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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庄莲】《前夜》

作者 : 看不顺眼小屁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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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夜》(承卷)
《前夜》


——·承·——



【这把剑,名叫鲨齿】


红莲公主出嫁之夜,大将军府被人血洗。


第二天,得知大将军姬无夜已死的消息时,朝堂上的公卿大夫们宛如集体失忆,好像都没听说过姬无夜这个人,眨个眼的功夫就把那位功绩显赫的大将军给忘了。

之后,韩王在以相国张开地为首的多方举荐下,特封了一个此前从无战功的新大将军——卫庄。

原来,姬无夜带兵作战一向猛苛,交战期间完全不顾士兵死活,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由此立下了百战军功。独揽军权后,姬无夜仗着自己手腕强硬,和韩国境内外多方势力勾结到一起,做起了权钱交易;养死士,建雀楼,造琼宇,国中军饷被他吞了至少七成,除了差一个公族名分外,姬无夜俨然自成一国王将,韩王本人早已不被他放在眼里……种种证据摆在朝堂之上,纵然这位新大将军先斩后奏,罪责也是一概不究。

不过说起来,这位新大将军除了把上一任大将军“就地正法”之外,不仅没有任何战功,同时也没有任何身份背景。说是鬼谷弟子,到底也只是个江湖野士,按照一般道理来讲,无论如何都不应该由他接管军权。然而诏命一出,朝中竟无人反对。

那时,韩国边境已被秦军铁骑踏烂,境内的十几座城池全部归为秦属。在十万秦军的重兵碾压下,韩军死伤过半,士气消弭,早已半战半逃地被打退回了洧水南岸,仗着天险苟延残喘。

朝中诸多公子大臣心中都明白,眼下姬无夜已死,不出一个月,洧水两岸必然再起争端。这个时候接手军权无异于自陷泥沼,好不容易来了个上赶着蹚混水的,军权不给他给谁?

不过,据说韩王下诏之前,四公子似乎向韩王争取过,说是有意带兵亲征,但最终还是被韩王拒绝了。

果然,韩王刚册封完新大将军,紧接着就命新大将军同朝中公侯武将共同商议边境战事,三日之内定下章程。

另外,在那封公开颁布的诏书末尾,还轻描淡写的加着一句,褫夺前将军夫人【红莲公主】的封号。

朝堂之上,公卿大夫们又宛如集体失忆一般沉默了。

他们都明白这件事意味着什么,他们却都不约而同地保持了沉默。



当日下朝之后,四公子宇在百官注目之下,公然邀请张相国、新大将军到自己府上一叙,说是要共同商讨战事。不料,血衣侯白亦非忽然在一旁开口,说自己府上已经备下酒席,三位不如同来侯府相议。

四公子面色一滞,转瞬又客气地笑了笑,说既然如此,那就依了血衣侯美意。自己这边先回去安排一下府内事务,稍后便去侯爷府邸。说完又问另外两位意下如何。

张相国并未多语,只说府内亦有琐事待办,晚些时候再与四公子一道去侯爷府上拜会。

新大将军则一言不发,转身与血衣侯一同走了。


王宫城门外,几十辆马车分别停靠在不同的位置上。

公卿大夫们站在自家马车旁,彼此交换了下眼神,互相点了点头,各自打道回府。


在那些香气环绕的车舆里,每个人都在心里盘算着……所谓“夜幕”,原本就是一个利益同盟,并不存在什么人情关系。领首四人手腕相当,权势和地位既相互共生又互相牵制,在共同利益的驱使下达成一种微妙的平衡。只可惜,韩国依循旧周礼制,按“公、侯、伯、子、男”的等级顺序排列爵位,一旦姬无夜跻身公族,那相当于和四公子同等地位。按姬大将军那个性格,等他得到了更大的权位后,想必也不会再把白侯爷放在眼里。到时候,这个利益同盟的平衡要不了多久就会倾塌。而在局势失控之前,血衣侯不可能坐以待毙,等着将来四公子和姬无夜联手拆他的台,于是乎……


话说回来,这位新大将军看上去不太好相处啊。

不知道喜欢些什么。


……

天潢贵胄。肉食者们成日算计着这些天王老子账,心里的算盘噼里啪啦作响……至于打仗?谁在乎。


不远处,张良站在相国府的马车旁,看着那两个白发男人的背影,眉头不由蹙紧,似乎想要跟过去,结果却被祖父一个眼神钉在了原地。

“良儿,送爷爷回府。”

“……是。”


——————



同一时间,将军府内,红莲公……红莲被宫里派来的侍卫接回了王宫。


那时,红莲不知道她的父王为什么要下这样一道诏令,她只知道,自己的名号已被取消,如今的她只是以一个出嫁丧夫的外女身份被韩王特召回宫。


韩国再也没有什么【红莲公主】了。


原来她住的宫殿已经被其他夫人占去,服侍她的宫女也都有了新的主子,没有宫寝的她如今就只能独居在那个萧条破败的冷宫。

一场荒诞不经的婚礼过后,红莲失去了她曾经拥有的一切。


但奇怪的是,那时的她并没有觉得特别难过。


没有人会再来照顾自己,红莲就在最短的时间内学会了自己照顾自己。

冷宫的床硬,她就垫着被子睡,反正不怕冷,睡了两晚也能适应。宫人送来的饭菜都是凉的,她也不怎么在乎,自己从冷宫殿内翻出来一口不知道谁留下的小锅,在殿外的空地上生了堆野火,反正以前更难吃的东西她也都吃下去过,那点冷饭菜被她拌起来热一热就吃了。


磨难是能使人快速成长的。


除了睡觉和吃饭外,白日里,红莲大部分的时间都待在冷宫后面的那座湖心岛上。

午前三个时辰的体术,午后三个时辰的心法。日落之后,红莲又到冷宫殿外的空地招来几条衔着野草的小蛇,带着它们一同翻墙去王宫册府。大多时候她都是在医经架旁翻阅药典,偶尔看到其他架上有散开的竹简,顺手也拿起来翻一翻,看到感兴趣的内容就多看一几眼,反正冷宫没有门禁,晚点回去也没人在她耳边唠叨。


……好像从很久以前开始,红莲的日子就是这么过的。在这段被所有人遗忘的日子里,她好像过的还比原来更自在些。


自在的同时,也懂了不少事。比如一旦有旧识的小宫女们带着点心偷偷跑到冷宫长廊外来看她,被她的蛇群发现,她不会再像原来似的,拿出一副“说了多少次不要打扰本公主修练”的样子,气哼哼地叫她们跟自己一起吃,反而会直接冷起脸,呵斥着把人轰回去,不准她们再来。

擅自离宫,私闯禁地,以为还有谁会为了护着一群不懂事的小宫女,跟掌事的夫人叫板?


可笑。



——————



话说回来,在那段懂事又自在的日子里,红莲虽然事懂得多了,睡觉的时间却比原来少了。


早上天还没亮就起,晚上过了子时才回来,身体好像也不觉得疲惫,半夜睡了一会儿,再睁眼时天仍未明。


没过几天,红莲看着腰间变宽了的衣带,自己都觉得这样下去身体会吃不消。于是到了夜里,红莲便不在册府多待,听到亥时的更漏响起就直接回了冷宫,早早地躺到床上闭眼睡觉。


——她没有睡着。


不知过了多久,红莲从硬邦邦的床榻上翻了个身,睁眼看了一下窗外的湖心岛,月亮静静地倒映在湖面上,水波纹丝不动,花树似已成眠……


不一会儿,夜空浮起一片团云,遮住了皎然的月光,窗外顿时变得黑漆漆的,什么都看不到了。


时间仿佛凝滞。


红莲闭上眼,微微蜷起身体,在阴森死寂的冷宫殿里,安静地数起了自己的呼吸。



——————



是月中旬,又到了宫里医官开课讲经的日子。


开讲之前,红莲按照以往的习惯,腕上缠着一条小红蛇,提前藏身到了房梁上。


负责讲经的是一个老医官。那老头年纪大了,自己耳朵不好使,还生怕别人听不见,训解药理的时候嗓门几乎能掀了房顶,红莲每次躲在房梁上听都觉得耳朵疼,不知道那些正坐在他面前的小徒弟们都是怎么忍下来的。

按照规矩,老医官正式讲经之前,会先让学徒们各自回答一个问题,考验一下他们近来的学习成果。宫里学徒不少,跟的师傅不一样,水平也参差不齐,其中有两个是老医官的关门弟子。大徒弟看上去跟红莲差不多大,在一众学徒当中水平最高,基本老医官问什么他都能答出来。小徒弟才刚几岁,人生尚处于牙牙学语阶段,老医官问他什么,他就跟着重复什么,话也说不太利索……大徒弟大概觉得面子挂不住,每次都得青着脸,咬牙小声地给自家师弟挤个答案,小徒弟再歪七扭八地大声重复一遍,那耳朵不好使的老医官还笑着点点头,夸小徒弟一句“天资甚好”,其余的学徒就在一边使劲憋笑……

不过这天,学徒们一反常态的都很老实。等小徒弟回答完了最后一个问题,所有人都安安静静地坐在席上,专心听着老医官讲新一章的内容。


红莲枕着胳膊躺在房梁上,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那老医官讲经的声音好像也比平时低了一些。她听着听着,眼睛便合了起来。



迷迷糊糊中,红莲隐约听到耳边有人在谈论着,刚消停了半个月,又要打仗了……

师傅们跟着去了那么久,不知道现在都怎么样了……

宫里的药草分出去了一大半,明珠夫人要的那些『无忧草』都还没凑齐……

大王近些日子又睡不好了吗……

听说这次战况紧急,大王命血衣侯和大将军共同领兵,带着郊外的两万人马,后天就要出征……



日落时分,红莲躺在空无一人的宫室房梁上,慢慢睁开了眼睛。



——————


当晚,红莲又翻进了王宫册府,把自己立志要早睡的决心扔到一边,找到堆放史册的书架,把近些年来记载了相关战事的简册帛书一股脑全翻了出来。

什么是战争?

红莲记得自己小时候偷跑出宫,在新郑后街的民间戏会里听过,今天某国刚封了一个王,明天某国就跑来一个霸,两边各自说了几句不痛不痒的话,找个由头便开始打。刀光剑影,兵刃交加,流血漂杵,尸横遍野……

那个说戏的老伯嘴皮子特别利索,讲出来的故事都不带重样的,她听得津津有味,有人却觉得无趣,拉起她的手很快的走了。


红莲翻开史册,发现书上写得其实很简单。时间地点参战邦国,寥寥几笔的交战过程和战事结果……

仨俩字就是一方水土一方人,几个显赫的人名和天文数字的人命。


不过红莲倒也不怎么在意那些数字和人名。

一目十行地把几十年战事记载看完,红莲放下竹简,心里不自觉地松了口气……

史书上说,【大将军】都是很厉害的人。

他们都是可以从战场上活下来的人。


——————


“『子曰:南方之强与?北方之强与?抑而强与?』”


苍老的声音横空响起,红莲心里猛地一跳!转身一看,差点把手里的竹简当成链剑甩出去——


昏暗的烛火下面,老医官站在书架外侧,双眼弯成一条弧线,笑容看上去格外渗人。

……

……这老家伙是什么时候从哪冒出来的?


不远处,老医官捋了捋花白胡子,笑咪咪地看着红莲,口中缓缓道:“强者之道,可于战事中窥见一斑。红莲公主若是喜欢,不妨拿回去慢慢看。”

“……不必了。”

心有余悸之下,红莲随手把竹简放回到了架上,脑子里还下意识地想着,原来这老头也会小声说话……


“红莲公主~”


稚嫩的声音横空响起,红莲心里又猛地一跳!低头一看,一个刚过膝盖的小孩站在她腿前,正试图戳她腕上的小红蛇。

小红蛇吐了吐信子,好像也不怎么反感,还主动探身下去,轻轻地舔了下小徒弟的手指。

……

“……我不是公主。”

红莲一边面无表情地把手抬起来背到身后,一边心想着下次是不是应该带链剑过来。


小徒弟眨巴眨巴眼,抬起头,先是看了红莲一眼,歪过头又看了眼书架上的竹简,接着咧嘴一笑,好像还挺高兴,跟着重复道:“我不是公主~”


空气微微一动,红莲蹙起眉头,迅速转身一看——

果不其然,大徒弟站在书架后面,正瞪着眼睛看着那小徒弟,“说了多少次了!你又不是什么公子公主!不知道看完书要卷起来放好啊?!”

……

……这见鬼的师徒三个究竟都是什么时候从哪冒出来的?!

她怎么一点气息都没感觉到!


大徒弟绕过来走到书架前,也不看红莲,先把竹简卷好放回原处,接着拉起自家师弟的手,口中没好气地骂道:

“仗着师父惯得你,自己不睡觉,还不让别人睡!走了!”

“……走~”小徒弟揉了揉眼睛,糯糯地重复了一个字,由着自家师哥把自己拉走了。


红莲盯着那个大徒弟的背影,心里决定下次无论如何都要带链剑过来。


——————


不久,王宫册府中只剩下了红莲和老医官。

老医官站在书架外侧,转身看了一眼窗外的天空,回头冲红莲笑道:“今夜怕是有风雨,红莲公主也请早些回去休息罢。”

红莲没说话,转头看了眼架子上的书册,犹豫着要不要拿几卷药典走。


老医官抚了抚须,弯眉笑了笑,“求学问道,习武强身,皆是长远之事。年轻人来日方长,不必急于一时。”


红莲微微一怔,当即转身看向老医官——

这个人……


老医官带着一副温和的笑意,避开了红莲的视线,低头自言自语道:“……老人上了年纪,总会想着自己时日无多,睡一刻便少一刻,因此到了夜里就睡不踏实。”


说着,老医官从宽大的袖子里掏出了一样东西,伸手递到了红莲面前:

“老夫给宫里的老人们做了一些安神的香囊。红莲公主如不嫌弃,不妨也拿去一包,回去以后放在枕边,夜里便可自行安眠。”


红莲盯着那老医官看了片刻,犹豫了一下后,低头抿了抿嘴,接过了他手里的香囊。


临走之前,红莲绕过老医官身边时,微微侧了下身子,冲那老医官行了半礼。



——————



深夜,天际乌云密布,厚厚的云层压下来,雷雨酝酿其中。


湖心岛上,卫庄穿着一身厚重的大髦,看着冷宫殿中的那道人影终于躺回到了床上,握住鲨齿的手不觉紧了几分。


——很多很多年前,那个陈旧的冷宫殿里,住了一个没有身份的女人。


在一些模糊的画面里,那个女人总是在哭。

偶尔不哭的时候,就睁着血红的双眼,定定地看着窗外的湖心岛。


有一天,窗外的湖面上忽然飘来了一条小木舟。那个女人眨了下眼,当时也不发呆了,拉起一个小男孩的手来到了那座湖心岛。

在小男孩的记忆中,第一次有人拉他的手。那只手的手指很细,掌心有些凉,包在小男孩的手掌外面,让他觉得很舒服。

站在湖水边,小男孩低着头,看到湖面上映出一大一小两个白头发的身影,发现湖面中的那个女人也在低头看着他。

小男孩抬起头,看到一片粉嫩的花瓣落在了她头上,不想风一吹,那片花瓣飘走了。小男孩动作很快,踮一步脚伸手就把那片花瓣抓了回来——

然后递到了那个女人面前。

那个女人没什么表情,只是红着眼睛盯着小男孩。小男孩也没什么表情,只是坚持着把花瓣递在女人面前。

那个女人盯着小男孩看了一会儿,眼睛红红的,却没有哭,反而笑了一下,最后放开他的手,接过他递来的花瓣,轻轻地摸了摸他的头。


小男孩依然没什么表情。他放下手,转过身子,迈开小腿跑到了那棵粗厚的花树下,决定再抓更多花瓣回来——

扑通。

一阵清风抚过,湖面荡起几片波纹。


小男孩手里抓着一把花瓣,再一回头时,发现那个女人不见了。




天空划过了一道紫色的闪电,雷声轰隆阵响,暴雨顷刻而下。

卫庄闭着眼,依然直身站在湖心岛中央,雨水顺着鲨齿剑鞘不断滑落。


——很多很多年后,那个愈加破旧的冷宫殿里,又住进来了一个没有身份的女人。


在一些无比清晰的画面里,那个女人总是在笑。

明媚的阳光照在少女脸上,笑得生动鲜活。


少女和一个男人说过,她喜欢画画。

她一直坐在深深的宫墙里。但她的视线却可以越过宫墙望见高树,望见飘坠的木叶,望见明月的圆缺,听夏天的蝉鸣,感知一年四季的变化;白天流连的光阴,夜里飞扬的梦魂,她可以用笔画下来。


少女拿着笔,悄悄地拉过了那个男人的手,往他手心里画了片花瓣,然后抬起头,笑着问他,外面的世界是什么样子的?

和煦的暖风拂面而过,屋檐下的铜铃声清脆悦耳,少女弯起眼睛,对那个男人说,好想去看看外面的世界啊。


……


可她什么都没能看到。

她未曾凝视过深渊,深渊却始终在凝视着她。当她打扮的漂漂亮亮,觉得外面的世界五彩斑斓自由可爱的时候,有一群人站在黑暗里,想着怎么毁了她。


少女不再笑了。

偶尔,她会安静地坐在冷宫殿内的硬床上,定定地看着窗外的湖心岛。


——————


云间,由远及近的雷声不断传来。黑漆漆的云层中不时有银丝般的闪电炸裂开,似乎封闭在黑暗中的所有的光都在为撬开一丝裂缝而拼命挣扎。

卫庄睁开双眼,在他身前,巨树的花瓣纷纷被暴雨砸落。

深暗的湖面上划过一道闪电,透过森然的水面往下望去,那棵巨树的根脉似锁链一般,盘根错节到了湖心岛底,在暴雨的打击中依然不动分毫。


男人握紧手中的剑柄,妖冶的齿牙间戾气四溢,嗜血的剑锋缓缓出鞘。

暴烈的响雷在大地上怒吼,耀眼的剑光仿佛斩裂了天庭——!

——百年巨树,轰然倾垮!



封紧的窗外风声呼啸,雷声滚滚,阴沉的湖面仿佛快要被雨点砸穿,一道道枯枝断裂的声音在漆黑的空气中喀嚓作响……


暴雨雷霆之夜,红莲躺在冷宫殿内的硬床上,被一阵清淡的莲子香包围着,难得的睡了个好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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