Wid.81719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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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级 大众 其他
原型 诡秘之主 愚者,周明瑞,克莱恩·莫雷蒂
标签 诡秘之主
文集 源堡杂物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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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22
7
2020-6-26 22:50
- 导读
- 茕茕白兔，东走西顾
衣不如新，人不如故
……
彼独何人，而居是处
Notes:
千千万万年后，被独自留下的神明，如何走在异国他乡的天空。
世界末日度过后故人皆死，独留愚者小周的if。
窸窣......
亘古安静的大殿里，突兀涌出极细微的声音来。
似乎是绸制衣料扫过大理石的声音。
不是极好，极柔软的那种面料，缎面摩擦石头的声音稍微有些硬挺，应该是非常适合做男士衣物的绸缎。
大理石应该很光滑。灰白，或者墨绿，漆黑的铁质矿脉里夹杂着洁白透亮的云母，打磨得光洁玉润，站着上面的绅士小姐们可以直接瞥见自己的影子。
这是什么地方的装饰……来着？
人类贵族，皇帝的宫殿？
端坐高位的神明蹙眉，缓慢地眨了眨眼。
黑暗拢下又消失，重新在神明的视野里映照出无边无际，无穷无尽的灰雾。
如同胶片切换般生硬又理所当然的，身着第四纪华服的的男性出现在灰雾上，笑意盎然爽朗，披风下摆洋洋翻卷着撩起雾气，棕色的橡木自他脚下蔓延，铺展成帝王加冕的阶梯。无数看不清面目的人同样身着华服长披，精致的珠宝在灯光下晃出迷幻的流光溢彩，羽毛扇子和授勋缎带此起彼伏，卷起片片彩色的迷雾。达官显贵们言笑晏晏，交谈声从细小变为洪钟般的浩大，却又难以听清在交谈何事。
皇帝。赞美皇帝。
他们说。
陛下，尊贵的陛下！
他们欢呼。
您的帝国，日冕不落——
场景如镜面破碎，声音夏然而止。
可是帝国早就落寞。
祂微不可察地摇摇头。
不太对。
在更早的地方吗？
雾气涌动，无尽的光斑飞掠，神明伸手握住一块碎片。这碎片灿烂明亮，仿佛有太阳光从中透出。
白袍金冠的人形从中走出，这瞬间整个空间都在发亮，透明阶梯在祂脚下出现又消逝，发出水晶破碎般清凉悦耳的声音。古老时光里的造物主展开重叠漫展的翅膀，护着两个小小的身影。
无数扭曲的怪物在太阳神面前出现又消失，手执龙枪的天使对祂低头，猩红长发洒落在衔尾蛇的银白鳞片，巨龙拉开翅膀，黑羽的鸟发出无声的嘲笑。细小如虫蚁的人类影子对祭坛叩拜，然而黑色阴影从祂脚下长出，转瞬蔓延成各个色彩晦涩的人影。神明躺倒在地，血淌出日落的金色黄昏，祂却向天空投来目光。
愚者第二次看向那道目光，目光却没有落在任何实处，而是在看着什么早已逝去的风景，或者什么不在此处的友人。
诡秘。
远古的造物主与太阳神叹息着。
祂面无表情地听着历史缝隙里没有丝毫失真的长叹，合掌让漫天昏黄破碎。
已经没有人崇拜造物的主宰。
也不太对。
在自己身上吗？
于是书卷气的青年走出来，眼神茫然。他无止境的在原地往前行走，踏着破败的石板路，走过昏暗的街头，明黄的双尖水晶灵摆在手腕上露出一截。
灰雾之上的神秘主宰。
握着塔罗牌的侦探按了按礼帽，毛色漆黑的碧眼猫咪走过他脚边，却避开抚摸来的手掌。他抬头看去，蜿蜒的毒蛇爬在潮湿的阴影中，骨瘦如柴的贫民倒在马车驶过的道路。
执掌好运的黄黑之王。
冒险家接过礼帽，尖牙利齿的危险品在手腕上张开漆黑猩红的口，海水在半截甲板上击碎成雪白泡沫，浓稠黑血与粘腻的墨绿粘液被海洋从他脚下洗去，署名为冒险与猎杀的，却沉溺于无尽轮回的人回头看来，细长凌厉的眼里泛出被漠然遮掩的温和苦痛。
不属于这个时代的愚者。
马车轱辘碾过宽敞大街，衣冠楚楚的中年绅士从船影边显出身形，衣摆下交织着海水、丛林与城市的阴影，无面的人偶在他身后次第排列，黑鸦垂首纸牌散落，一切活物与都复仇者长着一模一样的眼睛。
愚者。
他在所有影像的瞳孔里看见自己。
人影愈来愈多。
灰雾如海潮翻涌，在虚无的空间里掀起滔天巨浪，铺天盖地下笼出无数人的影子。
曾经逝去的人走出来，袖口落下早已湮没在历史的尘埃，灰瞳的男人制服笔挺，眼里却散去迷雾，清晰倒映出身侧女士眼尾一抹明丽妖娆的蓝。伛偻着脊背的老人举起盛药物的天平，背后照出一双毫无情感的眼。
有很多人，很多人都看着他，很多人都已经走进历史的过往。
唯一活着的只有他自己。
如果有机会控制梦境，你会去看星星吗？
可是星星也只是你的想象，你没有触摸它，没有游览它。你只是站在几千光年外，看它早就死去的灵魂，然后说。
它真美啊，好想去看看。
时间线继续被拉长。
时钟癫狂无序的旋转，隐没在高维的虚无长河倒灌而下，无声而势若惊雷，影像越来越多，凡所见所闻，都能在此寻觅一席之地。
意外亡故的人们从灰雾上走过，寿命耗尽的曾经同伴在长河里现身。
伦纳德，奥黛丽，阿尔杰，纱伦，戴里克，达尼兹，佛尔斯，休，阿兹克……
熟悉的人们次第列开，直到再也没有新的影像出现。
不是大家都活下来了。
而是愚者、克莱恩、周明瑞……已经不愿意再去认识什么人了。
你有没有注意过梦境中的细节是如何流走的？你最后到了某个地方却记不起来自己是怎么过来的？
祂在神座上沉默，周围的一切都是黑的，颜色被全部抽走，只能看见一片模糊的灰色薄暮。
苍白的太阳升起，薄暮逝去，城市出现。
街道空无一人，建筑就像废墟一样，仿佛整座城市已经被遗弃很久。
荒凉孤寂，除了神的呼吸声只有一片死寂。
直到连呼吸都无。
他曾经日复一日地行走在旷野和戈壁之中，在这个从寒冷而荒蛮，到文明的火光点燃天穹的旧日世界。然而混沌的灾难毁天灭地，千百年前直指天空的高楼大厦变成嶙峋的钢铁骨架，直到连骨架也腐朽如尘埃，曾经被视作不朽的奇迹般的建筑也倒塌在丛林，横卧在沙漠，淹没于海洋，只剩下凄凉的残垣断壁，变成后时代重新撰写的传说，以及神明眼前不再活动的旧日梦影。
人们从疯狂中茫然的清醒，重新建立起崭新的时代。然而古老地球的残骸上，只有每日机械升起的太阳和每夜降临的古旧星空与旧日遗民为伴。那些在外部时空中已经灭绝的灯火在这里点亮，已经失却原本模样和根本的动植物们在这里生长嬉戏。
他不知道时间过去了多久，因为时间对他而言并没有太大意义。太阳升起又落下，星空在夜幕中流转，虚幻的寒风日复一日地吹过山岗，灰雾偶尔展开，他会低头去看看大地上崭新的文明走上来何种道路……
新的时代，这个他曾经开创的时代也已经变成遥远过往的新时代里，新的人们重新把眼睛投向星空。可是天穹下飞行的机械不再张开一双对称的钢铁翅膀，划过海面的舰船也不再能铺展开浩瀚巍峨的群列。
新的时代。
属于人类的时代。
属于新人类的时代。
不会再有人回忆旧日了，那些东西已经伴随污染湮灭，回忆的人，半神，神都已经迈步离开，唯独剩下祂。
回不去家的周明瑞，身边只有麻木的无灵智的，被从历史中召唤出来的影像们。
我知晓文明逝去是宇宙中无可违逆的生死轮回……旧的文明将成为新的文明成长的养料，支持他们在这个冰冷的宇宙生长存活，让生命在漆黑里存活繁衍。
但这种逝去落在自己文明身上的时候确实……痛苦而难以接受。
既然旧日已经逝去，为什么留下了我。
诡秘，走下去。
前辈离去前的叹息再度响起。
他们还无力独自对抗神秘，新的世代还需要人梳理隐秘和非凡，末日过去，自由的未来却还差了半步。
“可我只是……”
灰雾之上，只有沉默的神明，和历史的倒影。
“我只是，一个对历史感兴趣的人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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茕茕白兔，东走西顾
衣不如新，人不如故
……
彼独何人，而居是处
彼独何人……
而居是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