拽，喜欢了。
  

“知道我是谁吗？”
  

  “不知道。也没兴趣知道。可以让开了吗？”
  

  达达利亚有点生气，对方根本不把他放在眼里！


  他朝钟离面前走了走，伸手抬起他的下巴迫使他抬头。
  

  “喂，我说，和别人说话时一直低头看手机很不礼貌欸。”
 

  这一看不要紧，一看，达达利亚有一瞬间觉得自己的校草地位不保。
  

  钟离生的很清秀，眉眼之间都透着一股清冷的气质，但又不会冷过头给人冷冰冰的感觉。他的眼睛很漂亮，是琥珀一般澄澈的金色，点睛之笔是他眼尾搽的那一抹嫣红，媚人的不行。达达利亚想到一个词——高岭之花。
  

  卧槽，这么好看的人是真实存在的吗？！
  

  还没等他回过神来，手臂就传来一阵剧痛。钟离一手擒拿把他治的死死的。
  

  “哎呦疼疼疼——哥我求你下手轻点——”
  

  一旁几个小弟见这情况哪里敢动啊，自家老大都被揍得嗷嗷叫，他们可不想过去送人头。
 

  钟离也不打算把他怎么样，把达达利亚松开后就头也不回的走了。达达利亚咋了咋舌，但好汉不吃眼前亏，眼下的情况还是先撤为妙。
  

  虽然今天差点被钟离把手折断让他有些挫败感，但难得遇到这么强的对手，重点是还长的很好看，他居然有些兴奋。
  

  达达利亚怀疑自己是不是有点心理问题。
  

  夏天的阳光刺眼且炎热，好像能把人融化一样。蝉在树上叫个不停，显得很聒噪。
  

  钟离趴在教室的最后一排打盹，可能是嫌太亮把书盖在了脑袋上。
  

  “钟离，这道题你来讲。”化学老师点名道。

  闻声他拿起课本迷迷糊糊的站起来，结果全班哄堂大笑——因为他拿的是英语书。
 

  不等老师开口，他很自觉的去走廊罚站了，还顺手摸走了桌肚里的手机。
 

  与此同时，隔壁的达达利亚正东张西望看窗外的风景。等等，那人好像有点眼熟？在他想看得更清楚一点的时候，一颗粉笔头精准的砸中了他的脑袋。
  

  “达达利亚，给我出去站着。”
  

  于是，达达利亚如愿以偿的看清了外面站的人是谁，是钟离。
  

  “好巧，你也来罚站啊。”
 

  这话一出他觉得自己脑子有病，罚站有什么好巧的？
  

  钟离没有说话，不知道是不想理他还是没听见。两个人就这么靠墙站着。同样是罚站，却展现出两种截然不同的气质：达达利亚站没个站相的，歪七八扭的靠在墙上；再看人钟离，腰杆挺得笔直，标准的军姿。达达利亚觉得他不像来罚站的，倒是挺像学校门口执勤的标兵。
 

  “别这么干巴巴的站着嘛，多无聊，陪我聊聊天呗。”达达利亚开口打破了这份沉默。“你还记得我是谁吗？”
  

  钟离疑惑：“你谁？”
  

  操，昨天晚上差点把自己手卸掉，今天不负点责任就算了还想翻脸不认人？
 

  “昨晚，小巷，想起来没？”这话为什么听着有点奇怪？
  

  钟离笑了：“逗你玩儿呢，我当然记得。”然后顿了顿，“嗯，身手有待提高。”
  

  切，要不是被你的脸迷惑了我至于被你打吗。他心想。当然也不可能说出来。不过，他还是头一次见钟离笑，钟离笑起来很好看，眼睛浅浅的眯着，像眼眶里镶着温润的玉石。
 

  “原来你会笑啊，我还以为你面瘫呢。”
 

  “废话。”
 

  “唉，所以你知不知道我是谁？”达达利亚对这个问题有一种莫名的执念。
  

  “知道啊。提瓦特一中校霸兼校草，高二11班达达利亚。犯过的校规包括且不限于：翻墙逃课、聚众斗殴、顶撞老师.....”钟离一条一条盘点着，没说完就被打断。“停停停，这些就不必说了。”达达利亚听得头疼，感觉自己族谱都被钟离刨出来了。
 

  “我去，这么了解我的光荣事迹，怎么，暗恋哥啊？”
  

  “我说‘是’你信吗？”
  

  达达利亚摇头。
 

  “这不就得了。还有，辈分不对。”
  

  “？”
  

  “我比你大一岁，你该叫我哥。”
 

  “行行行哥，年龄都被你扒到了，你不会真暗恋我吧？”
 

  钟离半眯着眸子，云淡风轻的说：“对啊。”

  

  达达利亚感觉自己的心脏猛的抽动了一下，在心率归零了几秒后又像兔子一样在胸口狂跳。
  

  “咳...算了。”边说边别过了微微染上红晕的脸。
  

  下课铃响了。
  

  “下次再见，达达利亚同学。” 钟离轻笑，“我不讨厌你。”
 

  这短短一句轻轻的飘进达达利亚耳朵里，也落在他的心上，如同洁白如雪的羽毛落在水面上，激起圈圈涟漪，连绵不绝。
  

   “嗯，回见。”

  

 ——

  

  “哎，最近是不是有艺体节啊？”
  

  “算时间好像确实....我猜今天升旗仪式就会讲这事....”
 

  达达利亚翘着二郎腿玩手机，无意听到了同学的谈话。
  

  没兴趣。
  

  达达利亚不喜欢周一，因为升旗仪式要穿校服。虽然他不穿校服已是常态，也没人敢拿这位爷怎么样，主要是教导主任要念叨，他嫌烦。
 

  顶着早上的太阳，校长在上激情演讲，学生在下听得要死不活。但“艺体节”三个字一出，大家都纷纷来了精神，开始交头接耳，操场秒变菜市场。
 

  “同学们安静一下！咳咳，今年的艺体节和往届一样，除了每个班的合唱节目，想要参加的同学都可以踊跃报名，展现自己的才华！我们会在下周一开始初选....”
  

  “哎，老大，我记得你说自己会弹钢琴？要不要报个名露一手？”
 

  “没兴趣。”


  初中那会爱弹，上了高中就没碰过了。应该说，自从母亲去世后就没碰过了。
 

  “真的吗，我们都没听过你弹琴欸，有点可惜。”
 

  “......”

 
  他没有再说话。


  这一天达达利亚都心不在焉的，以至于钟离喊他他都没有听到。
  

  “想什么呢这么入迷。叫你几遍了都不答应我。”
  

  “今晚有空吗？”达达利亚脱口而出。
  

  “？”


  “晚自习后，学校琴房，不见不散。”
  

  钟离有些疑惑，但还是应下了。虽然不明白达达利亚想干什么，但他很好奇。与其说好奇这就是，不如说好奇的是这个人。
  

  —

  

  不出意外，达达利亚旷掉了晚自习。
 

  当然，也不是什么稀奇事，一周六天，他能来三天都是奇迹。
  

  这里说是琴房，其实就是个废弃的阁楼。原先这本来是一中给艺术生提供的小楼，琴房画室舞蹈室都有。不过后来搬去了新的楼盘，这自然就荒废了。一些不好挪动的大件还摆放在这里，比如钢琴。
  

  这里靠近后山，离教学楼远，所以通常没有人会来这里，比较僻静。
  

  达达利亚踩着积了灰的老旧楼梯，每一脚都发出“吱呀吱呀”的声响。这间琴房修的很古典，甚至连钢琴都是中世纪风格的，嵌着不少欧泊石，有几枝爬山虎顺着窗户爬了进来。

  达达利亚擦掉了琴盖和琴凳上的灰，简单的调过音后深吸一口气，修长的手指摁下琴键。刹时，优美的音符跳跃而出，汇聚成河流，如同黄昏的暖阳倾泻而出。
  

  当最后一段和旋随着窗外的蝉鸣一起落幕，他听到身后传来一阵掌声。钟离倚在门上，微笑着看他。被盯得有点不好意思，达达利亚抓了抓头发。
 

  “咳...什么时候来的。”
  

  “嗯...大概刚开始的时候。”钟离走进琴房，和达达利亚并排坐着。“弹得真好，看不出你还有这种才艺。”


  “其实，我还挺喜欢钢琴的。”钟离抚摸着琴键，敲着“哆来咪”，清脆悦耳。“可惜我可能没有这天赋，怎么学也弹不好。”
  

  达达利亚低头：“我起初学钢琴其实不是因为喜欢啦。母亲在我十岁那年的生日送了我一架钢琴，她喜欢听我就弹。”少年湛蓝的眼底染上一丝落寞。“不过母亲去世后，我就没有弹过了。”
  

  “这样。”钟离沉默片刻，“那今天叫我来是...？你想参加今年的艺体节吗？”
 

  坦白说，他对艺体节没兴趣，但他确实有想重新弹钢琴的想法。
 

  “我不知道....或者说，你希望我参加吗？”达达利亚望着他。那段记忆在心里已经尘封太久太久了，久到已经积了厚厚的一层的灰。
 

  钟离没想到他会这么问，微微睁大了眼睛。“以为的角度来看，自然是希望的，我觉得你不应该埋没这样的才华。”钟离顿了顿，“但是，我更希望你自己去抉择，考虑清楚达达利亚，别太勉强自己。”
  

  达达利亚看见钟离背对着夕阳的余晖，整个人都镀上了一层温柔的金边。
 

  “谢谢你，钟离。我会好好考虑的。”
 

  “应该的。”钟离笑了笑，“那明天见。”
 

  “嗯，明天见。”

  
  ——

  

  睡不着，完全睡不着。
 

  脑子里全是今晚在琴房的事，挥之不去的是那一句“希望”和钟离的笑。心中那几股莫名的悸动相互交织，达达利亚从来没有过这种感受。
 

  这算什么啊？一见钟情！？

  
  达达利亚看了看房间角落里早已落灰的钢琴，闭上了眼睛。

  
  第二天，达达利亚填好了一张艺体节初赛的报名表，下课准备交到文艺部。

  
  “这是....”钟离看了看他手里的纸，“报名表？你考虑好了吗？”

  
  “嗯，考虑好了。确实，这么多年了，也该放下了。”说完，达达利亚把报名表塞进了文艺部门口的收集箱里。

  
  “今晚我还要去琴房，你还来吗？”达达利亚攥了攥衣角。
  

  钟离若有所思的想想，笑着开口：“你希望我来吗？”
  

  达达利亚点头。
  

  接下来的一周，每天的晚自习他们都在那栋废弃的小阁楼。达达利亚弹，钟离就静静的听。
  

  达达利亚很久没有这种感觉了，仿佛回到了他人生中最快乐的那几年。
  

  但他们没有料到，学校里流传着这样的怪谈：每天接近黄昏时刻，学校靠近后山的废弃阁楼总是会传来动人心弦的琴声....
  

  钟离的同学问他：“唉，你知道这事吗？”他轻笑着摇头。
  

  “话说回来，你最近怎么天天旷晚自习啊，说，你是不是背着我们找女朋友了？钟离，这就不够仗义了。”他的哥们儿打趣到。
  

  “女朋友没有，但是有喜欢的人。”他这时候到意外的认真，一脸正经的说。闻声大家都纷纷凑上前八卦。
  

  “是谁是谁？几班的长的漂不漂亮？”
  

  “这不废话，我们钟离长的那么好看，他看上的人肯定不差。”
  

  “暂时保密。”
  

  与此同时，就在一堵墙后——
 

  “老大，你最近心情好像很好啊，不会是谈恋爱了吧？”
  

  “别瞎讲啊，没有。”
 

  “没有你脸红什么？”
  

  “...热的。”
 

  ——

 

  明天就是初选的日子，只有通过初选才有资格在艺体节上表演。当然达达利亚非常有信心，因为钟离也对他很有信心。
 

  晚上，两人依旧在那栋小阁楼里。
  

  达达利亚弹琴的手突然停住了。
  

  “怎么了？”
  

  “钟离，我问你个问题。你...为什么愿意每天都来陪我练琴。”
  

  少年橙色的发丝随晚饭轻轻飘动，连清澈湛蓝的眼底都染上了一抹暖阳的光辉，绚烂夺目。


  “因为喜欢。”钟离微微一怔，补充道：“因为我喜欢听你弹琴。”


  “只是...因为这样吗？明明我们才认识不久....”

  空气仿佛停住了流动，只能听到不知疲倦的蝉鸣。


  达达利亚意识到自己的冒失：“抱歉...突然说了些奇怪的话，你就当我在胡言乱语吧。”说完离开了琴房，留下的只有怦怦的心跳声。


  钟离在原地站了好一会儿，直到手机传来信息提示音才回过神。他瞥到对方的名字。


  达达利亚：明天初赛，你会来吗？


  他没有犹豫，发了一个字：会。

  

  ——

  

  初赛前夕，不出意外的，得知达达利亚要参加大家都表示惊讶。这些声音中有期待有争议，不少喜欢达达利亚的小女生都十分兴奋，看不惯他的人等着看他笑话，当然也有不少看热闹的，想看看威名远扬的校霸能有什么才艺展示。

 
  而钟离不属于其中任何一类。

  
  达达利亚像往常一样按下琴键。

  
  琴声一出，整个表演厅的议论声戛然而止。干净利有力的琴音，主旋律和和旋的完美交织融合，奏出一曲《梦中的婚礼》。
 

  这景象钟离已经见过无数次，眼前的橘发少年和记忆中一样，熠熠的闪着光。嘴角止不住笑意。
  

  最后一个音符在大厅回荡消失，几秒后才爆发出震耳欲聋的掌声，整场演出行云流水得如同摆拍，他甚至连琴谱都没用。
  

  达达利亚缓缓起身，睁开蓝色的眸子，对着台下的钟离勾起嘴角。没有人注意到此刻舞台上发光的少年在和别人暗送秋波。
  

  这是属于他们的暗号，彼此一眼便能解读。


  “怎么样，我刚刚帅不帅？”达达利亚摇着尾巴邀功。


  “帅。”


  “有多帅？”
  

  “一中第一帅。”
  

  “就这？”


  “嗯...那就世界第一帅。”

  

  ——

  

  初赛结果还要等一段时间，但对于达达利亚结局显然注定。走在路上他感觉别人看他的眼神都不一样了。毕竟人长得帅，平时回头率就高，只是碍于他校霸的身份大家看得没那么明目张胆。但现在初赛刚过，一个长得帅还会弹钢琴的男生，相信没有人能拒绝。
 

  达达利亚突然感觉不太自在，感觉自己被几百匹饿狼盯着。
 

  “老大！你什么时候背着我们报的名？！”刚回班上坐下，几人就凑上来。“老大会弹弹琴的传说确实在江湖上有所流传着...今日有幸听闻，我这辈子死而无憾！”
  

  “如听仙乐耳暂明啊！”
  

  “简直惊天地，泣鬼神！”
 

  达达利亚嘴角一抽：“少拍我马屁了。”实际上心里乐得花都开了。
 

  “实话实话罢了，你不知道你现在都霸屏表白墙了吗。”
 

  他挑眉，点开表白墙的动态，条条都是自己，还有不偷偷用手机拍了照的，文案一条比一条夸张。
  

  “唉，哥知道哥很有魅力，但倒也不必这么迷恋哥。”说完随手把手机扔进桌肚。
  

  刚扔进去，就又嗡嗡的震动起来。
 

  掏出来一看，是钟离。旁边的小弟好奇的凑上去，想看看是谁：“谁啊？对象？”达达利亚白了他一眼：“滚。”然后点开弹窗。
 

  钟离：今晚出去吃饭？
 

  钟离：提前庆祝一下你通过初赛。
 

  达达利亚不自觉的嘴角就扬起来了，“好，去哪吃？”
 

  钟离：听你的。
 

  几人面面相觑，想着绝对有情况。


  之后几天，达达利亚破天荒的没有旷掉晚自习。他进教室的那一刻连科任老师都是震惊的。虽然他就算坐在那也一个字都听不进去，缩在最后一排睡觉、开小差、玩手机。但是管他呢，达达利亚能来上晚自习就已经是谢天谢地了。
  

  他位置靠窗，没事就爱往外瞟，至于在看什么——12班教室就在前面拐角，他从这里刚好能看见钟离，他也靠窗坐。钟离有时也会看见达达利亚，会朝他招招手。
  

  一天过后，初选结果出了。达达利亚不负众望的名列第一，然后出乎意料的被班主任拉去办公室谈话了。


  “达达利亚，来我办公室一趟。”


  达达利亚纳闷，自己最近没犯啥事啊。


  班主任坐在办公椅上，郑重其事的开口：“达达利亚，你有考虑过走艺体吗？”


  “？”


  “你有这种才艺怎么不早说。达达利亚，艺体节初赛我看了，你这钢琴水平让你去参加艺考完全没有问题。”


  “怎么突然说这个...”


  “达达利亚，虽然你成绩不好还老是惹事，但是老师真心希望每一个学生都能有光明的未来。”班主任语重心长，“你现在才高二，你还有机会。只要文化成绩提起来凭你的钢琴完全能考上一个好大学，老师希望你好好考虑一下，好吗？”


  平时在班主任面前嬉皮笑脸的达达利亚此刻也不和她斗嘴了，意外的乖巧。


  “嗯，我会考虑的。”


  说完转身离开了办公室。


  钟离发现今晚达达利亚没来上晚自习，二话不说从后面溜了出去。


  他知道达达利亚在哪，没有犹豫直奔琴房。


  “我就知道你会来找我。”达达利亚笑了，停下了演奏。


  “今天怎么没去上晚自习？”钟离熟练的坐到了达达利亚的旁边。“有事瞒着我？”


  “...我瞒着你干嘛。也没啥，就是我班主任今天找我去办公室，谈了一下....艺考。”


  “好事啊，我也和你说过了你钢琴弹这么好完全可以走艺体。”钟离一边说一边敲着钢琴。


  “她让我好好考虑一下。其实我也想试试，不过我这个成绩，高三还得集训能搞文化的时间就更少了。”达达利亚自嘲的笑笑。


  “没事，总要拼一把的。文化我可以教你。”


  “你行吗。”


  “别刻板印象，虽然我在二中是校霸但是我成绩不算差的。”


  “多少？”


  “520。”


  达达利亚震惊，虽然不算太高但觉得自己这辈子都达不到。


  “你确定？我现在可才200出头。”


  钟离开始认真的和他分析。但达达利亚一个字没听进去，此刻他的眼里只有他。


  自己和钟离的相遇相识还真是奇妙....达达利亚感觉自己像在做梦，自从母亲去世之后他性情大变，成绩也一落千丈，他本想浑浑噩噩在高中混完三年，但他遇到了钟离。


  母亲走后这几年他头一次感到这么幸福，他那么的坚定温柔，钟离就像一把钥匙，彻底打开了达达利亚心底的那把锁、那个结。


  如果说以前达达利亚弹钢琴是为了母亲，那么现在不一样了，是为了钟离。


  钟离还在一脸认真的给达达利亚分析当前情况，却突然被抱住。


达达利亚紧紧的抱着钟离，好像稍有松懈他就会消失不见。


  “...？怎么了，怎么突然....”


  “钟离，我喜欢你。”


  夕阳的余晖透过窗户轻轻的披在两人身上，空气中细小的浮尘都在它的拥抱下闪闪发光，轻轻的飞舞着。


  这一刻，爱仿佛拥有了形状。


  钟离呆住了，他感受到达达利亚的心脏在胸腔中剧烈的跳动，迸发出滚烫的血液，就连自己的体温都随之慢慢升高。

  
  “嗯，我也喜欢你。”


   随后钟离温柔地回拥他，虽然他们现在看不见彼此的眼睛，但不需要对视，也能明白此刻他们所爱着的人眼里是闪着光的。


  “那以后就要你当我的一对一辅导员了，男朋友。”


  钟离点点头，随后开心的笑了，亦如两人一同在走廊罚站时那个耀眼的午后。

  

     
                                                                                      —to be continue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