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迁新居】全站开放中
注册 / 登录
支持我们
浏览分区作品
原创 二创
登录
注册
Wid.8142904
好河山

作者 : 冰那个糖

类型 中世纪/古代

分级 大众 常规

警示 过激/暴力

标签 金洪沐 包秀秀 赵击鹰 架空历史 权谋

状态 连载中

114 0 2021-5-14 22:49
导读
这是一篇几乎原创的文,是以某剧中男女主演为原型进行的小说。
时代背景架空,但借用了描写族群历史中曾用的名字。
开这个文主要的目的是为了锻炼自己连载长篇的耐心和毅力,希望能把这篇文写完。即便是很支离破碎,也要坚持。
第一卷 第一章

炎国四十七年,从镇夷关外吹来的凉风已带上习习秋意。

院子里那棵高大的银杏树已金黄一片,秋风一吹,便扑簌簌飞下枝头,飘进了廊下的厅堂。堂中摆着几张桌椅,将一方插着红蓝小旗的行军沙盘围在中间。金灿灿的秋色没能让几个站在沙盘边指指点点的青年分心,他们神情专注,似乎正争论着什么。

“当年若援军救援及时,爷爷和我爹、二叔何至于丧命雁断营!”青年中年纪稍长者很是愤慨,他一拳砸在沙盘边,颇为二十五年前雁断营之败忿忿不平。

他叫包靖宁,如今二十七岁,是现任镇夷关总兵的包大昇的大侄。雁断营之战时,他还只是个两岁的孩童。二十五年前,炎国与关外勿吉人于雁断营发生了一场恶仗。彼时炎国兵发四路,意图一举剿灭关外日渐壮大的勿吉部落。但由于情报不准,包大昇的爷爷包晋麟以及长子包大明、次子包大晴所率主力轻敌冒进,被勿吉十几万大军围困于雁断营的深谷之中。包晋麟拒不投降,率军拼死突围,最终玉石俱焚,与两个儿子一起战死沙场。这场惨败,使炎国对关外的控制大大减弱,防线被迫后撤几百里,镇夷关也由内关一下成了界关。

“我恨不得早生二十五年,带一支奇兵把爷爷和大叔、父亲救出来!”另一青年叹道,他是包大晴的遗腹子包靖容,今年二十五岁,“若不是勿吉贼人,我也不会没了父亲。秀秀,你说是不是。”

被叫秀秀的青年愣了一下,有些不知该如何做答。她虽是一身男装打扮,却比两个壮实的堂兄长得清秀许多。她是总兵包大昇的独女,当年雁断营之战,包大昇因为只有十岁没能随父出征,没想到成了包家唯一幸存的男丁,朝廷体恤包家代代卫国戍边的功绩,特准让十岁的包大昇冠礼后继任镇夷关总兵之职。

“你问秀妹有什么用,她一个妇道人家,能有什么见识?”靖宁摇摇头。

靖容一笑,拍拍秀秀的肩膀,“多有得罪啊,秀妹妹,你二哥只是随口一说。打仗这些事,你们女人家也听不懂。你呀,只要待嫁闺中,等着我们兄弟俩里的一个来下聘就行了。”

没想到秀秀却冷笑一声,还没等靖容反应过来,秀秀已一把扣住靖容尚搭在她肩上的手,顺势一转一扭,把他压在身下。靖容动弹不得,只能疼得大叫。

“谁说女人就不能懂打仗的事。别看我年纪小,若论行军布阵,文韬武略,妹妹我恐怕比两位哥哥懂的还要多咧!”秀秀不服气地揪住二哥的耳朵。

看着堂弟和堂妹疯闹,一旁的靖宁无奈地叹气。这个十八年来都被三叔当成男孩儿养的堂妹,恐怕根本不知道何为大家闺秀。

“把手放下!这样揪住别人耳朵成何体统!”包大昇从一旁走出。三兄妹讨论之时,他已在暗处悄悄观察了许久。虽然秀秀一直被他当做儿子养,可她如今年已十八,她的婚事他这当爹的也不得不早做打算了。

几个小辈连忙让出位置,让总兵上座。包大昇瞥了一眼女儿,不满道:

“秀秀,还不快向你二哥赔礼道歉!”

这可让秀秀大为不满。“爹,明明是二哥他们先目中无人,凭什么要我道歉!”

包大昇没想到自己女儿竟敢当众叫板,“你!”

“本来就是嘛,”秀秀走到沙盘前,指着祖父和叔叔们当年被围的山谷,“勿吉人咬定谷中被困是我炎国主力,十几万大军将雁断营围得水泄不通。援军并非主力,长途驰援,人困马乏,而勿吉人以逸待劳,从两侧山谷上向下冲锋,我军焉有不败之理?”

靖宁若有所思,而靖容却仍逞口舌之快,“那照你这么说,这场仗注定是我们炎国败了?”

“若祖父当年不轻敌冒进,还未见得败得如此惨烈,”秀秀指着表示勿吉军队的蓝旗,“以两军兵种而言,勿吉人主力以骑兵为主,而我军以步兵为主,骑兵辅之;以两军战术而言,勿吉人的战术是疑兵诱进,十余万主力部队合围打援,而我军兵分四路,每路将领手下各将兵两万,从战术上便已逊敌方一筹。如果我军可集中手銃火炮,破其骑兵兵阵一点,此战胜负尚有回旋。”

秀秀侃侃而谈,举手投足间,仿佛自己真是三军主帅般成竹在胸。父亲包大昇听得亦是津津有味,他既对女儿这样言之有物的对答惊奇,也有些惋叹,要是秀秀是个男人,一定可以成为一位有所作为的虎将。

瞥见两位侄儿面露窘色,包大昇决心杀一杀女儿的锐气。他眯起眼,似乎颇为不满,“我还以为有什么了不起的见识,不过粗粗读了两日兵书便这样沾沾自喜,看来是为父平日里太娇纵你,罚你回屋闭门思过两日。”

秀秀看两位堂兄忍俊不禁,知道父亲这是在帮他俩出气,撇着嘴略微失礼便回屋去了。论读书,两个堂兄都不如她刻苦;论习武,两个堂兄也不如她勤奋。凭着他们是男子就一副盛气凌人的样子,秀秀打心眼里不服气,连回屋时经过石凳都忍不住登上去踩两脚。

带兵打仗靠蛮冲蛮撞,能赢一次,却不能一直都赢,最关键的,还是要有智慧。秀秀窝在屋子里,百无聊赖地翻看起自己闺房梳妆台上摆着的有关勿吉人的书籍。知己知彼,百战不殆,要打败勿吉人,就必须对其了解透彻。

而最吸引秀秀的,则是勿吉人那位少年君主——金洪沐的故事。他八岁登基,十四岁智擒权臣孟穆顺得以大权独揽,亲理朝政。

虽然是敌人,但秀秀佩服金洪沐小小年纪便有如此智谋。他比自己年长三岁,如今应该二十有一岁,不知道他会不会像自己一样,有着自己的烦恼?


关外的秋风,自是比关内来的生猛。雕梁画栋的廊下,宫灯被风吹得左摆右晃,捎带着坠下的缨子往殿内投下跳动的影子。

横榻上侧卧着一青年男子,他身着黑色长袄,肩膀上金丝织就的五爪团龙在灯下熠熠生辉。窗外摇曳的影子并未搅了他的兴致,一双凤目微微眯起,手上的书卷教他完全目不转睛。

忽然听他猛地拍腿叫好,随即从小方桌上顺起毛笔,在书眉上尽情挥毫:

“城成龙跃竦重霄,黄钺麾时早定辽。铁背山前酣战罢,横行万里迅飞飚。”

写罢便将笔一丢,高兴得起身踱步,这一走又是连说了几声“了不起”。

此刻正豪情满怀的青年人便是勿吉部的少年汗王——金洪沐。方才他如此兴奋,皆因读到史书中所载雁断营之战。此役勿吉人以少胜多,一举歼灭炎国主力,令炎国闻风丧胆,被迫割地后撤三百里至镇夷关,此后二十多年不敢再越关出兵。

一个身材敦实的佩刀年轻人手捧着几道折子走进来,恭敬地向金洪沐打千行礼,“奴才哈齐向主子请安。”

“哈齐,你来得正好,”金洪沐唤他过来,把自己刚作的诗指给他看,扬起的眉目间很有几分炫耀的得意,“瞧瞧,看看朕刚提的诗,配不配得上咱老祖宗雁断营大捷的功绩。”

哈齐自幼与金洪沐一起长大,年长他两岁。虽非一母同胞,但却与金洪沐情同手足。擒权臣苏穆顺时,金洪沐一声令下,当时十六岁的哈齐便带着一帮年纪相仿的侍卫,毫无惧色地扑向当时号称勿吉第一勇士的苏穆顺。金洪沐称赞他如海东青般勇敢无畏,从此引为心腹,破格擢升他掌管自己的亲兵卫队,并特许他带刀上殿。

哈齐嘿嘿一笑,看上去十分忠厚老实,“主子这是拿奴才寻开心咧。奴才粗人一个,只懂骑马射箭,怎么保主子平安,懂主子心意,哪里看得懂您老人家写的。”

哈齐明白,汗王这是以诗明志。他倾慕父辈当年纵横驰骋的风采,也想像他的父汗一样,做个青史留名,受勿吉人百代称颂敬仰的汗王。

金洪沐指指他,颇为无奈将书丢上书桌,摇摇头,“你啊,越发刁滑。说说吧,秋狝的事情筹备的怎样了?”

哈齐连忙将手里的折子递上,“立州、辉发、库尔三部的探子发来密报,三大王这次调动的人马远远超出前几年秋狝的规模,尤其是孟穆颜,不仅几乎带上了正红、镶红两旗所有可战之士,还与炎国、茫兀王爷私交甚密。”

“好个孟穆颜!”方才展开的折子被金洪沐唰地收起。他冷笑一声,眯起的眼里射出带着寒光的箭,“他兄孟穆顺之事朕未曾追究,这会儿他倒想要朕的命。那两个呢?”

“库尔部的何安巴没什么大动作,那辉发部的那阳倒是也嚷嚷着要带他手里镶白、正蓝两旗在秋狝上射柳夺魁。”

“那阳不过跳梁小丑,看着哪头势盛便跟着分杯羹。”金洪沐走到地图边,仰头看着勿吉原本大好的疆土被分为三部。

立州、辉发、库尔三部,是勿吉部落中势力最大的三部,三部之中,又以立州部孟氏与勿吉王族金氏一支关系最近,故而势力也是三部之最。三个部落分别有王,勿吉王在时,三王同与议政;而每当王权更迭,三王便会聚在一起商议新王人选。三王议政是勿吉古时候传下来的制度,施行至今,已愈发成为汗王的掣肘。三部各自独立,大有与王庭分庭抗礼之势。

“三大王来势汹汹,要不主子将此次秋狝取消,暂避锋芒。”

“不,”金洪沐抬手,“这次朕不仅要办,而且要大办特办!传朕口谕:孟、那、何三位爱卿率浩浩之师,为朕保驾护航,拳拳之心,朕甚感慰。三王不远万里襄助秋狝之典,朕亦当不负美意!万望三王保重贵体,待围场相会自当烹牛宰羊,与爱卿围炉共话。”

哈齐速速将上谕记在纸上,末了忍不住叹了声“妙啊”。

“噢?你倒说说,何妙之有?”

“主子明着夸他们,实际却是敲山震虎,他们在做什么想什么,主子您啊心里门儿清着呢。”

金洪沐背着手哈哈大笑,“下去吧,明早发往各部官员,这份殊荣,朕要让全天下都知道!”


校场上,将士们正在操练。刚从两日禁闭里放出来的秀秀一身青色短打,扎着两条马尾辫,背着手从场外走过,引得一群大老爷们明里暗里的观察。

秀秀倒是对这些围观习以为常,她大摇大摆地从校场横穿而过,似乎对周遭正练习着的健儿们熟视无睹,她的眼里只有那些正在练习佛郎机、三眼铳装填和射击的士卒。

负责训练的什长看见秀秀走过来,忙拿着红旗过来。

“炮弹可不长眼啊秀秀,”虽是拦她,什长却也一点也不像训练士兵时那样严肃,“仔细小心些。”

秀秀也不是调皮捣蛋的人,站在什长身边,踮着脚,看士兵们手里正摆弄的家伙。

“哟,大家手里的都是新玩意儿啊,看着眼生得紧!”说得秀秀眼里发亮。

“那可不,多亏了陈大人,朝廷终于给咱拨了饷,咱们边军也能鸟枪换炮了!”什长炫耀似的指了指一侧摆放整齐的大炮,比起佛郎机来,这些新到大炮的炮口,可大了不止一星半点,“瞧瞧,新到的红夷大炮,都还没来得及擦油呢。”

秀秀还没来得及接话,只听见号令官一声令下,一排手持三眼铳的军士跪姿点燃火绳,不一会儿的功夫,三眼铳一声轰鸣,几条火龙腾空而起,朝靶子飞去。“砰”的一声,靶子上便多了许多铁丸留下的弹孔。

秀秀惊叹得不由“哇”地一声叫了出来。

“这还只是一排三眼铳,有机会让你看看咱们火器营整营的操练,那才叫一个壮观,”什长无不骄傲,“什么佛郎机、鸟铳、红夷大炮全部一起上,跟过年放鞭炮似的,声儿都不带停的!”

“那个时候可一定要叫上我去看啊!”秀秀听了心动不已,忙让什长一定要答应自己有机会一定要让自己也摸下三眼铳。忽然她望望四周,“诶,我那两位堂哥呢?怎么今日校场上没看见他俩?”

“哦,大帅给叫去了,说是有什么事情要商量。”

秀秀觉得奇怪,父帅向来重视平时训练,除非天大的事情,否则绝不会轻易叫走训练的士卒。能是什么事情呢?


现在正是秋高气爽的时候,可会客厅里,气氛却显得格外凝重。总兵包大昇身着文武袍端坐上方,右侧坐着监军陈同达,靖宁、靖容两位侄儿皆着甲持剑站立堂下两侧,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堂下正中的勿吉使者身上。

“方才你说,有孟王一封书信要交予我?”

“是的,”使者从怀中掏出一封信,双手承给靖容转交,“孟王向炎国皇帝以及总兵致意,愿炎国与我勿吉世代友好,再无战事。”

靖容本想将信直接递给叔父,可大昇微微一侧头,靖容立刻会意,将信递给了监军。

“孟王与本帅也算打了半辈子交道,”包大昇捻须笑道,“以我对孟王的了解,孟王此次派密使前来,恐怕是为了其他的事情。”

“总兵大人果然慧眼如炬。”使者欠身致意,“下臣此次前来,想请大人帮忙,除掉我王一个心腹大患。”

陈监军一目十行。信上的内容让他很是惊讶,但他强压心中澎湃,故作镇定地将信递给包大昇。

“哦?你要除掉的,是你们勿吉的汗王?”包大昇瞥了一眼信纸,“这对我有何好处?”

“勿吉新君冷血无道,忘恩负义,杀了我王的兄长,对我王也处处打压,勿吉的亲故旧部早已对他怨声载道,”使臣拱手,“下月便是勿吉的秋狝大典,我王想请大人出兵,咱们里应外合,将这小汗王一举擒杀,大人您的世仇也可得报。”

见包大昇不出声,使臣又向前急急道:“请大人放心,我王明白大人的顾虑。只待金洪沐一死,我王登上汗王宝座,我王便会向八方诸神和历代先祖立誓,今生今世,绝不再犯炎国边界一步。”

包大昇没有立刻答复,只是叫两位侄儿先将密使带下去歇息。密使前脚一走,监军陈同达立刻起身。

“大人,此事万不可草率,”他怕包大昇报仇心切,一时间脑子一热做了糊涂事,“汗王和孟穆颜不和,这是人尽皆知的事情,所谓鹬蚌相争,渔翁得利,若炎国置之不理,任鞑子们窝里反,勿吉内耗,从此元气大伤,对我炎国便是上上之选。”

“监军稍安勿躁,”包大昇劝陈同达坐下慢慢商议,“此次请监军前来,正是为了商讨此事的对策。这几日我也收到线报,说勿吉人最近拔营向西异动,恐生事端。自雁断营之战落败,我炎国对关外之事总是力不从心,每每鞑子叩关,我军只能被动防守。此次孟穆颜派密使前来,对于我们正是插手关外事务的好时机。倘若处置得当,我军兵锋便可前出,化被动为主动。”

陈同达点点头。军事上的事他虽然不如包大昇,但他熟读经史,知道昔年汉破匈奴,便是卫、霍二将出兵漠北主动寻找单于主力决战,以此奠定两汉四百年国运。如此说来,此次孟穆颜请兵,倒真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

“那依大人之见,我们应该如何应对?”

“此次出兵非同小可,我想,请陈大人即刻拟一道请兵折子六百里加急发往兵部,”包大昇成竹在胸,一副势在必得的样子,“兵部批文前,我会先派靖宁、靖容两兄弟乔装前往关外探查情况。”

陈同达沉吟片刻,“好,就照大人说的办!”


受叔父包大昇委派,靖宁和靖容乔装打扮成勿吉客商的模样,为了掩人耳目,两个后生甚至还贴上了大胡子。这是叔父第一次把如此重要的事情交给他们去办,两个人都摩拳擦掌,准备好好表现一番。很有可能这次回来,叔父便会决定将秀秀许配给他们其中一个,而秀秀的归属,也将决定叔父之后的总兵人选。

趁着太阳落山,天色昏暗的时候,靖宁和靖容悄悄地牵着马出了关。一弯银色的浅月从东边的地平线无声无息地升起,而此刻太阳的余晖还未散去,天幕便从西边灿烂耀眼的金黄渐渐过渡为清朗静谧的靛蓝,依稀还能看见月边闪烁的几颗明星。马蹄踏在水洼中,远处亦传来归林倦鸟的啼叫。回头望去,只见一座孤城的剪影伫立在平坦开阔的黄昏尽头;再一转身,便是幽蓝天空下一望无际的荒原。

靖宁靖容皆默默无语,他们勒住缰绳,望着蓝色渐渐将镇夷关一侧的天空浸染,才打了个呼哨纵马离去。虽然谁都没有开口,但他们都意识到,这一去,是与那个懵懂少年的告别。

不多时,两人便行至一处树林。勿吉苦寒,人烟稀少,即便走上一天,也未必能找到人家歇脚。两兄弟捡了些枯枝,一些分作柴火,一些用剑削去枝杈勉强可当草垫。就着溪水,两兄弟坐在火边吃着干粮,忽然听见“嗖”的一声,火堆中间的火烬被弹起,像一朵小礼花。

两兄弟被吓了一跳,忙抄起宝剑准备迎战。忽然听见树上传来一阵娇笑。

“两位哥哥原来胆子这么小啊。”

循声望去,一个身影从树上翩然跃下。来者不是别人,正是叔父的独女包秀秀。

“秀秀?!”见是秀秀,靖宁大惊失色,此处离镇夷关少说也有一两百里,“你怎么一个人跑出来了!”

一听这话秀秀便来了脾气,她叉腰数落道:“哦你们两个!探察敌情这等趣事儿都不带上我,要不是我下午正好听到父帅和刘大人的对话,到现在我还被你们蒙在鼓里呢!”

原来下午秀秀到会客厅找两位堂兄,正好听见包大昇正与勿吉密使对话。她趴在门边,将里边的事听了个一清二楚。

“秀秀!这可不是闹着玩的,你一个女孩家这可怎么得了,赶快回去——”靖容心里一着急,话就说不利索,他推着秀秀要她赶快回家,秀秀却连忙跳开。

“诶,我说你们两个别小瞧人好不好,”秀秀很是不服气,她眼睛滴溜一转,忽然计上心来,“那我问你们一个跟勿吉有关的问题,要是你们答得上来,我便回去;要是答不上来,你们就得答应带我一块,怎么样?”

两兄弟互看了一眼。为这次勿吉之行他俩做足了功课,两兄弟觉得秀秀这么个小姑娘绝不可能问出什么让他们答不上的问题,也就勉为其难地答应了。

“请问,这句话是什么意思?”秀秀笑笑,迅速地说了一串勿吉话。

两兄弟面面相觑,如坠五里雾中。简单的日常用语他们没问题,可秀秀说的前轱辘后轱辘,这又是哪里的土话?

“哈哈,答不上来了吧,”秀秀得意地抱着手,“呐,我来告诉你们,是‘有德的人能够服人,无德的人受制于人’的意思。怎么样,带上我,我就能让你们知道勿吉人在说什么了。”

两兄弟自知拗不过这堂妹,只好答应了她。秀秀高兴得从地上抱起一大把树叶往天上撒去,而两兄弟窝在一边生闷气,互相都觉得是对方的原因。


立州部乌拉城,正是孟王穆颜的主城。孟家盘踞乌拉城,历经几代先祖经营,将乌拉城修建得如铜墙铁壁般,而乌拉城的心脏与中枢,正是孟穆颜的王府所在。

此刻,孟王爷正在王府里隐秘的地堡之中,饶有兴致地盯着自己眼前大铁笼子里的一只白虎。这白虎似乎很是烦躁,在笼子里根本静不下来,时不时便嘶吼着,露出巨大凶悍的獠牙。

王爷似乎对这白虎很是满意,他紧盯着老虎,老虎也紧盯着他,一人一虎,似乎都把彼此当成了自己的猎物。

“禀王爷,派去茫兀和炎国的密使都回来了。”

“哦?怎么说?”

“茫兀王爷倒是爽快,一口答应带精锐前去秋狝。炎国态度暧昧,既没说答应,也没说不答应。”

“有茫兀就够了,炎国我就没指望过他们。”孟穆颜向旁动动手指,立刻就有仆从端着血淋淋的鲜肉走了过来。他挑起一块丢向白虎,那白虎迅捷地一跃,将肉囫囵吐下。

“汗王启程了吗?”

“三日前已从横岗拔营启程。临行前,他发给各部一道谕令,赞赏三位王爷忠心可嘉呢。”

“忠心?”孟穆颜只觉好笑,他当然明白金洪沐这是敲山震虎,告诫他们不要轻举妄动。

“叫人写道谢恩折子送去,”孟穆颜望着笼子里正大快朵颐的白虎,露出一丝若有若无的阴笑,“带上这家伙,咱们也该启程了。”


下一章
收藏
文澜德Wland2.4.0 beta

Powered by kumame

hellowland.lofter.com

我们需要你的支持!
帮助中心
服务条款
公告栏
创作辅助工具
浏览器推荐
Keep Writing,Keep Thinki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