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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级 大众 同性(男)
警示 脱离原型
原型 哈利波特 德拉科马尔福 , 汤姆里德尔 , 伏地魔 , 哈利波特
标签 伏德
文集 各种德右短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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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1-12-9 13:45
2010年12月31日,三十岁的德拉科·马尔福正在享用他的早晨全餐,枫糖汁液浇在松饼上的那一刻,家养小精灵送来了今天的《预言家日报》。他没心情看八卦巫师们的胡言乱语,无非又是魔法部的官僚们无趣的政治攻击,夹杂着新生代和老顽固之间隐晦的反讽——他们总是这样,为一点鸡毛蒜皮的小事吵得不可开交,活像个被仅有的家庭存款困扰的麻瓜。他瞥了一眼报纸的头条,现任魔法法律执行司司长哈利·波特的肖像被予以特写,成熟的三十岁傲罗板着一张俊脸回答记者的逼问,惺惺作态的样子让德拉科感到一阵恶心。
哈利·波特——他在心里反复念叨着这个名字,抬手把没吃完的松饼拍在他的面容中央,仿佛那样就能让救世主感受到糖浆的黏腻和面皮的灼热。家养小精灵惊恐地睁大眼睛,不知所措地用脑袋撞击桌面,以为是自己差劲的厨艺惹恼了主人。
“下去,这里没有你的事。”德拉科不耐烦地驱赶了他,独自一人坐在餐椅上喝剩下的果汁。他不能对家养小精灵太差,多亏了那见鬼的格兰杰,现在几乎所有小精灵都拥有了报酬意识,总是恬不知耻地问他们的巫师主人索取假期和自由——马尔福庄园的这一个算是例外,卢修斯好不容易从国外弄来了一个涉世不深的品种,他不能再让父亲的努力白费。
魔法部每月都会定时到访,检查他的魔杖,检查他的收藏室,检查他的家养小精灵,以及马尔福家主本人。
他浑身上下的每一处都被傲罗看过了。当然不局限于他们的头儿哈利·波特,在最坏的那些日子里,就连韦斯莱家的男孩们都看过马尔福不穿裤子的样子。他在阿兹卡班,在傲罗办公室,在魔法部男厕所,上交魔杖只是第一步,马尔福家主被要求脱下高级定制的长袍、马甲以及衬衫,他有时候裸露上身,有时则没有,但不管是哪次例行检查他的裤子总是惨遭毒手的那一个。
“伏地魔的走狗,这样最适合你。”他们总是用这个代号称呼他,德拉科知道他们在心里想说的其实是“婊子”,又或者是食死徒们的下贱情人。他心里嘀咕这完全是污蔑,从头到尾他只给那两个人睡过,诺特他们胆敢近他的身绝对会被砍下双手,然后再被几个钻心咒狠狠教训。
他当然对自己的身体魅力极有自信,要不然也不会在这十来年里反复利用它。从傲罗们第一次到庄园检查的时候他就知道了,那些看似机敏的眼睛扫过他屁股的频率高得可怕,如狼似虎到下一秒就要将他生吞活剥。哈利·波特在场的时候他们通常还会收敛,原因只是因为傲罗长更想要单独和马尔福家主“深入交流”。
波特对自己似乎有种没来由的恨——不是因为他所在的阵营对立,而是一种更为隐蔽的、潜藏在欲望和本能之下的怨。在学校的时候他们针锋相对,德拉科总是能占到嘴上便宜,想尽办法用伶牙俐齿让格兰芬多难堪。而对方反击的手段单调得可怜,却依旧会一次次地在挑衅和羞辱中卷土重来。他们一开始只是口头过招,到后面就演变成了血肉相搏的实战。波特赢了他一次——在六年级盥洗室的时候,神锋无影造成的伤疤到现在都仍未消退,德拉科脱掉上衣的时候总是能得到傲罗别有用心的注视,绿色的眼眸像一团永远也化不开的雾,又因为侵略性十足的锋利变成了致命的毒,颜色和性状上都太像八眼巨蛛的毒液了。
波特恨自己,随着时间的增长与日俱增,是比爱更为深沉的感情。德拉科视他为最毒最烈的巨蛛,而自己则兢兢业业地扮演一只合格的猎物,唯唯诺诺地被他密不透风的蛛网缠绕,只留出最为柔软的部分供其侵蚀。他说不上自己是否对这段关系乐在其中,但波特本人绝不是如此——他带领手下闯入他的宅邸,搜刮那些明面上看得见的财宝,这一切发生的时候他总是板着一张脸,让那个阳光爱笑的格兰芬多就地死去。随后他会让德拉科卸下所有的防备,在众目睽睽下拿走他的魔杖,然后让傲罗们仔细搜身。
年轻的、年长的,还有女性们,都用不同的手解开他的扣子,在他袒露的胸脯和腰腹上矫揉造作地触摸,以搜查的名义猥亵他的皮肉。而这一切发生的时候波特总是能变得活泼一点,他不会在一开始就亲自动手,德拉科默默数到一百,成熟的男人出声让手下们走开,自己则揪着他的头发把人带倒到地毯上,用常年握住魔杖的手拉扯他的皮带和裤管,只留下一条纯白的最后屏障。
他有时候会让人一起行动,有时候又不会。德拉科早已习惯了男人的反复无常,临时起意的结果固定也就是那么几种,并且都会以他赤身裸体作为终结。德拉科不知道对方要将这种恨持续到什么时候,他不感兴趣,只是单纯地觉得好奇。不可否认的是到现在他依旧喜欢看格兰芬多自己折磨自己,企图通过这种下流的方式让彼此都感到愧疚和羞耻。可他早已把那种虚妄的东西都抛在脑后了,他永远不会给予他任何回应,爱或者恨都不会有,德拉科·马尔福所有的情感都只留给了那两个人。波特同时嫉妒他们两个,并且嫉恨于执着于男人们的自己,也许他这辈子就这样了,马尔福家主对此应该表示遗憾。
德拉科仰躺在地毯上,大大方方地向傲罗们展示自己的清白。他横陈的样子宛如一具没有灵魂的尸体,就算是面包店隔夜的法棍都会比他更有活力。他看着天花板上的浮雕,蛇和苹果纠缠在一起,兼具了圣洁和荒淫无度,于是情不自禁地想到了纳吉尼,伏地魔还活着的时候德拉科很讨厌那条蛇,但现在他忽然有点想念自己任性地捉弄它的恶作剧了。
他想念他们,每天都想。
马尔福家刚刚失势的时候他被关进了魔法部的审讯室,傲罗用强力吐真剂撬开他的嘴,将过电的魔杖抵住他的胸口。德拉科当时还很年轻,不知道如何收敛自己的情绪,也忍不了什么肉体上的折磨。有人问他是不是和伏地魔发生了关系,他马上就矢口否认,随即就狠狠地接受了教训,整个人被电击得浑身抽搐两眼白翻。他没什么时间缓和自己,很快又有人问他是否是因为受了夺魂咒的控制,他听出那是波特的声音,年轻的雄狮在观摩席上举手发问,德拉科从他眼里看到了可笑的期望。
“不,我是自愿的。”电击当然不会传来,德拉科很容易就承认了这一点,他笑着告诉审讯的傲罗他和他们的关系,看着波特的眼睛一字一句倾诉爱意,满意地在那抹绿色周围看到了红色的血丝。
“伏地魔已经死了,他再也不会回来了!”他们亢奋地回味胜利,包括波特在内的傲罗们咧着嘴嘲讽他的失败,给他看被掰成两半的老魔杖,那是男人生前最后使用过的,在最后关头脱离了他的控制,是个可耻的叛徒。德拉科沉默着低头,有人抵着他的喉咙强迫他承认他们赢了,年轻的马尔福红着眼眶断断续续地说着“他不会回来了”,一副全然因为崩溃而大哭流泪的模样。可只有他自己知道,当他按照他们的要求说出那句话的时候,他的心头被猛烈的电流抽打了一遍又一遍。伏地魔不会回来了,他说了谎,接受了无可避免的惩罚,但他从不感到后悔。
他还得等待,在那之前只能选择蛰伏。
伏地魔不会回来了——波特今天又让他重复这句话,德拉科喘着气从地板上坐起来,目送那些一无所获的傲罗们离开。他抓起四分五裂的衬衫给自己披上,双手捧住脸颊接住眼眶里流下的生理泪水。魔杖被丢在了房间的角落,卡在了圣母像和落地窗帘的中央。他捡起它,十英寸紫杉木,夜骐羽毛杖芯,说不上是为了悼念谁。德拉科很想见见他们,这是每次被搜查之后的固定项目,他轻点圣母像眼睛上的蓝宝石,一扇隐蔽的暗门从房间另一侧的墙壁缓缓显出。金发青年理了理凌乱的头发,迈着轻快的步伐朝门内走去。暗道的尽头只有一副巨大的画像,原先那里还挂了厚重的帷幔,不过德拉科嫌拉开它太过浪费时间就一把火烧了。
他穿着破碎的衣服站在画像前,光洁的双腿微微打颤,只是因为过于激动和兴奋,与恐惧扯不上一点关系。黑袍、巨蛇、手持紫杉木魔杖,毫无疑问画上的人像是他的主人。德拉科痴迷地望着他,眼睛在手臂流畅的曲线上游移,幻想它们蛮横地将自己拦腰抱起——伏地魔喜欢这样,在自己说话或者吃点心的时候突然打断,不讲道理地突然袭击,翻手之间就能让他陷入难以忍受的快乐。他会打自己的屁股——德拉科每次都红了脸,恬不知耻地抓着男人的手让他更加用力,那样会让他觉得自己还是个男孩,还拥有可以任性撒娇的权力。
那时候他的确是个男孩——三十岁的金发青年骨子里依旧韧劲十足,他衣冠不整的样子暴露了他愈发玩世不恭的癖好。德拉科在画像前坐下,分开双腿曲起,将已经有感觉的部位展示给男人和那条该死的蛇——他是故意画纳吉尼上去的,因为只单伏地魔一人实在是过于冷了,并且男人是如此喜爱那条承载他灵魂碎片的冷血动物,只比喜欢德拉科要少上那么一点点。
他在战后的几年里学会了画画,纳西莎一开始还很高兴,觉得儿子终于找到了一个有意义的精神寄托。她很快就发现自己错了,因为德拉科从未真正完成过任何一幅画——除了给伏地魔的肖像。他总是在最后上色的阶段半途而废,用完全不相协调的颜色铺满精密的线稿,或是泼墨一样随意地洒在画布上,让它们看上去面目全非。青年所有的绘画技巧仿佛都只是为了及时行乐,只管着发泄被欺辱的怨和思念情人的渴。
伏地魔的画像是他完成度最高的一幅,不过说来这作品也不是全然完整。在画布的上方,黑魔王标志性的蛇脸的部分,德拉科用颜料刻意模糊了。他一开始的确想要画下男人,因为他已经在日益增长的思念中近乎发狂。魔法部损毁了所有黑魔王生前的图像,马尔福庄园内的报纸被他们一张张全数撕碎,除了脑海里黏稠绵密的回忆外,他再也找不到一丝男人真实存在过的痕迹。他想着伏地魔生前的样子,大多数情况下男人都是冷淡的,会在惩罚下属的时候换上残忍的笑。那都是德拉科喜欢的模样,在艰难的日子里他把这些原本不那么可爱的画面反复在脑海中回放,提起笔的时候自然而然地描绘出了他们初见时的场景。
他无可救药地在第一次就迷上了他,十六七岁的男孩总是乐于崇拜,更不要说是马尔福家接连两代都效忠的主人了。伏地魔打量他,看他露在衬衫外面的苍白脖颈和上方精致漂亮的脸蛋,对男孩表现出的狂热尚且满意。男人对他伸出手,握住了德拉科发抖的那一只,为他烙上了永久性的黑魔标记。
德拉科抚慰自己,在初次被标记的记忆里释放了两次。他敞着腿喘气,体液溅到画框的边缘,又顺着一路流到墙根。画里的伏地魔没有因为小食死徒的放肆产生任何情绪,他依旧高傲地微笑,维持着一手向前的动作邀请德拉科做得更多。青年直勾勾地盯着他,想了想用变形咒给自己换了件衣服,黑色的衬衫和贴身的西装裤,一如他从前还是他忠诚的仆人和情人那样,扭动纤细不堪一握的腰吸引男人全部的目光。
“我想你们,主人,还有汤姆。”
汤姆来得很晚,伏地魔在一次下午茶的时候带来了他,黑发红眸的男人俊美到德拉科差点被蛋糕噎住。他疑惑地看向主人,对方只是让汤姆坐下,三个人围着小圆桌互相打量,最后男人们齐齐望向德拉科,迫使他不得不停下进食听他们说话。
“汤姆·里德尔,你可以直接叫他的名字。”
“主人?”德拉科知道这是伏地魔曾经的本名。
汤姆微微挑眉,对主魂的介绍方式不置可否。他取过一碟葡萄,用优雅的动作给它们剥皮,最后都喂进了德拉科的嘴里。
他耐心的动作和伏地魔平时的暴戾简直判若两人。德拉科被他伺候得舒服,托着下巴等待投食的模样像极了花园里的白孔雀。蛇脸男人弹了弹他的额头,在那上面留下一个红色的手指印。
“痛!你为什么打我?”
“你太放松了,男孩。”
“可他难道不也是你吗?”德拉科揉着额角,不满地和他呛声。“这世上还有其他什么人叫汤姆·里德尔吗——我是说,活着的人里。”
伏地魔没收了他的葡萄,撤走了他吃到一半的草莓蛋糕。汤姆惋惜地看着它们,德拉科只觉得他是在幸灾乐祸。
这已经是他们几日来难得的放松了。伏地魔打算下周进攻霍格沃兹,德拉科知道这里面也有无可奈何的成分。他的魂器被毁了好几个,剩下的似乎也岌岌可危,尽管食死徒的势力看上去已经可以称霸魔法界了,但他们都知道这一切不过是繁华之下的假象。
汤姆·里德尔出现在了这里,只能说明一个糟糕的事实——伏地魔再次分裂了自己,他拥有了最新也是最后一个魂器。德拉科开始担忧,尽管他会因为主人愿意把秘密分享给自己而感到满足,可魂器——梅林啊!他剩下的那部分真的不足以再支撑他这样乱来了。
伏地魔把桌子移走,他们坐着的椅子被变形成了柔软的沙发。德拉科被他们一左一右拥着,夹在当中连手臂都无法伸展开来。他其实还有点别扭,因为被分裂出来的汤姆的外表依旧是男人重生前的那样,完全不同的皮囊让的德拉科产生了类似出轨的错觉。
“你要带着他去学校吗?”
“不,他会留下来陪你。”
“我觉得这样不太好,我的意思是——我不应该就这样干等着。”
伏地魔揉捏男孩腰上的软肉,他的呼吸打在德拉科的颈侧,末了又在一小块皮肤上吮出红色的印痕。汤姆附和着他的动作摆弄男孩的另外半边身体,很快三个人就衣冠不整地扭在一起。好在沙发足够宽阔,足以容纳接下来放肆的动作和变换的姿势。
“明天开始汤姆会跟着你,你不能离开他的视线超过五分钟。”
“什么意思?你要走了吗?”德拉科皱皱鼻子,眼角还有刚才被欺负过后留下的红痕。他刚刚哭过一轮,暂时还流不出什么眼泪,只能感到眼周止不住的酸,却只能像个孩子一样拼命吸着鼻涕哽咽。
伏地魔没有回答,他深深地凝视德拉科,透过他玻璃珠一样的眼球看向自己的倒影。那里还是一如既往的清澈,同时也沾染上了世俗人所不齿的放荡和愚昧——罪魁祸首正是倒影中猩红的蛇瞳。他凑得更近了一些,几乎要看清他的男孩脸上每一根细小的绒毛。愉悦过后的德拉科慵懒地如同上等家猫,仿佛从出生起就失去了所有锋利的钩爪,只会对主人露出柔软的肚腹。
他单纯、愚蠢、天真到难以想象,除了美丽的皮囊外几乎不符合他一贯的挑选下属的标准。可他还是选择了他,除了知道男孩绝对不敢忤逆背叛他之外,在每个荒淫无度的夜晚,伏地魔承认他得到了某种难以言喻的满足。
强者随处可见,他自己就是最好的个例。而愚者在那之上呈几何倍增长,德拉科在他们中间算是不高不低,恰到好处地卡在他尚能接受的底线。他最后分裂的时候几乎感觉不到什么疼痛,只有钝钝的敲击让他的胸口闷了一阵,汤姆问他是否真的下了决定,伏地魔把魂片装进蓝宝石里——那是他从马尔福庄园的雕像上随手拿的,混迹在一众精美的收藏品里毫不起眼。
“你是对的。”汤姆洞悉了他的想法,任由他将自己的本体塞回圣母像的右眼。他抚摸它,觉得这宝石还是太过艳丽,他喜欢更加清淡一些的颜色,最好是透灰中泛出一点点蓝,就像是男孩的眼睛那样。
“没有那样的石头,除非你去剜了他。”伏地魔讥讽道。
这是目前最好的解决方式。他们心照不宣地选择沉默,汤姆跟在主魂身后去见男孩的第一面,他非常确定德拉科会迷恋上自己,并且自己也会抱着相同的情绪回望着他——这情绪来自主魂,现在同样属于汤姆·里德尔。他的出生并不是一个适合胜利的时间,却是一个适合宣泄情感的最佳节点。
严格意义上说德拉科只和汤姆相处了六天。他完美地扮演了一位贴心的情人,或者说管家。德拉科在庄园里陪母亲浇花,汤姆就等在他的身侧向他递上水壶,帮他打理男孩懒得侍弄的根茎。纳西莎对这个凭空出现的第二个主人感到惶恐,她和卢修斯花了很长一段时间才勉强适应儿子成为黑魔王情人的现实,他们无能为力地看着德拉科在男人怀里撒娇,或是在食死徒的会议上冒昧地要求热奶茶和点心,每一次伏地魔都答应了他。
汤姆·里德尔是他们的主人,可又和先前那位大人完全不同。纳西莎僵硬地接过男人递来的手帕,对方提醒她脸上沾了草屑的样子绅士极了,黑魔王可不会用这样礼貌的态度和下属讲话。德拉科歪着头对她笑,伸手为母亲整理被风传乱的发丝,汤姆·里德尔又不知从哪儿摸出了一个宝石蝴蝶发夹。男孩给她戴上,为它点缀的美丽拍手称快。
她说不上来,但总觉得太违和了。德拉科挽着汤姆·里德尔的手臂,要求他再带自己去找开得最漂亮的玫瑰花。他们很快淹没在了花海里,纳西莎最后看到德拉科踮起脚亲了男人的耳垂,又迅速因为害羞撒手跑在前面。汤姆·里德尔拉住了男孩不让他逃跑,两人在花丛中嬉闹的样子像极了她和年轻时候的卢修斯,在霍格沃兹的时候他们也是这样享受你来我往的纯洁爱情的。
她忽然就明白了这种违和感从何而来。德拉科在汤姆·里德尔身上索取着自己缺失的那部分爱情经历,他透过黑发男人看到的也许是伏地魔,也许两者都有。而被索取的对象似乎也对此了然于胸,纳西莎心想这也许是黑魔王的授意,她打心底不相信那位大人会真正爱着什么人或事,马尔福家已经在他的身上付出太多了。
“汤姆……”德拉科细细呢喃,把这个普通的名字反复在唇齿间琢磨。他亲吻左臂内侧的黑魔标记,那里毫无反应,连一点烫意也不曾给予。青年从地上站起身,在走廊另一侧的锁柜里翻出了一个黑色封皮的日记本,上面曾被波特用蛇怪的毒牙刺穿,留下了一个难看的大洞。德拉科继续在柜子里摸索,黑宝石戒指、黯淡的冠冕和金杯,被劈成两半的挂坠盒——伏地魔的魂器都被他仔细地珍藏起来,得到它们付出的代价说不上大,但过程却足够漫长。
神秘事务司——德拉科这辈子都会记得那个恶心的地方,傲罗们把这些魂器当作纪念品,展示一样放在原本应当是保密部门的入口,每一位路过的魔法部雇员都是它们的主人失败的见证者。他在八年级毕业的时候第一次看见那个精美的展示柜,当时他正被波特带去审讯室的路上,魂器的突然出现让刚刚成年的德拉科几近崩溃,四个成年傲罗加起来的力量才能勉强制住他奔向它们。
德拉科已经不记得自己第一次蛊惑那个看守人的感受了。他当时什么也顾不上,一心只想着不能让伏地魔的遗物在那里受辱。十八岁的年轻肉体滴落出鲜美的汁液,更遑论他已经被男人们调教成了敏感的尤物,只需要几个眼神就让看守人流着口水在他的西装裤下打转。马尔福家主不能大摇大摆地进出魔法部,他们通常在一些廉价的乡村旅馆、或是酒吧里完成交易,大部分情况下都不会只有他们两个。德拉科在心里嘲讽魔法部道貌岸然的工作嘴脸,平日里在报纸上衣冠楚楚的男人们完全暴露出了本能,袒露的皮肉和他自己的摩擦在一起,汗毛交织的触感令人毛骨悚然。可他适应得很快,从恶心到麻木只用了短短几周时间。
画像完成之后,他依然没有停下交易。他们卡着他的脖子,不愿轻易把最后的日记本交给他。“这是救世主哈利·波特亲手斩杀的第一个”,傲罗们以此为荣,以更为过分的条件要求他更进一步。德拉科的身上出现了一些不那么和谐的伤痕,愈合如初可以轻松治愈它们,不过青年每次都要等到最后结痂之前才会挥舞魔杖。他带着满身狼藉来见画像上的伏地魔,给主人展示他被沾染上的每一滴体液,以及从自己身体内涓涓流出的鲜血。然后他会带着那些痕迹放荡地自慰,把方才无法宣泄的欲望喷洒在隐秘暗道的每一个角落。德拉科通过这种方式告诫自己,他依旧是个有主的仆人,哪怕是暂时在外委身他人也必须是想着伏地魔和汤姆的脸做的——他不能背叛,也不敢背叛。
收回所有魂器花费了他整整十二年,到三十岁生日那天年老的看守人把最后的日记本还给了他。德拉科先是感激地微笑,在对方被迷了心魂的时候干脆利落地给了他一个一忘皆空。他不会杀死他,至少现在还不能这么做。
这其中没有汤姆所栖身的那一个,德拉科遵照伏地魔的要求将圣母像放在原位,数十年来一次也没有移动过。蓝宝石触发的暗门背后原本是他们寻欢作乐的失乐园,不过男人离开后青年就把那些道具暂时收了起来,他到现在依旧没有完全做好睹物思人的准备。德拉科把冈特的戒指戴在手上,黑色的宝石衬得那根手指苍白得可怕,不过吓不倒深深喜爱它的青年。他看了一眼时钟,2010年的最后一天已经快要过去,早已迈入三十岁的马尔福家主心情愉悦,他把魂器一一放在画像面前的地板上,想了想还是把日记本捡起来放在手心——这毕竟是最早被毁的那个,应该得到特别关照。
距离他承诺的日子还有不到一个小时了。德拉科已经准备好了自己,前面和后面都是,随时可以迎接黑魔王的盛大归来。他想过无数种重逢的开头,不过最终都会回归到原始的性爱。唯一让他感到困惑的、萦绕在心头数十年的问题只有一个——他到底是如何让自己再次复活的?
他只是让汤姆告诉自己会在这天重生,德拉科当时哭得很厉害,黑发男人快要消逝的模样让他慌了心神,无论什么咒语都不能减慢他身体变淡的速度。
“哭什么?”汤姆露出了一个和主魂一模一样的狂妄的笑,他现在除了容貌外已经和那个男人完全相同了。说话的语气、重重抚摸德拉科脸庞的手、倚靠在圣母像旁悠然自得的姿势,汤姆打了他的屁股,调笑他不争气的情人,说他还只是个没成熟的男孩。
“我马上就要十八岁了!”德拉科抓住他的手不让他离开,他的生日就在下个月,明明他们先前还答应要带他去阿尔巴尼亚旅游的。“你不能走,汤姆,你和主人都不能离开我!我想象不到你们不在的日子——”
“等到你三十岁的时候我再考虑一下吧。”他最后为他擦去眼泪,牵着男孩的手让他触摸雕像上的蓝宝石。“你要学会等待,十二年——比起当初我们的灵魂在外游荡的时间还要少上一年,这算不上什么困难。”
然后他就走了,不知是回魂器里休眠还是跟着主魂一起被击碎了。德拉科抚摸圣母像的额头,亲吻她的眼睛,用舌尖感受冰冷的宝石上苦涩的味道,他每日都坚持这么做,出入这一房间频繁到让傲罗怀疑这儿藏了什么黑魔法道具。
不过这样的日子今天终于要结束了。德拉科把掌心与画像上的人相对,一如他们见面的第一晚那样完全把自己交付出去。他听到了指针的“咔哒”转动,午夜十二点的时候,马尔福庄园所有的时钟都响了起来,震耳欲聋的金属敲击声似是能传到远在千里之外的魔法部,传到那些自以为胜利的、犹在沾沾自喜的傲罗们安睡的枕边。
他死死盯着画像,直到原本模糊的人脸重新被一支虚无的画笔重新构建,蛇一样的五官狞笑着显现,连带着旁边的纳吉尼一起,画龙点睛般让整幅巨像都活了过来。有一双手臂从背后抱住了他,紧接着前方的视线也被男人高大的身影占据,德拉科闭上眼睛,置身于逼仄却安全感十足的狭小空间里,猫咪一样蜷缩在他们的夹缝之内。
他感到了一阵刺骨的疼,也许是男人们的拥抱过于用力了。可他丝毫不能升起抵抗之心,反而张开双臂沉醉在逐渐蔓延全身的灼烧当中。
伏地魔不会回来了。他最后一次默念这句话,那些声音实际上并未发出,只觉得有好些霸道的吻落在他的嘴唇、脖颈和锁骨上。他们吻他,拥抱他,反复咀嚼他的血肉然后揉进身体里。那感觉有一点疼,但大多数都是轻飘飘的,仿佛多年前在花园里落在脸上的玫瑰花瓣,只能嗅闻到甜腻的香气。不过这又和那些花朵们不同,接吻的时候德拉科尝到了独特的腥甜,是自他鼻腔和喉头翻涌上来的、属于德拉科·马尔福自己的鲜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